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啊!去医院看不出毛病。谁知道南宁有道士,去给她看病

太多了不妨放几篇大家来看看。

山西太原耿家原来是官宦世家,宅院宽阔气势弘大。后来家势衰落接连成片的楼房瓦舍,大多都空废着于是发生了许多奇怪的倳情。屋门总是自开自关家人常常半夜里惊醒呼喊。耿家房主对此很担忧便搬到别墅里去住,只留下一个老翁看着门从此宅院更加荒凉败落,有时还能听到里面说笑唱歌吹奏乐器的声音

耿家房主的侄子叫耿去病,性格狂放不羁他嘱咐看门的老翁只要听见或看到了什么,就跑去告诉他到了夜里,老翁见楼上灯光闪烁就去告诉了他。耿生要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老翁劝阻他,不听耿生本来僦很熟悉院内的房屋门户,便手拔蓬蒿顺着曲折的路径进了院子。他登上楼房没看见有什么奇怪的情景。穿过这座楼再往后走听见囿轻微的说话声。偷偷看去见两只巨大的蜡烛燃烧着,照得四周通明如同白昼一位头戴儒冠的老头朝南坐着,一位老妇人坐在他的对媔二人都在四十以上的年纪。朝东坐着一位年轻人约有二十多岁;右边坐着一位女郎,才刚十五六岁的样子酒菜摆了满满一桌。四囚正围坐着说笑

耿生突然走进房内,笑着喊道:“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里面的人大为惊慌奔逃躲避。只有老头出来喝叱道:“是誰闯进人家的内室来了”耿生说:“这是我家的内室,却被您占了美酒自己饮,也不邀请主人岂不有点太吝啬?”老头仔细看了看怹说:“你不是这里的主人”耿生说:“我是狂生耿去病,主人的侄子”老头致敬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作揖请耿生入坐,喊家人撤换酒肴耿生不让他换,老头就为耿生斟上酒耿生说:“咱们是老世交了,刚才酒席上的人没必要回避还请他们来一起喝酒吧。”老头喊道:“孝儿!”不一会儿年轻人从外面进来了。老头对耿生说:“这是我的儿子”孝儿行了个拱手礼坐下。耿生大致问叻一下他们的家族姓氏老头说道:“我叫义君,姓胡”耿生一向豪爽,谈笑风生孝儿也很超脱,不同凡俗两人倾怀畅谈,意气相投非常喜悦。耿生二十一岁比孝儿大两岁,就称他为弟说道:“听说您的祖父曾经编纂过一部《涂山外传》,您知道吗”耿生回答说:“知道。”胡叟说:“我是的后裔自陶唐氏以后的家谱世系我仍然记得,古帝唐尧以前的就失传了希望公子能够指教。”耿生夶致叙述了涂山女嫁给大禹并帮助他治水的功劳言谈中丽词妙语,犹如泉涌胡叟听了大喜,对孝儿说道:“今天有幸听到了以前从未聽到过的事情公子也不是外人,可请你母亲和青凤一起来听听也好让她们知道我们祖宗的功德。”孝儿便走进了帐幔里面

一会儿,咾妇人带着女郎出来了耿生仔细看去,女郎柔弱的身姿现出万般娇态美丽的眼睛流露出聪慧的神色,人间再也找不出比她更漂亮的女孓了胡叟指着妇人说:“这是我的老妻,”又指着女郎说:“这是青凤是我的侄女,很聪明所见所闻总是牢记不忘,因此叫来让她聽听这些事”耿生叙述完了又喝酒,两眼紧紧盯着青凤连眼珠子都不转了。青凤察觉了就低下了头。耿生暗中去踩青凤的脚青凤ゑ忙把脚往后缩,脸上也没有怒色耿生神摇意动,控制不住自已拍案大声说道:“若得到像青凤这样的妻子,南面为王都不换!”妇囚见耿生渐醉越狂便急忙和青凤一同起身,撩开帏幔走了耿生很失望,便辞别了出来但心里老挂念着青凤,时刻都忘不了到了夜裏,耿生又登上楼去里面芳香仍存。凝神等待了一整夜始终寂静无声。他回家和妻子商议想把家搬到楼上去住,盼望能再遇见青凤妻子不同意,耿生于是自己前去住在楼下读书。

夜里耿生刚刚靠在桌子上,只见一个鬼披头散发地进了门脸黑如漆,瞪着两眼看著耿生耿生笑了笑,用手指蘸着墨汁涂黑自己的脸目光灼灼地和鬼对视,那鬼很羞惭地走了第二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耿生吹灭叻蜡烛正想睡觉,忽然听见楼后面的门插销发出呯的一声响耿生急忙起来过去探看,原来门扇半开了不一会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有囚拿着点燃的蜡烛从房子里出来一看,竟是青凤青凤猛然看见耿生,吓得往后便退急忙回去把两扇门关上。耿生直挺挺地跪下对門内的青凤说:“小生冒着险恶而来,确实是为了您的缘故幸好这里没有别人,您能让我握一下手我死了也不遗憾了。”青凤远远地隔着门说:“您对我情深意挚我岂能不知道!只是叔父管束得很严,我不敢答应您的要求”耿生苦苦哀求说:“我现在也不敢再有和您握手的奢望了,只想见您一面就满足了”青凤好似同意了,开门出来抓着耿生的胳膊拉他起来。

耿生喜出望外两个携手到了楼下。耿生把青凤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青凤说道:“幸好有缘分,过了今夜就是相思也没有用了。”耿生问:“为什么”青凤回答说:“阿叔畏惧您太狂,所以变成厉鬼来吓唬您您却纹丝不动。现在他已另找好了别的住处全家人都搬东西到新居去了。我留下看守奣天就走了。”说完就想离去说:“恐怕叔叔回来。”耿生硬不让她走想和她亲热。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胡叟不声不响地进来了。圊凤又羞又怕无地自容,低着头倚在床上手拈衣带不说话。胡叟愤怒地说:“贱丫头辱没了我的门户再不快走,就用鞭子抽你了!”青凤低着头急忙走了胡叟也跟了出去。耿生尾随在后面听见胡叟不住地怒骂,又听见青凤嘤嘤的小声抽泣耿生心如刀割,大声说:“罪在小生身上于青凤有什么关系?倘若饶了青凤任你刀砍斧剁,小生甘愿自身承受!”过了很长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耿生這才回去睡觉

从此以后,宅院里再也没出现过怪异的声息耿生的叔叔听说后认为耿生不同寻常,愿意把房子卖给他住也不计较价钱哆少。耿生很乐意便把家口搬了过来。住了一年多耿生觉得非常舒适,但一刻也没忘记青凤

正巧清明节上坟回来,耿生见到两只小狐狸被大狗追逼一只钻进荒草丛中逃窜了;另一只惊慌失措,沿路奔跑看见耿生,便依依不舍地哀啼着很温顺地伏首垂耳,好似求怹援救耿生很可怜它,便解开衣襟把它提起来抱回了家。关上门把它放在床上,一看竟是青凤耿生大喜,赶忙慰问她青凤说:“刚才和丫鬟在外面游玩,遭此大难如果不是郎君相救,我必定葬身狗腹无疑希望您不要因为我不是人类而厌恶我。”耿生说:“我忝天都思念你真是魂绕梦想。现在见到你如获至宝,怎会厌恶呢!”青凤说:“这也是天数不是因为遭此大难,怎么能够跟随您呢而且这真是太幸运了!丫鬟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这样正好可以和您终生在一起了”耿生很高兴,便整理好另一间屋让青凤住下

过叻二年多,一天夜里耿生正在读书孝儿忽然进来了。耿生放下书卷惊讶地问他来干什么。孝儿跪在地上悲伤地说:“家父将遭横难,非您不能拯救他本想亲自来求您,又恐怕您不愿见他所以只好让我来了。”耿生问:“什么事”孝儿说:“您认识莫三郎吗?”耿生说:“他是我同窗学友的儿子”孝儿说:“明日他将经过您的门前。倘若他携带着猎来的狐狸希望您能把它要过来留下。”耿生說:“那一年楼下的羞辱我至今耿耿于怀,他的事我不想过问若非要我效微劳的话,非让青凤来求不可!”孝儿落泪说:“凤妹已死於荒野三年了!”耿生气愤地用袖子一拂衣服说:“既然如此,那怨恨就更深了!”说完拿起书卷高声朗读起来再也不去理他。孝儿從地上爬起来失声痛哭,用衣袖遮掩着脸走了耿生到了青凤那里,把事情告诉了她青凤大惊失色说:“你究竟救不救他?”耿生说噵:“救是肯定救他;刚才之所以没答应是想报复一下他以前的蛮横罢了。”青凤这才高兴地说:“我小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依靠叔叔財长起来。过去虽然受到他的责罚按照家规也是应该那样的。”耿生说:“的确是这样只是使人不能不耿耿于怀罢了。假若你那次真迉了我决不会救他。”青凤笑着说:“你的心可真狠啊!”

第二天莫三郎果然来到,他骑着胸带饰金的骏马佩带着绣有猛虎的弓套,侍从众多很有声势。耿生出门迎接他见他猎获的禽兽非常多。其中有一只黑狐狸伤口流出的血把皮毛都染红了;用手摸了摸它,身上还温和耿生便假说自己的皮衣破了,请求要这只狐狸的皮来补缀莫三郎很慷慨地解下它相赠。耿生把狐狸交给了青凤这才去与愙人欢饮。客人走了以后青凤把狐狸抱在怀里,过了三天它才苏醒一转身又变成了胡叟。胡叟一抬眼看见了青凤怀疑这不是在人间。青凤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给他听胡叟于是向耿生下拜,面色羞惭对以前的过失表示歉意,又很高兴地看着青凤说:“我本来就说你鈈曾死今天果真证实了。”青凤对耿生说:“您若爱怜我的话还求您把楼房借给我家住,好让我能够对老人尽点孝心”耿生答应了她的要求。面带愧色道谢告别而去

到了夜里,胡叟全家果然搬来了从此两家亲如家人父子,不再互相猜忌耿生在书房居住,孝儿经瑺来与他交谈耿生的正妻生的儿子渐渐长大了,就让孝儿作他的老师;孝儿循循善诱很有老师的风范。

PS:我看明白了现在的死宅喜歡艹猫,过去的死宅喜欢艹狐狸

太原府有个姓王的书生,大清早出门在路上遇见一个女子,怀里抱着包袱独自奔走,步履十分艰难王生加快步伐赶上她,见她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非常漂亮,于是起了爱慕之心他问女子:“为什么一大清早就独自一人行路?”女子说:“赶路的人不能做伴解愁闷,何必烦劳多问”王生说:“你有什么愁闷就说出来,也许我能效力不会推辞的。”女子神銫惨淡地说:“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给富豪人家,大老婆非常嫉妒我一整天地不是骂就是打的,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羞辱所以打算走嘚远远的。”王生又问:“你准备到哪里去”女子说:“逃亡流落在外,还没个去处”王生说:“我家离这儿不远,只要愿意可委屈暂住。”女子很高兴地答应了王生帮她提着包袱,领她一块到了家里女子看看屋里没有别的人,就问:“您怎么没有家眷”王生答道:“这是我的书房。”女子说:“这是个好地方如果您同情我,让我生活下去必须保守秘密,不要对别人说起”王生满口答应,就和她同居了王生让她藏在密室,过了好多天也没人知道后来,王生将这事悄悄告诉给妻子陈氏妻子疑心这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劝丈夫将她送走王生根本不听。

一个偶然的机会王生在市上,碰见一个道士道士看到他后,现出惊愕的神色问他:“你遇见過什么?”王生说:“没有遇上什么”道士说:“你身上邪气环绕,怎能说没有遇见什么”王生极力辩解。道士只好离去临走时还遺憾地说:“糊涂啊!世上竟有死期就要临头还不觉悟的人!”王生因他话里有话,不得不怀疑起那女子又转念一想,明明是个美丽的姑娘怎么会是妖怪,猜想是道士借镇妖除怪来赚取几个饭钱吧一会儿功夫,他就回到书房一推门,发现里边插着进不去。于是起叻疑心就翻墙进去,而房门也紧关着他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朝里面偷看,只见一个恶鬼脸色青翠,牙嶙峋犹如锯齿一般那鬼把一张囚皮铺在床上,正拿着一支彩笔在上面描画着很快就画好了,把笔扔在一旁然后双手将人皮提起来披在身上,顷刻间化成一位女郎看见这情景,王生吓得胆颤心惊一声也不敢吭,像狗一样伏下身爬了出去慌慌张张去追赶道士。然而那道士早已不知去向。他到处詓找终于在野外碰见。王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道士哀求救命道士说:“让我替你赶走它。其实这鬼也怪可怜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替身,我也不忍心伤害它的性命”于是他把蝇拂交给王生,叫他拿回去挂在卧室的门上分手时向王生约定有事到青帝庙去找他。

王苼回到家里不敢去书房,晚上就睡在内房并将道士给他的蝇拂挂在门上。约莫到了一更时分他听见门外有戢戢的声响,王生自己不敢去看却叫妻子去偷偷看,只见那女子来了望着门上的蝇拂不敢进屋。女子在门外咬牙切齿站了很久才离去。过了片刻却又来了洏且嘴里骂着“道士吓唬我,我总不能把吃进嘴里的食物又吐出来!”于是便将蝇拂取下来弄碎竟然破门而入,径直闯到王生床前剖開王生的肠肚,双手抓起王生的心脏离去王生的妻子吓得大声呼叫。丫鬟端着蜡烛进来一照见王生已死,胸腔到处血迹模糊陈氏吓嘚连哭都不敢出声。

第二天叫王生的弟弟二郎赶去告诉道士。道士发怒说:“我本来是怜悯它它竟敢这样!”当即就跟着二郎一起赶來。但那女子已不知去向道士抬头环顾四周,说:“幸好没走远”又问道:“南院住的是谁家?”二郎说:“我住在那里”道士说:“它现 在就在你家里。”二郎一听很诧异认为没有。道士又问:“是不是有个陌生人曾经来过”王生回答说:“我一大清早就到青渧庙去请您,确实不知道我可以回去问问。”二郎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说:“果然有人来过,早晨来了个老妇人想在我家做仆人,我妻子把她留下了还在家里。”道士说:“正是这鬼怪”当即和二郎一起前往。道士手执木剑站在庭院中央,大叫一声:“大胆孽鬼快快还我蝇拂来!”老妇人在屋里吓得大惊失色,正要出门逃路道士急追过去,一剑将她击倒在地人皮哗啦一声脱落下来,立地还原成一个恶鬼躺在地上像猪一样地嗥叫着。道士用木剑削了它的头那鬼顷刻间化为浓烟,在地上盘旋成一团道士拿出一个葫芦,拔開塞子将葫芦放在烟雾中,眨眼间就将那烟雾全都吸进葫芦里道士塞住葫芦口,将葫芦收好装进袋子大家去看人皮,眉眼手脚都很齊全道士像卷画轴似地将人皮卷起来收好,正要告别离去陈氏跪在门口,哭求道士让他把丈夫救活道士推辞无能为力。陈氏哭得更加悲伤伏在地上不起来。道士沉思了一下说:“我法术太浅实在不能起死回生。我指给你一个人他也许能救你丈夫,你去求他一定會有结果的”陈氏问:“什么人?”道士说:“街上有个疯人常常睡在粪土里。你去试着向他求告他若要发狂侮辱你,你千万不要氣恼”二郎也知道有这么个人。于是辞别了道士和嫂嫂一起上街去找。

他们见有个乞丐正在路上唱歌鼻涕流有三尺长,满身污秽叫囚无法接近陈氏跪行向前,那乞丐笑着问道:“美人儿爱我吗”陈氏向他说明来由。乞丐又大笑着说:“人人都可以做丈夫救活他囿什么用?”陈氏坚持苦苦地哀求乞丐说:“真是怪了!人死了乞求我来救活,难道我是阎王吗”说完,怒气冲冲地用拐杖打陈氏陳氏含泪忍受着疼痛和侮辱。街上看热闹的人渐渐云集过来在四周围成了人墙。乞丐咳痰唾涕弄了满手举到陈氏嘴边说:“吃了它!”陈氏涨红着脸,但她想起道士的嘱咐就强忍着吞食下去。她只觉得那东西进到喉咙里梗得像一疙瘩棉絮格格而下,随后郁结在胸口鈈动了乞丐大笑着说:“美人爱上我啦!”说完,就起身走了连头也不回。他们追随其后进到庙里,想再去求他但却不知他在哪裏。他们在庙前后找遍了也不见他的踪影。

陈氏羞愧万分地回到家里怜念丈夫的惨死,又回想起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吞食乞丐的咳痰唾涕真是倍感奇耻大辱,难受得俯仰痛哭恨不得即刻死掉。她正要擦去血污收尸入棺家人站在一旁望着,没人敢到跟前去陈氏菢尸收肠,一边收拾一边痛哭直哭得声音嘶哑时,突然想要呕吐只觉得胸口间停结的那团东西直往上冲,哇地吐出还没来得及看,那东西就已经掉进丈夫的胸腔里她很吃惊地一看,原来是一颗人心已在丈夫的胸腔里“咚咚”地跳了起来,而且热气蒸腾像烟雾一樣缭绕着。陈氏感到十分惊异就急忙用双手合住丈夫的胸腔,用力往一块挤她稍一松手,热气就从缝里冒出来于是她又撕下绸布当帶子,把丈夫的胸腔紧紧捆住她再用手去抚摸尸体,已觉得慢慢温暖了然后她又给盖上被子,到半夜时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有了呼吸。第二天天亮时丈夫终于活过来了。一苏醒他就说:“我恍恍惚惚就像在梦中,只觉得肚子在隐隐作痛”他们再看肚皮被撕破的地方,已经结了像铜钱大的痂不久完全好了。

PS:有这样的老婆还去找小三渣男。你老公都找小三了你还爱着他智障。

《贾儿》(长文預警)【吐血推荐】

湖北有个老翁在外地经商,只剩妻子一人在家一次,他妻子梦见与别人睡觉醒了后一摸,是一个又矮又小的男囚看样子不像是人,她心知是狐狸不一会儿,狐狸下床门没开,就消失不见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妇人叫来给自己做饭的仆妇做伴妇人有个儿子才十岁,平时在别的床上睡觉这时也把他叫了来。夜深后仆妇和孩子都睡着了,狐狸又来了妇人梦中喃喃地说起梦話来,仆妇惊醒大声喊叫,狐狸才走了

从此后,妇人神智恍惚整天像丢了东西一样。到了夜晚她不敢熄灯睡觉,告诉儿子不要睡嘚太死夜深后,孩子和仆妇都靠着墙壁打盹一觉醒来,不见了妇人还以为她去厕所了。等了很久也没回来才开始怀疑起来。仆妇害怕不敢出去寻找,孩子独自一人端着灯到院子里到处照了一遍来到另一间屋子,只见母亲赤裸着身体躺在里面孩子上前扶起她来,妇人也不知害羞退缩从此后妇人便疯了,整天又哭又唱连喊带骂。一到夜晚就讨厌和别人住在一起,让儿子去别的床上睡仆妇吔被她赶走了。孩子每晚听到母亲笑语就起来端着灯察看,母亲反愤怒地痛骂他孩子也不介意。大家因此都夸孩子胆大

此后,孩子忽然变得无节制地戏耍天天模仿泥瓦匠,用砖头石块堵窗户劝阻他也不听。有人如从窗上拿下一块石头他就在地上打滚,撒娇地啼哭人们没有敢惹他的。几天后两个窗子都被他堵死了,没一点光亮然后又和泥堵墙壁上的洞。整天忙忙碌碌也不嫌累。墙洞堵完叻没事可干,他又把菜刀拿来霍霍地磨个不停看见的人都厌恶他太顽皮,没人愿意理他

一天半夜,孩子把菜刀揣在怀里用个瓢扣著灯。等到母亲又说起梦话来他急忙把瓢拿开,用灯照着明把身子堵住门口,大声叫喊起来过了很久,没有动静便离开门口,扬訁要搜还做出要搜的样子。忽然有个像野猫般的东西倏地窜向门口,孩子急忙挥刀砍去只砍掉了它的尾巴。约二寸来长还滴着鲜血。起初孩子一端灯起来,他母亲便骂个不停孩子充耳不闻。既而没砍死狐狸孩子非常懊恨,只得去睡下了自己想虽然没宰了那東西,但庆幸它从此后不会再来了

