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北大荒荒的“天星星”

北大荒人——朗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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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 依稀的岁月
文/朗朗天空
看到上面的照片了吗?那不是朗朗天空照的风光照片,看到上面远处的村庄了吗?在那片房屋再向大山里走两公里,就到了朗朗天空和兰子1983年毕业分配的工作单位了,一个当时效益很好、专业对口的林场。
刚刚走出校门,一切都是新鲜的。但生活的艰苦工作的艰辛一点点的向我们袭来,那几年真的是饱受了磨难、吃尽了苦头。
先说我住的地方,因为男宿舍都是满满的,没有我的住处(兰子的女宿舍还不错),单位领导就把我安排在图书室里住,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没有取暖设施,到了11月底的时候室外的温度是零下二十度,室内的温度也是零下十几度,白天上山作业,晚上回来穿的棉胶鞋都湿透了,还要赶紧脱下来,找老职工家去烘干,第二天还要穿的。晚上自己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守着空旷的图书室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的挨到天亮。感觉那时候的夜怎么那么长啊!
到了12月5号左右,林场冬季伐木工作正式开始了,全体工人都卷铺盖卷上山,住进新搭好的帐篷里,我跟兰子也不例外,通通上山。第一次住进帐篷也不懂啊,因为所有的用水都是从山下拉,咱寻思别浪费吧,就把晚上洗脸的水留下放在了铺底下,那成想啊,早上起来脸盆里就是一个大冰沱了,老工人告诉我,床铺下面的积雪一冬天都不会融化的。帐篷里烧大铁炉子,烧大木头,天天里面都是烟熏火燎的,在里面呆时间长了就呛眼睛,眼睛一天到晚都是红的,见风还流泪。由于生活环境工作环境的确是艰苦,兰子忍受不了,上山的第五天就当了逃兵,我把她送上了回家的火车,整个冬季她都在她妈妈家里享受着温暖的亲情和安逸。把老哥我自己扔在了大山之中。
我在山上刚开始的主要工作就是“挂号”(就是把要伐掉的大树用红油漆点上,哪颗树可以伐哪颗树可以留,就咱说得算了)和“检尺”(就是给要拉下山的每一车木材检出方数),每天领着几个几乎同龄的大姑娘,满山的跑。呵呵,到也很有乐趣。人家老职工都是有家室的人啊,所以家里总是带很多的好吃的上山,咱不行啊,跟人家又不是很熟,加上脸皮也薄,开始只能眼巴巴的看人家吃,时间长了脸皮也厚了,嘴也学甜了,没事就挨个帐篷溜达,看到谁吃好东西就凑上去,添着脸整几口,其实所谓的好吃的无非就是几个冻饺子、冻豆腐顿肉和咸菜之类的东西。那咱也没有啊!
山上最难熬就是晚上,工人们喝酒打牌,我那就在自己的床铺头木柱子上安个蜡烛,自己看书。帐篷里睡的是大通铺,一溜好几十人,每天晚上都是乱哄哄的。老职工的铺上除了铺狗皮、鹅毛鸡毛褥子,单那个棉花的褥子也比咱厚实很多啊,咱的行李就是学校直接带来的,薄薄的褥子下面就铺了劳保发的一个毡垫,铺底下就是一冬天都不融化的积雪,被窝一个晚上都是凉的,有时腰凉的实在受不了了,就把手垫在腰下睡觉。
那时我们后勤人员为了创收,也承包了一个小班的打枝、造材、归愣的工作,我是最年轻的技术员,首当其冲。每天扎上绑腿,戴上毡帽,去伐木工地抬木头,刚开始是真的抬不动啊,肩膀压的都肿了,晚上回到帐篷往铺上爬都费劲。那时年轻啊,也想表现积极啊,只有咬牙硬挺。知道后来分奖金的时候,我才感到上当了,干活的就是我们四五个人,而分钱的时候却是十六个人分,而且还按领导级别由高到低分,干了将近两个月,因为咱是个刚出校门的见习技术员,才分给我十六块五毛钱。现在的腰疾就是那时的过渡劳累和天天睡凉铺落下的。
从12月5号上山,一直到第二年的3月20号下上,在山上要待三个多月。春节放假7天,我也不管领导要安排我在山上看山不看山,我是一定要回家的。扛着每人发的50斤大米、20斤猪肉、和20斤豆油,搭上上山来运木材的汽车,就下山了。回家心切啊,左肩扛50斤大米,斜挎着背着20斤猪肉,右手还要拎20斤的豆油。走了两公里到了火车站,到家时,让列车员帮我把大米伐上肩,背着肉拎着油,又走了近两公里才到家。现在想起来,那时候那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啊,细想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小孩嘛。
