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转赚手机微信密码忘记了怎么办怎么办?种不了树

微转赚大家听过没?_转发微信到朋友圈有点击量能赚钱,有要链接_宝宝树
微转赚大家听过没?
转发微信到朋友圈有点击量能赚钱,有要链接的吗?我刚才知道的,还没开始赚,我看排行榜最高赚了600多,不知道是多久赚的,应该是朋友圈人越多赚的越多吧,我全是亲朋好友才100来个人,估计赚不了多少吧,有想要链接的可以问我
微转赚大家听过没?相关的更多内容:
[知识] [知识] [知识] [知识] [知识] [知识]
需要账号和密码的外链可能是钓鱼网站,为了您的账号和财产安全,请勿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亲爱的莎莫,我终于要踏上西去的路途,从决定西去的那一霎那,把一个坚韧自信阳光的你留在了家中,放逐了另一个柔软敏感而忧郁的我。经历了生命中一个又一个灰色阶段后,你对我说:“去旅行吧,到离天最近的地方去晒晒太阳,风干你的忧伤。在路上,你只属于你自己,不属于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个人,你只是一个辗转而过的路人。”
  花开的喜悦,蜂知道;海的心事,浪知道;而我的忧伤,亲爱的莎莫,我知道你知道。
  这注定是一个寻梦之旅,同行四人,每个人都在追逐自己的梦想。老李的梦想,是做个简单而快乐的人;周的梦想是找回渐行渐远的幸福的感觉;崔的梦想是我永远幸福快乐,而我的梦想却是,自由、率真的活着,不再忧伤。
  6月28日
  定好下午4点出发的行程,等到周来接我的时候已经4点半了,还要去与老李会和。周对他的晚点有合理的解释:要顺便捎上家中阿姨,路过重庆。阿姨要去给八十岁的老母亲祝寿。阿姨的行李太多要收拾。。。。这凭空又多出一位阿姨来,可是事先没说明的。阿姨见我面有不快,讪讪的说:“很快就到重庆了,我就走了。我从来没坐过这样的高级车出去玩的,这是沾了东家的光啊。”既如此说,我倒不好意思了,不再吱声。
  老李家门口,老李与老婆已在楼下等候,整装待发。老李老婆在临行前一刻被公司的业务缠身,不能成行,本来约定她与崔过两日飞至成都与我们会合后,一行5人开车进藏,由此才答应我们用她新买的奔驰越野车。现在眼看着她的旅行成为泡影,为之老李心中狂喜不已。没了监管,老李可以恣意妄为了。此刻,她坐在奔驰车内,气的脸都绿了,老李却很不识相的让她帮忙去5楼家中搬行李。老婆怒了,发了一通无名之火后,踩着九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上楼回家了,省得看我们几个人兴奋的样郁闷心烦。
  白色的半越野车飞驰着驶出上海收费站,开往沪宁高速,此行才真正的开始。停车,拍照,我们把出发前的形象留存。因为预计此行必定是自虐之旅,准备返回时,在同样的地点再次取照后有个比较,看看自虐到何程度。当然,这一来自野草白小葵同学合理化的建议被我们采纳后,我们顺其自然的扛起了野草公益的户外大旗,准备把这面旗飘向纳木错湖畔,飘向布达拉宫,飘向珠峰。
  临行前,我曾问过林中,我们一路向西会走过很多地方,如果有野草资助过的学生,我们可以顺路回访一下。林中想了想,说青海有两个孩子,是野草稀饭换换捐助的,今年高考,分数今天刚出来,达到了一本录取线,不过太远了,你们不一定经过。我于是笑称,一路上还可以再给野草觅两个优秀助学对象回来,让梦想继续,不必感恩,没有烙印。
  第一天的计划,是趁大家都比较兴奋,晚上开夜车,一路开到宜昌后,清晨去看三峡大坝。车内,周家阿姨很是开心,一路东张西望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阿姨其实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听周说起,她是四川南充人,家中穷,姊妹多,十八岁时有个安徽人出了一笔钱后,嫁到了安徽。生了两个儿子,却不是很懂事。因为是被男人花钱买来的,男人有时稍不如意就会家暴。儿子见父亲这样,不仅不同情母亲,反而有时很鄙视她。而母亲却是对整个家庭贡献最大的,做几份钟点工,帮两个儿子在安徽县城买了两套房娶妻生子后,还继续帮儿子带孩子。
  车至服务区休息,阿姨见我杯中的茶水没了,忙把杯子拿去续水。我问阿姨:“你幸福吗?”阿姨一脸的满足:“我没啥文化,家里那时候穷,现在好多了,能跟你们出来耍,又坐那么高级的车,去看看我妈妈,她八十岁了,我已经很开心了。”
  周去寻找久违的幸福,周家阿姨在路上已经找到了幸福的感觉。
  3人轮流开,当开到湖北麻城时,已是半夜十二点。在麻城壮观的欢迎词里“**第一将军故乡欢迎您”,感觉麻城的第一将军太多了。忽然想起姜文导的一部片“让子弹飞”里的故事,好像就是说的麻城土匪的故事。为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觉得再咬牙开到武汉去投宿,那毕竟是大城市,吸引我们的还有,一早起来有小妮强烈推荐的热干面。
楼主发言:41次 发图:
  远行是灵魂的取经。  
  6月29日
多云  车到武汉,已是凌晨一点半,躺倒后被阿姨几次的电话声吵醒,听出是家人问询何时到达。早上七点再也睡不着,还是起身找热干面吃吧。为了吃热干面,昨晚我可是饿了一宿,就为了找到这大快朵颐的幸福。  终于看到传说中的热干面了,虽然不是小妮推荐的“某某婆婆”热干面,但看上去还行,有些像上海的清冷面。唯一的区别一个是热,一个是冷。  小葵在我吃完满满一碗热干面后才短信告诉我,要多加醋和芝麻酱。可是我已经吃不下加醋加酱的第二碗。武汉的天很热,大清早,同样热情的还有武汉人。在吃热干面的档口,同桌吃的三个武汉婆姨,听出我口音不是本地人,很是热情的介绍起武汉哪里好吃,哪里好玩。我告诉她们,我们只是路过,来不及停留。得知我们要去西藏后,我起身走了几米远,还从身后传来一路顺风的祝福声。转身朝她们挥挥手,我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挥手和老友告别。  忽然发现开车有个规律,一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就是我轮值开车。车到三峡了,三峡沿途的美景我无暇顾及,因为我开的是山路。第一次开山路,我找回久违的考驾照时小路考的感觉:各种S型,上坡下坡。。。。。车上的三人与导游谈兴正浓,浑然不觉我已后背湿透。车一个猛冲上了三峡停车场后,阿姨很是惊叹的啧啧称赞我高超的车技,并问我怕不怕时,我很淡定的哆嗦了一下“还行!”  导游是个90后姑娘,老李一见到年轻貌美的姑娘,雄性荷尔蒙就会激发,意气风发浑然一个中年成功人士的模样,频频向姑娘调侃,小姑娘也很是配合的详细向我们介绍了那个让我们很是失望的,与她共成长据说造价两千亿的三峡大坝工程——一个大型水库。老李很官方的问她大坝造好后对他们的生活有影响么,她回答说:夏天温度比以前高十度左右,以前温度三十五六度,现在基本达到了四十多度,如果这个工程对长江上下游的人有好处,她感觉也值了。  在光秃秃的刻着“三峡大坝”四个字的大石头旁摆了几个剪刀手拍照后,我们朝山城重庆进发了。原先重庆不在此计划行程中,但我和周都想去看看山城重庆,品尝一下正宗的重庆老火锅。老李拗不过我俩,于是临时更改行程,由成都转向重庆。想到此后的这些天去西藏山路较多,平地我还是多开些吧,于是很自觉的又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可是这开往重庆的路上穿山隧道也太多了吧,有些居然是连环隧道。这个叫“野山关”的隧道,有八九个每个长约三四千米的隧道组成,此地还挺有名,是当年寇准劝农之地。路上集卡运输繁忙,过隧道时不好超车,只好忍气吞声的跟在这些大家伙后吸着尾气。  看见重庆的城市灯火,已是晚上十点,进了重庆的外围,立刻感觉一下热了起来。这是个四面环山,中间盆地的城市,热气散不出去,倒是符合重庆火锅的美称,送别了阿姨,我们闻到了空气中都充斥着老火锅的味道。  满大街都是火锅店啊,而且此时已是午夜,很多的火锅店还在通宵营业。我曾听说,所谓的老火锅就是吃剩的锅底不倒掉,重新回炉后,下一拨人再接着吃,这就是所谓的老汤。  酒店大堂内,我无意间问起哪家火锅好吃,当地的小伙介绍了一家店后,又特别说明了下锅底是一次性的。这个注解更让我深信不疑老火锅就是那一次次回炉的老汤。很随意的找了家老火锅店,推门而入,整个店堂弥漫着火锅特有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饿了一天,又开了一天车的我们一坐下就点了一大桌子菜品。服务小妹很不确信的看着我们三人,边用四川话招呼太多了。老李一面看菜单一面大呼太便宜了,比上海合算多。鸳鸯锅底红汤免费,白汤要钱,莫不是这红汤就是传说中的老锅底?否者免费个啥子?我心里犯了嘀咕。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喝点白酒吃点蒜泥调料消个毒吧,以免不适应闹肚子。这又闷又热的天,坐在火锅店里吃着火锅喝着白酒蘸着大蒜,感觉人整个像老汤锅底般沸腾起来。当然,店家最后很是贴心的送上了防暑降火的当地凉茶“老鹰茶”。
        
  路过支持个 向往自驾游进藏阿 羡慕阿。。。
  ,  几楼
  哈哈  那家伙  居然广告做到版主的贴子里  。。
  怎么近来上版网友都要去西藏?