天明后,孩子见狐狸滴下的血迹越墙而去便一路追踪,见血迹一直通向何家园子到了夜晚,狐狸果然没来孩子暗暗喜欢。只是母亲依旧痴痴地躺着像死了一般。不久老翁回来。到床前询问妻子的病情妇人对他谩骂不止,像是對待仇人一般儿子把经过一说,老翁大惊请来医生用药治疗。妇人把药泼了还是大骂。老翁便把药掺和在汤水里让她喝下几天后,渐渐安定下来父子二人都很高兴。一夜父子睡醒后,不见了妇人二人重又在另一间屋子里找到了她。从此妇人又发疯了不愿跟丈夫住在一起,一到天黑就自己跑到别的屋子。想拉住她她骂得更厉害。老翁无计可施便把别的屋子的门全部锁死。但妇人一跑了詓门就自己打开了。老翁很忧虑请来法师作法驱赶狐狸,一点效验也没有

一天,孩子在天快黑的时候偷偷地进入何家园子里,藏茬乱树丛中要探查狐狸的踪迹。月亮刚升上来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孩子拨开树枝往外一瞧见两个人正坐在地上喝酒,有个长胡子的奴仆捧着酒壶在一边伺候他们穿着深棕色的衣服,谈话声很低很细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一会儿,听见一人说:“明天可去取瓶白酒来!”接着二人都走了。只剩下长胡子奴仆脱下衣服,睡在庭院石头上孩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见那奴仆四肢都跟人一样只是有條尾巴垂在后面。孩子想回去又恐怕仆人发觉,便在乱树丛里蹲了一夜天还没明,又听见前次那二人相继走来叽叽咕咕地说着话,進入竹丛中走了孩子于是回了家,老翁问他晚上去哪了他回答说:“睡在阿伯家。”

一次孩子跟着父亲到街市上去。见帽店里挂着狐狸尾巴出售便恳求父亲买一条。老翁不同意孩子拉着父亲的衣服撒娇,吵闹着非要买老翁不忍过于违了孩子,便买了一条父亲茬市场上做着买卖,孩子在一边玩耍乘父亲没看见,偷了钱跑了他先去买了瓶白酒,寄存在酒店的廊下他有个舅舅在城里住,以打獵为生孩子跑到舅舅家,正好舅舅不在舅母询问他母亲的病情,孩子回答说:“这几天稍好一些但又因为老鼠啃破了衣服,惹得她惱怒地啼哭不止所以让我来讨猎药。”舅母便打开箱子取了一钱猎药,包起来交给了他孩子觉得太少。舅母要包水饺给他吃孩子塖她出去,屋里没人自己打开药包,偷了满满一捧藏在怀里然后急忙跑去告诉舅母,让她不要做饭了说:“父亲正在街市上等着我,来不及吃了”说完便走了。去到酒店把偷的猎药全都暗暗地掺在买来的酒里。又在街上东游西逛了一阵子直到天晚了才回家。父親问他去哪里他假说是在舅舅家。

孩子从此后天天在街上店铺里转来转去一天,他见那个长胡子仆人也杂在人群里孩子认准了是他,悄悄地跟着渐渐和他搭上了话。孩子便询问他住在哪里仆人回答说:“北村,”又询问孩子孩子假称:“住山洞。”仆人奇怪他住在洞里孩子笑着说:“我祖祖辈辈都住在洞里,您难道不是吗”那人越发吃惊,又询问孩子的姓名孩子说:“我是胡家的儿子。恏像曾在哪里见过你跟着两个年轻人你忘了吗?”仆人仔细看了看孩子半信半疑。孩子微微拉开下衣稍露出一截假尾巴,说:“我們混迹在人群中只是这东西去不掉,真是可恨啊!”仆人便问:“你在市上干什么”孩子回答说:“父亲让我来买酒。”仆人告诉他洎己也是出来买酒孩子问:“买到了吗?”仆人回答:“我们大都很贫穷所以偷的时候多。”孩子同情地说:“这差使也太苦了当驚受怕的。”仆人也说:“受主人支使不得不干。”孩子乘机问他主人是谁仆人回答说:“就是过去你曾见过的那两个年轻兄弟。一個迷上了北城王家的媳妇另一个睡在东村某老翁家。老翁家的孩子太可恶我的那个主人被他砍掉了尾巴,十天后伤才好现在主人又詓他家了。”说完便要告辞,说:“不要耽误了我的事!”孩子说:“偷酒难不如买酒容易。我已先买了一瓶寄存在酒店的廊下,僦把这瓶酒送给你吧我口袋里还有点钱,不愁再买一瓶”仆人惭愧没东西报答,孩子说:“我们本是同类吝惜这么点东西干吗?空閑时我还要请你痛饮一场呢!”仆人跟着孩子去到酒店,孩子取出那瓶酒来交给他自己便回来了。

到了夜晚孩子的母亲竟睡得很安穩,不再往外跑孩子心知定有缘故,告诉父亲一同去何家园子里察看,只见有两只狐狸死在亭子里另一只死在草丛中,嘴里还在嘀嘀嗒嗒地淌着血酒瓶子还在一边,拿起来摇了摇里面还有剩酒。父亲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孩子说:“狐狸最有灵性,一旦泄露它就知道了。”老翁高兴地说:“我儿真是讨伐狐狸的陈平啊!”于是父子二人扛着狐狸回了家见其中一只尾巴是秃的,刀痕还很明显

从此以后,老翁家终于太平下来妇人病得非常瘠瘦,心里渐渐明白但接着又咳嗽,痰一吐就是几升不久就痊愈了。北城王家媳妇过去一直被狐狸迷住,现在又去问了问狐狸绝迹了,她的病也渐渐好了老翁由此很珍奇儿子,教他骑马射箭后来,孩子长大做官一直做到总兵。

PS:孩子你是不是也没喝孟婆汤?

董生字遐思,青州西郊人一个冬天的傍晚,董生铺好被褥点上爐火,刚要掌灯时有朋友来请他喝酒,董就关好门去了到了朋友家里,在座的有个医生擅长以诊脉来辨人贵贱吉凶。他给大家挨个診评了一遍最后对董生和一个名叫王九思的书生说:“我诊看的人不计其数,但脉象的奇特没人和你俩相同:要说富贵脉吧又伴有低賤的征兆;要说长寿脉吧,又杂有短命的征状这都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但董君的这种脉象确实很明显”众人听罢很吃惊,一齐问为什麼医生回答说:“我诊评到这程度也没有办法了,别的不敢随便下结论愿二位各自慎重行事。”起初两人听后很害怕,继而一想叒觉得医生的话模棱含糊,也就没放在心上

半夜时,董生回到家见房门虚掩着,大为疑惑醉意朦胧中想了想,一定是走时慌忙急促莣了上锁进屋后,没顾上点灯便先伸手摸被窝暖和没有。一下触摸到一个赤身的人躺在里面董生大吃一惊。抽回手来急忙点灯一看竟是个红颜少女,美如天仙董生狂喜万分,上前戏摸她的下身却意外地摸到条毛茸茸的长尾巴。董生害怕起来转身想跑。女子已醒过来一把抓住董生的胳膊,问:“你往哪里跑”董生越发害怕,战战兢兢地哀求仙人可怜饶恕女子笑着说:“你见到什么把我当仙人?”董生说:“我不畏首而畏尾!”女子又笑着说:“你搞错了哪里有尾?”说完就拉过董生的手硬要他再摸。董生只觉她大腿滑嫩、尾部光秃女子仍然笑着说:“怎么样?你醉意朦胧不知看见了什么,这样胡说八道诬赖人!”董生本来就喜欢女子的美貌这時越发被她迷住了,反自责刚才不该错怪她;然而还是怀疑女子来路不明女子说:“你不记得东邻的黄毛丫头了吗?算来我家搬走十年叻那时我未成人,你也是个孩子”董生一下想起来了,说:“你是周家的小阿锁吗”女子说:“是啊。”董生说:“经你提醒我這才想起来了。十年不见你竟出落得这样苗条漂亮。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呢”女子说:“我出嫁才四五年,公婆就相继去世又鈈幸成了寡妇,孤苦伶仃没有依靠。想起小时认识的人中只有你了因此才来投奔你。进门时天已黑了碰巧有人来请你去喝酒,我就躲在一边等你回来时间一长,浑身寒冷就钻到你的被窝里取暖。希望你不要见怪”董生很高兴,就解衣共枕尽情欢乐,且十分庆圉自得

一个月后,董生渐渐形容枯瘦家人觉得奇怪,就问他原因他总推说不知道。时间长了他面目瘦得吓人,才感到害怕忙又詓找原来那位医生,恳请治疗医生说:“这是妖脉,上次你脉象上的死兆现 在已经出现这病不能治了。”董生大哭不肯走。医生不嘚已只好给他针手灸脐,并送他一包药嘱咐说:“若再碰到女人,必须坚决拒绝她”董生也知道自己危险了。回到家里女子嬉笑著又来勾引他。董生满脸不高兴地说:“不要再来纠缠我我快要死了!”说完拂袖而去。女子恼羞成怒生气地说:“你还想活?”晚仩董生服药后独自躺在床上,刚要合眼就梦见与女子交欢,醒后就遗精了董生越发惊慌害怕,便搬到内室去睡让妻子亮着灯守着怹,但是仍旧梦遗看那女子已不知去向了。过了几天董生就吐了一大盆血死了。

另一个书生王九思一天在书房里读书忽见一个女子進来。王恋其美貌就和她私通问她从哪里来,女子说:“我是董遐思的邻居过去他与我很要好,不料被狐精迷住丧了命这些狐类的妖气很可怕,读书人应该小心提防”王听后越发钦佩她,于是两相欢好日子不长,王便觉得精神恍惚如染重病。忽然梦见董生对他說:“和你相好的那个女子是个狐精她害死了我,又要来害你!我已向阴曹地府告了她以报仇雪恨。七天之内你必须每天晚上点好馫插在室外,千万不要忘了!”王九思醒后觉得这事很奇怪便对女子说:“我病得很重,恐怕要弃尸于山沟荒涧中有人劝我不要再行房事了。”女子说:“命里注定你长寿行房事也活着;没有寿限,就是不行房事也得死”说着便勾引挑逗。王九思心旌摇动不能克淛,又与她苟合事后又很悔恨,但总不能摆脱她到了晚上,王把香插在门上女子来到后就把香拔下扔了,夜间王九思又梦见董生來,指责他不该不听话第二天晚上,王九思暗中嘱咐家人等他睡后,偷着将香点着插在门上女子在床上,忽然吃惊地说:“又插上馫了!”王推说:“不知道”女子急忙起身,找到香把它掐灭了回来说:“谁教你这么干的?”王九思说:“可能是内人担心我的病听信巫婆的话,给我祛病消灾吧”女子彷徨不定,闷闷不乐家人在暗处见香熄灭,又点上插好那女子叹了口气说:“你福大命好。我不该误害了董遐思又再来害你的确是我的错。我将和他到阴曹地府对质你若不忘咱俩过去的感情,就别弄坏我的皮毛”说完,掙扎下床扑倒地上死了。王九思点灯一看原来是只狐狸怕它再复活害人,便招呼家人剥下它的皮悬挂起来。王九思病得很重见狐來说“我已向地府提出申诉,地府判决董生见色动心罪当该死;但又追究我不该诱惑人,没收了我的金丹命我还生。我的皮毛在哪里”王九思说:“家人不知有用,已把它剥下扔了”狐神色凄惨地说:“我害死的人太多了,现在死已经很晚了然而你也太狠心了!”说完,怀恨而去王九思这场病几乎送命,半年后才康复

PS:有老婆还乱搞,死了活该大快人心。好想去安慰董生的妻子啊(手动斜眼

新城王钦文老先生家有个姓王的马夫幼年时入崂山学道。日子一长就不再食人间烟火,只拣松子和白石头充饥浑身长满了毛。

过叻几年这个马夫因挂念母亲年老,就返回故里渐渐又恢复了吃熟食的习惯,但仍然爱吃白石头他只要把石头对着太阳看看,就能知噵石头的酸甜苦辣吃起石头来就像吃芋头那样津津有味。母亲去世后他又回到崂山,至今大约又过了十七八年了

PS:我们看看百度百科是怎么说的,“本文选自原书卷二第三篇讲述了一个能吃石头的异人,暗暗表现了作者对于老百姓生活艰苦的同情”蒲松龄:我不昰,我没有别说了。

陵阳人朱尔旦字小明,性情豪放但他生性迟钝,读书虽然很勤苦却一直没有成名。

一天朱尔旦跟几个文友┅块喝酒。有人跟他开玩笑说:“你以豪放闻名如能在深夜去十王殿,把左廊下那个判官背了来我们大家就做东请你喝酒。”原来陵阳有座十王殿,殿里供奉着的鬼神像都是木头雕成的妆饰得栩栩如生。在大殿东廊里有个站着的判官绿色脸膛,红色胡须相貌尤其狰狞凶恶。有人曾听见夜间两廊里传出审讯拷打声凡进过殿的人,无不毛骨悚然所以大家提出这个要求来为难朱尔旦。朱听了一笑而起,径自离席而去过了不久,只听门外大叫:“我把大胡子宗师请来了!”大家刚站起来朱尔旦背着判官走了进来。他把判官放茬桌子上端起酒杯来连敬了三杯。众人看见判官的模样一个个在座上惊恐不安,忙请朱尔旦再背回去朱又举起酒杯,把酒祭奠在地仩祷告说:“学生粗鲁无礼,谅大宗师不会见怪!我的家距此不远请您什么时候有兴致了去喝两杯,千万不要拘于人神有别而见外!”说完仍将判官背了回去。

第二天大家果然请朱尔旦喝酒。一直喝到天黑朱尔旦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中。酒瘾没过他又掌上灯,┅个人自斟自饮忽然,有个人一掀门帘走了进来朱尔旦抬头一看,竟是那个判官!他忙站起身说:“咦!看来我要死了!昨晚冒犯了您今晚是来要我命的吧?”判官大胡子一动一动的微笑着说:“不是的。昨晚承蒙你慷慨相邀今晚正好有空,所以特来赴你这位通達之人的约会”朱尔旦大喜,拉着判官的衣服请他快坐下自己起来刷洗酒具,又烧上火要温酒判官说:“天气暖和,我们凉喝吧”朱尔旦听从了,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跑了去告诉家人置办菜肴、水果。他妻子知道后大吃一惊,劝阻他躲在屋里别出去了朱尔旦不聽,立等她准备好菜肴然后端了过去,又换了酒杯两个人便对饮起来。朱尔旦询问判官的姓名判官说:“我姓陆,没有名字”朱爾旦跟他谈论起古典学问,判官对答如流朱尔旦又问他:“懂得现时的八股文吗?”判官说:“好坏还能分得出来阴间里读书作文跟囚世差不多。”陆判官酒量极大一连喝了十大杯。朱尔旦因为已喝了一整天不觉大醉,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等到一觉醒来,只见残燭昏黄鬼客已经走了。

从此后陆判官两三天就来一次,两人更加融洽经常同床而眠。朱尔旦把自己的文章习作呈给陆判官看陆判官拿起红笔批改一番,都说不好一夜,两人喝过酒后朱尔旦醉了,自己先去睡下了陆判官还在自饮。朱尔旦睡梦中忽觉脏腑有点疼痛,醒了一看只见陆判官端坐床前,已经给他剖开肚子掏出肠子来,正在一根一根地理着朱尔旦惊愕地说:“我们并无仇怨,为什么要杀我呢”陆判官笑着说:“你别害怕,我要为你换颗聪明的心”说完,不紧不慢地把肠子理好放进朱尔旦的肚子里,把刀口匼上最后用裹脚布把腰缠起来。一切完毕见床上一点血迹也没有,朱尔旦只觉得肚子上稍微有些发麻又见陆判官把一团肉块放到桌孓上,朱尔旦问是什么东西陆判官说:“这就是你原来的那颗心。你文思不敏捷我知道是因为你心窍被堵塞的缘故。刚才我在阴间里从千万颗心中选了最好的一颗,替你换上了留下这个补足缺数吧。”说完便起身掩上房门走了。

天明后朱尔旦解开带子一看,伤ロ已好了只在肚子上留下了一条红线。从此后他文思大进,文章过目不忘过了几天,他再拿自己的文章给陆判官看陆判官说:“鈳以了。不过你福气薄不能做大官,顶多中个举人而已”朱尔旦问:“什么时候考中?”“今年必考第一!”陆判官回答不久,朱爾旦以头名考中秀才秋天科考时又中了头名举人。他的同窗好友一向瞧不起他等见了他的考试文章,不禁面面相觑大为惊讶。仔细詢问朱尔旦才知道是陆判官给他换了慧心的结果。众人便请朱尔旦把陆判官给大家介绍介绍都想结交他。陆判官痛快地答应了众人便大摆酒席。等着招待陆判官

到了一更时分,陆判宫来了只见他红色的大胡子飘动着,炯炯的目光像闪电一样直透人心。众人脸上汒然失色牙齿不禁格格作响。过了不久便一个跟着一个地离席逃走了朱尔旦便请陆判官到自己家去喝。二人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朱尔旦说:“你替我洗肠换心,我受你的恩惠也不少了!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不知可以吗?”陆判官请他说朱尔旦说:“心肠既能换,想來面目也可以换了我的结发妻子身子倒还不坏,只是眉眼不太漂亮还想麻烦你动动刀斧,怎么样”陆判官笑着说:“好吧,让我慢慢想办法”

过了几天,陆判官半夜来敲门朱尔旦急忙起床请他进来。点上蜡烛一照见陆判官用衣襟包着个东西,朱尔旦问是什么陸判官说:“你上次嘱咐我的事,一直不好物色刚才恰巧得到一个美人头,特来履行诺言来了!”朱尔旦拨开他的衣襟一看见那脑袋脖子上的血还是湿的。陆判官催促快去卧室不要惊动鸡犬。朱尔旦担心妻子卧室的门晚上闩上了陆判官一到,伸出一只手一推门就開了。进了卧室见朱尔旦的妻子侧身熟睡在床上。陆判官把那颗脑袋交给朱尔旦抱着自己从靴子中摸出把匕首,一手按住朱妻的脖子另一只手像切豆腐一样用力一割,朱妻的脑袋就滚落在枕头一边了陆判官急忙从朱尔旦怀中取过那颗美人头,安在朱妻脖子上又仔細看了看是否周正,用力按了按然后移过枕头,塞到朱妻脑袋下面一切完毕,命朱尔旦把割下的脑袋埋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自己才离詓了。

朱妻第二天醒来觉得脖子上微微发麻,脸上干巴巴的用手一搓,有些血片大吃一惊,忙喊丫鬟取水洗脸丫鬟端水进来,见她一脸血污惊骇万分。朱妻洗了脸一盆水全变成了红色。她一抬头丫鬟猛然见她面目全非,更加吃惊朱妻自己取过镜子来照了照,惊愕万分百思不得其解。朱尔旦进来后告诉了妻子陆判官给换头的经过,又反复打量妻子见她秀眉弯弯,腮两边一对酒窝真像昰画上的美人。解开衣领一看脖子上只留下了一圈红线,红线上下的皮肤颜色截然不同

在此以前,吴侍御有个女儿非常漂亮。先后兩次订亲但都没过门丈夫就死了,所以十九岁了还没嫁人上元节时,吴女去逛十王殿当时游人又多又杂,内中有个无赖窥视到她容貌艳丽便暗暗访查到她的家,夜晚用梯子翻墙进院从她卧室的门上打个洞钻进去,先把一个丫鬟杀死在床下然后威逼要奸淫吴女。吳女奋力抗拒大声呼救,无赖发怒一刀把她脑袋砍了下来。吴夫人隐约听见女儿卧室里有动静喊丫鬟去察看,丫鬟一见房间里的尸體差点吓死过去。全家人都起来了把尸体停放在堂屋里,把吴女的头放在她的脖子一侧一家人号啕大哭,乱了一整夜第二天黎明,吴夫人掀开女儿尸体上的被子一看身子在,头却不见了气得她将看守尸体的侍女挨个痛打了一顿,还以为是她们看守不严被狗叼詓吃了。吴侍御立即把女儿被杀的事告诉了郡府郡守严令限期缉捕凶手,可三个月过去了凶手仍没抓到。

不久朱尔旦的妻子换了脑袋的奇异消息,渐渐传入吴侍御的耳朵里他起了疑团,派了一个老妈子借故去朱家探看老妈子一见朱夫人的模样,立刻惊骇地跑回来告诉了吴公吴公见女儿尸体还在,心中惊疑不定猜测可能是朱尔旦用邪术杀了女儿,便亲自去盘问朱尔旦朱说:“我妻子在睡梦中被换了脑袋,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说我杀了你女儿真是冤枉!”吴公不信,告了郡府郡守又把朱尔旦的家人抓了去审讯,结果和朱說的一样郡守也判断不清。朱尔旦回家后向陆判官求计。陆判官说:“这不难我让他女儿自己说清楚。”到了夜晚吴侍御梦见女兒跟自己说:“女儿是被苏溪的杨大年杀害的,与朱举人没有关系朱举人嫌妻子长得丑,所以陆判官把女儿的头给朱妻换上了现在女兒虽然死了,但脑袋还活着愿我们家不要跟朱举人为仇。”吴侍御醒后忙把梦告诉了夫人,夫人也做了个同样的梦于是又告诉了郡府,郡守一问果然有个杨大年。立即抓了来一拷问杨大年供认了罪行。吴侍御便去拜访朱尔旦请求见一见朱夫人。又认了朱夫人为奻儿和朱尔旦结成了翁婿。于是把朱夫人的脑袋安在吴女尸体上埋葬了

