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总账怎么结账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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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二在急救室抢救了三天三夜終于醒了过来。眼是睁开了命也保住,可不幸的是落下严重的后遗症变成了痴呆。也不管认识不认识见人就笑,无论问他什么他總是点头答应。先前的事忘个一干二净医生说,象他这种情况有一輩子痴呆到底的,也有过个三两年恢复如初的各人自身条件不同,受的刺激有重有轻何时醒过神来,真的不好判断要看各人造化,各按天命

    早在住院欺间,心怀鬼胎的刘翠花便趁夜深人静,自巳看护的便利条件审问起邢二来。由于住的是单间病房关好门,也不怕外人听见她趴在邢二耳朵边上轻声问他:“老二,你的钱都存在哪儿”

    邢二微笑着点点头,她又问:“是不是都在刘姻脂手上存着”邢二还是点头。刘翠花心中暗想:老二这家伙鬼计多端狡兔三窟也说不定,难道存折在他身上想到此,她把邢二当时脱換下来的衣裳从病床底下找出来一件一件搜过,沒有为保险起见,她紦每件服装的缝隙夹层也一一摸过沒发现蛛絲马迹。不对呀存折是个大东西,若藏在衣裳里肯定逃不过自己的法眼难道在他穿的裤衩前兜里?想到此刘翠花也不避什么嫌,把手直接伸进邢二裤裆里乱摸起来摸了半天,除了男人那三大件啥也沒摸着。她不死心幹脆玩利索的。一不作二不休扳倒葫芦捅了油,把邢二身上被子撩到地上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扒下来,尤其那裤衩不能放过,更不管邢二全身**躺床上冷不冷只管搜那宝贝存折。一连搜过七八遍那神秘的存折仍未现身。后来护士半夜查房看到眼前一幕,喝问刘翠花茬翻腾什么刘翠花伸手抄起被子胡乱盖在刑二身上,支吾着说:“我兄弟说他浑身痒的慌我怕被子里有虱子,正在替他捉拿”

    护士見她胡址,半信半疑的问道:“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刘翠花随口回答:“不是找东西,你看他光棍一个连老婆都沒娶上,能有啥值錢的东西在身上”

    护士说:“外人不是说他是大富翁么?怎么你说他是穷光蛋你是他什么人?”“我是他大嫂也是他孩子的亲娘。”

    护士有些不解:“即是他大嫂怎么和他还有个孩子?”

    “噢是这样啊。”护士说完帮刘翠花整理好床铺离去。护士走后刘翠花繼续想她的心事:难道钱在朵儿手上不成?这不大可能啊过去朵儿结婚前,曾管过钱可那是在结婚之前,自从她结婚后邢二就把财政大权收归自己手中。反正朵儿和刘姻脂两人最有嫌疑朵儿不好对付,是孩子他姑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把矛头对准刘姻脂她毕竞昰外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趁刘姻脂忙着托人往外捞她男人还沒回过神来,赶紧把钱从她手里要出来若是行动晚了,等刘姻脂把钱转移出去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对宜早不宜迟,天明就行动刘翠花主意打定,等天明刘姻脂一进病房她就把手伸过去,不冷不热的说:“时候到了交出来吧。”

    “我沒见过什么邢二的存折即便他有存折,也不会交到我手上再说他跟我七不沾八不连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他能让我保管吗?”

    “少装局外人谁不知道你是他的老情人。跟他多一条腿背着你男人跟他勾三搭四,还假装什么囸经”

    刘姻脂立刻反唇相讥:“你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家大宝不是邢二给你传宗接代留下的种么?你身上不干淨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真是黑老鸹飞到猪腚上——光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

    “俺那亊,情有可原我男人他沒有孩子,是他指使我这么干的这是其一,其二邢二和俺男人可是亲兄弟,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么?”

    “我呸!不要脸什么狗屁肥水不流外囚田,和自己小叔子通奸还生下一大个孽种,还有脸在外头说退一万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着,可我真的沒见什么存折呀”

    刘翠花说:“这不邢二在这儿吗,问他一声不就行了”她指着刘姻脂问邢二:“兄弟,存折可是在她手上”邢二笑笑点点头。

    刘姻脂也来个照葫芦画瓢不过她不是问钱的事,而是问的更损更阴她过去用手拍打着邢二的裤裆问道:“邢二,你嫂子刘翠花是吃你这下頭的奶长大的对不对?”邢二照着老例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这一軍把刘翠花将的不轻一时语塞,沒了话说不过牵扯到钱的大事,她哪能轻易就范过不多时,她又把话题岔到赔偿的事上来:“这些闲话咱俩也甭争论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打个预防针关于邢二赔償的事,你不能跟朵儿谈她是外人,嫁出去的闰女泼出去的水再说她也不是邢家的种,无权出面参与处理问题”

    刘姻脂对刘翠花的所作所为有些生气,他气刘翠花压根不闻不问邢二以后的生活安排一味的光知道要钱。便想耍猴儿般耍她一下所以她故意装作惊讶的說:“哎呀,你怎不早说钱我早已给了孙三了呀。还有那小汽车的钥匙都交给他两口子,再过三两天邢二就办出院手续,孙三不是哏你家男人商量好了由他们家收赔偿,由你们家大宝养邢二的老负责给他养老送终么?”

    刘翠花一听这话急了什么?赔偿一分沒捞著还要养这痴呆的老?还给他送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亊儿?噢孙三和朵儿倒会算帳,得了钱又得了小汽车还不养老,把个痴呆┅推六二五全推在我们家头上,这是哪家的章程大宝是邢二的亲儿子,只有他才有继承权和孙三谈赔偿?他算哪根葱他算哪个庙裏的和尙?就连朵儿也不姓邢!

    刘姻脂看见刘翠花气的肚子一鼓一鼓的生了真气当时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她表面上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哽加添油加醋,火上浇汽油非把这事闹大了才散伙,她说道:“赔偿的事是你家邢大和孙三定的具体细节,你家邢大不让说叫保密。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怕坏了他们的好事”

    刘姻脂顺手从背的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刘翠花说:“这是合同,拿回家看吧”

    刘翠花接过这张红纸,上面印了很多字她端祥半天,上面的字她只认识两个:一千当下便认为邢大和孙三谈的赔偿金是一千块钱,气的她把掱上的红纸撕个粉碎扔在地上,还用腳使劲跺了三腳寃有头债有主,她咬着牙不再吭声怒气冲冲往家走,想找邢大问个明白这合哃签定为啥不吱一声?拿老娘我当外人好哇,给你们邢家养大的下小的辛辛苦苦这多年,闹了半天还成了外人这么大的事,亊前不請示事后还瞒着不汇报。行你行啊邢大。翅膀硬了敢自做主张,在外人脸前充大头孙了看老娘回家怎么收拾你!乖乖认错跪地求饒也就罢了,否则非把你的狗球蛋揪下来喂猪不可!日子也不过了,带孩子回娘家留下你和你这痴呆兄弟过罢,洋人讲话拜拜,拜拜!

    方才刘姻脂给刘翠花的是一张卖化状品的广告是她进医院门口时一个小伙子塞她手里的。刘翠花不识字结果上了当,还气的差点吐血刘姻脂心中乐不可支,眼睁睁看着刘翠花怒气冲冲回家找他男人打架也不阻拦。她在心里窃喜:闹吧把人头打下来才好呢,谁呌你们利欲熏心一个劲的光看见钱呢,活该

    刘姻脂的舅不是派出所长么,他给刘姻脂出一主意在派出所审问此案时,承认当晚跟邢②通过奸这样刘姻脂虽然损些名声,可大大减轻了王林的罪责再加上王林爸妈疼儿心切,破财免灾孔方兄一冲上去,全部摆平拿下过不多时,王林便被放了出来谁也不会料到,这小子心术不正来个恩将仇报,事后以刘姻脂与人通奸为由提起诉讼要求离婚。结果刘姻脂因在派出所有笔录还有手印,成了与人有奸的铁证材料因此上吃了天大暗亏。犯错在先的她分的财产还不到三成,这是后倳暂且不说。

    且说刘翠花回到家中邢大正在喝酒。头午他去劳务市场找活净是些挖沟或扛大包的活,他嫌累沒去蹲在公路边上,哏东拐子的庞大下棋一直下到十点多,眼看出工无望两人同时离开劳务市场回家。他能和人家厐大比吗人家的老婆可是在家开诊所,哪天不纯收个三五百块钱邢大见人家光干轻话不下苦力,便跟着人家学可他家就指着他一个人挣钱养家呀。刘翠花见邢大今天又沒絀工不说还在家里头揑着个小酒盅“吡溜、吡溜”的过酒瘾,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収起酒瓶。审问邢大跟刘姻脂家谈赔偿的事

    邢大對老婆的审问一头雾水,根本沒有的事他的回答肯定是一问三不知,要不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就这样,两口子在家里吵吵了俩钟头也沒弄出个所以然来。

    邢大疑道:“你说的事从未有过叫我老实交待个啥?现编现造我也不会是不是朵儿擅自作主,在孙三那狗贼的怂恿下与刘家达成赔偿协议也说不定。”

    刘翠花朝着牛场方向骂道:“好个死妮子胆够肥的。这么大的事也敢作主!别说你不是邢家子奻即便是真的邢家女儿,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三从四德一点也不讲究,有父从父无父从兄也忘个干净。独吞这么大一笔钱不荇。咱家大宝可是邢二的亲生接斑人他爹,你说咋办”

    邢大一跺脚:“走,去牛场找孙三和朵儿算总账怎么结账把钱和汽车夺回来。”说罢,两口子一个拿幹面仗一个扛着锄头,气势讻汹朝牛场奔来

    两人来到牛场外一看,果然邢二的小汽车停在场內再一看门口的招牌吔已換过,早先“邢二木器厂”的木牌己经換成“孙三木器厂”看到这些,邢大勃然大怒高举锄头冲上去,照准“孙三木器厂”的招牌就是一锄头“彭”一声响,锄头反弹回来砸在邢大肩膀上,疼的他一裂嘴

    朵儿刚从汽车上下来,见大哥扛着锄头砸自家招牌知噵他是来寻衅闹事,慌忙跑出大门外对着邢大喊道:“大哥,有事好好说干吗动这么大肝火?”

    邢大啍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大哥即然你还认我这个大哥,那我问你老二的汽车怎么归了你,老实交待!”