  很想花一年时间去各地走走看看停停。  
  有机会从青海入藏,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6月30日
暴雨  泊少已电话来询问啥时候到成都,并告知宾馆已预订好。老李算了下时间,预计晚上八点左右到。心里盘算着来到重庆,不去参观一下有名的“大足石刻”是有些遗憾。  先是到重庆的滨江路码头转了一圈,感觉和上海的十六铺码头有些大同小异。差异就是码头边站了很多操着川音的女黄牛,见到外地牌照的车蜂拥而上,介绍去乘船游览长江三峡。上海的码头,大多设了很多的一次成像的摊,招呼游客拍照。女黄牛的工作很是有序,大家轮流上阵拉客,遇到我们这车,再宣传也不去的客人,几个女人撮成一堆,对着我们指手划脚叽咕了几句,反正我们也听不懂,估计是骂我们太抠门了。  赶往大足石刻,已临近中午。崔在电话里特别关照:看大足石刻一定要参观里面的千手观音像。春晚有个节目“千手观音”就是根据“大足石刻”这个图像的创意而成功的。  “大足石刻”里雕刻的佛像属于密宗,看上去一个个面目狰狞,有些已经风化了,而不象一般寺院里的佛像慈眉善目。导游介绍:“这个石像已风化的手里你们知道是什么?是提着个人头。佛像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但是善良的人是不会怕的。”找到“千手观音”的石刻时,真的遗憾了,石刻在修复中,只有一张图片挂在外面。于是只有对着图片狂拍一阵,也算见到“千手观音”了。  刚出景区门口,周和老李顿时被守候在景区外的算命兼卖旅游纪念品的老年妇女一路尾随,直至两人掏出钱来买了两件泥塑的纪念品谎称是石刻的才算罢休。我责怪他俩,不要睬她们不就完事了,周振振有词的说:“老太太说我活到九十八岁,我不买的话,她诅咒我咋办?!出门在外,破财消灾啊!”老李却很开心“这正好当野草年会的礼物送,哈哈!”我晕!  下山的路我们是根据手机导航下山,真是佩服这样的一条山间小道居然能被GPS住。绕了几个山中小村庄,过了至少十几个“之”字形的山道,并且坡度目测都达到六十五度的斜角俯冲。周开车时大气也不敢出,老李则包括脚趾在内的二十个指头都紧紧抠住车身,我坐在后座紧张的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了,口中直叫唤周当心。终于开到省道了,周靠边停下车来,脸色惨白的对我说:“你来开吧,我腿软。。。。”  在这么大的暴雨中开车,我又是头一回,五米之外根本看不清路况。雾灯、双跳灯反正能让别人看到我的灯全部打开了,八十码的时速风雨中疾行,心想刚拜过大足石刻的佛啊,暂时先保佑一阵吧,我们可是善良的人啊,成都,我来啦!  和泊少、水晶、雀在成都宽窄巷子会合,已经晚上八点半了,饭馆的食客大多都已散去,菜已经上桌,有些凉了,看来雀和水晶她们已等候很久。见到我们都很开心,雀还是那样的妙语连珠,小水晶还是一样的古灵精怪。红艳艳的菜肴映红了每一张都很兴奋的脸庞。  葡提说过,没有酒精的夜场,是一池子凉水。餐毕,K歌房内的气氛瞬间被芝华士点燃了。老李特地点了一瓶洋酒,为我们的再次重逢而举杯,老李趁着酒兴,醉眼朦胧的说出了今晚最经典的话:“没想到长江下游的友情到了长江上游,一样管用!”
  西藏没去过。。。阿克苏也没去过。。。  写的8错!  :)帮顶下!
  下山的路我们是根据手机导航下山,真是佩服这样的一条山间小道居然能被GPS住。绕了几个山中小村庄,过了至少十几个“之”字形的山道,并且坡度目测都达到六十五度的斜角俯冲。周开车时大气也不敢出,老李则包括脚趾在内的二十个指头都紧紧抠住车身,我坐在后座紧张的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了,口中直叫唤周当心。终于开到省道了,周靠边停下车来,脸色惨白的对我说:“你来开吧,我腿软。。。。”  ,,,,,,,,,,,,,,,,,,,,,,,,,,,,,,,,,,  哈哈!俺也领教过这种场合。。。  奔驰越野车。。。性能的确是杠杠的说:
  有如身临其境
  7月1日
晴  小水晶在异乡遇见我们,倍感亲切,自是很黏着我们。在成都,她孤身一人来陪伴泊少,因为爱情,水晶可以说是放弃了一切:优越的家境和国外就业的机会,只是为了让思念不再遥远,让爱触手可及。  在成都,我们预备休整两天,与崔会合后,一同进藏。同时,成都也有许多名胜可以游览。时间仓促,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忍痛选择了“都江堰”和“青城山”,放弃了“峨眉山”和“乐山”。  小水晶一大早就来宾馆找我们了,并带来了美味的早点:一个煎饼里包了各种蔬菜,应该是成都特有的小吃。她告诉我们:“成都有各种小吃,一般外地人是找不到的,都散落在大街小巷里,如果以后有机会来成都住上个把月,我带你们去找着吃,可以说是小吃天天不重样。”“真是吃货一枚啊!”我赞叹道。  一行四人前往都江堰,大概我们的沪C牌照太扎眼,还未到目的地,一骑摩托的追上我们搭讪:“到农家乐用餐,免费参观讲解都江堰!”老李一听“免费”二字,两眼放光“景区门票全包不?”“全包!不用其他钱了!”摩托男拍着胸脯掷地有声的回答。老实说,我对免费的东西一直是心存顾虑,馅饼还是陷阱,在被利欲蒙住双眼时,可不是件容易判断的事。看着老李他们兴趣盎然,我也只好作罢,开车跟着摩托男走了。  七拐八绕,终于到了农家乐。点菜吧,一条鱼一斤至少一百至三百元,尽管摩托男再三强调,此鱼的种种不同,与我看来,看上去和别的鱼没啥两样啊。在我犹豫的间隙,摩托男干净利落的将鱼在我们面前摔死。木已成舟,心里大呼上当了,不买看来是不行了,一番讨价还价后,一条鱼以450元成交,老李安慰大家:“出门就是花钱的,开心就好。”  摩托男的包导游包门票的承诺确实兑现了,因为“都江堰”根本不需要门票,就是个开放式的景点。在带我们参观了两处最壮观的景点后,不得不说,摩托男的解说还是有一定水准的。他告诉我们,他原先是做导游的,汶川地震后,家中一切都毁于一旦,亲人也有一个罹难,他非常感谢上海人民援建了“都江堰”。听了此话,我对摩托男产生了几分亲切感,一个人如果心怀感恩,倒也不面目可憎。  “青城山”海拔一千多米,是著名的道教旅游胜地。知道“青城山”,还是从金庸的武侠小说【笑傲江湖】里的“青城派”了解。不过这个“青城派”掌门人却被描写成大反派,相比王重阳门下以丘处机为首的“全真七子”,反而正面阳光,威风八方。据传,丘处机在元攻打中原时,用所赐的“免死金牌”救下很多百姓,免遭生灵涂炭,很有声望。  “青城山”下,景区门口站了一排导游,高矮胖瘦不一,穿着统一的运动款,初看貌似商家在搞宣传。我们请了个看上去略显强壮的姑娘做向导,只是为了避免爬山时,导游的体力不支,去坐索道,而懈怠了山中的美景。想起导游的体力,我一直认为黄山导游的体力是最棒的。06年与崔去登“黄山”,导游是个30岁左右的姑娘,原本她可以乘索道上山,但顾忌到部分爬山游客的安全,全程陪同,从山脚下爬到白鹅岭,只用了两个半小时,之后又爬了光明顶、莲花峰等景点。问多久带一次团,回答说一周带两次团。我爬一次“黄山”,两周都还没缓过劲,她这体力确实让我咋舌。  果不其然,在步行上山与索道上山的分界口,导游建议我们乘索道上山。老李和周也显出举棋不定的趋势,在我和水晶强烈爬山预热西藏的要求下,悻悻然的向“青城山”走去。登山途中,水晶悄悄告诉我,听到导游用川音和同事说:“早知道我们是爬行而非索道上山,就不带我们这队了。”看来,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喜欢自虐,向往舒适安逸的生活,比较符合人的本性。  水晶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的赶上来问我还有多远到山顶,看来她也不经常运动。我安慰她,前面马上就到了。其实,我也不知有多远,只是想着咬咬牙,说不定前面山路拐了个弯,就看到曙光。  十五里的山路,我们一行人闷头爬的挺快,一路上导游已无心思说笑,因为此刻她也累的气喘如牛了。老李直说我促狭:“花钱请人陪练”我却戏称给导游个锻炼身体的机会,在城市里哪有那么大的天然氧吧嘛,没有大汗淋漓过,怎能体会到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心旷神怡的感觉。  山顶,上清宫内,太上老君神像旁,道人宜可欣的嫡传女弟子正在给老李算卦。登山途中,导游就介绍过此女真人的师父曾给老蒋算过卦,很是灵验。师父是高人,关门弟子应该不会差到那里。给了三百块香火钱后,老李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很灵啊,说我的部分八九不离十。师父给了我一道平安符,念了咒语,此去路途艰险,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就在此时,惊险的一幕出现了,在老李只要买3根黄瓜,景区小贩却飞速的削好第4根并递给我,我恼怒的看着这根强加与我的黄瓜时,未曾留意脚下,一脚踏空,从山顶的台阶上滚下十几米远。大脑一片空白,心想不死也要半残了。口中狂念各路大仙的法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一抬眼看见面前站着一猥琐男,对着我的窘相用手机一阵狂拍。人在生命受到危害时,先是保命第一,其次是财物,再次是尊严。我以喝令猥琐男删除我的照片的方式,向友人证明我的头脑是清醒的无碍的,所有的伤只是皮外伤而已。事后,老李很是得意的说:“多亏了女真人的这道符吧,保佑你大难不死。瞧,真灵验!”我却心有余悸的想,这难道是敲响了我们西去的警钟么。  小葵的话“吃点肉压压惊”确实有道理,晚上在成都“蜀九香”火锅店里,面对满桌的各种肉类,佐以九种辣椒组成的锅底,我风卷残云之后,味蕾的刺激与饱食后的满足幸福感,冲淡了肉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恐惧。在凉风习习的河边喝着茶,与雀、泊少、水晶一众摆着龙门,崔与我们会合了。
        
  7月2日