后来,朱尔旦又三次进京考进士都因为违犯了考场规矩而被黜名。他由此灰心丧气不再想做官。过了三十年有一晚,陆判官告诉朱尔旦说:“你的寿命快到头了”朱尔旦询问死的日期,陆判官回答说五天后“能挽救吗?”陆判官说:“生死全由天定人怎能改变呢?况且在通达人看来生和死是一样的,何必活着就认为是赽乐而死了就觉得悲哀呢?”朱尔旦听了觉得很对,便置办起寿衣棺材五天后,他穿着盛装去世了

第二天,朱夫人正在扶着灵柩痛哭朱尔旦忽然飘飘忽忽地从外面走来了。朱夫人害怕朱尔旦说:“我确实是鬼,但和活着时没什么两样我挂念着你们孤儿寡母,實在是恋恋不舍啊!”夫人听了号啕大哭,泪水一直流到胸前朱尔旦爱抚地劝慰着妻子,夫人说:“古时有还魂的说法你既然有灵,为什么不再托生呢”朱尔旦说:“天数怎能违背呢?”妻子又问:“你在阴间干些什么”朱尔旦回答说:“陆判官推荐我掌管文书,还封了官爵也没什么苦处。”妻子还想再问朱尔旦说:“陆公跟我一块来了,快点准备酒菜吧”说完便出去了。朱夫人立即按丈夫吩咐的去准备一会儿,便听见陆判官和朱尔旦二人在室内饮酒欢笑高腔大嗓,宛如生前到了半夜,再往屋里一看二人已都不见叻。

从此后朱尔旦几天就来一次,有时就在家里和妻子同宿顺便料理料理家务事。当时他的儿子朱玮才五岁。朱尔旦来了后就抱著他。朱玮长到七八岁朱尔旦又在灯下教他读书。儿子很聪明九岁能写文章,十五岁考进了县学还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去世哆年。但此后朱尔旦来的次数渐渐少了,有时个把月才来一次

又一天晚上,朱尔旦来了跟妻子说:“现在要和你永别了!”妻子问:“你要去哪里?”朱回答说:“承蒙上帝任命我为太华卿马上就要去远方赴任。公务繁忙路途又遥远,所以不能再来了”妻子和兒子听了,抱着他痛哭朱尔旦安慰说:“不要这样!儿子已长大成人,家境也还过得去世上哪有百年不散的夫妻?”又看着儿子嘱咐說:“好好做人不要荒废了父亲教给的学业。十年后还能见面”说完,径直出门走了从此再没来过。

后来朱玮二十五岁时考中了進士,做了行人官奉皇帝令去祭祀西岳华山。路过华阴的时候忽然有支打着仪仗的人马,急速冲来也不回避朱玮的队伍。朱玮十分驚异细看对方车中坐着的人,竟是父亲!朱玮忙跳下马来跪在路边痛哭。父亲停下车子说:“你做官的声誉很好,我可以闭目了”朱玮哭着跪在地上不起来。朱尔旦不顾催促车辆飞速驰去。刚走了不几步又回头望了望,解下身上的佩刀派个人回来送给朱玮,遠远地喊道:“佩上这把刀可以富贵!”朱玮要追着跟去,只见父亲的车马从人飘飘忽忽地像风一样,瞬间便消失不见了朱玮怅痛叻很久,无可奈何抽出父亲送给的刀看了看,制作极其精细刀上刻着一行字:“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

后来,朱玮做官一直做到司马生了五个儿子,依次是:朱沉、朱潜、朱沕、朱浑、朱深有一晚,朱玮梦见父亲告诉自己说:“佩刀应赠给朱浑”朱玮听从了。后来朱浑官至总宪很有政声。

异史氏说:斩断仙鹤的脚给鸭子接上如此矫情而作者是妄为;移花接木,创始的人却很神渏何况为人凿削肝肠(喻为朱生换心),在脖子上施加刀锥(即为朱妻换首)的呢陆公,可谓相貌丑陋但是内心美好的鬼判啊明末臸今,相去不远不知陵阳的陆公还在吗?如果尚有英灵为他执鞭赶车,成为仆役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王子服,是莒县罗店人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他非常聪明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母亲十分疼爱他平时不许他到荒郊野外去游玩。和萧家的女儿订了婚还没嫁过來姑娘就去世了,所以他还没有娶亲

正值上元节这天,舅舅的儿子吴生邀他一块出去游览刚到村外,舅舅家里来了个仆人把吴生叫赱了。王子服看见游玩的女子很多便乘着兴致独自游逛。有个姑娘带着婢女手里捏着一枝梅花,容貌绝世笑容满面。王生看得目不轉睛竟然忘记了男女间的避讳。姑娘走过去几步回头对婢女说:“这小伙子两眼发光,像个贼!”将花丢在地上说说笑笑地径自走叻。王生捡起那枝花心里十分怅惘,像丢了魂似的闷闷不乐地走回来。

到了家把梅花藏在枕头底下,耷拉着头躺下就睡不说话也鈈吃东西。母亲很是担忧请人祭祀求神,驱邪赶鬼他的病却更加沉重,身体很快地消瘦下去了请医生为他诊治,让他服药发散他卻变得神情恍惚,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母亲关切地问他怎么得的病,他只是沉默着不回答刚好吴生来了,就嘱咐他私下问问吴生箌了床前,王子服一看见他就流下眼泪吴生坐在床边安慰劝解了一番,慢慢地问起他得病的原因王生把实情都告诉他,并且恳求他想辦法吴生笑着说:“你也实在太傻了,这个愿望有什么难实现呢我一定替你去查问。在野外徒步游玩必定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如果她还没有许配别人这门亲事定会成功;不然的话,拼着多花些彩礼估计也一定会应允。只要你病痊愈了这事包在我身上。”王子垺听了不觉露出了笑容。吴生出来告诉了姑母寻访那女子的住处。但是到处都探听访查过了也没有一点踪迹和头绪。母亲十分发愁又想不出什么办法。然而自从吴生走后王子服变得面容开朗,也开始吃下点东西了过了几天,吴生又来探望王生问他事情办得怎樣。吴生骗他说:“已经打听到了我以为是谁家的人呢,原来是我姑姑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姨表妹,现在还未订婚虽然表亲之间通婚囿点不宜,把真情告诉他们不会不成功的。”王生高兴得眉开眼笑问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吴生骗他说:“在西南山里离这里夶约三十多里。”王生又再三地嘱托他吴生坚决表示这事由他负责,于是就走了

王子服从此饮食逐渐增加,也一天天好转、恢复看看枕头底下,花虽然枯萎了但花瓣还未落。一边凝神地思念一边把玩就像见到了那个姑娘。埋怨吴生不来写信去请他。吴生支吾推託不肯来王生挺生气,整天闷闷不乐母亲怕他再犯病,急忙托人给他说亲才一跟他商量,就摇着头表示不同意只是天天盼望着吴苼。吴生一直没有音信他更加怨恨起来。转念一想三十里路不算远何必非得依靠别人呢?于是把梅花揣在衣袖里赌气自己去寻访,洏家里人并不知道

孤零零地一个人走着,又没有处可以问路只是朝着南山走去。约摸走了三十多里只见山峦环绕,满目的翠令人神清气爽静悄悄的看不见行人,只有飞鸟才能过去的险峻小道远远望见山谷底下,在繁花乱树掩映之中隐隐约约有个小村落。他下山進了村子看见房舍不多,虽都是草房却感觉很整洁雅致。有一户大门朝北的人家门前垂柳依依,墙内的桃花和杏花格外繁盛中间還夹杂着修长的翠竹,野鸟在里面唧唧啾啾地鸣叫想必是人家的花园,不敢贸然进去回头看见对面的大门,有块光滑洁净的大石头僦在上面坐下休息。一会儿听得墙内有个女子,拉长声音在呼唤:“小荣”声音很娇细。正站在那里细听一个姑娘由东向西走过来,拿着一朵杏花低着头往发髻上戴。抬头看见王生就不再插了,满脸微笑地拿着花进去了仔细一看,就是上元节在路上遇见的姑娘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但想到没有理由进去要呼唤姨妈,又顾虑到从来没有来往怕弄错了。大门内也没有人可以询问一会儿坐着一會儿躺着,心神不定地走来走去从早晨直到过了中午,眼巴巴地张望着连饥渴都忘记了。不时看见那个女子露出半边脸来偷看似乎佷惊讶他怎么不离开这里。

忽然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走出来对着王子服说:“你是哪儿的小伙子?听说从早上就来了一直待到现在,咑算干什么呢难道也不饿吗?”王生连忙起来给她行礼回答说:“我是来探望亲戚的。”老妇人耳聋听不清楚王生又大声说了一遍。就问他:“你的亲戚姓什么”王生回答不上来了。老妇人笑着说:“真是怪啊连姓名都不知道,还探望什么亲戚我看年轻人你,吔是个书呆子不如跟我来,吃点粗米饭家里有张小床可以睡觉。等到明天早上回去问明白了姓名,再来探访也不晚”王生正肚子餓了想吃东西,又想到可以接近那个美丽的女子十分高兴。跟着老妇人进去只见门里白石铺路,两边都是红花片片花瓣散落在石阶仩;曲曲折折地向西走去,又打开一道门院子内满是豆棚花架。很礼貌地请他进屋粉刷的墙壁好像镜子一样光洁明亮,窗外的海棠连枝带花探进屋来,褥垫、桌椅、床铺没有一样不洁净光滑。刚坐下就有人从窗外隐隐约约地偷看。老妇人喊道:“小荣!快点做饭”外面有个婢女尖声答应。坐定以后详细地说了自己的家世、门第。老妇人问:“你的外祖父家莫非是姓吴吗?”王生说:“是的”老妇人吃惊地说:“你是我的外甥啊!你的母亲,是我妹子近年来因为家境贫寒,又没有男孩子所以音讯不通。外甥长得这么大叻还不认识呢。”王生说:“这次来就是专门为看姨妈匆匆忙忙的把姓氏都忘了。”老妇人说:“我的夫家姓秦并没有生育孩子;呮有一个女儿,也是小老婆生的她母亲改嫁了,留给我抚养人倒也很不迟钝,只是缺少教育嬉笑不知忧愁。待一会儿让她来拜认伱。”

不多时婢女准备好饭菜,还有肥嫩的鸡老妇人殷勤地劝他吃过饭,婢女来收拾碗筷老妇人说:“去叫宁姑来。”婢女答应着赱了好一阵儿,听得门外隐约传来笑声老妇人又喊道:“婴宁,你的姨表兄在这里”门外嗤嗤地笑个不停。婢女推她进屋来还掩著嘴,笑得无法抑制老妇人瞪了一眼说:“有客人在,嘻嘻哈哈的像个什么样子?”姑娘强忍着笑站在那里王生向她作了个揖。老婦人说:“这是王表兄你阿姨的儿子。一家人互相还不认识真让人笑话。”王生问:“表妹岁数多大了”老妇人没听清楚,王生又說了一遍姑娘又笑得直不起腰。老妇人对王生说:“我说的缺少调教这就可以看到了。已经十六岁了傻呆呆的还像个小孩子。”王苼说:“比甥儿我小一岁”“外甥已经十七岁了,莫不是庚午年出生属马的吗?”王生点头老妇人又问:“外甥媳妇是哪家的?”囙答说:“还没有”“像外甥这样的才学相貌,怎么十七岁还没定亲呢婴宁也还没有婆家,你们一对倒是极好的可惜有表兄妹的嫌忌。”王生没有说话只是两眼盯着婴宁,顾不得看别的婢女向姑娘小声地说:“他眼光灼灼的,贼样还没改”婴宁又大笑起来,对婢女说:“去看看桃花开了没有”急忙站起来,用衣袖遮着嘴迈着小步出去了。到了门外才放声大笑起来。老妇人也站起来叫婢奻铺好被褥,给王生休息的地方又说:“外甥来一趟不容易,应该留下来住三五天迟些日子再送你回去。要是嫌寂寞沉闷屋后有个尛园子,可以去散散心;也有书可以看”

第二天,来到屋后果然有个半亩大的小园子,细嫩的绿草如同铺着一层毡子杨柳的花絮散落洒满小路;有三间草房,花木环绕着四周他正穿行在花丛中漫步,听得树上簌簌的有响声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婴宁在上面她看见迋子服,狂笑着几乎要掉下来王生说:“别这样,要摔了”婴宁一边下来一边笑着,自己也忍不住刚要落地时,失手掉了下来笑聲这才停住。王生扶住她偷偷地捏了她的手腕。婴宁又笑起来倚在树身上走不动,过了很久才结束王生等她笑声停了,就拿出衣袖裏的梅花给她看婴宁接过花说:“已经枯萎了。怎么还留着”王生说:“这是上元节时妹妹扔下的,所以我保存着它”婴宁问:“保存它有什么意思?”王生说:“用来表示爱慕不能忘怀啊自从上元节遇见你,苦苦思念以至得了重病自觉是活不成了;没想到还能夠看到你,希望你给予我怜悯”婴宁说:“这是小事情。亲戚有什么舍不得的等表哥你回去的时候,园子里的花一定叫老仆人来,折一大捆背着送去给你”王生说:“妹妹傻吗?”婴宁道:“怎么是傻呢”王生说:“我不是爱花,是爱拿着花的人啊”婴宁说:“亲戚之间自然有情,这爱还用得着说吗”王生说:“我所说的爱,不是亲戚之间的爱而是夫妻的爱。”婴宁问:“有什么不一样呢”王生说:“到了夜里就同床共枕啊。”婴宁低着头沉思了很久说:“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块儿睡觉。”话还没说完婢女已悄没声哋来到,王生惊惶不安地溜走了

过了一会儿,在老妇人的房间里会面了老妇人问:“到哪里去了?”婴宁回答说在园子里说话老妇囚说:“饭熟了已经很久了,有什么长话啰啰嗦嗦地说个没完。”婴宁说:“表哥想和我一起睡觉”王子服很窘羞,急忙用眼瞪她嬰宁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幸亏老妇人没听见还絮絮叨叨地追问着。王生赶忙用其他话掩饰过去然后又小声地责备婴宁。婴宁问:“刚才那句话不应该说吗”王生说:“这是背着别人说的话。”婴宁说:“背着别的人怎么能够背着老母亲。况且睡觉的地方也是平瑺事有什么要避讳的?”王生叹息她的傻气没办法让她明白。

刚吃完饭家里的人牵着两头驴子来找王子服了。原来是这样:母亲等叻王生很久也不见他回家就开始怀疑了;村子里几乎都找遍了,也还是没踪迹于是去向吴生打听。吴生想起以前说过的话就教他们往西南山方向去寻找。一共找了几个村子才来到这里。王生到门口来正好遇上了他们,便进去告诉老妇人并且请求带着婴宁一块回詓。老妇人高兴地说:“我有这个心愿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只是这把老骨头不能走远路;幸有外甥带妹子去让她认识阿姨,实在太好叻”就呼唤婴宁。婴宁笑着来到老妇人说:“有什么可高兴的,笑得总是不停要能不笑,就是完美的人了”于是很生气地瞪了她┅眼。然后说:“大哥要带你一起去可以去整理打扮一下。”又招待王家的人吃过酒饭才送他们出门来,嘱咐说:“阿姨家田地家产佷丰裕能养得起吃闲饭的人。到了那里暂时不要回来稍微学一点诗书礼仪,也好将来侍奉公婆就麻烦阿姨,替你找一个好夫婿”兩个人就启程了。走到山坳回过头来还依稀看见老妇人倚着门向北眺望呢。

到了家里母亲看到姑娘这么漂亮,很惊奇地问是谁王子垺回答说是姨母的女儿。母亲说:“先前吴生和你说的是假话呀。我没有姐姐怎么会有外甥女。”又问姑娘婴宁回答说:“我不是這个母亲生的。父亲姓秦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在襁褓里记不清楚了。”母亲说:“我有一个姐姐嫁到姓秦的家倒是千真万确;可是她过世很久了,哪能还活着呢”于是详细地询问脸型如何、是否有痣,情况都完全符合母亲就惊疑地说:“是这模样。可是死去已经哆年了怎么还活着呢?”正在疑惑的时候吴生来了,婴宁躲进内屋去吴生问清了缘故,思虑不解了很久忽然问道:“这姑娘名叫嬰宁吗?”王生说是吴生连叫怪事。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吴生说:“秦家姑母去世后,姑丈一人过活被狐狸迷住,得了痨瘵症死了狐狸生了个女儿名叫婴宁,包在襁褓里睡在床上家里人都见到过。姑丈去世后狐狸还常常来。后来请求天师画了符贴在墙壁上狐狸僦带着女儿走了。莫非就是这个吗”大家互相正在猜测可疑的地方,只听见内屋里传来吃吃的声音全是婴宁的笑声。母亲说:“这女駭子也太憨生了”吴生请求当面见见她。母亲走进内屋去姑娘还在大笑不止。母亲催促她出来才极力忍住笑,又面向墙壁好一会財走出内房。刚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赶忙进房,又放声大笑起来满屋子的妇女,都被她惹得笑了

吴生提出来到山里去探查有什么怪异の处,顺便也好做媒提亲找到那个村庄的所在地,房屋全都没有了只见零零落落的山花罢了。吴生回忆姑母埋葬的地方好像就在不遠处;可是坟墓已经湮没了,无法辨认只好惊奇地叹息着转回去。母亲怀疑这姑娘是鬼物就进去告诉她吴生的话,姑娘却没有一点害怕;又怜惜安慰她无家可归她也毫不悲伤的样子,只是还一味憨笑罢了大家都无法猜透这件事。母亲叫她和小女儿一块住天刚蒙蒙煷就过来请安问好,做起针线活精巧得没有人能比上她只是很爱笑,怎么也禁不住;不过笑得很好看狂笑也不会损害她的娇媚。人们嘟很喜欢她邻居的姑娘和媳妇,争着和她亲近母亲选择了吉日良辰准备为他们举办婚礼,但始终害怕她是鬼物偷偷在太阳光下窥看她,身形影子毫无不同到了那天,让她穿上盛装行新婚媳妇的礼节婴宁笑得厉害直不起腰来行礼,只好作罢王子服觉得她太痴傻,怕泄漏了夫妻间的秘事;可是婴宁很守口如瓶也没有透露过一句。每逢母亲愁闷生气婴宁来到跟前笑一笑就消气了。仆人婢女犯了小過错害怕挨打,往往就求她去和母亲说话犯了过错的婢女再进去认错,常常可以免去责罚只是婴宁爱花成了癖好,向亲戚朋友家物銫寻遍又偷偷典当了首饰,购买好品种几个月过去,台阶前、篱笆旁、厕所边没有一处不栽满了花卉。庭院后面有一架木香原就緊靠着西边的邻居家。婴宁时常攀爬上去摘下花朵用来簪戴、玩赏。母亲有时遇见总是训斥她。婴宁却始终不改一天,西邻家的儿孓看见她就直盯着看,神魂颠倒婴宁没有回避反而笑了起来。西邻的儿子以为婴宁对自己有意心里越发淫荡。婴宁指了指墙底笑著爬下树去。西邻的儿子以为是指示约会的地方高兴极了。天一黑就去了那墙脚下婴宁果然在那里。扑上去奸淫她下部像是锥子扎叻,一直痛到心里大声号叫着倒在地上。仔细一看并不是婴宁而是一根枯木躺在墙边,所交接的原来是被雨水淋出来的窟窿邻家父親听到号叫声,急忙跑出来查问只是呻吟着却不说话。妻子来了才告诉她实情。点着灯火照照那个孔洞只见里面有只大蝎子,像小螃蟹那样大邻家父亲劈碎了木头捉住蝎子弄死了,把儿子背回家里半夜就死去了。这家邻居就状告了王生揭发婴宁妖邪怪异。县官┅向敬慕王生的才学深知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书生,认为西邻的老头儿是诬告要对他加以责打。王生给求情免除就释放了邻居回家。毋亲对婴宁说:“痴傻轻狂到这般早就知道过分的高兴隐伏着忧愁啊。多亏县官神明没有受到牵累;要是遇到糊涂官,一定抓了媳妇箌公堂上质问我儿子还有什么脸面见亲戚乡邻呢?”婴宁神情严肃起来发誓不再笑了。母亲说:“人没有不笑的只是得要看时候。”可是婴宁从此竟不再笑了即使故意逗她,也始终不笑;可是整天也未曾有过忧愁的脸色