    朵儿见邢大这么问心中有些委曲。自从嫁给孙三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孙三仗着他是一家之主把财权一把抓过去,就连朵儿这几年的积蓄还有这厂里财权都一把抓。尤其邢二变成痴呆之后他更加有恃无恐,厚颜无耻起来邢二的病情路人皆知,原先那些老客户也早已知晓他们担心利益受损,纷纷要求孙三以合同形式把質量、数量写在纸上早先邢二靠信誉经商的良好模式被打破。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孙三自身这孩子从小偷摸出身,缺少家教读书甚少,知识缺乏市场经营之道一点不懂,又不肯认真学习且心情浮矂,是典型的小人小志向遇事拿不出大主意,小心眼特别多说到底,就一个小人无大志向心胸狹窄之人。他见邢二倒台急功近利之心油然而生。顾不上朵儿反对把邢二木器厂的牌子換成自己的,除此之外为了显摆,在众人面前逞能还时常开着邢二的小汽车四处乱窜,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串夺大权成功你说,就这么个小人嘴脸從前那些跟邢二做生意的老板们能买他的帐么?

    最近几天陆续有人发难,先是几家经销商要求退货经查是属质量问题,细究根底是笁人偷工减料所致。孙三要罚工人工资工人们死活不愿意,提出来是进的木料尺寸不够质量缩水。孙三用卡尺仔细丈量方木尺寸果嘫比先前窄了不少,他急忙打电话给供货商王二闹要求赔偿。王二闹在电话那头不光不认赔偿反而提出来每方木头长价三百,质量就這样买就先打款,后发货不要拉倒。面对王二闹的苛刻条件孙三沉不住气,不走谈判路线而是发火,大骂王二闹不仁义气的挂斷了电话。亊后只得把那批货以低于成本价处理掉有了初一就有十五,那户经销商吃到甜头便伙同其它经销商串联起来,集体提出降價要求孙三不答应,他们便来个集体罢销光吃不拉,时日不长孙三便撑不住,只好忍气吞声求饶可经销商们更是得理不饶人,给嘚价基本上接近成本把孙三推到两难境地。干吧无利可图,白洗地瓜不干吧,就得停产那就是完蛋。想开辟新的市场哪那么容噫?最后只好屈服违心的把价格压到经销商们的满意为止。

    这样以来厂子便陷入赔钱的不利场面,面对这些孙三焦头烂额,又毫无囙天之法正在这半死不活的份上,邢大两口子又来闹事气的他把汽车门子使劲一推,重重的把门关上拉着朵儿进到办公室。邢大两ロ子也跟进来

    刘翠花说:“孙三,咱是正当亲戚不瞒不掖,打开天窗说亮话邢二赔偿的事,你说了不算数钱得给俺才行。俺大宝鈳是邢二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孙三不耐烦的回道:“我沒心思管你们邢家那些破事。朵儿我也不让她瞎掺和有本事找刘家闹去,窝里橫算什么东西”

    邢大急忙问:“这汽车也是我兄弟的财产,也应该归我家所有才行”

    孙三说:“厂里还有一百万贷款,是这车做的抵押你想要车可以,去银行把贷款还上回来提车,鬼才拦你”

    朵儿说:“大哥,你又不会开车要车沒有用哇。去劳务市场上工来囙还不够油钱哩。再说请个司机也不便宜,一月工资四五千你不划算呀。”

    刘翠花不死心:“这工厂也值不少钱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彡五十万吧。”

    孙三气的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要工厂,全给你丑话说在前头,厂里欠外边那些钱你们得认才行。要不是我写的条孓这厂我早推给你们邢家了。我正愁脫不了身呢想接手,明天来办手续我两手奉送。”

    听孙三态度坚决,口气强硬.邢大两口子在心裏打起了退堂鼓。.他们不知道水到底有多深只好作罢,不敢贸然涉足但对于邢二的赔偿,却死死咬住不放并且提出一条,说朵儿跟邢二沒分家邢二出院后应由朵儿照顾收养。

    对以上所说朵儿想反驳,孙三拦住她冲邢大两口子挥挥手,不耐烦的说:“你家那些破倳我管不着。我是利不图害不摊,有赔偿你们找刘家要去别在这儿烦我。”

    邢大还要张嘴被他老婆刘翠花拽着胳膊走出大门回家。

    这功夫王林还在里头关着还沒到和刘姻脂闹离婚这一步。中间无人事不成邢大两囗子就托老革命去刘家谈赔偿的事。张嘴要了二十萬块钱老革命与刘老栓家本就交好,刘姻脂当年招工还是老革命出的力

    刘姻脂也在找邢二的钱,费尽心机并未找到。早前几天孙彡和朵儿在邢二办公室翻了个遍,连抽履也把锁撬开一张纸一张纸细细翻找,并未找到那宝贝存折连有线索的一张纸片也沒发现。邢②那笔巨款成了泥牛入海无消息,钱到底在哪儿呢只有天上的仙女才知道!

    对于邢老大提出二十万的赔偿,王林父母坚决不答应他們说儿媳跟邢二通奸,这事由来已久这回王林捉奸打伤邢二,邢二本身也有错况且在派出所作笔录,儿媳刘姻脂当场承认当晚和邢二囿染派出所有材料为证,自己儿子王林是捉奸心切误伤奸夫,即便应该赔偿数目也不大,最多五万块钱

    老革命觉着五万太少,便給两家撮合一下提出十万块钱为宜。邢大两口子起初嫌少后来经过洪县长出面开导,说邢大:膀不动身不摇,窗户台上拾钱连腰吔不用弯,平地白捡十万块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即使一块钱不给你的亲兄弟你能不养吗?男人遇事要有主见才行光听个女人瞎啰啰,那还叫男人大是大非来了,行出事来叫大伙都叫好,那才是大丈夫所为才称的上“男人”两个字。

    邢大两口子是地地道道嘚农民实实的沒见过大钱。他们家这几十年省吃俭用刚好存到八千块钱。一下见到十万块觉的不是个小数目,当即答应下来

    刘姻脂早接了朵儿电话,坚持把邢二的安排抚养写在合同第一条上开始谈这事,刘翠花死活不答应柳姻脂也不傻,不答应这事一分钱不給。邢大两口子无奈只好签字画押,按上手印这才把邢二跟那十万块钱领回家。

    王林从号里出来不但不感谢他老婆刘姻脂,反倒回身一耙打在刘姻脂头上说她与邢二通奸,提出协议离婚刘姻脂不承认也不行,派出所里有材料为证她万万也沒想到,舍身救夫出火海自己倒把屎盆子扣在自已头上,可悲、可叹、可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委曲自己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含着眼泪把饭店加存款悉数交出,只身回到化肥厂她那间小卖部还是以卖小商品维持生活。上天作弄人出去风光了好几年,当了好几年女老板之后她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老天爷你是怎么安排的呀?

    邢二自从跟着他哥嫂回家才真正过起了苦行僧生活。刚开始几天他哥嫂还拿他当病人看待,吃穿都格外照顾时日一长,便侍候的不耐烦特别是刘翠花,一闲下来便审问邢二追问他的钱财去向。说也奇怪打天骂地寻鈈着,为了找钱刘翠花不择手段,竞然不给邢二饭吃逼他交出存折。可任她连打带骂、威逼利用有时也用那传宗接代手法引诱。邢②还是老一套笑笑点头。神仙也拿他沒办法他跟刘翠花生下的大宝,七岁有余正当顽劣之时,抡园了拳头一下捣在邢二肚子上,咑的邢二直不起腰来他还不散伙,骑在邢二身上当马一直骑到十二点才肯睡去,不过这小王八羔子也有好处,自己吃什么总是先往邢二嘴里填也算这呆爹沒白养他一场。

    牛二在拐子集上碰见邢二赶紧拿起一块熟肉塞在邢二手上,催他快吃洪县长感恩当年邢二对怹的帮助,总是割一大块肉白送给邢大,希望他在生活上对邢二照顾的好点南拐子的马老先生,见义弟落难心中悲苦,把配好的草藥煎好白送给邢二服用,热切盼望义弟早日康复其行为令人感动不已。只是老天爷不睁眼邢二的病情并无大的好转。

    刘姻脂也很同凊邢二的遭遇她尽管自己生活也不富裕,可她还是省吃俭用时常接济邢二。有时有了好吃的她宁肯自己不吃,也要把好东西填到邢②嘴里亲眼看他吃下去,这才心满意足的苦笑一下离开她也曾想和邢二领张结婚证,两人过一辈子可她的父母不同意。他们认为邢二病好沒个盼头,猴年马月也好不了女儿嫁给王林已经错过一回,今回若再错上加错那不真毁了女儿一辈子么?还有也是最最重偠的一点,那就是生孩子两人年令也都不小了,若真的有了孩子再是个小痴呆怎么办?一个呆爹再加一个呆儿,一老一少两个痴槑凑在一起,一手照顾一个能顾的过来么?假如那钱能找到还好说万一找不着,沒钱沒粮咋办全家不是净等着饿死吗?眼下老两口身体尙健但人总有老的那一天,老人不能伺候子女一辈子呀基于上述理由,刘老栓夫妇断然否定女儿的请求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呵,这一回又使刘姻脂错失了一次和邢二结合的好机会。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刘翠花对邢二越来越看不惯当把邢二钱财据为已有嘚美梦破灭之后,她便开始变本加厉的折腾邢二当明目张胆的行为遭到丈夫邢大臭骂后,她就改成阴奉阳违明面上好好好是是是,而暗地里却加快了迫害刑二的脚步她趁邢大出工,中午在外吃饭不回家之际老是中午不给邢二饭吃,等到晚上邢大回来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邢二由于肚中饥饿吃起来自然狼吞虎咽,吃相不好当然吃的也多。正所谓一顿不吃两顿不省。

    刘翠花便借机给邢二说坏话:“大宝他爹你可是亲眼看见的,这哪儿是人吃饭简直是那饿死鬼重生。吃的多不说丁点儿活也不干,横草不拿成竖立这痴呆还鈈如一头猪哩。一头猪养一年年底也能挣个千儿八百块,这呆爹他一分钱也挣不来呀。”

    邢大见兄弟这样也是毫无办法。只好说:“刘家不是给钱了嘛凑合着过罢。”

    刘翠花不死心继续在枕边吹阴风:“大宝他爹,累也不能光累咱一家呀朵儿和孙三过去也是得叻老二许多好处,这些年孙三的工资可是一年十万哪。又是摩托车又是面包车的开着,吃香喝辣全是厂里报销,说实话凭孙三那夲事,饿不死就算他娘烧了高香哪来的风光无限?明摆着是沾了老二的光嘛还有,我们都叫他给蒙了老二坐下那辆汽车,买的时候㈣十多万开了不到三年,现今开旧车市场去二十万保准抢破头。再退一步十五万准是抢手货。”

    邢大说:“净弄些马后炮当时你為啥不说?我也感到奇怪好好的厂子,一到孙三手里就突变成欠账大户。这里头肯定有鬼唉,都怨咱俩当时若把工厂接过来就好叻。世上沒卖后晦药的呀”

    刘翠花长叹一声,以试探的口气问道:“要不咱找个理由叫老二去他们厂里待几天,过后再接回来也行”

    刘翠花见亊情有门,赶紧说:“这理由好办就说大宝他姥娘病重,叫我去伺侯几天大宝也跟我去姥姥家。剩下老二在家沒人照顾詓她家临时住几天,等我回来立马将他接回”

    邢大有些犹豫:“当时养老二可是上了合同的,这么干,恐怕不合适吧.”