多云  作为一枚合格的“吃货”,如果不知道一座城市的美食品味、地标和价格行情,我认为是可耻的,显然小水晶绝对不负“吃货”的美名。  老李今日计划是到奔驰4S店去给车做个保养,以防西去途中故障抛锚。而我和周打算就在成都市区里参观,看看“武侯祠”,及其边上的“锦里”闲逛一下。还未出门,水晶满头大汗的拎着早点来了,说是到哪个知名的小吃店里,排了很久的队,匆匆赶来,就害怕迟了我们出门。打开食盒,香气四溢,老李和周拍案叫绝:豆花面、担担面、卤肉锅盔、水晶酒酿,还有一碗面就一根到底的酸酸甜甜的甜水面。。。。。都是我未曾看见和吃过的美食啊。每份份量很足。那么多品种,每一样浅尝辄止后,老李愉快的打了个饱嗝出门了。  成都“武侯祠”,是由刘备、诸葛亮等蜀汉君臣合祀的祠宇,始于公元223年,享有“三国圣地”美誉。  进了大门,就见有诸葛孔明的【后出师表】碑文,最出名的当仁不让是那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依次参观了下三国人物:卧龙、凤雉,云长、子龙等一众,还有那“桃园结义”,由于打小就看【三国】,对这些泥塑的雕像很无感,倒是认为前几日在戏院里看的“暴走三国”相声剧,有趣的多。  出了“武侯祠”,向右一拐就是休闲步行街“锦里”,路边各种叫卖的旅游纪念品和美食小吃,有点上海“城隍庙”的味道。水晶告诉我:“这里的风味小吃都不正宗,只是赚取外地游客的钱而已。如果要吃糕点,【闻酥园】的糕点可是一绝,走时可以带些。【锦里】有个【铜雀台】倒是可以看看,布置的古色古香。不过有两个,一个是喝茶的,一个是酒吧。”难道这就是现代版的“铜雀春深锁二乔”么。  崔的室友黄,是个上海人,我们在上海打拼,他在成都创业,小有成就。临来成都之前,我已告知黄,我们进藏时会路过成都,黄得知后很是开心。他乡遇故知的心情我能体会的到,对于一个陌生的城市,我们永远是漂移的,能在漂移的途中遇见,真的是缘。  胖胖的憨厚的黄,是另一枚吃货。在几顿吃的我们头皮发麻,口中冒火重口味的川菜后,晚餐黄巧妙的带我们去了【武陵山珍】吃各种菌汤降降火。推杯换盏之际,想想曾经兄弟在一起的短暂而快乐的时光,不免伤感,异乡打拼的孤独,甘苦自知。  午夜时分,我们还在为明日进藏的行程商议筹备,黄的电话打来,问我们休息了么,如果没有,他赶来带我们去吃宵夜。这才刚分手2小时不到啊。。。。我却知道,他有很多不舍,只是男人的情感,不如女人般轻易流露,全部化在“廖妈蹄花”浓浓的汤汁里,愈久弥香,弥足珍贵。  再次告别,我拥抱了胖胖的黄,只是想在这温暖的拥抱里告诉他,告诉自己:有爱你和你爱的人在,你并不孤单。  待续
          
      
  留个爪
  7月3日
多云  【西藏生死书】中写道:从出生始,我们一直在为死亡做准备,只是,你准备好了吗?  清晨还在睡梦中被电话唤醒,是昨日下午周在网上联系的进藏司机严师傅打来,问我们何时到高速口碰面。在上海筹划进藏时,老李从他的麻友菲比处了解到,进藏路途中,在四川境内“理塘”至“巴塘”处,有藏人用鸟枪劫道,菲比和劫匪谈判后,支付了两千元钱和一个笔记本电脑才全身而退。这个故事的可信度让我怀疑,为了安全,毕竟是在藏区,人生地不熟,还是请个领车的比较靠谱,我对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句话深信不疑。  每一个里程预示着新的航向,从一个终点向另一个起点。来不及与雀、泊少、水晶告别,我们开始了新的行程。  矮小精干的四川司机严师傅,一看就是个实诚人,开了个很是霸气的丰田越野车----陆地巡洋舰,已在路边等候多时,车上的乘客是通过网络报名,从四方云集而来:北京男“大理石”、济南“眼镜男”、浙女“好运”与同学小杨。  出了成都上了成雅高速,对于首次由川入藏的我们,一切都是新鲜的未知的。途经雅安,这是一个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的城市,从外围上看不出和任何一个小城有何不同。街边的很多饭馆墙壁上醒目的张贴着雅安三雅之一的“雅鱼”图片和字,食客三三两两,日子就在这香喷喷的味道里如流水般静静的淌着。人们的脸上看不到曾经的惶恐,或许内心的伤痛,有如旧创上的新伤又结了痂,浑厚坚硬的让人难以忘怀。路上骑行与步行入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见到骑行者,北京男“大理石”就将手伸出车窗外,竖起了大拇指以示敬意。随着前方骑行步行进藏的人愈来愈多,“大理石”的大拇指终于只向女士伸出。  318国道上,堵车了,大型卡车居多。我们的车开在了道路中间的黄线外,挤占了逆向的车道位,随后的大卡车超不了车,不耐烦的长按起了喇叭,刺耳的声音让人心烦。不一会儿,走来一个维持秩序的汉族协管,善意的提醒我们:“进藏开车时尽量停在自己车道的黄线内,不要与藏族司机发生争执,他们会毫不讲理的打人砸车的,得不偿失。”“他们不是有宗教信仰吗?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四川境内,还没进西藏!”我开始逐渐相信菲比的故事了,此藏人和彼藏人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行走在川西高原上,巍巍的二郎山被一首歌唱的豪情万丈,二郎山下,是滚滚的金沙江。穿越了海拔最高、埋深第一的二郎山隧道,视野愈加开阔了。第一次见到高原美景的魅力,众人狂喜不已。天是如此的近,伸伸手仿佛就可以采拮一片云彩。可是,传说中的“高反”呢?怎么没见?现在可是海拔三千左右的高度啊。严师傅告诫我们:“今晚夜宿【海螺沟】,可以洗浴,明天开始就不能洗浴了。”“难道是没水么?”“是没力气!”严师傅神态轻松的说。  傍晚六时,我们的车抵达了【海螺沟】景区,当地与上海时差的缘故,天还是大亮。自驾车不能进景区,必须换乘景区的专车进去,严师傅于是和车在外等候我们第二天出来,并嘱咐我们景区较冷,带上棉服进去。固执的周,见大家都拎着冲锋衣、羽绒服等,嗤之以鼻:“哪有那么邪乎,我不带!现在外面温度三十多度呢,再冷能冷到哪去?!”一身风凉的短打轻快的上车进山了。  晚上八点,入住雪山宾馆后,周不带衣服的直接后果是:把我带的棉服穿在了他的身上,我穿了件单薄的外套,游荡在宾馆的餐厅里,和老李喝着青稞酒御着寒。  待续
          
  用眼睛陪着楼主一路西行  文学功底不错
  @蓝花旗袍 30楼
07:31:00  用眼睛陪着楼主一路西行  文学
功底不错  -----------------------------  谢谢
  7月4日
  人生,不是想过的怎样,而是决定怎样去过。当我们的车行驶在“川西高原”上,已经暗示了我们想要过怎样的人生。
  “雪山宾馆”常年被雪山的潮气笼罩,潮湿的散发着霉味的被褥,霉迹斑斑的墙壁和让人越洗越冷的热水淋浴器交错的出现在这个寂寥的夜。在呛鼻的霉味里浅睡了几小时后,我终于无法忍受,于是起床呆呆的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大山。日出了,天愈发亮了起来,白色的雪山顶上,镶了一道金边,犹如女子雪白的颈上飘了根金色的纱巾,晨雾缭绕中,朦朦胧胧的煞是美丽。
  【海螺沟】有两条线路,可以看不同的风景:一条是乘索道上去看雪山;另一条是徒步穿越原始森林去看冰川。雪山常有而冰川不常有,“大理石”等4人与我们决定穿越森林去拜访冰川。“爱心”牌棉服穿在了周的身上,温暖着周单薄的身体,看来一时半会也脱不下来了,我身上则穿了“大理石”肥大的冲锋衣内件,晃晃荡荡滑稽的前行。
  原始森林果然很原始,连一条像样的小路也没有,完全是游客脚踩出来的便道,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刚前行了十几分钟,浙女小杨便已体力不支,退回山下,原地等我们。而浙女“好运”倒是爬山的一把好手,身轻如燕,只一会功夫便甩出我们很远距离,看不见了身影。泥泞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很是艰苦,一路欣赏原始丛林的风光,倒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偶尔会有小松鼠和山猴从面前跳过,瞬间攀上了几人也合抱不过来的大树,消失在林海里,不知名的鸟儿在古老丛林的枝桠上喜悦的欢唱着,或婉转,或高亢。从伞状的树冠眯着眼向天空望去,天蓝的有些虚幻。
  爬行了一个半小时后,气势磅礴、拒绝融化的冰川呈现在我们眼前,真正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呵,历经千年,那一道道的冰川晶莹剔透连接在一起,如历经风霜的老人脸上的褶皱,粗砺冰冷而坚硬。从观景台下到冰川底部,置身在这天然超级大的冰库中,寒意逼人。我和崔及老李近距离的亲吻了冰山后,陡然发现周有段时间未与我们在一起,“好运”回答说看见周与其他几个上山的驴友穿越冰川去探险了。我悔不该当初将棉服与他穿,让他如此的头脑发热的去探寻他的幸福之旅。接通了周的电话,再三劝返,电话的那头却传来周很是亢奋的声音:“我已经看到雪山索道了,你们就在景区门口等着我的凯旋吧!”这能相等么,望山跑死马,这么浅显的道理。景区维护工很肯定的告诉我们:“索道爬不上去的,因为当中横着几道几米高的冰川,就算爬山冰川,朝下跳后果也未可知。”听罢绝望了,只好祝福周真的好运。
  下得山来,景区门口随处一个台阶坐下等候,已再无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老李没心没肺的摆出各种夸张的姿势让“大理石”帮他拍照,周的莽撞显然丝毫不影响他快乐的心情。崔见我恼怒的脸,怕殃及池鱼,早避的远远的隔岸观火。身边不知何时趴了条叭儿狗,见我回头看它,摇了摇尾好似宽慰我。想起曾经也养过一只叭儿狗,很通人性,心情不好时,它也会趴我身边,陪着我,你如不离,我永不弃。八年后,一场重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为此,我伤心了很久,再也没养过小动物,任何形式的别离于我都是痛苦、落寞的。一个小生命都让我情何以堪,如果周。。。。我不敢继续想了。
  漫长的一小时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周的来电,此刻再也没有比这更动听的音乐。我气急败坏的责骂了一通后,众人在索道的出口迎来了英雄的凯旋。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众人关切的责怪声。遍体鳞伤是英雄的印记,没有这印记,任何英雄形象都会打些折扣。被崔和老李搀扶着的周,兴奋却又故作淡然的表情下,掩饰不了他脸上、手上及腿部的累累伤痕。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一目了然,周说是从几米高的冰川上往下跳所致。处理伤口时,周还沉浸在冒险成功的喜悦与幸福中,大声的向众人炫耀:“太美了,太壮观了,简直用语言无法形容。”也许,此次的冒险,对他所追寻的幸福之路来说,又多了层含义。
  出了【海螺沟】,顺着318国道前行,生态环境更加自然,常有野猴和小型的黑色野猪从路边的树林里探探头,然后一闪而过,丝毫不理会我们对它们的打扰。穿行在“红石公园”,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野花,撒落在河滩上,将红色巨大的状如鹅卵的石头,衬托的熠熠生辉。雪山上融化的雪水从石缝间,或湍急或缓慢的流过,人就在这油画般的世界里陶醉了。
  一曲【康定情歌】,唱遍了溜溜的跑马山,跑马山下美丽的藏族姑娘,就站在路边挥手招呼我们休息停靠。远处的跑马山上,黑色的牦牛与白色的羊群,像黑白珍珠般撒在绿色的山峦中,羊群与蓝天白云连在了一起,已分不清是天上还是人间。