春暖花开了,兰子也回来了,照顾她是个女同志,让她在苗圃里做技术员。我还是领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上山搞森林调查。我们住在山里一座废弃的打石场里,用几块石头支起了锅,喝水就是山里河沟水,每天早上起来,先把自己的被子褥子抖落一遍,因为石场蛇特别多,有时睡觉它就钻到你的被窝里来了,然后我们十几个人煮两锅清水挂面,每人一盆倒上酱油一拌稀里呼噜吃光。上山开始搞调查。每天在山上要走十几公里,我负责测量和技术,还要指挥工人砍号,下午一般干到四点多钟,就赶紧返回来,再煮上两锅清水挂面,把肚子填饱。晚上还要在蜡烛下把白天的外业都绘在图上,计算面积、蓄积等等内业工作。时间长了肚子里没有油水了,我们就开始抓蛇,把蛇扒皮后放在瓦片上烧,再蘸酱油吃,一个调查期(大约15天)我们可以吃上百条蛇。没办法啊,天天清水煮挂面又要干那么辛苦的工作,实在是靠的不行了。
最难忘的还是1984年冬季,我们又住在帐篷里开始了冬季伐木生活。那年的雪特别的大,出山进山的路都被大雪封死了,我的慢性阑尾炎犯了,疼的我坐在自己的床上两天没吃没喝,后来林场的卫生员向场长建议,把我送下山,怕阑尾穿孔有生命危险。场长派出了推土机在前面推雪,我和兰子坐在一个大胶轮的头上,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五点多,才把我送到了医院,医院根据病情,直接把我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中间停电了半个小时),我才被送进了病房,后来医生跟我讲,哪怕是再晚一个小时,阑尾就穿孔了,不幸中的万幸啊。
连续的三天没吃没喝了,晚上躺在病床上饿的实在受不了了,也不顾医生不让进食的嘱咐了,在黑暗里摸了对床病号抽屉里的一个苹果,连核代肉一起吃了下去。第二天天亮了,才看清对床的病人是个17岁的胃癌患者,瘦的皮包骨,就像古埃及的木乃伊一样。再看他抽屉里剩的苹果,黑糊糊的抽抽巴巴好恶心啊!真恨不得把昨晚上吃的苹果吐出来啊!兰子等到10点以后才可以进来探视,给我带来了在饭店买的饺子,在外面等的时间长了,都是一大坨了。我可不管医生和同屋病友的不排气不能吃饭的劝说,一点没剩全部下肚,吃完了我才想起问兰子是什么馅的。第四天早上六点那个胃癌的小孩就死在我的面前,我卡着表看着他咽气,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实在是住不下去了,第六天早上我就让医生给我拆线,然后一分钟都不多留,直接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怕爸爸妈妈担心,对手术的事我是只字不提,等我要走的时候才跟父母讲。手术半个月后,我又回到了山上,跟正常人一样开始了工作。
大约是2003年吧,我和兰子带儿子回去过,木头伐光了,林场也撤销了,那里现在是一片的狼藉,我们以前住的宿舍都成了养牛圈了。满目凄凉,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回去了,那里已经没有我熟悉的人了,那些曾经给我们送吃送喝关心我们照顾我们的老职工,很多都是故去的亡灵了,健在的也都投奔自己的儿女,都已经是杳无音讯了。
因为这次854场庆,邀请我回去,在跟兰子参加朋友在西大岗水库的饭局回来的路上,猛然的远眺看到了完达山,看到了我曾经生活工作过两年林场,有感而发,罗嗦了上面这些文字。
朋友们见谅了。
附上背景音乐《闪亮的日子》,我们一起回顾。
我来唱一首歌,
&古老的那首歌.
&我轻轻地唱,
&你慢慢地和.
&是否你还记得,
&过去的梦想.
&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
&你我为了理想,
&历尽了艰苦.
&我们曾经哭泣,
&也曾共同欢笑.
&但愿你会记得,
&永远地记着,
&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你我为了理想,
&历尽了艰苦.
&我们曾经哭泣,
&也曾共同欢笑.
