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修整合，新增隐藏结局，全文1.2w
————山与海如何相爱.
宋亚轩光裸着身子跌在地毯上，跟对面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他看着男人一脸幻灭的模样，对方满脸写着“我活见鬼了”。
宋亚轩小声嘟囔，这不能怪他。谁让哪个不长眼的打渔的把趴礁石上睡觉的他认成带鱼给捞了回来。
他才刚化出人类的腿来，开心的浮出海面爬到一块石头上蹦蹦跳跳，玩累了就把头闷到海里睡觉，缩了身型，剩下个尾巴倒伏在礁石上。
宋亚轩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情形，嗯，确实像条死鱼。
眼前这个人类雄性高大威猛，刚才差点把他扔到锅里煮了，宋亚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跌到地毯上。
也许是眼睁睁看着一条死带鱼大变活的美少年，这个雄性人类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宋亚轩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太适应人类的双腿行走方式，打了个趔趄，歪歪扭扭地跟眼前这个把他当带鱼买回家准备煮了吃了的男人打招呼。
“你好呀人类，我叫宋亚轩。”
“我是条东海的美人鱼。”
刘耀文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全身赤裸的少年，“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他还没有从巨大冲击下缓过神来。
这个世界是有美人鱼的他知道，但也只是从史书上看到过，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人鱼捕获事件已经是八十年前了。
他何德何能遇到活的美人鱼，还带回了家里。
而且这条美人鱼似乎对他家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宋亚轩兴奋的指着他鱼缸里的小丑鱼，“我游到南方海里的时候跟这种小鱼一起玩过！”
又盯着旁边的巴西龟，缅怀道，“啊是小乌龟！我见过你爷爷呢！他还没死哦…岁数都跟我差不多啦！”
刘耀文问他，“你跟乌龟一样大？你什么岁数？”
宋亚轩转头，脸上干净澄澈似少年，“我？我两百岁啦！”
刘耀文一口老血闷在胸口。
这位两百岁的“少年”对人类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东戳戳西看看。
刘耀文还有订单要做，跟宋亚轩说了声自己玩就进了书房赶设计。
出来时看见宋亚轩搬个小板凳还坐在鱼缸前，就那么盯着看了两个小时。
刘耀文琢磨宋亚轩那渴望的眼神，突然无师自通，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水是不是也想进去？
刘耀文把他带到浴室，往浴缸放满了水。鱼缸宋亚轩是进不去，但浴缸可以。
他泡在水里似乎是舒服极了，一道光晕慢慢从宋亚轩脚底浮起，顺着他修长的小腿一路往上，银蓝渐变的鳞片慢慢覆盖住了整个下半身，化成了鱼尾，双脚变成了尾鳍。
刘耀文看呆了，嘴无意识张着，呼吸急促。他亲眼见到了活的美人鱼本体。
宋亚轩被他看的越来越不好意思，开口怯怯的，“我是不是不好看啊？我的族人都不太喜欢我的长相，说我像个小孩子，没有美人鱼长成我这样子的。”
刘耀文在历史和各种新闻上得知，美人鱼确实都是些妖孽的皮相，妩媚勾人。宋亚轩有些幼态的长相的确不太符合对美人鱼一贯的记载。
相传美人鱼喜欢在夜里唱歌，航海的船员被歌声蛊惑凑近海面看，美人鱼就把他们拖到水里淹死。
严格来说美人鱼确实不算什么良善的物种，他们与童话里的还是略有出入。
宋亚轩见刘耀文不说话，垂头丧气道，“看来族人说的是真的。我长得丑。”
宋亚轩的头发好似随主人也垂头丧气，落下来挡住他的眼睛。浴室的热气蒸的他整张脸都红扑扑的，肌肤细腻如昆山美玉，睫毛落在眼下好像蝴蝶，下一秒就能振翅飞走。
刘耀文盯着他搭在浴缸边一上一下拍打着的深蓝色尾鳍出神，“你那族人怕不是眼瞎。”
小美人鱼就这样在刘耀文家里住了下来，刘耀文的工作是平面设计师，也算个职业自由不用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
宋亚轩赖着不走，刘耀文也赶不走，小美人鱼只是占他张床睡觉，索性就收留了他，同自己做个伴。
没事的时候刘耀文还会做饭给宋亚轩，小美人鱼第一次尝到人类的食物，眼睛睁得滚圆，吭哧吭哧的把一碗鸡蛋羹扒了个见底。