  翻越“折多山”,海拔4300米,我开始感觉胸闷气短,已经无力欣赏“折多山”的美景,严师傅见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特别强调了句;“晚上千万不能洗澡,【高反】开始了。”
  “新都桥”又叫“东俄罗”,是川藏南北线的分路口。藏式的民居极有特点,白墙红瓦,道路两旁种有高大的白杨树。如果不是宾馆内的藏族姑娘接待我们,我真的以为是走在新疆的某个小镇上。
  房间在2楼,忽然感觉拿行李的手都很沉重,腿更像是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步履蹒跚,举步维艰。每爬一格楼梯都气喘吁吁。回头却见老李脸色已经煞白,状态比我还惨。倒是崔和周没啥反应。“大概我和老李的体质太差了吧。”我问“【高反】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正常表现,反应的迟与早罢了。”藏族姑娘用汉语回答了我。
          
  7月5日
  决定向西的前一个月,我已经在为进藏做各种准备,其中一项就是体能的训练。但是友人却在临出发时告诉我“当脂肪转换成肌肉后,会耗氧更多!”崔的体质却不同,天生瘦肉型。他曾经很认真地对我说;“我易瘦的身体,和你的忧伤一样,与生俱来。”
  凌晨两点半,崔的【高反】来袭了。卫生间里一阵阵的呕吐声伴着头痛的呻吟声,吵醒了我。我一面提醒他放松心态,一面又沉沉的睡去。【高反】已经使我自顾不暇。
  早餐时分,老李蓬头垢面的缓缓踱进餐厅,他现在的状态明显比昨晚见到时还差,发黑的脸上胡须拉碴,苍老了许多。“不行了,我昨晚已经吐了好多次了,再不行就吸氧了。”那个曾经简单快乐的老李已经彻底被【高反】打败,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周也来就餐了,英雄额头上的印记,明显比昨天肿很多,是【高反】的浮肿;浙女“好运”让我们看她的双眼皮由于【高反】,已经变成了单眼皮;“大理石”和“眼镜”都坐着发呆一语不发,问及,回答说:“没力气,尽量少说话,太耗氧。”
  一路向西,车中4人已经废了3人。我坐在后座上只有喘气的份;崔昨晚被【高反】折磨得一夜未睡,此刻正在副驾驶位置上昏睡;老李坐在我旁边,手里已经拿了一罐氧气在吸氧,不时的从喉管里发出“嗯------”的很爽的声音,感觉就像拿了支鸦片烟枪在那吞云吐雾;唯一硕果仅存的周由于进藏前喝了半个月的中药“红景天”,【高反】症状略轻,义不容辞的担当了驾驶主力。
  天气很是晴朗,热情的太阳都快要把氧气烤干了。318国道上,时常会出现悠闲的踱着方步的牦牛和山羊,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模样。老李吸了一罐氧后,精神明显比早上好很多,坐在后座大声的指挥周开车避让牛羊。“牦牛很贵啊!撞死一头一万五千块钱呢,别被藏民讹上了。”老李很严肃的说。
  翻越“剪子弯”山,海拔到了4659米,山上随处可见飘着的经幡。停靠路边休息,几个骑行者也停靠了下来,车架上有些鼓鼓囊囊的袋子,装了些垃圾。严师傅告诉我们“这些骑行者有些是环保义工,他们一边骑行,一边沿路捡拾游客乱扔的垃圾。随车携带,到了休息站后统一处理。”老李和一位年逾五旬的骑行者攀谈起来,骑行者告诉老李,他自广东来,从成都进藏已骑了半月有余,家中还有生意,进藏这些天来无人打理,生意上的损失自不必说,但一想到赚钱就是为了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也就释然。
  越走越高,感觉天愈来愈近,近的几乎触手可及那清湛湛的蓝。
  午后,到了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严师傅停车招呼大家如厕------一个很简易的天然场所,就是如厕的地方。我勉强走下车来,看见前方浙女俩人相互搀扶着大口喘着气走过来,像是刚长跑完几千米。“好运”告诉我们;“这个天然厕所居然还要收费,每人3块钱。我俩不想付这冤枉钱,赶紧一路小跑溜走,可谁知愣是跑不过藏民,那个藏民走路还一瘸一拐,人家几步走过来,很笃定的拦住我们。。。。”。“眼镜”调侃“好运”:“别为了省这几块钱跑步把【高反】加重,到时再花钱买氧气,得不偿失啊!”
  山顶寒风凛冽,我开了窗把头伸了出去想透透气。老李又吸氧了,边吸着氧边劝我“吸点吧,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严师傅之前却告诉我“如果你还能承受,就尽量不要去吸氧,吸了会有依赖性的。”吸,还是不吸,这是个纠结的问题。
  下午六点,终于来到海拔4000米左右的世界高城-----理塘,七世达赖喇嘛出生的地方,也是今晚入住的地方。
  宾馆的后院里,传来喇嘛阵阵的诵经声,他们的晚课时间到了。房间内,我瘫倒在床上,已经浑身软的再无力气爬起。此刻,才真正明白严师傅说的话“没有力气”是何含义。
          
  7月6日
多云转阴有雨  亲爱的莎莫,我想我真的快要不行了,半夜里极度的缺氧,感觉就像是要窒息了,只好张大嘴巴,用嘴大口的呼吸。急促的喘气声,像风中的号子。每一次呼吸,好像都是用生命在完成。头疼欲裂,恍恍惚惚的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在梦中,你轻轻地对我说:“坚强些,生命中出现的病痛,有时候不是一件坏事,它只会让你更坚强。”  昨晚就餐,我犯了一个错误,由于一天没怎么进食,到了晚上饿极了,吃了个七分饱,并且是吃完了就睡,当胃里食物需要大量的氧气供血循环来消化时,脑部就没有充分的氧气供应了,因此会产生头疼欲裂的感觉。在以后适应【高反】的日子里,我时刻记着这个教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心脏在缓慢地跳动,三十多岁的年龄,心脏跳动的频率好似八十岁的心脏。此刻,我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我的垂垂暮年是何等的模样:容颜枯萎,步履蹒跚,举步维艰,心有余力不足,老的哪儿也去不了。【高反】,让我提前品尝了衰老的滋味,就连呼吸都显得如此奢侈。我真的很害怕,如果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后,再也醒不过来。  离开“理塘”,严师傅安慰我们:“今晚可以洗淋浴了,因为今晚入住“巴塘”,海拔只有2700多米。”现在3000米以下的海拔,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奢求。  “麻曲河”向北,在“茶落村”远望,陡峭的山谷里云雾缭绕。我们向着川藏线风景最为精彩的“厝布沟”前进。进“厝布沟”的道路,是由高低不平的泥水坑和碎石构成,根本没有像样的山路,崔戏称是“搓板路”。如果要欣赏到最美的风景,一定要经过最坎坷的路,这就像是定律。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严师傅送的“进藏三件宝”之一—颈枕,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它适时地包护了我被车颠簸的不停摇摆状如“拨浪鼓”般的头颅,不被颠的晕眩。顾不得气喘和胸闷,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晃动的车身外,窗外飘来一阵阵如臭鸡蛋般的气味,是山中温泉水里硫化氢的味道。三五个藏民就在这热气弥漫的温泉中洗浴,见到有车经过,腼腆的蹲下身去,露出上半身来与我们打招呼,黝黑的皮肤上残留着水珠,在高原阳光的映射下,闪着健康而夺目的亮光。路的尽头是“章德大草原”,草原边上的“厝普湖”,清澈碧绿,远处的雪山环绕着湖,绿白相间,十分的养眼。躺在湖边的草丛里,真的又想从此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湖边“喊鱼”是“厝普湖”一大特色,游人只要对着湖面呜呜的叫着,成群结队的高原裸鲤和细鳞花鱼,就会蜂拥而至。湖边坐着一个红衣喇嘛,“扎西德勒!”老李上前打了了一个招呼。喇嘛于是也双手合十,问候了老李,再继续往下交流就听不懂了。喇嘛不会汉语,无论老李说什么,他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严师傅告诉我们:“喇嘛是在湖边劝诫游人,不要捕鱼。”藏民信佛不杀生,所以才会有这湖里的鱼儿不怕人。  “大理石”和“好运”在喂旱獭,“厝布沟”的旱獭和鱼儿一样,也是一道风景。憨态可掬的旱獭“扎西”(这是藏民给旱獭取得名字)直起身子,用前爪捧起饼干,边啃边用小眼睛看着四周,一有风吹草动便立马跑进窝里,而他们的窝,就在藏民住的屋子底下。另外一只旱獭“拉姆”,则带着它的孩子小旱獭从这一个洞穴跑到另一个洞穴,和我们躲起了猫猫。严师傅说:“他们喜欢吃花生米。”“可是花生米被我们吃了,真可惜,没留给它们。”“好运”懊恼的嘀咕了一声。崔被几个藏族孩子围绕着,孩子们向崔讨要糖果,崔身边没有,于是大声呼唤我,让我去车上拿糖果分给三个藏族孩子。当糖果放在他们手心的那一刻,孩子们兴奋却又羞涩的低头笑了,低头的瞬间,我看见他们单纯的眼神,就像湛蓝的湖水一样清澈。  路边又停下几辆丰田越野车,车上的司机和游人走了下来,游人拍了几张照片后又上车了。一位司机则停下来,很开心的叫着“扎西”和“拉姆”的名字,看来他是一直是跑这条线路的老司机,这两个小东西直起身来,用鼻子嗅了嗅司机的手,很亲热的样子。“天色不早了,还不走吗?”司机问我们道。老李上前搭讪“这一带听说有劫道的,真的假的?”司机一脸的坏笑“这天擦黑了,保不准呀。劫道的都是有冲锋枪呀!你们没听说吗?”老李的脸抽搐了一下“不是说鸟枪吗,咋变成冲锋枪了呢?早知道是冲锋枪,我就不来了。”转身大声招呼给大家“赶紧上车,我们离开。我们进土匪窝了”两部车加足马力,落荒而逃。单纯的老李啊,他怎么就不想一想,一些连鱼儿和旱獭都不会伤害的人们,怎么会伤害人类自己呢?  原路返回,一路风尘。车身满是泥浆,车内用手一摸,满手的尘土。【高反】几天没有洗淋浴,我们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周用手抓了下满是头屑和灰尘的乱发,发自肺腑的说:“我很想念五星级宾馆的游泳池。”“今晚您好好洗洗吧,海拔2700米,可以洗淋浴,感觉到幸福了吧。”我调侃道。  “巴塘”地处川、滇、藏三省区的结合部,是康巴地区的天堂。傍晚六时,我们到了“巴塘”。幸福总是与我们擦肩而过,全城停水,也就意味着淋浴没有可能。“我撑不住了,太难受了,我今晚一定要洗澡。”周狠狠地说。这句话,也是大家想说的。  