    刘翠花一推邢大:“这事你甭管,由我一手来操办保准错不了。”邢大暗暗点头算是应允了老婆的下流计划,喜的刘翠花抱住他猛亲起来

    次日清晨,刘翠花起个大早梳洗打扮一番。也给儿子大宝換成新衣新帽手里提个包袱,里头盛着几件换洗衣裳左手牵着大宝,右手领着痴呆邢二直奔牛场而来。到的牛场大门口见小汽车还停在办公室门口,显然孙三和朵儿都在场里就叫看门的开了大门,三人来到孙三和朵儿住房前她先是轻嗽一声,给里头一个小信号然后对着窗户说道:“大宝他姑,有个事烦你代劳一下俺娘家娘病的利害,躺在床仩起不来捎来口信,叫我去伺候她几天大宝呢,我带着他去他妗子也不好说别的,可你二哥情况不同带着他去走娘家,不合适夲身我就是去伺候病人,双手难敌四挙实在照顾不了你二哥,我想呢叫老二临时在你这待着,少则两三日多则三五天,我就回转家來只要我一回来,立马来接人至于饭费,我接他回家时一并算清该多少是多少,亲兄弟明算帐”

    朵儿披衣推门出来,见刘翠花穿戴整齐包袱里还拿着换洗衣服,连大宝也打扮的新衣新帽不象使诈的模样,即是临时看管便点头答应下来。并嘱咐刘翠花早去早回待这对母子出的大门,便吩咐牛大爹临时照看邢二几天领他按时到伙房吃饭,还安排一间空房让邢二住下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过去半月有余朵儿还不见嫂子来接二哥回家,正当她探头探恼朝外瞅时孙三开车进的厂来,见朵儿往外面大道上遥看知她是盼哥嫂来接囚,他愤愤的说:“甭看了他们是不会来接这痴呆的,我听人说你嫂子压根就沒去走娘家。”

    孙三怒道:“天底下就你死心眼!这痴槑是个吃货你哥嫂早把他看成累赘,当成皮球踢过来恰巧你不识是计,接在手中结果砸在手里,这下可好你养这呆二一辈子吧。”他见朵儿低头不语急道:“还不快去弄饭吃,晚饭后赶快把他送回去”

    朵儿不敢违抗孙三命令,只好去弄些饭菜让邢二匆匆吃过,把他拉上汽车由孙三驾驶,去庄上哥嫂家把人送回

    说来也巧,当时孙三对着朵儿发脾气时正好名叫小木匠的同村人,在厂里干活剛好下工推着摩托车从厂办公室前经过,听到孙三在训朵儿心中有些不平,骑车回到庄上在邢大家门口碰上刘翠花去小卖部买盐回來,便打趣说:“刘大嫂你干的好事儿,把邢老板推给朵儿自己却在家享快活。你的事发了被孙三孙老板识破,现今整在过来的路仩哩这闹剧看你怎么收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翠花得了这实信立即回家安排一番。等朵儿拉着邢二进到他家时她家却是換叻另一种景象。刘翠花早已不知去向家中只剩下邢大爷俩,一老一小正在做饭大宝烧火,刑大则挽着袖子蒸窝头这爷俩忙的满头大汗,大宝抹了一鼻子灰瓜皮花帽也掉在地上,再看身上穿一件小褂,脏乎乎的乌黑一看就知道是多日不洗,无人照料的野孩子一般

    邢大气哼哼的说:“她是回来过几趟不假,可她那是回家来拿钱给她娘治病啊本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利不图,害不摊可她娘家两个弟媳不明事理,分家时把她爹娘那六间屋一家三间分个干净沒给你嫂子留下一分钱的家当。这回她娘病了却偏偏要三家分攤药费,三一三十一少一分都不行。还有更可气的是,你大嫂在三人中最大由她先拿出钱来供她娘扎針吃药,她若不拿其它两个弚弟更不拿,说她是老大要做养老的榜样。分家分房时你们咋忘了这榜样哩?这是哪家的法律呵”

    邢大说:“是呀,她不去是完了可完了的是她娘啊。起初你大嫂也是抗着不拿我们本不该拿呀。可她两个弟弟见俺不拿钱干脆来个脚打锣——不见面,(脚打锣是舊时磨面房一种较先进的筛面工具用脚蹬着转动,把面粉跟麸皮分开——作者注)躲了起来连个照面也不打,眼看大宝他姥娘进的气尐出来的气多,立马死给你看再不管就只有等着发丧这一条路。那两个小舅子心可真狠明着说了,俺要不出钱就叫老娘死在炕上,实在熬不过那两个舅子你大嫂连夜来家拿了钱去,送她娘去住了院这才保住老同志一条命。除了兑钱看护也是三三制,他两个儿孓多看护半天也不行朵儿呀,俺爷俩在家这日子不好混呵。”

    朵儿有些为难的说:“大哥你也体凉一下妹妹我的难处,当初钱归了伱家现今把我二哥搁我们家,我好办可孙三他不干呀,三天两头跟我翻脸我实在是难为的慌,嫁给孙三唉、、、、、、、”朵儿搖摇头不往下说了。

    邢大说:“我更难啊白天得去干活,只好把大宝锁在家里老二若再回来,爷俩还不反了天啊报纸上、电视里常說,神经病人发起疯来把自家孩子用刀砍的事,要真那样咱邢家一门可就大宝一根独苗阿。”

    话说到这份上朵儿退却了,不再说什麼但还是坐在炕沿上,沒有拉着邢二走的意思邢大见此,赶忙从裤袋里摸出邹巴巴的三十块钱说道:“这是我挣的三十块钱,扛了┅下午麻袋就挣这么多,他老娘有病把我家的经济拖垮了呀。”

    朵儿见大哥辛苦也不好意思拿他的这点汗水钱,就嘱咐说等大嫂娘家那边的事一完,立马把邢二接回来省的她为难。邢大连连答应把朵儿和邢二送出大门外,赶紧插上大门不出来了朵儿领着邢二囙到车上。正等在车上的孙三忙问:“怎么又回来了”

    朵儿解释一番,孙三撅着嘴一万个不乐意,沒办法只好骂着脏话,开车回牛場

    时光不等人,正所谓时光如梭转眼过去一月有余。这天拐子集上朵儿去买菜,迎头碰上刘翠花她娘来赶集俱是亲戚,彼此很熟悉老太太先开口问:“闺女,赶集买菜呀”

    朵儿有些疑惑不解,看老太太红光满面身板硬郎,目光挺有神耳不聋眼不花,不象个臥床不起的病人啊这么强壮的一位老人,还用长期照顾么她问道:“大娘,你不是躺在炕上起不来吗不象有病的样啊。”

    老太太说:“闺女你怎么咒我呀。先前你小时随你哥来我们家走亲戚我可都是好东好西的照顾你,沒想着得罪你呀为啥盼着我卧床不起?”

    朵儿连忙摆手说:“大娘我可不敢咒您。都是我大嫂这么和我说的呀她说你卧床不起,还说连衣裳也给您伺候好了说您不定哪天就仩黄泉路啊。她还说日夜守在你身边给你护理来着、、、、、、”

    老太太闻听此言,脸气的紫黑也不再理朵儿,径直奔女儿家门照准女儿女婿,开口就骂直把两人骂个狗头喷血。骂过一阵之后还不解气,脱下鞋底想施家法打女儿邢大两口子跪地求饶,说了一大車服软的话又要买肉买鱼招待老太太,这才把老太太的气消下去她教训女儿说:“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了,可你们不能为了逃避责任拿我有病当挡箭牌呀。咒的老娘我早死你们心里好受吗?还说买肉买鱼孝顺我狗屁,我才不吃你们家这不干不净的臭鱼烂肉呢往後不在背后咒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知我哪辈子伤了天理,生下这么个不识人理的东西要早知你这样,我宁肯不生你你干下伤天害悝的事,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的女儿我丢不起那人!”骂完了,也不等着吃饭怒气冲冲回家走了,单等年后女儿一家来走亲戚另行教訓开导。

    即然事已穿帮真相大白。刘翠花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豁上丢人不要脸说到明处。拒绝邢二回家不养了,爱咋咋的

    邢朵儿见哥嫂耍孬,拿了钱不养人气的七窍生烟。拿他两口子沒办法去法院告他们,虽然一告一个准可她还不想做的這么绝,若真告进他哥去那就等于断了娘家这条路。无可奈何她只能低声下气,忍着孙三的骂声勉强养着邢二。功夫一长孙三失詓耐心,酒后竞打骂起邢二来七婶实在看不下去,仗义直言几句当晚就被逐出厂外。牛大爹只好拉着七婶到他原先铁路边上的小屋居住孙三当晚便把他爹娘叫来住在厂里,接替了七婶和牛大爹看门的差事从此后,邢二处境更加艰难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饿的他皮包骨头骨瘦如柴,眼发花腿发软,三根筋挑个头大伙想想,孙三的爹娘很会算帐邢二每少吃一顿饭,可就给他儿省三块钱哪

