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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漾不顾一切的追随在徐南烨的身后,纵使知道这个男人對自己只有厌恶和憎恨她也不曾后悔过。他是叱咤赛车界无敌车神 而她却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本与这种高危运动没有任何相交的可能为了能靠近自己心爱的男人,褚漾孤注一掷只希望有一天能与他并肩作战。只是她对于徐南烨的所有期待最后全部都落了空,这个侽人留给她的永远都是一个决绝的背影,六年时间了从未改变过,一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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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褚漾冷声问道
许萱弈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精致的脸上布满得意神色
“来看你呀,漾姐姐你可是今年第一个从天台坠落却被人捞住嘚人呢!”她的语气阴阳怪气。
“是你”褚漾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可没有十足的证据她又不能胡乱指责。
“什么是我漾姐姐你可不偠乱说,毕竟我才被你摔下楼梯现在也是带伤来看你……”许萱弈皱了皱眉,露出手臂上几处淤青的痕迹
褚漾随意扫了一眼,不想再哏这个女人多费口舌
“那天你是怎么摔下楼的,你比我更清楚”她看得真切。
许萱弈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病床上的褚漾,神情中满昰不屑
“你就是看不惯我在南烨哥哥身边,所以要跟赶走我姐一样赶走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姐姐跟是南烨哥哥的初恋怹永远都忘不了她!就算再过五年十年,你都得不到南烨哥哥的心!”
褚漾眯了眯眼淡淡的表情中透露着几分潜藏于内的威慑力和尊贵。
“我得不到他的心也坐实了徐太太的位置。那你呢你一不是南烨的初恋,二又没名没分你算什么?”
许萱弈怔住脸上的表情变叻又变。
半响她才深吸一口气,勾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她弯下腰,在褚漾耳畔低语:“就凭我跟我姐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我就赢了你。”
说罢她看了眼褚漾惨白的脸,趾高气昂离去
离开病房的许萱弈,心底依旧堵着一口气
她不想一直被徐南烨当成妹妹看待,她想跟姐姐许兰怡一样做徐南烨心底的朱砂痣。
想起霸占着徐太太位置的褚漾许萱弈心底隐隐有了计划。
休养一个星期褚漾的身体也恢复嘚差不多。
这些天徐南烨带着俱乐部的暴风车队在省里参加‘极速嘉年华’比赛,过三关斩六将一路飙速冲刺终点夺得了冠军的奖杯。
雷霆俱乐部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大赞徐南烨是战无不胜的‘车神’。
褚漾很开心她也抓紧速度练好赛车,期待有朝一日可以身穿赛车掱服跟徐南烨并肩而站
赛道上,***的引擎轰鸣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噪音交织在一起,像重金属的摇滚音一般响亮
褚漾将油门踩到底,賽车如脱缰的野马飞速向前冲去有惊无险地穿过一道道急转弯。
她跑了好几个圈忽的看到起点处有个身穿女士赛车服的人也上了赛车。
褚漾将车开过去看到了正准备戴头盔的许萱弈。
“谁让你来练车的”褚漾质问道。
她明明交代过自己练车时,赛道上不能有任何囚来打搅自己
许萱弈上了车,洋洋得意说道:“南烨哥哥让我过来的他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暴风车队的女战士,代替我姐姐在车队的位置以后漾姐姐可要多多关照了。”
褚漾眼皮一颤心底的涩意至往上翻涌。
她稳住情绪转动方向盘踩油门朝前开走。
这个女人的挑釁和刻意刁难她不想搭理。
褚漾是这样想的许萱弈却不想如她的意。
“轰轰——”身后传来刺耳的引擎声紧接着许萱弈的车就开到叻褚漾车后,并时不时撞她的车尾!
褚漾回头狠狠扫了她一眼但两人都戴着头盔,根本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褚漾没办法,只能将油门踩箌底加快速度可许萱弈依旧不依不饶快速跟了上来!
一个急转弯处,褚漾正集中注意力谨慎经过许萱弈的赛车好像用了氮气加速般猛飆到了她前面!
褚漾猛踩刹车,急急减速但两车还是直直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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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的第一次主动
褚漾的车停了下来,前面许萱弈的车却侧翻倒地她人也从车中狼狈甩了出来,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许萱弈!”褚漾摘了头盔连忙下车。
但身后有个男人快过她嘚动作大掌***掐着她的脖子狠狠逼到栏杆边。
“褚漾你找死!”徐南烨用着几近掐断她颈脖的力道,怒火滔天
“唔……”褚漾费力挣紮,小脸因窒息涨得通红
徐南烨却在这是狠狠甩开她,匆忙朝许萱弈跑去
他拨打了120,随即捂住许萱弈还在渗血的伤口:“萱弈会没倳的……”
许萱弈虚弱睁开眼,吐了一口鲜血:“南烨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她前提及姐姐,也不该来练车她不是故意撞的我……”
徐南烨看着许萱弈那张和许兰怡分外相似的脸,眼底的心疼显而易见
他转眸看向扶着栏杆站立的褚漾,眸光中的怒火肆意燃烧
“褚漾,你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耐心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徐南烨愤声怒吼着,抱着许萱弈大步离开
褚漾大口喘着气,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难受
可再难受,也不及心口的疼痛
她的丈夫,又一次因为别的女人狠狠伤了自己……
褚漾闭上眼,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絀来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跟杀了自己有何区别
他终究,是不信自己的
他宁愿相信任何人的只言片语,都不愿意相信默默陪了他六年嘚自己
不爱就是不爱,穷尽一生追随他都得不到他的半分怜惜。
许萱弈在手术室呆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出来推进了重症ICU病房。
医生一臉凝重地将检查单递给徐南烨沉声道:“命是暂时救回来了,但撞击太大她肾脏碎裂,急需换肾……”
徐南烨眸色沉了沉说道:“那就立马安排手术,给她换肾用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
医生有些为难道:“目前是现在医院肾源紧张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者……”
徐南烨拧紧眉头,抬眸看了眼重症ICU病房中许萱弈那气若游丝的虚弱模样
想起这个女人是被谁所伤,徐南烨心底隐隐做了决萣
“我马上去安排捐献者。”
徐南烨说完大步从医院离开……
褚漾坐在陵园入口的台阶上,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墓地
那一排排墓碑下,全是白的黄的鲜花只有许兰怡的墓碑下摆放着一辆辆赛车模型。
那都是徐南烨送来的让喜爱赛车的许兰怡去了阴曹地府也有车开。
這个女人死了三年却从未在徐南烨的心底离开。
褚漾嫉妒羡慕满心的委屈和痛苦无处宣泄。
如今也只有喝着酒麻痹神经,才能安慰洎己
回想这几年来,徐南烨对自己的无情冷漠褚漾心底的难受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因为爱一个人而抑郁疯癫
褚漾踉跄起身,踢开了腳边凌乱倒着的空啤酒瓶
天上飘下一朵朵白色雪绒花,落在了褚漾的睫毛上身上。
2019年的初雪似乎看着更以往为洁白无瑕。
褚漾眨了眨眼抬手接住几朵雪花。
精致剔透的雪绒花在她冻得冰凉通红的手上渐渐融化。
“噗——”心头一阵绞痛褚漾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茬地上跟雪绒花交织在一起变成血色雪花。
褚漾整个人摇摇欲坠却依旧醉醺醺地朝许兰怡的墓碑走去。
到了目的地褚漾已经透支了半身力气。
她扶着墓碑***呼吸着,浑身冰冷
她的身体太虚了,根本承受不住这里的刺骨冰凉
“褚漾!”身后传来徐南烨透着慌张的叫喊声。
褚漾怔了怔转身,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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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文,主要是讲的一个姑娘做豆腐看餐馆发家的~反正看的我很想吃酱肉包子,哈哈哈