&但愿你会记得,
&永远地记着,
&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文章出处:&.cn/u/48c351ae010005vj#com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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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she沉香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那北大荒秋天的天空究竟美在什么地方呢_苏教版三上:《北大荒的秋天》课堂教学片断_小精灵儿童网站
日期:清楚,也不罗嗦。
老师:你们觉得说得有道理吗?(有)对,要概括一自然段的主要内容就要说得清楚,又要说得简洁。
(在教学过程中引导学生参与讨论,引导学生学会归纳、总结,慢慢渗透学习方法)
老师:从同学们的交流中,我们知道北大荒,秋天的天空很美,(出示图画)瞧,这就是那美丽的天空。那北大荒秋天的天空究竟美在什么地方呢?请你自己再读读这段课文,试着用文中的词句来说明。你可以用笔圈圈划划。
学生:自由阅读、圈划,然后交流。
学生1:我觉得这句话写得特别美&这些流云在落日的映照下,转眼间变成一道银灰,...那北大荒秋天的天空究竟美在什么地方呢的相关内容日期:孕早期间不宜去人多嘈杂的地方 孕早期间应该呼吸新鲜空气,增加氧气的摄入。人多嘈杂的地方空气不新鲜,二氧化碳吸入过多,对胎儿不利。况且人多的地方肯定拥挤,如果一不当心,摔跤或其他什么的,对母亲和胎...日期:究竟哪种睡姿对宝宝最有利 有人说国外的宝宝经常趴着睡,这样遵循了一种“自然规律”,即人生来是喜欢趴着睡的;有人说宝宝侧着睡最适合宝宝;有人说仰着睡会睡成个“扁脑袋”,究竟哪种睡姿对宝宝最有利,目前并没有科学的定论,不过,作为父母倒是应该了解一下三种睡姿各日期:秋天防治小儿玫瑰疹 玫瑰疹又名急疹,以春秋两季(5月和10月)最为多见,是一种急性出疹性传染?8貌”硐治?黄鸱⑷龋?中?呷?至5天后,体温骤降时,全身皮肤会出现粟粒疹。 一般认为该病病原系一种病毒,潜伏期一般为10天,起病急,体温在数小时内升到39度至40度或更高,日期:秋天,孩子出鼻血该怎么办? 鼻子出血在儿童中比较常见,一年四季都可能发生,尤其是秋冬干燥的季节。父母如果发现孩子鼻腔出血,不要惊慌,应马上让孩子坐下或者躺下,然后用手绢或餐巾纸擦掉流淌的鼻血。 鼻腔出血最简单的...日期:秋天,孩子易患哪些疾病 “小儿患病是父母的过错”,这话有一定的道理,正因为小儿在生理和解剖上存在着薄弱环节,才应该倍加注意,科学护理当然是防病不可缺少的。 季节交替易患病 在季节交替时节,气温不恒定,忽冷忽热,尤其是在一天中气温温差比较大,早晚是凉风袭人,日期:秋天,宝宝防燥饮食 立秋后,空气因湿度越来越小而开始逐渐干燥,尤其是北方更为明显,人们经常感到全身燥热(但并不是发烧),口唇发生裂口。宝宝因鼻腔内粘膜血管丰富及脆弱而常常出现流鼻血,并可因热邪的侵入而致感冒,气管炎等呼吸道感染。此时,除了给孩子注意据温度日期:父母究竟该不该暗中监视孩子 父母是否有权暗中监视孩子?偷看他们的日记、搜查他们的房间,孩子外出时当“尾巴”,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拥护者认为,保护孩子健康成长要比保护他们的隐私重要得多。一个伯利兹来的移民,听说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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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记忆:天下温饱所托 百万青春砥砺
日10:04  
这张北大荒知青的照片背后写着:“青春无悔 ,铁 牛 作证”。●2008年,黑龙江省八五∨┏。水稻种植户在收割水稻。 新华社发●新华社刊有毛主席“12&#183;11指示”的《号外》。●赴北大荒的知青在天安门前表决心:扎根边疆。开栏语从改造走向改革,从两极冷战到全球化,从人定胜天到科学发展观,从斗争为纲到和谐社会……60年来,中国的道路正在由模糊而清晰。<SPAN style="FONT-FAMILY: 仿宋_GB年10月1日,一个新中国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诞生。从此,激流勇进的改造开始,中国人希望走出旧势力和旧文化的窠臼,描画平等、均富的理想图景;摆脱历史的周期率,真正实现人民做主的社会。群众一次又一次被唤起,掌舵人与追随者,一起在真理与谬误的峰谷间载沉载浮。值此新中国成立60周年之际,南方都市报将全方位巡视共和国辽阔版图,选取中国34个省级行政区具有标志性的地域,钩沉档案,叩访证人,纵向还原特定领域60年的政治地理:天安门见证的政治风云,沈阳铁西区的崛起与沉疴,在风沙前失守的民勤和消匿又复兴的福建黄村宗族……它们一同构成可触摸、可感知的共和国史。透过肤表的体温,把握血流奔涌的脉动。不尚虚浮的热闹,静现真实的历史。60年来家国,南都记录。“用拿枪的手把起锄头”在被称为“东方第一场”的黑龙江农垦总局前哨农场场部,记者找到一位“北大荒”的早期垦荒者&#8212;&#8212;&#8212;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坦克兵伍顺光。时隔半个世纪,伍顺光还记得自己刚到北大荒的情形。1957年,他转业来到三江平原的八五九农场。北大荒的蛮荒和苦寒,让他震惊。“除了树林子就是草甸子,荒无人烟;住的是‘马架子’。”那是一种半截子在地底下,潮湿阴暗,土墙草顶的简陋房子。周遭的沼泽地被称为“大酱缸”,随时可陷人于绝境;一天到晚“三班倒”的蚊虫如同云雾裹胁。伍顺光并非第一拨垦荒者。他的前辈是一批被称作“老铁兵”的转业军人。伍顺光来到北大荒的三年前,同样从朝鲜战场归国的铁道兵司令员王震发现,部队驻地附近土质肥沃,“肥得都冒油花了。”