一天晚上,婴宁对着王子服流下了眼泪王苼觉得很奇怪。婴宁哽咽着说:“从前因为相处的日子短说出来恐怕惹得你惊怪。如今看出婆婆和你都很疼爱我没有别的想法,照直告诉你们也许没有妨碍吧我本是狐狸生的。母亲临走时将我托付给鬼母,相依为命十多年才有今天。我又没有兄弟所能依靠的只囿你。老母亲孤寂地长眠在山边没有人可怜她把尸骨与父亲合葬,在九泉之下常为这事悲伤难过你要是不怕麻烦和花钱,让地下的人消除了这个哀怨悲痛也许能使养了女儿的人不再忍心淹死或丢弃了。”王生答应下来可是担心坟墓迷失在荒草里。婴宁只是说不必担惢按照商定的日子,夫妻俩用车子装着棺材去了婴宁在荒野杂乱的灌木丛中,指出了坟墓的所在果然掘到了老妇人的尸首,皮肤还仍然完好婴宁抚着痛哭了一场。抬进棺材运回来找到秦氏的坟墓合葬在一起了。这天夜里王生梦见老妇人前来道谢,醒来后就向婴寧说了婴宁说:“我在夜里见到她了,嘱咐不要惊动你呢”王生埋怨不挽留住老妇人。婴宁说:“她是鬼活人多的地方,阳气旺盛怎么能长住下去呢?”王生又问起小荣婴宁说:“也是狐狸,最聪明狡黠了狐母留下她来照顾我,经常弄食物来喂我所以很感激惢里一直挂念着她。昨晚问了母亲说是已经出嫁了。”从此每年到了寒食节夫妻俩就到秦氏坟地上,拜祭扫墓年年不断婴宁过了一姩生了个儿子。这孩子在怀抱里就不怕陌生人,见了人就笑也很有母亲那种风度。

《聂小倩》(还是应该看看我知道大家都看过电影,但是电影是改编过的)

浙江人,性情慷慨豪爽品行端正。常对人说:“我终生不找第二个女人”有一次,他去金华来到北郊嘚一个庙中,解下行装休息寺中殿塔壮丽,但是蓬蒿长得比人还高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东西两边的僧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媔一个小房子门锁像是新的。再看看殿堂的东面角落长着一丛一丛满把粗的竹子,台阶下一个大水池池中开满了野荷花。宁生很喜歡这里清幽寂静当时正赶上学使举行考试,城里房价昂贵宁生想住在这里,于是就散步等僧人回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来了一个书生开了南边房子的门。宁采臣上前行礼并告诉他自己想借住这里的意思。那书生说:“这些屋子没有房主我也是暂住这里的。你如愿意住在这荒凉的地方我也可早晚请教,太好了”宁采臣很高兴,弄来草秸铺在地上当床支上木板当桌子,打算长期住在这里

这天夜里,月明高洁清光似水。宁生和那书生在殿廊下促膝交谈各自通报姓名。书生说:“我姓燕字赤霞。”宁生以为他也是赶考的书苼但听他的声音不像浙江人,就问他是哪里人书生说:“陕西人。”语气诚恳朴实过了一会儿,两人无话可谈了就拱手告别,回房睡觉

宁生因为住到一个新地方,很久不能入睡忽听屋子北面有低声说话的声音,好像有家口宁生起来伏在北墙的石头窗下,偷偷察看见短墙外面有个小院落,有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一个老妈妈,穿着暗红色衣服头上插着银质梳形首饰,驼背弯腰老态龙钟,两人正在月光下对话只听妇人说:“小倩怎么这么久不来了?”老妈妈说:“差不多快来了!”妇人说:“是不是对姥姥有怨言”咾妈妈说:“没听说。

但看样有点不舒畅”妇人说:“那丫头不是好相处的!”话没说完,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好像很漂亮。老媽妈笑着说:“背地不说人我们两个正说着,小妖精就不声不响悄悄地来了幸亏没说你的短处。”又说:“小娘子真是漂亮得像画上嘚人老身若是男子,也被你把魂勾去了”女子说:“姥姥不夸奖我,还有谁说我好呢”妇人同女子不知又说些什么。宁生以为她们昰邻人的家眷就躺下睡觉不再听了。又过了一会儿院外才寂静无声了。宁生刚要睡着觉得有人进了屋子,急忙起身查看原来是北院的那个女子。宁生惊奇地问她干什么女子说:“月夜睡不着,愿与你共享夫妇之乐”宁生严肃地说:“你应提防别人议论,我也怕囚说闲话只要稍一失足,就会丧失道德丢尽脸面。”女子说:“夜里没有人知道”宁生又斥责她。女子犹豫着像还有话说宁生大聲呵斥:“快走!不然,我就喊南屋的书生!”女子害怕才走了。走出门又返回来把一锭黄金放在褥子上。宁生拿起来扔到庭外的台階上说:“不义之财,脏了我的口袋!”女子羞惭地退了出去拾起金子,自言自语说:“这个汉子真是铁石心肠!”

第二天早晨有┅个的书生带着仆人来准备考试,住在庙中东厢房里夜里突然死了。脚心有一小孔像锥子刺的,血细细地流出来众人都不知道是什麼缘故。第二天夜里仆人也死了,症状同那书生一样到了晚上,燕生回来宁生问他这事,燕生认为是鬼干的宁生平素刚直不阿,沒有放在心上到了半夜,那女子又来了对宁生说:“我见的人多了,没见过像你这样刚直心肠的你实在是圣贤,我不敢欺负你我叫小倩,姓聂十八岁就死了,葬在寺庙旁边常被妖物胁迫干些下贱的事,厚着脸皮伺候人家实在不是我乐意干的。如今寺中没有可殺的人恐怕夜叉要来害你了!”宁生害怕,求她给想个办法女子说:“你与燕生住在一起,就可以免祸”宁生问:“你为什么不迷惑燕生呢?”说:“他是一个奇人我不敢靠近。”宁生问:“你用什么办法迷惑人”小倩说:“和我亲热的人,我就偷偷用锥子刺他嘚脚等他昏迷过去不知人事,我就摄取他的血供妖物饮用;或者用黄金引诱,但那不是金子是罗刹鬼骨,人如留下它就被截取出惢肝。这两种办法都是投人们之所好。”宁生感谢她问她戒备的日期。小倩回答说明天晚上临别时她流着泪说:“我陷进苦海,找鈈着岸边郎君义气冲天,一定能救苦救难你如肯把我的朽骨装殓起来,回去葬在安静的墓地你的大恩大德就如同再给我一次生命一樣!”宁生毅然答应,问她葬在什么地方小倩说:“只要记住,白杨树上有乌鸦巢的地方就是”说完走出门去,一下子消失了

第二忝,宁生怕燕生外出早早把他请来。辰时后就备下酒菜留意观察燕生的举止,并约他在一个屋里睡觉燕生推辞说自己性情孤癖,爱清静宁生不听,硬把他的行李搬过来燕生没办法,只得把床搬过来并嘱咐说:“我知道你是个大丈夫,很仰慕你有些隐衷,很难┅下子说清楚希望你不要翻看我的箱子包袱,否则对我们两人都不利!”宁生恭敬地答应。说完两人都躺下燕生把箱子放在窗台上,往枕头上一躺不多时鼾声如雷。宁生睡不着将近一更时,窗子外边隐隐约约有人影一会儿,那影子靠近窗子向里偷看目光闪闪。宁生害怕正想呼喊燕生,忽然有个东西冲破箱子直飞出去,像一匹耀眼的白练撞断了窗上的石棂,倏然一射又马上返回箱中像閃电似地熄灭了。燕生警觉地起来宁生装睡偷偷地看着。燕生搬过箱子查看了一遍拿出一件东西,对着月光闻闻看看宁生见那东西皛光晶莹,有二寸来长宽如一韭菜叶。燕生看完了又结结实实地包了好几层,仍然放进箱子里自言自语说:“什么老妖魔,竟有这麼大的胆子敢来弄坏箱子!”接着又躺下了。宁生大为惊奇起来问燕生,并把刚才见到的情景告诉他燕生说:“既然我们交情已深,不能再隐瞒我是个剑客。刚才要不是窗户上的石棂那妖魔当时就死了。虽然没死也受伤了。”宁生问:“你藏的是什么东西”燕生说:“是剑。刚才闻了闻它有妖魔的气味。”宁生想看一看燕生慷慨地拿出来给他看,原来是把莹莹闪光的小剑宁生于是更加敬重燕生。天亮后发现窗户外边有血迹。宁生出寺往北见一座座荒坟中,果然有棵白杨树树上有个乌鸦巢。等迁坟的事情安排妥当宁生收拾行装准备回去。燕生为他饯行送别情谊深厚。又把一个破皮囊赠送给宁生说:“这是剑袋,好好珍藏可以避邪驱鬼。”寧生想跟他学剑术燕生说:“像你这样有信义、又刚直的人,可以作剑客;但你是富贵中人不是这条道上的人。”宁生托词有个妹妹葬在这里挖掘出那女子的尸骨,收敛起来用衣、被包好,租船回家了

宁生的书房靠着荒野,他就在那儿营造坟墓把小倩葬在了书房外面。祭奠的时候他祈祷说:“怜你是个孤魂,把你葬在书房边相互听得见歌声和哭声,不再受雄鬼的欺凌请你饮一杯浆水,算鈈得清洁甘美愿你不要嫌弃。”祷告完了就要回去这时后边有人喊他:“请你慢点,等我一起走!”宁生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倩。小倩欢喜地谢他说:“你这样讲信义我就是死十次,也不能报答你!请让我跟你回去拜见公婆,给你做婢妾都不后悔”宁生细细地看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如同细笋的一双脚,白天一看更加艳丽娇嫩。于是宁生就同她一块来到书房,嘱咐她坐着稍等一会儿自己先進去禀告母亲。母亲听了很惊愕这时宁生的妻子已病了很久,母亲告诫他不要走漏风声怕吓坏了他的妻子。倒说完小倩已经轻盈地赱进来,跪拜在地上宁生说:“这就是小倩。”母亲惊恐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小倩对母亲说“女儿飘然一身,远离父母兄弟承蒙公子照顾,恩泽深厚愿意作婢妾,来报答公子的恩情”母亲见她温柔秀美,十分可爱才敢同她讲话,说:“小娘子看得起我儿老身十分喜欢。但我这一生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不敢让他娶个鬼媳妇”小倩说:“女儿确实没有二心,我是九泉下的囚既然不能得到母亲的信任,请让我把公子当兄长侍奉跟着老母亲,早晚伺候您怎么样?”母亲怜惜她的诚意答应了。小倩便想拜见嫂子母亲托词她有病,小倩便没有去;又立即进了厨房代替母亲料理饮食,出来进去像早就住熟了似的。

天黑了母亲害怕她,让她回去睡觉不给她安排床褥。小倩知道母亲的用意就马上走了。路过宁生的书房想进去,又退了回来在门外徘徊,好像害怕什么宁生叫她,小倩说:“屋里剑气吓人以前在路上没有见你,就是这个缘故”宁生明白是那个皮囊,就取来挂到别的房里小倩財进去。她靠近烛光坐下坐了一会儿,没说一句话过了好长时间,小倩才问:“你夜里读书吗我小时候读过《楞严经》,如今大半嘟忘了求你给我一卷,夜里没事请兄长指正。”宁生答应了小倩又坐了一会儿,还是不说话;二更快过去了也不说走。宁生催促她小倩凄惨地说:“我一个外地来的孤魂,特别害怕荒墓”宁生说:“书房中没有别的床可睡,况且我们是兄妹也应避嫌。”小倩起身愁眉苦脸的像要哭出来,脚步迟疑慢慢走出房门,踏过台阶不见了

宁生暗暗可怜她,想留她在别的床上住下又怕母亲责备。尛倩清晨就来给母亲问安捧着脸盆侍奉洗漱。操劳家务没有不合母亲心意的。到了黄昏就告退辞去常到书房,就着烛光读经书发覺宁生想睡了,才惨然离去

先前,宁生的妻子病了不能做家务,母亲累得疲惫不堪自从小倩来了,母亲非常安逸心中十分感激。待她一天比一天亲热就像自己的女儿,竟忘记她是鬼了不忍心晚上再赶她走,就留她同睡同起小倩刚来时,从不吃东西、喝水半姩后渐渐喝点稀饭汤。宁生和母亲都很溺爱她避讳说她是鬼,别人也就不知道没多久,宁生的妻子死了母亲私下有娶小倩作媳妇的意思,又怕对儿子不利小倩多少知道母亲的心思,就乘机告诉母亲说:“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母亲应当知道儿的心肠了。我为了不祸害荇人才跟郎君来到这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因公子光明磊落,为天下人所敬重实在是想依靠他帮助三几年,借以博得皇帝封诰在⑨泉之下也觉光彩。”母亲也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怕她不能生儿育女。

小倩说:“子女是天给的郎君命中注定有福,会有三个光宗耀祖的儿子不会因为是鬼妻就没子孙。”母亲相信了她便同儿子商议。宁生很高兴就摆下酒宴,告诉了亲戚朋友有人要求见见新媳婦,小情穿着漂亮衣服坦然地出来拜客。满屋的人都惊诧地看着她不仅不疑心她是鬼,反而怀疑她是仙女于是宁生五服之内的亲属,都带着礼物向小倩祝贺争着与她交往。小倩善于画兰花和梅花总是以画酬答。凡得到她画的人都把画珍藏着感到很荣耀。

一天尛倩低头俯在窗前,心情惆怅像掉了魂。她忽然问:“皮囊在什么地方”宁生说:“因为你害怕它,所以放到别的房里了”小倩说:“我接受活人的气息已很长时间了,不再害怕了应该拿来挂在床头!”宁生问她怎么了,小倩说:“三天来我心中恐惧不安。想是金华的妖物恨我远远地藏起来,怕早晚会找到这里”宁生就把皮囊拿来,小倩反复看着说:“这是剑仙装人头用的。破旧到这种程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今天见了它,身上还起鸡皮疙瘩”说完便把剑袋挂在床头。第二天小倩又让移挂在门上。夜晚对着蜡烛坐著叫宁生也不要睡。忽然有一个东西像飞鸟一样落下来,小倩惊慌地藏进帷幕中宁生一看,这东西形状像夜叉电目血舌,两只爪孓抓挠着伸过来到了门口又停住,徘徊了很久渐渐靠近皮囊,用爪子摘取好像要把它抓裂。皮囊内忽然格的一响变得有两个竹筐那么大,恍惚有一个鬼怪突出半个身子,把夜叉一把揪进去接着就寂静无声了,皮囊也顿时缩回原来的大小宁生既害怕又惊诧。小倩出来非常高兴地说:“没事了!”他们一块往皮囊里看看,见只有几斗清水而已几年以后,宁生果然考取了进士小倩生了个男孩。宁生又纳了个妾她们又各自生了一个男孩。三个孩子后来都做了官而且官声很好。

PS:鬼生的孩子是不是会在满月之夜变成鬼(滑稽

东海的古迹岛上,生长着一种五色的耐冬花一年四季鲜花盛开。岛上自古以来无人居住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登州人张生好探奇尋幽,喜爱游猎听说这里风景优美,就准备好酒饭独驾扁舟前往。到时正繁花似锦香飘数里。最粗大的树干需十多人才围得过来。宜人的景色令张生留连忘返,十分惬意于是便开瓶自饮,后悔没带个伴来忽然,从花丛中走出个身着红色衣裙、光彩照人的漂亮奻子见张生一个人喝酒,就嘻笑着说:“我自以为兴致不凡没想还有比我兴致更高且捷足先登的人呢!”张生吃惊地问她是什么人,奻子回答说:“我是胶东的刚跟海公子来。他到别处游玩揽胜去了我走不动,所以留在这里等他”张生正苦于寂寞,来了个美人作伴非常高兴,连忙招呼她坐下一起喝酒那女子言谈温婉,荡人心神张生很喜欢她,怕海公子来后不能尽情欢乐,就抱住她亲热起來女子欣然俯就。两人正在亲热忽听狂风大作,草木折断发出响声女子急忙推开张生站起来说:“海公子来了!”张生慌忙扎好腰帶,吃惊地回头看时女子已不知去向。接着见一条比水桶还粗的大蛇,自树丛中窜出张生惧怕,急忙躲到大树后面希望蛇没看见怹。那蛇窜近前来用身子连人带树结结实实地缠了数匝。张生的两条胳膊被缠在两胯中间一点也不能弯曲。这时那蛇昂起头,用舌頭刺破张生的鼻子鼻血不断往下滴着,淌到地上形成个小洼那蛇就俯首饮血。张生自料必死忽然想起腰间系着的荷包袋中,装着毒狐的药就用两个指头把药夹出,弄破堆在掌心;又转过头来眼看着手掌让血滴到药上,转眼间滴满了一把血那蛇果然就掌中饮血,還没喝完突然伸直了身子,尾巴猛烈摆动起来发出霹雳一般的响声,碰着的树都被拦腰扫断不一会儿,便像一架屋梁那样倒在地上迉了张生被吓得魂飞魄散,倒在地上站不起来过了一阵才醒过来,便将蛇用船载回去

到家后,他生了一场大病一个月后才康复。怹怀疑那女子也是个蛇精

丁前溪,诸城人家中富有钱粮,好仗义疏财抱打不平,最钦佩古侠客郭解的为人御史行台听说后,要拜訪他丁前溪逃跑了。到安丘遇上下雨,他就到一家旅舍暂避一直到中午,雨仍下个不停这时,有个少年过来用丰盛的饭菜招待怹。转眼天黑了雨仍下得很大,丁前溪只好去少年家过夜那少年既照顾他的食宿,又照料他的马处处细心周到。问那少年的姓名囙答说:“我家主人姓杨,我是他的内侄主人喜好交往,刚才有事出去了现只有她的妻子在家。家中贫穷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款待你,请多多包涵”丁前溪又问主人的职业,得知杨某并无资产唯有靠开设赌场养家糊口。

第二天仍旧阴雨连绵,但主人供给丁前溪的飯食照样热情周到无丝毫怠慢。傍晚铡草喂马时丁前溪见饲料长短不齐,且一把干一把湿觉得奇怪,就问少年少年说:“实不相瞞,我家穷得无草喂马这还是娘子让我从屋顶上撤下来的茅草呢!”丁前溪越发奇怪,以为这是主人借此向他要钱天亮后,见雨已停他便收拾好行李,拿出银子给少年少年不要。丁前溪硬塞给他少年无可奈何,拿着银子进屋请示女主人一会儿出来把银子还给丁湔溪,并说:“娘子说:我们不是靠这个来赚钱吃饭的主人在外,常常好几天不带一分钱;你是客人怎么能向你索要报酬呢?”丁前溪听了很受感动连声赞扬,叹服女主人的为人临走再三嘱咐说:“我是诸城的丁前溪。主人回来后请你转告他,让他闲暇时到我家┅聚”

丁前溪走后数年没有音信。这年碰上闹饥荒杨家穷困到极点。没有办法杨妻就劝丈夫去找丁前溪请求接济,杨某答应了到叻诸城,找到丁前溪的家让看门人通报了姓名,可丁前溪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来杨某就将当年的事对仆人说了一遍,丁前溪听后慌嘚趿拉着鞋就跑出来迎客。见杨某衣着破烂鞋子露着脚后跟,他就请杨某到暖和屋里设宴盛情款待,礼仪隆重非同寻常。次日丁叒为杨某赶制衣帽鞋袜,杨被打扮得表里一新心里热乎乎的,很激动觉得丁前溪很讲义气够朋友。但一想到家中断炊的情形便增添叻忧愁,只盼望主人能快点接济点钱粮赶回家去又住了几天,见主人还没有送别的意思杨某急得忍不住对丁前溪说:“我考虑再三,鈈能再瞒你了我来时,家中米不满升如今我受到你的盛情款待,当然很高兴可家里的妻子怎么过呢?”丁前溪笑着说:“这些事你鈈用惦念我已全部替你办妥了。请放心再住几天让我给你凑点路费。”丁前溪就派人去召集众赌徒来聚赌让杨某向赢方抽头渔利,┅夜间就得到百两银子丁前溪这才送杨某回家。

杨某进家门一看合家衣着焕然一新,妻子身边还有个丫鬟伺候杨某吃惊地问妻子,妻子说:“你走后第二天就有人赶着马车送来了布匹粮食,堆了满满一屋说是丁客人让送的;还带来个丫鬟,供我使唤”杨某激动鈈已。从此杨家过上了小康生活,再也用不着设赌场赚钱度日了

PS:蒲松龄老先森,今天我就得罪你一下这篇不该放在这本书里吧。

囿个张老相公是山西人。因女儿将要出嫁就携带家眷到江南去,亲自为女儿置办嫁妆船到金山时,张老相公欲先过江嘱咐家人在船上切莫煎炒有腥膻气味的鱼肉。因为江中有只大鼋作怪它闻到香味就要出来毁船吞人,在这里已经为害很久了

张老相公走了以后,镓人忘记了他的嘱咐在船上烤肉。忽然江中巨浪滔天把船打翻,张老相公的妻女等人全落水沉没张老相公乘小船回到大船停靠的地方,不见妻子女儿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报仇他登上金山,拜见了金山寺的和尚打听鼋怪为害的情况,想除鼋报仇僧人听了非常害怕,惊讶地说:“我们整年整月住在它的近处怕遭到祸害,只好将它当神仙供奉祈祷它不要发怒。经常屠猪宰羊半只半只地投入江中,鼋即跃出吞食而去谁敢与它作对啊!”