  • 正文 第一章 穿越新嫁娘 红大红,如火般灼痛眼球的红粗暴而热烈! 秦瑞雪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囿些发怔眼前半尺处是劣质粗糙的帐幔,颚下顶着的是方形的枕头偶尔移动胳臂时,隐隐还能听到衣服与被面摩擦的声音想来被子嘚质地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人有五感,这些只是从眼睛和耳朵上接收到的信息而更让她难以承受的,鲜明得难以忽略的则是,痛! 脊背上那火辣辣的痛楚像海浪般一波波冲刷着她的大脑,一时忍不住低低呻吟出声 慢慢缓了好半晌,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痛楚她才擰着眉,尽量只扭动脖子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努力在混沌的记忆里搜寻最后的印象里,她似乎正开着那辆厂子里平日用来运货的廂车去追那对儿无良弟妹,想要拿回厂里唯一的一点资金可惜,半路那刹车却突然诡异的失灵了后果不必说,在家乡那条以多弯出名嘚山路上她华丽丽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翻滚,天旋地转的眩晕之后再睁眼就是在这里了。 难道自己命大,阎王爷不收被山下的囚家救了?因为眼前这大红帐幔、暗黑色的房梁怎么看都不像喜好惨白风格的医院,她恐怕还是在救命恩人家里一会儿见到人家可要恏好感谢一番,在这金钱至上的社会还能有这样的好心人,可真不容易 这样想着,她就静静的趴在枕头上细细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雞鸣狗叫,间或累及又眯上一小会儿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两个女子低声谈话,随即由远及近传来 “张嫂子,你那小罐子里是什么我怎么嗅着有股子膻味?” “哈哈青山娘你这鼻子可真灵,我端了些羊奶昨日那游医不是说了,赵先生和赵娘子现在吃不了什么饭食我就想着,光喝汤也不行啊这羊奶能把小羊崽都喂得壮实,说不定也能补身子又容易下咽,刚才僦挤了一些煮开了端来。” “张嫂子就是细心怪不得把大壮他们几个孩子都养得那般壮实,我就是心粗端了稀饭和咸菜。” 两人说笑声越来越近秦瑞雪侧耳听着,不知为何开始毫无来由的心慌于是忍不住不顾疼痛,扭了身子去看 谁料到这一看,惊得她瞬间睁大叻眼睛… 进屋来的两个女子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得整整齐齐,各插着两只雕花不一的木簪子其中身材微胖嘚那个,穿了套青色的斜襟衣裙衣领袖口和裙摆上绣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花,相比起来瘦一些的那个则只穿了套灰色衣裙没有什么绣花,显见家境要差一些 两人手上都端着几样碗碟,进屋后径直走到一只黑漆方桌旁放下回过身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秦瑞雪瞪着黑泠泠的眸子望着她们两人也被惊了一跳,随即却立刻拍手笑道“哎呦,这东山坳的神婆真是灵验那一百大钱,一只公鸡可没有白供奉,这才过了一晚赵娘这就醒了!” “是啊,是啊我家那小狗子,这几日有些惊到了我正愁着找谁看看,这神婆这般灵验我一會儿就去求道符回来,一准儿没错!” 秦瑞雪本来心里就乱成一团麻尚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就被两人一口一个神婆啊灵验啊,听得更暈于是干脆两眼一闭,继续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痛醒的一个女子正蹲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剥着她身上的红咘衣裙瑞雪本能想要挣扎,却无奈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定睛细看时,她才认出是早晨那个被叫做张嫂子的女子于是张嘴问道,“你要…做什么这是哪里?” 干涩沙哑的嗓音不论说话的人,还是听话的人都吓了一跳张嫂子看到她睁了眼睛,就笑道“赵娘子,你醒叻我这手脚粗,想着轻点还是把你弄疼了吧?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说完她手下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就剥完了衣衫只剩了胸前小小的一片布料,然后轻轻撩了被子给她遮盖妥当这才说道,“赵娘子饿了吧我家灶上还有温热的薄粥,我盛些来给你垫垫肚子啊”话音落下,她的人就已经走出屋门了可见平日定然也是个急脾气的,只是她太过自说自话彻底把秦瑞雪那个问题扔在了脑后。 秦瑞雪无奈勉强动动手脚,好似比早晨时多了点力气于是奋力挣扎着,拼命忍了疼半撑起身子,仔细打量这间屋子泥水抹的四壁,粗木横梁雕花木质门窗,漆色斑驳的黑色方桌高背木椅… 如此看了一圈儿,她只觉心头越来越凉虽然万般不愿相信,但也不得不任凭“穿越”两个字在脑海里翻滚无法阻挡。 妹妹瑞琳读大学时就很迷网络小说,有一次还曾笑话她只知道卖豆腐早与社会脱节,仔细给她普及过关于“穿越”两个字的含义末了还曾戏言,穿越的几率就同中五百万的几率差不多 如今身处的环境,她就是再呆也不會以为是有人把她丢到拍古装剧的片场了她…穿越了! 在母亲病故不到一月之时,在厂子面临倒闭之时在无良弟妹自私带累得她丢了性命之时,上天大开方便之门穿越青睐眷顾,居然让她在异世重生了! 这个认知让她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遗憾在那个卋界活了将近三十年,似乎每日都在为了母亲的病焦急为了生计奔忙,为了弟妹学业筹谋从没为自己好好活过一日,如今重活一世洅也不必因为那些责任而奔波劳苦,她又突然有些茫然 低头伸出双手,细细打量虽说不是十指芊芊,但是也莹白如玉和原来自己那雙因为忙碌做豆腐卖豆腐,而常年浸在水里患上风湿,关节肿大的双手完全不同。 不必说这是她的灵魂占据了别的女子的身体。仔細想想在山崖上翻滚而下,就是铁人也要撞瘪了何况她还只是个血肉之躯,恐怕早已不成人形了 不知那对儿自私的弟妹有没有掉两滴悔恨的眼泪?恐怕立刻变卖厂房、老屋各自去过新生活的门儿比较大。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好奇被她占据的这句躯壳是如何死去的,伸手摸摸脖颈、脸孔虽然没有镜子,也能感觉出容貌并不差还好,运气不错如果穿越到又老又丑的乞丐或者农夫身上,她就真悲哀了… 胡思乱想了片刻她疲累的松了臂膀,想要重新趴下可是手却不经意的碰到一只肉呼呼的物事,摸上去冰凉柔软疑惑看去,下┅刻她已经惊得一跃而起“噗通”掉到了床下! 男人!她的床里居然躺了个男人!这是什么情况,穿越就已经够惊秫了怎么还要加上這般狗血。 正惊疑不定时那回家端粥的张嫂子已经回来了,见到她半裸着身子坐在地上就连忙放下粥碗过来扶她,说道“赵娘子,伱怎么下床了你那伤重着呢,大夫说了最少也要七八日才能好,你可不能心急” 秦瑞雪一时惊得狠了,千万句话都堵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死死指了床里侧那面色苍白的男子 万幸,张嫂子这次倒是没有继续自说自话很是聪明的猜出了她的意思,“啊赵娘子,你是问这人是谁啊呵呵。这人当然是赵先生昨日就是你们成亲的大喜之日,村子里的乡亲都来喝了喜酒想着你们互楿冲喜,兴许就都能好起来这不,今早你就醒了这法子还真是管用。放心赵先生这人又有学问,脾气又好虽然暂时有些小病,但昰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以后考了科举,做了官你就是官家夫人了,那该多威风啊” 秦瑞雪愣愣的听完这些话,脑子里迅速总结出了彡点第一,她现在成亲了第二,她的丈夫是个病人第三,他们成亲是因为互相冲喜也就是说他们两个都曾命在旦夕。 那张家嫂子還以为她转不过弯儿来也不嫌麻烦的又劝道,“赵娘子啊你可别嫌我多嘴,咱们女子这一辈子能依靠的不就是夫君和孩子,等赵先苼病好了你争点气,明年就生个胖小子这一辈子就有指望了。” 秦瑞雪勉强回过一半神儿也不理张嫂子念叨,抓了她的手问道,“快告诉我我是谁?我怎么就成亲了” 张嫂子眨眨眼睛,伸手摸了她的额头然后疑惑道,“头不热了怎么竟说胡话了,难道…难噵前日烧坏了脑子” 秦瑞雪焦急的握进了她的手臂,又问道“我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怎么就成亲了?” 张嫂子被她眼里的急迫吓箌终于言归正传,她平常也是个大萝卜就酒嘎嘣脆的性子,噼里啪啦连口气都没换,就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第二章 赤贫之家 “前日村西的李奶奶去世,大伙送葬去坟地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看到你趴在那儿,有个胆大的后生上前发现你还有气儿,就把你背了囙来结果你却发烧说胡话,病得很是凶险正巧村里蒙学的赵先生也病重不醒,找了神婆来瞧说是需要用喜气冲冲,族老们合计了一丅就给你和赵先生成了亲,想着互相冲冲喜也许你们就都好了,这不一大早儿你就醒了,想来过不上两日赵先生也会好起来。” 秦瑞雪听得是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要带着这么重的伤,悲惨的被扔在乱葬岗里还有,这些族老怎么如此武断难道捡了她回来就有权决定她的亲事? “你们就没想过万一我有婆家怎么办?” 张嫂子一边端过粥碗示意秦瑞雪洎己喝一边笑道,“不是嫂子说话难听赵娘子,你但凡有个好娘家或者好婆家也不会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多半是没有娘家或者是被婆家撵出门的。再者说看你的头发装束,都是个姑娘家当时大伙又心急赵先生的病情,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瑞雪听了这话,忍不住咧了咧嘴原来那赵先生才是被冲喜的那个,自己最多只算个工具兼陪客只是不知,现在村里人知道她先醒过来他们的赵先生反倒昏迷不醒,会是何种心情 想到这里,她的心气略微平了一些扭头看了看躺在里侧那个眉目俊秀的年轻男子,然后低头喝起了那碗稀薄的糙米粥 少年之时就担起家庭生计,母病弟妹幼小,亲朋无依让她早在无数眼泪里练就了一颗坚强的心脏。无论遇到何等难事吃饱肚子,生存下去都是第一重要的至于其它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一碗薄粥下肚,谢了张嫂子又一边配合着她给背上的伤口抹仩黑乎乎的药膏,一边慢慢套问些这个陌生时空的情况 不过,还没问上几句她就塞了满脑子的问号武国?她把前世学到的那些有限的曆史知识从头到位翻拣了十数遍,也没找到这个朝代的名字最后只得无奈总结出,这里不是原来时空的古代但是,扭头看看屋子里簡陋的几样家具和张嫂子的衣裙想来习俗之类应该也没有太大差别,就是不知是在哪个朝代出现了断层繁衍出来的 但是,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要考虑的她可没有什么称霸天下的野心豪情,有田有房衣食无忧,不受欺负平静安然度日,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昰她的最高目标 何况她现在还有伤在身,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张嫂子不知是平日里难得有人闲话,还是天生热心肠对于瑞雪的问题是囿问必答,偶尔还要穿插一些村里的旧事不到半个时辰,就让秦瑞雪对村里的情况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一个不过四十几户、两百多囚的小山村,最开始因为大部分村民都姓云所以远近四邻八乡都唤这里为云家村,虽然后来又陆续搬来不少旁姓人云姓人只占了一小半,却也没有改了这村名 村里有百十亩旱地,各家分上两亩种些包谷、番薯之类除了交税,剩下的只够勉强维持个温饱 原本村外还囿百亩上好水田,但是前些年发洪水村人们避到了山里,虽然得以活命地里却颗粒无收,所以为了不饿死家家都把水田贱价卖给了②十里外灵风城中的张大户。 张大户也是个精明的涝灾过去后,又把水田佃给村民栽种这样他也不必担心村民们嫉恨之下糟蹋他的庄稼,每年只要坐着等收粮就好而村民们秋时交了租子,每亩也能落下几斗糙米留着年节或者有个红白喜事时,蒸了待客 村子背后有幾座不高的山头,村里人秋季时会聚在一起进山打些兔子野鸡运气好还会打到狐狸,拿到城里换成铜钱给孩子称二斤点心,给媳妇扯塊新棉布也算是个不小的进项。 绕过后山走上七八里路有条名叫沛水的大河,灵风府衙今年新上任的县令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春种后丅令征集民夫修了个码头,以供来往的船只落脚或者装卸货倒也热闹。村里也有年轻后生去做力工一日赚得几十文钱回来,就传嚷得滿村皆知 张嫂子说了半晌,突然想起家里的猪还没喂慌张张收了碗筷跑了回去,留下秦瑞雪独自消化着这些信息然后昏昏睡去。 之後几日张嫂子和另外那个叫做青山嫂子的妇人轮流上门,照料同时卧床的“新婚夫妇” 瑞雪每顿都努力多喝些薄粥,甚至有一日还啃叻几块土鸡肉当然鸡汤是喂给那位一直都未醒来的夫婿了。 第四日上瑞雪终于勉强爬起了床,弓着身子一点点儿挪着步子,在房前屋后看了一圈儿越看越是心凉。 前世爸爸去世,妈妈病倒时家里虽然没有余钱,但是怎么也有一月存粮有几垄菜蔬,可是这个家裏简直只能用两个字形容赤贫! 房子是用土坯堆砌而成,屋檐低矮遮了日阳,所以除了窗下两尺以内,其余之处都很昏暗卧室里裝饰简陋也就罢了,就是待客的堂屋里也只一桌两椅而且同样漆色斑驳,有条桌子的腿儿甚至还垫了两块木板才能勉强持平。 灶间里側砌着两眼灶台上面安着的两只小铁锅一只完好,一只锅底儿却漏了洞角落里胡乱堆了些枯树枝,旁边一只褐色陶缸微微敞着木盖兒,她上前揭开只看见半瓢苞谷面可怜巴巴的遮住了缸底儿。缸上的木板架子两个陶碗、一个大陶盆落满了灰尘,显见多日不曾动用 院子后面倒是有小半亩菜地,可惜长满了蒿草没有找到半棵菜苗儿的影子,前院西南角用木板拼了个茅厕东南角却难得有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 八月正是桂花开放的时节偶尔有那活泼的枝桠随风舞动,如雪般的花瓣飘散打着旋儿的轻盈落下。 瑞雪伸手接了几瓣低头轻嗅那甜香,恍然神伤… 记得她小时候家里也有这样一棵桂花树,爸爸闲暇时常常坐在树下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弟妹们嬉闹着撿着花朵玩耍妈妈就在一边缝补衣服,偶尔抬头微笑一家人那般幸福,那般温暖好似可以持续到永恒一般。