继续西行,318国道上,不时会出现暮归逆行的牦牛和黑色的藏猪。无人放牧,他们认识回家的路吗?在这神奇的土地上,连这些牲畜都是这么神奇而又有灵性。  过了“巴塘”,前行了40余里,金沙江在此分为两种颜色,清澈的蓝和混浊的黄。  在“竹巴龙”跨过金沙江,在海通兵站登记后,我们真正的进入了西藏,扎西德勒—西藏。  天已经全黑了,并且下起了小雨。没能在“巴塘”住宿,我们只好赶往下一个地点—芒康县投宿。天气不好,路况不好,严师傅提醒我们慢慢开车,因为只能向前开,往后退没有可能了。他神色严峻地告诉我们:“实际上巴塘到芒康的这段路,晚上开是相当的危险,公路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天黑我们看不见而已。”真是无知者无畏。周因为有了在“大足石刻”开山路的经验,自告奋勇的做司机了。车中的其余人谁都不敢合眼,不时有闪电和惊雷在我们头顶上炸响,车在云端上行走,以时速30码的车速缓缓前行。  雨,渐成瓢泼之势,我们不知开了多久,严师傅的车在前方停下,大家以为目的地到了,刚想下车,却见严师傅带了一个人,在雨中飞奔而来。那人是个骑行者,自行车刹车坏了,由于是下山,实在不敢骑,一直在风雨中穿着单薄的衣衫等待救援,不知等了多久才遇见我们的车。骑行者是一个20多岁左右的小伙子,自称是长沙某大学的学生,骑行进藏是为了完成毕业前夕的一个心愿,才风雨兼程的赶路。如果碰不上我们的车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这段路在夜间,尤其是雨天,是没有人会夜行的。他全身湿透的坐在我们车中,嘴唇发紫,浑身颤抖的像筛糠般说:“好冷!”我从包里取出一盒葡萄糖注射液给他:“补充一下体力吧,这个葡萄糖可是我们治疗【高反】的神药,能迅速补充能量,【高反】严重时,老李全靠吸氧和这个神药维持体能。”我安慰他说。  骑行者在我们的帮助下,与友人在芒康顺利的会合。临睡前,我一直在想,冥冥之中,上天一定是有某种安排,注定去改变了别人,也改变了自己。如果“巴塘”不停水,我们就不会夜行赶往“芒康”,如果骑行者不着急夜行,不急着去与友人会合,如果刹车不坏,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 。。。 可惜没有如果。
          
  哈哈。大沙发~~~
  7月7日
雨转多云  看过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影【转山】,影片讲述的是一个骑行者进藏的故事。骑行者从丽江出发,骑了近两千公里后抵达拉萨,完成了一次心灵净化与成长之旅。影片中,每一个人都在路上对过去的观念,或多或少发生了改变甚至是颠覆;每个人都在路上强大了内心,超越了自我;每个人也都在路上,寻找到了出发的理由,让灵魂找到了回家的路。  我曾经对周说,“我们自驾去西藏,周边的人大都认为我们的思想异于常人,有些特立独行;在路上,我看到进藏的骑行者后,感叹他们异于我们;当看到步行搭车进藏的“背包族”后,我觉得我们的举动,与他们相比,还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一大早,还未出发,就看见“芒康”开往“拉萨”的公路边上,很多“背包客”竖起了大拇指,或是举了个牌,请求搭顺风车。出发前老李说过,一路上要搭载美女进藏,被我拒绝了。我的回答很干脆:“ 我不是冷酷无情,我只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比如昨夜帮助的那个快要冻僵的骑行者。  汹涌的“怒江”从群山中咆哮着穿越而过,因山势所限,这段从“芒康”到“八宿”的公路,只能在山间往返折回。在很短的距离内,从近5000米的高峰下降到3000米左右,直抵“怒江”峡谷,又从3000多米的地方直入云霄。由于这段山路在这里折返次数连续集中,且折返角度都在180度左右,因此看起来蔚为壮观,这就是川藏线上的著名的“99道拐”。  “99道拐”的山路上,时常看见有黑山羊在悬崖峭壁上行走,远远望去,像一颗颗黑宝石般镶嵌在略显贫瘠的群山中。天还是那样的湛蓝,从这个拐角向对面的拐角望去,汽车在山路上如蚂蚁般缓慢的爬行,战战兢兢。开车的时候,驾车司机一边要看拐弯的山路,一边还要避开从山上滚落到公路上的碎石,如果稍微一走神,就有坠入万丈深渊的危险。  老李又面有菜色的长吁短叹了,我问他是否身体不适,回答说:“又【高反】了!”“不是经过前几天的适应期,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老李无奈地苦笑说:“我刚适应5000米的海拔,车子一下子又回到了2000多米的海拔,反复折腾,这落差太大,时间太短,身体反应不过来呀。”周【高反】的症状——耳鸣,一直在折磨着他,休息的间隙,不停的用手指去掏嗡嗡作响的耳朵。“嚼嚼口香糖吧,就当坐飞机时经历了无数次的起飞和降落。”崔对周说。对于大自然鬼使神差般的“恩赐”,人类通常表现的很无奈。  过山车般的“99道拐”,历经了10个小时的胆战心惊后终于结束,我们在严师傅的带领下安全通过。曲折的公路打通了“澜沧江”与“怒江”的天堑,让路过此处的我们,印象中留下了最壮丽的风景,每每想起来这条山路,都心有余悸,唏嘘不已。  晚风吹着公路两旁大片绿油油的青稞麦田,拂起阵阵麦浪,路边的藏梨挂在枝头,在藏区,还未到成熟的季节。,前方就是“八宿”县了。刚从天上回到了人间,我们停车在路边歇息,欣赏着藏区的田园风光,和路过的藏民“扎西”唠着家常,感觉又像是回到了曾经生活的地方。“我今晚要穿着睡衣睡觉,就像在家一样。”周开心的说“出来那么久了,带着的真丝睡衣放在行李箱里,一次也没拿出来穿过呢。”  当晚,我们在“八宿”寻找餐馆就餐的时分,周穿着他的真丝睡衣,神态自若地行走的“八宿”的大街上,就像行走在上海盛夏的街头,寻找夜间喧闹的马路“大排档”。虽然“八宿”尘土飞扬的街面上,不时有藏民赶着毛驴车绝尘而去,扬起得灰尘丝毫也不影响周此时幸福的心情。  待续
      
  7月8日
多云  好友“零下”告诉我:“到了西藏,可以去体验一下骑着马儿策马奔腾。马,是一个性情很温顺的动物,实际上在骑马的过程中,享受的不是骑行,而是和马交流的过程。摸摸它的脸,梳理一下它的鬃毛,它会很亲切的打个响鼻,表示它对你的友好。”我从未骑过马,哪怕是小时候家中养过的驴,我也不会轻易骑它。放牧的时候,总是拿着赶驴的小鞭子,跟着它后面慢慢地走。如果是驴车载物,驮着的车上芦苇草太多太重,压弯了它的腰,我会常常在驴车边上用小手帮它抬一把。大人们常常笑话我这个举动,因为我这个动作显然是多余的,“它们是畜生,就是拉车干活的,没那么娇贵!”  从“八宿”出发,经过“然乌湖”,我们前往最美的冰川----“米堆”冰川游玩。“米堆”冰川是个低海拨的冰川,一路上秀丽的田园风光,让我恍然感觉像是行走在平原上。走过一段“搓板路”后,前方隐约看见银白色的雪山与乳白色的冰川交相辉映,寒气逼人。  景区内,三五成群的藏民们,盘腿坐在地上聊天,聊的开怀大笑,孩子们的脸上拖着脏兮兮的鼻涕,赤脚奔跑着,追逐着藏家的牧羊犬。远处,几匹“滇马”静静的站着,时不时打个响鼻,甩着缰绳。  “我要骑着马去看冰川!”老李兴奋地大叫。他时常会把骡子认作马,在“海螺沟”冰川时,他就犯过此类错误,把几匹干活的骡子当成马,要骑马上冰川,被藏民婉拒。这一回他总算没认错,认定了这几匹就是货真价实的“滇马”,虽然这些马长得比较矮小,在我的眼里,看着有些像毛驴。  第一次骑马,我还是比较谨慎,就算马是比较温顺的通人性的动物,尤其是“滇马”,比草原上策马狂奔的高头大马,还要温顺的多。小心翼翼的爬上马背,抓紧马鞍上的缰绳,开始我的冰川之旅。老李充满自信的拒绝了马的主人为他提供的牵引服务,自认为有足够的驾驭能力。他跨上马后一路前行,欣赏起沿途的美景。确实老马识途,它很随意地跨过小溪,上了山路,向冰川进发。坐在马背上,我很是担忧,如果马失前蹄。。。。 当晶莹透亮的冰川进入我的眼睑时,马儿很自觉的停了下来,侧头啃起树下的嫩叶来,我跳下了马。一切竟是如此的简单,只是我庸人自扰。  卓玛是个美丽的藏族女人,从外貌上看,根本看不出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严师傅介绍说,她丈夫是个四川汉人,是他的同乡。挖“虫草”的季节,卓玛老公起早贪黑,去海拔几千米的山上挖虫草卖给游人。卓玛就在景区旁开的杂货店里招呼游客,喝自家做的酥油茶,日子在这依山傍水的世界里过得挺鲜活。当严师傅取笑卓玛丈夫好赌的习性难改时,女人很是无奈。几个月的操劳,挖出来的虫草也就百十来根,被周和老李讨价还价后抢购一空。女人叹了口气,告诉严师傅,卖虫草的钱还得交给老公,他要去还赌债。纯净的世界里,也难逃脱世俗的纷争。  离开了冰冷的世界,海拔越来越低,植被也越来越密。我们向着林芝地区的“波密”县挺进。空气中潮湿的味道,甜甜的,路边茂密的云杉林郁郁葱葱,能在高原上自由地呼吸负氧离子,真好!  待续
  7月9日
  在决定跟严师傅的车进藏时,我们和旅行社负责进藏跟车业务的黄小姐说,准备跟车到“巴塘”后就自行进藏,如果按照严师傅的行程,进西藏路上时间较长,我们由于假期的因素,只想尽快赶往拉萨。黄小姐沉思了一下,“还是跟车过通麦后再分道扬镳,你们毕竟是首次进藏,通麦是天险,路况复杂,每年车祸事故都很多,安全第一。”
  从“波密”县城出发,在原始森林里中穿行,我们向着川藏线上最后的天险“通麦”进军了。“通麦”至“排龙”只有15公里的路段,在雨季时,山洪和泥石流时常引发山体滑坡而使公路中断,著名的102滑坡段就在其中。车到林芝地区时,严师傅就一直关注着“通麦”的路况,说是前几天山体滑坡,不过等我们抵达“通麦”时,应该清理完路障通车了。
  山路崎岖不平,我们还是决定由崔和周这两个在山路上驾驶经验丰富的队友做司机。如果说之前的“搓板路”难走的话,走上“通麦”这条路段,能遇上“搓板路”那简直就是幸运之极了。山路围绕着眼看着就要落下碎石的山体前行,并且只能单向通行,有些拐弯处根本不容会车,只好限行。泥泞的道路下面就是水流湍急的“帕龙藏步江”,据说事故车辆坠下悬崖后,被水流冲走几乎连车身都找不着,严师傅曾经亲眼目睹了发生事故的全过程。所以,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堵车了,单向通行。严师傅停下车来关照我们:“尽量靠近山体停下,如果靠近外侧,极有可能是停在松动的路基上,滑下去后将万劫不复。”
  昏沉沉的在车上浅睡,“好运”在烂泥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走来说:“前方有游客打牌娱乐,去看看,闲着也是闲着。”围观后真是佩服,这几个人竟有如此雅兴,山崩于眼前,我自巍然不动。他们就坐在悬崖边赌性正浓,我朝下看一眼江面都觉得胆战心惊。此时,骑车到了“通麦”的骑行者凸显出绝对的优势,只见骑者把鞋脱了挂在车身上,赤着脚在泥浆中推行,根本无虞堵车之苦。路过我们的车时,我们全都竖起来大拇指,骑行者回头朝我们笑了笑,在这总算扬眉吐气了一下,走在了汽车的前方。
