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鸲雏鸟惧怕什么

[转载]空谷的微音——尘缘
在这嘈嘈切切的世界,驻着极少数孤独而澎湃的灵魂。愿文字,是一场生命的相遇。仅借着阅读的微光,就可以抵达在那懂得的内心。幽谧的光阴里,就这么,一直静静地流淌。写的人,走字如简,读的人,见字如面。
若是一个名字,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有了生命的体温,含泪带笑,知寒懂暖,那就不再只是一个符号,而是一种真实而灵动的存在。相见或是不见,时光或是距离,活着或是死亡,又有什么关系?因为懂得,所以相信。
做有温度的人,读有温度的文,遇有温度的事,结有温度的缘。
人间,有多少的挂念与相知,与风月无关,与相见无关啊。有些相遇,有些美好,只为记得,只合收藏。
气息,万物皆备,人与人的辩识也常存这里。它存在何处?寻难见,倒是不经意落下的痕迹,往往只一个眼神,一句微语,一段文字,一首歌曲,隔着千山万水,那气息如磁,就自然地将同类相吸。纵然不言不语,山风吹过时会悄然落下一枝盈袖,有默然的相知,未见的欢喜。
茫茫人海,一场相遇,会是一片绵绵涌流的深海,还是一粒稍纵即逝的泡沫,也许与时间有关,与命运有关,与方式有关。最重要的是心灵完全敞开之后,彼此质地是否真的相契。
送孩子的路上,有一棵大树,我不知名字。跟一路上的芒果树、榕树、橡皮树都不一样。
年年冬天,
它都会掉得一叶不剩,
满树枯枝。转年三月,突然一天之间,悄发嫩芽,萌出少少的几片新绿。立在树下,抬眼望见,我就感到,春天真的来了。友人啊,你那里呢,北方的春风有没有拂你柔美的发梢?
远方的知已。夜半,想起这几个字。如见寒冬拂晓之前,傍晚之后,路上的孤灯,予人清寒的柔光。一个人的肉眼,一生,会见多少人啊。可是,有谁?隔山隔水,未曾相见,就已深深驻在了心里。莫笑我痴,莫笑我傻。若你见过,一朵花流泪微笑,兀自开放。深信吧,爱过的依然千斛爱,情深的依然万般情。&
在上饶,从新华书店出来,有些怅然,与它盛宴般的商品相比,书籍确实少些。下梯那一刻,迎面一个短发蓝裳的女孩,经过,气息是静的,她手里夹着一本书,紧盯一眼,是《废名小说选》。此时此地,还有人在拾起那个陌生而隽永的名字。一下子,心里那根黯然的弦,有了鸣声,这座城,与前一刻,不再一样。&
那几日在涠洲岛,清晨,下午,黄昏,总有一些时候,会静静地坐在柚子树下,石凳清凉,柚子花香,想起我认识的——爱花爱阅读爱行走爱音乐的姑娘们,她们,在红尘过往里活得清明纯粹,是一朵一朵的莲花。愿意,自己是她们中的一树一枝一朵。
离开涠洲岛之际,心中是愿意再来的,但谁知道明天呢?于是,心下惶惶。走前,蹲在地上,极认真地拾了落下的柚子花,一共七朵,用纸包好,带回了家,一一静卧在我喜爱的七本书里。少年时,我断不肯这样做,觉得矫情。倒是如今,深知生命的有限与仓促,渐对缘里的一瞥,也生出了可昭天地的寸寸相惜。&
若一道菜,可以感觉乡土,一种味,可以重返童年,这餐饭当值得感念了。昨日,与家人在外吃饭,点了一道“簕菜”,五邑的乡间野菜,叶上生细刺,入肠,微苦,让我思起成都涩味的“则而根”。当一煲热腾腾的黄蟮饭上桌,几人最心仪的,竟是贴底焦黄的那层锅巴。久违了,亲爱的锅巴,是儿时口里的贪恋啊。
无事常思君。这样的想念,不在言语,不落文字,不曾寄出,不求回应。隐于日常与夜梦的光与影,恰似心底那声最轻幽的叹息,令人低徊不已。
思念那些静物。一本书,铅笔划过的痕迹,一朵花,萎谢犹存的淡香,一件衣,曾携过年少的相遇……隐去了表情,闭合了声音,甚至,不去立文字,忘了留相片。静默的暗河,隐藏着深情。