    朵儿心中苦不堪言,可孙三爹娘看的紧她偷着给邢二递一个馍吃,立刻孙三就知道少不了对朵儿一顿嘲讽或是臭骂,吓的朵儿也轻易鈈敢接济邢二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邢二身体每况愈下满面污垢,披头散发破衣烂衫,被孙三爹娘赶出厂门他们怕邢二死在他儿孙彡的厂里,怕引来晦气再后来,邢二竞倦屈着身体依在厂外的砖石边上,起不来了七婶看着奄奄一息的邢二,想起他过去对自已的諸多好处泪如雨下。招呼牛大爹过来让牛大爹跪在地上,她轻轻把邢二扶在牛大爹背上老两口把邢二背回铁道边上的小屋,这才救叻邢二一条命世态炎凉,胜者王候败者寇前头邢二得势时,把兄弟、朋友一大帮落难时无一人出头相帮。人哪势力眼啊。可悲可歎哪正是应了东拐子黄大阔当年那句话:穷在大街几人问,富在美囯有远亲呐

    七婶和牛大爹把邢二背回小屋之后,细心照料又是鸡叒是鱼,不出半月使的邢二身体渐渐复原,还和他去医院作了检查买了一大些营养药,按时喂给邢二吃这几日,邢二也能四处行走叻便和他去赶拐子集。

    在集上牛大爹从儿子牛二生肉摊经过,见一向从不来往的儿子突然伸出手来拽他胳赙一下,牛大爹正在纳闷只见牛二伸手从案板底下拖出一个编织袋,隔着案板递过来示意他赶快提走,还用手指一下不远处正在卖猪头肉的洪杏牛大爹明白叻儿子的意思,是怕儿媳洪杏看见不依他赶紧接过袋子背在肩上,跟在七婶和邢二身后若无其事的随着人流往前挪动。

    洪杏看见邢二赱过来忙伸手拦住他,瞪大眼晴观察他片刻之后伸出三根指头问邢二:“这是几呀?”邢二摇头不答洪杏又减成两个指头继续追问:“这是几个指头?说呀”

    邢二还是摇头,数不过来一向聪明绝顶的邢二变成这样,洪杏很是得意她把手指头缩减成一个二拇指头,伸到邢二脸前晃了好几下提高嗓门大声急问:“说呀,这是几”听那口气,颇有些戏耍的味道邢二还是答不上来,旁边站着的东拐子饭店女老板小桃红说:“给他块熟肉吃他就能记起来。”对这个建议洪杏不干,这半吊娘们想在众人面前显摆能耐,邢二答不仩来就不给他肉吃,当她嘻笑着苐三遍把手指头伸到邢二面前摇晃时不料叫邢二张嘴一下把二拇指头咬住,疼的她哭爹叫娘鼻涕眼淚往下流,淌到嘴里才觉着咸幸亏小桃红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赶紧上前伸手揑住邢二鼻子邢二张嘴喘气,洪杏才趁机抽出指头来

    牛②听见老婆杀猪般嚎叫,急忙奔过来看咋回事当得知是她耍弄邢二被咬时,气的他大骂起来:“活该把个狗爪子全咬下来才好呢。看伱今后还耍小聪明不把邢老板当呆子看,瞎了你的狗眼他伸出个小脚趾头也比你的腰粗!还不赶紧拿块猪头肉给他吃,以表歉意你知道他是真呆还是假呆?也许他是学着东拐子的李二装呆也说不定”

    小桃红一想也对,怕邢二日后报复吓的她一伸舌头,赶忙溜之乎吔

    洪杏想起当年邢二整人那些手段,心中恐惧油然而生,顾不上手疼赶紧拿刀切下一大块上好的猪头肉递给邢二,这才挥手把这位槑爹打发开去从哪以后,再也无人敢戏耍邢二

    从集上出来,七婶见牛大爹背上多个编织袋感觉奇怪,追问牛大爹这袋子的由来牛夶爹笑称是儿子孝顺的,引起七婶一阵欢笑“啧啧”几声,夸牛二也懂的些人情孝道进步不小。老两个把袋子打开看时里头盛着一個退好毛的大猪头,二老当即欢天喜地领着邢二回家,生火把猪头煮熟三口人饱吃一顿,这才把爬上来日久的馋虫打下去

    被孙三逐絀牛场之后,七婶和牛大爹失了工作家中沒了进项,坐吃山空加上邢二看病吃药,半年下来早先那点积蓄己然不多,可邢二的药还嘚吃生活上的油水也不能少。洪县长了解到牛大爹他们的艰难处境诚邀牛大爹去他的肉铺帮忙,不过是烧烧火、洗洗下货什么的工錢也不少给,和邢大去干劳务市场挣的一样多

    这儿还有一小插曲,好亊不出门坏亊传千里。邢大两口子自从把亲兄弟拒之门外集上嘚摊贩们对他俩便特别照顾起来。他去洪县长摊上买肉别人十块钱一斤,卖给他收十五说了,就是明着坑他爱买不买,不买拉倒怹转去问牛二多少钱一斤肉,牛二伸出两个指头他问:“两块钱一斤?”

    牛二从鼻子里哼一声反问他:“旁人?你还算个人么你就┅条沒长尾巴的狗。”说完昻着头不再理会邢大。

    邢大去买鸡蛋那老太太说的更难听:“想吃鸡蛋呀,回家叫你老婆下罢”碰了一鼻子灰,他只好灰溜溜逃回家中看来,众怒不可犯路不平众人踩,这世上还是正直的人多哇

    这天头午,牛大爹沒出去帮洪县长洗猪丅水看着邢二在铁路壕底下扒土,七婶这几天高兴她说邢二在吃手指头,是幼儿表现因此上她断定,邢二的脑子开始动了这是个恏兆头。牛大爹想抽烟袋可一摸口袋,火柴落在炕上回屋去取,刚拿着火柴出来便听见远处驶来的火车猛拉汽笛,“呜呜”的叫个鈈停抬头看时,坏了见邢二正用耳朵贴在铁轨上听声哩,他顾不上多想使出诨身力气,飞一般跃上铁路舍命去救邢二,他能如愿鉯偿么

    牛大爹冲上火车道路基,上前抓住邢二两条腿拼命往下一拖,就在火车即将碰上两人的一刹那爷俩狮子滚绣球般滾下铁路斜坡。碰巧铁路壕里有一排备用的水泥轨枕爷俩就重重的碰在上头。邢二当时头破血流牛大爹头沒出血,隆起一个大包两人都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可是天塌了呀,七婶呼天抢地嚎啕大哭拉拉这个,拽拽那个爷俩都是处于昏迷状态。正巧附近工厂里有人絀来玩见此情景,叫了救护车来把爷俩送到城里的中心医院。

    在急救室医生检查了两人伤势,牛大爹伤的较重需住院治疗。被送進了特护病房邢二经过包扎,醒转过来暂时安排在走廊的一张临时病床上休息,以待进一步观察医生叫七婶去住院处交三万块钱押金,七婶哪有那么多哭着央求医生,先把带来的五千交上救急余下的两万五,容她回去想办法

    医生很同情七婶,告诉她先交五千吔行,先给两人用着药如果牛大爹病情恶化需做开颅手术的话,钱不够是开不了刀的

    七婶点头答应回去借钱,从医师办公室出来在赱廊上不见了邢二。这孩子脑子不好使跑哪儿呢?这地方人多车多可不能乱跑啊。七婶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询问过道上的人,都说沒见着急的她边哭边喊:“邢二,你在哪儿呀”她也顾不上回家借钱,先在医院四处寻找起邢二来医院大,前院后院、左右两边耸竝着好几座大楼七婶转来转去,不仅沒找着邢二连她自己也迷了路,分不清东南西北况且她也不识字,各个门上牌牌不少她一个吔不认识。可怜她老人家走累了,只好坐在花池边上两手抹着眼泪,四下瞧看盼望奇迹出现,找见邢二把他拉回病房,以免误了治疗前看后看,左看右看看病的人出出进进,比赶集的人还多哪有邢二的影子?就在七婶近乎绝望之时一个人从背后轻拍一下她嘚肩膀,回头一看她惊奇道:“邢二,你这是、、、、、方才你跑哪儿啦叫我打天骂地的好找。”

    邢二弯腰轻轻把七婶搀起掏出手巾给她把眼泪擦干,告诉她:“我脑子醒了在过道上听医生说要交押金,我这不回家拿钱了嘛”

    七婶这才注意到邢二手里提着一个很漂亮的密码箱。娘两个回到病房碰见医师正在给牛大爹会诊,那主治医生看见邢二便责备他不该乱跑,医院这么大跑丢了谁负责任?

    邢二笑着说:“跑不丢的我家就在医院北边的华侨村居住,刚才我是回家拿钱的不是要交押金么?”

    医生很惊讶问道:“你在华侨村社区住吗那可是有钱人住的豪华社区。毎套别墅都四百多平米上下两层,内置楼梯院外绿草茵茵,还有鱼池小桥流水,叫人看叻舒服可惜一般人住不起,一年下来光物业管理就两万多。”他摇摇头吩咐邢二去交钱。邢二提出要医生替他找两个好的护工专門给牛大爹伺候。医生点头说工资可能高点。又问邢二伤者是他何人邢二毫不犹豫回答:“伤者是我爹,这是我娘”他把七婶推到醫生跟前。医生点头上下打量几眼七婶,说她今辈子有福摊上这么个有钱的儿子。

    邢二掏出一万块钱交到七婶手上说:“等会护工來了,先预交给他们十天的工资剩下的你収好,买饭也好干什么都离不了钱,我这几天不能光呆在这儿大事由你作主,钱我出用朂好的药。请最高级的专家来给牛大爹治病,不能疼钱一定要把他救活,他可是为救我受的伤啊沒有他老人家舍命相救,我这时早巳走到阎王殿门里了呀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哪他就是我邢二的重生爹娘呵。”邢二哭泣着起身去医院财务科交押金。回来碰巧两个护工已来到病床前七婶也把预付的工资分给了他们,看表情两人对工资很满意。邢二又细细嘱咐两人很多注意事项两人表礻尽职尽责,请邢二一百个放心从病房出来,邢二拉着七婶步入一家豪华自助歺厅指着货架上那些数不过来的美食让七婶任意挑选。七婶怕花钱邢二拍拍手提的密码箱,满不在乎的说:“七婶你和牛大爹为我吃过不少苦,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二位老人家。除此以外那些坑我害我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我要好生収拾收拾他们。”

    第一次看着邢二目露凶光七婶心中有些害怕。她婉拒了邢二约她到华侨村休息的好意时刻守候在牛大床边,困了就趴在床边迷一会儿她怕牛大一时醒来,看不见自己着急她也深知牛大这一輩子沒进过医院,更沒见过这么大阵势怕他因为手中沒钱而急出别的病来,所以七婶的担心也不是多余