  几十里的山路,早上7点就出发,缓慢前行,到了“鲁朗”已经是晚上7点了,整整12个小时,堵车就堵了八小时之久。
  “鲁朗”的石锅鸡,名符其实,的确很香。原生态的食材,加上各种藏药材,在石锅里炖上几个小时以后,香气扑鼻而来。大快朵颐的同时,尾随我们的当地藏民围桌兜售各种山野干货和藏族饰品,大有不买就决不罢休之意。间或穿插突如其来的警察,要求客人出示身份证验明正身。一锅石锅鸡,吃得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7月10日
晴  林芝地区的“八一”县酒店餐厅里,一大早,遇见严师傅与车中4人已就餐完毕准备出发。我将借阅的【西藏生死书】归还与“大理石”,他对我说:“你代我送给老李吧,就当与他结个缘。”因为老李在路上曾经告诉他,想去西藏拜个密宗师父修炼佛法。“大理石”被老李的虔诚所感动,临走时,再次祝他早日得到高僧的指点而修炼。  告别了严师傅一众,我们一路向西开往“拉萨”。公路两旁的油菜花开得正旺,黄油油金灿灿的。由于气候的原因,藏区的油菜花开的比平原的要晚。江西“婺源”油菜花开的季节,应该可以与之相媲美吧。停车在路边唱歌,我低下头,竟然闻到了童年时期,在春天里牧羊时空气中沁人心脾的苜蓿草的味道,那种久违的草香,顿时让我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舒展开来,惬意非常。好想回到那个时光,躺在苜蓿草地里,眯着眼看着天上的白云变幻着各种形状,在蜂鸣蝶舞中慵懒的假寐着。  走过了“藏王”松赞干布在“墨竹”的出生地;翻越了海拔五千多米的“米拉”山口,追逐着发源于“念青唐古拉”山,最后汇入“雅鲁藏布江”的拉萨河,我似乎看到了美丽的“拉萨”已经不再遥远。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喜悦,有的只是那份即将到达终点的淡然和惆怅?或许,我追寻的仅仅是一种在路上看不同风景的心情,以及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的自由和洒脱。  “让我再为你们跳一支舞吧。”藏族小姑娘“卓玛”对我们说。她是在我们即将到达拉萨,路过“拉孜”县,在路边歇脚时遇到的藏民孩子。我拿出准备好的糖果送给她,孩子对糖果的喜爱,很快消除了她对陌生人的戒备,在我们的掌声中,她载歌载舞,享受着来自远方的赞美。她的父亲“扎西”, 除了满口生硬的汉语,看上去与当地汉人基本无异,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喝酥油茶吃糍粑。在布满藏族元素的家中,他告诉我们,他们原本是住在山上的牧民,前几年政府出资建造了这个定居点,他们就从山上迁移了下来。孩子在定居点里的幼儿园读书,他和妻子则在“拉孜”县城里上班,是政府统一安排的工作。他喜欢和汉族朋友交往,喜欢像汉人一样夏天穿着t恤衫,觉得比穿藏服要简单且舒适。  酥油茶和着糍粑,吃起来很香。老李在吃了一大碗高热量的食物后,看到任何美味已经毫无兴趣。我们要离开“扎西”家了,小姑娘“卓玛”拉着我的衣角,用汉语对我说:“我会想念你,你是个会折纸船的汉族阿姨。”  愈来愈近,前方灯火阑珊处,就是----“拉萨”城。  待续
      
  7月11日
晴  唐朝乐队的一曲【回到拉萨】,吹响了奔向雪域高原的号角。布达拉、雅鲁藏布这些西藏元素,是人们神往已久的地方。可是“拉萨”城里“布达拉”宫的音译,竟然是普陀山的意思,它是观世音菩萨的第二道场。  崔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到“布达拉”宫门口排队了,去领第二天参观布宫的预约劵。2个小时后,很顺利的拿到了劵,和我们一同去参观“拉萨”美丽的喇嘛庙,三大喇嘛庙其中之一的“色拉寺”。色拉,在藏语里的意思是野玫瑰,传说寺庙就建在野玫瑰盛开的地方。  一进入寺院,就看见状如铜钟的转经筒一字排开,游客和信徒们正依次地转动它。对于喇嘛庙里的转经筒,我只是从电视或是杂志资料上去了解,真正看到它并朝着顺时针方向转起来时,我虽然不是佛教徒,此刻心中竟然有种很纯净安详的感觉。喇嘛庙,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色拉寺”与其他的喇嘛庙相比较,最大的亮点就是庙里的喇嘛辩经。它类似于辩论会,喇嘛们分组辩论,每组辩者可以是2人,也可以是多人。问者站立,答者席地而坐回答问题,通过你来我往的辩论进行佛学知识的探讨。  下午三点,寺院的辩经场内,僧人们陆续来到。叩首跪拜后,问者双手一击,辩经开始。场面从窃窃的私语声,到声情并茂的嘹亮声中逐渐进入高潮。问者不间断地击掌或以佛珠的撞击声提出问题,答者的神态或闭目沉思,或抑扬顿挫,或兴高采烈,或愁眉紧锁。如若答者辩的精彩,问者则再次击掌伴以颔首表示认同和赞赏。整个辩经场面群情激昂,热闹非常。由于与僧人距离较远,又不通藏语,我们无法明白喇嘛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能从他们的神情中感受到,参悟佛法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拉萨的“大昭寺”和“小昭寺”,合称“拉萨二昭”。但是与“小昭寺”相比较,“大昭寺”无论从名气还是规模上看,明显要大很多。寺庙里供奉的是文成公主进藏时,带入的释迦摩尼12岁时的等身像,寺庙的选址是由文成公主以阴阳五行法择定,寺庙里供奉的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的塑像栩栩如生。我们在寺庙里沿顺时针方向转了一圈后登上了顶楼,寺院的屋顶是用纯金打造,在高原阳光的照射下,光芒四射。向下望去,闪闪的金光下,寺庙前藏族信徒们五体投地,在虔诚地叩着等身头。忽然有种冲动,想像他们一样,不被世俗所困扰,心无杂念安静的修行,不为今世,只修来生。  老李在“大昭寺”门口的集市上买了个转经筒,在等公交车时很虔诚的用手不停的转着,引来无数藏人的目光。我总是感觉这些目光有些异样,于是询问了同样在等车的两位藏家姑娘,姑娘们用很是蹩脚的汉语告诉老李,他的转经筒方向转错了,应该用左手拿着,顺时针方向转才对,而他则是习惯性地用右手拿着转。并教了他佛门六字真经“嗡嘛呢呗咪吽”。于是,在回宾馆的一路上,响起了老李嘴里不停念叨的经文声,伴以转经筒的声音。在我一再纠正他错误读法的同时,脑海里呈现的却是,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叫卖的货郎模样。  雨中的“布达拉”宫,在雾气氤氲中,别有一番神秘的色彩。建于八世纪松赞干布时期的布宫,除了欣赏宫里五世至十三世八位达赖喇嘛的以巨金打造的灵塔,和灵塔上布满的奇珍异宝外,最吸引我的还是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这位被称作“情歌圣手”活佛的传奇色彩。  “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第二最好是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用相思。”这是一个怎样多情而又忧伤的人啊?!他就是一朵在那淡淡的静静地盛开的莲,见与不见,他就在那里,不悲不喜;爱或不爱,他还在那里,寂静欢喜。红宫与白宫组成的“布达拉”里,始终盛不开那朵纯净孤傲的莲。  “拉萨”八廓街上的“玛吉阿米”藏餐厅,传说是仓央嘉措会情人的地方。我们慕名而去,在酥油茶那淡淡的微咸的奶香中,咀嚼着酥油糍粑。正午的阳光从餐厅五彩的玻璃上透进来,色彩斑斓。崔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浅笑着,目光温柔的望着我。此刻,我似乎品尝到了爱的味道。
        
  7月13日
多云  临行前一天的晚上,“元音琴院”的胡馆主,一只手拿着陈雁同学带来的东北大饼当做晚餐,饿极了,狠狠地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把着汽车的方向盘,油门一脚踩到底,彪悍的价值一百五十多万的陆虎车瞬间呼啸而去,开往观看话剧【雄鹿王】的路上。我始终认为,他应该穿着西式的猎装,手捏一根正宗的巴西雪茄,在烟火行将黯然之际,猛然吸一下,吐出几口烟圈,然后将烟蒂优雅的弹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而不是身穿唐装,手里抓着一块大饼,开着高级轿车疾驰在南北高架上。“你进藏时带把古琴吧,空暇时分弹一下,否则,出门那么久,你回来都不会弹了。”他对我说。尊敬而可爱的大师兄啊,你为我考虑的太周到了,殊不知,这避世的琴声,却正吻合西藏天空那蓝色的忧郁和孤独。  羊卓雍错----“羊湖”,西藏三大圣湖之一,藏语是“天鹅池”“碧玉湖”的意思。传说中是龙女的化身,也是寻找达赖喇嘛转世灵童的地方。从空中鸟瞰,“羊湖”就像是一个绿松石的耳坠,镶嵌在雪山的耳轮上。那种绿,在蓝天的衬托下,纯净而高贵,静谧而安详。  离开“拉萨”一百多公里,转了几座山后,在即将到达“羊湖”的半山腰上,我们走下车来,“羊湖”那优美的身姿和清透宁静的绿映入眼睑。“我要在羊湖畔,为自己弹一曲”我兴奋地用手拢着嘴,大声地对着“羊湖”喊起来“这是我的演奏会,羊湖的水声,请为我和声!”  湖畔,“羊湖”的水轻轻地荡漾,泛起阵阵涟漪,盘腿坐下,古琴放在了膝间,此刻,风也温柔了。在进藏的途中,颠沛流离,古琴的琴弦已不能承受这生命之轻,第七弦终于断裂,“七弦琴”变成了“六弦琴”。可是,我终将捧着这“六弦琴”,坐在这圣洁美丽的地方,在海拔4500多米的高原,心怀感恩,为自己,为友人,更为教会我弹琴的寥天老师弹一曲,即便知晓此时的“六弦琴”声是那么的不堪入耳。  林中先生告诉我“琴是个玩物,是放在手中弹的,而不是把它高高悬起,用来顶礼膜拜的。”此话,与寥天老师曾经用来激励我学琴的那句话“这不是技术活,是熟练工!”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羊湖”的水边,习琴中种种的困顿与无奈,种种与老师的无理较真后的迷惘,顷刻间,都由指尖传递到琴弦,思绪在如此空灵宽广的世界里豁然开朗。原来,在无知的咄咄逼人下,显得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如果,从容的略微转一下身回头看看,曾经的自己,经历了怎样的蜕变,就会明白,真正的高贵和优雅,不是优于别人,而是优于曾经的自己。  雪山环绕的堰塞湖边,琴声苍凉却不清凛;几千里之外,我亲爱的老师,谢谢你教会我弹琴,此刻,您听到这青涩却是用心去弹奏的琴声了吗?