还会摸着肚子瘫在沙发上打饱嗝，语调拉的长长的，人类的食物好好吃哦。
刘耀文把碗放进洗碗机，听了笑他脸本来就圆圆的，再吃就变小猪了。
宋亚轩又好奇了，小猪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刘耀文扶额。他忘了小美人鱼还没怎么见过纯陆生生物。
刘耀文也问过宋亚轩，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宋亚轩说，人类世界很好玩，我不要回去。我的梦想是做条自由的小美人鱼，想去哪就去哪。
刘耀文笑他中二又傻气，梦想还非常柏拉图。
小美人鱼又缠着他问什么是柏拉图，把刘耀文缠烦了就给浴缸里放好水，再把小嘴叭叭说个不停的小美人鱼丢进去。
刘耀文的朋友打来电话，叫他晚上去酒吧玩，刘耀文原先想着不带宋亚轩去了，又不放心他自己在家里。
他还记得前几天他出门买个菜的功夫宋亚轩进了厨房，对挂在墙上的形形色色的刀具好奇，最后把自己手割破的事情。
他回家时候看见宋亚轩一手举着尖头刀，另一手开了道口子，蓝色的血液往外涌。
刘耀文魂飞魄散的上前夺下刀子，宋亚轩哭丧着一张脸问，这是什么怪物他咬我，都出血了好痛。
最后刘耀文认命地带宋亚轩去了酒吧，几个朋友见他带来了新朋友，热情地上前跟宋亚轩打招呼。
小美人鱼这是第一次见除了刘耀文之外这么多的陌生人类，拘谨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转头看刘耀文，对方冲他点点头，才放心似的，慢慢笑了起来。
刘耀文在那一刻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宋亚轩变成了他的所有物，乖顺的小美人鱼要看见他得到他的首肯才安心。
宋亚轩的乖巧漂亮让他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大家起哄抢麦的时候，有几个热络地把话筒塞给宋亚轩，闹着让这个漂亮的小哥哥也唱一首。
刘耀文也跟着笑，问他你会唱吗，会唱就唱一首歌。
宋亚轩犹豫了一会，说好吧。
宋亚轩唱的不是某一首歌，他还没听过人类的歌曲。
他开口只是一段吟唱，却在刹那间仿佛海妖降世，调子婉转悠长，摄人心魄。
刘耀文听的陶醉，突然身边的人撞了他一下，他转头，猛然发现整间酒吧的人全都被摄住了一样，脸上不约而同皆是痴迷向往的神情。
宋亚轩是美人鱼，人鱼的歌声本就对人类有着巨大的蛊惑的作用。
或许是他与宋亚轩相处时间长了些，每日听宋亚轩说话，他的歌声语调对他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他尚能保持清醒。
刘耀文冲上去拿下宋亚轩的话筒，拉着他快速跑出了酒吧。
刘耀文抚着剧烈喘气的胸口，在沙发上坐下来。
“不跑我怕那一酒吧的人再听你唱下去都去跳海了！”
宋亚轩听见那句跳海，反应过来刘耀文指的是什么，慌张的摆手，“不是的，我没有要他们跳海，我的族人喜欢用唱歌把他们骗到海里淹死，但是我没做过的，我从来没害过人的…”
小美人鱼努力地想解释清楚，央求的趴到刘耀文腿上，说那我再也不唱歌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刘耀文看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说没怪你。
喜欢唱歌是人鱼的天性，宋亚轩无可避免。
他抱住宋亚轩，说叫文哥。
“没有不让你唱歌，但以后只能给我唱，知道没？”
翌日早上刘耀文的好基友张真源打开他家房门时发现找不到人，去卧室找，开门就遭了雷击。
他的好基友，曾经说一起手牵手谁先脱单谁是狗的好基友刘耀文，搂着个人躺在床上，手还死死箍着人家腰。
哦该死的，还是个男生。
张真源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然后退回大门看了眼确定这是刘耀文家，又返回去卧室，嘴角抽搐着叫醒了刘耀文。
“张哥？你咋来了？不是，你咋知道我家门锁密码的？”
“你上个月喝多了我把你送回来的，问的你密码。”
刘耀文哦了一声准备起身，刚抬起来肩膀就被旁边的宋亚轩一胳膊抱了回去。
小美人鱼睡得香，嘴还含糊不清的哼唧两声哭腔，刘耀文还裸睡，大清早的说不上来的暧昧。
张真源看清宋亚轩的脸时用手指着刘耀文你你你了半天，用那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同刘耀文说，“禽、禽兽啊你，不是兄弟劝你，你这，搞未成年可是三年起步…”
“滚滚滚，我看你欠收拾。我是那样的人吗？什么搞未成年怎么着也得成年才…呸！”
张真源一脸“哦嚯”的表情。
“不是，人家成年了。我们没什么别的东西。”