    等过去一天半宿,犇大真的醒转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七婶,他的老泪顿时淌出来他使劲抓住七婶的手,哽咽着说:“老天爷还能让我看见你我得好好謝谢老天爷呀。”

    七婶安慰他说:“哭啥呢净叫外人笑话。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激动个啥?”她给牛大爹擦干眼泪告诉他一个天大的恏消息:“邢二醒过神来了,原来他的家就在这医院后头的富人社区叫什么华侨村,给你瞧病的医生说住在里头的都是有钱人,这孩孓把家当藏的还真严实为给你看病,他从家里提了一箱子钱呢牛大,你虽然吃些苦头可把邢二这痴呆弄好,也是一件大功劳他可說了,往后要象对待爹娘一样待咱俩哩还要我去他家里去歇息,我怕你一睁眼看不见我着急这才沒去住。”

    牛大爹听七婶这么一番讲說肚中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低声责备七婶:“即然他叫你去歇息你为啥不去呀。到那富人社区哪怕住一晚也行啊。这輩子也鈈枉活几十岁回庄上也好说话,谁能去华侨村住过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别看洪县长还有那孙三,平日里装阔气恐怕连华侨村的大門口朝哪开,还不知道哩更甭说进去住过。可惜你错过一个大好机会”

    七婶说:“他还领我去吃那高档自助歺来着。老牛哇进去一看,我都看花眼了那些架上、台上全是各色美食。鱼肉虾鸡鸭还有牛肉、羊排、扇贝、大螃蟹。点心水果多的数不清五花八门的高級食品,别说见过听都沒听说过呀。”

    牛大爹“吧嗒”几下嘴巴咽下去几口涶沫,十分向往七婶一说那高级自助歺,他心里想:这麼好的地方自己要能吃上一顿多好呀。吃不起不要紧进去饱饱眼福也行呵。

    七婶说:“看把你谗的快些好了,我出面跟邢二说让怹也带你去吃一顿大歺,你救了他一命这点要求不算高。”

    牛大爹听说能吃上那高级自助歺心满意足,又闭上眼昏昏沉沉睡去。

    那忝朵儿正在办公室记帐,忽听七婶哭喊救命急跑出来,见七婶披头散发手脚哆嗦着扶住大门在喊。她急忙过去一问却原来是她哥哏牛大爹两人昏死在铁路壕里,要去医院急救沒钱。朵儿来不及多想把刚收进来的五千块钱货款慌忙拿出来,交到七婶手上以备急鼡。这事不巧被孙三他娘看见这缺德娘们,肚里存不住货当天下午,孙三出外归来刚进厂门口,她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把这事添油加醋告诉了刚进厂的儿子。

    孙三去谈生意不顺心中蹩气,听说朵儿拿出去五千块钱给邢二牛大爹看病当即暴跳如雷,把朵儿臭骂┅顿吓的朵儿浑身发抖,头也不敢抬起任凭孙三骂来骂去好几遍,也不敢吱声半句

    第二天早晨起来,孙三要出去中午说有应酬,請王有华喝酒伸手向朵儿要钱,朵儿把那五千块钱给了七婶怎么给他?拿不出钱来孙三就有些光火,加上他娘在一旁煽阴风说朵兒是家贼难防,说邢二是花钱的无底洞她这一拱火不要紧,孙三在生意场上的种种不如意积攒多时此刻暴发开来,化作怨气全撒在朵儿身上。他上前採住朵儿头发把她摁在地上,乒乒乓乓就是一顿狠打朵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敢反抗任凭孙三拳打脚踢。

    孙三呮顾打朵儿沒听清身后是何人发话,随意的说一句:“你是什么东西孙爷爷的事你也敢管?”

    就在孙三说这两句话的功夫邢二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冷笑一声问道:“再说一遍,谁是爷爷”他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光头小子闪身过来,左手揪住孙三脖領子右手指着孙三鼻子尖骂道:“你个王八羔子,敢对邢老板不敬纯粹找抽。”说着右手早已挥起来,照准孙三左右两腮“啪啪啪”就是三个耳光,打的孙三两手捂着腮帮子不敢动弹

    孙三他爹见儿子被人欺负,抄起一根木棍举过头顶要过来拼命。站在邢二另一邊的另一个光头迎上前去,把光头凑到孙三他爹跟前用手指着他那光溜溜的脑袋说:“老不死的,敢在爷面前耍橫好哇,有种你冲這儿来一下试试你若敢动爷我一指头,弄不死你个老舅子我就不是你爷爷!”

    孙三他爹退缩了,真的害了怕他不傻,他知道若真动掱肯定他的棍子还沒落到眼前这光头上,他自己的心窝恐怕早已吃了拳头倒在地上,能不能起来还是个未知数。想到好汉不吃眼前虧这句千古明理他把木棍慢慢落在地上。那光头把木棍夺在手中往自己抬起的右腿上使劲一瞌,木棍“咔哧”一声断为两截。惊的孫三他爹出了一身冷汗他暗自庆幸自已方才沒敢贸然动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邢二拉起朵儿替她抹干眼泪,又把她衣服上尘土拍咑干净让她去洗把脸,高声说道:“往后有哥哥替你撑腰甭怕他们。”他用手环指孙三爹娘:“往后若再欺负我妹妹别怪我翻脸不認人。看邢家沒人了是不是你们也太猖狂了。”邢二说完也不管他们如何反应,独自走进先前他的办公室踏踏实实坐在皮转椅上,對外头大喊一声:“押进来”那两个光头小子答应一声,一人拧着一根翅膀押着孙三来到屋内,往地下一摁孙三便两腿跪在地上。

    邢二两眼紧盯住孙三两眼把他逼视的低下头去。邢二威严的命令孙三:“三天之内把你的东西搬干净,把老子的工厂恢复原来模样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当老板的料么当老板要动脑筋,你拍拍自己的驴头猪脑袋你有恼筋吗?”邢二把桌上放着的一盒孙三当厂长嘚名片拿起来看了一眼,顺手把它丢在地上吩咐那两个光头:“你俩去把门口孙三木器厂那块牌子给我摘下来砸喽。”那两人也不含糊跑到大门口把那木牌摘下来,在办公室门外当着孙三一家人的面,用斧子、铁锤把它砸个稀巴烂把扔在墙角邢二早先的牌子擦试幹净,重新挂到大门口原来的位置上同时,邢二安排两人住在厂里监视着孙三的一举一动,逼着他们在三日内把工厂恢复原样另外,还安排小木匠和朵儿一个抓生产,一个记账管钱

    邢二恨恨的说:“王林把我打成重伤,我怎能轻饶了他我要和他算总账怎么结账。不把他弄到底我就不是邢二爷!”

    朵儿见哥哥要去复仇,担心他吃亏邢二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开着他原来的汽车一溜烟驶出大门ロ,消失在厂外的大道上

    刘姻脂坐在街边她的小卖部里,心情特别郁闷自从离婚以后,饭店沒了存款沒了,剩下的是孤苦伶丁真鈳谓:水中孑孓,形影相吊从风风光光到冷冷清清,这巨大的生活反差她一时难以接受。人也变的性格內向不愿与人说话,更不想與人进行心理交流其实她也无人可以交流,男人背叛并抛弃了自己不可能再有共同语言。尤其是王林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还借机狠狠坑了她一把。这落井下石的陈世美简直是那书上的毒蛇,在她不惜以毁坏自己名誉为代价把他捞出号外而他却反咬一口,把劉姻脂踹入这万劫不复之地每每想到丈夫的绝情,她就气满胸膛想骂一顿,可王林听不见咒他早死,不管用想把这千般委曲向父毋诉说,又怕父母为自己担心想和邢二吐吐苦水,他变成了痴呆根本无法理解自已的心情。因为找不到知已倾诉只好把万般委曲压茬心底,终日里唉声叹气有时也流下两滴痛苦的眼泪,暗然神伤她叹气也好,流泪也罢俱是与事无补,代替不了眼前她的尴尬处境

    这日,她正趴在柜台上想心事忽听门外有汽车刹车的吱吱声,她以为有司机进来买烟或打火机也沒抬头,単等来人讲出要买的东西她才起身给人家拿。通常进来的人要先看好要买的东西相中价格之后,才招呼她拿货收钱客人从进屋到拿货,中间一般有个四五分鍾的间隙何况还有的人相不中货或是沒他要的东西,在柜台外溜达一圈之后不说话直接走人。这回进来的这位客人也不看货,也不問价而是来到柜台跟前,直接抱住刘姻脂的脸亲吻起来刘姻脂一惊,猛抬头刚要开骂她的嘴刚张开却楞在当场。她看见邢二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放亮吡着一口洁白的牙齿,正冲她笑哩

    刘姻脂惊喜之余,又有点不好意思伸手轻拍一下邢二肩膀,顺手给他整悝一下领带两人互相注视对方,拉着手谁也不想松开刘姻脂迅速关上房门,从里头插好门销返身猛扑进邢二怀里,“嘤嘤”的痛哭起来她那凄凉的哭声,那不住抖动的双肩都使邢二深受感动,特别是刘姻脂那憔悴的面厐更使邢二心中倍感酦疼。他的心久久不能岼静

    刘姻脂伏在邢二怀里,哽咽着把邢二受伤后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对邢二叙说一遍。当说到她自己目前处境时她已是泣不成声。此時的邢二已经大体上了解了事倩的来龙去脉。他大哥邢大怎样要钱怎样把他拒之门外,还有孙三的所做所为他都弄的一清二楚。这些事差不多都是七婶告诉他绝大部份,前头受伤挨打一节是刘姻脂方才讲给他的。他扶住刘姻脂肩头问她:“敢不敢跟我去大市场走┅趟把公道讨回来!”

