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译汉时,有许多翻译错误来源于动宾短语的翻译不当。许多人在翻译时常常按照原文的顺序——从左到右来确定动宾短语的翻译,即先确定动词的含义和翻译,再确定宾语的含义和翻译。但事实上,这种译法很容易造成译文的动宾短语搭配不当。我们来看一个例句:
我们必须打破这些愚蠢而又短视的禁锢,坚持不懈地致力于建立一个公开的系统,确保信息客观真实。
解析:在这个例句中,“avoid”和“traps”构成了一组动宾短语,很多考生将“avoid”翻译成“避免”,将“traps”翻译成“陷阱”,这样译文就变成了“避免陷阱”,这显然不符合汉语习惯。那我们该如何翻译这个动宾短语呢?可以试着先确定宾语“traps”的含义,然后根据原文意思选择合适的动词与之搭配。考生如果将宾语“traps”译为“陷阱”,可以把动词“avoid”译为“绕开”;如果将宾语“traps”译成“禁锢”,动词“avoid”可以译为“打破”或“冲破”。
由此可知,在翻译动宾短语时,考生应该首先根据上下文确定宾语的含义,然后再根据原文的意思选择适当的动词与之搭配——这就是笔者总结的“动宾连接原则”。为了让大家更深刻地理解这一原则,下面再举一例:
市场和新技术的能量一旦得到释放,将能够解决世界上的大多数问题。
解析:这个例句中的“address”和“ills”构成动宾短语。首先,我们来确定宾语“ills”的含义:它表示“烦恼,不幸”,此处可译为“问题”。然后,我们再来翻译动词“address”:“address”有“对付,处理”的含义,为了与宾语“问题”搭配得当,可将“address”译为“解决”。试想一下,如果我们首先去确定动词“address”的含义,其难度可想而知,因为“address”的含义很多,而且其作“对付,处理”解的用法在平时的学习中又比较少见。
简而言之,“先宾语,后谓语”是动宾连接原则的核心思想。在英译汉的过程中,每当翻译动宾短语时,我们都应该首先考虑宾语的译法,然后再确定动词的使用。
在英译汉的过程中遇到宾语特别长的句子时,很多人往往容易根据习惯亦步亦趋地处理主、谓、宾的关系,结果导致中文译文的宾语过长,整个句子显得头轻脚重,不符合汉语习惯。要解决这个问题,大家可以采取换序原则:先把宾语译出,然后再译主语和谓语。请看下面两个例句:
在新千年,经济重心将向亚洲转移,中国将迅速崛起,世界其他地区将不得不对此作出反应。
解析:这句话的谓语是“react to”,表示“对……作出反应”的意思。它所接的宾语“this millennial economic shift to Asia”和“the rising power of China”非常冗长,若按语序直接翻译,势必会使译文头轻脚重,影响理解。因而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进行换序:先将宾语译出,然后再对主语和谓语进行翻译。
研究生的存在、大学的资金偿还能力,这些都依靠项目预算。
在英语中还有一类句子通常也是用换序的方式来翻译,那就是无生命主语句。无生命主语句的主要特征是:主语是动作的执行者,且主语表示的是无生命的事物。对于这类句子,最常见的译法是将主语和宾语互换翻译,使得译文符合中文习惯。请看下面一个例句:
一踏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土,我们就随时随地受到各方面的关怀和照顾。
解析:这个例句的主语是“care and kindness”,它是动作“surrounded”的执行者,但由于它表示的是无生命的概念,若按英文的“主—谓—宾”语序翻译成中文,势必会讲不通。所以,在翻译该句时,应该将主语和宾语互换翻译。
此类句子很多,下面再举几个例子,供大家仔细体会。
那一刻我失去了勇气,也说不出话来了。
三、名词词组与分句相互转化原则
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在语言结构上存在差异,导致在英译汉的过程中需要经常对名词词组与分句进行相互转化,即把英文中的名词性词组译成汉语中的分句形式,或将英文中的分句形式译成中文的名词性词组,从而使译文更符合汉语习惯。二者之间的转化主要包括以下三种情况。