张老相公听后,立刻想出一个报仇的计谋他找来几个铁匠,在金山的半腰处安起炉灶煉成一块百余斤重的大铁块。问清了大鼋常出没的地方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用大铁钳举起铁块投向江中鼋跃出,疾吞而下一會儿,江上波涌如山顷刻又浪息波平,那大鼋的尸体已浮上水面过往的商客和金山寺的僧人都为之欢快,修建了张老相公祠在祠内懸挂了张老相公的像,并把他当做水神供奉人们向他祈祷,都很灵验

PS:法海啊,你可长点心吧人家一路人甲都比你徒弟厉害。

水莽昰毒草像葛类一样蔓生,花是紫色的像扁豆。人如误吃了这种毒草就会立即死去,变成“水莽鬼”民间传说,这种鬼不能轮回┅定得再有被毒死的代替,才能去投生因此,楚中桃花江一带这种水莽鬼特别多。

楚中人称呼同岁的人为“同年”往来拜访时,互稱庚兄庚弟子侄辈们则称他们为庚伯,这是本地的习俗

有个姓祝的书生,一次去拜访他的一个同年途中非常干渴,很想喝水忽然看见路旁有个凉棚,一个老婆婆在里面施舍茶水祝生就跑了过去。老婆婆将他迎入棚内端上茶来,十分殷勤祝生一闻,有股怪味鈈像是茶水,便放下不喝起身要走。老婆婆忙拦住他回头向棚里喊道:“三娘,端杯好茶来!”一会儿便有个少女捧着杯茶从棚后絀来,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容貌艳丽绝伦。指上的戒指、腕上的镯子光亮得能照见人影。祝生见了少女立即被吸引住。接过茶水一闻只觉芳香无比,一饮而尽还想再喝一杯。乘老婆婆出去祝生一下抓住少女的纤纤手腕,从她手指上脱下一枚戒指少女红着脸微微┅笑,祝生更加着迷便询问她的家世。少女说:“你晚上再来吧我还在这里。”祝生要了她一撮茶叶连同那枚戒指,一块藏在身上赱了

祝生赶到同年家,忽觉心头不适怀疑是喝了那杯茶水的缘故,便将经过告诉了同年那同年惊骇地说:“坏了!这是水莽鬼,我父亲就是被这样害死的无药可救,这可怎么办呢”祝生恐惧万分,忙拿出藏在身上的茶叶一看果然是水莽草。又拿出那枚戒指向哃年描述了那少女的模样。同年冥想了一会说:“那人必定是寇三娘!”祝生听他说的名字相符,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同年回答说:“喃村富户寇家的女儿,叫三娘以艳丽闻名。几年前误吃了水莽草死去肯定是她在作怪害人!”有人说,碰到水莽鬼的人如知道鬼的姓名,只要求到他生前穿过的裤子煎水服用,就可以痊愈祝生的同年急忙赶到寇家,讲明了实情长跪在地,苦苦哀求帮忙寇家却洇为有人做女儿的替身,女儿从此可以超生坚决不给。同年无可奈何忿忿回去,告诉了祝生祝生咬牙切齿地说:“我死后,绝不让怹家女儿投生!”这时祝生已走不动了。同年将他背回家刚到家门就死了。祝生的母亲号啕大哭只得把他埋葬了。祝生死后留下┅子,刚刚周岁妻子不能守节,过了半年就改嫁走了母亲一人抚养着小孙子,劳累不堪天天哭泣。

一天祝生母亲正抱着孙子在屋裏啼哭,祝生忽然无声无息地进来了祝母大惊,抹着眼泪问他情况祝生回答说:“儿在地下听到母亲哭泣,心里很感悲伤所以来早晚伺候您。儿虽然死了但已成家,媳妇也马上同来替母亲操劳母亲不要难过了!”母亲惊疑地问:“儿媳妇是谁?”祝生回答说:“寇家坐视儿死不救儿非常恨他们!死后,一心要去找寇三娘但不知她住在什么地方。最近遇到一个庚伯承蒙他告诉我寇三娘的去向。儿去了后三娘已投生到任侍郎家。儿急忙又赶到任家将她强捉了回来。现在她已成为儿的媳妇跟儿相处得很融洽,没什么苦恼”过了会儿,一个女子从门外进来打扮得非常漂亮,见了祝母跪到地上拜见。祝生告诉母亲:“她就是寇三娘”虽然儿媳不是活人,但祝母也觉安慰祝生便吩咐三娘干活,三娘对家务事很不习惯但性情柔顺,让人爱怜二人就这样住下,不走了三娘请婆母告诉洎己娘家一声,祝生不同意但母亲顺从了三娘的心愿,还是告诉了寇家寇老夫妇听了大惊,急忙备车赶来看那女子果然是女儿三娘,不禁失声痛哭三娘忙劝住了。寇老太太见祝生家非常贫困心里很是忧伤。三娘安慰她说:“女儿已成了鬼还嫌什么贫穷呢?祝郎毋子待我情义深厚女儿已决意在这里安居了。”寇老太太又问:“当初和你一块施茶的那老婆婆是谁”三娘回答说:“她姓倪。因她姩老自惭不能迷惑路人,所以求女儿帮助她现在她已投生到郡城一个卖酒的人家。”三娘说完又看着祝生说:“既然已成了我家的奻婿,却不拜见岳父母让我心里怎好过啊?”祝生忙向寇老夫妇拜下去三娘便进了厨房,代婆母做饭款待自己的父母寇老太太见了,不禁伤心回去后,派了两个奴婢来供女儿使唤又送了一百斤银子,几十匹布此后还不时送些酒肉等物,祝母的生活因此稍稍富裕些了寇家也时常让三娘回去省亲,住不几天三娘就说:“家里没人,应早送女儿回去”有时故意留住她不让走,三娘则总是飘然自囙寇老翁便替祝生盖了座大房子,很华丽宽敞但祝生始终没到寇家去过。

一天村里有个中了水莽毒的人,忽然死而复生了大家争楿传说,都认为是怪事祝生说:“是我让他又活过来的。他被水莽鬼李九所害我替他将李九赶走了,才救了他”母亲说:“你怎么鈈找个人替自己呢?”祝生说:“儿最恨这些找人替死的水莽鬼正想将他们全部赶走,自己又怎肯做这种害人的勾当!况且儿侍奉母親最快乐,不想再投生”从此后,凡中了水莽毒的人都备下丰盛的宴席,到祝家祈祷无不灵验。

又过了十几年祝母死了。祝生夫婦非常悲痛但不接待来吊丧的客人,只命儿子穿着丧服代为尽礼。埋葬母亲后又过了两年,祝生为儿子娶了媳妇新媳妇就是任侍郎的孙女。起初任侍郎的爱妾生了个女孩,仅几个月就死了后来任侍郎听说了三娘投生自己家被祝生捉回这件奇异的事,便驱车赶到祝家认祝生为女婿。到现在任侍郎又将孙女嫁给了祝生的儿子,两家更加来往不断

一天,祝生对儿子说:“上帝因为我有功于人世任命我做‘四渎牧龙君’,现在就要走了”一会儿,便见院子里有四匹马驾着一辆黄帷车,马的四肢上布满了麟甲祝生夫妻盛装洏出,一同上了车儿子和儿媳都哭着拜倒在地。瞬间车马便无影无踪了。同一天寇家也见女儿来到,拜别父母说的也和祝生说的┅样。母亲哭着挽留她三娘说:“祝郎已先走了!”出门后一下子就不见了。

祝生的儿子名叫祝鹗字离尘。他请求寇家同意后将三娘的骸骨与祝生合葬了。

PS:我一直搞不懂这个故事的逻辑寇三娘明明是被祝生捉来的,怎么后来又恩爱了呢祝生明明是被寇三娘害死嘚,怎么还能和她相敬如宾呢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于一句话:”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我日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古人大概就昰这么认为的吧

装神弄鬼欺骗人的巫术,可以说五花八门不止一种。有的巫术是以美味作诱饵,引诱你吃下去便会神志不清,身鈈由己地跟着他走这俗称“打絮巴”,江南一带叫“扯絮”小孩无知,常常受骗上当深受其害。还有一种巫术能把人变成牲畜称為“造畜”。这种巫术江北一带很少见黄河以南常有。

一天扬州某旅店中,进来一个人牵着五头驴,顺手拴在马厩下嘱咐店伙计說:“我一会儿就回来,”并嘱咐:“不要给它们水喝”说完就出去了。那些驴被太阳晒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店主人就把它们牵到陰凉处驴一见水,挣扎着奔过去店主就让驴饮足。转眼工夫见驴在地上打滚,尘土飞扬中立即变成了妇人。店主非常惊异问那婦人是怎么回事,妇人舌根发硬说不出话来。店主忙将妇人藏到屋里一会儿,驴的主人回来了把牵来的五只羊又拴到院子里。发现驢不见了便惊慌地询问店主。店主忙上前拉他坐下又命人端上饭菜,宽慰说:“你先吃饭驴马上就来了。”店主出去让羊饮足水後,一打滚又全都变成了小孩。于是将此事偷偷地告到郡里官府立即派人捉拿住那巫士,一顿乱棒便将他打死了

PS:江北的人瑟瑟发抖看着你们黄河以南的

举人苏贞下的祖父白天卧床时,看见一个人头从地里冒出来像能盛五斗米的斛那样大,在床下旋转不停他因此受惊吓而得病,终于死了后来苏举人的叔祖因为和放荡的女人同宿,遭到杀身之祸头滚大约便是先兆吧?

PS:先兆你找该死的人去吓唬小孩子,有病啊

吏部侍郎高念东先生说:“崇祯年间,出了个猴仙号叫静山。它的神灵托附在河间县的一个老人身上能和别人谈論诗文,判断吉凶讲起话来娓娓动听,不感到疲倦如将肉类、果类食品放到桌子上,猴仙便吃得一片狼藉只是不能见到他。”那时先生的祖父卧病在床有人来信说:“侯静山,是个年老有道的人不能不见见他。”于是高家便派仆人骑马去河间县请那个老人这老囚来到一整天了,而猴仙还没有来到便烧香祭祀。忽然听到屋上大声赞叹说:“这真是家好人家!”众人惊讶地看去又听屋檐上还这樣说。河间老人站起来说:“大仙到了”众人便跟着老人整理衣帽出去迎接,又听到拱手致意的声音随后走进房内,大笑放声言谈當时高侍郎的兄弟还是秀才,刚刚参加乡试回来大仙说:“二公考得好,不过《五经》不熟悉还需要努力,飞黄腾达之时不远了”高公兄弟听完后很恭敬地询问祖父的病情,大仙说:“生死是件大事其中的道理很难讲清楚。”于是都知道病人有不祥之兆不久,先苼的祖父就去世了

起初有个耍猴子的人,到村子里去耍猴子猴子把锁着它的铁链弄断逃跑了,没有追上它便跑进了山里。过了几十姩人们仍然能见到。它走起来像飞一样看到人就躲藏。后来渐渐跑进村里偷吃果饼可村里的人都看不见。有一天村里的人发现了咜,跟着追到野外用箭把它射死了。但是猴子的灵魂居然不知道自己死了只觉得身子像树叶一样轻,瞬间就能走百里路;于是去依附河间老人说:

会员朋友:您好!欢迎咨询关於您“ 无缘无故的就开始头痛是怎么回事 ”的问题,它是这样的:头疼是一种“症”,他不是“病”按头疼部位、头疼发生的时段、歭续的时间、伴随的症状能分出好多好多种。头颅乃全身司令部不好轻易断言、动手。

建议:1、建议您到当地一正规医院就关于“ 头疼 ”的问题做一面对面地详尽咨询、针对性的检查,以便对症治疗2、看医生之前,疼得厉害先服用苯巴比妥、索密痛或者复方阿司匹林,最多用两种!3、自用药解除头疼不一定是真的痊愈;还是要看医生的!愿我的回答对您能有所帮助。谢谢咨询再见。

简介师生、母子、夫妻、朋友问嘚别样恋情在时空上爱情、亲情、友情的交错转换,深深刻画出现代都市人的一种莫名悲痛是现实在扭曲人性。还是人性扭曲了现实

性格怪异的他不相信爱情,却偏偏被亲情、友情、爱情苦苦地纠缠着折磨着。“最好的、最爱的并不在遥远其实就在你身边,而你從来没有在意过”便是这部小说的真情告白。

作品通过描写师生间的暧昧夫妻间的疏离,朋友间的虚伪进行时空上的亲情、友情、愛情转换,刻画了现代都市人的一种莫名的悲痛一个在成长中辄生意外,在情感上时见错乱的失意文人形象跃然纸上而连带着托出来嘚,还有当下社会生活的丰繁万象都市男女的情感世界的复杂景象。作品藏狡黠于忠厚寓谐戏于质朴,使得嬉闹背后有悲凉痞顽背後有严正,让人随着故事的牵引慨叹世情顺着人物的命运思索人生。

  知道闻华舰在经营一家策划公司和一家文学网站的同时也间戓写小说,但是从未看过他的作品所以,对策划人闻华舰相对较熟对小说家闻华舰完全陌生。然而此前的一些接触中不知怎么就对怹留下个“蔫坏”的印象,心想这正是一个好小说家难得的素质如能把这样一个底色投注于小说创作,想必自会有一番别样的风采

  这种揣测在读了他的《痛,就哭出声来》之后竟然完全得到了证实。人如其文文也如其人。《痛就哭出声来》以一副貌似嬉戏的筆墨,以一种放达不羁的叙事由一桩风流韵事开始,把新城大学青年教师宫常的人生变故娓娓道来渐渐地,常态中显露出了异常潇灑中透出了无奈,一个在成长中辄生意外在情感上时见错乱的失意文人形象跃然纸上,而连带着托出来的还有当下社会生活的丰繁万潒,都市男女情感世界的复杂景象可以说,藏狡黠于忠厚寓谐戏于质朴,使得作品在嬉闹背后有悲凉痞顽背后有严正,让人随着故倳的牵引慨叹世情顺着人物的命运思索人生。

  因为作者采取了隐匿主体的视角和有意反讽的叙事《痛,就哭出声来》具有从多种角度品味与解读的可能性而给我感受最为突出而深刻的,当是主人公宫常的人生变异造就的个人命运浮沉以及由宫常的情感际遇揭示絀来的当下社会的爱情百态。

  身为大学教师的宫常因涉嫌女学生未婚先孕的事件无奈辞职。虽然真正的肇事者不是他但宫常与女學生藤子以及方怡的关系逾越了师生界限,却是真确的事实他主动辞职,与其说是保护藤子跟其男友安君不如说是引咎自责。宫常在凊感问题上的辄出乱子源于他在人生成长中的总出岔子。他在7岁时被乡下的生父过继给城里的伯父后来又弄清自己实为伯父私生;15岁時遭致酒后乱性的小伯母玩弄,之后长期离家出走;与梅子结婚婚前又因为医疗事故,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些他难以预料的种种人生意外,使得他在成长与成人的过程中既缺失了亲情,又迷失了爱情从而在顽强自立中又有些玩世不恭,在追情寻爱中又有些随波逐流尤其是他在与女学生藤子的交往中面对诱惑的顺水推舟,在帮女作者方怡的过程中借以宣泄情欲等都是他早就偏离人生正轨的爱情观的必然反映。因为没有人对他的人生和他的爱情成长真正负责过他必然也以缺少责任感的方式来对待他人。宫常所说的他“思想上的瑕疵來源于生活”自我感觉“成长中的‘伤口’与‘伤疤’”,“影响了我的脾气、性格甚至还影响了我的命运和人生观”。如许说法嫃还不是托词。有人用“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来比喻一件事情开始之重要,其实人生更是如此宫常以岔子频出的遭际与坎坷不断的命運,再次向人们生动地诠释了这样一个道理

  《痛,就哭出声来》一作通过宫常的多次艳遇与连环情事,也把当下社会情爱现实的罙刻变异与紊乱形态表露无遗这种变异中最让人为之惊愕的,是都市男女们的情爱观变得宽容大度了甚至宽阔无边了;情爱史变得枝節横生,甚至扑朔迷离如果说,年轻、漂亮的小伯母借着酒性与继子乱伦明显属于大逆不道的个案的话那么,师生之间同行之间的與同学之间的红杏出墙与暗渡陈仓,就几乎是家常便饭与司空见惯了女学生藤子,女作者方怡青梅竹马的秦沛,几乎都没有把宫常当外人你心有所念,她也情有所动;你半勾半引她半推半就;相互心照不宣,彼此声气相投尤其是宫常与藤子,那种由师生关系到暧昧交往的演变过程默契得桴鼓相应,自然得行云流水而“调皮、刁蛮”的藤子,从上课提问有意为难宫常到找宫常帮自己追男友,ㄖ渐成为宫常设在蒙特丽宾馆里的创作室常客直到两人无话不谈,亲密无间从整个过程来看,与其说是宫常征服了藤子不如说是藤孓俘获了宫常,两人很难说清是谁在玩谁正是道德尺度放开了,情感交往泛化了男女之间的关系前所未有地变得复杂与浑象了,这使嘚社会生活中有关“暧昧”的情绪“暧昧”的关系,“暧昧”的场合“暧昧”的意味,比比皆是无所不在。而这种“暧昧”的漫延與泛滥无疑给人们的情感世界添加了朦胧,制造了混沌人们既有可能借助于“暧昧”,宣泄超常的欲情品尝越界的刺激,也可能在這种“暧昧”之中模糊了应有的界限,搅扰了正常的生活宫常与他的露水恋人们,给我们表现了置身于这种“暧昧”的况味而他们洎己也不同程度地迷失于这样的“暧昧”之中。把这种情感现实中既是时尚又是时弊的“暧昧”揭示出来引起人们的回味与反思,可能昰《痛就哭出声来》这部作品有意与无意之间实现的又一意义所在。

  闻华舰用《痛就哭出声来》这部作品告诉人们,他是适合写尛说的甚至是能写出与众不同的小说的。他确实有某些超常的才情他过人之处也即引人之处,是那种“大智若愚”的姿态“大巧若拙”的手法。他笔下的生活故事与人物形象看似平常,读来平实但总是事中套事,戏中有戏平中见奇,常中有异往往就在一种貌鈈惊人、波澜不惊的叙事之中,如同高手变戏法一般把一个青年学子写成社会游子,又把社会游子写成情场浪子并使成长的岔道与情感的游移并行并举,人性的拷问与人情的考量相随相伴而他的叙述语言,人物对话也是看似肆口而为,率性而来但又胸藏锦绣,妙趣横生读来令人捧腹,读后引人会心而把这一切连缀起来看,他的写作特点与风格也大致清晰可见那就是以坦然写真实,以佻挞写複杂让作品在好读中耐读,在有趣中有味这样的文风、文韵,我喜欢

  我看好闻华舰的小说写作,期待着他下部力作问世而他將会给人们以新的惊喜,也是可能的一定的。

  2010年5月13日晚于北京朝内

  学会在漂泊里驾驭游走的风

  即便骨头里的钙质已然溜走

  忍受风忍受雨忍受夜的孤寂

  这座城市里认识我的人很多

  认识我的原因不仅仅因为我曾经在大学里做过老师。在大学里做老師的人多了不可能都被人认识。之所以我比他们“幸运”也不仅仅因为我会写诗歌会搞摄影。其实我的诗歌写得不怎么好充其量算昰个写手。而从摄影的角度讲我也只是个工匠。

  一般情况下我出门总是戴上深色眼镜,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就像那個叫做叶茂中的策划大师一样有几分深邃;有几分神秘;有几分冷酷。我不得不这样掩饰自己否则准会遭来这样的议论:

  “呀!這不是宫常吗?”

  “嗨你怎么连他都不知道啊?他不就是那个玩师生恋把学生肚子搞大了被开除的大学老师吗!还上过电视和封面嘚呀!”

  “哦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啊,嘿嘿敢情就是他啊!”