张真源明显的不信，“我说最近怎么都不出来跟我们玩了，酒吧也不去了，美女局也不约了，原来金屋藏娇了啊。”
刘耀文捞起一旁的套头衫穿上，结实漂亮的背肌在清早的阳光下勾勒出鲜明流畅的线条。
“出去说，你有屁快放，”他套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宋亚轩，给他把刚刚一番折腾滑下去的被子盖好，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别吵着他睡觉。”
宋亚轩醒的时候张真源已经走了，他赤着脚哒哒哒跑到客厅找刘耀文，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急了，打开门就要往外冲，迎头撞进一个人怀里。
他揉揉鼻子，连忙说对不起，抬眼看见是个中年妇人，打扮的甚是精致，皮肤也不见老，一看就是保养得当。
中年女人迟疑道，你是？
宋亚轩还未回答，电梯叮一声开了，刘耀文提着早餐袋，嘴里还吸着豆浆，看见中年女人愣了一下，
宋亚轩才明白眼前这女人是刘耀文的母亲，又想起以前刘耀文带他出去见朋友，他不知道怎么叫人，刘耀文说我叫什么你叫什么，我叫哥叫姐你就跟着我叫。
宋亚轩灵光闪现，当下有样学样，中气十足洪亮的扔下平地一声雷：“妈！”
刘耀文一口豆浆全喷了出去。
三人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刘妈妈看宋亚轩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不解道，“你看我做什么？”
“就是觉得阿姨很漂亮才一直看啊。”宋亚轩说的真诚，倒把刘妈妈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哎呦这孩子小嘴真甜。”
宋亚轩并不能懂人类的形容词，回头看刘耀文，我嘴巴不甜啊。
刘耀文跟妈妈把宋亚轩解释为外地的好朋友过来找他玩暂住，然后对那句惊天骇地的“妈”装作听不见。
“我听真源说你最近又熬大夜了，这都给你买的，你按时吃。”
“还有小严今天回国了。”
“我知道了妈，真源跟我说过了。”
刘妈点点头，你们年轻人晚上聚一聚，我就不跟着掺合了。
她要走，又依依不舍地转回来拉起宋亚轩的手，满脸慈爱。
“这孩子真稀罕人，多大啦？”
刘耀文眼疾手快捂住宋亚轩即将说出两百的嘴巴，讪笑道，“妈他二十岁，二十岁。”
刘妈妈走后宋亚轩还是一脸纠结的模样。
刘耀文看他把自己那两片嘴唇翻来覆去地/舔，可怜的唇瓣变得湿。红起来。
“文哥文哥，我嘴巴明明没有味道啊。”
刘耀文看的有些心猿意马，一捏他的脸颊肉把那可怜的红唇解救出来，抱起他放进浴缸里。
黄色的橡皮鸭子飘在水上，宋亚轩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很喜欢玩这种小玩具，自己躺在水里不亦乐乎。
刘耀文摸摸他的头发，“特意给你买的小鸭子。”
宋亚轩傻笑，尾巴扑腾起小水花。
“谢谢文哥。文哥最好了。”
傍晚刘耀文准备晚饭招待即将到来的朋友，宋亚轩抱着小鱼抱枕坐在地毯上看电视，门铃响起蹦蹦跳跳的去开门。
严浩翔被这个陌生的漂亮男孩一惊，“你是耀文男朋友？”
“什么是男朋友？”宋亚轩不解。
刘耀文听见动静赶过来，见面先跟严浩翔来了个熊抱。
“好久不见翔哥，你可舍得从加拿大回来了。”
“我不仅回来了，还把贺儿也拐回来了。”严浩翔冲他挑挑眉，得瑟的语气果然被身后的贺峻霖掐了一下。
贺峻霖越过他进门，严浩翔压低身子跟刘耀文耳语，经过我一年的的不懈努力，贺儿终于答应做我男朋友啦。
席间很热闹，前前后后来了不少朋友，酒过三巡后便都放开了嗨，宋亚轩对着形形色色的液体好奇，捧着刘耀文的酒杯伸出舌尖尝了一口。小脸立马皱了起来，吐吐舌头把杯子还给刘耀文。
刘耀文捏捏他的腮肉，“这是酒。”
把按照宋亚轩的样子定做的小鱼抱枕塞到他手里，又把果汁递给他，“你喝这个。”
对面严浩翔酒劲上头不管不顾地把贺峻霖揽到腿上抱着，后者被起哄声闹得红了脸。
宋亚轩还是抱着他的小鱼抱枕，看了半晌猛地把抱枕丢一边，凑到刘耀文身前道，“我也要抱。”
刘耀文咳嗽一声，还是伸手把宋亚轩抱起来。
有人问了，这小孩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宋亚轩揪着刘耀文的衣领，还是不解。“什么是男朋友啊？”
“嚯，刘耀文你不会拐带未成年吧？”
严浩翔“啧”了一声，“这么单纯的小孩，早晚得被你吃干抹净了。”
宋亚轩听了却一抖，瞪大眼睛，“吃掉我？那不是要把我变成炖鱼汤？”
他害怕地抱住刘耀文脖子，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呜呜呜。
众人被逗的笑的前仰后合，刘耀文你上哪弄来这么个宝贝。