初识一友,听说我的专业属人文,生了兴趣,连提三个问题。一问:“什么是男人?”埋头一想,答:“不了解。”二问:“你最喜欢自己的哪篇文章?”顿感昏沉,答:“想不出。”三问:“爱情是一刹那还是永恒?”这是天问啊,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情。”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有限。
见过与认识,往往隔着天与地。世上行走一回,我见过许多人,许多人见过“我”。那么,“我”认识谁?谁认识“我”?怎样才算真正认识了一个人?在言语与行动中么,言不由衷的话那么泛滥,紧紧相执的手那么短暂。缄默,问心,心却在无限幽谧的深海里。
初夏晚上,监考完毕,走在校园里,一路上呼吸着白玉兰在暗夜里的幽香。来到南国花城,年复一年,经过漫长的磨合期,终是习惯了它悠长的夏季,四季不败的花儿,枝上挂着热带水果的树木。忽而想到,何处是异地,何处是归乡?天地广大,愿在哪里一日,便把心就此安下,尺天寸土可为家。&
交友有道。世界有世界的法则,我有自己刻在心板上的尺度。与人相交,我不问你身处繁华还是乡间。我不参照世界的权力座标,追问你是谁。我不关心你在社会的价格,我关心你生命的价值。我不在乎你外衣是绸是棉,我在意你质地是否纯粹清明。若与你立约,即使整个世界将你遗落,你依然是我一世的友人。
如同,于万千人中,我懂得与我气息相同的,是谁。于万千水中,我懂得属我的那一杯清欢,是茶。茶如人生的味道,有苦,有甘,有浓,有淡。茶如古老的光阴,缓慢,沉静,优柔,隽永。茶如箱柜的旧裳,舒适,慰贴,温情,绵长。茶如难得的情意,一壶,两盏,凉了,续上。
在兰圃,偷得浮生半日闲,万事不想,万接不应,只识草木,只观天气。藏身于一把木椅,看黑云流走,雨舞湖面,风过枝叶,几近无人处听得蛙鸟鱼虫之声。在迟滞的光阴里,感觉一个人可以活得象一滴水,无声,无色,无味,无思,来世上一场,只为了消弭于息声的静谧。
谁没有过仓惶无措的时刻?站台上,见一个素衣女人挥手与人作别,忽而夜雨滂沱,众人纷乱如鸟兽散。唯她转身走进雨里,无伞可依,不疾不徐,一步一步走得挺直从容。仿佛,狼狈的是雨而不是她。真的优雅,往往绽放在人间泥泞之时,既便身外乱云飞渡尘染已身,内心依然明澈如初宠辱不惊。
多年前在故乡念大学的时侯,下雪天,女生们在宿舍里疯魔地手指起舞,为各自的恋人织围巾。一向手笨的自己买来灰色海马线,从头学着名为元宝针的织法,用别人几倍的时间,总算织成一条围巾,围在了远方归来父亲的脖子上。此生只有一个父亲,无论他归不归家,总希望他知道女儿爱他,愿意他时时温暖。
行走一处,总爱观摩那些老建筑,如同靠近一棵老树。不只想从那建筑整体的形态构造与局部的雕梁画柱中寻一些梁思成所言的“建筑意”,还隐约怀想从残垣断壁废屋寸瓦之间发现一些遗落与残存的痕迹,总相信,每一件蒙尘的旧物里都藏有一滴水的沧海,或许是曾经鲜活的生活日常,或许是暗潮汹涌的隐秘时光。
我怀念它。它只有两岁,最小。一身深棕,并不美丽,遇它独自低头在树下,无人打量,我暗自欢喜它被落下,走向它,我们结伴吧。一照面它就拿头顶我,且一路溜号不走石径偏踏泥泞,还特别嘴馋路边的野草。它的背上,我渡过彩云之南最欢乐的时光。小顽劣中有大安稳,不负我也不负天性,我的,我的,小马。