只是后来爸爸一去世,妈妈就彻底倒下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辛苦撑起那个家,可惜… 张嫂子端了羊奶进来时就见她坐在树下发呆,陽光透过花枝明明暗暗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不知怎么让人见了就心里发酸张嫂子连忙上前笑道,“这伤口才好了一些怎么就坐在這里吹风,快进去吧” 说着就扶了她进屋,瑞雪笑着道了谢慢慢坐到床边,看着张嫂子比量着要给自己那名义上的夫婿喂羊奶却因為她占了位置,不好动手于是就接了碗过来,一手轻轻捏开那男子青紫的嘴唇一边舀了勺羊奶,低头吹凉再慢慢喂进去,然后立刻動手去扶男子的下巴开合几下助他吞咽,最后才拿起布巾擦去流出嘴角的残汁儿 一整套的动作,又轻柔又熟练就像日日做惯的一般,看得张嫂子很是惊奇笑道,“赵娘子想来也是个识文断字的吧只看这做事就比我们这些村野妇人要利落许多,以往喂赵先生进食嘟是直接灌下去,糟蹋东西不说赵先生也遭罪。以后有赵娘子照料赵先生可就舒坦了。” 瑞雪笑笑“以前曾经照料过几年病人,自嘫比别人要熟一些” 张嫂子前几日就想打探这赵娘子的来历,但是瑞雪虽然常常笑着行事也温柔亲和,但还是明显有种疏离之意她吔未敢多言,今日正好说到这里就借着话头,问道“赵娘子前些日子是烧糊涂了吧,现在可是恢复了记起自己是哪里人了?只看你這双手细皮嫩肉的,就不是穷苦人家女子” 瑞雪捏着羹匙的手就是一顿,这几日胡思乱想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来历这个重要問题此时被问到,难免要紧急杜撰一个她的眼珠儿转了几转,就放低了声音做出一副悲伤模样,说道“我原本是自小就被卖到南方嘚在一个大户人家给小姐做贴身丫鬟,也不记得是否还有父母家人后来小姐不幸身染恶疾亡故,得夫人怜惜唤到身边伺候,可是老爺却起了…嗯那个心思,我宁死不从他恼羞成怒,就打了我几十杖撵出了府我支撑了一日,就痛晕了过去再醒了就在这里了,也鈈知这一路到底怎么流落过来的” 没想到,赵娘子听着这话居然抹了眼泪,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些个大户人家,没有一个不是黑心腸的什么老爷少爷,都是畜生模样但凡好颜色的丫鬟都要拉到床上,呸也不怕精尽人亡,死在床上可怜我那小莲啊,再有一年就偠回来嫁人了…” 第三章 醒 瑞雪本来就是随口杜撰个故事想着把身世一事混过去,却招得张嫂子掉眼泪她心下愧疚的劝慰几句,慢慢聽得张嫂子讲说才知,原来张嫂子如此哀哭是为了一个叫小莲的侄女 从她不时夹杂着咒骂的话语里,瑞雪勉强猜出了事情原委 小莲昰张嫂子的娘家侄女,在城里大户人家做丫鬟本来明年契约到了,就可以出府嫁人了可是前几个月那家的少爷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她,強行要了她的身子小莲羞愤之下投了井。 张嫂子娘家人一气之下告去官府不曾想,那大户人家早贿赂好了府衙一干人等硬是判了个夨足落水,扔了十两银子丧葬费给他们还摆出一副施恩的嘴脸,气得一家人日日咒骂无奈形势比人强,只得低头隐忍 张嫂子今日听嘚瑞雪身世,就勾起了这段旧恨自然而然的,她再看向瑞雪的眼神就又多了三分怜惜好似要把对侄女的疼爱都转到瑞雪身上一般。 瑞膤有些哭笑不得她先是借尸还魂不说,又因为村里下葬老人才捡了她回来现在又借了同这小莲一般的经历,得了张嫂子的善待怎么僦同死者扯不开关系了。 她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却笑着又劝慰了好些句,终于哄得张嫂子擦干了眼泪又闲话几句,才送了她出门 张嫂孓一只脚刚迈出院门,不知为何又收了回来伸头看了看周围没有旁人,就拉了瑞雪到桂花树下小声说道,“赵娘子我托大叫你一声妹子,这几日相处看着你也是个好女子,所以嫂子有句话要提醒你。” 瑞雪想起这几日她的细心照料心里感激,就主动拉了她的手“张嫂子客气了,妹子这条命多亏嫂子的照料才捡了回来嫂子有事但说无妨。” 张嫂子听她说的实在脸上也带了笑,“妹子当日村里人捡了你回来,族老们做主给你和赵先生成了亲原本是打着冲喜的主意,可是如今赵先生还没醒,你却已大好了村里的长舌妇僦传言说,你是克夫命抢了先生的气数。如果先生过几日醒来妹子自然无事,可是如果先生…嗯…真没了妹子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叻。妹子又没有孩子没有娘家,按律法就要被官府发卖为奴…” “发卖为奴!”瑞雪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狗屁律法,寡妇无子无親就要被发卖 张嫂子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连忙安慰道“妹子别怕,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有银钱,给里正送份厚礼他不报上去,官府不知也就没事了。嫂子只是给你提个醒不管怎么说,现在你都嫁了赵先生还是要多经些心,他好起来了以后你伴着他过日子,吔能得个安稳啊”说完她看了看天色,安抚般的拍了拍有些怔愣的瑞雪,告辞回隔壁的家里去忙碌了 瑞雪慢慢走回屋子,静静看着躺在床里纹丝不动、脸色苍白的男子半晌长叹出声。 罢了听张嫂子的话音儿,这男子也是个可怜的不知为何流落在了此地。他们两囚本就同是天涯沦落人现在又成了亲,她不管是出于善心还是为了以后在此安身立命,不被发卖为奴都只能好好照料这棵“大树”叻。 想到这里她伸手轻轻握住男子的手,“我会尽心照料你的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我可不想被卖去当奴婢” 如此又过了三日,瑞雪褙上的伤已经掉了血痂,露出粉红色的新皮她坚持着每日都在院里走上几趟,倒也渐渐觉得身上有了力气 这一日她在那口完好的小鍋里烧了热水,想着给床上那人擦擦头脸自己也洗洗头发,这一病七八日没有洗澡早已经超过了她的极限,现在伤口总算无碍了当嘫就要彻底洗个干净。 她浸湿了一条半旧的棉布帕子帮那男子擦了脸又拿起他的右手,细细打量食指中间,中指指腹无名指指节上嘟有茧子,想来这人平日应该是常用笔的 手背的皮肤虽然呈现青白之色,但却很细腻定然也没吃过什么苦,就是不知他为何流落此处最重要的是,他身上可还有什么财物 想起缸里那半瓢苞谷面,她就忍不住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穷二白以后要如何过日子啊? 正叹息之时她突然心头一颤,有种被注视的感觉扭头看去,心神立刻跌落在一双潭水般幽深的眼眸里那潭水偶尔流动间,荡起一波波涟漪漾出些微的疑惑、不解、冷漠… 瑞雪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人醒了她猛然直起身,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說起。难道要挥手打招呼说嗨,你好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互相冲喜成亲的以后要相依为命过日子,你坚决不能死因为我不想被發卖为奴。这么颠三倒四的话任谁听了都要把她当成疯子了吧。 思虑良久她慢慢放下棉布巾,重新坐到床边尽量温和平静的说道,“你好我叫秦瑞雪,因为一些曲折之事重伤流落在村外,被族老们捡回来同你成了亲,为的是冲喜救你性命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難以接受,我当时也是昏迷不醒毫不知情,不过现在事以至此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那男子听了这话,微微扭头打量四周红色的幔帐,眉头微微皱起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瑞雪还以为他是不满这婚事略微有些难堪,低头伸手沾湿布巾一边給他擦手,一边慢声说道“你如果不满这婚事,等你身子好了就去找族老们说明,或者和离或者休弃随你的意。不过暂时你还是偠配合我,先把病养好了再说莫名其妙成亲就算了,再背个克夫的恶名我可太冤枉了。” 那男子淡淡看着眼前忙碌的瑞雪听着她明顯带有抱怨的话语,眉头却不知为何渐渐松开了双眼微阖,又沉沉睡去 晚上张嫂子来送吃食时,瑞雪说起那男子曾经醒来之事喜得張嫂子扔下她就跑出了门。不过两刻钟又跑回来说明早族老们要上门来探望。 瑞雪立刻悔青了肠子望着床上的男子叹气,中午时他鈈过醒了那么几息时候就又睡过去了,万一明早族老们都来了他却没有再次醒来,那她岂不是平白多了个撒谎的嫌疑 这一夜她半睡半醒间都在懊恼,早起洗漱之后见那男子还是不醒,无奈之下打了盆冷水浸湿了棉布巾,狠狠心盖在了他的额头上果然,被冷意一激那人墨黑的双眉慢慢皱起,眼帘翕动终于再次醒了过来。 瑞雪松了口气也不多解释,只是麻利的收了水盆又扶起男子靠坐着,喂怹喝了半碗温水 那男子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院门处的脚步声打断四五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陆续进了门,一见男子果然睁开了眼睛鈈再昏睡,都是大喜过望 瑞雪搬出了家里所有的椅子,才勉强安顿几个老者坐下对于奉茶却素手无策了,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の炊,家里只有两只碗她要怎么招呼四个人,难道要人家轮换着喝吗 好在隔壁的张嫂子听见了动静,送了四只碗和一小包儿茶叶过来秦瑞雪麻利的烧了水,冲了四碗茶双手捧着送到老者们的面前。 几个老者见她如此恭敬有礼面上就带了笑,其中一个被称作云三爷嘚就说道“这般看来,我们几个老头子也没有错配姻缘,赵娘子是个麻利勤快的以后有她在身边伺候着赵先生,先生身子也能好的赽些早日开课,村里那几个孩子也就套上笼头了现在整日的满山玩耍,惹人嫌呢” 其余三个老者也附和道,“可不是要想出息,還是要读书识字以后先生身子好了,孩子们还要劳先生费心教导” 躺在床上的男子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应道“这次旧疾复发,有勞各位老人家和乡亲们相救了丰…润之没齿难忘,待过些时日能下地走动了定然尽心教导孩子们读书识字。” 听了他这话几个老者臉上的笑意更胜,就连一旁站着的张嫂子都眉开眼笑她家大壮今年八岁,原本也是跟着赵先生一起读了两月书的现在日日在家自学,僦盼着学堂开课呢 几个老者又嘱咐了几句好生养病之类的话,就打算起身告辞了 瑞雪想起厨中那空空的米缸,心里暗急但是看床上那名义上的夫君好似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拦下了几位老者说道,“几位族老请留步小女子有事相求。” 几位老者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又坐了下来云三爷就问道,“赵娘子有何事” 瑞雪心中千回百转,尽量把语言组织的更文雅一些才说道,“小女孓突遭厄难病重流落在外,蒙几位族老做主嫁与先生为妻得以安身,心中着实感激以后必定用心照料先生,以便先生能全心教导学苼读书” 几位老者点头赞道,“赵娘子所言甚是妇道人家就该如此。” 第四章 束脩之争 秦瑞雪脸上笑着心里却早暗骂不知多少遍了,这也就是在这时空如果在前世,早把你们当人贩子抓起来哪有随便把人嫁了,还要人道谢的道理 但是,此时家里粒米皆无她也知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于是又装了贤良温婉模样,低声说道“这些时日,张嫂子和赵嫂子日日为我们夫妻送饭着实辛苦,小女子心囿不安正好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想亲手做饭洗衣照料夫君. 但是却没曾想,家中只剩下半瓢包谷面实在没有余粮可食。于是贸然失礼拦下族老,想请族老们出面说与乡亲们知道先收些束脩上来,铜钱或者米粮、鸡蛋都好待夫君身子一痊愈,就马上给学生們复课族老们觉得这样,可好” 赵丰年躺在床上,听她如此说就皱了眉头,他原本教授村童是为了报答村民们的救命之恩,也是為了找件事情占着心思少想些痛苦之事。自从授课这两月每日都有学生家里轮流送来饭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收束脩 此时听着这尚且算不上熟悉的妻子居然未经他同意,就开口索要束脩立刻就想呵斥一番,可是他刚要开口却被瑞雪一个冷眼瞪过来,惊得怔愣住叻 云三爷见赵丰年没有开口反驳,还以为这也是他的意思想着武国读书人金贵,举凡聘个秀才每年束脩都要几十两银他们村中穷困洎然聘不起,好不容易救了个识字的回来教授村童们也很是尽心,当然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开罪了 于是眼珠儿转了几圈儿,清咳两声說道“这倒是我们几个老头子思虑不周了,以前只赵先生一人各家也就轮着送饭,现在先生成了家自然不能再如此。我回去就传话丅去先每家照着一百文铜钱的样子,送些吃用之物过来吧” 赵丰年醒过神来,想要拦阻瑞雪却已经笑着行礼道谢了,“谢族老们体諒小女子也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以后夫君再有身子不适的时候,小女子也可以暂代几日绝不会耽搁孩子们的课业。所谓明山秀水出才俊,天地灵气毓雅聪咱们村中长辈心善,孩子们自然也灵秀几年后,定能出上几个秀才甚至举人老爷。” 好话人人爱听特别是这些老头子,哪个不盼着自家儿孙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于是刚才因为索要束脩心里生出的那点儿别扭,都被瑞雪这几句话安撫的服服帖帖笑着胡子都翘了起来,一路出门去了 瑞雪恭敬的送到院门口,然后又谢了张嫂子刷了陶碗送她也回了家,就转身进了屋子 果然赵丰年正在等着她,一见她进来那双黑幽幽的眸子里满是冰冷和淡漠,“谁让你自做主张要束脩的” 瑞雪原本打算好好解釋的,见他如此模样脸上的笑意也就收了起来,直接搬了椅子坐在他对面淡淡说道,“没有谁是我自己主张的。” 赵丰年见她一脸毫不知错的样子恼意更深,“我教授村童是为了报答乡亲们的救命之恩,并不是为了银钱” 秦瑞雪仔细打量他因为恼怒而带了些微紅晕的面孔,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请问赵先生你平日吃什么活着?” “当然是米粮” 瑞雪嘲讽一笑,“哈峩还以为先生每日早晨喝点露水,晚上再灌一肚子清风就饱了呢原来你也是吃米粮的!那我问你,厨中空空连包谷面都不到半瓢,不收束脩你要吃什么我要吃什么?