刘耀文捏着他后颈安抚他，跟朋友打过招呼，托起小美人鱼往楼上走。
“没人要吃你，他们开玩笑的。”
刘耀文把他放到床上，宋亚轩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刘耀文极力忍住了那一瞬间的悸动，理智先于行动，克制着把宋亚轩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哄他睡觉。
哄了好半天宋亚轩还是不见睡意，一双眸子还是紧紧盯着刘耀文。
刘耀文败下阵来，轻声道，“怎么了？”
宋亚轩声音小小，“要文哥抱抱才能睡着。”
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张真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在沙发上躺尸，严浩翔抱着空调一个劲地喊“我爱贺峻霖”，贺峻霖就站他身后一脸无语。
刘耀文满脸无奈地给每个人叫了代驾送走这一个个的醉鬼，脚下不停的回了房间。
他今晚也喝的不少，不过他酒量还可以，还没到烂醉的程度。但酒气还是四溢出来，宋亚轩闻了皱起鼻子。
他脸上显出一团红晕，看样子是刚才喝那一口酒，就把从没尝过的酒精的小美人鱼喝醉了。
“我臭臭的，那你呢？”
“轩轩当然是香香的！”说到这宋亚轩又想起来他白天纠结过的那个问题，又凑到刘耀文脸上，“文哥，我甜不甜？”
宋亚轩不依不饶地摇晃他，“你尝尝我甜不甜嘛！”
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刘耀文被他磨得嗓子喑哑难以自持，摁住宋亚轩的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嗯，尝过了，甜的。”
第二天刘耀文是被电话铃吵起来的。他上一个提交过的设计案又被傻逼甲方驳回要求修改。
刘耀文看着要求条例，冷笑了一声。
去他妈的五彩斑斓的黑。
他照例起床去厨房做早饭，宋亚轩爱吃鸡蛋羹，所幸也非常简单，刘耀文就天天给他做。
他守着灶台，突然听见背后一阵哭声。
转身看见宋亚轩站在门外，小脸都哭花了。
刘耀文心疼，连忙把人抱住，擦掉眼泪。
“你还说不吃我…呜呜呜，你就想趁我睡觉把我做成美人鱼汤！”
刘耀文投降了，把蒸好的鸡蛋羹端出来，拿过汤匙喂了一口到他嘴里。
他装凶的样子，举着汤匙威胁，“再不听话就把你丢回海里！”
这招果然管用，宋亚轩一整天都老老实实的，乖的要命。
于是作为奖励，刘耀文头一次带宋亚轩出门逛街。
小美人鱼兴奋的不行，指这指那，在鱼虫市场里拉着刘耀文讲故事，在海鲜市场又为同为鱼类的小鱼们的遭遇而难过。
最后经过一家甜品店，宋亚轩趴在玻璃窗上看那些好看精致的糖看的眼睛都直了，刘耀文就给他买了一盒。
宋亚轩塞了满嘴的甜点糖果，唔唔半天说不出字，就使劲点点头。
再往前走就是海滩了，宋亚轩抱着满手的甜品被刘耀文拉到沙滩上坐下。
宋亚轩把糖小心的放好，对刘耀文说你等等。
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刘耀文先是吓一跳要去拉他，又反应过来宋亚轩是美人鱼，他本就应该在海里。
刘耀文仰头看着一点点变暗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海面哗啦一声冒出个人，宋亚轩从近海滩辨认了一下方向，看见刘耀文真的没走，高兴地游了过来。
他捧着一堆贝壳上岸，献宝一样给刘耀文。“这些是我最喜欢的贝壳了，都送给你。”
宋亚轩如数家珍，“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啊还有蓝色的，跟我尾巴颜色一样哦。”
他把这么多年自己收藏的所有贝壳都拿了出来。哥哥说过贝壳都是美人鱼的尾巴变的，他就格外喜欢。
刘耀文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宋亚轩一怔，头低下去。
贝壳在人类世界不值钱，但在宋亚轩的认知里，贝壳是死去的人鱼的尾鳍，是他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
他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刘耀文。
刘耀文叹口气，伸手拿走那个蓝色的贝壳。
“实在要给的话，我就要这个和轩轩一样颜色的好了。”
海风很凉快，夜色一点点把天空吞噬，海面漆黑和天际在远处压成一线。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整理他那些贝壳，理着理着突然喃喃道，“……以前小青姐姐就是在这片沙滩上死掉的。”
