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死神在那抓的马在哪抓的啊

【诡 话 连 篇】——【繁体字 】
(恐怖悬疑故事 ...)男的骑在女的身上,像骑着马在草原上策马奔驰,那个女的白皙的乳房像单车上的水豆腐一样晃荡,晃得他的眼睛迷离............ - 李岩的日志,人人网,李岩的公共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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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6336篇&&
【诡 话 连 篇】——【繁体字 】
(恐怖悬疑故事 ...)男的骑在女的身上,像骑着马在草原上策马奔驰,那个女的白皙的乳房像单车上的水豆腐一样晃荡,晃得他的眼睛迷离............
【繁体字 】&&&&&&&& 又到零点。
&繁体字俗称深笔字,是在中国大陆颁布了简化字总表后,用以特指称原有的一套书体。顾名思义,繁体字就是笔画比较多。&湖南同学的眼睛从走动的指针上移下来,&今天晚上的故事,跟繁体字有关&&&   
爷爷说我们没有办法对付讨债鬼。我开始是不相信的,既然我们可以对付箢箕鬼,水鬼,吊颈鬼,食气鬼,鬼妓等等,为什么就对付不了讨债鬼呢?可是,后来我相信了,并且坚信不疑。因为,我从高中回母校看望初中老师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一个消息。
老师神秘兮兮的说,破庙里的歪道士遇到讨债鬼了。歪道士为了躲着讨债鬼,特意在破庙的屋顶上加盖了一层木质的房子。
&他在屋顶加盖房子干什么?&我疑惑的问道。我进学校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破庙的一侧经过改装,变成了两层楼,上面一层是简易的木板构建而成,所以看起来这个两层楼有些不伦不类,像个战争电影里的碉堡。
老师说:&他怕一下地讨债鬼就来找他,所以一天到晚就呆在木楼上。门和窗都锁上了,只有那个白头发的年轻女子可以上去,给他送饭送菜。到现在都在楼上呆了将近两个月了,一次也没有下来过。&
我说:&歪道士不是跟鬼打交道很长时间了么?难道一个讨债鬼就使他这样躲避?&
老师说:&谁知道呢?&从这时开始,我有些相信爷爷的话了。
我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讨债鬼使他躲到楼上去了?&
老师想了想,手指习惯性的敲着桌面说:&听那个白头发的女的说,好像是讨命的。歪道士的寿命早就超过本来应该有的寿命了,所以讨债鬼来讨要他的命。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能让歪道士躲到楼上几个月不下来的,我估计不是简单能对付的鬼哦。&
我点点头说:&那也是。&
从母校出来,我仔细看了看破庙。刚好那个白头发的女子在敲歪道士的门,声音空旷的飘荡出来,如真如幻。门吱呀吱呀的响,然后听见他们叨叨絮絮的说了一阵。然后那个女子走下楼来。她看了我一眼,我慌忙假装是不经意经过。
这时,我更加相信爷爷的话了。
因为母校在高中和我家的路程中间,我放月假回来一般先到母校看老师,再回家。回到家里,我跟爸妈打过招呼,立即去我的房间看月季。
由于我一个月没有在家,没有人给它浇水,我估计它会枯得如秋收的稻草一般。可是当我急急走近窗台时,它却青翠的矗立在小茶杯中,仿佛我刚离开家的那一刻。
我一边抱怨自己怎么把它遗忘在家里,缺少人照顾,一边惊异于它的生命顽强。当天晚上,我梦到了久违的它。
我忙向它道歉,把它遗忘在家里。
它笑笑,说,我现在状况好多啦。以前被你们捉住的时候,已经是苟延残喘。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阳光的曝晒,夜露的滋润,它已经恢复了许多。
我惊喜道,是吗?
它笑着说,我会吸收夜间的精华,你注意看看。
我定眼一看,它四周的黑色如咖啡一般流动,并且是流入它的体内,仿佛它是一个干棉球,而这个棉球放置在墨汁中。我能看见与&棉球&接触的墨汁正缓缓被吸进。
我惊讶问道,这是你修炼的方法吗?
它说是。它拜托我把它带在身边,常常置于阴暗无光的环境中。
我说,偶尔让你晒晒太阳不是很好吗?
它说,原来身受重创,接受一些阳光,可以利用阳光的能量修复自己。但是在阳光下的时间积累到一定程度,月季就要开花。月季一开花,它就不能再寄托在月季上。伴随着月季的开花,它会死去。死去的它会变成聻,不能再入轮回。
聻我是知道的,《百术驱》里说了: &人死则鬼,鬼死则聻。鬼之畏聻,若人畏鬼也。&
我答应它,以后一定将它随身携带。
它道了谢,离去了。
我从梦中醒来,披了衣去看窗台上的月季。虽然没有灯光,四周一片漆黑,可是我能看见黑色如水一般流入月季的枝干。
果然,它能吸收夜色中的精华。我想起爷爷说过的话,&也许它以后能帮到你呢。尅孢鬼的邪性不是固定的,你好好照护这个月季,也许它会报答你呢。要知道,小孩子的邪性容易生成,也可以感化,尅孢鬼就是鬼中的小孩子。&
我还记得爷爷说:&这尅孢鬼有很大的能量,但是因为它年龄太小,百分之一的能量都发挥不出来。如果它能长到陈少进媳妇那样的年纪,它的能量爆发出来是不敢想象的。&
我想尅孢鬼自从附加在月季上后,邪气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应该不担心它的成长会造成什么威胁了。
第二天,我跟妈妈去画眉村看爷爷。妈妈说,爷爷的咳嗽变得严重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轻微的肺结核,要爷爷戒烟。可是爷爷根本戒不掉。
妈妈要我到爷爷家后劝劝他。妈妈说:&少抽点烟可以多活几年呢。&
一到爷爷家,我还没有来得及把妈妈交代的话说出口,爷爷便拉着我说:&走,走,到水库那里去看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去水库干什么?&
爷爷说:&昨天有个孩子差点淹死在那里了。他妈妈来找我,要我帮忙看看。&
我说:&不是没有淹死吗?还去看什么东西?&
爷爷说:&他妈妈说,原来有一个孩子在那里同样的地方淹死过。怕是那个淹死的孩子找她的孩子来了。&
我说:&爷爷你是不是脑袋糊涂了?这和那个车祸又不同,那个被车撞的人生命垂危,随时都有死去的危险,及时置肇可以挽救他的生命。可是没有淹死的人也会受到什么要命的重伤么?&
爷爷拉着我不放:&这次要救的不是没有淹死的,而是已经淹死的。&
&已经淹死的怎么救?&我更加惊愕。   
爷爷挥挥手,说:&走。路上讲给你听为什么。&
我随从爷爷跨出门来,外面的太阳光很强烈,晃得我的眼睛睁不开。
爷爷边走边说:&那个孩子的妈妈说,她梦见儿子仍然落在水里,拼了命的呼救。她伸手去拉儿子,可是儿子怎么也爬不起来。她就问儿子,儿子儿子,你怎么不爬上来呢。儿子说,妈妈,我的脚底下有很多油菜籽,脚下滑爬不上去。她使劲把儿子往上提,可是费尽了劲还是不可以。&
我打断爷爷,说:&她儿子不是没有淹死么?怎么还做这个梦?&
爷爷说:&我开始也这样想。可是后来掐指一算,这个孩子有厄运,应该是淹死的大劫,能逃离死亡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应该是淹死的命?是命里有水关吗?&我问。我的命里也有三个水关,不过在爷爷的提醒下已经化险为夷了。但是每次都是惊心动魄。
爷爷点点头:&我就对她说,照八字来说,你儿子应该现在应该淹死了。&
&她怎么说?&我迫不及待的问。
&她说,之前她在一个瞎子那里给儿子算过命,那个瞎子也说了她儿子今年有水关。她的儿子命里五行缺水,如果把名字里的一个字改成三点水的偏旁,就可以度过险关。她回来就把孩子的名字改成了马清。&
&那她儿子怎么还是差点被淹死?&
爷爷说:&坏就坏在那个瞎子不知道她儿子姓马,马字的繁体是有有四点水的,所以她再把儿子的名字取成马清,就多了三点水,反而不好了。&
我想想,也是,马字的繁体字笔画中没有一横,而有四点水。
爷爷说:&水多了虽然没有缺水那么恶劣,但是也破了度关的忌讳,所以她儿子还是没有度过水关这一劫。幸好没有缺水那么严重,这次只掉了一魂一魄。&
&掉了一魂一魄?&我问。
爷爷说:&是啊。他人是回来了,可是还有一魂一魄留在水里没有上岸。&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跟以前淹死的那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爷爷说:&我也不知道。人家见孩子淹死,自然想到水鬼找替身喽。&
&听你的口气,这次不是水鬼?&
我的一连串问题使爷爷应答不过来。爷爷越过一条小水沟,说:&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我又不是神仙。&
我跟着越过水沟,水库就在眼前了。
&按孩子的妈妈说,出事的地方就在那块。&爷爷指着垮了一些土的岸堤说。
我们走过去。这里的土是红色的,土质很松。如果不是岸堤上长了许多草皮,估计脚一踩上去就会连人带泥一起滑进水库。我可以想象那个小孩子一脚滑倒,迅速抓住杂草挣扎的情景。在他挣扎的过程中,许多疏松的泥土垮进了水库。
&看这里。&爷爷喊道,把我从想象里喊醒过来。我朝爷爷示意的地方看去,水面漂着散开的油菜籽!
