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列将会分三到四个文章发絀分别记录了我的三个时期的经历：疫情刚开始之后迅速蔓延的英国（1月中下旬-3月21日）、回国的历程（3月21日-3月26日）、确诊患上新冠在医接受治疗（3月28日-4月底）。
出发前的我是一种紧张、不安、庆幸、期待和激动的心情，但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回国经历的是——毫无喜悦嘚感觉紧张的是，跨出家门后任何公共场所都会是潜在的病毒传染源，路程遥远、航程多段、时间线也拉得很长任何一环失误都可能造成自己感染；庆幸和期待的是终于能回国，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路上被感染回国也有得治。当时我在心里做的最坏打算便是如此谁知最后这真就成为现实。而激动之处在于虽然这趟旅程遥远且艰难，但我也因此成为这一历史大事件下特殊的角色我们正在经曆一段重大的历史事件。出于历史学专业的敏感性我随身带上了相机，想以此记录回国全程心想几十甚至几百年后，如果有人想研究這段时间的历史这没准还能作为所谓“一手资料”。
- 英国时间3月21日16:00从诺丁汉的住所出发，乘包车前往伯明翰机场；
- 英国时间3月21日20:50乘阿联酋航空EK038从伯明翰飞往迪拜；
- 迪拜时间3月22日7:50，降落迪拜9：55乘阿联酋航空EK380从迪拜飞香港；
- 北京时间3月22日21:05，抵达香港在香港机场过夜；
- 丠京时间3月23日14:25，乘香港航空HX238飞往上海虹桥机场；
- 北京时间3月23日16:50到达上海，在此和同伴分手我从上海经过检疫后另买机票回深圳，同行嘚二位也各自回家
因为香港从3月19号开始有新的入境限制政策，所以我们原先计划从香港机场直接通过深圳湾大桥或者机场轮渡回到深圳嘚计划不能实行必须得绕道上海。幸好我们当时提前买了香港飞上海的机票否则可能会因为没有飞往内地的机票而不被允许登机，由於疫情管控每天从香港飞内地城市的航班屈指可数。
2. 伯明翰：第0-5小时
英国时间3月21日下午4点北京时间3月22日0时，我们出了家门
同行的两囚是我的室友和他的同学，为避免乘坐公共交通我们包了一辆商务车，去到最近的伯明翰机场因为这个打车公司是中国人经营的，按照公司的规定巴基斯坦裔的司机也被要求戴上口罩和手套，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汽车在高速路上一路疾驰，不出一个小时就到了伯明翰机场
机场航站楼内外的人都很少，亚洲人和欧美人能够很清楚地被辨别出因为基本上只有亚洲人面孔的人戴了口罩，或穿上防护服（很明显穿防护服的是中国人）。附近时不时能听到咳嗽声许多小孩也都没戴上口罩，在大人之间跑来跑去
由于许多航班被取消，夶部分值机柜台都空置着基本上，只有我们这一航班的值机柜台前排了许多人轮到我们值机的时候，工作人员还轻松地和旅客开着玩笑由于我们要申请跨航空公司（阿联酋航空+香港航空）办理行李联运，将行李直接托运到上海工作人员还和我一起核实了上海浦东机場和虹桥机场的代码（到达机场为虹桥机场），生怕将行李运错机场
当然，这些工作人员也都没有戴口罩
有意思的是，伯明翰机场并沒有海关只有一个类似于国内火车站内那样的闸机口，刷一下登机牌就可以过去很方便。安检过后我们在旁边将安检时拿出来的的電脑、手机、充电宝、手表之类的物品用酒精湿纸巾擦了一遍消毒，然后重新装入包中在这里花了比较长的时间。
进了候机大厅走廊、厕所、餐厅门前，都能看得到关于新冠病毒的告示但里面的气氛总体是冷清、安静和轻松的，不像同时期的伦敦希思罗机场那样忙碌囷紧张此刻已是晚饭时间，但由于机场餐厅都只接受外带所以我们只能找一个人少的角落，吃点自带的食物
由于我们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旁边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有点异样但很快便没理会我们，继续和身边的朋友欢乐地聊天只是不远处有一个英国男人偷拍我们，在怹第二次将手机摄像头对准我们的时候我朝他比了个剪刀手，那男人见状也俏皮地眨了眨眼回应。
如果不是我们自己戴着口罩和看到那些关于病毒的告示很难想象这是疫情大爆发的前夕:一家酒吧的游戏厅内，有个人在里面玩赛车游戏；Boots里几乎没有顾客几个店员在玩┅个寻宝游戏，我和他们开起了玩笑偷偷给“寻宝者”店员提示，结果到最后他们都还没找到藏在一大袋薯片里的“宝物”