一个开发北大荒的宏图在他脑海里萌发了。这位曾经开发过南泥湾的将军,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开创者,动员铁道兵部分复员转业官兵,“到北大荒,建设机械化农场”。1955年元旦,第一个以铁道兵番号命名的军垦农场&#8212;&#8212;八五九农场在虎林西岗成立。1962年发行的第三套人民币一元钱上的女拖拉机手原型梁军,是比“老铁军”还早的拓荒者,早在1948年,18岁的她就开上了拖拉机,这位中国最早的女拖拉机手曾是这个农场的开荒队长。新中国诞生前,中共东北局先后在北大荒建起通北、查哈阳、鹤立等农场,播下农垦的第一颗种子。八五九农场成立后,铁道兵的复转官兵近两万人来到北大荒,建设了从八五一到八五九等一系列铁字头番号的大型农场。这些农场,多数处于三江平原的沼泽地带。伍顺光来到八五九农场所住的马架子,就是“老铁兵”领着劳改犯人建的。北大荒更大规模的开发是从伍顺光到来的次年&#8212;&#8212;&#年开始的。和伍顺光一样,喻敏学也参加了抗美援朝。从战场下来后,他被安排到重庆步兵学校学习,再过一年他就毕业,这时学校集体转业,目的地是北大荒的密山,要从头建点垦荒。但到了哈尔滨,才知道密山因为安排不了大批军人而告急,整个步校的人都将去充实已经存在的“解放团”农场&#8212;&#8212;&#8212;宝泉岭农场。“我们要去荒原,不是农场!”喻敏学向本报记者表示,当时充满了激情,希望在一片荒地建功立业,所以对安排他们去已经开垦的农场曾提出抗议。不过最后他们接受了现实:“军人,有令就得行。”与喻敏学同时挺进北大荒的还有一位有名人物&#8212;&#8212;&#8212;徐先国,他也是从步兵学校&#8212;&#8212;&#8212;河南信阳步校转业的。出发前,徐先国心潮澎湃,写了一首诗寄给《人民日报》,当部队到达黑龙江萝北县时,这首叫《永不放下枪》的诗发表了:一颗红心交给党,英雄解甲上战场。不是当年整装上舰艇,不是当年横戈渡长江。儿女离队要北上,响应号召远征北大荒。用拿枪的手把起锄头,强迫土地交出食粮……他们军校的400多人分别编入预七师农场4个分场。不久,时任国务院农垦部长的王震将军写信给徐先国,称赞道:“你这首诗是北大荒战士们的声音。”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一列列军车从大江南北、南海之滨,向北大荒汇集。事实上,当时交通工具根本不足以运送这支队伍。于是人们响应王震号召,徒步向北大荒进发。无数像徐先国、喻敏学这样年轻的战士来到北大荒。1958年到来的垦荒者,有一个历史赋予他们的专有名词“十万官兵”。与“十万官兵”几乎同时间来到的,还有另一支无声的队伍&#8212;&#8212;&#8212;那是在1957年开始的“反右”中,从首都各部委被送往北大荒各个劳改农场“监督劳动”的“右派”们。不过,除了丁玲、戴煌、丁聪等知名文化人曾经留下记录,其他芨芨无名的“右派”事略不得而知。饥荒,批斗、战争……喻敏学和伍顺光他们都是满怀激情而来,然而面对北大荒的残酷现实,激情开始消退。喻敏学和伍顺光都向记者说道,在最初一两年,一些来自南方的战友选择了退场,“回老家当农民也比这儿强。”1959年春,为了解决官兵的婚恋问题,国家从山东农村动员了约6万之众、女性占多数的“支边青年”。不过那时候,“大跃进”已经开始。“活儿累,还吃不饱。”伍顺光还记得,1960年春节前,八五九农场十几名支边青年逃离农场,却在草甸子里迷了路,全部冻死。人心不稳,有情绪,解决的方式是“思想运动”:有情绪的反面典型叫“拔白旗”,干得好的叫“插红旗”,严重的就被打成右派了。伍顺光在1958年跟当地农村的姑娘周凤英结婚了。妻子在“大跃进”中成了青年突击队的妇女主任,他却因为说错两句话,被“拔了白旗”,工资降一级。“思想运动”让人们逐渐接受生活的现实,但由于“大跃进”中的“高指标”和“浮夸风”,这成果并未转化为生产力。以伍顺光所在的八五九农场为例,自1957年至1963年,建场7年,开荒93万亩,号称百万亩大场,但1963年初统计,全场耕地面积为60.93万亩,年末废耕21.31万亩。周凤英记得1959年之后,玉米秸子磨成粉,“瓜菜代”、“头疼面”是人们的主要食粮。“头疼面”是小麦受潮生赤霉病后磨的粉,蒸馒头没筋,吃了恶心呕吐,头疼欲裂。她记忆中,生活好转是在1962年;好转的标志是“不吃头疼面了。”大饥荒之后,国家对北大荒做出新的战略部署。新成立的东北农垦总局强调垦建结合,建立了一百个重点机械化生产队。1966年粮豆总产14.5亿公斤,盈利1213万元,基本上实现了国家建立商品粮基地的要求。1966年2月,周总理对总局局长王正林说:“我们手里有了粮食,社会能安定。”就在农场经济好转之际,“文革”开始了。1966年,喻敏学所在的宝泉岭农场成立了两个“造反派”组织,人人都得站队。喻敏学还记得那一年,场部的造反派在北京来串联的红卫兵怂恿下,揪斗在农场落户的“大右派”丁玲,她两年前从汤原农场转到宝泉岭农场。在农场的正式史志里,年发生的事情常常是语焉不详。1968年,伍顺光是农场修配厂的修理车间主任,被要求“当官儿的靠边站”,被赶去开推土机修公路,一个月以后再被揪回来,天天写检查。写检查中断了,因为进入了“防修反修一级备战”。随着苏联不断向中苏边界增兵,中苏边境摩擦日益频繁。日,中央发出了“关于建立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批示”。次年3月2日,珍宝岛战役就在八五九农场东南方向打起来了。已经成为“三师23团”的八五九农场先派出了第一批上前线的人,伍顺光进入了第二批预备队。他还记得,速战速决的战役中,农场牺牲了四个人,包括修配厂的同事彭福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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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的天》课文朗读配什么乐曲?