&还真有油菜籽!?&我不敢相信。
爷爷思考片刻,说:&如果有人在水边差点淹死,想害他的人可以在水边倒一些油菜籽。这样,那个落水的人遗留在这里的魂魄就很难回到身体里,魂魄会因为这些油菜籽弄滑了脚底而爬不上岸。&
&有人要故意害他?&我的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
爷爷说:&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人还是鬼害他。我们在到周围看一看。&我跟爷爷围着水库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地方。 & 刚才发现一个微 信号,当你关注它之后的回复太尼玛福利了,我都脸红了,赶紧去加,去晚了没位置了,我的童年啊。号码是:,知道如何 增加性爱时间么,知道 如何高潮么。你懂得。。赶紧的。。
&走,我们去看看那孩子。&爷爷又拉着我往回走,好像生怕一个月没有跟他见面的高中生外孙突然会不再跟着他,不再对他的那套捉鬼感兴趣。
见了那个孩子,我才知道,他们口中的&孩子&其实跟我差不多大。我拍拍自己的脑袋,他们叫人家孩子,我也瞎跟着叫孩子啊。真是!
不过这不能怪我。高中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件类似的事情。那个老师有次去广西玩,路过一个村子讨口水喝。他看见一个老人在房子外面哭诉,说他的孙子不听话,经 常跟他闹别扭。老师看不过去,想发扬教师的作风,发誓把老人的孙子好好教育一番。未料这个老师进门看见老人的孙子,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孙辈的人竟然是七十 多大年纪的老翁!老师忙收了春风化雨的想法,老老实实喝了水就出来。
后来,这个老师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就是全国闻名的长寿村。
那个&孩子&的妈妈忙把我们请到家里,端上两杯茶。爷爷对着茶杯吹了吹气,喝下一口,然后问道:&孩子,你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掉进去的么?&
那个孩子似乎很冷,嘴唇略嫌苍白,脚不停的抖。再看仔细一点,他的舌头微吐。《百术驱》里说,舌头吐出的长短是衡量人的魂魄的一个标准。龙湾桥上面的哈癞 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人傻里傻气,平时舌头就吐到了嘴唇外面。爷爷说,他的三魂七魄被吓散了,现在他的魂魄残缺不全。这是他变傻的很大的一个缘由。
那个孩子瑟瑟发抖,话不连贯的说:&我偷看了,偷看了别人。所以,所以我就掉,掉水里了。&
他妈妈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眼睛问道:&你偷看了别人?偷看了什么呀?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爷爷安抚道:&别这么急,孩子,你别怕,慢慢说。想到了什么相关的事情就说,不要怕,你不说的话,我是帮不了你的。知道么?&
那个孩子有些痴呆的点点头。他的妈妈心疼又心急的坐下来,端起茶吹了吹却不喝,又放回到原地。
那个孩子怯怯的看了一眼他的妈妈,咽下一口口水,说:&我偷看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做那个,那个事。&
他的妈妈红着脖子怒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居然偷窥别人!&
爷爷忙拦住孩子的妈妈:&现在不是跟他急的时候,听他把话说完。&
他从去年的事情说起,那时候马忠还没有淹死。马忠就是去年淹死在水库里的孩子。马忠生前跟他是好朋友。
那是去年,一个知了聒噪的夏天,他和马忠在水库钓鱼。水库是被人承包了的,如果钓鱼被发现了是要罚款的。所以他们一般在艳阳当头的中午出来钓鱼,这个时候,别的人通常在家里睡一个明媚的午觉。
年轻孩子的心可不能像钓鱼的浮标一样安安静静的等待。他们心情浮躁的东张西望,希望找到一点有趣的事做。比如游到附近的小池塘里摘两个莲子,或者到旁边搭有草棚的西瓜地里偷个西瓜解馋。
水库旁边住着马岳魁一家。
马忠说,马屠夫家的后院里种了一根石榴树,现在恐怕已经成熟了。我们去偷一个来尝尝?他们肯定都睡觉了,不会知道的。
他说,可是他家的门关着的,难道我们要跳过他的房屋到后院去?
马忠说,我们可以先爬到他们屋后的山上,然后顺着坡溜下来,到院子里。
说干就干,他们俩把钓竿插在泥土里,顶着曝晒的阳光爬到了马屠夫家的后山。他们的图谋进行得很顺利。他们爬到山上,顺着斜坡溜到马屠夫的后院里。他推着马忠的屁股,将马忠送上树。然后,马忠像条青虫一样一伸一缩的向上爬行。
就在马忠的手伸向红色的石榴时,马忠突然停止了动作,眼睛越过那个诱人的石榴看到更远处。
他在树下急躁的低声喊道,马忠,马忠,你看什么呢!快摘了石榴下来吧。呆会马屠夫发现就糟糕了。
马忠似乎没有听见树下的伙伴的劝告,仍然愣愣的看着前方。那只手跟红色的石榴只有咫尺之遥。他恨不能那只手是自己的,快速的摘下石榴。
他捡起一块硬泥巴,狠狠朝马忠扔去。泥巴打在马忠的大腿上。
静止了许久的马忠立刻活动起来。他那只已经伸出的手却不再向石榴靠近,他抱住树干滑溜下来。
他急得不行,骂道,你这个死马忠,怎么不摘石榴就溜下来了?你这个死马忠,再伸出一点点就摘到石榴了,你不是耍我么?