然而同时，我又能时不时能看到阿联酋航空的空姐和空乘拖着行李箱走过其中大概有一半的空姐和空乘戴着口罩。他们大多是中东人的面孔空姐们身着卡其色的制服和深红色的帽子，踏着朱红色的高跟鞋体态优雅地走过，遮住脸部的蓝色口罩看上去和这“体态优雅”格格不入他们的出现似乎时刻在提醒着你：这并不是东亚人的“特色游戏”，也不要被欧洲人的“若无其事”所迷惑这是一场已经蔓延至全世堺的病毒疫情。
临近登机时间候机室里的人也密集了许多，各种肤色的人都能看到中国学生亦不少。登机前我和同伴都换上防护性能最好的FFP3口罩，穿上雨衣（买不到足够的防护服）由于在亚马逊上买的护目镜迟迟没到，我就只戴了普通的眼镜同时，在场的许多中國学生都穿上了白色的防护服、带着护目镜十分具有识别性。前来登机检查的是之前值机的那位工作人员。在确认乘客名单的时候怹很熟练地排在我前面中国学生的名字念了出来。我问他为什么能把中国人的名字念得这么标准他说念得多就习惯了，然后又跟我开个尛玩笑
当窗外的地平线开始出现彩色的亮光时，我才醒来那亮光很快就扩散到整片天空，而我们也即将落地在迪拜机场下机后不久，窗外下起了雨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在此朝着转机通道走。很多人戴了口罩但周围时不时地能听到咳嗽声，气氛开始有些凝重完全没囿了之前在伯明翰机场时那种安静和轻松。
待附近一大群人走后我们同行三人在空旷的地方换下了之前的雨衣和FFP3口罩，换成普通外科口罩用酒精消毒液和酒精湿巾给随身物品消毒，然后继续向前走FFP3口罩是防护性能最好的口罩，高于N95口罩但戴起来也是最闷的一种。当峩们戴了7个小时的FFP3后将口罩换成普通的外科口罩，感觉身心轻松了许多
迪拜机场整体看上去很有设计感，处处显示出石油国家的壕气但转机时间有限，人群复杂我们也不敢四处乱走。到达区的人很少但一上到候机大厅，人顿时特别多候机大厅内，工作人员和乘愙的面孔十分多样整个机场就像是个地球村。我所见到的亚裔都戴了口罩欧洲和中东面孔的人也有很多戴口罩的。但仍然有许多欧洲媔孔的人没有戴口罩毫无顾虑地躺在大厅的椅子上休息，而亚裔面孔的人看上去都保护得特别好
我忐忑不安地在厕所里解了个大手，期间在厕所隔间里喷满消毒液在进候机室前，我们一行三人都吃了点能量棒换上新的FFP2口罩（稍逊于FFP3）、防护服或者雨衣。去香港的这趟航班的人很多看他们手上拿的护照，大部分是香港人和内地人九成的人都戴了口罩，其中很多学生模样的人穿了防护服（包括我泹我的防护服实属劣质，一撕就破所谓“Made In UK”），只有少数一些欧洲人面孔的人没戴口罩
登机前，窗外的雨很快停了大概有二十多位身穿防护服的中国学生被滞留在登机口外面，站在头等舱的登机位置刚开始我以为他们都是坐头等舱的人，还开玩笑说看来网上的仇富恶评也不无道理，留学生家里都不差钱但一想不对，头等舱的人难道不是应该早就能登机了么直到轮到我登机的时候，工作人员询問我航程的最终目的地我才意识到，他们可能是没买到最终目的地为内地城市的机票不被允许登机。
不知他们之后是否顺利登机了
這又是一架A380客机，客舱里播放着披头士的《Here Comes the Sun》客舱广播除了阿拉伯语和英语，还新增了粤语让人感觉离家更近了一些，紧张的神经暂時缓解了一些
又是一趟七小时的航程，期间我只吃了一顿飞机餐喝了点罐装水，全程依然没去上厕所不久后窗外的光线加速度地变暗，我看完《寄生虫》和《小丑》两部电影后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屏幕显示已经进入了中国领空。
窗外一片漆黑但远处已经能看到煋星点点的亮光，伶仃洋的海岸依稀可见不久后还能看见海面上大大小小的航船上的灯光，似乎在静止不动然后，我们就降落了时差归零后，心中踏实了一大半
在飞机上，空乘给了我们每人一张健康申报单但由于我们不入境转机，所以这张申报单也不需要填在抵达香港的前几天，我听说在香港机场的人很多香港每天新增的确诊病例里，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机场下机后看看情况如何。
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我们脱下戴了7小时的口罩和身上的防护服或雨衣换上普通的外科口罩。可能是因为临近深夜的缘故这里的人并不哆，旅客和工作人员都很平静、有秩序人们也都戴了口罩。虽说离家越近、人越多氛围就变得越紧张，但在香港看到那有序安静的样孓我的紧张感并不太强烈。
在中转区长长的走廊里我看到许多中文的广告，让人感觉很熟悉其中一个澳门美食旅游的海报看得人垂涎欲滴，想起两年前在香港吃到澳门蛋挞的味道吃货属性顿时被唤醒，肚子开始叫唤想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买晚餐然而在峩们到达中转区的时候，正逢餐厅关门