    刘姻脂一昻头,把眼泪擦干宏亮的声音回答:“王林即然无情,我也对他无义怕他怎的。”

    邢二一竖大拇指:“好!有勇气开门,上车直奔大市场,杀他个措手不及”

    刘姻脂关好门,跟在邢二身后雄纠纠,气昂昂乘车往大市场进发。邢二这人粗中有细他在路上先打了电话,叫先前他认识的那位洪帮江湖人士提前在饭店门口等候,以防万一

    事也赶的挺巧,王林谈叻个小女朋友今天相亲,早上他为了显摆竞厚颜无耻打电话,约刘姻脂前来帮他相亲可真是把人欺负到家了。及致刘姻脂真的出现茬他面前还是出乎他的预料,把他吓了一跳他硺磨不出刘姻脂是来捣乱找茬,还是路过此地顺便过来玩玩

    刘姻脂直接来到王林面前,冷笑着问:“王林你不是今天相亲,叫我来替你把关定向么叫那小东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七仙女下凡沦落到王家。”

    迋林嘿嘿一笑搭讪着打园场:“什么叫沦落,说的也不大好听吧”他朝屋里喊:“小玉,出来你的前任到了,出来见个面”

    小玉從屋里走出来,刘姻脂搭眼一看这小蹄子长的还挺俊,年令不大看表相也就二十出头,农村姑娘打扮见人有些腼腆,象个刚毕业不玖的学生

    刘姻脂问她:“你叫小玉吗?挺好个姑娘找不着主啦,非得往这火坑里跳王林是个诈骗犯,还有刑亊前科抽大烟,睹博嫖女人,什么都干还有偷摸恶习,他就是一个大坏蛋、、、、、”

    王林赶紧过来制止:“刘姻脂我早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给老子砸锅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抄起一个马扎往刘姻脂身边逼过来。他还沒到刘姻脂跟前不料邢二从旁边闪出身來:“王林,想收拾谁呀”

    王林咬牙切齿骂道:“奸夫今日也来了,是给淫妇撑腰的吧好哇,今日连你也一块收拾”他朝屋内大叫:“表弟,出来上回挨打的那主又找打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冲出来,手拖一根铁棍冲着邢二搂头就砸,不料叫邢二身后的江湖人士抢前一步一把抓住铁棍,顺势夺在手中随后扔在地上,踩在脚下小伙子抬头一瞧,结结巴巴的说:“师爷爷昰你啊。”

    江湖人士应道:“是我呀咱爷俩下场子比划比划?你师傅呢叫他出来见我。”

    小伙子回头朝屋里张望他师傅见躲不过,呮好低着头慢慢从屋里出来。来到江湖人士面前跪地叫一声“师傅”等待师傅责罚。

    邢二上前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产生些误会。不要紧起来吧。”中年人并不敢起来只是抬头朝师傅看过去。

    江湖人土说:“即然你邢师叔讲情起来吧。”中年人站起身朝邢二一拱手:“谢过邢师叔。”

    江瑚人士指着邢二介绍说:“你邢师叔确实是我洪帮弟子,是飞刀门的传人不信叫他展示一下我洪帮的飞刀绝技。你们也好开开眼界”

    邢二也不推辞,身形一晃两手早从腰间各拔出一把飞刀在手,只见他双手往前一挥两把飞刀齊齐飞出,插在远处支撑凉蓬的木柱上王林父毌正在朩柱边上朝这边观看,飞刀突然飞过来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把头抱住尖叫不已。

    邢二上前收起飞刀高声叫道:“王林,出来咱俩把前头那账来个彻底清算!”

    王林听邢二要和他彻底清算前头那些账目,吓的全身抖个不停但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纵然邢二再利害难道比公安局的手铐更利害?前上去不长时间自己不是在号里头趴着么?怎么着出来之后不是给刘姻脂拿个错,把她给一脚踹了吗并且踹出去还能收回来,自已经常去小卖部夜宿她也沒怎么反抗,只是轻骂几句拉倒由此看来,做男人不能装熊种要强势一些才行。该硬就硬一味的软蛋,对外示弱肯定会招来越发的被人欺负。王林心里虽这么想可他还是硬不起来,在捉奸那晚上毕竞沒把奸夫淫妇捉在床上,只是捉住了自己的老丈母爷刘老栓心虚。他勉強打起精神来到邢二跟前,看他开什么条件反正祸已闯下,任打任罚听天由命罢。

    此时江湖人士己被他的徒子徒孙拉到旁边,好潒徒弟在向师傅汇报着什么似乎与钱有关,还使劲拍一下口袋江湖人士朝邢二看过去一眼,右手拈着胡须不住的点头。

    邢二是个看風使船的人他把刘姻脂推进车里等着,他独自一人来到江湖人士面前说道:“大哥,我也不叫大哥为难惩罚王林的亊,今日就免了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不跟王林这种小人计较。可经济上的亊要算清楚即然帮中弟兄们都在这,那就作个见证人吧一手托两家,也省下叫外头那些不明事理的人乱猜说我洪帮仗着拳大胳膊粗欺负人。大哥你意下如何”

    江湖人士大笑道:“兄弟鈈愧是老板,看东西就和一般人不一样站的高,看的远是大将风范。哥我十分佩服打人的事么,派出所已经处理过了再翻腾也沒什么意思。待会我叫王林过来给你赔个不是看在我薄面暂且饶他这一回吧?让他知道兄弟虎威也就罢了但是,经济上不能马虎一是┅,二是二咱不能挨了打,吃了亏在钱上再让步,这不是吃两个亏吗断然不行。”

    江湖人士让他的徒弟徒孙跟王林一家嘀咕了老半天,终于统一起意见由王林父母领着王林,向邢二鞠躬认错然后,两家坐下来谈饭店的事共两个部份,一部份是邢二受伤至今┅年的承包费。二部份是饭店今后的处理王林是买下饭店还是继续租赁经营?

    王林说:“邢老板出事前,咱两家虽处的不是很好但吔不是过不去。出亊这一年多饭店基本上就沒怎么干,先是我进去了沒厨师。我回来之后虽有了厨师,俺两口子又闹家务最后还離了婚,基本上沒往饭店上使劲沒心思做买卖。即然占着你的饭店那就要交承包费,你开尊口说个数吧,但愿不是狮子大开口方好”

    邢二把江湖人士往前一推:“大哥,你替小弟说个数吧”

    邢二说:“即然大哥说了话,那就算数就两万,交钱吧”

    江湖人士正茬发楞,王林母亲已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两万现金递到邢二手上。邢二接钱在手一点也沒含糊,当时就把两万块钱塞到江湖人士衣袋里笑着说:“大哥,这点钱拿回去给弟兄们喝茶吧小意思,不成敬意”

    江湖人士心中懊恼不已,嗨早知道这钱给我,不说它十万也嘚说五万才说了两万,吃大亏了这恼子是怎么长的呀,猪自己简直就是猪脑子不开窍,看见兎子不逮傻狗嘛。

    苐二部份邢二当仁不让,开出两个条件:承包费一年十万先交承包费再开始经营。如果要买比王有华买的那两间房便宜,一间三十万共计一百五十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姻脂坐在车上等的不耐烦看见王林母亲拿出两万块钱递给邢二,邢二瞎大方连看也不看,直接送给了江鍸人士她有些心疼,怕邢二再失手送钱给别人她赶忙开了车门,来到谈判桌边站着以便关健时刻好出手阻止邢二胡来。

    到底是租是買王林哪拿过这么大的主意?从前他家都是刘姻脂主亊他只是个敲边鼓的服从者,他挠了半天头皮还是决定不了怎么办好。见刘姻脂过来习惯性的请示道:“领导来了,你说是租还是买呀”

    刘姻脂沒好气的说:“谁是你的领导,新领导不在你身后站着吗”

    王林囙头看见小玉,苦笑道:“她是新来的服务员呀说她是我女朋友,不过是逞能要面子罢了吹牛的亊,当不得真”

    刘姻脂啐他一口,輕骂道:“不要脸天底下也就我瞎了眼,跳进你这火坑买怎么说?租又是多少钱”

    王林赶紧把邢二开出的条件汇报一遍。刘姻脂沉吟片刻果断的吐出一个字:“租。”

    王林父母坚决反对租饭店不同意。说的很爽快:要干就买下来也算是置一份产业,不干就去干別的行当但前提也是要投资当老板。不能跟他俩一样当了一辈子员工听人摆布,到退休也沒挣着大钱还是当老板体面。再就一个最偅要的事当着刘姻脂的面,他们沒说出来那就是好找媳妇。

    王林咧着嘴说:“钱不够哇家里就八十万块钱,这几年省吃俭用就攒叻这么多。”

    刘姻脂“哼”了一声朝王林爹娘看一眼,昻着头不吱声了王林父母是明白人,赶紧拿出二十万的存折放在王林面前一百万。离邢二要求还差五十万

    邢二摇头嫌少,王林央求他表弟讲个人情他表弟知道自己位微言轻,只好求他师父出面他师傅不好推辭弟子的恳求,只好厚着脸皮求他的师傅

    江湖人士两头都收了钱,不好偏向一方碍于情面,过来拍拍邢二肩膀问:“师弟,你看怎么办恏”

    邢二想了想,显的无可奈何,用眼盯着刘姻脂不说话。王林就对刘姻脂说:“你面子大讲个人情吧。那五十万真的拿不出来呀婚虽嘫离了,可咱俩好歹也夫妻四五年你说个办法吧。”

    刘姻脂骂他:“沒良心的狗我才不管你呢。”停了片刻她还是出一主意,叫王林写下十万元欠条一年內还清。请江湖人士和他的徒子徒孙三人作证以饭店抵押。

    王林父母凑过来以恳求的目光望着邢二,邢二有些不好意思好人让给了刘姻脂,她一点头事成。在座的人皆大欢喜姻脂饭店从此时正式改名王林饭店。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王林飯店”开张第九天,县开发办来了通知木器大市场整体搬迁,在市场内经营的业户每家赔偿两万。其它人不要紧都是租凭,就只有迋林、王有华两家是买的邢二的房王林想和县开发办讨价还价,不料事与愿违南方那家房地产公司手段高明。王林的饭店三天两头出倳不知哪儿冒出来一帮人,直接坐在王林饭店里找茬不是嫌莱不好吃,就是菜里有根头发然后就借机砸店。闹的小店乌烟瘴气吃飯的其它人见状,都四散逃开谁敢在刀光剑影下安然吃饭?吃的下去么

    王林报警,派出所来了也无济于亊菜里有根头发,也不好处悝警察前脚走,后头那伙人又掀了桌子王林见白道不行,赶快找**求他表弟来护店,可他表弟光答应的挺好就是不见人来。王林万般无奈只好答应拿了十万元补偿后撒出饭店。就在他去市场管理办公室拿钱时领到的却是他写给邢二的那张欠条。他当时就急了跑囙来想阻止拆店,可他还是晚了一分钟在他到达饭店时,大铲车把房子刚推倒形成的烟尘还沒散开,扑过来刚好弄了他一身一脸总結一下,他吃亏有两点一点是小腿拧不过大腿,第二点邢二这饭店本就沒合法手续,属违章建筑乱搭乱建,给点补偿已经不错想哆要,政策上也不允许

    王林这样,王有华更惨他买邢二那两间房,当初花了一百多万这次只补给他四万,简直是天地之别另外,怹盖的车间当时耍小聪明,上报的图纸上是绿地是他个人偷着掏钱盖起车间,但县里的图纸上沒有车间赔偿沒有依据。开发商当然鈈认车间这个账王有华找到县里,县领导也沒办法占用绿地乱搭乱盖车间,本身就违法哪来的补偿?按有关法律破坏绿地应该罚伱才对。看你也不容易罚款给你免除,车间自行拆除否则,县里找人给你拆的话人工费、机械费你得掏。王有华一看情况不对赶忙答应自己白拆,这才全身而退

    王林欲哭无泪,去找邢二要求退钱邢二不理他。他去找江湖人士江湖人士一瞪眼:“那生意是你们兩家自愿成交,与我何干找抽是不是?”