能够表达秋天丰收的景象,反映北大荒的富饶....欢快节奏的音乐伴奏
提问者采纳
《秋日的私语》来自英语牛人团望采纳 谢谢你!
提问者评价
太感谢了,真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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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八五六农场二分场场部的第二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我们在场部休整了一天。四月十四日雪后初霁。阳光灿烂,我们空四速中的教、学员们,留了一些在分场部和场部旁边的一队、二队,大部分人继续向场部东南二十里外的四队行进。
从场部到四队,走了还不到一小时,看到一个黑点,大家兴冲冲地加快了脚步。黑点越来越大,渐渐看清了这是由几幢低矮的,趴在雪地上的草屋组成的一个居民点。走近了一打听,原来这是三队,到四队还有八里路。
从三队往东南遥望,雪野上的确又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这是四队吗?这就是我们在北大荒将要安下的新家吗?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们走向了北大荒的家。
到了四队,只见这是在没膝深的荒草甸子中用拖拉机翻出的一片垡片地,上面有南北向两栋,东西向两栋趴在地上的草屋,后来才知道这叫马架子。每个马架长约十五六米,两端及中间各有两棵碗口粗的小树,顶端交叉地绑在一起,中间架上碗口粗的横杆,腰部再绑上横杆,上面铺好树条子,再铺上厚厚的草帘子,这就成了一个帐篷式的马架子。马架内约有两米多高,底部宽约六米,两边铺上厚厚的草,就成了两铺草炕。每人不到一米的位置,一边可睡十四五个人。马架两端挂上草帘子以遮风寒。两栋南北向的大马架是单身农工的宿舍,一栋东西向的小马架是来北大荒前刚结婚的新婚夫妇的“寓所”。每一对夫妻在草铺上占据两人的位置。吊上一顶大蚊帐,蚊帐里就是这对鸳鸯的“安乐窝”了。还有些单身的女同志也住在这个马架里。另一个小马架是队部与伙房。至于餐厅,那当然是在伙房外的空地上了。
我们到达四队时,四队大约不到一百人,由中央警卫团、总参外语专科学校,空军气象专科学校及空军四速中的复员转业官兵组成,另外还有地质部张家口地质干校的学生。队长是从比我们早来两年的老铁道兵中抽来的,名叫王文,就是密山人,人挺忠厚,据说在部队时只是个排长,而我们这些农工中多一半是排以上干部,还有几个少校团级干部呢!
我们这些新农工们分成六个组,我在四组,组长是赵新民,副组长张生茂,都是我们空四速中的学员,教员除我之外,还有姚畏和周绍昆,此外还有空四速中学员孙宗余的爱人,原广州空军的广播员蓝桂珍,中央警卫团的神枪手王克武,总参外专学员,原总参情报部的张保成和空军气专学员高淼等。
午夜的跑步号子声响彻夜空
二分场四队是当时八五六农场东南最前哨的一个队(五队当时还没建),再往东三十里就是中苏边界的松阿察河,河对岸从地图上看有一座城市名叫列索扎沃罗克。入夜,东方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以看见一片灯光,那大概就是“列市”了。
来到我们的“新家”的第一个考验就是住马架子。四月中旬的北大荒,白天气温虽在零摄氏度左右,夜晚可还是零下二十摄氏度的严寒。马架子根本不能御寒,里外温度是差不多的,只是里面人多,靠着这些二十来岁的热血青年的体温使马架内减少一点寒意。对于北大荒的寒冷,我们思想上是有准备的,在江西出发前,我就买好了最厚的、十三斤重的新棉胎做成一条特厚的被子,睡觉时脚底下用草绳把被子捆得紧紧的,整个人钻进被窝筒子,被子直盖到鼻子上面,被上再搭上棉衣、棉裤,刚睡下时还挺暖和,渐渐就觉得寒气似乎透过厚厚的棉花侵袭进来,人越睡越蜷缩成一团,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起床时才看见被头上已冻得邦邦硬,似一层铁铠,上面蒙着白霜,原来这是一晚上口鼻的哈气凝结而成。有几天晚上实在太冷,大家都睡不着,有人干脆爬起来,穿好衣服到外面围着马架跑起步来。这个办法果然有效,跑得浑身热乎了,躺下去又可以再睡几个小时的好觉。后来队里干脆由值星组长到半夜吹哨,在午夜起床集体跑步。于是,在北大荒亘古无人的冰天雪地上,在午夜清冷皎洁的月光下,出现了动人的一幕:几十名复转军人穿着部队的黄棉袄、棉裤、棉大衣,戴着狗皮帽子和棉手闷子,踏着凝重的、鼓点似的脚步,围着马架子跑了起来,“一、二、一”,“一、二、三、四”的喊号声响彻北大荒的夜空。