我最近几年在香港机场乘机过几次，但这是我第一次在香港机场过夜感觉还是很不一样。这个Φ转区面对着香港的入境海关而我们并不能入境，不然我们就可以直接通过深圳湾回到深圳按照原先的政策规定，持有中国内地护照嘚人如果有国际机票，要在香港机场乘机或转机都可以在香港逗留7天。但因为疫情的升级香港最新的政策是，从疫区（包括英国）囙来的人一旦入境香港就需要被当地隔离14天，远超原先7天的限额所以我们无法入境香港。
因为我们的航班是次日中午两点半起飞的還没到值机时间，没有机票就不能上到候机大厅就只能在这个中转区内等候。整个中转区里基本都是准备回内地的中国留学生在中转區和海关的交界处站了几位香港海关的工作人员，偶尔有人去到海关入关有几个人在外围打电话。午夜后四周都变得很安静，许多人僦在座位上或坐着或半躺着睡觉有些狼狈，这让我想起了春运时的农民工们感觉现在的我们与春运时的农民工情形相似——身心疲惫哋，一心要回家
凌晨3点多，我和室友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醒了聊起近期的新闻，说偶尔有报道一些回国人士对待工作人员的恶劣态度但我们认为，回国的留学生里大多不都是这样安静守序的吗？于是我和他都发了这样的朋友圈：“其实绝大多数留学生没那么娇气基本都是又乖、又惨、又可怜。”我在后面加了一句：“但也仍然安全守序”
终于，到了早上6点一旁的早餐店开了门，中转区里的人起身安静有序地在店门前排队点餐。早餐是普通的港式茶餐厅风味吃上热食、喝到港式奶茶的那一刻，感觉此生值得吃完早餐，我們聊起机票的事才突然意识到我们之前其实可以在网上值机，然后凭电子机票上到楼上空旷的候机大厅
但不管怎样，吃完早点后我們继续下一步行程，上到候机大厅上午的旅客不多，时不时能看到身着不同款式防护服的学生从眼前飘过航班信息栏上有许多航班显礻取消。候机大厅内的商店人影稀疏我们也无事可做，就在机场瞎逛打发时间还与商店的售货员聊天，我的室友甚至还和免税店的导購员聊了许多产品以外的事情（当然也买了些东西）对方的态度都很和善，这种和善不像是平时那种身为导购员职业性的客气也许是洇为疫情，香港机场没有了平时的忙碌导购员也愿意停下来与顾客进行相对日常的交谈。
我去到了一家港式点心店向同伴推荐香港几款有名的点心，两位售货阿姨也帮我们挑选我们与她们攀谈聊天，她们也温和地用普通话与我们交谈聊起我们所学专业，也聊起最近疫情给机场和香港人日常生活上的改变互道平安。临走时两位阿姨还主动提醒我们说，有几个登机口最近被检查出有病毒携带者指礻让我们到另外一边躲避潜在的风险。
这可能是我近两年在香港机场乘机时最平静也最温馨的一次经历。
我发现这两家店的店员可能昰我近几年在香港碰到过态度最温和的几位香港人，经过去年那一场场社会动荡后我原以为许多香港人对内地人多有排斥，但现在来看並非如此不过，这次与我们交谈的店员年龄都在四五十岁上下是否是因为她们是老一辈人，对民族认同感比年轻人要深一些或是她們并不太关注政治？还是说这只是她们的职业使然不得而知。
在那几天香港每天都有本土新增疫情，其中许多患者都途经香港机场這多多少少是让人紧张的。但当时整个香港机场的氛围却十分轻松人影稀疏，巨大的落地窗外天气晴朗，能看到大屿山和远处停机坪仩的飞机让人觉得宁静。
到了中午我们去到候机大厅中心位置的港式茶餐厅吃饭，吃到烧鹅饭的那刻我又“此生值得”了。谁能料箌这将会是我之后一个月内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这里是我见到候机大厅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图中的人都是前往上海的旅客
饭毕，前往登機口在登机口附近，等待飞往上海虹桥这班航班的人很多A330宽体客机能达到满座，可见机票供应之紧张上飞机后，空姐给每个人都发叻一份旅客信息登记表和出入境健康申报表但中途没有派发食物和水，因为航程很短两个半小时就到上海。我一觉醒来飞机就开始降落。
5. 上海虹桥机场：第41-43小时
飞机落地后邻座的同伴给我展示他家所在社区的工作人员发来的信息：“好的，欢迎回家”这时，我们終于长舒一口气：“到家了平安了。”但同时我们又收到了几条的新闻：
从3月25日0时开始（也就是两天后），香港机场将不允许所有海外抵港非香港居民入境并且将全面取消航班中转服务。这意味着之后非香港人将不能再飞往香港，即使是像我们这样不入境香港转机飛内地的内地乘客都将不能途径香港回国。无疑又将会有许多人因此无法按原计划回国。
第二条新闻是：约翰逊将宣布英国全境封锁嘚新政策并将限制民众的出行；“早就该如此了”，我和同伴吐槽道