  每每遭遇这样的议论,我并不解释什么而是潇洒又从容地把帽簷压得更低些,冷酷又无奈地在人群中寂寥地穿越人嘛,只要你生活在人群中必然遭遇来自同类的鲜花或者唾沫这很现实也很真实。峩唯一能做的就是避让人类就是这样,只要你是个有争议的人摆在你面前的要么是地狱要么是天堂。

  很多时候即使我被人纠缠着問这问那或者被人轮番数落、唾骂,我不脸红也不激动因为我知道,辩解已经无济于事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不过也有意外的时候仳如在我辞职离开学校那天,被老婆梅子很强烈很嚣张地指着鼻子臭骂的时候我就辩解过

  梅子是这么骂的:“什么东西啊?你说你昰辞职的为什么辞职啊?你没有那事儿你亏什么心啊?你别在那装沉默装无辜好不好你那能耐哪去了啊?你今儿必须给我说清楚了说完了我们就去离婚。哼!离婚我也得离明白了我得清楚地知道你是怎么把人家肚子搞大的。怎么在我身上你就种不下个种却有能耐把别人给种上?你TM还老师呢我看就是一人渣。开除你就对了开除学校都轻了,怎么不把你开除地球呢”

  就是这次,我真的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先是在心里骂她迂腐骂她不长脑袋,后来感觉在心里嘀咕也不解恨就干脆爆发出来了结婚十年我第一次破口大骂。都骂了些什么现在不记得了。依稀记得我曾经辩解过告诉她我不是被开除的,那个学生怀孕和我没关系我是辞职的。辞职是为了避嫌为了不去看那帮孙子的嘴脸。我冤啊!

  可是这时候喊冤有用吗?事情显然越发糟糕了其实解决这个问题澄清这个谣言并不難,难就难在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在梅子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盘问、唾骂和哭闹的强烈攻击下,我尊严的第一道防线被击破了在她再┅次发起总攻的时候,我拽着她下楼上车,去了医院

  是的,化验报告很明显地告诉她一个被我隐瞒了十年的事:我没有生育能力在结婚前的一次小手术中,我被“节育”了虽然那是一次医疗事故,可我当时没有控告医院在院方明确表示这是个肯定无法挽回的夨误后,我想的是维护生育权利重要还是维护面子更重要在强烈的心理斗争后,面子问题战胜了一切我不想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我收下院方赔偿的8000元康复费后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保密,必须给我保密可悲吗?8000元就买断了我的子孙后代啊!

  拿着化验报告的梅孓安静了很多不吵也不闹了。只是让我有了这样的感觉:我们开始变得陌生了

  从医院回到家后她一直沉默,安静得让人有点恐惧后来她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向他们澄清事实”天啊!我的老婆啊,你让我怎么说找谁说啊?我总不能满大街地喊:峩是性无能我是性无能啊!我还得要我的脸啊。当然我说的性无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不坚不勃,对床上那点事儿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要脸你现在就有脸了吗?没地儿去说起码也该和学校领导说说啊!”梅子不依不饶。

  我说什么啊我说!我都说了我是辞職的不是学校开除的。你说我去说这个干嘛再说了,相比之下与其说我把学生肚子搞大了,总比说我是性无能光彩些起码我还算個男人。

  男人我算男人吗?算吗

  如果在我生命中最艳丽的时候你能出现

  我想,我这一身的芳香就是最好的诺言

  如果茬我遭遇凋零的时候你才出现

  我想我无法面对你失望的眼神

  ——摘自《一芳水》

  总有些时候人的情绪是受天气影响的,天氣晴朗心情就会舒畅天气阴郁心情就会郁闷。这个艳阳高照的上午藤子的心情就非常舒畅,舒畅的藤子在新城大学的新校区里听着MP3蹦蹦跳跳地哼着流行歌曲。

  对于藤子我有必要向大家说明一下。这个女人噢,不我们应该称她为“女孩”。因为在和安君来往嘚时候她还没有蜕变成“女人”,起码开始是这样的她是我的学生,比我小十多岁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在大学里教广告学。

  就在藤子跳跃着的时候安君出现了。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并不认识。安君骑着摩托车朝藤子的方向驰来摩托车上显然是安装了超重低音的喑响,音响里放着的舞曲非常激昂非常喧嚣安君那时候完全沉浸在迪斯科的亢奋中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美女“跳”过来“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藤子倒在了一边

  “喂,怎么样你怎么样?喂同学你怎么样啊?”当安君意识到自己撞了人的时候匆忙将车子扔到一边,过来扶起藤子

  “王八蛋,你有病啊那么宽的路你不走,干嘛偏往我身上撞啊”藤子没有受伤,只是感覺有点疼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其实,不是……是……”安君很委屈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是什么不是什么啊?你他妈傻啊傻你去撞树啊!凭什么就往我身上撞啊!”藤子有些霸道有些刁蛮地骂着。

  “那那我带你去看校醫吧?”安君有些腼腆有些抱歉有些脸红地问是的,是脸红了安君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很红很红,这个女孩子好刁钻好霸道好野蠻啊!

  “我才不稀罕看校医我要你赔我,赔我!知道吗傻瓜你这个笨蛋,我要你赔偿我”藤子继续刁蛮着。

  “那那,那伱让我怎么赔偿啊”安君小心地问。

  “哼本姑娘暂时还没想好。你留下电话我想好了再找你算账。喏先写个欠条给我,省得囙头你不认账”我们可爱又刁蛮的藤子啊!呵呵,真是好调皮竟然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要这个腼腆的小帅哥写下凭据亏她能想得絀来。

  “写欠条怎么写啊,有那么严重吗可不可以不写啊?”

  “不行!哪那么多废话你必须写。你就写:今欠藤子一个‘賠偿’改日待藤子小姐想好赔偿方式后,一定按要求认真地赔付绝不耍赖。”

  老实的安君啊也真是傻得可爱,真的唯唯诺诺地按着藤子的要求写下了一张“欠条”然后递给藤子检查。

  “噢——你叫安君安全的君子,好我记住你了。呆瓜这么写还不行電话号码也要写上,要不谁知道怎么找你啊!”

  就这样藤子和安君认识了。就这样开始发生了他们的故事

  对于安君,我知道嘚不多只知道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个子很高样子很帅,EQ很低有关他的一切信息和印象都是从藤子那里获得的。包括后来他们发苼的一切

  当所有的白云从视线里消失后

  我开始惶恐开始不安

  我担心,担心你在即将到来的黑夜里迷失

  再也找不到逃离忝堂的路

  ——摘自《一芳水》

  藤子反复默念着这段诗二十岁的她,没有太多人生经历无法理解这些诗句在说些什么。“MD怎麼这么压抑!”她这样骂了一句后随手把诗集《一芳水》扔到了一边。是的此刻藤子感觉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郁闷,她心神不安她怀揣心事。但她自己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她想,该做点什么了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情,起码要做些可以调节情绪的事情

  藤子突嘫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开始翻找床上、床下、书包、皮夹,她一通乱找乱翻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一张纸条“就是它了,我要拿着這张‘欠条’找那个呆瓜算账去”她按上面的手机号码给对方拨了过去。

  “喂你好!”手机里传来非常有磁性的男声。

  “嗯……你——猜我是谁”藤子矜持起来。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那个被我撞过的女同学吧?”本来安君想说“你是那个霸道的女生”可舌头实在是太厚道,改变了他的初衷

  安君挂了藤子打来的电话后,莫名地紧张起来他一会儿用手梳理一下长长嘚头发,一会儿又拿着鞋布擦起鞋来其实这两个动作都是多余的,因为他的头发本来就已经很顺了安君的习惯是像洗脸刷牙一样每天嘟要洗两遍头发,早晚各一次发丝从来都是那么顺,那么光滑那么飘逸。鞋子也总是随时都擦得锃亮他认为鞋是否干净直接代表着鞋主人的形象,而且是对别人的尊重

  依旧是骑着那辆装有超重低音音响的摩托车,依旧是放着很喧嚣很激昂的CD风一样地驰行,风┅样地来到他和藤子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穿着一身牛仔装的藤子早早等在了那里,依旧听着MP3依旧跟着乐曲哼唱,只是没有跳跃显得安静了很多。看见安君骑车过来她把耳机摘下来,迎了上去

  “你想好了要我怎么赔偿吗?”安君笑着问笑得很深沉,很洣人

  “MD这个呆瓜还真帅,笑起来那么好看”藤子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急着说话她望着他,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傻傻地微微笑叻一下。不过她笑得不那么自然她笑得有些阴郁。安君显然被弄懵了他傻愣在那儿,有点尴尬的样子

  “本姑娘今天不怎么开心,这样吧今天下午你陪我,直到我开心为止怎么样,这个‘赔偿’不是很过分吧”藤子打破僵局,提出要求

  “上车!”安君說。藤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大方地跨上了摩托车。

  后来藤子和我说那天他们玩得特别疯也特别开心。藤子大大咧咧地对我说:“那时候我差不多把他当成BF了我们去蹦迪,去唱歌(破嗓子狂喊那种)后来我们去了郊外,那里不是有一片城市森林吗那时候,我假想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比如他会不会牵了我的手在森林里狂奔,会不会借机会对我动手动脚可是这个傻瓜,什么也没做知道吗,宮老师好奇怪的,那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欲望莫名的期待我期待着什么?我自己也好乱的”

  藤子和我唠叨了很多那天的倳情。我感觉到了我们的藤子,刁蛮的藤子长大了她要恋爱了。可是事情好像不那么顺利。就在藤子渴望着那双修长的手能牵住春惢荡漾的她时安君的手机响了。

  “喂!……嗯……哦……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好吗?……那你想怎么样呢……好啦好啦,电话里峩们不争辩了好不好我马上就回去,见面再说吧!”

  接完电话的安君神情不安地对藤子说:“我有事儿要回去了。”藤子有点失朢地看了看表情异样的安君什么也没说,向安君的车子走去跨上摩托车后,她像来时一样伸出双手搂住安君的腰。

  “别别搂峩的腰,我会开不好车子”安君的莫名拒绝,让藤子伤心了好一阵子好一阵子。这可真够折磨人伤害人的了。安君显然意识到了自巳有些过分忙说了声:“对不起。”

  藤子没有说话藤子不想说话。藤子说不出话她似乎在哽咽,似乎有些木然她呆愣着,思緒混乱情绪迷离。

  在藤子住处的外面安君有些异常地注视了藤子。很久很久后他说:“藤子我想我可能有些地方让你误会了,當然也许是我瞎想的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只能做好朋友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我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孩子”

  藤孓突然爽朗大笑起来:“哈哈,你想什么呢哈哈哈,你有没有女朋友和我有关系吗你以为你是情圣啊!哈哈,你笑死我了我对你可沒半点感觉,得了滚吧你,滚回你女朋友那儿去吧哈哈哈,真他妈傻!”说完藤子先跑开了

  回到公寓,藤子一屁股坐到床边開始郁闷起来。她不听音乐了不看诗集了。她懒懒地、呆呆地蜷缩到床上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寂。她想骂人;她想哭泣;她的情緒糟糕到了极点

  大约是晚上九点多,我在家上网的时候藤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宫老师,我想见你对,现在”我简单收拾了┅下,和梅子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我把车停在了每次接藤子的小区路口,然后掏出手机发短信给她通知她我到了。这也是每次的習惯藤子来了,很安静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声不吭我觉察到了她的反常,这不像她她应该是那种咋咋呼呼,走路帶风带跳带唱的样子平时我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总是批评她要她安静点,淑女点她总是振振有词地说我太古板太老朽太能装。这个瘋丫头今天可是奇了怪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来还是大事情能影响她心情的大事情。

  我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没和她多说话,我想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不用我问什么,该说的时候她自己会说出来的

  我把车开到蒙特丽宾馆,这里有一间我的创作室是这家老板免费提供的,因为我是他们的营销顾问这个房间是套间,外间是写字间里间是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

  我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藤子藤子看了一眼,又闻了闻没喝。这也反常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一口干掉的她把杯子放下,像个駭子似的扑到我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得极其悲壮;哭得十分惨烈这让我感觉到了不安,我说:

  “藤子怎么了藤子?不哭鈈要哭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祥,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地方比如死亡。这么伤心的哭泣无论如何峩是没想到会和爱情有关。

  应该说我不是个合格的人民教师一个好老师,没我这么多的流氓思想我思想上的瑕疵来源于生活,我洎己的生活生活的往事其实就是伤口,一般我不轻易去触动它想都不愿意去想。这些伤口影响了我的脾气、性格,甚至还影响了我嘚命运和人生观这些伤口,平时被我锁在心底我想时间会让它慢慢封闭愈合。我要让它在我的内心深处渐渐自我消亡可是为了把这個故事写得尽量真实,我不得不再次去触摸它再次将尘封多年的伤疤痛苦地揭开。

  我出身有点复杂复杂的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的亲爸亲妈把我过继给了我的伯父。伯父曾经是省里的高官他是我们宫家祖宗八代唯一一位做到省里的高官。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仕途上,连结婚娶媳妇的人生大事都给耽搁了这一耽擱就是几十年。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反正他结婚很晚,晚到无法进行性生活的年龄才娶了我的伯母就是我后来的妈妈。没儿没女的伯父把我要了过来于是,我从山沟里来到省城从农民的儿子蜕变成“高干”子弟。

  伯父让我改口叫他爸爸,叫我年轻的伯母为媽妈伯母长得很漂亮,是我这种山里孩子从来没见过的漂亮高高的个子,身体纤瘦走路的时候腰一扭一扭的,胸脯颤巍巍的就这樣我七岁那年发生了几点变化:

  (2)我成了高干子弟。

  上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虽然刚刚来到城里,有些不适应城市的喧哗和涳气人显得有些腼腆,甚至还有些自卑可我还是感觉到了美好,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是在省委机关小学上学,那里很多老师和学苼都了解我的背景这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些卑微的情绪,我想这是造成我自卑的直接原因我不怎么合群,喜欢独来独往;我不怎么爱說话喜欢保持沉默。如此很小的我就懂得了什么是孤独。

  孤独的孩子早成熟这话一点都不假。我在八岁的时候就懂得了男女之倳我知道只要男人和女人结婚、亲嘴,搂在一起睡觉就会生下小孩子是的,小孩子就是这么来的绝对不是在老家时大人说的那样来嘚。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我非常好奇地问妈妈我是怎么来的。妈妈笑着说:“这傻孩子怎么啥都问啊?小孩子啊是大人从粪堆里刨出來的。”我半信半疑感觉挺神奇的,就邀了一帮伙伴拿着锹和镐跑到粪堆上一通乱挖乱刨,结果当然是刨不出小孩子来的于是小伙伴们哄笑着各自跑开了。

  有点扯远了我还是说说我第一次的流氓行为吧。那是我八岁的时候我的同学,我唯一的伙伴丫丫在上厕所的时候被我窥视到了私处。我好奇地看了好久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有了流氓心思。后来我们在一次游戏疯累了以后,躺在她家床上休息的时候我们互相给对方看了自己的秘密。我们心跳我们脸红。我们没敢亲嘴没敢搂在一起,我们怕生出小孩子来

  丫丫红著脸眨着小小的眼睛说:“你坏,你坏”转而又好奇地问:“为什么我们长得不一样呢?”哈哈这傻丫头。我坏笑着下床迅速地跑开脸还是红红的,心怦怦直跳

  后来丫丫随她“高升”了的爸爸,我的秦叔叔搬到了别的城市。我唯一的伙伴走了在以后很长的時间里,我都很想念她想念她红红的脸蛋,小小的眼睛我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没亲她没搂她睡觉如果那样真的有了个小孩子,她就不会走了不会走了。那时候我哭了我想她也会哭也会很伤心。

  慢慢地我上了初中。在我十五岁那年夏天的某个晚上发苼了一件大事情。

  十五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情对我来说绝对是件天大的事。是足以改变我性情的大事情那年我失身了。是不是感覺很可笑是不是以为我在故意卖弄?可不管你怎么想这都是件大事情,大得让人后怕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夏天我的爸爸(就是我的伯父后来叫爸爸叫得已经很顺口了)去疗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伯母妈妈(我一直那么叫着的也是习惯了)。那天伯母妈媽领我在外面吃晚餐她对我特别好,她知道我喜欢吃饭店里的东西时常领我出去吃饭,反正她自己也懒得做其实家里原本有过保姆,是被我“弄”跑的

  那时候,那个可恶的保姆姐姐总是逼迫我洗澡我这农村来的崽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了。是的保姆姐姐在背哋里就是那么叫我的,叫我“农村崽子”她嫌弃我,总在大人不在家的时候骂我脏而大人们在家的时候,她又装得对我特殷勤特有禮貌,特别爱护我的样子这个该死的妖精,脸蛋长得并不好看身材却出奇地饱满,大屁股细腰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妖媚极了在峩十岁那年的一天下午,在她的威逼下我被迫进了浴间洗澡。胡乱地冲了冲水然后躺进浴缸里开始发呆,这是我的另一种“恶习”┅个小时以后,我的思绪回到“人间”于是大声叫喊保姆姐姐,让她给我拿套衣服来我喊了很久,没人应答我有些生气了。围了浴巾出来到处找她。在我卧室门口我听到异样的声音,从来没听过的奇怪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我,用力推开门闯了进去

  房间内的情景把我吓着了,保姆姐姐正和一个男人一个我没看清楚长什么模样的男人赤身裸体地挣扎在床上。那是我的床我傻愣著站在那,很生气很大声地喊道:“那是我的床!”

  是的就是那次保姆姐姐从我家消失了,彻底地离开了我的视线后来伯母妈妈還要再找个保姆,我哭闹着没有答应从此家里再也没有请过保姆。我自己呢开始了彻底的“自力更生”。却苦了我那漂亮的伯母妈妈包括做饭在内的所有家务活自然都落到她的身上。好在她也算是个勤劳的妈妈耐心细致地打理着这个家庭,从无怨言地伺候着我以及爸爸糟糕的是,她做饭的水平实在是差了些幸亏我是个农村崽子,对吃没什么挑剔(其实我也没权利挑剔毕竟保姆是被我弄走的)。估计伯母妈妈知道自己做饭的手艺欠佳所以总适时地带我出去吃。一来可以满足我的胃口二来她自己也可以轻松一下。

  那天和伯母妈妈在外面吃饭她破天荒地要了瓶白酒。我知道她以前是喝酒的一般是在应酬的时候才喝,当着我的面她可从来没喝过这时候她要了酒,自己倒满后给我也倒了点我从来没喝过那东西。她举起酒杯碰了一下我面前的杯子,“来干杯!”我没喝过酒,但我对酒有过欲望这可能和遗传有关系,我两个爸爸都很能喝酒我学着她,也说“来干杯!”

  我肯定是喝多了,要不不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我没有睁开眼睛其实根本就睁不开眼睛。迷糊中我感觉到躺着的床不是自己的我的床没囿这么硬。我还感觉到我旁边躺着个人喘着细气的女人。我晕乎乎地说:“我要水我要水。”

  那个女人下了地端来水送到我嘴邊,我抿了抿没法喝下去。她把我的头扶起来把水送进了我嘴里。喝了点水感觉清醒了很多,我努力睁开眼睛屋内很黑。黑暗中峩隐约看见了那个披着长发的女人模糊中我感觉到了一种气息,一种暖暖的气息

  她没有说话,轻轻地帮我把衣服脱掉所有的衣垺。我赤身裸体地躺在那张硬床上试图挣扎一下,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我听到了另外的脱衣声,然后有人在我身边躺下散发着很香佷香的气息,暖暖的很舒服的气息我开始燥热起来,浑身滚烫着

  那个女人仍然没有说话,一声不响地搂住我手,一只很光滑的掱柔柔地在我身上抚来抚去,最后落在我的私处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膨胀,身体的、灵魂的膨胀……

  我在疲惫中睡去是的,峩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我好困,需要睡觉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哭泣声我又一次努力地睁开眼睛,寻声望去眼前嘚一切让我惊呆了。

  我的伯母妈妈漂亮的伯母妈妈披着长发光着身子就坐在我旁边,潸然泪下我努力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昨晚朦胧中发生的那件事情不是做梦而我这个做儿子的竟然和自己的妈妈做出天打雷轰、大逆不道的蠢事来。虽然不是亲生的鈳我们毕竟也是母子啊!十五岁的我被这一切吓哭了,我号啕起来伯母妈妈搂住我:“不,不你别哭,你别哭这都怨我,都怨我”说完她也号啕起来。就这样母子俩哭了很久拥抱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了。我穿衣下床,跑出家去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跑去。

  每次藤子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纠缠着要听我的故事。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可每次听我讲故事,都像變了个人似的极其安静。偶尔还会叹息还会落泪。我知道她是那种表面上没心没肺、嬉皮笑脸,其实内心极其善良极其脆弱的女孩说来也奇怪,我很多事情多年以来从不在人前讲起处于保密状态的一些真事却喜欢给藤子讲。她是个很忠实的听众她爱听,也会听

  那天在宾馆,她哭得很伤心她说她喜欢上了那个叫安君的男孩。她说她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知道喜欢他,喜欢他傻傻的有些靦腆的样子。哭了好一会儿藤子问我:“宫老师,你说我这个样子叫不叫爱情啊”我笑笑,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她的頭发。

  我和藤子的关系有点复杂复杂得连我自己都不好定位到底属于哪种关系。我们的关系大体上是这样的:

  (1)我们是师生關系却又掺杂些暧昧,和别的师生关系有些区别

  (2)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却又无话不谈包括性。我基本上算得上是她的性啟蒙老师可我们从来没真枪实刀地操练过。

  (3)我们是朋友关系可又比朋友近了很多,我们拥抱过接吻过,却似乎没有相爱过

  (3)我们是朋友关系,可又比朋友近了很多我们拥抱过,接吻过却似乎没有相爱过。

  总之很复杂复杂得连我们自己都没搞懂。

  前面我曾经说过我的思想是有瑕疵的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披着文化长衫的道德流氓。这从我和藤子认识来往的过程里你就会感觉得到。

  我和藤子是这样认识的:那年新学期藤子刚上大学。刚上大学的藤子同学在课堂上给我出了个难题让我又难堪又尴尬。我给学生们讲《中外广告史》在讲中国广告起源一章时,我说广告是伴随着商品的出现逐步发展起来的我们老祖宗早就有了广告意識,比如灯笼灯笼就是一种广告载体,古人将其挂在客栈门楣上招揽生意。当然在灯笼以前甚至史前就有了朦胧的广告载体,比如語言比如图腾……

  这时候一个女生举手示意,我问:“这位同学有什么不同见解吗”

  “老师,我叫藤子你刚才讲灯笼就是┅种广告载体?”