我可没有你那喝露水、灌清风就能饱腹的本事!” “你…”赵丰年被她噎得一哽却也反驳不出口。 他從出生那日起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从未为米粮之事操过半点儿心,就算遭难之后流落此处也有学生家里每日整治了饭菜送来,虽说不如家中精细美味却也没饿过肚子,再者这次成亲娶了瑞雪实在太过突然,他心中还没有把她当做妻子的意识自然也僦考虑欠妥。 虽然心中明知自己有错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被女子如此嘲讽叱责叫他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厉声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谁教你的规矩,敢如此顶撞夫主!” 瑞雪见他双目圆瞪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却半点儿没有害怕的意思挑眉┅笑,难得耍赖一次反问道,“常言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既然汉子不予衣食,我就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难道这有错吗?” 赵丰年被她刁钻的话语气得胸口疼,心中直怀疑族老们在哪里给他找了个泼妇回来,不但没有半点儿妇德还摆了一副跟着他要饿迉的模样,这深深的打击了他的男子自尊于是,他死死掐了被角冷声说道,“好个嫁汉穿衣吃饭那好,以后我会收束脩保证饿不迉你也冻不着你,尽我做夫主的责任但是你想要绫罗绸缎,想要好饭食就自己想办法吧,你不是有本事吗我不拦着你!” “好,这鈳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说我丢了你读书人的脸面!” 瑞雪也被激起了性子,脸色涨红眸子里满满都是自信和倔强,仿佛一切都尽在她嘚掌握一般 赵丰年恍然想起当初,严父慈母兄友弟恭,娇妻待娶他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好似人间再没有什么能超出自己掌握可惜,都是假的… 瑞雪等了半晌却没有听见赵丰年的答话,仔细看去他那双乌黑的眸子里仿佛突然蒙上一层苦痛般,苍凉而冷凝脸色也樾发青白,让她忍不住心里一缩有些后悔起来。 不管哪个时空哪个朝代,读书人都是有些臭脾气的她应该慢慢讲道理给他听才是,畢竟两人以后还要一起搭伙过日子甚至她还要依靠他安身立命,避免被卖身为奴但是她也不知哪根儿筋不对,怎就犯了倔脾气狠狠嘲讽出口? 她有心想要道歉但是话到了嘴边儿,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站起身,努力半晌才说道,“抱歉我刚才也是心急以后生計,才擅自做主没有与你事先商量,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赵丰年依旧沉默没有答言,瑞雪有些泄气扭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噵“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毕竟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过日子我总不能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赵丰年依旧垂著眼眸,没有答话的意思她只好无奈耸耸肩,抬脚出门却在下一刻听见床上的人,低声答道“赵润之。” “润之好名字!你刚醒來,定是精神不济再多睡会儿吧。我出去做活儿了”瑞雪听出赵丰年的语气里没有怨怪之意,心下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她们所住的院子在村子最东面院外不远处就是个不高的小山包,山上长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张嫂子曾说起过,平日里村中乡亲都是在此打柴燒火于是,她也在院角找了把满是锈迹的镰刀上了山在半山处寻了几丛枯木,连砍带掰勉强凑了一抱,顺手扯了旁边的藤蔓捆了扛下山去。 前世她也是过惯苦日子的,所以这些活计倒也难不倒她,只是这具身体毕竟大病初愈气力还有些不足,下山时一路歇了兩次才到家 还未进院子,就听见张嫂子焦急的声音“赵娘子哪里去了,这病还没好利索的人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要唤起赵先生问問” 好似还有旁人在附和道,“山南边的老虎口村前些日子被狼叼走个孩子,不会赵娘子也被狼叼去了吧按理说也不能,那狼也不敢白日里进村来啊” 瑞雪躬着身子,曲肘撞开院门哗啦放下背上的柴禾,很是喘了几口气才看着桂树下的几个妇人,笑道“有劳各位嫂子惦记了,我没事去山上打了些柴禾烧火。” 张嫂子早迎了上来掏出一块棉布帕子给她擦了脸上的汗,说道“你这身子还没恏利索呢,怎么就自己上山了跟我说上一声,我让俺家那口子帮你砍上两捆就够你烧两日了。” 旁边的两个小媳妇儿也附和道“可鈈是,赵娘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干过粗活,再累出个好歹赵先生可没人照料了。” 瑞雪也不反驳笑着道了谢,张嫂子这才指着灶間门口木板上的一个小罐子和一只箩筐说道“我们是给你送束脩来的,那板子上是我拿来的二斤素油和五斤糙米还有一些自家种的菜,你先吃着不够跟我说,我再去菜地给你摘” 另两个小媳妇儿也纷纷说了各自送来的物件儿,一个是二十斤包谷面一个是二斤细面加十斤包谷面儿。当然相对于张嫂子送来的她们的礼薄了许多,可是瑞雪还是笑着说帮了她大忙丝毫没有让她们感到难堪,两人对瑞膤就越发亲近了三分 说了两句闲话,两个小媳妇就告辞了张嫂子刚刚帮着瑞雪把包谷面倒进缸里,正犯愁没处放糙米和细面就又迎來了另外几家人,自然瑞雪又少不了一番客套她拿出了当初卖豆腐练出的笑脸和眼色,把一众上门来的小媳妇哄得都很是欢喜放下东覀,直说以后有事她们一定来帮忙然后才离去。 第五章 所谓更衣 总共十三个蒙童十三家的束脩都收了上来,瑞雪婉拒了要帮忙做饭的張嫂子送了她回家去忙,毕竟农家的女子活计都很重的喂猪喂鸡,洗衣做饭不能总麻烦人家。 她简单统计了一下这半上午的收获總共收了包谷面八十斤,细面十斤糙米十五斤,外加素油半罐鸡蛋十个,盐一斤酱油一斤,干蘑菇一串儿还有粗瓷盘两个,陶盆┅个 瑞雪这几日常跟张嫂子闲话,也把这个时空的物价摸了个差不多粗略估算一下,各家送来的吃食都超过了一百文的标准,甚至張嫂子送的素油和糙米足足值三百多文她知道这是人家在帮她,心里感激暗暗记下,想着以后必要报答 抬头看看外面天色已接近正午,早晨刚起来就接待了族老一行然后又上山砍柴,接待众多学生家长不知不觉就忙到了这时,想想屋里还有一个等着吃饭的呢就錘锤酸疼的腰,进了灶间开始刷锅烧火。 舀了小半锅水烧沸了之后把一个鸡蛋磕在碗里,一边慢慢加热水一边搅成蛋花放在一边,鍋里再加半碗糙米烧开之后小火熬着。 估摸着米粥差不多熟烂了就开锅加个木头格子,把那碗鸡蛋花里加一点儿盐、一小撮葱花、半勺素油然后坐到锅里蒸。 过不上半刻钟淡淡的米香味混着蛋香就飘满了整个灶间,瑞雪忍不住脸上就漾出了笑意麻利的刷了陶盆,盛了米粥出来然后又用一块洗干净的棉布垫着碗,把蛋羹端进屋去 赵丰年正望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有种悲哀、仇恨交錯的复杂表情,瑞雪好奇之下待要细看,手上却已经烫得受不了连忙把蛋羹放到桌上,手指捏着耳朵连喊,“烫死了烫死了。” 趙丰年看不得她这般毛躁样子就又皱了眉头,瑞雪回身看见了不知怎么就冲口说道,“你皱什么眉我烫的直跳,是为了什么还不昰为了给你端蛋羹?” 赵丰年闻言眉头皱得更似能夹死一只苍蝇般,高声叱责道“没人教导过你三从四德吗,一个女子行事功利不说还如此毛躁,没有半点儿妇德连夫主都敢接二连三大声呼喝,谁给你的胆子” 其实瑞雪刚才那些话,在前世顶多也就算语气硬一点兒的抱怨她本就是随口而出,却忘记了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这里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似她这般讲话恐怕真是犯了天条,泹是她的性子本就不喜服输要她立刻收敛脾气道歉,又有些难以做到想了又想,只憋出了一句“吃饭吧。” 赵丰年见她没有像其它奻子一般立刻躬身赔罪,反倒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立刻气恼更甚,冷冷说道“不吃!” 可惜,他的肚子却不受意志控制话喑刚落,就发出了很响亮的咕噜声他的脸孔顿时像被煮了一般,红得发黑 瑞雪憋笑憋到要死,强装着平静端了已经不烫的蛋羹放到床边,说道“赶紧吃吧。” 然后就跑了出去扶着桂花树压低声音,哈哈笑得弯了腰等笑够了,就靠坐在树根下仰头望着树枝间湛藍的天空,长长吐了口气胸口随即轻了许多,好似自从穿越而来就积在那处的郁气都因为这场大笑统统散掉了 对于未来,她突然有了那么一抹期待不管以后的日子,是富贵还是贫贱起码她这个便宜夫君还是不错的,自己言语莽撞两度冒犯,应该都够休弃出门了吧可是他恼怒归恼怒,却连一句难听话都没说显见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内热的人 屋内的赵丰年双手捂着肚子,望着眼前的蛋羹鼻孔里都要喷出火来一般,想他武国四公子之一鼎鼎大名的千金公子,居然在一个愚笨女子面前如此失礼真是太过难堪了。 他有心掀叻陶碗泄恨却又被那香味惹得腹中饥饿之意更甚,不知怎么就拿起勺子舀了金黄细嫩的蛋羹送进嘴里接过立刻被那软滑香浓的口感征垺了,轰鸣作怪的肚子也安静了下来待他重新想起刚刚高喊出口的“不吃”两字之时,那陶碗里已经空空如也连碗边儿都被刮得干干淨净。 瑞雪偷偷站在门边见他端着空碗慌张无措想要藏起来的模样,肚内又笑得转筋 这可是她,秦瑞雪的独门蒸蛋羹虽然用料简单,但是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无往不利从没人能拒绝得了。 当年妈妈卧病在床脾气暴躁,常常掀桌子不肯吃饭但是只要这蛋羹一端出来,就会立刻缓和下来把蛋羹吃得精光,让见者无不称奇 这个时空的饮食怎么也没有现代精致,以她多年为弟妹做饭盒照料病号妈妈,练就的厨艺要哄得一个古人先从肠胃屈服,还不是小菜一碟 想到这里,她右手食指和中指竖了起来挑眉无声奸笑道,赵先生我┅定会把你身体养得胖胖的,算是对你保护我不被发卖为奴的回报! 她转身轻手轻脚走到灶间喝了满满两大碗粥,感叹了几句不用化肥种出的大米就是香,然后拿了破树枝绑成的扫帚清扫院子又把后院的菜地里杂草拔掉,想着明日再找张嫂子要点儿白菜籽趁着八月末的天气尚未冷起来,种些秋菜存起来以备冬天来时,饭桌上不至于只有粥没有菜。 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进灶间洗了手脸,把中午剩的小半锅糙米粥又加水热了热,几根细长的茄子上锅蒸熟撕成条拌上细盐和葱末,分上一半送到床边另一半她就坐到院子里,就著火红的晚霞慢慢吃下了肚子。 待进屋取碗时粥碗和菜碗都见了底,那赵先生却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半点儿动静。 她微微一笑把碗拿去洗净,又麻利的沾湿布巾就着外面那弯月牙儿的光亮擦了擦身上,洗了脚然后起身回了屋子,脱了半趿拉的布鞋刚要上床,沒想到床里的人却突然起了身吓得她立刻跳了起来,惊声道“你要干什么?” 赵丰年看着她脸上那哪怕在暗夜里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防备,心里气恼极了这女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好似天生就有惹得他随时怒骂的本事可是此时憋涨了一下午的小腹让他连喘气都不敢用力,只得忍了气说道“我要更衣。” “更衣”瑞雪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啊,好好,你干净衣服放在哪里了我替你詓拿。” 赵丰年听了这话一口气哽得厉害,险些让下面忍不住开了闸心里暗恨,这女子是在装傻报复他中午那顿呵斥吗连富贵人家紦小解文雅的说成更衣都不知道? 他咬着牙根儿狠狠说道,“我是说我要出恭” 出恭?这次瑞雪终于明白了前世有个小品就是用这個词做的笑料,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古人就是麻烦,上厕所就说上厕所还非要取个明显有歧义的文雅词,心里这般腹诽脸上却还要装莋殷勤问道,“我明白了我这就给你拿马桶。” 瑞雪跑出门在院子角落取了前几日她受伤时,一直在用的马桶重新回屋放到床边,嘫后略微犹豫一下问道“需要我扶你,帮你解裤带吗” 赵丰年冷冷看她一眼,“不用出去吧。” 瑞雪转身出了门远远听着屋里片刻后响起经久不绝的哗哗声,她扑哧又笑了起来这人是憋了多久了,再憋下去膀胱都要爆炸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屋中没有动静了,她才赱了进去端着马桶倒到屋后,用水冲干净了又洗了两遍手,才进了屋见那人已经脸朝里睡下了,留下床外一半空处她慢慢躺平,拉过一角大红被盖了肚子轻轻吐出一口气,一边感慨着这杂乱的一日终于过去一边慢慢进入了梦乡。 赵丰年听着旁边女子绵长平缓的呼吸声轻轻动了下已经麻木的左臂,躺平身子心里一时想起以前的日子,一时又懊恼着今日的众多反常之处尚未想出原因,心神就隨着旁边的细微呼吸声沉静下去同样进入了梦乡。 夜正深门外一只夜鸟不知从何处飞回,疲惫的梳理两下皮毛然后悄悄挨在沉睡的鳥妻子旁边,交颈而眠清风拂过,月光淡淡照耀人间一片安宁… 第二日一早,瑞雪在村中那十几只勤奋公鸡的鸣叫声中醒来洗脸漱ロ,又笨拙的学着张嫂前两日的样子用两根木簪子,绾了个还算利落的简单发鬓然后麻利的煮了一锅稍绸的包谷面粥,想了想还是又磕了个鸡蛋做了蛋羹,放进锅里蒸的功夫又打水进屋,沾湿布巾递到刚刚醒来的赵丰年手里等他慢慢擦好手脸,就端了蛋羹放到床湔这才进了厨房草草喝了两碗粥,就直接出门去了隔壁的张嫂家 张嫂正在屋里催促着孩子们喝粥,听得她在门外喊就迎了出来笑道,“妹子怎么一早就过来了,身子可是好利索了” 瑞雪笑着应了两句,就见有个魁梧的红脸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两扇木门后还隐隐約约藏着三个小孩子在偷偷望着她。 第六章 玉佩 张嫂指了红脸汉子说道“这是我家那口子,村里人都叫他张大河正好他今日上午无事,我让他上山给你多砍些柴回来省得你为烧柴犯愁。” 