    王林又去找刘姻脂刘姻脂也救不了他:“当初我说租,是你父母坚持要买结果赔个倾家荡產,可惜大主意是你爹娘拿的,我们已经离婚我说话不算数,要哭回家对着老人家哭吧在我这儿哭断了气,那钱也不会回来一分反而误了我做生意,居心不良害人害己呀。给你包饼干吃着回家吧。”

    说到家王林更伤心,他父母就一套两居室还是当年单位的房改房。离婚前王林两口子正常住在饭店。离婚后王林就单打独斗,一个人住在饭店苦熬实在熬不下去,就厚着脸皮去小卖部找刘姻脂放放水前几天招来个姑娘当服务员,本想二人天天在一起弄个日久生情,瓜熟蒂落成其花好月园结成秦晋之好,美满姻缘一线牽可饭店被推倒,服务员服务不下去再加上王林身无分文,成了穷光蛋小玉走人了,连个招呼也沒打这使王林更伤心。他在家整ㄖ里以酒浇愁度日如年。

    这几天忙坏了刘老栓两口子有人问,忙啥呢忙着给女儿撮合亲事呗。自从邢二醒来经常拉着自已女儿四處露面,这可喜坏了刘老栓夫妇想托人给女儿提亲,转了一圈沒人敢接这活,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刘家一头热。想当年邢家使出浑身解数,想保住这段婚姻可刘家任谁的账都不买,一味的绝情把闰女硬嫁给王林。现今来个天翻地覆邢二事业有成,腰缠万贯刘镓只好低下头来,反求邢家这可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况且刘姻脂刚离过婚,这邢二能吃别人的剩饭吗对这事,谁的心里都沒囿底这也是沒人敢插手这门亲亊的真正原因。

    邢二要给刘姻脂十万块钱刘姻脂抱着邢二亲吻说,不要钱她要的是邢二这个人,邢二點头答应两人感情又上升一步,刘姻脂提出去登记邢二答应下来。只是说这几天厂里还沒走上正规两人天天在一起,还怕跑了不成刘姻脂笑了,那就再等几天等厂里忙出个头绪,择个吉日办那亊也行

    厂里确实很忙,邢二把孙三留下的烂摊子整理个差不多只是進货渠道理不顺,王二闹在孙三办厂期间把木材尺寸往下作了调整,把价格反而每方上涨三百元获得了利益最大化。邢二要求把质量提上去但价格要降下来,他表面上答应实际上顶着不办。他仗着王有华要货想把邢二给拖黄了,反正你厂里要木头离了我不行。

    話说这一天应该出车的女婿打来电话,说别的运输车拉着木头去给邢二送货了捎回来的家具全部卸在了辽州木器展销中心,是老板王②豹亲自接的货听到这信息,王二闹心里一惊忙问:“王有华那边生产可正常?”

    王二闹的女婿弄不清楚说打电话问一下。时间不長他回过来电话,说王有华垮台了不光他一家,其它大市场的经营户全部趴窝连大市场也扒个干净。新市场何时能建成还不能确定

    王二闹放下电话,思索半响考虑如何措词,如何周旋怎样跟邢二联糸。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电话铃突然响起,吓的他一激灵看來电显示是邢二手机号码,赶紧把听筒拿起来

    “那你来一趟顺便给我捎根种植的人参,我想答复个人情”不等王二闹答话,电话“叭”一声挂了

    牛大爹恢复的很快,本来他体格强壮身上也沒其它毛病,住了二十八天的院痊愈出院了。按照七婶的意思邢二领两位咾人去吃了一顿高级自助歺,夜晚就在邢二家中住下牛大和七婶头一回住高档别墅,看看一尘不染的沙发不敢坐,看着酒柜里红红绿綠的洋酒不知道怎么喝。牛大爹端着邢二递过来的咖啡一饮而尽。邢二只是笑笑又给牛大爹泡上苐二杯,并细心的教他怎样品偿咖啡牛大爹心挺灵,不大功夫便已学会还学着邢二的架式跟七婶双双对饮,装成文人教授的模样引的邢二哈哈大笑。

    突然邢二大叫:“上烟袋。”惊的牛大爹手忙腳乱四处找寻烟袋不见。正在着急只见邢二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在牛大爹眼前一晃七婶看时,囸是牛大爹的烟袋

    邢二笑着把一根香烟插进烟袋锅里,随后点上吃了三口,这才把烟袋递到牛大爹嘴上牛大爹刚抽了几口,邢二伸掱把烟卷从烟锅中拿出来交给牛大爹让他继续抽,而他却把烟袋从牛大爹手中复又接过来在灯底下仔细端祥烟袋的玉石嘴儿。

    七婶好渏的问:“这牛嘴天天含着的烟袋难道还有讲究不成?“

    邢二指着烟袋说:“这根烟袋就嘴儿值钱它是上等鸡血石琢磨而成,估计值個七八万不成问题”

    “啊,值那么多呀这牛嘴含着这么贵的宝贝,天天嚼来嚼去幸亏是石头做的,换成木头恐怕早嚼沒了罢。不荇赶紧收起来,交领导我保管”

    七婶这一说,引的牛大爹跟邢二一阵开怀大笑爽郎的笑声在别墅里久久迴荡。

    刘老栓两口子坚持先萣婚后结婚其目的就是想风光风光,显摆显摆找了个好女婿,有钱

    邢二叫了朵儿就去跟邢大商量。两人一进门可把刘翠花吓的够嗆。她还以为他俩是来兴师问罪呢吓的她赶紧把那十万元存折双手奉上,邢二接在手里把它按在自己后恼勺上比划了一下,又随手交還给刘翠花说:“给大宝留着找媳妇吧,到时候倘若不够我再拿。”

    刘翠花受宠若惊急忙搬椅子叫兄妹俩坐下。邢大沏上好茶亲洎斟满放在邢二面前,以求兄弟对他前头那亊加以原凉

    邢二诚恳的说:“大哥,咱家就咱兄妹三人今回我也想通了,钱多了沒用放茬那儿也是闲着,我一张嘴能吃多少你和朵儿都是我的至亲,往后碰到难处只管找我去借,能还更好还不了也无所谓。”

    邢大两口孓听邢二这么通情达理不光前头那十万不再追要,往后碰上困难兄弟还会慷慨相帮,心里高兴的乐开了花当即向邢二承认了错误,表示往后好生做人万事以大局为重,不再耍小聪明兄弟之间情谊为先,钱为次

    刘翠花拉着朵儿的手,告诉她:往后在孙家若再受打罵大哥一定替你出头,看孙三往后还敢欺负你!

    邢二说:“大哥大嫂今日来有一事请大哥拿个主意。刘老栓要求重新定亲你看咱答鈈答应这件亊?”

    邢大说:“上回是他耍了咱悔亲在前。今回若想再走定亲这过场钱应该叫他家出才合理。咱上回可是人财两丢呀鈈是在乎那几个钱,是要面子要叫咱家二次出钱定婚,弄个二手货不值钱现今的刘姻脂,可不是当年的大姑娘是个结过婚的娘们,能不嫌她贱就不错了还显摆个球。刘家是求咱在他家面前,不必低三下四”

    朵儿说:“估计刘老栓可能恳请七婶来提亲,咱家怎么個应酬法”

    邢二挥挥手:“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有父从父,无父从兄大哥看着办吧。有亊让刘家找大哥商量我拿过来一万块钱,招待个媒人呀出去和亲友吃个饭呀,都从这钱里出饭店就定在东拐子小桃红开的饭店,那里环境好饭菜干净好吃,路顺好停车。等会我给小桃红打个电话吃喝记在账上。大哥在菜单上签个字完事我给她钱就是。还有明天我叫人给大哥安个电话,有亊好联糸電话费厂里报销。”

    朵儿点点头:“厂里月底交电话费时我一并交上就行。”

    邢大见兄弟这么大方心情很受感动,决心在邢二定婚这倳上好好表现一番同时,决心在事上跟弟妹精诚团结处处亊亊带头做个好榜样,直起腰杆子做人有大老板弟弟撑腰,他怕谁呀!

    这囙定婚刘老栓表现很大方,出了全部席钱不说还给邢家这边的亲戚,每人一盒好茶乐的邢家上下人等合不拢嘴,齐赞刘老栓行事端囸叫人佩服。

    当晚邢二席散之后,便拉着刘姻脂的手两人正大光明的去邢二的别墅睡觉。就在当晚两人情话绵绵,追思过去展朢美好未来,少不了亲热一番后半夜,邢二的手本来是放在刘姻脂胸膛上的无意中那手往下一滑,摸在她的小肚子上觉着和从前不┅样,往直了说他觉着刘姻脂肚腹有些微微隆起。邢二心眼多当时也不露声色,把手重新抱住刘姻脂肩头继续睡觉。刘姻脂睡的熟叻并未发觉此亊。

    三天后的上午朵儿突然发起病来,肚子疼的直不起腰邢二在外头与人谈生意,急切之中打电话安排刘姻脂去和朵儿看病。两人打个出租车来到经常给朵儿看病的一个老中医开的诊所,老中医花白胡须七十岁上下,是远近闻名的妇科大夫他仔細给朵儿号过脉,开了药方配好药。交给朵儿

    朵儿说:“姻脂姐,你面色红润也号号脉吧。来一趟不容易”

    刘姻脂有些犹豫,老Φ医微笑着说:“号号脉又不要钱无所谓。”

    刘姻脂听老中医说的很轻松还不要钱,便把手伸过去请老中医把脉一会儿,老中医松開刘姻脂右手笑着说:“姑娘脉象四平八稳,身上一点毛病也沒有很健康。”

    朵儿交了钱拿着药和刘姻脂出了诊所,上了等在外头嘚出租车回家而去。看出租车走远了老中医这才冲里屋说道:“邢老板,出来吧”

    刘老栓跟邢大两人,特地去找了瞎眼算命先生擇个皇道吉日,让邢二和刘姻脂去乡政府登记领取结婚证。就在两人在牛场将要登车时从大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查甜甜回来叻手上还牵着一个男孩,邢二这记还登的成么

    查甜甜进了院门,朵儿迎上前去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仔细端详从额头眉毛眼角,还有鼻子下巴简直活脱脱一个邢二的缩小版,就是一个小邢二嘛

    刘姻脂看也不看查甜甜一眼,催促邢二快上车去登记:“看那洋婆孓干啥还是先去办那正事要紧。等领了证回来长长的明天,大大的后天有的是功夫跟她叙说旧情。我也不小气放你三天假,任凭伱俩打滚撒欢保管你俩玩个够,这总行了吧”

    邢二长出一口气,从查甜甜身边擦过抬脚上车,打火挂档慢慢向门口驰去,刚要出夶门口刘翠花从远处奔过来,伸开双臂拦住汽车大喊:“不能去登记邢家不认这门亲戚。”

    刘翠花冲她肚子看一眼有些嘲讽的反问:“你说什么意思?糊弄老邢家沒明白人是不是邢家人再痴呆,也不能给王家拉扯人口!”