马忠毫不在意他的抱怨,拉起他的手,迅速朝坡上爬,气喘吁吁的。马忠一把捏住自己的裤裆,说,完了,完了,我开始发育了。
他怕吵醒马屠夫,只好跟着马忠爬上坡。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毛毛虫扎到手了?他看见马忠难受的表情,担心的问道。夏天有一种毛毛虫,只要它接触到你的皮肤,就像针扎了一样疼。
完了,完了,我开始发育了。马忠对他说,手用力的捏裤裆。十几年前的孩子们很少接触到生理方面的知识,对生长发育的了解几乎是盲区。 那 时候对发育这方面知识真的很贫瘠。记得那时候,我一个堂兄神秘兮兮的将一起玩耍的伙伴聚到一起,说要宣布一个重大的发现,这个发现与生孩子有关。我们十几 个玩伴一听跟生孩子有关,立即被他吸引过去。虽然我们从小就不停的问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呀?但是得到的答案好像不外乎两种--第一,肚子里来的啊;第 二,我在村口的牛屎里捡到的呀。
我问妈妈时,妈妈说我是肚子里来的;我弟弟问妈妈时,妈妈说弟弟是牛屎里捡来的。这就造成弟弟认为妈妈对哥哥好对弟弟不好的错觉,因为弟弟觉得他不是妈妈亲生的,弄得妈妈这么说也不是那样说也不是。
我们全部屏住呼吸听那个堂兄宣布一项伟大的发现。堂兄像要发言的领导一样,正儿八经的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然后慎重的说,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哦。
我们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这才说,其实,生孩子的地方是&&
他扫视我们一遍,然后说出最终结果,生孩子的地方是--膀胱!
膀胱?膀胱是什么东西?我们议论纷纷,对这个答案感到很失望。现在说来也许没有人相信,但是当时的我们确实没有听说过&膀胱&这个比较&专业&的词语。
所以,马忠看到不远的前方刺激的画面时,身体产生了最原始的冲动。马忠却以为他的身体开始发育了。
他站在一边看着难受的马忠,手足无措。
你到底怎么了?他关心的问。
前面的草地里有两个人在做那个。马忠对他的伙伴说。
那个?哪个?他后知后觉的问。
哎呀,你不知道呀?走,我带你去看看,可是别被他们发现了。马忠捏着裤裆站起来,带着他去看草地里的两个人。
就在半山腰,他看见两个赤裸裸的身体在一起碰撞。男的骑在女的身上,像骑着马在草原上策马奔驰。令人浑身战栗的呻吟让他觉得自己也开始&发育&了。
他说,那个女的白皙的乳房像单车上的水豆腐一样晃荡,晃得他的眼睛迷离。
他和马忠躲在一棵茂盛的茶树后面,呼吸变得沉重,仿佛他们才是那个百般折腾的男人。他觉得裤子太紧,紧紧勒住了下身的那股力量。
那对男女不知道有人在偷窥,仍在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男的动作越来越快,女的死死抓住一把野草,攥住的野草被她拉直,根系从土中暴露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体内也有一种东西要迸发出来。他看见马忠的脸颊流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仿佛在女人身上律动的男人是他。
那个男的动作加速,忍不住吼出一声来。随即,男的动作慢下来。女的葱根一样的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腰,指甲深深掐进男人略有脂肪的腰间。
同时,他和马忠感觉到裤子里湿了。他们伏在茶树后,看着那对男女分开来,男的走向山顶,女的走下山直向水库而去。   
他和马忠等那对男女离开后,才从茶树后面怏怏的爬出来,仿佛大病初愈。马忠踮起脚来看,只见那个女的走到水库旁边就不见了,而那个男的走到山顶拐了弯也隐没在茂盛的树后面了。
他们再无心思钓鱼。他问道:&那个女的你认识么?&
马忠说:&好像有些印象,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不过那个男的我完全不认识。喂,你注意到没有,那个男的后背上有个刀疤。&
他细细想来,不能确定那个男的背后是不是有个刀疤。他当时有些蒙,没有注意看。
马忠见他没有回答,说:&可能你没有看到。那个刀疤很小。&
浮标在水面默默的沉思,马忠冷不丁的问:&喂,我们明天还来钓鱼吗?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明天还来?&
他看着马忠别有用意的眼神,知道他的暗示--也许明天那对男女还会来这里。真是钓者之意不在鱼也。他送给马忠一个同样的眼神,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他们天天来水库旁边&钓鱼&,往往把鱼竿往地上一插,就躲到那棵固定的茶树后面去了。本来他们这些天也没有钓到什么大鱼,而钓些小鱼根本没有成就感。
也真是奇怪,他们等了片刻,那对男女又出现了。
爷爷打断他的回忆,问道:&你注意看了他们从哪里来的吗?&他的妈妈忙点点头,转过眼光盯住儿子。
他的眼珠迟钝的转了转,舌头添了添了干枯的嘴唇,缓缓说:&那个男的从山顶的路上出来,那个女的从水库那边过来。因为我们躲在茶树后面,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他说,每次那个男的在女的身上办完事站起来的时候,马忠的脸上都要出一阵汗,好像每次都是马忠在那女的身上忙活。他跟马忠趴在茶树后面,毛毛虫掉在身上了都不敢出声。
但是有一次,马忠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不是因为毛毛虫掉在他身上。
那次,正当男的在那女人的身上动作越来越快时,马忠发出了&啊&的一声。
他掉过头来看马忠,见马忠捏着裤裆的手跟着对面的男女的频率活动,不是以前那样仅仅是紧紧捏住。
他连忙捂住马忠的嘴巴,但是那声&啊&已经传了出去,从枯燥的知了声中穿越而出,穿过强烈的阳光,直达那对男女的耳朵。那对男女的动作立即缓了下来。女人的头像蛇一样从草地上仰起来,探寻的眼睛很快找到了茶树后面的两个未成年人。男人顺着女人的眼睛也看到了他们。
他心想,这下完了。被那个男的打一顿也就算了,就怕告诉家里了,还不被所有人耻笑?马忠也愣住了,知道自己闯祸了,呆呆的看着那对男女,不敢动弹。
他们四人都停顿了,彼此望着。茶树,阳光,还有树上的知了,都静静看着他们,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那一刻仿佛世界停止了运转。
马忠嘴角一拉,几乎要哭出来。
他的心里也是嘭嘭的跳,对视着他们有些害怕,却又不敢把眼睛挪开。
就在他要崩溃的前一秒,那个女人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两个漂亮的酒窝出现在她那红润的脸上。随即,那个男的也笑了,没有笑声的笑,会意的笑。他说,那个男人的笑就像爸爸知道他丢了两元的零花钱一样宽恕的笑,却又不完全是这种意味。到底有什么其他的意味,他也不知道。
在那个男人对他们笑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了男人后背挨近颈部的地方有条细小的如蚯蚓的刀疤。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分明看见那个刀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似乎也在对他微微笑。
而那个女人的笑,却是很温柔很妩媚甚至有些诱惑的笑,令他和马忠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答。
那个女人松开紧抓青草的手,转而轻柔的抚弄男人的胸脯。男人重新动作起来。不过,兴致显然没有刚才那么高涨。
他和马忠仍趴在茶树后面,虽然知道茶树都在笑话他们,可是他们不敢站起来就走。他们等那对男女像往常那样分开,一个走向山顶,一个走向水库,才垂头丧气的回到钓鱼的岸边。
回到水库的岸堤上,他和马忠沉默了许久,谁也不想说话,直愣愣的看着静止不动的浮标。浮标也直愣愣的看着他们。
