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医院陪老公,回到家乡和作业把灯打开,下班回家陪孩子写作业奶奶说谁打开的?下班回家陪孩子写作业爷爷那里俺没打开,怎么这么烦?

工作缘故,加之父母已跟随我来到深圳,四五年未曾回过山东老家。期间,父亲偶尔回去看望爷爷奶奶,陪他们小住几日。今年,爷爷身体病重,已不能下床,春节我们决定回老家过年。

故乡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是那么亲切。童年、少年直至大学毕业前都未曾远离过故乡。记忆中,村口那条长长的路耸立着郁郁葱葱的杨树,又高又直。胡同里的那群小伙伴们,儿时一起下河摸鱼,光着屁股在河滩上打滚。从初中毕业后,很难再见他们一面,南下北上的外出打工,而唯独我选择了继续读书。

我的高中是在县城读的,那个时候我们村里能去县城读书的学生不多。村离县城30多里路,不算远,但是在那个年代,很多人一年也去不了几次县城。我们县是山东省有名的贫困县,每年都戴着贫困县的帽子领取国家发放的补助金。这也不怪县领导没有能力,我们县既不靠山也不靠海,既没有政策扶持也没有什么资源可开发。和大多数中原地区的县城一样只能从地里刨生计。我刚读高一的时候,县里开了一家华联商场,有三层楼,开业那天人山人海,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商场。那一年,美国发生911事件,所以在我记忆里,那年发生的事情记忆深刻。

坐上回老家的火车,整个人都充满了兴奋。一路上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隐隐体会到了一种衣锦还乡的味道。虽然在外打拼多年,未曾荣华富贵,但是在拥挤不堪的都市里有了一方属于自己的栖息地,在心理上也算是小有成就,略略感觉自己相比当年胡同里的小伙伴有些优越感。

凌晨四点,一家人下了火车,北方的寒冷沁人心骨。在深圳生活多年,已经不再适应老家的气候。老婆是湖北人,她更加不习惯这种寒冷。

出了车站,老家的亲戚早已在站台口等待,寒暄几句,上了他的车,一辆宝马5系。有点诧异,这车也算是准豪车了。一路和亲戚闲聊,得知他三年前去帝都附近的偏远县城做工程,那边搞基建,他赶上了发财的机会,开了一家五金店,往工地送货。当然,客没少请,礼没少送,腿没少跑,总算是拿下了一个小小的项目。亲戚说话宏亮,口气很足,一路跟我聊国家经济,聊房子。他刚在县城买了一个小复式,均价5800元/平方。我更加诧异,当年的贫困县城,八线开外,如今房价竟然这么高,已经达到了深圳周边城市房价的一半了。亲戚讲,县城在搞大开发,到处都在建房子。如今农村的年轻人结婚之前都要在县城买套房子,配辆车。在外面打工多年的人,也不愿意住在农村的自建房里了,都跑到县城买套房子,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多舒坦,这是刚需。还有一个原因是县里把地皮卖给了开发商,开发商盖好房子后一半卖给回迁居民,一半捂盘惜售,这也推动了房价的上涨。

亲戚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我虽然做金融行业,但是做的是跟股票有关的工作,对房子的关注度仅仅局限于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在了解国家经济时也只是看看房地产数据,并不会深入研究。唯一的直观感受是自己的房子不断的刷新报价,但那是深圳啊,中国最具发展潜力的大城市。然而,我却忽视了老家的房价,这片生我养我的故乡正在大步流星的用房价追赶大城市。

快到县城了,冬日里的人们起的比较晚,街道上显得空空荡荡。路边几排整齐的居民楼被一层灰蒙蒙的颜色笼罩着。这颜色是北方独有的,那是供暖造成的氤氲。等太阳出来便会散去。读高中的时候,我的印象里是没有这层颜色的。冬天的早上起来跑操,在操场上能够清晰的看到远处的南山,现在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排排的沿街商铺,一座座建好和未建好的楼房,高低错落,颜色不一。

穿过县城,又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村庄的轮廓慢慢浮现出来。通往村子的路宽敞而又平坦,已完全不是记忆里被轧的坑坑洼洼的路。两边的杨树依旧挺拔,身材却很纤细,明显刚栽种不久。到了胡同口,我们下了车,或许是刚下车抑或是心情兴奋激动,竟不觉的寒冷了。推开老家的木门,咿呀的声音悦耳动听。奶奶迎出来,刀刻一般的皱纹被笑容挤压的更加细密了。老屋几年前重新翻盖过,比我小时候住过的宽敞许多。只是屋里没有暖气,取暖仍然靠烧煤炭的炉子。爷爷半躺在床上,消瘦的没了模样,我没忍住,眼泪瞬间流出来。

我向奶奶问询胡同里小伙伴们的情况,奶奶说,他们都从外地回来了。有的现在在家住,有的在县城买了房,住在县城里,这里的房子由父母居住。他们混的都还不错,有在济南的有在青岛的。有在外面开面馆做生意的,也有进工厂打工的。有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也有结婚没多久就离婚的。奶奶像聊家常一样的向我介绍他们的情况。