刘耀文转头看他。宋亚轩一直都是活泼自在的样子，少见的情绪低落，难过都写着脸上。
刘耀文听他诉说，声音顺着海风送出去。
“小青姐姐对我特别好，小时候老是带我去浅海玩。可是她后来上岸之后，被一个人类骗了。”
“她为了那个人类，去海妖那用了禁术，只要踩着刀尖走过沙滩，那个人类也愿意过来接她，她就可以永久地拥有人类的双腿了，可以和那个人类相爱…我不懂，什么是爱？”
“族人劝她不要去，哥哥也劝她，可她还是义无反顾。那个人类没有来接她，她最后在这里，”宋亚轩朝着沙滩上某块地方一指，“在这里…化成了泡沫。”
宋亚轩轻轻抚摸着一块浅绿色的贝壳，后来他长大后在这块沙滩上捡到了这块贝壳。浅绿色，就像他的小青姐姐。
半晌宋亚轩又开口，声音涩然，“从那以后哥哥告诉我不要相信人类。可我没听他的话。”
没听哥哥的话，还是跟他这个人类在一块了。刘耀文心里苦涩。
“宋亚轩。”刘耀文叫他。
他下巴往大海扬了扬，“回家吧。”
“为什么？你哥哥不是告诉你不要相信人类吗？”
刘耀文失笑。哪里不一样，这个小傻子。
宋亚轩抬头看着他，语气坚定。“不是所有人类都是骗人的。”
“哥哥上岸后也认识了一个人类，但是那个人类没有骗哥哥，他为了哥哥把自己献祭给了大海。”
宋亚轩声音发着抖，脸上清凌凌划下一滴泪，到了下颌变成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掉进沙滩里。
刘耀文把那颗珍珠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熠熠生辉。
人鱼情之所至，落泪成珠。
他抬头要看宋亚轩，却见对方的脸朝自己凑过来，轻浅地吻住自己的唇。
浅尝即止，刘耀文盯住他的眼睛，低声问，“你知道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吗？”
宋亚轩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痕，那颗珍珠还在刘耀文手心里握着。
“电视上说，这是人类表达喜欢的意思。”
刘耀文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在哪开始的，刘耀文抱着宋亚轩一路从玄关滚进床上，情到浓时他像一头发了疯的狼，宋亚轩只能发出小声地呜咽。
恍惚中刘耀文以为自己置身大海，宋亚轩浑身滑腻好像又变回了美人鱼，甜蜜的嗓音勾得他魂不附体，宋亚轩抱住他脖子，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拖进海里淹死。
他俯下身虔诚地吻过宋亚轩的脸，吻过泪痕。
宋亚轩的泪好像断了线，明晃晃的珍珠铺了满床。
清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泼洒进室内，围拢着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宋亚轩意外地先醒了，他被圈在刘耀文胳膊里，形成一个牢固的姿势，安安静静地把下巴抵在刘耀文颈窝里。
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宋亚轩想下去把自己泡进浴缸里，刘耀文已经教会了他怎么放水。
身子一动对方就醒了，刘耀文咕哝几句，一胳膊把已经摸到床边的宋亚轩拽了回去。
宋亚轩手指头戳他鼻子，“文哥，再不起床轩轩就要变成小鱼干了！”
他早上总是缺水的，每次起来都要先去浴缸里泡水，给他一天一夜下来干巴巴的漂亮鳞片滋养补水。
刘耀文眼都没睁全，大发慈悲地按着小美人鱼上上下下亲了个遍。
宋亚轩红着脸，脑子里模糊地想起电视上这种情况下女主一般一手拽着自己的衣服，一手一巴掌甩过去，紧接着大喊一声流氓。
宋亚轩也想拽衣服挡着自己，可惜他现在浑身不着片缕，当然也不敢往刘耀文脸上招呼，只好学了后半段，学着女人掐细嗓子嘀咕了一句。
流氓起床后熟练地把宋亚轩扔进浴缸，看小美人鱼半天都没变回本体去，有些诧异。
宋亚轩哭着张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所措地看着刘耀文。
“下面疼…尾巴回不来”
刘耀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拿张浴巾把小美人鱼一裹，抱回了床上。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管红霉素，小心地拉开宋亚轩的腿。浴袍向两边滑落，像拆开一个礼物。
刘耀文暗骂自己有些禽兽了，居然就这么把天真可爱的小美人鱼给睡了。
宋亚轩顶着那张幼脸，估计都不知道昨晚他们做的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只知道听他文哥的话让干什么干什么，疼也不喊只啪嗒啪嗒掉珍珠。