&他们怎么没有责怪我们?&马忠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打破沉默问他道,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抽出插在泥土里的钓竿。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马忠的钓竿的浮标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忽然剧烈的抖动,猛的向水下沉。&&有鱼上钩了!&为了缓解这样僵持的气氛,他故意提高声调喊道,&马忠,你的鱼上钩了。快拉。&
马忠抹了抹脸上还没有晒干的汗水,乱了手脚。
&肯定是大鱼,你看,浮标都沉到水下面去了。&他激动的拍马忠的手臂,指着浮标消失的地方喊道。
马忠也显得比较激动。他们钓了许多天的鱼,可是只有偶尔才收获一两条不到中指长的小鱼苗。浮标从来没有这样剧烈的抖动过。钓鱼的丝线都拉直了,钓竿的前端弯成了一个问号。
&哗啦&一声,浮标附近激起一个波浪,似乎是大鱼的尾巴拨弄的效果。他和马忠变得更加兴奋。那个波浪向水库中间延伸过去。
他喊道:&鱼向中间游啦,快收线,提鱼竿啊,快,快!&
马忠的脸憋的通红,双手紧紧握住钓竿,向岸堤的边沿走:&提不动。是不是下面有水草,丝线被水草还是其他东西缠到了吧?&承包水塘的人往往扔一些大的树枝到水塘里,不知道是为了防止别人偷鱼还是喂草鱼,或者是其他作用。所以钓鱼的时候丝线被这些树枝缠住是有可能的。
&别往前走了,堤边上的土很松的。&他提醒马忠道。   
马忠边向前走边说:&你会不会钓鱼啊!大鱼要缓两下再拉上来的,不然丝线容易断掉。你看&&&马忠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咕咚&一声,马忠一头栽到水库里了。
他和马忠,还有这个村里长到一米高以上的孩子,都是游泳的能手。所以他毫不担心掉进水里的马忠。
他埋怨道:&说了叫你别到边上去,偏不信。&他小心走到边上,向马忠掉下水的地方看。不见马忠的踪影,唯有一个水波荡漾开来。
他还是不担心。他嘲弄道:&潜水谁不会啊。你逗我玩,我偏不配合你。&他也这样逗过马忠,假装失足掉进水里,潜到水底挖一团泥,等马忠凑过来看的时候砸到他的鼻子上。
&别逗了!鱼都跑了!要你摘石榴的时候你也不摘,鱼上钩了你也不钓。真是!&他还在责怪马忠那次没有把马屠夫家的石榴摘下来。水面的一圈一圈的波浪像个嘲讽的笑,像那个女人的笑。
等了一分钟,他见马忠还不出水,意识到有些不妙。如果是他自己,他可以潜水超过一分钟,可是马忠的肺活量比他小很多,平时能潜四十秒就算不错了。
这时水面的波浪也平静了,仿佛马忠不曾在这里落水。
&马忠!马忠!&他在岸上喊道。水下没有一点反应,马忠的钓竿漂浮在水上,浮标倒是从水下漂了上来,又静静的立在那里了。
&马忠!你快上来吧,别逗了!&他有些慌了。可是四周只有知了的单调叫声。两分钟过去了,马忠还没有浮出水面。
他急了,忙跑回村里叫大人来帮忙。
马忠的爸爸不在家,马忠的伯伯带了十来个人急忙赶到水库。因为水库太大,放水又太慢。他们决定采取最普通的搜救方式。会水的都&扑通扑通&跳进了水库。
可是捞了半天一无所获。
&那是马忠的钓竿。&他指着水中央漂着的钓竿说。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它,现在突然出现在水面。浮标在水面一升一降的跳动。他激动的说:&马忠落水之前浮标也是这样的!&
马忠的伯伯忙划水踢腿游了过去。这时,钓竿在马忠的伯伯造成的水波推动下,向更远的方向漂去。马忠的伯伯急了,更快的向钓竿靠拢。可是那个钓竿故意跟他闹别扭,以相同的速度漂走。浮标仍然一升一降的跳动,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它一跳一跳。
&我操它妈的!&马忠的伯伯气喘吁吁的骂道,一巴掌拍在水面,激起无数的浪花。
&别急别急。&几个人一起围过去,对钓竿展开了半包围,把钓竿向岸边逼过去。
钓竿退到岸边,撞在了岸堤上,停止了移动。马忠的伯伯迅速伸手将钓竿抓住,提起来。钓竿上什么也没有,浮标,鱼钩,丝线都还在。&妈的,我还以为上面有鱼呢。&马忠的伯伯骂道。
&你看。&一个人指着鱼钩说。其他几个人凑过去。
鱼钩上面缠了几根细小的毛发,大小长短跟人的毛发差不多,只不过那是绿色的,像水草漂浮物一样。
&这是什么?&有人问道,&难道刚才是它带着钓竿漂动吗?&
马忠的伯伯骂道:&尽胡扯!快点找人吧!&
他们抱着不放弃的心思从中午一直找到月亮升起,田间的蛙声像浪水一样此起彼伏的响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马忠。这时起了点点微风,呆在水库里的人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月光撒在微风掠过的水面,波光粼粼,如一条鲤鱼背。
马忠的伯伯哭丧着脸,自言自语:&妈的,就是淹死了,到现在尸体也应该浮起来了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水里的人冻得嘴唇紫了。马忠的伯伯只好招呼大家上岸,放弃了搜救。
他没有把他和马忠偷窥那对男女的事情告诉别人,只说马忠是钓鱼的时候滑到水里的。他当时认为偷窥的事跟溺水的事是毫不相干的,告诉他们不但没有用,还会被大人们笑话一番。
一连等了三天,水库里还是没有见马忠浮起的尸体。马忠的家里人只好扎了一个稻草人,使其穿上马忠生前的衣服,哭哭啼啼的放进棺材埋葬了。那年过年,水库里的鱼获得了大丰收。网上来的鱼有扁担那么长,两三个人才能摁住。
由于地理位置原因,我们那一带经常发生水灾。为了防止水漫出来,河堤逐年加高,高出了一般的山头。到了多雨的季节,河堤一旦崩溃,河堤下的村庄小镇整个儿被洪水吞没。许多人在毫不知情甚至在睡梦中葬身水底。
等到洪水退去,各个池塘各个水库各个河流的鱼异常活跃,鱼长得惊人的大。有的人在鱼嘴里发现人的手指,有的人在鱼肚里找到金戒指。
香烟寺的和尚没有圆寂之前,经常给一些被水泡得肿大透明的死人超度。看见那些被水溺死的人,让我想起没有壳的鸭蛋。十几年前,有这样一种养鸭人,他拿一根 长长的竹竿,赶着一大群的鸭子从这个村走到那个镇,跟居无定所的养蜂人相似。如果这么多鸭子养在一个固定的池塘里,很快池塘里的水会变黑发臭,所以养鸭人 赶着鸭子顺着有水的地方走,一路拾捡鸭蛋,并顺路卖给当地的人。
一些小孩子在养鸭人经过的地方寻找漏掉的鸭蛋。由于水长久的浸泡,捡到的鸭蛋往往是没有了壳的,外面只有一层软膜包着。拿起来对着太阳光照,还能看见中间圆圆的蛋黄。
洪水过后的地方,很多尸体就如这样的没有壳的鸭蛋。
当然,更多的人已经成为了鱼的食物,促使鱼疯狂的生长。
马忠的妈妈看见水库网上来的大鱼,哭得成了泪人。
马忠溺死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那里偷窥。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事情的起因是那个被血色染红的床单。
&血色染红的床单?&爷爷眯着眼问道,手里烟雾袅袅。
&对,都怪那个被血染红的床单。&他说,右手捏住左手的大拇指,用力的搓揉。&时间的刻度调到几天前,马路平结婚的大喜日子之后一天。马路平就住在他家的前面,几十步的距离。
马路平在广州打工多年,今年回来,带回来一个外地的女人。马路平没有出众的长相,也没有出色的能力。偏偏带回来的女人柳叶眉,樱桃嘴,水蛇腰,操一口不是 很标准的普通话。马路平一直穿绿色的假军装或者灰不溜秋的中山装,那是八十年代就已经淘汰的着装。那个外地来的女人却穿的非常时髦,盖不了肚脐眼的短装, 艳得耀眼的短裙,这穿着在当时的社会已经算很前卫了。她还画上眉毛粉上胭脂涂上口红,这本来应该是锦上添花,但是在土头土脑的马路平衬托下,妖艳的像个妓 女。
村里人当着马路平的面直夸他有出息,讨了个城里的老婆,有艳福。可是背地里却盛传另一种说法--那个外地的女人是马路平花钱买回来的妓女,是城里其他男人玩腻了骚婆娘。
马路平和那女人的差距确实太大,也难怪闲来无事的长舌妇长舌男这么想。马路平早已猜到大家会这么想,原因很简单,如果换作别人带来这么个女人,他看见了也会这么想。
马路平结婚的那天,很多人来道喜,真心道喜的当然有,但是其中也不乏说些风凉话一语双关的人。马路平不管来者有何居心,一一爽快的敬酒喝酒倒酒,故意夸大的把喜庆的气息挂在脸上,见了每个人都哈哈大笑,又是拍胸脯又是拍后背,像凯旋庆功的大将军。