水草甸子中学走梅花桩
我们到北大荒的第一堂劳动课是割草和背草,每天天一亮,匆匆起床吃饭,然后每人一把镰刀,一根大绳(没有大绳就用背包带)。迎着初升的朝阳向东走去,走出七八里路就有一大片齐腰深的枯黄草场。各人找好一个地方,割上十来捆,绑成一个大堆,像背背包似的一背,送回队里。一个上午或下午可以背两趟到三趟。几天下来就累得腰酸腿疼。晚饭后,我的亲密战友麦镂刚总要来找我。我们去队里小卖部买一瓶劣质的地瓜老白干,一人手里拿九根咸萝卜干,走到马架外面,坐在马架边上,上身倚在马架上,边说一天劳动的感觉,边打开白酒瓶,也不用酒杯,嘴对着瓶口,喝一口老白干,咬一口咸疙瘩。小小的酒瓶在我们手中传来传去,一天的疲劳似乎也随着酒精的溶入血液而渐挥发掉了。等到头开始觉得有点晕晕乎乎时,就站起来走进马架爬上铺位钻进被窝鼾睡起来。我们发现这是最有效的消除疲劳的方法,第二天一早起来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头天的疲劳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北大荒农场的劳动完全是传统的农耕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什么上下班时间。地处伟大祖国东北端雄鸡头部的虎林,有着第一个迎接初升旭日的殊荣。四月天早上四点半钟,我们就起床下地了。从驻地到草场要经过大片大片的水草甸子——沼泽地。水草甸子里浸漫着约十厘米到二十厘米的地表水。早晨出工时还上着冻,走在冻透的冰面上,脚下发出沙沙声,并不觉得难走。到中午时分开始化冻,脚下一踩就是一汪水,走路也艰难起来了。那时我们中间带了水鞋,特别是长筒水靴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穿的是棉胶靴,一种半高腰,胶底棉帮的鞋子。这种鞋一共只有十五厘米高,在化冻的水草甸子里行走,只能踩着露出水面的一个个“塔头”,小心翼翼地前进。“塔头”是沼泽地中的草棵丛,由于满是积水的特殊地理环境,这些草棵不能遍地随意生长,只能聚成一小丛,以它们的根部吸附着泥土形成一个个小“岛”凸出在沼泽地上,之间则是横流的积水。我们的棉胶鞋只能踩在这一个个塔头上,而且必须看准了,踩在它的中央,稍一不慎踩偏了,塔头就像一个软胶囊一样往水里一歪,冰冷彻骨的雪水马上就灌进棉胶鞋来个“透心凉”。于是,在沼泽地里走梅花桩就成了我们每天练习的基本功。开始时,大家都不会走,几乎每天都要落水几次,没有一天能穿干鞋回“家”的,但是走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背上背着小山一样的草捆,脚步还能准确地落在塔头上。只是塔头不是直线形排列的,往往一脚东一脚西,像在水草甸子里扭秧歌一样,我们戏称它为“塔头舞”。就在这水草甸子的大舞台上,我们垦荒战士练了一个来月的塔头舞。
垡片地上用镰刀播大豆
割草背草大约干了一个月左右,这一个月中我们又盖起了一座马架子,作为队里的种子、油料等生产资料的仓库。天气一天天转暖,沼泽地下面的土层逐渐化冻,地表水慢慢向下渗透,我们终于可以穿着干爽的鞋子走路了。但是生活中也常会出现新的趣事。有一天早上,大家起床要下地,忽然发现放在中间过道上的鞋子都不翼而飞了。整个马架沸腾起来了,“鞋子上哪里去了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啊!鞋都跑到门口去了。”果然门口草帘子旁堆了一大堆鞋子,原来是夜间下了一阵大雨,雨水加上化冻的雪水冲进马架子,草铺间的过道成了一条小溪,鞋子也都顺水冲到门口,被草帘子挡住了。从此,大家睡觉时便不敢再把鞋子放在地下,干脆拿到草铺上放在脚底下,于是草铺上又多了点鞋子的臭味。
开始化冻以后,队里的拖拉机就昼夜不停地拉着五铧犁翻开了沉睡千年的黝黑的处女地。北大荒的土地之所以黝黑是由于亘古以来无人开垦,地表丰茂的植被在原地不断枯黄腐烂,从而形成一层厚厚的腐殖质。现在轰隆隆鸣响的拖拉机用强大的马力拉着五铧犁划破黑土地的肌肤,把近三十厘米厚的腐殖质翻了过来。把地面的枯草翻到二十厘米以下。五铧犁过处,只见五条四十厘米宽的垡片,犹如摩托快艇在水中掀起的长长的波浪整齐地伸向前方。