        
  7月14日
多云  崔的假期已经结束,必须和我们分道扬镳,返回零海拨的上海,自由呼吸着氧气。而我们的行程还没有终止,雄伟的“珠峰”在距离“拉萨”的千里之外,等着我们去膜拜。  早上六点,“拉萨”的天还未亮,我们收拾行囊出发了,送走了崔搭乘的飞机,踏上去“珠峰”的路。  在离开“拉萨”的道口时,我提醒周没拿限速单,周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天黑没人管。”八点了,天亮了,我们的车也被拦了下来。“限速单没有的话,就按超速处理。”年轻的藏族小伙子很是铁面无私,在被周的狡辩激怒了之后,冷冰冰地回答我。在我的软磨硬泡后,以罚款两百元,不扣驾驶证的分完成了违章处理。  十点,下一路口的交警再次拦住我们,原因是未按限速单规定的时速行驶,提前到达。又是超速!老李已经对那八点的违章罚款心疼不已,此时,他愣头愣脑叫嚣着:“扣我的驾照分吧,没钱罚款。那么多分,放着也没有用!”一语既出,惊的藏族小伙目瞪口呆,斟酌再三后,小伙悻悻然的法外开恩“你们走吧,分也不扣了,注意安全!”老李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洋洋得意的背影。  “定日”县是去“珠峰”的必经之路,我正发愁,这剩下的这么多糖果如何处理时,老李很笃定地说:“你这糖果肯定会在定日派送完,定日比较穷,如果小孩子围着车不让走,你把糖果往外一抛,抛远些,趁他们去捡拾的档口,我们赶紧走。”“这不太好吧,太不尊重人了,至少要放在孩子手里吧。”“那您到时候试试看,人一多拦着你,车都走不了。别天真了。”老李哈哈哈大笑着说:“我们开得慢,平均时速二十码,路又不好走,如果开快,车轮胎爆了,在那么高的海拨,谁有力气换轮胎?!”分工于是很明确,老李和周负责开车看路况,我负责派发糖果。遣散围堵的孩子们。  如果说,进藏最惊险的一天是天路“99拐”,最难熬的一天是天险“通麦”,那么最痛苦的一天,就是在“珠峰”来回的路上了。“搓板路”加碎石子,构成的盘山公路,颠簸的人整个心脏都好像从心窝里跳了出来,碎了一地。从“定日”县到“珠峰大本营”,一百里路,来回十几个小时耗费在路上。老李后来说坐在车里颠的连屁股都肿了,当时没有感觉到,注意力都集中在是否爆胎了。  道路两旁的油菜花开的正旺,山间时见野山羊跳跃其间。牧羊人躺在草地上,悠闲地看着天空的飞鸟飞过。藏族姑娘赶着驴车,与我们擦肩而过时,回头嫣然一笑的面庞,好美。孩子们光着屁股,脸上拖着两条脏兮兮的鼻涕,在田间玩耍,见有车来,急忙跑到路中央,伸手讨要糖果,先是一两个,逐渐越来越多。车真的被围困住了,动弹不得。“快点扔出去,扔远一点!”老李朝我大吼了一声。我无奈地将剩下的糖果,朝车窗外远远地抛了出去。孩子们一哄而散,去捡拾散落的糖果了,老李乘机一踩油门,逃离出去。我回头向后茫然望去,孩子们看着我们远去的车影,正挥手告别。此情此景,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扔在地上的。”我喃喃地对他们说。老李和周也很无奈地爆粗口了“没办法,这地方真他妈的太穷了。话说这去珠峰的路就不能修的好点吗?要致富,先修路,这么简单的道理!门票真他娘的贵,连车都要四百元的费用。一帮狗日的不干点正经事,脱贫致富,苦了这些孩子,看着太让人心酸了。”  巍峨的“珠峰”屹立在我们眼前,阳光下,那山顶的雪白在几千米的高原上,白的晃眼。“珠峰”大本营里,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帐篷和一个公共厕所在迎接我们的到来。空气中的氧气愈发的稀薄,气喘吁吁地爬上“珠峰”大本营里的最高点上,一位持枪的武警战士和一位藏民无聊地坐在那里远眺七、八公里之外的“珠峰”。常年的缺氧,阿兵哥的嘴唇已经干裂发紫,脸颊上飘起了“高原红”。  “珠峰去过吗?”我们问道。  “没有,登山要付很多钱的。”  “山上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山外还是山,连绵不绝的高山。”  “生活太单调了吧!”  “习惯就好,寂寞的时候就看山。你看,大山也同样的寂寞。”阿兵哥淡淡地说,    我们要下山了,又起风了,飞沙走石。大山的守望者,拢了拢衣领,眯着眼,沉静地看着远处寂寥的“珠峰”,眼眸和“珠峰”的雪一样,亮晶晶的。
  我为什么看到的只有忧伤和孤独?是你希望达到的效果么?
  7月17日
晴到多云  亲爱的莎莫,午夜时分,我又从噩梦中醒来,“定日”县的夜如此的漆黑而又寂静,伸手想打开灯,却又不知何时停电了,擦了下额头上被噩梦惊得冷汗,有些睡意全无。藏式的宾馆,空间很大,可是我却倍感压抑,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难。噩梦中的我拼命想摆脱一些束缚,就像体外缠绕了一个茧,想努力破茧而出,可就是全身无力,动弹不得,拼命的挣扎也无用。我知道世间有很多的无奈,必须去接受和面对。就像一只蜕变的蝉,只能依靠自己内心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在阳光下灿烂,在盛夏的枝头快乐的鸣叫,即便被埋在地下,等待了多年。  尽管在去“珠峰”的路上,我们的车开得格外缓慢,爆胎如同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们如此的小心谨慎,可是车还是被这无以用言语形容的路颠坏了。车若启动,稍一提速,车中的人就如坐轿子般,左摇右摆。限速单此刻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在车未修好之前,我们不可能超速了。  “青藏线”比“川藏线”路况要好走很多。老李很牛气地说;“在青藏线上开车,闭着眼睛也能开个百八十公里,你追着地平线开就是了。”周道如砥,确如老李所说,青藏线上过往车辆较少,公路两旁就是如绿织毯般的藏北大草原。  离开“那曲”县,即将进入“念青唐古拉”山脉。安检站路口,车被拦下,我们又重蹈覆辙,没换限速单。皮肤黝黑戴着金丝边眼镜,俊朗又文气的桑珠队长,听了我牵强附会的解释后,温情而宽容地对我说:“翻过了唐古拉山,就离开藏区了,要回家了,你们违规我不处罚了,车坏了慢点开,在路边停停就当休息吧。”  歇脚的间隙,饥肠辘辘,我们从车中取出冰冷的豆腐干,站在路边大嚼了起来。一会儿,桑珠队长派人送来了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是他们自己的早餐点心放着没吃,却送与我们果腹。老李和周戏谑起来“你这公关水平厉害呀,不打板子反而附送美食,看来这男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情深意重的包子下肚后,桑珠见时间不早,示意工作人员放行。挥手告别英俊的桑珠,我们向着海拨5200米的“唐古拉”山缓缓地奔去。  “念青唐古拉”山,在海拨5200米的高原上巍巍耸起,是怒江、澜沧江和长江的发源地。传说中,恶劣的气候和高原的极度缺氧,连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都望山兴叹---连雄鹰也飞不过去的高山。这是西藏与青海的交界处,翻过“唐古拉”山口就是“青海”省,野草户外的旗帜在“唐古拉”山顶,在海拨5200米的高度,在空气中含氧量只有水平线的六成的藏区里,最后一次随风飘起。烈烈的风中,我迎着太阳,张大了嘴大口地吞咽着这夹杂着沙尘的空气,来抚平我驿动的心。我想家了,我想回家了。  出了“唐古拉”山口,藏北高原上,众多的高原雪山逶迤连绵。老李看着雪山又嘟囔起来:“马上要离开藏区,也看不到雪山了,到了西藏不去雪山裸奔,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我抬头看看天色尚早,心一悸动,手中方向盘朝右一打,拐下了公路,在公路边的藏北大草原边缘停了下来。在之后的31个小时里,我将为我这个轻率的行为,承受精神上巨大的压力。“我们在这埋锅造饭,等你两个小时吧,快去快回,估计你走一半就没有力气回来了。”我说。老李两眼放光地看着前方那么近又那么远的雪山“你们搭个帐篷,煮点方便面等我回来吃,带出来野营的这些物件,特别是小葵借给我的酒精炉,总得使用一次,才不枉此行。”说完,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提着一把从拉萨朋友熊二处买来的尼泊尔军刀,挎上单反相机,徒步奔向雪山,去了却心愿。  正午时分,“唐古拉”山天空的太阳有些灼人。我和周搭起了帐篷支起了酒精炉,从草原的沟壑里取了碗雪山上流淌下来的水,准备生活做饭。“打火机呢?”“忘记带了!总不见得钻木取火吧。我们的野外生存能力太差了。”周气馁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我扭头看看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我去公路上拦车借个火。”  “青藏线”上,3318里程碑处,我竖起了大拇指,就像一个背包客般,请求路过的车辆停下来,尽管此时我并不需要搭车。20分钟后,我的手里多了两个打火机。  周重复了无数次的点火动作后,火苗终于窜起,松了口气,周突然想起,在高海拔的境况下,我们应该带得是即擦即燃的火柴,并非是需要氧气才能点燃的打火机。   酒精炉火在燃尽后渐渐熄灭,锅里的泡面在沸腾了几次后也冷却下来。两个小时过去了,老李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渐行渐远,放眼望去,变成了个小黑点,离他的梦想却始终只有一步之遥。“你们来接我吧,我走不动了,还有一大半路才到雪山。”断断续续的信号里,传来老李发出的求救声。“你在这等我,我开车去救他。”周唐吉可德式的个人英雄主义全面爆发,开上车扬长而去,扔下目瞪口呆的我“大草原里没有路,车出事了大家都走不了!你昨天开车,就差点撞上大卡车害死我们,难道忘了?!”我不无担忧的冲着远去的车影大嚷起来。“不会的,我快去快回。”空旷寂静的草原上空,传来周不以为然的声音,伴着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阳光依旧灿烂,已经下午四点了,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几公里外的远方,周的车已经停了下来,老李慢慢向他走去,和他会合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为何不开车回来,却在车边忙碌起来呢?电话打去,“我们的车陷进沼泽里了,出不来了,你赶紧到公路上拦车请求救援吧!”预言变成了现实,我懊恼的狠狠抽了下我的“乌鸦嘴”。  