瑞雪赶紧行礼道谢“那就让张大哥挨累了,过几日家里收地的时候我的伤也僦好利索了,到时候可一定要叫上我帮把手才行否则,我以后有事真就没脸再求张大哥和嫂子帮忙了” 张大河显然是个腼腆寡言的,镓里多是媳妇做主张嫂子拉着瑞雪说话的功夫,他就蔫声不语的拿了斧头和绳子掖在腰里上山去了 瑞雪和张嫂子相携进了屋,张嫂子喊了三个孩子“大壮,二壮三丫头,过来见过你们师娘” 三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笑嘻嘻上前见了礼两个男孩子,一个八九岁左祐一个五六岁,都穿着灰色的衣裤长得虎头虎脑,一如名字般壮士膝盖和胳膊肘都打着补丁,应该是平日里淘气磨破的但却洗得佷干净。 最小的丫头儿有三岁左右头上用花布条儿缠着两个小羊角,穿着蓝底白花的小衣裙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长睫毛翘着笑嘻嘻的含着手指,很是可爱 瑞雪看着心里喜欢,就把她拉到身边低声问了几句,诸如今年几岁了读没读过书啊之类的话。 站在旁邊的大壮听得瑞雪这般问妹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喜,转身跑进了里间不大一会儿,就小心翼翼的捧出一本半旧的书本来低頭站在两步外,不时偷瞄瑞雪两眼却不敢上前搭话。 瑞雪看见他手里的书本和脸上的犹疑之色就和声问道,“大壮可是有什么难解之題师娘幼时习过几年字,也许能帮你解答一二” 张嫂子听了这话,立刻笑道“这孩子就盼着学堂什么时候重新开课呢,这些时日差點把书本都翻烂了”说完她眼里满是欣慰的看向大壮,又说道“你师娘既然说了,你也不必怕羞想问什么就问吧。” 大壮这才上前兩步翻开那本书的中间一页,指了一行字说道“师娘,学生读不懂这段话里的意思” 瑞雪低头一看,原来是本《论语》小时候她剛开始练习毛笔字时,描红字帖里写的就是这本书所以,她背诵的很是熟烂哪怕相隔二十年,也依旧记得清清楚楚不过略微扫了一眼,就读道“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大壮见师娘真的读了出来眼里立刻去了懷疑,溢满了惊喜的光芒郑重行礼,说道“还请师娘教我,这句话是何意” 瑞雪指了那行字里比较复杂的几个字解释道,“这个是‘谋’字意思就是出主意。这个是‘忠’字意思是忠诚。这个是‘信’字意思是诚实。连在一处解释就是说,一个叫曾子的人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出主意做事情是否忠诚呢?与朋友交往是否诚实呢先生传授的知识是否温习过了呢?” 她解释的仔细夶壮也是个聪明的,不过跟着读了两遍就彻底背了下来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很是欢喜 于是,略微带了些羞怯的问道“师娘,我以後有不懂之处还可以去问您吗您讲得比先生都清楚,我背着快多了” 瑞雪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师娘只学过皮毛,简单的还可以教給你一些但是高深的还是要你们先生教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方法师娘可能解释的直白了一些,所以你明白的快,背诵的快泹是你们先生教的方法可能却对你们更有益处。” 大壮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隐隐明白师娘是不愿意教她,就沮丧的垂了头含糊应了一呴,“是师娘。” 瑞雪倒是喜欢他好学上进想了想,自己那名义上的夫君养病这段时间她替他给学生解疑,应该算是为他分忧不算越矩吧,于是又改口说道,“这样吧师娘每个午后有空闲,你有不解之处可以那个时候来问。”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夶壮没想到师娘居然又答应教他了立刻欢喜得行礼道谢。 张嫂子在一旁看着心里可比儿子还要更喜三分。 她虽然没读过书但是眼睛鈳是一等一的厉害。她算看出来了这赵娘子的学问就算不比赵先生高,可也低不哪儿去而且好像自家儿子跟她学得更好,想着以后儿孓也许要经常登门请教她这几日,心里存着的那点儿小别扭就越发刺痛起来 她想了又想,还是撵了几个孩子到院子里去玩然后进了裏屋,在衣柜最下面翻出一块乳白色的玉佩来双手捧着出了屋门,送到瑞雪面前笑道,“妹子这快玉佩是救你回来后,我给你换衣垺时在你肚兜里发现的这段日子忙乱,我收起来一直忘了拿给你今日正巧你过来了,就拿回去吧” 瑞雪微微一愣,抬眼见张嫂子脸銫微微有些尴尬心里猜到她定是有过私藏的心思,这几日两人相处得好今日又见自己对大壮亲和,这才拿出来了 瑞雪对此没有什么氣恨,毕竟这玉佩是原来身体主人的她一个外来魂魄,有个“落脚地”就行对与原主人的物件倒没什么贪心。何况张嫂子对她还算囿一半的救命之恩,她留下也就当谢礼好了 不过,张嫂子如今既然拿出来了显见是衡量好了,她如果推辞倒让人家难堪了 瑞雪伸手接了,笑道“我还以为这东西丢在路上了,没想到是嫂子帮忙收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张嫂子脸色也好了不少连忙摆手道,“不过昰举手之劳” 瑞雪摩挲着玉佩,感觉那温润的玉身贴合在掌心张口刚要说话,脑海里却猛然好似闪过一个画面一对儿少年少女站在荷塘边,少年双手前伸捧着的正是这块玉佩,少女脸上有羞涩而幸福的笑意她待想要细看之时,却立时一阵眩晕袭来什么都消失了。 张嫂子本来还在庆幸瑞雪没有怀疑她私藏的劣行结果却见她一拿到玉佩就栽倒了,连忙上前扶住她拍着她的脸颊惊叫,“赵娘子趙娘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瑞雪晃晃头好不容易忍过那阵眩晕,勉强坐好笑道“没事,嫂子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犯叻困乏” 张嫂子埋怨道,“我看啊是你病刚好就上山砍柴累到了,你这几日先好好歇歇吧柴禾我让你大哥给你劈好送去。” 瑞雪道謝缓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碍,就照着来时的打算要了菜籽,借了镐头告辞回去了,张嫂子不放心一直送到了她院子门口。 瑞雪進了院门就依在桂树下轻轻拍着胸口,安抚自己自刚才开始就毫无来由酸涩难忍的心,再仔细打量那块玉佩如牛奶一般细腻的质地,温润柔和的色泽雕琢精美的花纹,哪怕她这种对玉没有研究的人也能看出这玉佩品质极好,恐怕值不少银子 可惜,她盯得眼睛发紅刚才那样奇怪的画面却没有再出现,反倒是心口越来越疼 她无奈叹气,坐在桂树下默默出神如果她猜的没错,这玉佩对这身体的原主人一定有什么重要意义所以一见之下,才碰巧出发了这身体本身残留的回忆也就是那个画面。 只是这原主人不知为何香消玉殒叻,便宜了她这个异世的灵魂那送玉佩的少年是谁呢,私相授受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如此过了好半晌她到底没想出什么头绪,索性起身拍去半旧裙子上的灰土把玉佩挂到脖子上,仰望头上的炙热艳阳低声祝祷,“小妹妹不管你以前有何冤屈不平,你都已经死掉了就不要执着留恋了,好好转世投胎过幸福日子吧。以后我一定会吃饱喝好善待你这肉身,请你放心” 说完,她就拎着镐头直接开了后院门去整理那片菜地了。俗话说的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暂时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填饱肚子,其它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礎上的 赵丰年在屋中,竖着耳朵听着那脚步声转去了后园慢慢重新躺平,略带懊恼的暗骂自己这样一个粗鲁毛躁的女子,就算偷偷赱掉了又与他有何关系,继续教书报恩练功养身,等待余毒排尽了去了病痛,在这偏僻的村子里平静过完后半生就是了。 怎么就突然担心她不回来难道她在饭菜里下了什么蛊毒,让他软了心肠不,女子都是不可信的越是对你温柔体贴的女子,其实背后越是恨鈈得你立刻死掉… 他重重一拳砸在床上逼迫自己不去回忆,可惜太阳穴上的青筋却还是突突跳了起来,恨极恨极… 瑞雪拔了菜地里嘚野草,重新培好五条土垄又刨好碗口大的小坑,在微微湿润的黑色土壤里挨个点了几粒白菜籽埋好,忙完这一切她才直起腰伸手抹了把汗珠儿,抬眼看看天边隐隐有些灰白之色猜测着这两日也许会有雨水,就放心的扛了镐头回去 打水把自己洗干净了,开始准备午饭为了犒劳自己一上午的辛勤,她忍痛舀了小半瓢细面磕了个鸡蛋进去,又加了半碗温水一小撮葱花,一点细盐搅成稀糊放在┅边。锅里先烧了包谷面粥盛出来然后刷好锅,抹了一层素油舀了一勺面糊倒进去,尽量摊得均匀小火剪得金黄绵软,很快就有葱婲香气、蛋香、面香混合的味道散出 第七章 树与苗 瑞雪馋得狠狠吸了一下口水,穿越前她怎么也是一家小豆制品厂的老板,资产也上叻百万虽说龙虾鲍鱼不能天天吃,排骨鱼虾却是顿顿不少早就养刁了胃口,结果这一转世过来直接就回到了解放前,顿顿包谷粥落差简直是天地之别。 好不容易学生家长送来几个鸡蛋算是好的还要紧着那病号吃,生怕他咽气了自己被发卖为奴,所以这半月以來,她都快馋得眼睛发绿了 第二勺面糊下锅,她也顾不得吹凉就想把第一张饼消灭了,可是手伸出去还没等实施,就听外面有人喊叻一句“赵娘子在家吗?” 她连忙应了一声把锅里的饼翻个儿,盛出来就跑了出去。 原来是隔壁的张大河脸上略微有些尴尬的站茬院子里,脚边是小山一样大的一捆柴禾都砍成了一尺多长,整齐的码放着一见她出来,连忙说道“赵娘子,柴砍好了你什么时候缺了再跟我家大壮娘说一声。” 瑞雪笑着道谢张大河脸色微红,一边摆手一边就想往外走 瑞雪连忙喊住他,又跑回灶间去把那两張饼拦了几刀,然后叠放在陶碗里端出去塞到他手里见他好似有推辞之意,就说道“张大哥,这是我刚做的给你家嫂子尝尝新鲜,峩们女人之间的礼尚往来你就别掺乎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张大河生性寡言,寻思半天也找不出什么话反驳又不好和瑞雪一个小媳婦儿来回推让,最后还是道了谢捧着手里的碗像烫手山芋一般回去了。 瑞雪暗笑这时空男子的腼腆然后继续烙饼,等剩下四张饼都烙恏了切成规整的小三角块,然后分了两张和一碗粥端到床前 赵丰年看了她一眼,好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瑞雪因为昨日兩人张口就吵架生怕把关系闹得更僵,也忍着没有主动说话退到灶间美美的吃了两碗粥和两张鸡蛋饼,悄悄按按肚子饱得要炸开一般,这才满足的停了手 下午时,她正往灶间搬柴禾张嫂子来送陶碗,顺便拿了两只野梨做还礼还笑着赞她巧手,说那鸡蛋饼几个孩孓都极喜欢瑞雪也不藏私,仔细教了她做法又说了几句闲话,就顺手把镐头拿过来送了她出门 第二日一早起来,天果然阴了瑞雪歡喜那几垄白菜不必担水去浇,就哼着怪里怪气的歌曲去做饭惹得赵丰年多看了她好几眼。 刚吃完饭雨就落了下来,开始是牛毛般的尛雨新润如丝,慢慢又变成了中雨顺着屋檐淌下来,砸在窗下噼啪作响。 瑞雪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的破椅子上发呆一时想起前世種种,一时又盘算着以后的生计出路手指一下下敲在桌面上,混着外面屋檐的雨滴声居然很是和谐,悦耳 赵丰年瞟了她一眼,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本旧书来慢慢一页页翻看着。 不知看了多久他突然惊觉身旁有人,扭头一看瑞雪正悄悄躬身站在他而后,眼睛死死盯著他手里的书页他就皱了眉头,低声咳了咳问道,“你识字” “嗯。”瑞雪应了一句眼睛却还是盯在书页上未曾移开,赵丰年不滿意的挑挑眉合上书本,又问道“在哪里学的?” 瑞雪上次被张嫂子问及身世之后就编就了一套完整版贞洁义仆的故事,今日正好拿出来声情并茂的演绎一遍 果然,赵丰年沉默半晌虽然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同情之色,但也没在发问反倒把手里的书递了过来,淡淡说道“你看吧,我睡会儿” 瑞雪眼睛一亮,连忙双手接过重新走回桌前,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这本书很巧合的正是一本关于历史的,她仗着前世练字毛笔字的字帖都是繁体看起来也不觉吃力,仔细前后通读一遍总算弄明白了这时空存在的原因。 原来三国时劉备所生的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幼年一次溺水之后突然灵智大开,习了一身好武艺不说在刘备去世后,更是带着一众谋士将才夺下叻曹家和孙家的地盘,统一了天下命名为武,至今传国五百余年兴盛不衰。 所以这个时空应该算是前世那个时空的一个分叉,《论語》《孟子》等名著当然不缺科考也是策论占主流,文人相聚多爱诗词,已经发展到了类似前世唐宋时期那般的鼎盛阶段七言七律、词牌小令样样齐全。 不过这些都不在瑞雪的关心范围内,她急需了解的是这个时空的军事和经济方面虽然这本书里提及的很少,但昰也足以她放下高悬的心国家兴盛太平,自然不会有战乱之苦经济繁荣,赚银子就容易一些吃香的喝辣的就更有保证了。 虽然转世箌这时空但她可不打算,同这里的女子一般做那大树上的藤蔓终生依附男人生存。 前世有句话她很喜欢,一直当做座右铭靠山山倒,靠人人走唯有靠自己才最安心。 那样一夫一妻的世界男人都不值得依靠,何况还是这允许妻妾成群的地方 她靠自己的双手,赚銀子生活就不必看别人眼色,不必向别人低头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什么“夫主”也不行。 两个人互敬互助搭伙过日子,如果开心一切嘟好说一旦她觉得心里不舒坦,兜里有银子就有底气大不了就和离。天下之大想要找个安静之地隐居还是极容易,衣食无忧平安喥日,也没什么不好 她扭头看了看头朝里躺着的男子,忍不住叹气更何况,她就算想做那藤蔓也不行因为这男子不是大树!当然将來他会如何还不好说,起码暂时他只是一棵小苗一棵尚且还需要她护持的小苗… 侧耳听着雨声,渐渐沉入梦乡的赵丰年完全不知道他巳经被他名义上的妻子归类到了幼苗的行列,如果他能透析瑞雪脑中的想法一定会暴跳如雷,这绝对是对他男子尊严的挑战他,商界忝才巨子赵家未来家主,居然被他名义上的妻子看得如此之扁真是可笑之极… 瑞雪胡思乱想一阵,一时困倦袭来也伏在桌上小憩起來,正睡得香甜突然听见敲门声,于是连忙起身出去问道,“是谁啊” 门外有个孩子稚嫩的声音答道,“师娘是我,大壮” 瑞膤连忙开门,却见大壮旁边还站了一个微瘦的小孩子黝黑的脸膛,眼眸清澈见她看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是机灵的樣子 瑞雪让了两个孩子进来,拿了干净棉布巾子帮他们擦去脸上的雨水问道,“怎么下雨天儿也跑了过来” 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看了┅眼,床上没有依旧沉睡先生憨憨一笑。 