5月下旬,大田的春播开始了。按照农垦部和铁道兵农垦局提出的“五边”建场方针——边开荒、边生产、边建设、边积累、边扩大,我们这个新建的队要在新开垦的荒地上播下种子,使得当年就有收获,见效益。如果成功了,这将是农垦史上的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将由我们这些复转官兵来亲手创造。
从生荒地刚刚翻出来的垡片地,散发着泥土的芳香,夹杂着腐殖质的一股异味。垡片与垡片之间的缝隙里还露出长短不齐的枯黄的草梢。既不耙地,更不起垄,我们就要在这冒着湿气的垡片上播种金黄的大豆了。“这样的生荒地能长庄稼吗?”许多人的脑子里装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播种的方法更是闻所未闻:每人发一把镰刀头,后部用布条厚厚地缠起来,以免抓上去割破手,左手握住镰刀头,用刀尖在垡片上划开一条缝,往上一撬,垡片上便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小坑,右手从绑在腰间的袋子里抓三五粒豆种放进小坑,再用镰刀头把掀起的土盖往下一拍,这一窝大豆就算种完了,划坑、放豆、拍土,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一步一弯腰,一步一个坑,一步一窝豆。就这样,一人一天也能点播一亩半到二亩大豆,没想到,在大规模的国营农场里,用这种原始耕作方法耕种的大豆,第一年就获得亩产二百多斤的好收成,北大荒真是一片“插根筷子也发芽”的宝地啊!
然而困难一个跟着一个接踵而来。刚进点时,我们吃的粮食都是由汽车行驶在冻透了的雪路上送进来的。蔬菜当然是没有的,想吃菜只能等我们自己的双手种出来。那时每顿饭吃的菜都是黄豆,黄豆煮烂了,放点盐,就是我们“美味”的菜肴。没有石磨,不能做豆腐,只能顿顿煮黄豆,一吃就是一个月,但是不管怎样,粮食是有的吃的,玉米面、大子、小米、高粱米、黑面,甚至偶尔还能吃一顿大米饭,但是进入五月以后,大地开化,路上全是泥浆和水,汽车跑不进来了,连我们后到的大小箱子等行李也送不进队里,只能扔在离队部四五里外的路边,一躺就是一个多月。那时也的确是“路不拾遗”,箱子放在野外一个多月,根本不用担心会丢什么东西。
粮食渐渐吃完了,汽车运不进来怎么办?队里商量一下,只有发动全队男劳力去五十里外的总场粮食加工厂去扛,道路翻浆,人也不好走,鞋底上沾满了厚厚的烂泥,足有十来斤重,一天一个来回一百里,每人扛一袋面五十斤重,好在我们在部队里还有过背着背包行军的锻炼,回来时干脆取直路走水草甸子,路近一些不说,蹚着水走,也比走翻浆的泥路,脚上穿十几斤重的泥鞋强。我的腿长,步子大,走路我是不怕的,就是肩膀上压上五十斤面也觉得比整天弯腰的农活要舒服一些,只是晚上回到队里,吃过饭,浑身像瘫软了似的,衣服也懒得脱,往草铺上一倒就进入了梦乡。
扛了两天粮食,伙房就能抵挡一阵子了。但是顿顿吃煮黄豆做菜也不是个办法。煮黄豆的味道,开始觉得还不错,挺鲜美,可是有时盐供不上了,不放盐煮,那一股甜味就难以下咽了。吃的时间长了,到后来鲜味甜味都感觉不到了,只闻到一股强烈的豆腥味,心里一阵阵的直恶心,硬着头皮往下吞。五月下旬,我们下地干活时发现草甸子上开了一片片的黄花,仔细一看,那不是南货店里的珍品“金针”吗?只是那店里卖的是干的,而这是新鲜的。于是每天干完活,我们都割一些带回去给伙房。炒出来果然是又鲜又嫩,真是从来没有尝过的美味。还有一次,在水泡子旁边干活,有个人休息时走到水泡子边上,忽然发现草棵里躺着一窝野鸭蛋,他高兴地叫了起来,从此休息时大家都分头去找野鸭蛋带回伙房去。捡得少的时候做蛋花汤吃,捡得多的时候,竟然可以炒一大锅,那是我们生平从未有过的一次会餐,黄澄澄、油糊糊,像金子一般闪亮的鸭蛋块,虽然每人只能分到一平勺,但那味道却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
深夜马架里一盏电磁灯灯光如豆
“过了芒种,不可强种”。北大荒的播种季节到6月6日芒种节才算结束,紧接着夏锄就开始了。