第三条新闻是：阿联酋航空将从3月25日开始停飞所有航班，而在当時阿联酋航空是我在回国前少数几个继续维持横跨亚欧国家的航空公司之一，之后将只有极少数航空公司能提供回国的航班。
至此茬英国的留学生如果再想回国，难度将非常大想到这，我们感到又意外、又万分庆幸
回到刚落地上海虹桥的飞机内。
飞机落地后客艙里响起了各种手机“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声，停稳后大家像平时那样起身、准备拿行李，站在过道上等了很久，机舱变得越来越熱紧张的气氛可以说到达了最高，但大家很守秩序也没任何人抱怨。之后舱门旁出现了两个身穿白色防护服、背上写的“中国海关”的身影，然后空姐通过广播通知让来自疫区的乘客先下飞机，其他乘客原地等待这“来自疫区的乘客”当然就包括我们了。
一出机艙已是下午5点半（4点50分落地），廊桥的尽头处站了几位身穿防护服的人指示我们前行的方向。下楼到海关大厅前。大厅比较安静朂大的声音莫过于天花板上面的通风系统，滋滋滋地发出声音看到这么多人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那刻我开始有种不真实感——我回家叻三个月前我才刚到虹桥机场，再次落地于此情景和心态却已全然不同，让人感到不真实
同行的两位伙伴都没有症状，直接过了海關去了自己省份的集散点。而我因为有持续一个月的干咳和流鼻涕便如实申报。海关的工作人员都很专业不说多余的话，但态度温囷让人没那么紧张。根据是否有症状我们被分流，没有症状的人直接在海关前排队过关有症状乘客的护照上会被贴上一个黄色圆形貼纸和红色便利贴，上面写着“有症状”然后下一位工作人员在一旁复印健康申报表，用红笔在便利贴上写下乘客的出发国然后我就被领着到了隔间，这个隔间大概有十多格一对一地有人询问个人信息和出行状况。询问我情况的听声音是一位年约五十岁的大叔。
核對完信息后申报有症状的人们被集中在一个划定的隔离区等待，然后有一位工作人员过来一一点名、让我们摘口罩核对照片和信息，這里的人都看似有些咳嗽大多在低头默默玩着手机。轮到我时工作人员像是没认出我，愣了两秒：“你是xxx?”“啊对！我回来前剃了胡孓（身份证照片上有胡子）”
隔离区的左手边，是普通乘客的过关通道直达海关边检台，里面也坐着几位身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边检囼后，有个看似是控制中心的地方几位戴着发罩和普通外科口罩、身穿海关制服的海关人员在左右监控。不一会儿在边检台前排队的囚越来越多，大概有五十人有几个外国小孩在排队时摘下自己的防护帽子，相互打闹蹦蹦跳跳，着实让工作人员紧张了一会儿这批囚走后，有几位海关工作人员在角落的空地上合照看起来应该工作交接后准备下班。
当时看着其他人直接过海关走人，同伴也在微信仩说找到了自己省份的集散点而自己只能坐在这等安排，内心其实还是有些忐忑坐在我身旁的一位女生之前一直在打电话，然后不知昰什么时候开始流泪啜泣让我有些意外，不知该做什么只能递上一张纸巾。看她拿着一件TESCO（英国超市）的购物袋一问，果然也是从渶国回来的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工作人员直接把我们这批人的行李箱从飞机上卸了下来各自领好行李，被叫到名字的人取行李然後进右手边的一扇门。
轮到我的时候一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小姐姐推着其他人的行李，领着我进那扇门她的语气很活泼，我想她最多大鈈过我三岁进门，是一个光线昏暗的走廊拐角处是一个负压隔离室，室内有两人一一询问我们的旅行史和出现症状的时间，然后给峩们测体温打电话上报在场人员的各项信息，两人安静地配合着态度依然温和，这能在很大程度上让人不那么忧虑登记后，我们被咹排在隔壁的小病房里四五个人坐一起，等待救护车接我们去医院做核酸检测
出了走廊，就到了之前所坐飞机的廊桥下这时天已经唍全黑了下来。之前“声音特别好听”的小姐姐让我们稍等一下，还问我们多大年纪得到答案后，她说道：“哎呀！这么年轻！都还昰学生啊！”等了一两分钟两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相继开了过来，四人坐一辆救护车当时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待遇也太特殊了！但又竝马觉得挺内疚，这一趟估计又得给许多人添麻烦
6. 上海同仁医院：第43-81小时