再次站在“青藏线”3318里程碑处,我不再温文尔雅地竖起大拇指,变成了双手狂舞地模样,急切拦住任何一辆可能停下救助我们的车辆。停车帮助我们的人,走进沼泽看了看事故现场后,又退了出来,满怀歉意地说:“车开不进去,帮不了你们,你们只有报警求救吧。”  老李和周在沼泽深处已经停止了无谓的忙碌,坐在车中,保持体力等待救援人员到来。从“雁石坪”方向赶来的救援车辆,已经在来的途中,走了近2个小时还未到。焦急中,电话催促,回答说路上下起了冰雹,耽搁了。我放眼朝“雁石坪”方向望去,那里的天空昏暗一片,而我头顶上方却晴空万里。七月是雨季,“唐古拉”山的天气像孩子脸说变就变。来回地穿梭在公路和营地间,我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刚将物品收拾好放进帐篷,瞬间,大雨夹杂着豌豆大的冰雹噼噼啪啪地从天而降,简易搭建的帐篷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轰然倒塌。  大雨如注,烟雨迷蒙的藏北大草原上空电闪雷鸣,惊雷滚滚,冷不丁的在我头顶上空炸响。躺在坍塌的帐篷里,恐惧感让我瑟瑟发抖,进藏的艰辛和各种不堪,我都可以想象的到,却无法预料到这种境况--离天最近的地方被雷劈。  雨后的藏北天空,碧空如洗,温度已经跌至零度。爬出帐篷的我,惊魂未定,脸色惨白。深深吸了口带着草香的空气后,用手搓了下冰冷的脸,套上棉服,踯躅在公路的边缘。  救援车辆终于来到,一辆半旧小型的皮卡车上,全部的救援工具只有一根绳索。我疑惑的又向公路上看了看,空无一人。藏族司机很肯定地告诉我,救援人员就是他,然后驾着他那冒着黑色尾气的车,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醉了酒般摇摇晃晃地开了过去。
  7月18日
晴  “藏北”大草原的夜,繁星点点,不时从幽深的雪山谷中,传来几声狼嚎和不知名动物的声响,让如此美妙的夜,徒增了几分惊悚。  午夜两点,从车的后座位上爬起,滞留在5200米的高原上已经12小时了,我头晕目眩。此刻,长时间的缺氧,思维有些缓慢了。侧耳听到车内睡在前座的老李均匀的呼吸声,伸手又摸了摸睡在他旁边周的额头,确信他没有感冒发热,全都安然无恙后长舒了一口气。  自从皮卡车冲进雨后的沼泽地后,我的担忧再次变成了现实。这个毛头毛脑的藏族小伙,开着叮当作响的车,在距离我们的车一公里处的地方,也陷入了泥潭,即便是将油门踩到底,发出惨烈的声响,如困兽犹斗般,也无法摆脱困境。穷途末路,自身难保,救援我们只能是奢望。  漆黑的夜里,我从车的后视镜中,看见远处的皮卡车仍旧亮着灯光,略感宽慰,如同在大海中航行,疲惫地迷失了方向,忽然隐约看见远方亮着的航灯,不管距离有多远,心中却是有了渺茫的希望。  清晨九点,睡意迷蒙中,恍如隔世的电话铃声响起,友人“踏雪”关切地询问是否已经脱险,才突然想起我们还未脱离险境。急忙推醒熟睡中的兄弟“快点想办法离开这该死的沼泽吧,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我手捂着疼得要炸开的头,痛苦的嚎叫着。“我问过了,救援的小皮卡车司机,半夜三更已经弃车而去,逃之夭夭,让我们另外找人救援。那亮了一晚的车灯,只是安慰我们而已。”老李绝望的仰天长叹。  昨日裸奔雪山未果,老李心情郁闷至极,滴水未进,又受如此的惊吓,【高反】加剧,蹲在草地上呕吐起来。胃的痉挛,使整个面部痛苦的都变了形状。周从车后备箱里掏出为数不多的氧气,扔了一罐给他,老李迫不及待地赶紧将口鼻凑了上去,大口的吸了起来。看着如此狼狈的兄弟,我咬咬牙,又冷又饿地颤抖着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我一定要把你们带出这狗日的沼泽。”非生死,不兄弟!  坐在“3318”里程碑旁,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已经无力挥手叫停,只是想让同伴们有个美丽的幻想:我一定会找到救援我们的路人。  粗狂强悍的藏人“拉巴”,颈上挂了根重的足以让他的头略微低下的金链子,腆着个看上去有几个月身孕的肚子,赤着脚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我们再次报警后,等待的3小时里,唯一回应我们的人。他围着沼泽现场兜了一圈后,煞有介事神情凝重地说:“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去年有辆车也被困在这里,高反严重,死了一个人,是我开着牵引车把他们救出来的,花了好大的代价啊!”我们面面相觑,都不吱声了,待宰的羔羊,任由“拉巴”挥舞着板斧宰割吧。狡诈的“拉巴”瞟了我们一眼,见唬住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慢悠悠地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一万五救援费,一分钱也不能少。你们开的可是大奔呢,别掉价了!”  正午,周又开始忙碌起来,几块石头搭起来的灶台上,锅里的雪水已经沸腾。倒出在高压状态下,包装袋里涨得喷薄欲出的麦片,煮了一锅粥后,招呼公路上的我下来用餐。盛了一碗麦片粥,剔出一只被粥的香气吸引,却落入锅中淹死的苍蝇尸体后,我仰头将粥倒入胃中。此刻,我只想有足够的体能,好好地活着走出去。  一碗粥的热量,足够周絮絮叨叨地诉说他对幸福的感慨:“十五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饥饿的感觉了。记得十五年前,我和崔初来上海打拼时,住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窝棚里,过着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自从有了名车、豪宅后,对啥都麻木。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是在追逐着那虚无缥缈的感觉,迷惑着,迷失着。昨晚下暴雨时,去藏民家里求救,我浑身湿透,藏民家的酥油茶却让我重新找回幸福的感觉。原来,幸福只是简单到,你即将冻僵时,面前有一碗可以驱寒的酥油茶。”  下午4时,藏人“拉巴”带着他的人马,扛着木头,拖着千斤顶前来救援,传说中的牵引车---他的承诺,却永远在来救援的路上。我们并未拆穿他这生意人的鬼伎俩,自我安慰地想,只要让我们脱险离开,用什么方式施救并不重要。  4个身强体壮的藏族汉子,赤着脚踩在泥泞的沼泽地里,身上满是车胎启动时溅起的泥浆。挖了一个小时后,车子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却又重新陷入了新的沼泽地。“拉巴”再次查看地况后,吩咐老李坐到了驾驶的位置,听他指挥,准备在车胎浮出地面时,放手一搏,冲出沼泽。  “拉巴”赤着膊,脱下来的衣服扔进沼泽地作为垫场,木头和千斤顶再次各就各位,车胎终于从沼泽中露出大半个脸来,老李深吸了口气,猛踩一下油门,汽车启动了,如武侠片中的凌波微步,又如蜻蜓点水般向前冲了出去。“你个龟儿子,千万别停下来!再停下来,老子一巴掌拍死你!”“拉巴”用手抓了一把满是泥水的脸,朝着远去的车影咆哮着。“我们要离开了啦!”我喜极而泣,猛然将手中啃食的饭盒一扔,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冲上前去,逐个拥抱满是泥浆的脏汉子“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从遇险到脱险,“唐古拉”山脉,“3318”里程碑处,我们被困了31个小时。在等待救援的那段时间里,我时常会回忆起,在“芒康”遇见并救助的风雨中的男孩,如果没有坚信能获救的信念,如果没有那深夜亮着的灯光,我们是否还有勇气等待下去。难道,救人与被救,只是一个生死轮回。
        
  后记  小卓玛的照片,在回来后的很长时间里,一直留存在电脑的硬盘里,迟迟不愿去冲洗。或许,我是害怕将在西藏路上愈来愈淡的记忆一起冲洗去。文字,记录下来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是怕自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真的会忘记么?我们不是已经淡忘了么?我们不是已经把它尘封了,锁进日记里,记忆的锁匙不是已经遗失了么?!可是,那些在平淡日子里沉睡中的记忆,如果适逢似曾相识的场景,那熟悉的旋律,哪怕是那一丁点久违的味道,都会将它从沉睡中唤醒,一遍遍地,如黑白胶片的老电影般在脑海里一一的呈现,如此的清晰如昨,如此的温暖如春,又如此的意犹未尽。  那一夜,雁石坪县的回民大通铺里,生死兄弟们,把空气最清新,铺盖最干净的位置留给了我,自己却蒙头倒在充满二氧化碳的炉火边蜷缩了一夜。  那一夜,脱险后的我,将愤懑的情绪宣泄到了极致,红肿着泪眼婆娑地告诉他们,我不会陪伴他们走下去,我要单飞。  那一夜,一路狂奔着,开了一千多公里后,在青海湖边,却找不到投宿的旅店,在充满异味的车厢内,迎来了青海湖的第一缕曙光。  那一夜,在“六朝古都”西安的西羊市大街里,分食的那一碗羊肉泡馍;在西城墙的玉祥门下,聆听的那一曲悲壮高昂又缠绵悱恻的“秦腔”。  那一夜,看到平安归来的我们,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老泪纵横:“你们这些脑子被驴踢了的孩子啊,自找罪受,如果你们出了啥事,我们活着还有啥意思。。。。。”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丰收的葡提园子里,空气中飘着葡萄酒香,醇绵甘怡。绿影斑驳的葡萄架下,老李将他那把象征着武士精神的尼泊尔军刀,赠给了更富有武士精神的葡提大哥:“这是把神奇的军刀,曾伴随我在藏北大草原里出生入死。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拿着它砍些枯败的葡萄藤会更有用些!”老李壮志未酬,很无奈的说。我快乐的兄弟,难道你也不愿再回忆起,那段在西藏的远离尘嚣,只做自己的快乐时光么?!原来,终究我们还是要回到现在;原来,旅行的目的,只是在看不同的风景时,找到一个不同的自己。  手捧着泰戈尔的十四行诗,咀嚼着夏花的绚烂和秋叶的静美,生与死,都是那么的唯美。西藏,仍在那遥远的高原上静静地等着人们的神往。时光在流转,我,还在这里,书写着我淡淡的忧伤。  全文完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微博密码忘记怎么办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