6月份已是初夏,天亮得特别早。三点钟,天就开始蒙蒙亮,农工们匆匆起床,吃点饭便戴着过去从未见过的蚊帽,扛着锄头下地了。八五六农场地处完达山南大片的水草甸子地带,入夏蚊子、小咬自然格外丰盛。这两种小昆虫严格遵守着他们的上下班时间,轮番向地里劳动的人们发起进攻。北大荒的蚊子,由于水草丰茂,个头特别大,长腿,尖针,伸展开来竟有四五厘米长,一闻到人身上的汗气便成片地糊上来,手一拍总可以打死四五只,而这些“敢死队”毫不怕死。我们只好用衣服、手绢、绳子从脖子到脚包个严严实实。脖子往上怎么办呢?热天干活,汗流满面,总不能再像蒙面大盗那样,只露两只眼睛吧!这时,队里的小卖部贩了一种蚊帽回来卖,大家都抢着去买,这种蚊帽上面是白布圆帽檐的遮阳帽,在圆帽檐上垂下一圈蚊帐布,下面用带子缚在颈部,人的嘴脸、鼻子、眼睛便都包在蚊帐布里了,看上去就像养蜂人戴的防蜂帽。戴着这样的蚊帽干活,固然觉得气闷,可总比叫蚊子叮得鼻青脸肿强。有了蚊帽,防蚊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对于防小咬却并不太起作用。小咬如同煤烟灰那么小一点,常常可以钻进蚊帽里叮人。小咬叮人不见血,却能叫你皮肤上起红点,奇痒难耐。所以到了小咬上班的时候,大家多半是把蚊帽上的蚊帐布抢卷到帽顶上,干脆让它叮上来,用手不停地往头上、脸上拍。帽子则还是要戴着的,因为最怕的是小咬钻进头发里面,贴着头皮叮,那种满头瘙痒,打又打不着的滋味是最难受的。好在小咬只在清晨出太阳前和傍晚太阳落山后上班,蚊子则主要是在晚上上班,但是遇上气压低又没有风的闷热天气,蚊子、小咬就特别多,白天也叫人一边锄地,一边两手不时地挥舞驱赶,忙个不亦乐乎。
锄地这种劳动对我来说,开始感觉似乎比较轻松一些,至少它不用一步一弯腰了。可是时间长了,却觉得腰疼起来,原来锄地时腰肌是扭着的,而我又只会把锄头放在身子右边锄,由于总向一边扭,久而久之,腰肌大概扭伤了。然而对我来说,这还能够忍受,不能忍受的则是我那克雷斯式骨折,畸形愈合的右手,本来就血脉不通畅,手指常年觉得发麻,而锄地时又全靠右手腕部的力量,手腕用力多,血脉就更不通,锄上十几分钟,右手便完全失去了知觉,不得不停下来,用力地甩着右手,把血流甩到手掌和手指上去。这样我锄地的速度也就总是比别人慢一截。每天开始时,一个组的同志,一人拿两垄地,从地头齐头并肩地向前锄,过了不久,我就掉队了。在我们四组里,和我一样锄得比较慢的还有总参情报部来的张保成。我们两人就结伴在大伙后面“打狼”,一边锄地,一边讲着自己在部队里的奇闻趣事,倒也很谈得来。记得他曾和我讲过1954年万隆会议时,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爆炸的一些事情,我也和他说过新中国第一支伞兵部队训练与学习所创造的一些纪录。
但是总这样掉队“打狼”影响全组的成绩也实在不好意思。队里为了照顾我,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作为团支部书记把队里的宣传鼓动工作搞起来。宣传鼓动的形式主要是在每天吃饭时拿一个自制的喇叭筒进行广播,广播的一个主要内容就是介绍国内外新闻。当时我们似乎已远离了文明社会,几个月的时间,根本看不到报纸,也听不到广播,全队最现代化的设备就是一台半导体的袖珍收音机,这是新华社来的王炎同志带来的。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我从上床后的第一觉猛然惊醒。马架里一片安详、静谧。战友们均匀的呼吸声,起伏不停的微鼾声,加上蚊子的嗡嗡声,远处拖拉机的隆隆声,混合着汗味、鞋味、哈气味和夜风中带来的泥土的清香味,熏人欲醉。但是我不敢再入睡,打开半导体收音机,一点点地调试着频率,捕捉那个夜空“永不消逝”的电波。由于离北京实在太远,离最近的城市牡丹江也有五六百里之遥,电波实在太弱,只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才听到那如窃窃私语般的微弱的广播声。只要听出是报告新闻的声音,我便打开刚买不久的电磁灯,翻身坐起,戴上蚊帽,在如豆的灯光下,边听边做记录,有时一段新闻没听清楚,又要找到别的台,等它播送新闻时再听一遍,核对清楚。每天晚上,我的工作时间是从半夜十一时至凌晨两点以后,直到把当天的新闻都弄清楚为止,三点半,吃早饭时,我拿着自己的记录,向大家再广播一遍,吃完早饭,大家下地了,我回马架睡上一觉,醒来后再扛起锄头下地去。
由于我有这样的任务,我的劳动量也不再记在组里的成绩之中,从此我才觉得没有了压力,只要尽自己的能力,不偷懒,也就心安理得了。不久,队里又把我调到队部,担任我从未做过的食堂管理员,兼做团支部的工作,我的农工生涯就算正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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