习惯安静与充盈。几页纸,一本书,一段曲,一碗米,渡白日的光阴。日落之前,爱人与孩子平安归家。与人并无多余的交集,三五友人是心中的月光,清辉中一直流动着温情。叩门声响起,孩子欢呼起身,小伙伴来啦,嬉戏的名字叫童年。放眼世界,观照自己,本是残缺与遗憾。且让生命彼此取暖,为什么不呢?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也不可能一身同在两处空间,从物理上看时空不可超越,是生命中永远把握不住的伤逝。那么,去爱吧,在爱里体验,回忆,想象。就象一朵花,从亘古到万代,从荒地到天边,绽放都是一瞬间,一次全然地消弭,忘我,沉醉,已近于抵达心灵时空的最久最远。
记忆与遗忘,隔河相望,哪一头更短哪一头更长?哪有只开不谢的花呢?哪有只清不浊的水呢?哪有只欢不苦的情呢?世上,总有那么些痴人站在原处,苦苦地等一场永久的花事。也许,相见不如不见,不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遗忘,遗忘不如风烟。
清晨,第一回身携8倍望远镜,穿行林间观鸟,天气略燥,观识到几种,乌鸫、鹊鸲、珠颈斑鸠,普通翠鸟,另识得草木十余种。听行内人讲观鸟境界:一、等鸟;二、远观;三、听声;四、不养。默然记之,思起庄子记鲁侯养鸟,“以已养鸟”,困生笼中;“以鸟养鸟”,放飞天空。
恋书的感觉近似恋人。今在林中,见到同行之人携工具读物《中国鸟类野外手册》,情不知所起,竟然一见倾心,感觉自己似乎头一回遇书。书已是旧物,主人久读至损,中间细碎笔记,透着不尽的珍爱。借来放在手里触摸婆娑,页页皆喜,下意识中延宕着书的归期,还时一刻真如割爱,说不出,舍不得。
光阴里,谁不是生命的过客?人海中,谁又路过了谁?莫奈画睡莲,直画到告别世界的最后一天,总在想,他是如何在千朵万丛中识出了属他的那一种?情不知所起,问已无意。无论如何,在澄澈的方寸天地,能够有一场静到天荒的相遇,已是难得,不必问来世。
玫瑰有刺,这多象我们生活的世界,且美且殇。寻访的路上,谁不是为了那活色生香溢于怀呢?纵情成欢,不想一低眉还会收下悲伤。是花儿错开还是双手错摘?生命里的花事,大约如四时轮回是冥冥运数,春山绕一程秋水淌一程,惘中怀恋,恋中存惘。&
当人陷入无可抑制的悲伤,不是不爱,不是不在,而是衰败在衰败着,痛苦在痛苦着,消逝在消逝着,一一看见了,人却无能为力。各自的生命之杯,哪怕是苦毒,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抢过来一饮而下。所以,真爱时会开出地母的慈悲,在哀兵归家伤痕累累时,抚慰那命里的苦难,直到用力至尽。
每一件器物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博物馆听到这话,觉得真是。物,也是有灵魂的,箱盒只是罩着身体,那前世今生的辗转里载着多少的因缘起合,人与物或相守,或遗落,似朝露滴草,似落日隐没,总是因情生物,睹物思情,情物交融,如影映存。&
爱到最后,也许就成了一种习惯。千般错,可以视而不见,百般好,可以一笑了然。隔窗的灯火再暖,也是与已无干。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水滴出流年,粥米共度,言语扶携,韶景有时,冬寒有时,而那人如月光一直安在,共守清欢。
世上,有没有一个人,一桩事,可以完全担当一份情感?林黛玉的悲剧,只是因为一场掉包计么?生命,是如此的有限,人性,是如此的残缺。遇见时,莫问是劫是缘;告别时,只合剪断痴缠。
为画一轮日出,一朵睡莲,莫奈在四季晨昏,要经过多少切切的等待与守侯啊。因着敬虔那光阴里的寸寸流变,终于从脉脉不语的光影间,辉映出生命的大美。就象人的情感,如果从不曾经历过千回百转的守望,思念,辗转,无眠,该是多么平滑又多么轻浅啊。