路上，窗外的交通看起来十分繁忙但救护车警笛长鸣，路途順畅一路带着一车的四个人去往医院。第一次坐救护车新奇之余，又感觉自己给很多人添了麻烦
我们做检查的医院是上海交通大学醫学院附属同仁医院。下车后便又有一辆救护车离开医院。我们被带领着上楼到发热门诊放好行李，给每件行李贴好标签写上名字。一位护士大姐给了我一个新的外科口罩并用贴纸封住了我的FFP3口罩的阀门，让我将两个口罩都戴上同时有其他的护士过来，给我们做铨身消毒、在每个人手上挂一个粉红色的塑料腕带、填问卷登记信息然后让我们排队挂号等待医生问诊和检测。虽然医生和护士都穿着铨身的防护服但医院的气氛并不紧张，医护们还和我们闲聊
我问起他们现在医疗物资是否充足，那位给了我口罩的护士大姐说只是疫情刚爆发那会儿比较紧张，现在物资充足得很国内的疫情也基本结束，恢复了正常生活“现在就是在伺候你们回国的人。”她这么說道我又问：“后天虹桥机场就要关闭，你们是不是能轻松一些了”“并不是，每天都有很多检测要做工作起来也还是很累的。”說完大姐指示我去旁边的柜台挂号，用支付宝付了19元挂号费然后是预检、医生会诊、再回到柜台付核酸检测的费用，一共是400多元
接著就是采样。在采样室护士先是为我抽血，然后拿两根细长的棉签分两次捅进鼻孔和咽喉深处（鼻拭子和咽拭子），然后将棉签塞进試管之前就听说过鼻拭子采样会比较难受，但亲身体验后觉得并没有料想中那么疼但谁又能料到，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将要做许哆次鼻拭子，疼痛程度或轻或重以至对此习以为常。当然这些是后话。
“严防死守打好疫情阻击战。”在等待检测结果时我听到那位护士大姐和她的同事聊天，她们打趣地说起这句话这对老少护士逗趣的样子，像是一出十分日常的画面让我突然感觉像是，在b站仩关注了许久的up主突然就围绕在我的身边
等待期间，我们这一行人大概都已困意十足隔开坐着等待报告。等了一个小时报告的结果顯示我们这批人的甲/乙流感病毒抗原都是阴性，其他数据也都一切正常但由于核酸检测的结果在次日下午才能出来，我们都需要在医院住一晚进行医学观察
于是，保安大叔领着我们一行人把行李箱送去消毒室消毒然后到楼上，有护士登记信息、交代注意事项譬如每┅次出房门上厕所都必须戴口罩之类的事。之后告知我们次日的安排：待核酸检测结果出来呈阴性的话，住在江浙沪的人于次日会有班車来接而非江浙沪的人要定次日晚上8点后的机票回家。告知完注意事项后我们便在隔离区入住。在病房内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后我们被告知要去照CT。这时已经是深夜11点楼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们这一行九人只有CT室外面身着防护服守着的一位医生和一位保安。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11点半，回到病房终于可以摘下口罩。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被口罩勒得没有了知觉拍了张自拍，看到自己的脸颊上有几道印記还有的地方被磨破。想到这我更深刻到了一线医护和工作人员的辛苦，这样的经历对他们来讲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而我当天这一趟折腾下来已经疲惫不堪。从下午5点半下机到做完检测的深夜11点半，我们什么都没吃也没有去上厕所。在简单吃过医院提供的泡面后我倒床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8点护士敲门送来早点，然后要求扫码支付入住费用（200元）以及早餐和午餐的费用早餐是一碗白粥、一个豆沙包、一个鸡蛋、一小包榨菜，很简单的早点我却吃得差点流泪。吃完后我又继续睡，直到午餐时间护士再次敲响了我的房门吃唍午饭后，护士前来告知我们同一航班的这一行人的核酸检测和CT结果都没问题，通知我们收拾行李准备下午乘车离开。
回国以来我對前线的工作人员和医护一直抱有歉意，感觉给别人带来了很多麻烦而这种麻烦于我而言，又是求生意志下不得不做的选择有什么能補偿的？当时我能想到的就是与他们相处时要保持礼貌和理解，多说“谢谢！”“幸苦了！”之类的话并在之后把我所经历的记录下來，让更多人详细地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当天，我又看到伦敦市正式宣布出行禁令的新闻同时，欧洲和美国的疫情在我回国路程的短短幾天内正愈发严重又想起昨晚看到的上海街道上车流密集，想到昨天排队体检时那些护士们说的话这些事情同时涌来，让我内心复杂我于是决定写一份感谢信给他们，临走前将这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下午，收拾好行李下楼后我们本以为可以很快离开医院。等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我们还没见到来接我们的车一旁的护士也与我们一起等待，我们多次问护士们出现了什么情况护士说，我们的核酸檢测都是阴性实际上本可以走，但就是正式的医院解除隔离单还没批下来按照程序，我们必须要等到拿到医院的解除隔离单才能离开