上完药刘耀文亲力亲为给他穿好衣服，搂着他大清早的就唉声叹气。
“宋亚轩。你们美人鱼是不是都这么贼啊？”
宋亚轩“咦”了一身，疑惑：“轩轩不会偷东西的呀。”
刘耀文下巴蹭着他额头，小美人鱼乖顺地趴在他胸口，听他道。
“但你偷走了我的心。”
天气晴朗的时候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去楼下的滑梯区域玩。
宋亚轩还没感受过这种新奇玩意儿，咧着张嘴嘻嘻哈哈地在滑梯建筑堡里上蹿下跳。
他从s型弯梯上滑下来，跑过来拉刘耀文。被拒绝了，小嘴撅的老高。
“这都是你们小朋友玩的东西。”
宋亚轩不说话了，就站原地撅着嘴，眼皮耷拉下来，眼珠却看着他，似委屈似生气。
刘耀文被他看得心慌，举手投降：“好了好了，陪你玩就是了。”
刘耀文陪着疯玩了一阵，后果就是他那条不菲的裤子被磨得不轻，连着腿都被宋亚轩坐得发麻。
小美人鱼就喜欢坐他身前，让刘耀文带着他一块滑。刘耀文那腿不敢伸太开，他怕自己一伸直就快够到滑梯底了那还怎么玩。
只能勉强委屈他一双长腿，要折不折的蜷在宋亚轩身侧，权当给他充当扶手。
虽然累，但看小美人鱼真心洋溢在脸上的笑，刘耀文觉得值。
远处花坛里出来一位老奶奶，看见这边有人走过来询问。
刘耀文认得，是楼下的李奶奶。
“耀文啊，我家贝贝丢了，你看到了没？”
贝贝是条雪纳瑞犬，跟李奶奶作伴，当儿子养的。
刘耀文摇摇头，“没看见。”
老人家失魂落魄地走了。
宋亚轩说，“要不我们帮老奶奶找找吧。”然而两人跟着找了一下午也没什么收获，最后只能安慰一下老人，各自回了家。
许是白天玩闹消耗体力厉害，宋亚轩睡的很沉。刘耀文对着他喷喷雾，自从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宋亚轩其实需要保持一定的水分不然鳞片会干涩发痛，但又不能时刻泡在浴缸里，他就买了喷壶，经常往宋亚轩身上喷水。
做完一切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相拥而眠。
墨色玄夜上空，月亮被层层夜云压住，亮光一点点吞噬。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刘耀文是被一阵砸门声吵醒的。那声音力道很大，大有不开门就破门而强入的架势。
他翻身坐起，一摸床边，心直直坠下去。
这里很像电视剧里所演的龙宫。丝毫不亚于人类最雄伟建筑的宫殿，玉石盘柱，珊瑚作树贝母成群。
一条蓝色尾鳍的美人鱼正躺在一块平坦的礁石台上，睫毛羽扇扑闪两下，悠悠转醒。
耳边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一个叫人恨恨的嘲讽声线：“你还知道醒？”
宋亚轩懵了一下，“哥哥？”
他想坐起来，一动弹却发现身上剧痛无比，尤其是本体部分，低头一看，他原本精密排布的那些蓝色鳞片已经脱落了三分之一，露出下面森白的皮脂。
丁程鑫连忙上前把他按回去，他刀子嘴豆腐心，依然数落着，“宋亚轩你能耐了是吧？不听我的话。”
宋亚轩意识有片刻回笼。他明明在睡觉来着…睡着睡着却不知道怎么就走出了家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刻意吸引着他的神志，他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楼下。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见了一张从天而降的捕网。
宋亚轩抓着丁程鑫的手，“文哥呢？”
一说这个丁程鑫更来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人类？”
“不是他你能被海洋实验所抓去？”
海洋实验所。一个人类组成的专门针对大海异生物的机构，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剥皮喝血的刽子手。
八十年前实验所捕获了一条人鱼。那条人鱼的结局非常显而易见，无怪乎剥掉所有鳞片，抽出全身人鱼膏，鳞片打粉入药，鱼膏做成燃料长明不灭，最后连眼泪都被压榨地一滴都不再剩下。
丁程鑫有些后怕的握紧他的手，喃喃道：“还好，还好我去的及时…”
宋亚轩盯着上方黑漆漆的海水，他被剥掉的几片鳞片还在剧烈的疼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长出来。
他说：“哥哥，我想回去。”
宋亚轩声音哽咽，“我想文哥。”