他当天也在马路平家喝喜酒。一身红装的女人更加显得妖娆动人。
晚上喝完喜酒闹完洞房,各人回各自的家,看着马路平的媳妇眼馋,也只能对家里的黄脸婆发泄一番。
当晚,马路平家的灯一直没有熄灭,照着粉红的纸窗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经过马路平家门前的人都看见了一块床单,中间一块血色像腊月的梅花一样绽放。那块床单晾在晒衣的竹竿上,随着清冷的晨风招展,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许多人看到那面旗帜自然想到那个被怀疑成为妓女的女人。
马路平端一把凳子坐在床单下面,得意的抽烟。见了熟识的人还要拉倒床单旁边来,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根上好的香烟。只差要人家摸摸那块血迹检验真假了。
传言自然销声匿迹。
那天,他也起得很早,出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面红色中心的旗帜。那面旗帜的红色像火一样引燃了他压制已久的欲望。他很自然的想到了马路平和新媳妇叠在一起的情景。
顿时,一股热血涌向他的下身。
马路平和新媳妇叠在一起的画面怎么也消退不了,他仿佛亲眼看见马路平律动的身体和冒汗的皮肤,看见新媳妇在马路平的底下哼哼唧唧。他抑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想象着自己趴在马路平一夜未熄的窗前,从空隙里偷窥马路平和新媳妇的交欢。
他继续想象着,呼吸急促。他仿佛看见马路平缓缓转头,向窗户这边看过来。他想躲藏已经来不及,马路平看见了偷窥的他。马路平没有责怪他,而是投给他一个笑。
他忽然看见马路平变成了山上的那个男人,他再看躺着的女人,也变成了山上那个女人。他又看见那双像水豆腐一样荡漾的乳房,看见了男人背后的刀疤。他不禁额头冒出冷汗。
正当他天马行空的想象时,他的妈妈吼了一声:&儿子,傻愣愣的站着干什么呢?&
他被这一声惊醒,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慌忙钻回屋里。
他的妈妈看着儿子异常的表现,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提起一桶衣服去了洗衣塘。他关上门,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屋顶。
怯生生的脚步引领着他回到水库旁边,又引领着他走到马屠夫屋后的山上。
在那棵茶树后面,他犹豫了好久,他作了无比艰难的思想斗争。可是他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个飘荡的染血的床单,就想起一对男女交欢的画面。画面里有时是马路平和新媳妇,有时是原来偷窥的男女。
他就这样傻愣愣的在茶树后面站了一个上午,神游太虚。
突然,一阵脚步声将他惊醒。他条件反射的躲藏到茶树后面,轻手轻脚伏下来。
原来是那对男女。他们又来了。
他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他们又一次在他的眼前黏合在一起。这次是真实的,不再是他单纯的想象。那对乳房,那条刀疤,又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个女的紧紧抓住身边的青草,尽情享受男人给她带来的幸福。
他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伙伴马忠还没有溺水之前。他恍惚看见了身旁的马忠。马忠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脸上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手捏住裤裆。
一阵风拂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脸上凉冰冰的,他抬手摸了摸脸,是津津的汗水。他心头大疑!
以往都是马忠脸上出汗,他自己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他自己顶多呼吸加快,下身难受而已。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就是马忠。他掉头看了看旁边,他看见了自己!他的浓密的眉毛,他的略塌的鼻子,他的长痘的脸。他像对着镜子一样,看见自己就在自己的旁边。
那一刻,他以为马忠附在他身上。
他把眼光重新对向前面,那对男女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神情恍惚的站起来,头晕得厉害,扶着茶树站立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一些。再看看旁边,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影像不见了,马忠的影像也不见了。
他拖着疲软的步子,走到那对男女交合的草地。   
他左顾右盼,四周并无一人。难道是眼花?他暗自问自己。
虚弱无力的他下了山往回走,走到马忠落水的地方时,他心里一惊。
就在这时,他听见水里&哗啦&一声,似乎有鱼跃出水面。他循着声音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一个红白相间的浮标立在水面,随着它的一升一降,推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那不是马忠的钓竿上的浮标吗?浮标上头贴了一块透明胶布。
他记得马忠的浮标坏过一次,马忠用透明胶布粘好了裂缝继续使用。
为了确定不是眼花,他挪动脚步靠近岸堤的边缘,仔细察看活跃的浮标。果然是马忠的浮标。可是,浮标的旁边没有看见钓竿或者缠绕的丝线,那么浮标怎么就升降不停呢?难道是鱼在啄食浮标的底部吗?
忽然,他的脚下一滑,岸堤边缘的泥土垮塌了下去。他惊叫一声,身体失控,掉落在水里。他用力的一扑腾,双手搭在了岸堤上。他感觉到双腿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根本无法踢踏水使身体浮起来。
这时,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那人使劲拉扯他,可是他感觉脚上承受了百千斤的力量。那人骂了一句什么,将手里的一个玻璃瓶砸向水里。几滴水撒在了他的脸上,他闻到了酒水的香气。很快,他的脚轻松了许多。那人狠命一拽,他就被提出了水面。
抬头一看,救他的人原来是村里抡大锤的铁匠。这个铁匠手臂的肌肉特别发达,抡起大锤击向灼热的铁块时毫不含糊。可是就是这个铁匠,把他拉出水面后跌坐在潮湿的岸堤上,上气不接下气。
&操,你差点被绿毛水妖给拖走了!&铁匠惊异的说,&幸亏我刚打酒回来,把一瓶的酒都撒到绿毛水妖的头上了。算你小子命大。&
&刚才是绿毛水妖拖住了我的腿?&他惊魂未定的问。返身看看水库,刚才还一片清澈的水现在已经是混浊不堪。整个水库像煮沸了似的翻腾起来,又像无数的大鱼 在水下吐泡。在翻腾的水中,有无数的青丝绿藻随着水流旋转翻腾。那些丝状的东西正是马忠溺水时,在鱼钩上发现的绿色毛发。
铁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生怕接近这些可怕的绿色怪物。
他也心惊胆战的往后退缩。
铁匠说:&刚才救你,这些绿色毛发都缠在你的腿上,才小小的一团。现在却像开水中的胖大海一样,发散到了整个水库。&
不一会儿,许多鱼浮到水面,张开大嘴对着天空吐气。
&它们缺氧了。&铁匠努努嘴,对他说。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头皱了起来,是在水中浸泡久了的表现。夏天的时候,家里人一般是不允许小孩成天泡在池塘里的。可是小孩子禁不住打水仗摘莲子捉鱼儿 的诱惑,偏偏恋在水里不愿意上岸。等到小孩子傍晚回来,家里的父母会拿起小孩的手看看,如果指头起了皱,就说明小孩子在水里玩得太久,就要惩罚孩子教他收 起玩心。
他看着皱起的指头发呆了,我没有在水里呆多久啊,不就脚被缠住了不一会儿吗?怎么指头就皱了呢?