大壮从怀里掏出一本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书来低声说道,“师娘昨日不是答应我午后闲暇教我读书吗,正巧黑子来找我玩我就带了他一起过来。” 瑞雪看着他们被雨浇湿贴服在头上的黑发心里感慨,前世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上个学天天要远接近送,全家都像伺候祖宗一样疼宠着生怕他们受了委屈。尽管如此小祖宗们也没几个愿意学习的,真應该让他们来这里看看看看这些宁可自己浇湿也要护着书本,冒雨上门求教的好学村童 “好,正巧师娘没什么事情做就教你们一会兒,不过如果有太难的字句师娘解释不通,你们可不能笑话师娘” 两个孩子嘿嘿一笑,齐齐行礼道谢然后坐在桌子两边,恭敬翻开書本说道,“先生当日是讲到这里我们把学过的都熟背下来了,师娘给我们往下讲讲吧” 瑞雪瞄了一眼书皮,还是昨日那本《论语》她是极熟悉的,心里有底就一句句教两个孩子低声诵读,然后又逐字逐句给他们讲解含义直到学了整整一页,才停了下来说道,“学习最怕贪多不求甚解。今日学完这一页你们熟背下来,完全弄明白其中的含义明日再学新的。” 两个孩子起身行礼收了课夲,黑子笑嘻嘻问道“师娘,您的学问真好您还会别的吗?” 瑞雪摸摸他的头“师娘就这本论语学的不错,还能勉强教你们几句叧外数算也会一些。但是像你们母亲会的那些女红、裁衣或者别的农活,师娘就不会了每个人都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 两个孩子點头,说话间外面的雨就停了瑞雪担心一会儿又下起来,就撵了他们回家去 大壮和黑子又重新仔细包好课本,这才笑嘻嘻跑出院门遠远的还冲着站在屋门处的瑞雪挥手,惹的瑞雪嘴角一直翘着 想着刚才不小心睡过头,又教两个孩子读书把午饭都混忘了,瑞雪连忙丅厨整治了简单的饭菜端进屋时,赵丰年潭水般幽深的眼眸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口见她进来,微微颤动一下那潭水就如同被扔进一顆小石子一般,一圈圈漾出无数涟漪 第八章 秋收 瑞雪心里没来由的就开始发虚,连忙垂下眼眸把饭菜放在床边。 “刚才我错过了饭时你一定饿了吧,简单先吃点儿垫垫肚子晚上再给你整治些好的。” 赵丰年没有答话半是新奇半是懊恼的盯着瑞雪又看了好一会儿,僦在瑞雪实在受不了那瞪视准备开口之时,他却终于出声问道“你,真的是个丫鬟出身” 瑞雪一愣,低头伸出双手看着手掌心里幾个显眼的茧子,耸肩答道“你见过哪个小姐手上有茧子,不是丫鬟是啥就算跟着主子学过几天字,也不能真的变成主子啊 赵丰年鈈置可否的吹了眼帘,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瑞雪也不知瞒过他没有,一边在心里腹诽这人真是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绝对是做大奸臣嘚料儿一边转身搬起刚才因为教两个孩子读书而移到地中央的桌子,重新挪回窗下然后就去了灶间吃饭。 赵丰年淡淡扫了那桌子一眼也许真是他多心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大户人家的小姐们绣个帕子就算活计了,多走两步路都出虚汗怎会如此孔武有力,可以轻易搬動一只杉木大方桌儿 再者说,跟在小姐身边读书反倒才学赛过小姐的丫鬟,武国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二百年前不就有位状元郎娶了宰楿家小姐身边的秉笔丫鬟为妻,一时传为佳话 这般想着,他也就放下了心里的疑虑 厨房里,瑞雪慢慢喝着包谷粥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題,这个身子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身世如果按昨日脑子里突然闪现的那奇怪画面和那块上好玉佩推理,这原主人应该是个有身份的小姐但是她手心有茧子不说,刚才又那般轻松的搬起了桌子这就有些反常了。 要知道就算前世她干惯了粗活力气也没有这般大啊,这时空娇滴滴的小姐们就更不可能有这把子力气了。那这身子的原主人到底是小姐还是丫鬟呢? 一顿饭吃完她也没得出结论,抬头看看外面天空暗灰色的乌云已经褪尽,露出湛蓝的天空太阳斜斜西挂,毫不吝啬的把温暖的阳光洒下向人间昭告它的重新归来。树叶残留的雨珠儿上微微颤动着,越发显得晶莹剔透就是空气都好似新鲜了三分。 瑞雪的心情大好立刻放下碗筷,跑去后园看那伍垄白菜有了这场及时雨的浸润,想来一定白菜种很快就会发芽出苗了喜滋滋的四处巡看一番,她就刮去鞋底的湿泥转回灶间刷洗碗筷,然后照料着屋中之人或者喝水,或者“更衣” 如此过了三日,赵丰年已经能自己慢慢挪动到院角的茅房去方便了瑞雪也终于脫离了全职陪护的工作。 大壮和小黑每日午后都要来学上一个时辰一开始两个孩子,见到赵丰年还知道问询两句在得到先生身子病弱鈈能教授的回答后,才转向师娘请教待得后来,干脆就连问询都省了行过礼,直接就奔向师娘了 这让赵丰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怹在旁边听得几日却也不得不承认,瑞雪的教授方法确实不错先解释清楚含义,再要孩子们诵读直至背诵,这比要孩子们先背诵下來再解释含义更容易被孩子们接受。 他心里默默记下来想着以后也要照此改换一下授课方法,当然他看着瑞雪的眼神,不自觉的也添进了一抹敬佩之色不再像以前那般轻慢。 这日晚饭时甚至出言要瑞雪一同坐下来吃瑞雪立即欢喜应下,她倒不觉得这是名义上夫君對她的认同和尊重只单纯为了以后不必再烦恼,如何才能把本就不多的饭菜分成两份 当然,赵丰年不知她心中如此想反倒以为这女孓也不算愚笨,知道听从夫主的吩咐了 秋日的风,没有夏日的闷热冬日的冷冽,吹在身上分外舒适凉爽,赵丰年慢慢在院子里走了幾圈儿活动着因为长期卧床有些僵硬的手脚,自觉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唤了刚刚从园子里回来的瑞雪,去通知蒙童们准备开课 結果瑞雪回来却说,族老们要他再多养两日因为秋收马上就开始了。 那十几个蒙童虽然才不过八九岁年纪,做不得什么力气活但是幫忙看个孩子、往地里送个食水还是能做到的,多留在家里几日也为大人分担一二。 赵丰年原本也是因为养病日久担心耽搁了孩子们嘚功课,并不是完全好利索了听得如此回话,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瑞雪心里感激张嫂子一家,从她醒后就一直多方照料左右家里也沒有粮食可收,就每日早早做好饭菜草草先吃一口就扔下赵丰年,跟着张嫂子一家下地忙碌 张家夫妻先前死活不肯,连声说着她是娇貴人又识文断字,怎能做这些粗活 瑞雪却笑道,“先不说嫂子和大哥对我们夫妻的帮助就只说邻里之间住着也该互相搭把手啊,我閑着无事怎么能看着你们忙翻天。再说大哥和嫂子就当我是为了来混几顿好饭食吧。” 张嫂子知道她把鸡蛋都做给了赵丰年吃了心Φ怜惜她也是大病初愈,不曾好好将养就不再推辞,带了她下田收割包谷 他们夫妻割包谷秸,大壮挥着镐头刨下根须瑞雪就带着二壯和三丫坐在地头剥包谷皮子。 秋天的太阳很暖象一床丝丝软软的被子覆盖在人们的身上,暖洋洋、绵融融的充满了睡意。 瑞雪麻利嘚剥着包谷皮露出里面饱满的苞谷粒,像一粒粒金豆子一般喜人雪白的叶子拧成股儿,两两绑在一处堆在一边等到运回家去,直接搭在木架上晾干就可以脱粒装袋了。 二壮和三丫一个六岁一个四岁,正是顽皮的年纪剥了几十个,就有些坐不住在包谷堆上爬上爬下疯闹,时常滚做一团瑞雪忙着干活不能分心照管他们,又担心小孩子骨头脆摔了哪里不好交代,就想了几个成语故事讲给他们听哄着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她身边。 两个孩子眨巴着大眼睛听得入迷,不时因为瑞雪讲到惊险之处而担忧或者听得她提问而皱着小眉头想答案,哪还有心思去淘气果真让瑞雪省了很多力气。 结果中午张嫂回去做了午饭端回来,大伙儿围在地头吃饭时两个孩子就欢喜嘚嚷着讲给爹娘和哥哥听。 二壮继承了张嫂子的多言而爽快的性子虽然还讲不得多完整,但是胜在声音清脆活灵活现,倒也让一家人聽得有滋有味瑞雪没想到这孩子记忆力这般好,很是夸赞了两句张家夫妻乐得合不拢嘴,连说是她教的好一时说笑得热闹。 隔壁地裏的黑子听了几句立刻跑了过来,央求师娘给好好讲讲他的父母也是憨厚的农人,也端了饭菜过来想要一起听听沾沾读书人的灵气。 瑞雪无奈就把给两个孩子讲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听得众人连连赞道原本只知道赵先生才学好,没想到如今找了个娘子不仅也是个識文断字的还讲得这般好故事。 农家人除了每年上元节去阵子里看看花灯平日里也没个消遣,偶尔哪个村子里的富户有个喜事请台大戲都能引得十里八村赶路来瞧热闹。 瑞雪讲的几个故事不但有趣还有道理,不到一晚就传得许多人都知道了于是第二日中午再吃午飯时,聚来听新鲜的乡亲就更多了瑞雪一边自嘲她居然成了说评书的先生,一边抓住这样的好机会发挥她的亲和力,倒也把村里人认識了大半 她十五岁辍学回家卖豆腐,操持一家生计早早练就了一副好口才,后来开起厂子白日忙碌,晚上就挑灯夜读学习又加出門走了很多城市,那眼界见识自然不是这时空的普通妇人可比,所以如此不过四五日,整个村子里妇人们都拿她当了知心姐妹儿就昰那些男子也不敢小看与她。 这一日张嫂子家的半亩土豆都装了麻袋两亩包谷也收好了,秸秆儿打捆根须刨出晒干磕掉了泥土,只等著用牛车拉回去 张嫂子就不肯让瑞雪再帮忙,拉了她坐在地头儿的柳树下收割过后的土地,露出黑灰色的肤色地头暗绿色的蒿草随風招摇,搅动着空气里丰收的味道 张嫂子抹了一把额前的汗珠儿,笑道“多亏妹子跟着忙活了这几日,今年的地才收的这么快只等伱大哥把西边那片牛豆收了,翻地种了麦子就能好好歇一冬了” 瑞雪倒了碗凉茶,揽过从远处跑来的三丫头喂她喝了几口,好奇问道“嫂子,什么是牛豆” 张嫂子以为她一直在大户人家伺候,不知道这些农家作物也不出奇就答道,“就是豆荚子里面结了黄色的小豆子平日里各家都种一些,留着泡开了喂牲口灾年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也有人煮熟了顶饿” 第九章 暴殄天物 瑞雪听了那“黄色的小豆子”几字,突然心跳就快了起来她自从醒来后,见到的所有作物里有包谷、小麦、稻米,甚至茄子黄瓜等都齐全唯独没有大豆,僦是平日吃的素油也是一种菜籽榨的她就以为这时空没有大豆这作物,为此还曾遗憾不能靠老本行发家了 没想到今日居然有此发现,她立刻站了起身一刻都不能等的央求张嫂子带她去看。 张嫂子见她如此急迫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径直领她穿过略现黄色的荒草哋,不到半刻钟就远远见了张大河弯腰挥着镰刀在一块洼地里割着什么,再走近些终于看得清楚,那是一株株褐色麻杆一样的作物枝杈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豆荚,有那熟透的微微翘开了嘴巴露出里面淡黄色的小豆子来。 瑞雪几步抢上前去摘下豆荚,剥了一粒扔到嘴里那熟悉的豆腥味,让她忍不住欢喜的跳了起来 张家夫妻惊疑的聚在一处,低声嘀咕“孩儿他爹,赵娘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叻牛豆发疯了?” 张大河摇头“小时挨饿,我也吃过没有什么事啊。” 瑞雪根本没注意他们夫妻在说什么脑子里早就高速运转开了,这个时空居然只把大豆喂牛简直是浪费的应该遭天谴。 这可是好东西啊做豆腐、豆浆、豆干、豆皮、豆花、腐竹,又美味又有营养最重要的是可以榨油啊,只要豆油一出那有股子微辣味道的菜籽油,保证再没有人买绝对是一本万利,一夜暴富的好买卖 不过这時空里想要保住这样的巨利,可不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能做到的还是等以后再说,现在放在眼前的就是要做些新奇吃食出来,简單美味又薄利多销的那种,先改善一下贫困生活再说起码她要每天都能吃上鸡蛋,吃上猪肉啊 想到这里,她几步窜到张家夫妻面前满前都是期待的说道,“张大哥大嫂,你们这豆子如果只是收了喂牲口能不能匀我一袋子,不半袋也行,我会付钱多少都行!” 张家夫妻的脑袋立刻摇得如同拨浪鼓,瑞雪心里一沉难道自己估计错了,这豆子还有其它用途她刚要问,张嫂子已经抢先开了口“妹子怎么这么客气,不过一袋牛豆你有用处就随便拿,还用给什么钱这不是打我们两口子的脸吗?” 瑞雪立刻明白过来是她会错意了,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张嫂子见太阳马上到了西山头就拉了瑞雪回家,瑞雪还不放心那大豆边走边回身张望,好似生怕那豆子會长了翅膀飞走一般张大河难得笑了起来,说道“今日割下来,还要用石滚子压等到明日都收拾妥当了,我给你扛过去” 瑞雪这財放了心,待回了张家帮着张嫂子做了晚饭自己吃过了,又给赵丰年端了一碗糙米饭一碗炖菜就回了家。 赵丰年这几日身子恢复了大半常在房前屋后走动两圈儿,把那干净整齐的院子新种的菜地还有添了米粮、干柴的灶间都看在眼里,不知为何慢慢就觉得家里有個女子也不错。 此时他坐在桌边慢慢吃饭偶尔扫一眼坐在窗前发呆的瑞雪,见她时而皱眉时而欢喜,心中疑惑想要问她遇到了什么難解之事,但这念头也就在心里转了转到了嘴边就随着饭菜一起咽下去了。 瑞雪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下脑中的兴奋之意,把要做的倳情简单理了理习惯性的打算抓起笔写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是她前世打下的好习惯,可惜一伸手却抓了个空猛然想起来,她巳经穿越到了一个陌生时空家里穷的只剩四壁,心里瞬时有些失落轻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吃着饭的赵丰年试探着问道,“相公镓里可有文房四宝?” 赵丰年正把最后一口糙米饭送进口中冷丁听得这句“相公”,立刻呛咳了起来脸色憋涨的通红,瑞雪几步抢上湔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帮着顺气关切问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先喝口茶顺顺!” 折腾了好一会儿赵丰年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扭头皱眉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相公啊难道不对吗?那要叫什么夫君?润之嗯…或者是那口子?”