“5W”和“1H”分别代表以字母W开头的五个疑问词(what、when、where、who、why)和以字母h开头的一个疑问词(how)。也就是说,当宾语从句的连接词为what、when、where、who、why和how等疑问词时,宾语从句经常被翻译成名词性词组。请看以下两个例句:
通过基金会,有钱人和大公司能实际支配缴纳税款的用途,因为这些税款如果不用于基金会,就会划并到政府税收中去。
解析:此处将“how their tax payments will be spent”译成“缴纳税款的用途”,即将英语中的宾语从句转化成了汉语中的名词性词组,使得译文更加简洁,语言更加符合文体。
委员会决定不了参加100米接力赛的人选。
解析:此处也将宾语从句“who will enter for the 100-meter relay”译成了名词性词组“参加100米接力赛的人选”,使得译文更加简洁,结构比较清晰。
<2>. 表示修饰关系的of结构→主谓分句
Of 结构可能表示所属关系,也可能表示修饰关系。如果是表示修饰关系的of短语,可将其译成主谓分句,从而使译文表达的意思更加明确。请看下面一个例句:
由于不偏不倚的态度较为安全,所以现在人们都倾向于采取这种态度来回答问题。
现在,争论已经从制造婴儿是否违背伦理的层面转到克隆胚胎是否违背道德的层面上。
embryos”分别构成了修饰关系。若将它们译成“制造婴儿的伦理层面”和“克隆胚胎的道德层面”,意思不够明确。而将它们译成主谓分句“制造婴儿是否违背伦理”和“隆胚胎是否违背道德”,意思便清楚多了。
<3>. 多定语名词词组→主谓分句
英语中经常出现多定语的名词词组,而汉语却十分忌讳这样的表达。因而,在翻译多定语名词词组时,可以将其译为主谓分句。例如词组“a beautiful, sexy and simple woman”,若将其翻译成“一个美丽、性感、单纯的女人”的话,译文显得非常累赘。因此,通常我们都会将其译为主谓分句“这个女人漂亮、性感且单纯”,既简洁利落,又符合汉语习惯。
汉语言简意赅,句子灵活,往往是一个汉语词汇对应N个英语词汇,具体到在本句中应该采用那个意项,务必抓住精神实质,不可以不变应万变。至于怎么应变,这就是显示译者功力的地方了。
比如:都是“问题”,下面的翻译各不相同,几乎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译者要掌握这种汉英翻译中的“游击战术”,翻译家应是不同“文化王国”边境线上的“游击战略家”。
沙博里将《水浒传》译为:Outlaws of the Marsh(沼泽地上的亡命之徒)。杨宪益译将屈原的《国殇》译为:For Those Fallen for Their Country,北外出版社将《儒林外史》译为:The Scholars。这些都是译者吃透了原文的原意而译出的佳作。
二、戒望文生义,机械直译
这多半是初学者犯的毛病,他们易于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做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三、戒“水土不符”,习惯搭配失当
这的确是难度系数较大的问题,它要求译者既有较高的中文修养,又要有较高的英文造诣,一知半解的人常常在此“翻车”。如:
写罢,掷笔在桌上。又歌了一回,再饮数杯酒,不觉沉醉,力不胜酒,便呼酒保计算了,取些银子算还,多的都赏了酒保。
change.(沙博里译《水浒传·浔阳楼宋江吟反诗》)
目前,《水浒传》最好的英译本要数沙博里先生的本子了。沙博里出生在美国,青年时来到中国,一住就是半个多世纪。为了译好《水浒传》,据说他潜心研究了山东的地方志和旧时方言,可谓精诚所致,译著既“达”又“雅”。然而历史告诉我们,中国古人没有用过钢笔,宋时用的还是毛笔,故the pen 应改为the writing-brush。
白洋淀的导游牌上,“红菱”被硬硬地翻译成Red Ling。菱角有对应词的,应改为Red Water Chestnut。这里常常有外国人参观,如此翻译,令人汗颜!