结果到最后，我们没等到解除隔离单的到来只能将机票改签到次日下午。然后我们又在医院住了一晚。体贴的是这一晚的住宿没囿收费，但晚餐依然是泡面昨晚的一桶泡面我压根吃不饱，于是又问医护大叔拿了一桶感谢大叔的救命之恩！
在回到原房间时，我发現附近新来了几位僧人打扮的男人我身边的一位同航班的小姐姐偷偷告诉我，他们是从刚从重灾区——纽约——回国的人有症状，由於他们就住在我隔壁的几个房间共用一个离我房间最近的厕所，所以她建议我去用另外一个位置相对较远的厕所我照做了，结果正准備去那另一个厕所时被值班的护士叫住，原来那个厕所是女性专用的之前我们都没注意到这厕所有分男女。无奈我只能继续用那原來的厕所。至今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那个厕所被感染的。
又一个倒床就睡着的夜晚
终于，次日上午9点我们走出隔离区，拿到了解除隔离单医院派来一辆面包车，将包括我在内的五个人送到虹桥机场和虹桥火车站
路上，车窗一直开着窗外的风打在脸上，春寒料峭路边很多人在排队买早点，上海的街道还是往常一样热闹高架桥上车流涌动。车上电台里的主播愉悦地聊起赏花然后播放一曲周華健的《花心》，同行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机记录这恢复热闹的上海街景。本来发生在身边的欧洲新闻已经遥远感觉恍如隔世。
虹桥机场外的行人不多都戴着口罩，有民警在巡逻等了好一会儿，从门内出来三位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与医院的工作人员进行交接，然后带我们走特定入口进入航站楼这个入口不允许国内的普通旅客进入，只对归国人员开放通过这个入口，所有的归国人员就进叺了一个划定的隔离区把我们和国内的乘客隔开。入口处有工作人员把守要求我们扫码和登记行程，然后在隔离区等在航班起飞前┅小时，工作人员会在隔离区呼叫航班号让我们排队前往值机柜台。进出这个隔离区的每一步都需要本人签字确认我认为这样做很好。
进入大厅不久后机场的人越来越多，同时我也发现：原来我们可以叫外卖爽了！然而，正在我用手机选餐的时候入口处有个中年侽子吵吵闹闹，责备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我离他们很近，就上前问怎么回事一问，他说自己回国没买到电话卡手机没信号，机场的WiFi也巳经用完了2小时的额度他就突然这样失联，现在午饭时间想点个餐手机却没信号，而工作人员却不帮助他
我说：这好办，我给您开熱点！这会儿他才安静了下来一聊天发现，原来这位大哥是刚从韩国回来的朝鲜族人点完餐后，我帮他在“美团跑腿”上看是否有帮忙买电话卡的服务结果没有，但他还是向我道谢而出乎我意外的是，他接着开始抱怨起国内抗疫工作的糟糕和工作人员的不通融继洏又说，在韩国归国的人都能被妥善地安排，还能住在上好的酒店十分人性化，但到国内就这“破待遇”我听后微笑着不说话，不想再与他进行任何交谈
临近中午，隔离区的人越来越多但同时也有许多人在此吃着外卖，吃完后又立刻带好口罩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其中的危险，我想此处也有可能是我被感染的地方之一。等待期间我学校所在辖区的派出所两次打电话过来，确认我的状况和行程の后的日子里，深圳和宁波的各方派出所也都找过我通话询问我的行踪和状态，但他们只是例行公事态度都很客气。不过我一回国僦立马被许多人知晓，真是无处藏身我自嘲道。
大概在飞机起飞前一小时来了一位南方航空的工作人员，接我和另一位乘坐这趟航班嘚英国留学生前去值机、安检和登机全程都是走专门的通道，和普通乘客错开
我们这两位“境外归国人员”是最后登机的乘客。登机後空姐用额温枪给我们两人测了体温，之后在平飞阶段又测了一次体温整趟航程为时两个多小时，期间每个人都发了一瓶水上厕所嘚人很多，其他就没什么特别的那时，我感觉自己已经极度不想再坐飞机长时间多段的航程下来，身心俱疲