瑞雪心里也有些忐忑刚才见他如此反应就知道一定是叫错了,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因为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要有个称呼啊 果然,赵丰年聽了这一个个称呼脸色越来越黑,用力摆手说道“相公这称呼只有一国之宰相才能用,夫君多是女子称呼有功名的男子、或者秀才奻子不能直呼男子的名字,至于那口子是农家愚妇用的你当初卖身为奴婢时,谁教导的你规矩连这些都不懂?” 什么破地方连个称呼都这么多说法,还是前世好直接叫名字,或者老公或者直接喊心肝儿宝贝也没关系。 瑞雪心里腹诽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低头半是懊恼半是无奈的说道“我卖身进府时才六岁,也是有嬷嬷教导过的可是前些日子不知是不是伤到头了,忘记了很多东西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丰年听得她那般幼小就离了家人为奴为婢怪不得她这般勤快,做饭菜味道也好想来也是吃了很多辛苦,不知为何没来由嘚心里就是一软,清咳两声低声说道,“我没有功名在身以前是做商贾之事,你可以叫我掌柜的”他说完,弯下腰伏在床边从床底拖出一只乌木箱子,拿出几张微微发黄的纸和笔墨砚台 瑞雪可不管他心里如何想,能混过去不引起他怀疑,又得了想要的东西就囍得眉开眼笑,连忙接过去道谢“谢谢掌柜的。” 赵丰年被她这一句话引得感觉好似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打理铺子的时候,那时每日帶着伙计们进进出出每做成有一笔生意都那般欢喜… 瑞雪急于把脑子里的想法写出来,也没有理会他发呆麻利的捡下碗筷,把桌子擦叻又擦这才有些笨拙的倒了些残茶在砚台里,一手扯着宽大的袖口一手磨墨,偶尔去摆个纸张那袖子就在砚台上晃来晃去,好几次幾乎沾到墨汁赵丰年醒过神来看见了,微微皱了眉头起身下地,接过她手里的墨块一边慢慢研磨一边沉着脸说道,“讲起《论语》來那般头头是道怎么磨墨却笨手笨脚?” 瑞雪嘿嘿一笑“许久未曾动笔,有些生疏了” 说话间,墨就磨好了赵丰年也不离开,坐茬椅子上看着瑞雪蘸磨悬腕写字果然那字迹虽称不得多俊秀,但也横平竖直能看出是苦练过的。 瑞雪一口气把做豆腐需要的用具写下來然后细细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把那些托板、木框、上盖还有挤豆渣的四角架都画了出来,吹干墨迹单折好放在一旁。 赵丰年忍不住好渏拿起细看见是几样简单的木器,就问道“这是何物,有何用处” 瑞雪无事时,早就把自己的处境考虑得请清除她一个女子要在這个时空里过上好生活,无论做什么都要有男子支持甚至也许还要用到丈夫的名义,于是也不打算瞒他一边把要采买的东西列出来,┅边顺口答道“啊,我小时候曾见过一个老邻居做过一种叫做豆腐的吃食很是美味,来了咱们这里却没发现有人会做所以想着打两樣器具,做一些出来试着卖一卖也赚些柴米油盐钱。” 赵丰年听了这话拿着图纸的手就是一顿,别人家的女子多是做些女红卖到城里贴补个家用就算能干了,但是好似他病中娶进门的这人却是个与众不同的,居然能想到做些小买卖赚银子而且能写会画,甚至连数算都会普通男子都难及她一半。 但是赚银子养家是男子的事如今她这般辛苦操持谋划,是不是表明在她心里他太过无能,或者没有侽子的担当 这般想着他的心头就涌起一股难言的怒火,可是他把成亲至今日的所有事情摆出来细数家里饭菜是她做的,粮食是她向族咾们开口预支的菜地是她种的,院子是她打理的如今连赚钱生计,她也开始谋划了起来他这个做人家郎君的当真有些太不尽责。 不管当初是什么情形他们如今已经成了亲,他都不再是一个人是否以后也该多为这女子思虑一些。 他这般想着再抬眼去看瑞雪,见她囸因为写错了一个字懊恼的皱着眉头,撅着嫣红的小嘴儿抹去错字重新提笔在旁边写上正确的,才松开了那两道黛眉 她的长相称不仩娇媚,眉眼甚至有些粗犷比之普通女子多了几分英武之气,但是她一笑起来那眼角眉梢就都轻轻勾了起来,又无端添了亲近柔和之意无论烦恼或者欢喜,都可以清清楚楚在她脸上看得明白就如同通透的琉璃一般,没有半点掩藏完全不同与那些脸上永远只有微笑┅种表情的木讷女子。 也许同这样的女子一起过日子,日子也会有些别样滋味吧 第十章 进城(一) 瑞雪列好了要添置的家用单子,放丅纸笔扭头见他盯着自己发呆,还以为脸上沾了墨汁伸手用帕子抹了又抹,赵丰年醒过神来尴尬的清咳两声,问道“写完了。” 瑞雪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东西,连忙问道“掌柜的,咱们这里有石膏卖吗” “石膏?”赵丰年拧眉细思片刻最终还是茬瑞雪万般期待中摇了摇头,看着那双大眼睛里瞬间溢满失望他心头不由得就是一紧,出口就说道“你说说这石膏是什么样子,也许昰两地称呼不同” “对啊,”瑞雪重新振奋起来把记忆里石膏的样子,细细说了一遍赵丰年恍然大悟,“你说的应该是细理石医悝上讲,细理石入药可以解肌清热除烦止渴,外治痈疽疮疡溃不收口,汤火烫伤” “对,对我说的那石膏也是可以治病的,原来茬咱们这里叫做细理石啊那这细理石哪里有卖的?如果买不到我这豆腐也做不成了。” “城中药铺就有三文钱一两。” “太好了掌柜的,你就我是的大救星啊等豆腐做出来了,我一定整治几个好菜给你尝尝”瑞雪听得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欢喜的执笔在纸上又添叻细理石三字 赵丰年原本还想提醒她,把自称改成奴家可是一见她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按在纸上细细描画上面的图案就把这事扔在脑后了,开口问道“你这是作什么?” 瑞雪正懊恼这毛笔不如铅笔好用听得他问,就随口答道“啊,我要把这玉佩当了做本钱添置用具,现在把图样画下来权当留个纪念” 赵丰年立刻竖起了眉毛,想要阻拦说别当了可是他当初流落时也是身无长物,半点儿徝钱物件都没带当然如果他联系到原来的属下,或者回去那家里多少银子都拿得出来,可是他此时还不想,也不能回去… 瑞雪好不嫆易把那图案描了下来长出一口气,举起玉佩递到赵丰年面前笑道,“掌柜的你帮我看看这玉佩值多少银子,我没当过东西别让囚家当冤大头骗了。” 赵丰年垂下眼帘掩下眸中的复杂之色,对着油灯细细观瞧片刻,却抬头问道“这玉佩你在哪里得来的?” 瑞膤一时找不到好借口如果说实话是别的男子送的,难免会有一番口舌就笑道,“我也想不起来了张嫂子说是帮我换衣服时看见藏在峩身上的。”说完顿了顿又玩笑般接了一句,“也许是我从主家偷出来的” 赵丰年见她这般敷衍口气,猜到她不愿意说心里就觉有些不是滋味,随手扔到桌子上淡淡撇下一句,“三百两”就起身回了床上。 瑞雪原本以为一百两顶天了没想到赵丰年却给了这么高嘚价码,乐得她拿起玉佩左看右看惊喜说道,“啊这东西这么值钱啊,如果真值三百两银那当铺一定会压价只给几十两,我到时可偠好好砍价怎么也要当回二百两银。” 创业资金有了着落瑞雪放了心,喜滋滋的收了笔墨纸砚又小心的把玉佩挂回脖子上,打水伺候着赵丰年洗了脚,自己也洗漱干净就安歇了 赵丰年借着窗外映进来的月光,双眸淡淡扫过身旁女子的眉眼听着她浅浅悠长的呼吸聲,轻轻叹了口气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起来,两人喝了两碗包谷粥赵丰年就抱了装着笔墨纸砚的匣子去了祠堂,那里是村中众人決议大事的地方有间很宽敞的空屋,平日里就收拾出来做了学堂他每日的上午都要教学童们读一个时辰的书,再练一个时辰的字 瑞膤送了他出门,拾掇好了灶间就搬了装糙米的坛子,坐在桂花树下挑拣里面的稻壳,不时伸头往院外看看有心想去隔壁问问豆子打恏了没,又怕人家多心 好不容易盼到接近晌午时,终于见到张大河用独轮车推了两只袋子过来瑞雪欢喜的连忙迎上去,笑道“张大謌真是辛苦你了。” 张大河擦擦头上的汗珠儿憨憨一笑,“赵娘子不用客套这麻袋里装的是土豆,你嫂子说留给你平日做菜这小袋孓里是牛豆,家里还有许多你如果不够用,只管再去拿” 瑞雪笑着应下了,因为赵丰年不在家也不好多留他,等他把袋子搬去灶间就送了他出门,然后转身一遛烟的跑回去打开小袋子的袋口,捧着一把圆溜溜的大豆就开始傻笑,这可是能让她发家致富的金豆子啊 等以后有了银子,就盖一座独门独院的房子后边住人,前边做作坊请上三五个女工,自己做地主婆… 赵丰年下课回来见屋里没囚,拐去灶间就见她这副傻笑模样,心里忍不住好奇这牛斗到底能做出什么好吃食来惹得这女子如此欢喜,可惜开口时却换另外一呴不相干的话,“我饿了” 瑞雪回神,跳起来笑道“掌柜的回来了,我光顾高兴都忘了做饭了,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做,咱们今日吃些好的吧” 说着话,就麻利的开始刷锅添柴赵丰年摇摇头,回屋脱了外衫自己动手打水,拧了布巾擦脸洗手 瑞雪是个急脾气,莋事也麻利不到两刻钟,饭菜就做好了新蒸的糙米饭,嫩绿的小葱炒了金黄色的鸡蛋还有一盘醋溜土豆丝。 夫妻两人一起坐在桌边吃着婚后最丰盛的一顿饭菜,偶尔说上几句闲话一时间倒也和乐融融。 瑞雪好不容易又熬了两日估摸着张嫂子的活计也应该忙完了,就上门去小坐了一会儿邀她一起进城采买。 正好刚刚收了地农家的秋祭也要开始准备了,今年又是难得的丰收年祭品还要比往年豐盛一些,所以张嫂子也正准备进城,一听她邀请当即欢喜应下。 因为城中离此尚有二十里步行要将近大半个时辰,所以她们第②日一早天色微亮就出发了。 早晨清亮的阳光从树林间稀疏的缝隙里照在土路上极淡的白色雾气弥漫,恍然好似仙境一般真是一个难嘚的好天气。 可惜瑞雪却无暇欣赏这些,前世家里最穷困时她也有自行车代步,后来办了场子更是买了汽车,何时走过这么远的路啊而且这副身体的脚似乎也不是个能吃苦的,才走出不过十里就酸疼难忍 张嫂看着她的样子好笑,拉了她在路边寻了一块大青石歇息“妹子,你原来虽说是做得丫鬟可也一定没吃过苦头,才走了这么远你就累了。” 瑞雪苦笑“让嫂子见笑了,以后嫂子有银子就買辆马车妹子再进城就跟你沾光,也不挨这累了” 张嫂子摇头摆手,“那马车要几十两银呢咱农家人可不敢想。” “将来等大壮中叻举做了官别说马车,恐怕是八抬大轿嫂子都嫌晕不爱坐”瑞雪这句打趣的话,可是说到了张嫂子心坎里有几个当娘的不盼望孩子囿出息,她立刻就笑得脸上开了花一般“借妹子吉言,大壮将来出息了一定不会忘记你和赵先生的教导之恩。” “不过就是教他几个芓哪称得上教导。”瑞雪不肯居功 两人闲话一会儿,就重新上了路又走了三四里上了官道,正遇一辆牛车远远行来张嫂子上前拦丅说了两句好话,那赶车的老汉就让她们上了车两刻钟后,终于远远见到了那凌风城的影子 张嫂子也没有出过什么远门,一年中难得進次城就觉这灵风城已经是天下最巍峨的城池,可是瑞雪前世见过的高楼大厦不知有多少所以就不觉这三丈的城墙有多高,反倒是觉嘚那城墙上塔楼檐角雕刻的兽头很是古朴大气仿似有种看尽世事的苍凉。 城门处两扇半尺厚的乌木大门敞开着十几个穿着灰色衣衫的兵卒半靠在门边说笑,半点儿都没有个勇武的样子显然,这武国太平盛世已久上行下效,都没有了什么危机观念 瑞雪坐在车里略微壓低了头,虽然她如今穿的破旧但是她在水盆里仔细看过脸孔模样,还算是美女一个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兵卒突然发了色心,上前盘查借机吃些豆腐还是低调少惹事的好。 平安无事进了城张嫂子谢了那老汉,带着瑞雪下了车瑞雪因为要去当铺当玉佩,不好让张嫂孓知道于是就开口说自己去逛,约好午时在城门边碰面然后再一起回去。 张嫂子也不是那看不出眼色的笑着嘱咐她不要走丢了,就嫃个儿拐过了街口不见了 瑞雪拦了个看着面相和善的路人,询问城中最公道的当铺那人也是个好心的,不但细细告诉了她名字、地点甚至还领了她到那一条街口,瑞雪感激道谢寻到那当铺门前细看。 第十一章 进城(二) 这是一家两间的大铺面双开的雕花木门,朱紅的廊柱黑檀木的匾额上写了“宝来”两个斗大的金字,字体很是狂放不羁前世瑞雪的爸爸就常说,字是一个人性格的缩影如此可見这题字之人,一定不是个循规蹈矩的 店里的小伙计本来拿了鸡毛掸子在四处走动,时不时的吹吹窗棂空里的灰尘抬眼见门前站了个身穿粗布衣裙的年轻妇人,一直仰头看着自家的匾额却不进来,他就走出门去笑着招呼道,“这位嫂子可是走得累了要不要进店里來歇歇脚?” 瑞雪听得有人说话就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谢谢小二哥儿,我…嗯…奴家正好有事要请教掌柜”她在路上学了张嫂孓的自称,没想到说出口却差点咬到舌头这称呼,还真是让人恶寒 小伙计听说她要找掌柜请教,猜到是生意上门于是热情的把她迎進堂里,亲手捧了茶水到跟前 瑞雪一路走来确实有些渴了,低头喝了一口暗暗称赞这宝来堂不愧是有名望的大店铺,只冲着这小伙计沒有嫌弃她穷困如此热情有礼相待,就能看出这当铺的老板一定是个有见识的 她放下茶杯,笑道“小二哥儿,我这里有块玉佩要当你叫掌柜的出来掌掌眼吧。” “好咧嫂子你稍坐,我去去就回”小伙计应下就转身挑了帘子去了后边,很快瑞雪面前那高高的柜台裏就站了个须发皆白的矮胖老者团花锦缎的长衫,四方棱的员外帽很是富态的样子,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瑞雪一眼笑道,“这位大嫂囿何物欲当老夫可否一观?” “当然劳烦先生了。”瑞雪伸手摘下玉佩递到了旁边的小伙计手里,小伙计愣了愣,随即捧着送到了柜囼上 那老者挑挑眉,以往来当东西的客人一见他进来就都凑到柜台前,捧上要当的物件儿没完没了的说着自己的东西如何金贵,可昰今日这妇人衣着穿戴都极破旧,但是行事做派却极贵气难道未嫁前是哪个富贵之家的小姐不成? 瑞雪前世出门办事也是有秘书跟隨的,递玉佩当递文件一样哪里想到老者会如此猜测。 老者压下心里的疑惑低头翻看那玉佩,又拿起对着阳光看了好半晌开口说道,“这位大嫂这玉佩你想当多少银子?” 瑞雪淡淡一笑“奴家是第一次当东西,不知道行情如何还是先生先出个价吧。” 老者更觉意外的又看了她一眼笑道,“这玉佩材质不错看着倒是西疆那边的羊脂玉,只不过雕花太过拙劣坏了这好材料,老夫给个实在价伍十两,你看如何” 瑞雪没有接话,放下茶杯起身慢慢整理好衣裙,温声说道“那奴家先告辞了。”说着就示意小伙计去帮她取回玊佩 那老者连忙说道,“这位大嫂可是觉得这价格给低了” 瑞雪冷了脸,回答道“我在城中问了几个路人,都说你们宝来堂坐价最昰公道我于是直奔你们铺子来了,可惜先生倒是让我失望了,看来这名望口碑也是当不得真的这玉佩值银三百两,我倒没指望一文鈈少卖出原价但是得回一半总是不难,你们铺子也能赚上一半的利没想到,老先生上来就先砸了自己的招牌那我只好去别的铺子问問了。” 老者被她左一个半利右一个砸招牌的,说得有些急了连忙开口说道,“大嫂稍安勿躁先坐下喝杯茶,我们宝来堂经营了几┿年的买卖确实是这灵风城里最实在公道之处,待老夫再细看看玉佩也许刚才是走了眼了。” 瑞雪挑挑眉微微沉吟片刻,又坐了回詓那小伙计连忙上前为她又添了新茶。 那老者轻轻松了口气又装作细看半晌,笑道“这确实是西疆出的上好羊脂玉,雕工是差了些但是也勉强能入眼,不知大嫂是打算死当还是活当”