下面的几段译文就较好地照顾到了西方人的思维和理解习惯。
老者道:“西方却去不得。那山离此有六十里远,正是西方必由之路。却有八百里火焰,周围寸草不生,若过此山,就是铜脑盖,铁身躯,也要化成汁哩。”
(詹纳尔译《西游记·孙悟空一调芭蕉扇》)
美国把贸易和人权扯在一起,只会损害两国的经济利益。
主语是句子的灵魂, 定住译文的主语的是关键的一步棋。主语定偏了,整个句子将显得松散乏力,甚至会误导读者。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势必影响两国的利益。
在上面的两种译文中,显然第一种译文主语选得好,句子流畅。
共同的利益把我们两个伟大的国家连接在一起。
此句主语部分处理得颇为干练。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屈原一开篇就“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显然需要补充应有的主语。在《国殇》诗中,后面还有“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的句子,可见屈原是以“局外人”的视角来写为国捐躯的将士的,而非把自己混为军中一员。译文中的主语应改为“They”较妥。
厨房里少了一条鱼,主人发誓要一查到底,揪出偷鱼的贼。
尽管汉语中似乎有“厨房”“主人”两个主语,译者果断地选定了the host作主语。打点清晰,增强了句子的内聚力。
夏威夷的沙滩上,椰影婆娑,海风习习,一妙龄女郎正躺在白色的塑料椅上养神。
五、戒结构单调,组合生硬 “拉郎配”
由于汉英结构不同,表达方式迥异,“硬性翻译”不仅读起来别扭,而且会闹出笑话。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时灵活使用整合的技巧,将句子整合,凸显汉语中所隐含的层次,补充所缺失的成分。有时要将简单句译成并列句,有时将并列句译成主从句。
在纪念大学毕业20周年聚会时,我忽然问起原来的班主任:“我个子又不矮,怎么把我安排在了第一排呢?”
一个高度近视的女博士去擦鞋店擦高统靴,秃头老板亲自蹲下来给她效劳。
黑体字部分,正是契合了英语的表达习惯。
六、戒“愚忠”,不谙增减之道
我们耳熟能详的东西外国人可能会感到一头雾水,译者需要增加必要的说明和补充或者减译。否则,外国人会不知所云。毕竟,汉译英最终是给外国人看的。
例如:(美国对台)“三不政策”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新西兰人路易·艾黎译《杜甫·望岳》)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到时候我会闭上的。
不要嫌我黑,两眼放光辉;不要嫌我瘦,一身好精肉。
汉语多重复,以强化语气;英语则要尽量避免重复。
先生曰:“狼负我,狼负我!”狼曰:“吾非固欲负汝。天生汝辈,固需吾辈食也。”
(颜惠庆译《马中锡·中山狼传》)
王曰:“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杨宪益译《史记·滑稽列传》
阿凡提借了财主一锭金子,还他时给了他两锭。
(选自艾临《幽默新大陆》)
又斗争,又团结,以斗争的手段,达团结之目的。
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好,死人也好,活人也好,对的就是对的,不对的就是不对的。
八、戒另起炉灶,走失精气神,沦为法国作家梅纳日所批评的 “不忠的美人”——即语言优美但不忠于原文。(参见2005年08月26日《济南日报》: 艾临文章《不忠的美人与忠实的美人——写在〈每天幽它一默〉出版后》)严复在翻译《天演论》时偶 有为“雅”而不“信” (见陈廷佑《英文汉译技巧》)。译文要力求其“信”,尽可能契合汉语原来句子的气势、情绪和结构。
例如,元朝人王实甫写下了《西厢记》,张雪静改编后并作了翻译——
掏出张生那封信,回头环视见梳妆台上的梳妆盒,眼睛一转,心里说有了,将信放了进去,合上盖时故意压了一角露在外面。
不难看出,译文与原文相去甚远,互不吻合,成了“两张皮”。
我们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中美关系。
吾十五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