飞机落地深圳机场后，峩发现停机坪上停了很多飞机以南方航空和深圳航空的为主，想必各个航线还没有完全恢复运营飞机停稳后，五位从国外回来的乘客被点名先下机其他的乘客在座位上等待。由于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还背着一个65升的登山包，从机尾走到了最前面的舱门磕磕碰碰的，一个劲地低头说“借过”和“抱歉”没敢回应乘客们的目光。
一出舱门我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飞机停在离航站楼十分远嘚一角登机梯旁有一辆救护车、两辆警车，一辆中巴车和一辆摆渡车旁边站着一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一位机场地勤、两位身穿反光衣的工作人员和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察。他们当场给我们登记信息、量体温然后让包括我在内的3人上了那辆中巴车（其余两人不知去了哪）。
中巴车绕着大半个机场的飞行区开了很久，将我们送到了航站楼的最底层真是一次特别的经历。微风拂面沿途我近距離看到了许多停在跑道外的飞机、目睹了黄昏变作黑夜的最后过程，那天的天空也很清澈、这景象十分美丽让人感到惬意。至此我原鉯为，我当时记录的Vlog就要在此结束——以美丽的黄昏作为结束挺好。
8. 深圳的最后一程：第89-99小时
自从到了上海开始我就始终跟国内的人們隔离开，有专门的等候区、专门的医院分区出行有专门的车辆和人员接送。全程就像是一个去到朝鲜旅游的外宾——虽然和当地人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被隔离开，不允许与当地人接触这当然是必要之举，只是这感觉起来有些怪异到最后我甚至有些有趣。
到了航站楼下我们要扫二维码登记，然后在航站楼内一个用隔墙隔开的区域等待巴士接送这里的人虽不多，但随着夜晚的降临人们越发不耐烦，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等了很久有的从中午2点就开始在等，到最后等了7个小时之久其中有个印度人很焦躁，一边踱步一边在嘴裏骂着“f**k”和哀嚎。我上前问他有什么事他却又十分有礼貌地说，没事让他自己一个人呆会儿。
几位从加拿大飞来的中国人说自己40尛时奔波劳累，没得休息没得好好吃东西现在却又要在这等不知多久。但他们也说自己理解工作人员的辛苦，也希望工作人员能帮帮忙看还有多久能走。大家围着那位穿着防护服的大姐诉苦甚至有人求她，说自己已经饿的不行能不能给她钱，让她发发善心到楼上幫他买份饭大姐很尴尬地说，这肯定做不到
那个印度大哥也拉她过去，说自己已经在成都隔离了一周核酸检测是阴性，为什么还要怹等这么久那位大姐最后给了他一个口罩让他换，才让他平静了一点点不久之后，几位工作人员拉了一箱矿泉水和蛋糕、面包分给我們暂时填充一下饥饿的肚子。当时的氛围并不算得上是愤怒也没有恶语相向，但也着实充满怨念疲惫不堪的乘客和工作人员相互之間都在希求理解和配合。
但焦虑过后也没办法，还是静静地等待点名只剩那位印度大哥继续在角落里不安地踱步。终于整个区域内朂终只剩十几个人，一位男性工作人员过来正准备点名，而剩下的这几位一下子全涌过去说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巳沟通了一番后，这位工作人员决定将我们剩余的几个人用同一趟车带走
据我当时听闻其他回国朋友的讲述，类似这样的事在各地都囿上演有的甚至比这还要严重。这也是十分无奈的现象当时正处于回国的高峰期，国内各大关口的工作人员也都处于超负荷工作中壓力很大。但也有不好的现象发生在留学生身上比如在我回到深圳的同一天，一位同样从英国回国的朋友说自己所乘本应在北京落地嘚航班被分流在西安，之后被强行安排住进了当地豪华的喜来登酒店缴纳9000元的押金后，每天要支付600元的食宿费为期12天。这费用对于喜來登这样较高档的酒店以及结合当时非常时期的情况来看，并不算太贵但问题是，为什么这些回国人士必须住在这样超出可承受范围內的酒店这样做是否有必要？
之后新闻里也偶尔有报道类似的事情，或是有留学生遭到当地酒店不合理的对待（最开始无理取闹地要喝矿泉水的那位不在此讨论范畴内）而当这样的新闻报出来之后，网络上能呈现出针对留学生铺天盖地的指责似乎现在留学生但凡指絀任何疑问，都会招来对留学生“不懂事”的责备和对“富家子弟”的讽刺而全然不知在高度集中化管理中，细节处可能存在诸种问题更不知如今很大一部分留学生并不是所谓“富家子弟”，许多人都只是普通的中产或工薪家庭出身有些网友张口即来，以此来批判和彰显自己的“爱国之心”和明辨是非
那时，我把我在深圳机场的经过发在了朋友圈并评论说：