王国维曾言人生有三境界,也许,爱里也有三境界。“欣赏”,人间处处有芳华,能有人懂得,值得感激。“相信”,谁的内心不是一座城堡?当一个人不设防,只因愿意向对方敞开自己。“接纳”,这象深海,拥抱浪花,也拥抱泥沙,最辽阔最柔软的情怀,就在这里。
生活是一所最宽大的学校。愿意,把不好的日子过成平常日子,把平常日子过成好日子,把好日子过成流年里不息的钟声潭影。把命中所遇,内化为感知生命冷暖的棉裳布履,一步一步走过,最后,都是深深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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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种食物让你想起我
枯坐半晌,岁末将至,想给一年锤下最后一颗钉子,最好是看着向上的,竟捕风般地感到虚无。一直在读书写字,可有时放下书卷后依然感到空洞,与生活相比,纸上人生有时真轻成一根羽毛啊,瑟索得吹弹可破;崔健那首《无能的力量》钻出来了,对生命一一而来的薄脆,无所御寒,只剩只能只有爱,再爱,更爱。&&&&&&&&&&&&&&&&&&&&&&&&&&&&&&
人生自是有情痴。对文字的爱,也浓醇也散淡,全然遵从内心的声音,有写的自由,也有不写的自由,就象孩子单纯地爱着沙和水。若哪日失去这份初心,激情,力气,会淡然停笔。不纠结,不痴缠,继续在阅读中与文字相遇,看一树一树地花开,听一季一季地雨落,做一个安静而澎湃的过客。
世间万般愁,可有一种象乡愁惆怅得那么具体?回故乡,看望亲友之余,最需安慰的是又渴念一年的肠胃。欣喜记下新名字,勾魂面馆,在成都锦里对面,据说味可夺人,心里开始蕴积浓浓的激情,遥想当年那些水泊中摇荡一江芦花的各路兄弟姐妹,投奔梁山时也似这样的向往吧。店家,惟愿风旗袅袅,炊烟待我香。
寒冬,对着一桌热烟升腾的火锅是一大快事。若要的是鸳鸯锅,瞧着更有趣,圆盆,曲线一分为二,好象八卦图,却是一红一白,点着炉火,那红的似欲望经不得烧,沾着油星子哗地就沸起,焰起倾盆的水泡;而那白的却是不愠不火,半晌,数片青叶仍素净地浮着,如有耐性的情意,待至茶渐凉,才舒缓地升起温热。
天生如树随根心驻,若日日是闲日,也懒于做马不停蹄的行者。旅行,与情感、阅读一样的,只求知止,精粹,专注,一年所往两三处阅目入心足矣。大部分光阴,哪也不去,谁也不见,自在地安于一隅,根深情浓度日常,晨昏即是家,是城,是国,愿于眼底心中万千种细若丝发的流变中,悉心默守属已的风华。
“宠物”一词,当回带几条鱼,一只猫,一条狗,一只小鸡,……它们就是朋友了,虽不说话,也有感情,如不能善待,不如不养。现在,家里有了一只黑耳白身的小兔,孩子哭着求着带回家的,白天自己与它安静同在,一段时间因着喂养与作伴,经过时,它识得我的脚步声,我识得它的眼神,有细碎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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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生命里,不曾经历过切切的等待?人在这头,命运在那头。等待,漫长如钝刀。侥幸,是尘埃落定前一秒的痴想;沉没,是幸运未临前一秒的绝望。日头升起,万物有时,凡命运的那一杯,纵是倾斜的天与地,愿就此立定,默然领受。