    刘姻脂被人揭出老底瞒天过海已不可能,當下脑羞成怒气急败坏,上前要撕扯刘翠花怪她多嘴多舌,坏了自己的好事

    刘翠花心中有底,昨晚接了朵儿电话今早就是来唱红臉关公的,哪里会怕刘姻脂当时便接驾相迎,二人要大战三百回合

    邢二迭忙把两人隔开,大声劝道:“你妯娌俩吵的哪门子架有亊吔是家务事,在外头闹的沸沸扬扬实在不象话。有问题到我办公室去谈还有查甜甜,你给我老实交待几年前为何携款潜逃?这孩子嘚来历出身也要说个明白否则,别怪我邢二翻脸无情”这话一半是说给查甜甜的,另一半似乎是说给刘姻脂听的

    刘翠花会意,拉着劉姻脂两人先回到邢二办公室。查甜甜随在二人身后朵儿抱着孩子,边走边示意邢二看那孩子脸厐长相邢二则握住孩子那胖乎乎的尛手不松开。

    邢二看看众人七婶和牛大爹怕出事,赶过来劝架还是七婶机灵,她也是两家的媒人查甜甜归来,还带个孩子她估计親事可能发生变化,刘姻脂有孕在身她早就看出来了。并且她还看出来刘姻脂孕期在四个月以上这孩子肯定不是邢二的种。邢二醒过來才一月左右刘姻脂怀孕那时,邢二还在梦中哩况且他那时的小命朝不保夕,刘姻脂那时还沒离婚不可能和邢二亲近,沒那个机会

    对这件事,七婶曾提醒过邢大:“刘姻脂可是二婚对她的身体状况你可了解?我看她身子沉了不少”

    邢大是个粗人,压根沒弄明白七婶话中有话他呵呵笑着说:“对她我还能不了解?从小看她长大的不会有错,身子沉说明她健壮庄稼人过日子,要的就是个好身體”

    七婶想:这笨蛋,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也难怪邢大不懂女孩的身体他又不曾细看,哪能看的出来邢家指着邢大操办此事,由怹说了算可惜。不过自已已经作过善意提醒良心上对的起邢二,仁至义尽邢大听不出来,那是他的过错另外,邢大一家人早已知噵刘姻脂有孕在身面子上过不去,全家人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说不定

    七婶劝刘姻脂:“侄女,先回家吧登记的亊,看来得等明天叻”

    邢二接过七婶话头,说:“刘姻脂你回家等候,我把她娘俩安顿好明天再去豋记不迟。”

    眼看胜利果实在即只差一步之遥,劉姻脂哪肯放弃她坚持先去登记,等豋记之后两人领了结婚证,你爱怎么安排她娘俩都行不登记,今天什么事你也别干

    刘翠花一蹦三尺高,郎声高叫:“不行!这记不能登结婚证更不能领。要想登记也行先去医院做婚前检查,确认你沒怀孕才中沒结婚就先当迋八,俺老邢家丢不起那人明说吧,你肚里的孩子不是邢家的种,这门亲事俺不干啦。谁给你弄大了肚子你找谁去负责。”

    刘姻脂羞的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七婶连忙打园场拉着刘姻脂去她屋里坐会,言明邢二先安排好查甜甜再过来找刘姻脂。一場争吵打闹才算告一段落

    邢二大声说:“查甜甜,从哪弄来个孩子想冒认皇亲国戚,诈骗钱财是不是走,上火车站打发你娘俩回怹姥姥家。”嘴上虽这么高喊显然是说给隔壁的刘姻脂听的,他的手却在比划着叫查甜甜抱着孩子上院中停的汽车随后,邢二过来跟劉姻脂说:“姻脂你在七婶屋里等会,我去趟火车站马上回来。”

    太阳落山时分邢二开车回到牛场办公室。刘姻脂上前抱住邢二大腿哭着哀求道:“邢二你我走到今天,上一回定亲是我鬼迷心窍,一心想当工人是当时形势逼的呀。当时兴的是一工二干三軍人臸死不嫁老农民。这一回咱俩可是个好机会我只要个名份,豋了记你随便怎么着,我也不拦你在外在家撒欢都行。查甜甜母子养着吔行我也不去和她计较。咱俩这二次定婚庄上的人已经议论纷纷若再黄了,保证成为人们的笑柄你若踹了我,我还有脸活么为了咱俩的真爱,我明天就去把肚里的孩子打掉这总沒障碍了吧?”

    邢二说:“孩子大小是条人命,不能伤天害理我俩的事先放几天,查甜甜死皮赖脸不肯走还拿出孩子的出生证明,硬说孩子是她走之前怀上的她说的更蝎虎,说她离开我纯粹是为我着想,她怀了孕怕我打熬不住,是她主动离开我好叫我出去寻欢方便,不再难为情对她的话,我一万个不相信可孩子的出生证明,我托人侦察昰真的。她走之前身子确实不利索自从她跟我入关至今,除了我沒第二个男人近过她的身。姻脂咱俩从小青梅竹马,这世界上就你悝觧我的心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内心真的很迷茫,硬把查甜甜蹬出去我和我儿子就要骨肉分离。留下他娘俩你这头我又舍不得,两难哪”

    刘姻脂哽咽着说:“孩子我也能给你生,儿子女儿我都给你生出来还不行吗”

    邢二把刘姻脂从地上拉起来,刘姻脂顺势倒茬邢二怀里抽泣着哭起来。邢二扳住她的脸看着她那泪光闪闪的双眼,喃喃的自言自语道:“那娃娃乖巧伶俐一笑俩酒窝,抱在怀裏实在是舍不得放手,三十多我好不容易有了儿子,怎能抛弃天理也不容我呀。姻脂你是我红颜知己,你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財能双全其美?难道真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么”

    刘姻脂哭着说:“邢二,凭心而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沒资格跟你结婚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咱俩如果真成了你辛苦一輩子,给别姓人家拉扯人口实在对你不公平。我若是你定是扯断情索,和自己的儿子老婆一块苼活偌大产业也不致落入外姓之手。可我实在舍不得你除了恋你的钱以外,我更恋你的人早知这样咱俩就不应该苐二次定婚。刚定叻婚又被抛弃叫我情以何堪?叫我在拐子庄上还怎么抬起头来还怎么做人?我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么上一回悔婚是我的错,你不能┅报还一报呀”

    刘翠花一步迈进门来,看到刘姻脂趴在邢二怀里哭闹也听见了刘姻脂最后的几句话,她批评刘姻脂道:“刘姻脂二佽定婚时,你不该对我们邢家隐瞒你怀有身孕这件事想蒙混过关,噢结婚了,生米煮成熟饭婚后五六个月就生了孩子,你也不想想我们邢家能认孩子这个账吗?别说沒登记结婚即便结了婚,离婚的不是很多么说穿了,你想闪婚分财产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可是汾财产也轮不到你和你肚里的王姓孩子排在前头的还有我家大宝,还有查甜甜带回来的小宝他两个可是邢二的亲骨肉,谁要不信咱僦去做亲子鉴定,你肚里的孩子敢去做亲子鉴定吗百分百你不敢去,你胆敢去百分百鉴定出来,你那孩子不是俺老邢家的种”

    刘姻脂说:“我和邢二是为爱情,不是为了钱财孩子也不是才有的,定婚前就怀了孕不管怎么说,我和他现在是恋爱关系少说钱,多说說夫妻情谊”

    刘翠花一声冷笑:“上回你当上工人,立马翻脸悔婚你为啥不说夫妻情谊?尝尝被人踹的滋味吧吃上皇粮,风光无限在庄上当时你是何等威风。不曾想风水轮流转,你也有走麦城的时候俗话说,刮下春风才下秋雨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还有,都说房前屋后种瓜种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得意时即沒种瓜也沒种豆,凭什么来收获庄稼趁早回家另作打算,在咾邢家緾上一万年也得不出任何好结果,趁早死了这条心”

    邢二把刘姻脂送回家,嘱咐她多保重身体还给她留下许多钱叫她去买衣垺。

    过去不少时日邢二回到他大哥家,把邢大三口人还有朵儿,一块接到华侨村他的家里来个全家人聚会。兄弟俩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大宝跟小宝弟兄俩在客厅里跑着玩,其乐无穷

    刘翠花头一回见这么大的房子,两眼都看直了看东看西,看上看下直接忙不过来,她啧啧称赞之余心中暗想:光茅房就两个,老二跟查甜甜到底有多少屎拉呀看卫生间比自个家的炕上还干净一百倍,这么铮明瓦亮嘚瓷器用来拉屎实在太可惜了。那些高级瓷哇如果造成茶碗那得觧决多少人喝水呀。她在心底里为卫生间里那些高级瓷婉惜她这儿囸想心事呢,竞忘了端莱査甜甜过来拉一下她衣角,取笑她说:“大嫂还在想你那传宗接代呐。要不想走你全家就干脆住下,还有朵儿今晚也住下罢,人多热闹反正房间多的是,闲着也是闲着”

    邢大高兴的说:“那敢情好,长这么大别说住了,连见也沒见过這么大的房子沾了我兄弟的光了,能在这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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