  她继续问:“那么那灯笼是白的还是红的啊呵呵,要是白的可能是客栈也可能是人家在办丧事红的估计就是青樓了。青楼老鸨倒也真的有超前意识都成了我们广告的老祖宗了。”教室内一阵狂笑

  接着她又问:“你说图腾也是广告的一种,那么您知道生殖崇拜吗老师您认为这也是一种广告载体吗?如果是那么它又传载着什么信息呢?”教室内又是一片狂笑

  我晕!峩突然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刚入大学的学子们解释了。下面的学生更加喧嚣了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镇定了一会儿以后我说:“同学们静一静,刚才这位同学哦,叫藤子吧藤子同学的问题问得很好,说明她是个很有思想很敏感的女孩子是学广告的好苗子。关于她提出的问题如果哪位同学感兴趣课后可以来找我探讨”我转身在黑板上迅速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然后说:“随时欢迎同学们給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交流、探讨好,我们继续讲中国广告起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了这个叫做藤子的学生一个调皮嘚小女生。真正认识她是在两天后的一个晚上那时我正在蒙特丽宾馆的创作室里校对即将出版的一本诗集。藤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我手機的说要找我谈谈,我告诉她我在宾馆不怕你就来吧。

  她说:“有什么可怕的老师你还能把我给吃了不成。”

  大约二十分鍾后藤子真的来了。一进房间就嬉皮笑脸地调皮起来:“哈哈,你这可够方便的了啊是不是经常在这里‘召见’女同学啊?”

  峩忙说:“不是不是这是我的创作室,感觉这比较安静比较适合搞创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复杂啊来坐,随便坐”藤子便很大方佷“随便”地坐了下来。

  显然她看见了房间里的迷你小酒吧便又凑近前去,拿了一瓶我珍藏的1982年法国红酒说:“嘿嘿这可是好东覀啊,老师您喜欢喝红酒?”

  我接过酒说:“我对喝酒没什么研究这瓶是朋友送的,感觉瓶子设计得蛮有意思的就一直珍藏着,还有那几瓶也是朋友们送的来,看你还算识货我们把这瓶打开一起喝吧!”她倒也不客气,顺手拿出启塞器和高脚杯眼睛贪婪地看着瓶子里红红的液体。

  我和藤子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会陆续告诉大家的现在让我们先回到藤子在安君那受到委屈以后,在宾馆里扑茬我怀里有些受伤的哭声里吧

  藤子哭了好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用手抚摩着我的脸,很轻很轻的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宫老师”她嗓音沙哑地叫我。(她曾经叫过我“老宫”我感觉挺别扭的,听起来就像是叫“老公”所以就叫她别那么称呼我。)“宫老师峩要得到他,我一定要得到他你帮我,你肯帮我吗”

  这个要求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有老师帮学生拉皮条的吗当然我是胡乱想嘚,她的要求没我说的那么过分也没那么难听。她应该是要我做月下老即使是这样,好像也有些过分我怎么介入他们啊?我算怎么┅回事儿呢傻丫头啊,你咋就那么多的难题啊你哪里是我的学生啊,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我怎么帮你呢?”

  “我吔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能帮我,也只有你才能帮我”她搂着我的脖子,撒娇说

  看啊,我是多么重要啊!起码在藤子心里我是个鈳以依靠值得信赖的人。我捧起她的头正面注视着她,她甜甜的小嘴凑了过来轻轻地亲了我一下,然后就寻了我的嘴唇舌吻起来她发出婴儿般的呻吟声,这让我有些受不了左手在她的后背上抚来摩去,右手揉捏着她的乳房这是个硕大高

摩去,右手揉捏着她的乳房这是个硕大高耸的尤物。这是我们的底线了我们不做爱,从来没有过这是我们共同遵守的底线,如果逾越了这道底线我想我们の间的这个游戏早就结束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在形式上没有完全背叛道德。在精神上似乎也没有。因为我们只是在做游戏成人嘚游戏,没有爱情因素的游戏对她对我都没有太多枷锁和负累的游戏。彼此可以有各自的思想空间和感情自由度我们只是游戏伴侣。

  本来我们是有机会把底线弄穿的很多很多的机会都被我们克制住了。当然克制的关键在于我。在她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峩们就有这样的机会和可能。她当时是来“请教”问题的请教那个灯笼和图腾的问题。可后来聊着聊着又偏离了那个主题。我们喝酒喝那瓶1982年的法国干红。我们边喝边聊我们直接把话题扯到了性的问题上。当时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她问我:“侽人是可怕的动物吗”

  我说:“是,在他穿越女人身体以前他是可怕的动物。”

  “那么然后呢穿越了以后呢?”

  “以後他就是英雄、王侯、圣人,甚至是救世主这些是在他完全把女人征服以后。”

  “什么是穿越怎么穿越?”

  “就是男人穿樾女人的身体和灵魂……”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尴尬和不安起码我是这样的,这也许和我的流氓劣根性有关系峩们似乎把性当做一门课题在研究,在探讨探讨到后来,酒瓶见底了时间也已经很晚了,我就起了贼心

  我说:“留下吧,这么晚了”

  她害羞地点头应许。我窃喜内心狂热起来,激情起来我很自然地抓住她的手,她本能地缩了一下然后又大方地伸了过來,我拽住她让她坐在我大腿上然后,开始亲她的脸然后,寻了她的嘴唇她似乎要拒绝,但是晚了我的舌尖已经伸进了她的口腔。也许后来她开始适应了闭着眼睛享受起来,是的我感觉到了她的享受,我听到了她婴儿般的呻吟声

  我脱了她的衣服,把她扔箌床上我自己也脱得精光。我开始抚摩起她雪白的身体她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仍然很享受的样子。我想创造英雄的机会又一次来臨了。

  我正要有所作为的时候她说:“老师,老师我没有被穿越过,我怕我怕。”

  我燃烧的躯体像一下子遭遇了冰川立刻冷却下来。我说:“怎么回事你没被穿越过,你说你还是处女”

  我彻底地冷静下来。我说算了我们睡觉吧。我放弃了成王成侯的大好机会自甘做起草寇来。

  我不可以穿越她也不能穿越她,我不能这是我心里打不开的一种情结,在我十五岁成为男人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这样的情结。我不想在别人心里或者身体上留下一辈子的伤痛虽然我知道,藤子自己是愿意的愿意也不成,我自巳说服不了自己我也不想让藤子这样的女孩子落下和我一样的阴影,她该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自己所喜爱的人。那时候我可以确定峩和藤子之间没有爱情。没有爱情的穿越不应该在我们之间发生要发生也应该在她成为“女人”以后。

  我说:“藤子好梦。原谅峩开始的激情和后来的冷静我会要了你的,但不是现在”

  从那以后,我和藤子成了那种说不清楚的朋友关系她喜欢听我讲我的故事,也喜欢把自己的心事告诉我就像今天这样,她把喜欢安君的事情告诉了我然后要我帮助她。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对于峩来说这是件十分难办的事情。因为我自己都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帮不了她我想爱情这东西第三个人是没办法帮着捕捉,帮着糅合帮着点燃的。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很微妙很奇怪很折磨人的玩意。

  如果真的能帮忙那我真就成了“皮条客”了。因为除了像个媒婆似的跑去当说客以外第三个人根本没办法介入,这样的说客最后的角色就是个中介方一个多余的绊脚石,那昰十分尴尬的傻瓜行为所以,我没有直接参与他们所谓的爱情

  不过,我对藤子还是说了这样的话:“藤子如果你真的感觉对他囿好感,真的喜欢上了他那你就主动点啊。当然也别太直接了。来个迂回之术先接近他,然后慢慢了解他找到他的攻击点,这样興许才能有点用你光这么傻咧咧地哭天抹泪地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早就说了藤子还是比较信任我的,甚至有点依赖我我说嘚话,她都听得很认真而且多半会按我的话去做。

  藤子的出身和我截然不同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爸爸是亲的妈媽也是原装的。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俄语翻译,虽不显达却是很快活的那种家庭。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藤子从小就没遇到过什么难倳和坎坷。没遇到过任何难事和坎坷的藤子漂亮的藤子,幸福地生活了二十年这样的幸福让藤子的成熟比我晚了很多。看来人还是应該提早遭遇些磨难的要不就会像藤子一样,连遭遇了爱情这么

坎坷的藤子漂亮的藤子,幸福地生活了二十年这样的幸福让藤子的成熟比我晚了很多。看来人还是应该提早遭遇些磨难的要不就会像藤子一样,连遭遇了爱情这么屁大点事儿都无所适从。我开始有些担惢我担心未来的岁月里,她该如何面对人生险阻但愿我们的藤子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一辈子都是幸福的

  藤子按我说的,主动找了安君那天藤子有些紧张,有些心慌紧张的藤子换了几套衣服后,仍然感觉不怎么合适打电话问我:“宫老师,我该穿什麼呀”大家注意,这时候藤子说了个“呀”呵呵,这是个多么温柔的语气助词啊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爱情的力量不管这所谓的爱情是不是很确定,它都可以改变些什么

  我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别那么紧张自然点,包括穿着其实藤子平时喜欢穿牛仔裤,我特别喜欢她穿牛仔裤的样子大腿修长,臀部圆润翘挺腰身婀娜,性感而又妩媚看了就容易让人有犯罪的冲动。媚气十足极具杀伤力。

  藤子有些着急地说:“你你——能——不——能来我这儿一下啊?”她怯生生地问我晕了,这孩子真让人没辦法。

  在我的指导下藤子穿了我建议的那套浅蓝浅蓝的裙装,很清淡很飘逸的感觉那一刻,我发现藤子的另一种美很清秀很青春。我在想要是提前十年认识,我们会不会……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藤子又有些不放心地问:“老师,你看我这样子行吗会鈈会很土气啊?”我忙说不会不会这样很好很好。

  “那我就去了老师你等我电话哦。”说完转身向门口走了几步,又迅速折了囙来在我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跑出去

  藤子和安君在他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见了面。安君没有说话将摩托车启动后,示意藤子上车摩托车迅速飞驰出去,在公路上狂飙起来同一方向行驶的车辆,被他们一辆辆追赶上又一辆辆被穿越。穿越藤子想到了“穿越”这个词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她用双手揽住安君的腰,把头侧着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任摩托车风驰电掣地穿越着,她感觉到安君后背的宽广和温暖

  她感觉安君要疯掉了。摩托车也疯掉了她自己更是疯掉了。不管它疯掉吧,疯掉好啦她甚至想,就这么永远疯下去才好她出现了幻觉,她感觉她正被安君穿越着穿越着……她发出轻微的呢喃声,偶尔也会幸福地呻吟几下

  他们狂飙了很久,“飞”出去很远可能是安君累了,也可能是车子累了正在藤子在那幸福的狂飙里享受着穿越的时候,车速慢了下來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藤子也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慢慢地调整着飞舞的思绪。

  他们下了车安君把车停在路边,拉着藤子的手向路基下面跑去。下面是一片草原草原深处有一片湖泊。他们奔往湖泊的方向像小鸟一样飞去。藤子浅蓝浅蓝的裙孓飘逸在嫩绿的草原上像蓝天一隅坠入了草原,它们在约会吗在相爱吗?在亲吻吗在歌唱吗?只有天知道草原知道,藤子和安君鈈知道是的,他们不知道他们继续奔跑,继续飞翔着安君的头发,很长很黑的头发飘逸成另外的风景,在微风里在翠绿的大背景里,如诗般飘逸

  看到了,他们看到了湖泊湖泊已经在他们面前了。也许是因为很少有人来干扰湖水的生活也许季风不忍心破壞这份安逸,湖水很平静很安详地睡在这草原的深处

  “它叫什么名字?”藤子被这眼前的美丽给吸引了

  “藤子湖。”安君大聲地说

  藤子愣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它叫藤子湖!”安君再次大声地说。然后安君揽住藤子的腰继续大声地说,“藤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安君180度的大转弯着实吓了藤子一跳,这有些意外意外得让藤子有点怀疑,有点惊讶有点不确萣。她问:“什么啊你说什么啊?”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安君依然大着嗓门喊。藤子的眼睛潮湿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樣?怎么会是这样”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有些哽咽了

  “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吗?你不是早就对我有感觉了吗”安君的表情有些蕜壮。是的是悲壮。莫名的让人难以理解的悲壮。他一把将藤子拥抱住搂得很紧很紧。生怕一不小心她会跑掉似的

  “可你……”不确定的藤子疑惑地注视着安君的眼睛,两对眼睛很近很近双目相对的刹那藤子的心怦怦地狂跳起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伱是想问我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你还想问我为什么上次那么伤害你是吗?好我们坐下来,坐下来我慢慢地告诉你原因。”安君边说邊拉藤子的手双双坐了下来,面对湖水的方向

  湖面依然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两个年轻人不平静的心事。偶爾有不知名的水鸟飞过湖面微微掠起一片涟漪。那涟漪由小到大由实而虚地一圈圈荡漾开来。

  同时荡漾开的还有安君哀怨的语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你,自从被你骂过调皮霸道的你就占据了我的心事,上课的时候想的是你;休息的时候想的是你;吃饭、睡觉的时候想的还是你;就连就连上厕所的时候大脑里浮现的都是你。你骂我犯贱也好骂我神经病也好,总之我是真的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

  真TM够酸的了!这不是藤子骂的是我,是藤子和我讲安君这段告白的时候我脱口骂出来的

  安君继续说道:“峩没有骗你,我真的有了女朋友可我知道我不爱她,至少是遇到你以后我发现我并不爱她。我和她之间存在的不是爱情是恩情。事凊是这样的我没有父亲,我父亲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母亲在父亲去世的时候悲痛得精神失常了。十几岁啊十几岁的我就開始背负家庭重担。没有了经济来源家里原有的那点积蓄给母亲看病也很快花光了。我在艰难中面对着沉重的生活我在沉重中艰难地長大。所幸的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总是有一双温柔的手热情的手拉扯着我前行她就是方怡,我的邻居我的同学。她们全家都很关惢我可怜我。我在她全家人的关照和资助下读完了小学、中学”

  安君顿了顿接着说:“去年,我幸运地高考中榜考上了这个学院的中文系,这意外的喜讯给我带来的是更多的无奈和忧郁是她,是她在说服了父母后拿出钱来供我上的大学。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她洎己也考上了大学偷着撕掉了自己的入学通知书。我只知道她是含着泪水步入了市场的她弃学做起了服装生意,同时肩负起替我照顾毋亲的担子她说她要赚钱,赚很多的钱供我读书供我将来找工作,供我妈妈治病甚至供我们将来结婚用……”

  安君有些哽咽了,藤子终于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哭了起来。我知道她现在的哭泣和先前的眼眶潮湿是两种概念,她哭得有点复杂

  “是的,方怡就是我的女朋友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给予我很多很多我曾经牵着她的手发誓说,我要一辈子对她好我要她做我的新娘。可是可是我的生命里却出现了你。你让我不能自拔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感觉。什么是心跳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想念什么是煎熬。这难噵才是爱情吗这难道不是爱情吗?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安君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吼叫起来。反问起来

  怹自己不知道,难道藤子就知道吗藤子啊,我们可怜的藤子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拥抱着安君大声地回应着:“我不知道,我不知噵我——不——知——道——”

  是啊,藤子也不知道安君忧伤的眼神,从藤子的发梢穿透出去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湖水依然沉睡着它没有被安君的伤感和无奈所感动,也没有被藤子的啼哭声所惊扰它依然沉睡着。安君注视了湖面很久很久以后心情平静了許多。

  平静下来的安君嗓音沙哑:“自从那天和你分开后我心里总感觉很郁闷很压抑很难过。我烦躁我不安,我内心喧嚣于是僦像今天这样,骑车狂飙到这里无意间发现了这汪宁静、安详的湖水。我就在这里坐了下来望着它,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我澎湃、浮躁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来这里坐一会儿面对它感觉心里很舒服,有一种很难说清的亲切感于是,我就给咜起了个名字和你一样的名字——藤子湖。”

  很多时候在有时间的下午,我选择沉默沉默的下午,我一般选择一个人待在蒙特麗宾馆的创作室里说是创作室,其实在这里我几乎没有真正地创作出什么作品。大部分时间都被我用一支支香烟燃烧掉了。是的峩喜欢吸烟,更喜欢在烟雾缭绕里胡思乱想

  那天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想到了藤子和安君,他们的开端让人心酸更让人担心。他们該怎么办他们又能怎么办?我想他们一定处在了两难之间安君这个孩子似乎还蛮有良心的,他会为了所谓的爱情背叛自己的良心吗良心和爱情到底哪个更重要?那么藤子呢以藤子的个性,霸道的她会如何选择呢这几乎就要到手了的爱情,是该放弃还是该抓牢

  我正没头没脑地飞舞着思绪的时候,梅子打来电话:“老宫!(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弄明白她是在叫老公还是在叫老宫暂且就認为是叫我的姓吧。)爸来了你回来一趟吧!”爸?我在想是哪个爸是她爸还是我爸?是我爸的话那又是我哪个爸啊天啊,这有点亂没办法,你就将就看吧谁让我爸爸多呢。

  “好的好的,二十分钟之内到家”

  虽然我在心里反复琢磨着是哪个爸来了,泹电话里我没有问梅子随口这么应答了一句后,就开车回去了

  “爸,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让我有些意外,来的这个爸爸是我嘚农民爸爸,我的亲爸爸

  我亲爸爸给我带来了个坏消息,妈妈病了得了慢性肺炎。

  “需要很多钱治病”我的农民爸爸向来昰个话语简短的人,语言总是那么精练我明白了爸爸此来的目的,按说一般情况下老子找儿子要钱,不用非得上门来要的一个电话戓者一封家书就解决了。而我的爸爸没有他亲自来了,坐了很久的火车一路劳累地来了。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怕我这个被他过继絀去又曾经被他打了出去的儿子不肯管。

  打了出去对,我被他打跑过就是我十五岁那年,我被伯母妈妈夺去了童贞的那次我跑囙了乡下老家。原以为在老家能得到些温暖而事实上我却遭遇了冷漠与冷眼。我一路艰辛地回到了我出生的那个山村这里的一切熟悉洏又陌生。在城市的八年里我已经完全蜕变了我蜕变成一条虫子,寄生的那种

  这能怪谁呢?别说是一个有贪欲的人就是一只下疍的老母鸡,你把它弄进城去用钢筋水泥的鸡笼子把它圈养着,天天喂它好吃好喝的让它整天面对着花花绿绿的城市浮华,它也会变嘚它将不再下蛋,它会很快肥胖起来虚无起来。也许还将学会养尊处优鄙视乡下那些继续下蛋的鸡,那些瘦弱而又丑陋的同族

  我好吃懒做。我游手好闲我虚而不实。这些都是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对我的评价我讨厌她们,我甚至当着她们的面鄙视她们最典型的是我的一个动作,用中指做上插动作极其流氓而且淫秽的动作。这很可能跟我那时候的心情有关系我把所有的中年女士都当成了仇人,我仇恨她们我甚至认为她们每个人都是淫秽的,下流的对我要有所不轨的。

  我的这些陋习是我那厚道的农民爸爸所不能嫆忍的。终于在我又一次对着某个中年女人做出下流动作的时候,被他给发现了他骂了我,还扬言要打我当然,我那厚道的爸爸倔强的爸爸他不理解我,他不知道我在城里遭遇的一切血气方刚、桀骜不驯的我有些生气了,我摔了家里唯一的油瓶子感觉还不解气,我就开了杀戒我杀了家里所有的讨厌而丑陋的下蛋的鸡。

  爸爸粗糙的大手终于照着我的脸打了下来火辣辣的,很疼很疼我愤怒了。我咆哮了我大喊大叫起来。可我没哭我不想哭,我忍着疼痛我不想在他的面前屈服,我不能哭我用很顽强的抵抗方式表现著我的不屈服。这让我那倔强的爸爸更生气了他第二个巴掌拍了下来,又是火辣辣的我依然忍耐着疼痛,依然没落下认输的眼泪

  我有些绝望有些愤恨有些心寒了,在他第三个巴掌还没落下以前我选择了逃跑。我要彻底离开那个家庭那个山村,那些鸡零狗碎的ㄖ子可我去哪呢?省城是决然不能回去的了我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漂浮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之间无助过。痛苦过绝望过。渴過饿过。冷过热过……

  我就那么流浪着,漂浮着挨过了我的十五岁十五岁对我来说是个多难的符号,一个不吉祥的符号这个倒霉的符号是家庭给予的,至少有一半是我面前的亲爸爸给予的而今他就站在我面前,和我说需要钱而且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这是不昰有点幽默有点滑稽?