和小伙伴们相聚是在临近春节的前两天,其实早早已相互通知要见面,只是他们每个人此时都比较忙碌。临近春节的农村事情是比较多。今天这个有事,明天那个没空,有参加婚礼的、有陪老婆回娘家送礼的、置办年货的、走亲访友的不一而足。我则翘首以待,非常盼望着和他们相见。

终于在一个阴冷的午后,我们在镇上唯一一家农家饭店里相聚了。他们都是开车而来,大众、别克、雪佛兰,现代、起亚、马自达。没有五菱宏光和宝骏。他们开车而来明显有炫耀的成分,明明知道聚会要喝酒,还要开车来,小心思暴露无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与他们的生疏仍然让我感觉不适。他们变化很大,身材统一的发福,有个小伙伴啤酒肚大的像要临产的孕妇。脸庞都是干燥的泛着枣红色,这是冬天北方人独有的颜色。成人式的礼貌寒暄之后,大家开始聊各自的生活与现状,童年时候的事情只在聊天里一闪而过。他们对我格外的关心,开门见山的问我有没有买房?有没有买车?工作收入怎么样?我一一回答,他们也都统一默默的点头。像是认真的听到了心里去了。然后每个人发言也都按照房子车子和从事的工作为排序做为讲话的重心。

“涛,你是干金融的,你看的比较准,你觉得以后房价还会不会涨?我想在县城再买一套,当作投资了,你给我参谋参谋。”

“强子混的不孬(不错的意思),在县里都有一套房了,给他老丈人还盖了一套新房,现在又要买一套。我是不买了,明年想把车换了,现在这个车跑客户忒(很的意思)不上面了。”

“咱县的房子都是被炒起来的,根本不值这个价,要买就去济宁买,济宁也才6000多元一平方。我是想等俺儿大点在济宁买一套,供他上个好学校,咱县里的初中很差。”

“咱这边的发展白搭(没有用的意思),你看青岛发展的多好,我是不打算回来了,今年刚又盘了一个店,年后就开始营业,还是那边的发展有前途。”

“确实,济南青岛都不孬,涛在深圳也很好,就是离得太远了,咱拖家带口的过不去。”

“是是是,咱好几年没聚了,来先干了这一杯。”

乡音不改,可是亲切不再。

聚会在一片经济向好的气氛中结束了,我们每个人只是有些微醺,并没有喝的酩酊大醉。他们又邀我去县里的KTV继续喝酒唱歌回忆童年,被我婉拒了。我不太喜欢在陌生人面前亮出我五音不全的嗓子。虽然他们不是陌生人,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但是就像鲁迅笔下的闰土一样,我和他们中间隔了一层厚障壁了。只是他们生活的貌似比我要舒坦自由有滋味。

春节后,全家人去居住在周边乡镇和县城里的亲戚家拜年。几乎所有乡镇的样貌都发生了改变,道路宽敞,路灯密集,各式各样的汽车停靠在路边,遇到乡镇集市,还会堵一会车。我们家在县城居住的亲戚只有两家,那个小复式楼的亲戚居住的小区属于县城比较高档的住宅区。门口有停车装置,必须拿卡才能进。亲戚家的装修充满了土豪范,大块的墙壁砖贴满了整个客厅,红木沙发搭配着红木茶具,尽显贵族风范。房间里的暖气不是集体供暖,而是来自地暖。木质楼梯连接二楼的卧室,楼上显然没有居住的意思,地上铺了一层灰尘。另一家亲戚居住在县城较老的小区里,楼层不高,没有电梯,房子户型是传统的两居室,89平米,四四方方。亲戚说,别看没有电梯,现在这种小户型的房子比较少了,房价也已经5000多了。亲戚劝我在县城里买一套,等将来可以回来住一住,即使不住,当作投资也划算。因为房价只会涨不会跌。

亲戚的话,让我沉思很久。在他们眼里,我或许是个有钱人,在深圳买了房又从事金融行业,买一套县城的房子不会有什么压力。可是只有我知道,这样的房价已经让我承担不起了。深圳的房子每个月要供接近一万的房贷,又要养车子更要养孩子,还要交保险,夫妻两个的工资应付这些开支勉强有一点点富余。生活在深圳这样的城市,不能仅仅解决温饱,必要的精神享受也是日常重要的一项开支。唯一感觉有激情的是股票账户里还有一些资金,但是股票有风险,不能保证里面的资金每年都会有收益。所以,对于我这样在深圳打拼的上班族,已经无力购买一套八线开外县城的房子了。

故乡是每个人出发的原点,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再回到这个原点。很多人,多年以后,既到不了远方也回不了故乡。时间、空间改变着我们,多年前我们追逐着自己想要的或是迫不得已的生活,最后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就像童年的一群小伙伴,多年以后再相聚,乡音未改,可却是物是人非。

春节过去,当我踏上返程的火车时,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莫大的放松。下了火车,南方温热的风扑面吹来,让我闻到了家的味道。

PS:补发两张家乡的图片,由老家的小伙伴提供。一张是通往村子的路,深秋时节拍摄。一张是邻居家的几位婶婶在摊煎饼。

(补记:故乡在我心里依旧亲切,现在的样貌也比记忆中的样子美丽干净。故乡是我们的原点,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从原点出发后再回到原点。乡音未改人已变,故乡还是故乡,而“家”却换了地方。我希望故乡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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