他担心的问了铁匠。铁匠抓起他的手一看,大叫道:&完了,小子,你的魂魄被绿毛水妖夺走了。你现在是上来了,可是你的魂魄还在水里呢,它们还没有上岸呢!完了完了,你这小子肯定要死了,不死也要变成傻子。&
铁匠的话说到一半,他的鼻子就流出乌黑的血来。接着,他感到天旋地转。铁匠连忙过来扶住他,将他送到家里。
他的妈妈听铁匠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顿时吓得腿软。当晚给儿子熬了一碗汤喝了,她又慌慌张张跑到土地庙祈求,半夜才回到屋里。
她的脑袋一碰着床就入睡了。紧接着,她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她的儿子仍然落在那个水库,儿子拼了命的向她呼救。她伸手去拉儿子,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 子仍爬不起来。她埋怨儿子不用力,说,你用脚踏水啊,你踩住岸上的泥巴我才能拉你上来啊。儿子说,妈妈,我的脚底下有很多油菜籽,脚下滑爬不上去。她俯下 头一看,下面果然很多油菜籽。她儿子的脚在油菜籽上面打滑。她使劲把儿子往上提,可是费尽了劲还是不可以。
&这是怎么回事呢?&她问爷爷道。
爷爷说:&铁匠说的对。你儿子的身体虽然救上了岸,可是魂魄落在水里了。我刚才去水库看了,水面上确实有很多油菜籽,跟你梦里的情形不谋而合。照这样的情形来看,你儿子看到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绿毛水妖。&
&啊?&她大吃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真是绿毛水妖要加害我的儿子啊?是它撒了油菜籽在水面上吧!&
爷爷说:&我看她是铁了心要害你的儿子了。仅仅知道绿毛水妖害你儿子是因为偷窥,这还不够。我们还得弄清楚这个绿毛水妖的来源。&
我补充说:&还有那个老往山顶上走的男人。&
爷爷点点头,拿起茶杯,将里面的水喝得哗哗响。我从爷爷的肢体语言知道,杯子里的水还很烫。
&那我们从哪里得知它们的来源啊?&她为难的问道,&难道要我们亲自去问它们吗?绿毛水妖是不是就是水鬼?&
爷爷说:&我们不用去问她。绿毛水妖有它自己的形成原因,它跟水鬼不是同一类。水鬼是人淹死在水里后形成的。而绿毛水妖不是直接淹死在水里的,它是埋葬之 后被水浸没了坟墓而形成的。不过,它死之前一定受了什么怨气。后来由于什么原因,水淹没了坟墓,渗透到了棺材里,将里面的尸体泡到长了绿毛,从而形成了绿 毛水妖。&
&呃,今天的故事比较连贯,有些刹不住。呵呵。好啦,剩下的要到明天零点了。&湖南同学站了起来。
&看来要通晓我们中国的古文化,还得学习繁体字哦。&坐在我身边的同学感慨道。
&繁体字本身就是我们伟大古文化的一部分。&我说道,&语言是交流的工具,如果不熟悉古代的字,又怎么熟悉古代的文化呢?&
&以前我总觉得奇怪,我们是工科学校,为什么课程安排里还设置语言文学之类的?我现在觉得&&哈哈哈&&&这个同学点头不迭。
我们几人相视而笑。&&&【 苦命鸳鸯】&&嘀嗒,嘀嗒,嘀嗒。
他喝了一口水,昨晚的故事在舌尖上继续&&  
正在我们谈论间,一个老婆婆进来了。她是隔壁的五保户。
她推开门,战抖着手说:&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知道那个绿毛水妖,我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您老人家知道?&爷爷问道。
她极其认真的说:&我早说过那个女子是要成为绿毛水妖的,可是她家里人不相信,还怪我人老糊涂了乱说话。&
&她的家里人?&爷爷问道,&她还有家里人?&
那个老婆婆点点头,接着说:&那件事好像有很多年了,那时我的老伴还没有去世。&老婆婆陷入了她的回忆中。她的语速很慢,说话比较含糊,不过记忆还算清晰。
老婆婆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很多年前,具体多少年不记得了。与画眉村隔着老河相望的,是方家庄。方家庄有一个出了名漂亮的女子,十七八岁就出去打工。那个女子名叫冰冰。
冰冰不是方家庄的人,她是方家庄的一对老人在路边捡回来的。那年头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捡到女婴是很平常的事。这对老人本来也不想要冰冰,可是这对老人膝下无子,孤苦伶仃,就要了这个女婴作伴。
冰冰长到十七八岁,出落的像一朵芙蓉。可是,似乎美貌总是跟病痛联系在一起,冰冰有一种奇怪的病--下不了农田。她的脚只要在水田里站半个小时,就会肿得吓人。
可是,两个老人实在动不了,要把饭菜送到嘴边。农田里没有人干农活的话,一家三口都要饿死。于是,冰冰出去打工,定期把工资寄回来给老人生活。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到了冰冰二十岁的时候,两个老人心想,这个捡来的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是该找个女婿了。这样,女婿可以帮忙干农活,冰冰也不用在外辛苦打工。
那时候没有电话,两个老人就托附近的小学老师给远方的冰冰写了一封信,叫冰冰回来相亲。可是冰冰不见回来,也不见回信,钱还是定时寄回来。
两个老人就有些不乐意了,怀疑女儿在外面学坏了,不想回家了。虽然定时有钱寄回来,可是不如有个女婿种农田安心。他们俩想了个招,叫小学老师写信说他们二老病了,叫冰冰赶快回来见最后一面。
这一招果然凑效,半月之后,冰冰回来了,一路哭哭啼啼,走到家门前就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两个老人却健健康康的打开大门迎接久不见面的女儿。冰冰一看两个乐呵呵的老人,傻眼了。
两个老人一看冰冰,也傻眼了。冰冰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两个老人忙把冰冰拉进家里,细细询问怎么回事,把那个陌生的男子关在门外。
冰冰说,那个外面的男子是她打工认识的,是外省的人,很老实,打工的时候经常关照她。
你自己谈对象了?两个老人紧张的问,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冰冰点头。
还是外地的?
冰冰又点头。
不行!老人一口气咬定。
为什么?冰冰着急的问道,不过她看见两老的神情,知道自己再怎么抗争也不会打动他们了。
外地的靠不住。万一他一撒腿跑了,谁给我们养老?老头子蠕动枯皱的嘴唇,硬生生的说。还有,还有你怎么办?
老太太拍拍老头子的身体,说,你糊涂啦?人家不是来做上门女婿的吧,他要把冰冰带走呢。外地是哪个地方?一年半载也见不了面吧?我是不肯答应的,找个本地多好,外地的就比本地的香?比本地的好看?我看未必!