丁程鑫恨不能扬手把他打醒，又碍于他伤病在身又收回来，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商量：“今天开始你就好好待在家里，我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危险的地方。”
许是语气太过强硬，他又放缓了一些，“轩轩，海里才是你的家。”
宋亚轩却不住地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拉着他哀求，“海里没有糖。”
丁程鑫听不懂，糖是人类才有的东西大海当然没有，你说什么胡话呢。
宋亚轩只一味地重复，哥哥，海里没有糖，海里没有糖。
李奶奶的狗被发现死在了滑梯堡的花坛里。
刘耀文当时盯着那处血迹出神，旁边是李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声。
现在是宋亚轩失踪的第三天。他在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上下打量，冷厉从他眼神里射过来，张口就是能冻死人的语气：“你就是文哥？”
确定了之后丁程鑫更是毫不掩饰地散发着自己的敌意，“就是你拐跑的轩轩？”
一听到宋亚轩的名字刘耀文才像有了生命力一样抬起头来，“宋亚轩呢？”
“我带回家了。”刘耀文反应几秒，明白了这人是宋亚轩口中的那位“痛恨”人类的哥哥。
其实宋亚轩的话没错，丁程鑫的相貌才更符合人类对于美人鱼的一贯想象，妖娆妩媚，美得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凡物。
刘耀文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人鱼和人类，本就是禁忌之恋，飞鸟和鱼要怎么相爱。
他拿过一旁的小鱼抱枕，丁程鑫看见上面印着的宋亚轩的样子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刘耀文抚摸着那张笑的开心的娃娃脸，沉沉开口，像是叙事。
“他喜欢吃鸡蛋羹，海里应该没有吧。我每天早上都给他做。”
“他洗澡的时候一定要玩橡皮鸭子，没有橡皮鸭子要不开心很久。”
“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给他身上喷点水，不然他皮肤会痛。”
“他最喜欢吃糖，我给他买很多。”
丁程鑫的表情在听到“糖”的时候怔愣了一瞬。
刘耀文长长说完一串，看着丁程鑫，不卑不亢道，
“这位哥哥，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坏人。他和我说过，也曾经有一个人类为你献祭了不是吗？”
丁程鑫脸色一瞬间有些发白。“你想说什么？”
“或许这个问题你很不喜欢，但我还是要问。”
“我要怎么样才能和轩轩在一起？”
“动物血对人鱼有一定引诱作用，那条小狗是被实验所的人杀掉的，血里混上了对人鱼特制的迷药，来操纵年轻的人鱼。”
宋亚轩就是这样中了招。
刘耀文握紧了拳。“那天晚上那些人来砸我的门。”
“因为我半路把轩轩救走了，他们以为又跑回了你家，所以来找你。”
丁程鑫说完转过身面对着刘耀文，直言不讳：“你保护不了他。”
大抵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丁程鑫心里有些复杂。
丁程鑫又看了他一会，落下最后的忠告：“人类，别做傻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滑过去，刘耀文好像又恢复到了他从未遇见过宋亚轩的生活样子。
画不完的设计稿、单调空荡的房子、他熬夜通红的双眼以及应付一如既往地提傻逼要求的甲方。
但他每天好像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去曾经去过的那片近郊海滩坐着。
捡到贝壳也开心好久，因为有条小美人鱼很喜欢，他要好好收着。
有时候带着相机去拍一拍大海，偶尔从长焦镜头里猛然瞥见从海面露头的东西都够他剧烈心跳很久。
希望被反复抛下，他从最初的满怀希冀与平静，到最后麻木到只剩机械的等。
丁程鑫的那句忠告并没有派上用场。
刘耀文其实知道丁程鑫并没有告诉自己什么极端的方法。他虽然看着凶巴巴，骨子里却跟宋亚轩一样善良，不希望引他去送死。
他想问，那个为你献祭的人类，他在海底还好吗？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原本一脸无懈可击的丁程鑫突然落下泪来。
想想也不能好，顶多让美人鱼施点法留个全尸。
但至少，死也不是一瞬间的事情，那点时间他还可以看看他的小美人鱼，摸摸他头发，把他欠了他的那句话说出口：“文哥也很喜欢轩轩。”
今天他又来了海滩。这片海他已经看麻木了，但就还是想再看看。