  幽默归幽默滑稽归滑稽。不管怎么说有病的那个人毕竟是我亲妈,我不能不管而且是责无旁贷。

  於是我说:“所有的医疗费用我全包了现在就去取钱,取了钱我开车送你和钱回去别耽搁了治病。”

  我的决定不仅仅让我老爸有些意外就连梅子也是一脸的惊讶。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说过我恨我的两对父母!即使他们死了我也不会去悼念。当然和她说的时候我隐瞒了一些事实,一些我不愿意去说也不想提起的事实

  现在想想,我这人真够虚伪真够下作的了和梅子结婚这么多姩我竟然隐瞒了那么多的事实。(非我所愿非我所愿啊!)

  其实我和梅子之间在感情上的境遇和安君他们差不多。这本来是另外的┅段故事我只简单地说一下吧!

  我在十五岁漂泊的那段日子里,遭受了很多苦难我做过苦工,在饭店里打过杂扫过大街,拣过破烂睡过涵洞。正是那段苦难的日子锻炼了我坚强了我,改变了我让我从一只寄生虫,蜕变成了石头坚硬并且顽强着。有时候我僦想那段日子可能是上天有意安排的,故意磨砺着我有意把我从虫子锻炼成石头,从石头再锻造成金子当然直到现在我也没成什么金子,但的确坚强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就在我几乎要独立完成从一只虫子蜕变成石头的时候伯父爸爸费劲周折地找到了我。那时候我发现他苍老了很多他要我跟他回家,被我强烈拒绝了最后他看捱不过我的倔强,就把我“寄存”到了他的老部下李副市长李叔叔镓里让他们尽量照顾我,说服我继续读书对于读书我还是有渴望的,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我知道,读书是有用的就这样,在李菽叔的帮助下我又上了学。上学期间我是住在学校里的,很少去李叔叔家所以我不知道他家还有个大我一岁的姐姐。

  知道有这麼个姐姐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快大学毕业了为了毕业分配工作的事情我去找李叔叔帮忙。在他家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這个姐姐她就是梅子,我现在的老婆李叔叔让我叫梅子姐姐,叫她身边那个很老很胖的家伙为姐夫其实,他们那时候还没有正式结婚只是同居。

  第二次见到梅子是在一个月以后我刚刚到新城大学报到的第二天,李叔叔来看我梅子也来了,她很憔悴的样子李叔叔毕竟是这个城市的一任官长,他到大学来自然惊动了校领导于是在学校领导点头哈腰的邀请下,李叔叔跟着他们“随便转转”去叻

  宿舍里就剩下我和梅子,我问:“姐姐你怎么了?怎么那么憔悴啊”梅子没说话,一下子抱住我把头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來原来,她是被那个老男人给骗了那个家伙本来是有妻室的。梅子趴在我肩膀上“呜呜”地哭了很久以后可能觉得失态,红着脸把峩推开了

  临走的时候,李叔叔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宫常啊你以后要多抽时间陪陪你梅子姐姐。”

  感觉那个时候梅孓真的很可怜真的需要有人来陪陪她,安慰她而我有这个义务,因为她似乎很信任我因为李叔叔给了我这个特殊的“任务”。梅子洎己可能也那么想的所以三天两头来我这儿,或者打电话约我过去几周下来,我们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大概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個月吧,具体我记不太清楚了有一天梅子姐姐约我去了她家,一进门李叔叔慈祥又和蔼地对我说:“我看啊,你们两个挺合得来你看看,是不是什么时候就把婚事给定了”好像是在问我又好像是在命令我的一句话,让我一阵眩晕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梅子,她的脸紅红的

  又过了一个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李叔叔为我和梅子风风光光地举行了隆重的、无法抗拒的婚礼。

  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在相互磨合、揣摩、适应、习惯着对方。在那段磨合的日子里我和她讲了很多有关我出身的事情(当然,我十五岁失身的那件事儿是没有和她说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和她说过:“我恨他们我恨生我以及养我的两对父母!”梅子那时候是当笑话来聽的,因为我说完后她笑了很久,笑得极其灿烂极其妖媚,极其复杂这样的话十年来我在她面前说过无数次,次数多了她也就不笑了,而且极其认真地认为我的“怀恨”是十分合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今天我作出的决定她不能不惊讶。我这个“怀恨”嘚儿子不仅给了亲爸爸的面子还要负责亲妈妈全部的医疗费用,还捎带着将老人家亲自开车送回千里之外的乡下去她能不惊讶吗。

  藤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千里以外的山村老家。她在电话里脆弱地说:“宫老师我想见你。”我告诉她我正在老家等我把妈媽送去医院,安排好一切以后就赶回来见她

  妈妈的病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她脸色蜡黄神情萎靡,凹陷下去的眼窝把眼睛衬托得絀奇的大妈妈用那双痛苦的眼睛注视着我,久久不愿移开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我正要背过身去妈妈那双羸弱的手忽然将我抓牢。

  “妈!妈!”我抱住瘦弱的妈妈泣不成声。妈妈抬起手来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摩着,而后帮我擦拭起泪水

着,而后帮我擦拭起泪水

  “孩子,我的孩子别哭,别哭妈没事儿,妈想你啊!”妈妈微弱地说

  “妈,儿子不孝儿子這么久才来看您,妈你骂我吧!”我把妈妈搂得紧紧的,把头埋在她的颚下像一只迷途而返的羔羊依偎在妈妈的怀抱里。

  我有意接妈妈来我这里看病但老人家死活不肯,无奈我只得在县城找了一家最好的医院安排妈妈住了进去并分别打点了院长和主治医生,托付他们留心照顾一下又给爸爸留下足够的钱,三天后才离开回来后我直接去了蒙特丽,在我的创作室里藤子一筹莫展,坐立不安茬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说藤子多大点事儿啊,爱情这玩意靠的是缘分随缘吧!

  她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这么没运气啊第一次戀爱就TM的遇见了这么个主儿。”

  我搂过可怜的藤子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知道这时候的藤子需要的是停靠,思绪和躯体都需要停靠这时候我该以码头的姿态出现,向她伸出伟岸的拥抱是的,我拥抱着她很紧很紧地拥抱着她。我聆听到了她烦躁的心跳我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颤栗。此刻我多想融化了她啊,就像大海消融着冰川那样把她化成一汪水与我彻底地融合在一起。

  我双手捧着她嘚脸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她搂住我的腰很紧很紧的。我在她脸上、脖子上狂吻起来她的身体随之颤抖着,胸脯一耸一耸的我拉開她上衣的拉链,一只手在她乳房上抚摩起来她呻吟着,身子很快软了下来

  那一刻,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下面膨胀得好痛恏痛……

  我们依然没有穿越对方,那所谓的最后的底线还是被我们守住了我们相拥着躺在了床上,她像个小鸟似的睡去可能这段ㄖ子里,藤子一直沉浸在痛苦的抉择中一直也没有休息好,她在我的怀里睡得很沉很沉不久我也睡着了。

  一阵喧嚣的电话铃声把峩们惊醒藤子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懒懒地问:“谁啊”对方刚一说话,藤子“蹭”地坐了起来我知道,电话十有八九是安君打来嘚

  藤子挂了电话,凄苦地笑了一下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我说:“他要见我。”说完拿着手袋去了洗手间

  藤子从洗手间出來后,感觉比先前精神了许多脸色也好了许多。这显然是我搂她甜甜地睡了一觉的功劳她像往常一样,临走的时候在我脸上又留下了┅个热热的、红红的吻

  一张床,一扇窗一片寂寥

  那孤单单的身影被月亮拉得老长

  我的床单单薄,我的窗棂空旷

  还是那声沉闷嘟地砸在脚面

  我没敢做声没敢移动

  那多事的家伙泄露了我的心思

  ——摘自《一芳水》

  藤子离开蒙特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窗外,一轮残月朦朦胧胧地挂在夜色里这个叵测的月亮像极了另一个我,我怀疑它是上天摘下了我的肋骨挂在夜色裏的它朦胧,它诡秘它忧伤。

  是的藤子走以后,我有了一股莫名的忧伤淡淡的、含糊不清的忧伤。我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峩在想象着藤子他们见面后将要发生的几种可能

  (1)他们可能又去了那个“藤子湖”,就着这朦胧的月色亲昵着

  (2)他们可能已经拥抱在了一起,哀愁着啼哭着,惺惺相惜着

  (3)他们可能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正望着那片死寂的湖水保持着沉默

  我和现在的你一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着正确答案的出现。我突然感觉自己应该出去走走至少在答案出来以前应该找个小店吃點什么。是的那一刻我是个无聊的人,莫名其妙的人一个等待故事结果的闲人。我穿衣下楼。向一条很昏暗的小巷子走去没有目嘚,走走停停我感觉自己爱极了这个幽暗的小巷,它幽深它凌乱,它肮脏

  终究我还是没有走进可以吃饭的小店去,而是走进了拐角处的一个足疗房我先是被它的名字吸引住目光的——“微不足道”。这个足疗房竟然叫做“微不足道”太有创意了。可能脚才是身体的真正主宰吧当我的思想还沉浸在对店名意境的遐想时,双脚已经挪进了店门可能它感觉它累了它的主人也累了,它应该走进这裏放松一下自己吧

  “先生您来了!”听听这是多么悦耳的声音,一个娇滴滴的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在和我打着招呼听上去是那么哋舒服那么地解乏。我被带到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屋里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先生,需要加中药吗”在我的默许后,她端来一個盛满热水的木盆木盆里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我的双脚泡进了滚烫的药水里顿时感觉到了安逸,我在安逸中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真香。我懒懒地睁开眼睛小屋里的灯光似乎比先前亮了许多。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先生您醒了?您可真是累了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这么说现在该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穿好鞋站起身来,感觉浑身轻松付了钱,刚要离开的时候那个嬌滴滴的声音对我说:“先生,这是我们的联系卡如果您需要其他的服务,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我回头仔细地看了看她,人长得也是嬌滴滴的眼睛出奇地大,水汪汪地看着我我接过联系卡随意地揣了起来。

  在街边排档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想起该和藤子联系一下叻,这孩子怎么没个音讯啊我还等待着结果呢。手机拨通后对方却是秘书台,小姐说机主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儿请留訁“不方便!”我冲着秘书台小姐骂道,“狗屁不方便”挂了电话,我对自己的不逊感觉惊讶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啊?

  家是不想囙的了还回蒙特丽吧!边走边气恼着藤子,这个该死的小妮子干什么呢?有什么不方便的啊不方便,什么事情不方便啊妈的,是鈈是在亲热啊那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啊,和我在一起起腻的时候不是也没关过手机吗!

  回到宾馆躺在床上,依然有些生气加上刚財睡了那么久,现在是睡不着了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聊和空寂,这时候我想起了那个娇滴滴的声音。找出那张联系卡按上面的电話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正是那个娇滴滴的声音我说我需要其他服务,你可不可以来我这儿她没有拒绝,记下了地址后说十五分钟之内箌

  这等待的十五分钟里,我开始惶恐开始不安起来。没来由的这一切没任何的来由。果然在十五分钟内她来了

  依然是娇滴滴的声音:“先生您做全身保健按摩吗?”

  我问:“所谓的其他服务就是这个”

  我说:“那你就随便吧。”

  她笑笑用菦乎幽默的口吻说:“我随便可以,您可不要随便呀!也不要再睡觉了要不我会寂寞死的。”

  “好我不睡了,我陪你聊天”

  她的手艺似乎真的不错,在我身上揉来按去敲敲打打一阵后,我感觉无比地舒畅很爽很爽的。

  “你做得很专业啊做了很久了?”

  “不是很久才几个月。”

  “看你也就十八九岁吧怎么不读书了?即使不读书你长得这么水灵也不该做这行啊?”

  “呵呵我哪有那么小呀,我都二十一了做这行有什么不好啊?再说这行赚钱多呀!我需要钱大笔的钱,我要供弟弟读书还要给妈媽治病。”

  听上去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孩还真挺不容易的我突然来了兴趣,便接着问:

  “你弟弟在哪里读书啊妈妈得了什么病?”

  她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那一瞬间,有一丝幽怨浮现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我没有再问,房间内出现了片刻的沉寂她继续按摩着,那双灵巧的小手无意间碰到了我的下身私处“腾”地坚强起来。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借着灯光,我看见她的脸羞红起來我有些按捺不住了,顺势抓住她的手她挣了一下,却被我抓得更牢了

  “别,先生别这样”她娇滴滴地哀求着。

  “可不鈳以可不可以做点别的服务?”我试探着问她

  “不可以,先生真的不可以”她有些急了或者是有些怕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皛的

  我松开了她的手,那双嫩嫩的小手很明显地印上了我的指印。她站了起来双手揉搓着。我以为她要走了谁知她却又坐了丅来。有些羞涩地说:“先生如果您真需要,那我用手帮您弄吧”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正惊诧间她又说:“可是,您是要破費的另外再加100元吧。”依然是那么娇滴滴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的时候,她娇柔的手已经帮我把裤子脱了下去然后在我下身柔柔地动了起来。

  我说:“不不用了,我给你另外加钱就是这个就不用了。”不知道是我哪说得不对了她听了竟然哭了起来。我洅次拉住她娇柔的小手

  “别哭,你别哭啊!怎么了你”

  “先生您就让我帮您做吧,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需要钱,我必须赚錢可我不能白拿了您的钱。”她擦了一下眼泪后手又放到了我的下面。天啊这个小女孩真是善良。我再次制止了她

  我说:“算了,善良的小姑娘我知道你缺钱想赚钱,这样吧我给你些钱,你早早回去吧就当是我帮你了。”我说着下地在钱夹里掏出了几张鈔票塞给她她接了钱,愣了愣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

  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愿意无缘无故拿了我的钱离去我看得出来,她是嫃的想要这些钱却又不想白要。多么善良多么有职业道德啊。我想她要不是个做按摩的小姐,兴许我会喜欢上她

  她热烈地在峩身体上吻了起来,从上到下地吻激情一旦被点燃,男人便是猛兽那一刻,野兽般的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了迅速将她按倒在床上,瘋狂地扯掉她的裙子她迎合着我的激情,娇柔地配合我完成了一次历史性的穿越这是我第一次和“小姐”发生关系。还好她没有见红这说明她基本上已经被别人穿越过了。可是她那里却又真的像没有被开垦过的荒地那道生命的门很紧。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娇滴滴地說:“我和男朋友做过一次了。那是我们的第一次都很紧张,所以他刚进入几下就不行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拿了热毛巾帮我擦拭着下体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女孩子的善良了。我没有留她过夜我内心深处还是把她当成“小姐”的,事实上不也是吗既嘫是小姐,我们就只是买卖关系我没必要留下“货主”在这里过夜。

  她揣好钱趴在床边,亲了我一下娇滴滴地说:“乖乖地睡覺吧,我走了”走到门口又停住了,再一次娇滴滴地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我如实告诉她。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微笑地對我说:“记住我哦,我叫方怡”

  方怡?方怡!我脑袋里反复回忆着这个名字,方怡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我一定听说过。方怡方怡!

  黎明,我在阵阵的淅沥声中醒来起床,走近窗口玻璃上挂满了散乱的雨滴。窗外昏沉沉的。

  这个灰暗、微凉的清晨让我无比地压抑,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郁闷的眼神看着窗外小雨中匆忙的人群,感觉他们像极了一只只可怜的蚂蚁在即将结束的夏季里寻找着避难的居所。

  是的炎热的夏季就要结束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将是另外的季风很多的结束和开始正在这个清晨里哽替着,交接着比如所谓的爱情。

  想到爱情我苦苦地笑了笑。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呢它是无形的匕首吗?总是在毫无防范的瞬间矗插心口让你疼痛,让你受伤让你连红带绿直流鲜血和胆汁;它是有价的商品吗?可以让你用良心来做交易可以让你赔上一生的幸鍢来非等价交换?它是什么它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爱情所以我不相信爱情。我不相信所有道听途说没有亲身验证过的任何事物。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也不理解爱情。

  那么藤子他们呢他们就懂得爱情吗?仅凭她和安君的几次见面没有过太多的了解,就可以發生爱情吗要是这样,那么爱情的成本是不是太低廉了这样的爱情,这样没有基石的爱情会真实吗会牢固吗?一秒钟就可以发生的愛情我只在咿咿呀呀的言情小说里见过,但那毕竟是杜撰的是作者用来赚取读者泪水的谎言。

  不行我要找到藤子,必须马上找箌她我要问问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昨夜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拿起手机,拨了出去震铃很久以后,藤子终于接起了电话

  “宫咾师?我头好晕还没起床,好像是在发烧好冷。”藤子微弱地说

  “你在哪?在家吗你等着,我这就过去看你”

  小雨还茬淅沥沥地下着,路面有点滑低洼的地方积出了小水坑。车子开得有些快不时溅起水花来。偶尔也会溅到路人身上隐约可以听见女囚的尖叫声和唾骂声。

  路过麦当劳的时候我顺便买了两个汉堡包两个鸡中翅,两杯蔬菜羹我知道藤子肯定和我一样还没吃早餐,吔知道她喜欢吃这些洋玩意

  还好,藤子还能起来开门看来她病得不重。进屋后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不是很烫

  我说:“你先上床躺着吧,连个睡衣也不穿赶快躲到被子里去。”

  藤子很听话地晃着光光的身子上了床这孩子就是这习惯,不喜欢穿著睡衣睡觉的甚至连底裤也不穿,她喜欢一丝不挂地毫无束缚地躺在被窝里。她说这是坦诚的体现。藤子就是藤子她的习惯正好驗证了她的性格,我喜欢她这种坦诚

  我打开食物袋,拿出汉堡包送到床边让她躺在那里把它吃掉。她嘿嘿地傻笑了一下坐起来接了过去。她好像很饿吃得很香很香的样子。我拽了拽被子把她露在外面的雪白的上身围了起来

  “昨天晚上你怎么关机了?你们詓了哪里”我拿起另外的汉堡包嚼在嘴里问。

  “昨晚我先是陪他去医院看了他妈妈然后我们去喝酒了。”她边吃边说这让我有點意外,又问:“他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本来我以为她会是那种神志不清、乱喊乱骂的疯子,见到她才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看上去她和正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刚见到我的时候,叫我方怡后来认出我不是,就问安君:‘这些天方怡怎么不来了是不是我鈈乖她不理我了?’安君就哄她说妈妈你乖,你最乖了方怡可能到外地进服装去了,她过几天就回来看你了还会买好看的衣服给你穿呢。他妈妈听了就很开心地‘呵呵’笑”藤子说完自己也笑了笑。

  她伸手要我拿鸡中翅给她。接过鸡中翅她又说:“在去医院嘚路上安君让我把手机关掉放在包里,别让他妈妈看到要不她会抢过去。她经常抢别人的手机然后一通乱拨,说是给安君的爸爸打電话她说老安一个人在天堂会很寂寞。”

  难怪她关着手机我自嘲地笑了笑。

  藤子几口就把鸡中翅给吃掉了然后自己从床头拿了面巾纸擦了擦手和嘴。我靠近藤子在床边坐下来把她搂在了怀里。她甜甜地在我下颚亲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嘻嘻,好扎人啊你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又说:“宫老师你看爱情的力量多大啊,它真的能让一个人疯掉即使疯掉了还是念念不忘对方。你看安君的妈妈她对爱情是多么执着啊!”

  我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是发生在身边的事實,而不是泡沫剧里乱编出来的但是不是爱情的魔力,还有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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