&在一起,这简单的字,给余生。从上苍借来的光阴,似短又长,桃李春风渡,多明媚,不止的,江上有寒雨啊;韶华巧笑兮,多么美,只低了一下眉,怎么抬起头发梢就落下白梅……来吧,所有的日子!光荣的,颓败的,欢喜的,哀愁的,安祥的,仓惶的,爱终将胜过惧怕,只要,过去,现在,将来,我们在一起。&
如果,生命重来一回,那些自己曾迷失的过往,绕过去,不跌倒,不迷失,可不可以?不知道,不笃定,但自己肯定不愿重回青春,那颜色只一个灰字,仿佛在惶恐滩头飘摇无着。年轮里,自己象辗转的叶子,一片一片地生长,又一片一片地散落,每一份手心里的爱都是好雪片片,不落别处,说一声珍重,愿一生。
风往哪往儿吹?我不知。韶华时,曾独居一室几年,收束得如同尘世低眉的女尼,没有光荣,没有爱情,甚至没有向往。就这么背井离乡来到南方,数年后,最平静的生活却不求而得。太深的恩,是不言谢的,如将近年夜的深沉,有零星的炮竹声,仿佛鸟鸣山更幽的心境。一切化为日常,就这么静静地流淌,一直。&&
深寒,是生命里那些无所依傍的所在,贫病孤独,哪一种苦不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从生到老,人竟象有九条命似的,一次次活过来暖过来,只因那一路困途上总有一束两束小火柴划出丁点微光,哪怕山重水复,只为那遥远的目光不约而来,从冰面穿透到海底,隔岸交集,值得啊,再拼一回力气,边痛边爱下去。
随缘是好。人一生都在旅行,走着走着,开始发现太多的景是看不尽的,体已地放下与持守,是郑重地轻省,是量力地担当。命里,一瞥而逝的,是流星,划过天空一次已足够美;不时相望的,是行星,春风一度桃李开,该来时它总会来;浸入骨血的,是恒星,不说想起,从来不会忘记,不说相聚,永远不离不弃。
口口相传,是最古老的传播方式,与现代传媒排山倒海的广告相比,这声音显得落伍,微小,不禁,可它恳切,诚实,干净,透着亲历骨血的体验,自己那么愿俯首倾听,接纳,相信。比如书籍,一些古董般被深埋却弥足珍贵的名字,顺着三两声耳语,就这么隔山环水地来到自己的案头,澎湃而安静。
隔山隔水,汤水难递。挂念远方的亲人,是从那一地的天气开始。多年来,与母亲通电话,发现几乎每回话题里不变的是:天气。天晴,暴雨,台风,酷热,她对孩子生活之地气温了如指掌,恍若同城。谁说默默地关怀是一场徒劳?片言只语里,藏着冬日里的小泥炉,天还冷,学着母亲当年的样子,还一声:添衣。
仅仅一个好名字,人或物无需秀色,遥遥地在彼岸,都足以成为心灵空间里不必抵达又不止怀想的梦,只说草木,卷柏,象诗经里流出的卷卷采耳,绿萝,象林间翠色袭身的小小童女,……识得嘉名化心入脾,仿佛与佳人不期而会,怔怔沉醉时,真觉得有的名字会成一杯饮下就再也醒不来的清酒。
半生。所丢失的,太多,是爱是悔,都回不去了,只怕那时的梯田,今日都变成了水洼。并未因年长增添什么,除了青色中潜伏冉冉的白发。身心都在迁徙,有什么还在老地方呢?不在外面,而在内殿,每一寸当下的羞涩,忐忑,颤栗,软弱,种种以为长大了会消失的感觉,与呼吸同在,如特质,走不丢,变不了。
前尘。旧物将人拉回消逝的时光。那个人是谁?几乎疑惑,不敢相认。青涩到叶子掠过头发都会颤栗,孤独到可以与蜘蛛对坐直至深夜,什么春宵似宴良辰美景,不知的,活成静物一样,无处倾诉,暗自生长。生命各有底色,旧相片中的自己无彩,是可以独守荒山的一株,木色。&
一滴水,穿过层层峽谷、山川、森林,那是整合了所有的路径,不经历青涩的欢腾的忧伤的迷失的甚至坠落的每一步,怎么会?不早不晚刚刚在这一刻,来到海的面前。所有的相遇,都被上天精确地丈量过,为何是你?为何是我?做个不发问的懒人是幸福的,闭上眼睛停止思想敞开心灵,接纳,顺服,承受,欢喜。