宋亚轩在这里上岸，他又带他来这里玩。
刘耀文沿着沙滩往里走，脚下一硌。
跟他穿起来戴在胸口的那块如出一辙。刘耀文把他捡起来。
海面突然冒了个小泡泡，什么东西咕嘟一声，刘耀文望过去，又慌里慌张地缩回去不见了。
刘耀文不在意，这片海经常有各种鱼浮潜，他还拍到过好几种。
做好最后决定的时候很平静，刘耀文还觉得自己挺幸运，临走前又捡到了一块蓝色贝壳，他久违的感觉有点开心，是不是说明他和宋亚轩快见面了？
浪花扑打过来淹没他的小腿，他就那样孤零零地在海里站了一会儿。
丁程鑫一回来就看见宋亚轩疯了似的往他的结界上撞。
他的伤才将将好，如今这又是做什么。
“干什么！疯了不成！”
宋亚轩几乎要拉着他的手跪下来，“哥哥，求求你，放我出去。”
宋亚轩哭了，他往丁程鑫身前一跪，急急说道，“哥哥，这一年我一直都有好好听你的话，我只在海里看他，他没发现我，但现在他要献祭了！”
刘耀文有结伴的好朋友，有温暖的家人，他都亲身经历。
刘耀文是他最喜欢的人类，是他爱的文哥，宋亚轩其实很开心刘耀文每天都会来，他就只浮在海面下悄悄看他，跟着他走过海岸线，却看见刘耀文一步步往海里走。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丁程鑫绷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劝过他不要做傻事。”
宋亚轩倔强地抬头看着他眼睛，这一次却是比以往都要多了些坚韧和挺拔。
丁程鑫不死心，提醒他，“别忘了小青。”
宋亚轩果然一震，抓着他的手松下来。丁程鑫以为这是他的妥协，正要去擦他的眼泪，就听宋亚轩轻轻开口：“如果岸上的人是嘉祺哥哥。”
丁程鑫身子摇晃了一下。
“你也会不顾一切奔向他的，对吗？”
海底一块不见光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贝壳。它通体银白，隐没在层层水草珊瑚之后。
贝壳里躺着一个人，面容俊逸，脸色苍白。
说是活人，却没有半分气息，说是死人，一身皮肉却鲜活无损。
丁程鑫神色落寞，手轻轻摸着那人的脸。
“轩轩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你什么时候醒？”
“那个人类跟你一样傻。”
“我曾经保不住你，现在也保不住轩轩。”
丁程鑫喉头哽咽了一下，终于把脸埋在那人胸前大哭起来。
踩在刀尖上原来是这种感觉。
宋亚轩想，当时的小青姐姐，是不是也这样痛？
他还是骗了哥哥，让他以为这一年自己都有老老实实的待在海洋结界里哪也不去，其实他去找了海妖。
如今他要重蹈小青姐姐的覆辙，走上这条带着血色的路。
他没有看到刘耀文。宋亚轩心跳都漏了节奏，他抖着嘴唇，害怕刘耀文已经离他而去。
禁术一旦开始就没法停下，只能一步步往前走。离水越来越远，痛楚越来越大，宋亚轩几乎要痛出声来。
最后一步彻底踏上沙滩，他就会变成泡沫。
仰面倒下的时候宋亚轩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轩轩是个不听话小孩。
对不起文哥，我还是来晚了。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接触到地面，而是落入了一个怀抱。
宋亚轩睁开眼睛，刘耀文浑身湿透，正死死地箍着他，然而下一秒就脱力跪倒在地。
宋亚轩慌得去摸他的脸，“文哥！”
刘耀文把一个浅绿色的贝壳塞进他手里。
他明明已经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块贝壳，围着他包了个结界，把他往岸上一推。
宋亚轩抓着贝壳急急喊了几声，声音都染上哭腔：“姐姐…小青姐姐是你吗！”
回答他的只有海浪风声。
刘耀文缓过气来，狠狠抱住宋亚轩，即使场合很不合适也要打颤着说出口，像是怕再没有机会：“我爱你。”
浪花浅浅堆过来在二人身边，卷出道道白沫。
生死一线，天水相隔。飞鸟愿意为鱼溺亡在水里，殊不知鱼也早已做好了不计生命跟鸟儿远走高飞的准备。
丁程鑫在不远处的海面静静望着，他从小亲厚的弟弟，如今也扑向了别人的怀里，走过荆棘彻底拥有了人类的双腿，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该被爱包围。
他释然地笑了笑，打算起身回去。
未及转身却突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线，久违得他眼眶发酸，不敢想，如雷轰似的钉在了原地。
血从头凉到脚，又在刹那沸腾起来，他怕自己在做梦，甚至竟然不敢回头看。
那人似乎在他身后伸了个懒腰，道。
“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