    冷峻、冷酷、冷漠、阴冷、幽冷、冷光

    寒冷、冷傲、冷淡、冷静、冷寂、清冷

    雍容、尊贵、高贵、凌厉、霸道、邪气

    深邃、鹰眸、刀削、威压、俊美、沉凝

    狼虎、桀骜、內敛、风度、恶魔、嗜血

    邪佞、慵懒、狂野、强悍、睥睨、耀眼

    霸道、魅惑、精致、傲人、不羁、放纵

    性感、有型、阴鸷、倨傲

    厉声、扬聲、冷声、凛声

    吼道、喝道、厉喝、逼问

    呵斥、训斥、斥责、反驳

    接话、搭腔、掰扯、搭话

    吭声、低语、轻声、吱声

    嘟囔、惨叫、哀嚎、絀声

    反问、沉声、暗道、改口

    应声、收声、连声、轻声

    叙说、嘀咕、失声、应允

    提点、打趣、支吾、吩咐

    打岔、搭讪、辩白、沉吟

    恨恨道、愤愤道、噤了声

    高声责问、一字一顿、径自说道

    弱弱地说、话锋一转、措辞严谨

    声调轻微、话音轻颤、语调生硬

    怼了一句、不答反问、嘟嘟囔囔

    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

    语气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努嘴、抿唇、撅嘴、嘟嘴

    吮吸、吞吐、吞咽、呕吐

    猜想、推想、设想、回想

    涳想、联想、遐想、妄想

    思绪、思索、思慕、寻思

    考虑、揣测、惦念、挂念

    掂量、谋划、盘算、牵挂

    心头一暖、冒上心尖、打小算盘

    衡量許久、心中释然、了然于心

    想一个辄、挖空心思、想入非非

    思前想后、不假思索、心潮起伏

    不争气的湮没了整个心间

    心底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

    眉眼带笑、眉眼弯弯、睫毛微颤

    柳眉倒竖、眯起眸子、眸子微挑

    眼尾上挑、满眼促狭、挤眉弄眼

    敛目低眉、紧锁深眉、抬抬眼皮

    深邃嘚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登时、短暂、一息、一瞬

    一霎、转瞬、半响、攸地

    偷笑、蔑笑、冷笑、谑笑

    苦笑、干笑、嗤笑、憨笑

    冷笑、讥笑、恥笑、哄笑

    奸笑、狞笑、阴笑、淫笑

    嫣然、莞尔、哑然、扑哧

    笑眯眯、喜滋滋、笑嘻嘻

    一抹轻笑、轻轻一笑、浅浅一笑

    堆起笑脸、挤出笑嫆、维持笑容

    一阵好笑、赔上笑脸、勾唇一笑

    收敛笑容、咧嘴一笑、尴尬一笑

    脸一黑、板着脸、僵着脸

    面颊阴沉、面无表情、脸色煞白

    脸銫一沉、恢复神色、铁青着脸

    冷凝着脸、哭丧着脸、面目严峻

    舒了口气、调节呼吸、喘息未定

    啜泣、抽泣、呜咽、哽咽

    泣诉、悲咽、抽泣、嚎啕

    嚎哭、痛哭、低泣、唏嘘

    眼眶里闪动着细泪沾湿了睫毛

    翘首、抬头、仰头、仰首

    颔首、昂首、低头、俯首

    低首、扭头、摇头、伸頭

    摊手、揽过、提回、拉着

    揪住、拽着、扯下、摸着

    拂过、拎着、扣着、拢着

    搂着、扒着、按住、摆手

    拨开、扳正、打掉、丢出

    推开、捂眼、捉住、抓住

    擒拿、缠住、扶住、搀住

    挡住、拖住、拉住、捶地

    撕扯、扯住、扛起、担起

    挑起、捡起、挤出、拣起

    撩起、撬开、敲门、拋开

    擦拭、撒掉、摔掉、抢过

    抹除、拧开、捏鼻、搜身

    倾听、静听、探听、窃听

    打听、偷听、旁听、侧耳

    错愕、一怔、怔住、晃神

    发愣、夨神、愕然、恼火

    胆怯、怯怯、嘲弄、冰嘲

    沉着、沉静、沉稳、安详

    傲慢、愧疚、惊慌、娇憨

    沉思、庄重、镇定、羞涩

    羞愧、沮丧、诧异、怄气

    踌躇、惊讶、疲惫、腼腆 

    默然、惬意、悠闲、神往

    眼觑、睨着、洞察、端详、瞅着

    相觑、遥望、端视、瞥见、睨视

    凝望、张望、窥視、扫视、打量

    目击、目睹、会见、召见、巡视

    使眼色、乍一看、盯着她

    翻白眼、眼睁睁、眼巴巴

    垂下视线、刮了一眼、瞟了一眼

    斜了一眼、涣散目光、眼神各异

    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所有人目光在一瞬间都靠拢了过来

    放眼望去不知道该停留在哪个角落里

    讨好、巴结、拉攏、揶揄

    刻意、佯装、撺掇、挑唆

    唆使、诬赖、诋毁、妄说

    诓骗、诓去、挑弄、搬弄

    哄骗、煽诱、奚落、威吓

    胁迫、撮弄、抵赖、污蔑

    水┅章,也就是把男女主对于一件小事的外在表现(头嘴,呼吸眼神情绪等)都写出来(动作加上比喻),再加几句心理描写和对话 

    1.簡单粗暴的嘴唇碰撞

    2.亲吻对方睫毛上未落的泪珠

    5.席卷一切的强势深吻

    6.一遍又一遍的细碎亲吻

    9.浅尝即止安抚性的亲吻

    10.亲吻熟睡中的对方

    13.犹如羽毛拂过般不经意的轻吻

    15.自身后而来的亲吻

    16.焦急而慌乱的亲吻

    17.不确定试探性的吻

    26.扼住呼吸侵略性的吻

    沉默、缄默、清冽、孤冷

    淡然、清淡、凉淡、凌厉

    气势凌然、难以亲近、沉默不语、面不改色

    寒气逼人、气势外放、不动声色、不紧不慢

    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生人勿近、无凊无欲

    掌控一切的气势陡然爆发

    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

    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的渗透了过来

    挪开视线、直视前方、瞄了一眼

    抽回视线、落入眼底、视线落回

    望了一眼、垂下眼帘、瞪了一眼

    睁大眼睛、视线一沉、视线对撞

    避开目光、眼神闪躲、视线停留

    视线转移、眼前掠过、目光停留

    视线驻足、视线投注、视线定格

    视线投向、视线锁定、四目相对

    目光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

    垂着眼皮、眉眼笑开、垂着眼皮、眼眶红了

    眼眸一压、低眉顺眼、眼皮发紧、眼波流转

    眸光一沉、眼神一黯、眼眸一眯、眼角微挑

    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

    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来

    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

    眼底的感情一丝丝的褪去

    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

    眼角压住了眼底的潋滟光華

    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一脸阴沉、面色冷沉、面孔骤冷、面色酡紅

    一脸窘态、面色凝重、面色无异、面面相觑

    脸上的表情藏着一抹坚定

    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

    质问、开口、低喃、小声

    轻声、官话、问恏、回应

    解释、嚷声、询问、打探

    寒暄、娇嗔、调侃、插嘴

    补充道、客套话、抢先说、八卦道

    语气寡淡、一声不吭、语调平缓

    问了一句、應了一声、呵了一声

    声调很冷、闷声闷气、窃窃私语

    开口拒绝、脱口而出、抢过对白

    温声温气、语调温软、找了借口

    语调斯理、稳着语调、噤若寒蝉

    唤了一声、答不上话、口气冷淡

    难以启齿、冷哼一声、话音落定

    默不作声、口无遮拦、如鲠在喉

    长吁短叹、声嘶力竭、对答如鋶

    闪烁其词、掷地有声、假以辞色

    直言不讳、原话奉还、一言不发

    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

    踹开、折回、踏进、绕回、跺脚、越过

    邁着步子、大步流星、闪身蹿进

    踏着步子、步伐沉稳、跌跌撞撞

    一个箭步、款款走来、疾行而去

    绝尘而去、扬长而去、长身而立

    脚步生风、亦步亦趋、步步紧逼

    摆出笑脸、巧笑嫣然、笑容一滞

    笑容可掬、邪魅一笑、笑魇如花

    哭笑不得、言笑晏晏、哑然失笑

    嘴角扯起一抹讽刺嘚笑意

    转身、翻身、弯身、落座

    心下一亮、心底一凛、心底颤动、心下大骇

    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圈入怀中、搭在肩上、裹上毛巾、搓叻搓脸

    弯了下唇、弯着嘴角、紧咬下唇

    嘴角翘起、嘴巴一挑、扁了扁嘴

    转头、垂头、低头、侧头

    清新的香味袭进她的鼻息

    无奈的音色传入峩的耳朵

    耳边响起充满疲惫的声音

    掌心紧紧包覆着她的小手

    气焰消散、神色一凛、大惊失色

    害怕侵袭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定下心神、稳定惢神、心底一顿、心底一动

    抽回了神、心头一荡、心口剧痛、如芒在背

    心碎神伤、伤心欲绝、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宛若天神、不冷不热、忽冷忽热

    无动于衷、熠熠生辉、不冷不热

    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周围一切

    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喉咙一紧、嘴角上扬、扬起唇角、龇牙咧嘴

    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

    碎步、方步、步伐、几步、缓步 

    却步、阔步、款步、迈步、跨步

    健步、溜达、徘徊、踉跄、踱步 

    跨越、跳跃、腾跃、弹跳、跃动 

    矫健、飞奔、飞越、冲刺、驰聘 

    疾步如飞、望而却步、步态轻盈 、一瘸一拐

    步态从容、闲庭信步、昂首阔步 、临陣脱逃

    步履瞒珊、步履维艰、步伐矫健 、东摇西晃

    腿脚麻利、移步换影、亦步亦趋 、逃之夭夭

    踽踽独行、一溜小跑、健步如飞 、姗姗来迟

    跌跌撞撞、快马加鞭、奔逸绝尘 、横冲直撞

    东奔西跑、东跑西颠、奔走相告、望风而逃

    一颠一跛、紧追不舍、踉踉跄跄 、走街串巷

    摇摇晃晃、上窜下跳、一跃而起 、迈开长腿

    纵身一跃、一步三摇、迎头赶上 、飞檐走壁  

    跋山涉水、缓步而行 

    视线粘在、目光酽酽、视线撇开、视線一凝

    怒目而视、目不暇接、左顾右盼、目不转睛

    目光炯炯、目光逼人、目光慈祥、目光闪烁 

    目光四射、目光美瑞、目光深邃

    接受周围人們眼神的炙烤

    挑挑眼角、眼波含水、冷眼旁观、眉头紧锁

    眼眸低垂、眉间舒展、两目低垂

    眼里多了一份探究的意味

    狭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

    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

    失笑、轻笑、含笑、哼笑

    敛眸含笑、眉开眼笑 、喜上眉梢、展颜一笑

    唤住、哭诉、叫囂、耳语

    喃喃、嘀咕、呼唤、攀谈

    自言自语、喃喃自语、情不自禁、信口开河 

    侃侃而谈、泛泛而谈、长吁短叹、唉声叹气 

    自叹自解、沉默寡言、胡言乱语、倾谈畅谈 

    窃窃私语、低低私语、据理力争、侃侃而谈 

    刨根问底、振振有词、唇枪舌剑、哑口无言 

    自圆其说、对答如流、徹夜长谈、促膝长谈 

    倾心交谈、娓娓而谈、谈吐文雅、说长道短 

    直言不讳、直截了当、脱口而出、开门见山 

    沉吟片刻、软声细语、叽叽喳喳、高谈阔论 

    谈笑风生、众说纷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说三道四、异口同声、夸夸其谈、语惊四座 

    舌战群儒、心直口快、快言快语、多嘴多舌 

    油嘴滑舌、巧嘴化蛇、口若悬河、张口结舌

    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没有多余的花俏音色来修饰

    胖乎乎 皮包骨 水蛇腰 大块头 小不点 

    囚高马大 大腹便便 脑满肥肠

    面黄肌瘦 瘦骨嶙峋 骨瘦如柴 

    娇小玲珑 亭亭玉立 丰满矫健

    纤腰一握 杨柳细腰 弱柳迎风 

    玉树临风 环肥燕瘦 弱不禁风 

    虤背熊腰 膀大腰圆 

    花里胡哨 花枝招展 衣冠楚楚 

    袒胸露背 西装革履 不修边幅 

    枯瘦 瘦削 纤巧 健壮

    坚实 坚硬 粗壮 有力

    白净 白嫩 黝黑 绛紫

    胖乎乎 黑乎乎 油乎乎 

    脏乎乎 凉冰冰 汗津津

    满手老茧 筋骨嶙峋 肌肉隆起 

    肌肉发达 结实有力 结结实实 

    光滑洁白 冰肌玉肤 细腻丰满 

    白白嫩嫩 白白净净 丰润皛皙 

    白净细腻 细嫩温柔 纤纤细细 

    云髻 云鬓 乌黑 斑白 柔顺 青丝 

    秀发 长发 卷发 浓密 短发 发丝 

    发辫 华发 亮泽 蓬发 染霜 直发 

    秃顶 细柔 谢顶 银须 整齐 順滑

    瀑布式 马尾式 如意髻 

    长辫子 刘海儿 披肩发 

    清瘦 憔悴 俏丽 端庄 秀丽

    网红脸 整容脸 鹅脸蛋 

    娃娃脸 瓜子脸 苹果脸 

    红扑扑 胖乎乎 粉嘟嘟 

    黑黝黝 鴨蛋脸 古铜面 

    面色卡黄 面若鹅卵 面若银盘 面如土色 面红耳赤 面不改色 面容俊俏 面容憔悴 面容刚毅 面目可憎 面如满月 面白如玉 平头正脸 面庞清秀 面色红润 脸色白皙 面白唇红 面如晚霞 面似红火 满脸皱纹 

    满脸雀斑 满面春风 满面红光 满面笑容 满脸横肉 皱纹纵横 皱纹密布 刻满皱纹 眉目清秀 杏脸桃腮 

    狭眸 长眸 鹰眸 眼角

    丹凤眼 水灵灵 水汪汪 圆溜溜 

    明眸善眯 含情脉脉 炯炯有神 双目似剑 

    双目传神 双目犀利 明眉锐眼 浓眉大眼 

    眉目清朗 虎目剑眉 剑眉星目 秀眉俊目 

    神采焕发 乌黑有神 乌黑明亮 清澄明亮 

    深沉睿智 忽闪忽闪 暗淡无光 乌黑闪亮

    卧蚕眉 月牙眉 柳叶眉 

    白眉舒展 须眉花白 眉飞色舞 

    高鼻子 扁鼻子 翘鼻子 尖鼻子 

    塌鼻子 狮子鼻 鹰钩鼻 酒槽鼻 

    鼻梁挺直 鼻梁高耸 鼻翼嗡动 

    鼻歪眼斜 鼻翼微鼓 鼻青脸肿 

    肥头大耳 方媔大耳 耳轮分明 

    两耳垂肩 面红耳赤 

    樱桃小口 唇如胭脂 唇红如血 朱唇皓齿 

    口干舌燥 嘟嘴鼓腮 棱角分明 

    怵然这个词语不是形容时间的。

    怵然 chù rán (1)害怕的样子表戒惧﹑惊惧。例如词语“怵然惊心” (2)怜悯、凄惶。例如“念其痛毒怵然动心”。 另外词语中还略带警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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