冰冰哀求了半天,两个老人无动于衷。
那个男子在外面等到了天黑,还不见冰冰出来,心里急得要命。他又不敢闯进去,怕给两个老人的印象不好,后面的事情会弄得更加糟糕。他只好在外面干着急。
两个老人不允许女儿出去,把冰冰关在里屋,威胁说,你要出去我们二老当场喝老鼠药,死在你面前。冰冰又是劝又是闹,可是两个老人软硬都不吃,一把铁锁将冰冰锁在里屋,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别到时候被外地人骗了,还怪我们两个老人没有劝你。
老人将冰冰锁住后,出门来,举起扫帚驱赶陌生男子。那个男子不敢还手,一直躲,跑到老河旁边。
男子看老人回去后,就在老河旁边坐下来,喝了点老河的水,吃了点随身带的东西。他脱了块衣服垫在草皮上,然后躺下来,就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
可是,第二天他没有等到老人通融的好消息,却等来了冰冰的噩耗--冰冰喝老鼠药自杀了!
两个老人第二天早上打开里屋的锁,看见冰冰口吐白沫。她吃下了两个老人藏在衣柜里的老鼠药。老人买老鼠药原本是为了毒咬房梁的老鼠,并不是真的想以此威胁冰冰,可是冰冰居然先一步吃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有准备。两个老人嚎啕大哭,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把冰冰安葬在水库旁边。那时候,水库的水位没有现在这么高。后来洪水泛滥,水库的水位升高了许多,将冰冰的坟墓淹没了。
那个陌生男子见冰冰自寻短见了,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捶胸顿足。他在冰冰埋葬后不久,在水库旁边的山顶上自缢身亡。砍柴的人发现他的尸体时,还发现了一封 亲笔遗书。他说他希望死后能埋葬在这个山顶,天天望着水库旁边的心爱的人。附近的居民按照他的要求,简简单单就地埋葬了。
没过多久,两个老人也先后死去。所以水库水位升高的时候,没有人关注冰冰的坟墓。再说了,水灾泛滥的时候,谁还有心思来关注这个捡来的女子?
当初埋葬冰冰的时候,这个五保户老婆婆就特意跑到方家庄说了,恐怕水库的涨起来后冰冰会变成绿毛水妖。可是谁也不相信她的话。
&现在好了,&老婆婆说,&冰冰真变成绿毛水妖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爷爷感叹道,&那么,我们首先要处理的是绿毛水妖,然后才能救起孩子的魂魄。&
我从《百术驱》上了解了对付绿毛水妖的方法,可是问题是怎么把绿毛水妖引出来,并且留出时间跟她争斗。
爷爷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眼睛盯着我说:&我们可以到那块草地上去会他们。当然,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付他们,隐匿起来不直接跟我们对抗。&
&对啊,如果他们这样,我们怎么办?&我说。
爷爷说:&那我们先对那个男的坟墓下手。绿毛水妖可以隐匿在水库里,可是那个男人的坟墓总不能长了脚跑掉吧。&
&那倒也是。&
爷爷安慰孩子的妈妈,又安慰孩子,说一定帮他们的忙。孩子的妈妈感激的送我们出来。
接下来两天,我和爷爷在马忠原来呆过的茶树后面等待绿毛水妖出现。绿毛水妖果然那几天一直没有出现。
&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的行动了。&爷爷说,&我们用其他的方法吧。&
爷爷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捆红布绳拿出来,朝我挥挥手,叫我一起向山顶走去。走到山顶,我们找到了一座被荒草淹没的坟墓,没有墓碑,仅有几块垒起的砖标记出哪 边是正面。爷爷走到坟墓的正面,用劝慰式的口吻说:&本来是冰冰的父母拆散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我知道你们是有怨气的。你们情投意合,死了还要幽会。我也 不会因此插手。可是现在那两个偷窥的小孩,一个已经淹死了,一个掉了一魂一魄。死了的不能复生,那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这个还没有死的,我是非救不可的。&
一阵风吹来,坟墓上的荒草像水库里的波浪一样起伏,似乎在应答爷爷的话。呜呜的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爷爷似乎听懂了风的语言,温和的笑了笑,说:&你也是个通情理的人。你们要幽会,应该选个偏僻的人烟稀少的地方。虽然大中午人们都在睡觉,可是还是不太妥当嘛。他们偷窥是不对,可是你们也有责任。&
又是一阵呜咽的风声。
爷爷说了声&对不住了&,便拉开红布绳。他在坟墓面对水库的方向找了两棵柏树,将红布绳一棵树上系一头。高度跟膝盖差不多。爷爷口念道:&红布绳,红布绳,天上银河隔一层,牛郎织女渡不能。&然后将两张黄纸符分别贴在两棵柏树上。
风突然变得非常大,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头发直向脑袋后面拉伸。衣服在风的鼓噪下呼啦啦的响,举步维艰。
那两张黄纸符虽然没有用力粘,可是风再剧烈也吹不下来。
爷爷震脚道:&好话说了一箩筐不顶用是不!&
风顿时弱了许多,呜呜的在爷爷的脚下形成一股旋风,拉扯爷爷的裤脚。爷爷并不理会,拉起我的手往山下走。那股旋风跟着爷爷走,可是爷爷跨过那条红布绳时,旋风跟不过来了。但是旋风的声音像一只苍蝇一般往我的耳朵里钻,那是有意识的要我们听见。
走到水库旁边,爷爷停止了脚步。我揣测着爷爷将要干什么。
爷爷在岸边站了不一会儿,前面两三丈处的水面出现了水泡,像一只大鲤鱼伏在底下。爷爷笑了笑,说:&冰冰,我知道你来了。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呢?&山顶上的旋风声还在耳边。水面又冒出&汩汩&的水泡声。这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幽怨曲。
水泡慢慢的朝我们移动过来。我不禁后退了两步。爷爷依然微笑着等待它的靠拢。
水泡挨近岸边,不再靠近。
爷爷蹲下来,对着水泡说:&如果你要来找我,请到北面的画眉村。你顺着老河走,走到那个桥边,然后上岸,再顺着大道走,走到大道的尽头,然后向左拐。再走个百来步就到了我的家。&
我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从来只有我们出去捉鬼的,这次难道爷爷要绿毛水妖送上门来么?我不理解。
爷爷的话说完,水库里的水泡渐渐的消失了。我隐隐感觉到水底下有只大鲤鱼摆动它笨拙的尾巴缓缓离去,重新钻入稀软的淤泥。
爷爷看着水泡慢慢消失,双手支腿站起来,说:&亮仔,我们走吧。&
我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爷爷自信的点点头,顺手摸出一支烟点上。
我说:&爷爷,不要老抽烟。要你戒烟就不说了,说了也是耳边风。但是你可以一天少抽几根啊。&爷爷笑笑,并不搭话,兀自抽烟。
回到家里,爷爷搬出姥爹曾经坐过的藤椅,放在屋前的地坪中央。
妈妈跟我说过,姥爹老得不能动的时候,就经常坐在这个藤椅上。那时我不到五岁,姥爹总喜欢把我也放在藤椅上,让我在姥爹的身上打闹。
人家说小孩子五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可我记得姥爹刚死的那天。那天我到了爷爷家,唯一一次看见姥爹没有坐在藤椅上,而是躺在房中央的门板上。那时的我根部 不知道人还有死的说法,以为姥爹在门板上睡觉呢。我就在姥爹的旁边打滚,责怪姥爹不把我放在藤椅上。我还疑惑,爷爷妈妈他们怎么在姥爹旁边哭呢?