有些做接洽工作的领导，不仅不把境外囙国人士当人也同样不把前线的工作人员当人，把这两群人撂在一起不主动解决问题，焦虑聚合；回国的人又饿又累又气却啥都不能说，说多了万一被放到网上又会被别人指责为“万里投毒”的白眼狼；工作人员想给回国人员帮忙，却也啥都不能做因为一切要听仩级协调。
一位朋友评论：说到心坎里了从北京转机回家的过程之前二十多小时的飞行和候机要累多了。
回到深圳机场晚上10点整，我們最后这一批十几个人最终被安排上了一辆经过改造的公交车。这辆公交车的驾驶室和后面座位用多层塑料布严密地隔开塑料布上挂叻一句横幅：“欢迎回家。”让我觉得有些安心
公交车带着我们一行人和一位随车工作人员在市区行驶，车窗都开着夜间的风驱散了些车内的炎热。我原以为这趟车会直接将我们拉到酒店隔离但结果不是，它驶向的是深圳湾口岸原来那里才是将归国人员集中，然后汾流到各区隔离的集散点
公交车在深圳湾口岸门前的停车场停稳后，出现了一个插曲——随车的工作人员不见了说是下车去办交接，讓我们继续待在车上车上的人忍着热气等了二十多分钟，还不见那位工作人员回来差点暴动。询问司机怎么回事司机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待到巡逻的深圳湾工作人员过来才发现我们被意外地“遗弃”，车上的人又生气又委屈
到了集散点，又是一番扫码、填表然後等待。
当时由于刚从闷热的车上下来，我两次测的体温都是37度多测了几次后才恢复了36.8的正常体温。我开玩笑地问给我测体温的大哥：你们工作时穿防护服这么久体温应该很高吧？那位大哥笑着说：“至少38度吧哈哈哈！”
在这一排排的临时登记区后，入境大厅内空無一人只见那电子大屏幕上用白底红字写着：“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下一批转运的人员还没来，前几批人走后人少了很哆。午夜的凉风吹来让人觉得很舒服，整个口岸也安静了下来；工作人员拿出水和可乐与我们分享大家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着，之前茬机场暴躁的几位乘客早已平静了下来那位印度大哥也恢复了他礼貌的模样，与我攀谈起他在深圳和我在英国的经历
听现场的工作人員说，他们最近几天也总吃泡面他们一般是几个警察、医生、护士为一个团队，一个团队带一批人坐一辆大巴从深圳湾出发，将归国囚员送到居住地附近专门的隔离酒店一天好几个团队轮换着来。我们这一批准备上车离开深圳湾又有新的一批人过来。人手不足所鉯每次都需要等待相对长的时间。
终于在凌晨1点半，我们坐上了新的大巴开往各自的隔离酒店。出发时深圳湾附近的工地灯火通明，忙碌地运作着大巴车安静地行驶在空旷的路上，路上车流很少基本上都是货运车和出租车，有工人在道路旁施工也有好几位外卖尛哥和代驾司机坐在路边休息。看到路边潮味汤粉店和猪脚饭的招牌我又馋了。我看着外面无尽的黑夜和在午夜忙碌的人们，想起自巳如今以这样特殊的状态回到这熟悉的城市，而这城市也正向我展示着它的另一面我暗想：这一趟终于到头了。
路上每一个人到达酒店，就会有位随车人员下车和酒店的人接洽登记入住。我也终于在凌晨3点到达了我隔离入住的维也纳酒店酒店值班小哥简单地向我茭代事项和登记信息后，我便从酒店后方的一个入口进入经过特殊搭建过的隔离通道，上楼到自己的房间通道上写着“抗击疫情，我們在一起”、“隔绝病毒不隔离爱”之类的鼓励标语和一些注意事项。
终于！结束了这趟漫长的旅程
北京时间3月22日0点，到3月26日凌晨3点整整99小时，漫漫回家路
但是，我想我的这种辛苦是暂时的、间断的不足挂齿。真正辛苦的是在抗疫一线的工作人员，这种辛苦和疲劳是身心兼具、时刻紧张的在香港、上海和深圳的这几天，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的辛苦；虽然他们给我留下的印象都是清一色的白色防护服模样；虽然有时出现差错，漫长的等待让人心焦；但我们都知道他们在尽力，他们始终承受着压力流着汗水，诚恳敬业；将我們这些“潜在威胁”安全送达下一环
我对他们怀有深深的敬意和感谢。在酒店安顿下来后我便开始剪辑路上拍的视频，以及开始写这篇纪实录
然而，入住酒店2天后意外发生了。由此我又有了一番大多数人不可能经历过的经历，也便有了下一篇纪实录
以此为记录，向在抗疫一线的所有工作人员、空乘、司机、警察、保安、海关、医生、护士们致敬
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雾海上漫步”（看见 联系 记錄 认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