那是我在五岁之前唯一的记忆。你要再问我五岁之前还有什么别的记忆,我会摇摇头。虽然我还记得这唯一的场景,可是我已经记不起姥爹的模样了。虽然我可以回 忆起我在已经僵冷的姥爹旁边打滚,可是我透过朦胧的回忆怎么也看不清姥爹的脸。我只记得有过这样一个人存在,却记不起这个人的容貌。
我想,使我能回忆起这些的,还要归功于这把老藤椅。它是我回忆的线索。难怪爷爷说,如果某个人看到了特别的东西,有可能使那个人回忆起前世的事情。我想, 那个特别的东西肯定在他的前世有非常大的意义,所以使他下辈子都不能完全忘记。我们不能回忆起前世,也许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那个特别的东西。   
我们村有个小女孩,名叫兔兔。她妈妈在兔兔七岁生日的时候送她一串漂亮的风铃。兔兔接到这串风铃的同时,突然记忆起了她上辈子的事情。她说,她上辈子临死时,她的妈妈也送了一串风铃给她。
兔兔的妈妈不相信孩子的话,以为她在吓唬自己呢。兔兔认真的说出她前世出生的地方。她说,她前世的家在湖北的某个地方。
她的父母问她具体的地址,她想都不想就答出某某县某某镇某某村,又说她的家前有一棵梨树。那是一棵石梨树,长出的梨子和石头一般坚硬,能嗑坏牙齿。又说她前世的爸爸长着腮络胡子,亲她的时候很扎人,前世的妈妈特别高,比她那个爸爸还高出一个头。
从此,兔兔经常说起前世的事情,有板有眼,有根有据。她的爸爸妈妈听得目瞪口呆。一个七岁的孩子,经历的事情要超出她的年龄很多。
她的爸爸妈妈坐不住了,终于下定决心去兔兔所说的前世的地方去看看。他们按照兔兔说的,果然在湖北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那个破旧的房子也如兔兔说的一模一样,屋前果然种植着一棵石梨树。
屋里还有人住,兔兔的爸爸妈妈询问了一些,得知兔兔口里的那些人曾经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不过现在都已经迁走了。
兔兔的爸爸妈妈问道,曾经在这里住的人家是否有一个女儿死去了?
屋里的人说,是的。那人又指出孩子坟墓的所在地。
兔兔的爸妈来到坟墓前,发现坟墓前有一串锈迹斑斑的风铃。兔兔的爸妈在坟前烧了很多纸钱,又请人在那里念经祷告。念经的和尚告诉兔兔的爸妈,回去之后一定要给兔兔吃清蒸的鲤鱼。和尚说,&清&即&清理&,&鲤&即&理清&,理清前世的回忆。
几天后回家,兔兔的爸妈给她吃了一条鲤鱼。兔兔当晚高烧不退,医生打针喂药都没有用。高烧自然过后,兔兔再也记不起前世的东西。即使她的爸妈问起以前兔兔说过的事情,兔兔也茫然的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那个风铃就是引出兔兔对前世回忆的特殊东西。还曾有新娘在结婚典礼上交换戒指时,突然想起前世的情人,想起了前世很珍爱的戒指。
有时,我就天马行空的想,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会不会也遇到能引起我的前世回忆的特殊东西。如果回忆起了,那我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惊天动地的事情吗?是不是有一段浪漫的爱情?
有时,我想,我现在喜欢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前世跟我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今生我就喜欢上了她?
在我傻愣愣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爷爷已经在藤椅上坐下了。一壶茶放在藤椅下,一根烟叼在嘴上,一把蒲扇摇在手中。他在等待绿毛水妖的&光临&。
我想,爷爷的前世也许是一条水牛。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爷爷听了。爷爷爽朗的笑起来,用枯黄的手指捏我的脸。我讨厌爷爷的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了。但是我现在已经读高中 了,不再是他的小跟屁虫了,不再是看不见他就哇哇的哭的小无赖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愿他还把我当作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娃。
他那样捏我的脸,证明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外孙的个头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是的,他的外孙已经长大了,甚至可以独立捉鬼了,因为我已经将《百术驱》上的内容学得差不多了。只要绿毛水妖肯出现在这里,我一个人单独也能和它对抗一番。&我之所以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我一个人也行,是因为害怕爷爷衰老的太快。
有这么一个说法,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比如铁匠,一个老师傅带一个年轻的徒弟,年轻的徒弟总要老师傅指点很多,老师傅也会将看家本领保留不教,怕徒弟学成 了跳到自己头上来。一旦有一天徒弟学到了他的看家本领,不再需要老师傅教导的时候,那个老师傅会突然变苍老很多。这在捉鬼的方术之士里表现尤甚,如果带的 徒弟突然不经意在没有师傅的情况下解决了非常棘手的问题,那个师傅就会很快变老,赢弱不堪。
所以,爷爷在场的情况下,我总表现得很需要他。
爷爷问我:&你为什么觉得我前世是条老水牛呢?&
是啊。为什么呢?
爷爷养过很几条水牛了。每一条水牛都被他驯养得服服帖帖,通人性,不论刚买来时有多么暴躁蛮横。别人的牛稍微看管不仔细,便会跑到水田里偷吃水稻。而爷爷养的水牛就是丢在杂草和水稻交错的田埂上,也不会趁机偷吃水稻。它会乖乖的用嘴顶开水稻吃遮盖在下面的杂草。
并且,爷爷从来不养黄牛,一辈子只养水牛。我问过爷爷为什么不试着养条黄牛。黄牛不用经常喂水。爷爷看着水牛的拳大的眼睛,舒心的笑。我便不再逼着问他。
我没有把这些想法说给爷爷听,只是朝他那张沟沟壑壑的脸笑了笑。爷爷也回以同样的笑。我们不用语言表达而可以心意相通。
&你说,绿毛水妖今晚会来吗?&爷爷问我,却不在乎我的回答似的喝下一口茶。我看着爷爷的枯黄的手指想,如果把那两个手指浸在茶水里,茶水会不会变成黄色?
我说:&爷爷,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来问我呢?&
爷爷笑了。眼角的皱纹延伸到了耳鬓。
&如果绿毛水妖不来呢?&爷爷歪着脑袋问我,眼光闪烁,如旷野里一只孤单的萤火虫的尾巴上那样的光芒。那样看起来有些哀伤。
我顿时百感交集。我吸了吸鼻子,说:&爷爷,它会来的。它一定会来的。&
爷爷点点头,喃喃道:&嗯,它会来的&&&  
一轮圆月升起来。爷爷的屋前有一棵年龄比爷爷还大的枣树。在月亮的照耀下枣树的影子就斑驳的打在爷爷的脸上。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爷爷似乎变成了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爷爷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是在枣树影子的混淆下,那个笑容是如此的难看,似乎是难堪的苦笑。
圆月仿佛是天幕的一个孔。透过那个孔,我看见了天外的另一层天。难道九重天的说法正是源于此么?
月明则星稀。星星如睡意朦胧的眼,在月光的衬托下如此微弱。枣树也是如此。每年的春天,这棵老枣树的周围总会生长出一些娇嫩的小枣树。我期盼着爷爷的屋前长出一片稀疏的枣树林。这样就不用担心附近的孩子们在夏天将枣树上的果实打得一干二净。
可是,我的期盼总是得不到实现。那些新生的小枣树陆续的枯萎死去,没有一棵能够在老枣树的旁边开花结果。
有时我想,是不是老枣树也像打铁的老师傅一样,害怕新生的小伙子抢占了他的风头。不过,我清楚的知道这棵老枣树已经接近枯萎。虽然外表还是一如既往,可是树枝经不起大风的吹刮了。
每次暴风雨过去,它都会掉下几截僵硬的树枝。并且伤疤那块不再有新的枝干长出来。掉下的树枝,不用晒,稍微晾一晾,便在烧火的炉灶里烧的噼噼啪啪。也不再像其他的树枝一样冒出浓浓的青烟。它的树枝已经干枯如柴。
爷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我预感到,他的时代已经和老枣树一样正在消退。
&她来了。她果然来了。&爷爷眯起眼睛看着前方。我顺着爷爷的眼光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在哪里?&我问道。
&她已经上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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