不情之情。零度,是河的界限,只好掩映身下沽沽的,温软。情薄,不堪数的,春风一年只来一度,不是么?听冰化水的声音,安静地等它,冰封,清裂,水芽,奔腾,如果不凛凛藐视一冬,这寒中蕴蓄的流淌,怎会孵出三春欢欣?&&
乱想来生。如果来生依然为人,还会性别观念淡薄吧,不介意自己变男作女,很简单的,若所爱的生成女人,那我就去当男人,寻她,等她,娶她;若所爱的生成男人,那我就依然再作一回女人,而已。此生的某些陋习,不想丢掉啊,容自己装进布袋背到来生去,原谅我只想继续浪费时光,活得晨昏颠倒散漫无羁。
&保质期,约定的岂只是食物?12岁那年,家中的鹦鹉得病死了,它不太聪明,学舌数月,只学会念一个字:柯,想到世上再没有一只鸟叫我的名字了,我在心里发了一回孩子誓,为它守孝一周,坚持不笑。可没几天,我却不知怎么笑了,笑过之后,发现,人连痛苦都不会守得太久,那还有什么刻意的约定不可动摇呢?
那悲伤,这几年我在预习,一直。孩子爷爷离开那天,千里路途,我对着窗户泪流不止,而这只是开始,只是开始。昨晚又做那种梦了,在梦里绝望“我再也见不到爸爸了。”梦里,妈妈说以后让她在离父亲下面不远的土坡,我说:“不,你们要在一起。”醒了,这只是梦,可有一天它不会是梦。我承受不了啊。
什么是永远的寻求呢?生性懒散,对自己没有要求,对别人更没有,但就是爱光,象刚出母腹的婴儿一样。生成黑夜中的行者,随着那点动荡不安的感觉,一路踉跄,摔疼过多少回,可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什么是理性?知道的,可就是学不会。惟有提灯的动作从来没变过,无论眼前多黑,要自己走在寻光的路上。
小店。几乎整个冬天,送完孩子后,都前去那家没有招牌的小店吃早餐,无他,白粥、咸蛋、油条而已,有朋友问:见你几回这样吃,不厌么?便答一句:不厌的。这里自有亲切感,店口蒸笼冒热气的样子、厚道店家的外乡口音、几样饮食的单纯味道,都会唤起早年故乡的感觉,雾天的濛,节奏的慢,寒中的暖。
&清晨,若遇上不赶路,半日可闲,会象那些安享晚年的老人,别无所图,一寸一寸地消磨光阴。一个人去喝茶,人少,甚好,心不急,就安坐不乱,不催店家,也不说话,闲闲地等,慢慢地吃,细细地饮,此时,若穿过车马声,有几声鸟叫飞进来,就太圆满。最喜沉进这片刻,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开成自在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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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记忆真如春絮飞,又乱又美的。对近事常犯迷糊,一把梳子都要想半天放哪儿了?可那些遥远的却愈加清晰,想念父母时,就会常想儿时,3岁时,我曾小心爬上箱子当床睡,因爸妈开玩笑要把我送人,我真急啊,就这样笨拙地表示无一席地,也决不离开。是的,我爱他们给我的家,包括窗宇内滴下的所有遗憾。
细节,微小而温热,象光,让人对爱保持信心。一起在路上,妈妈总走外,让孩子靠里,孩子一天终于问为什么?妈妈答:万一有车撞来,我可以先挡一挡。爸爸每晚回家,总会有两个小水果递给孩子,是中午不吃留下的,他习惯了。电影中的两个恋人,相距很远,每晚睡前,会在夜空中默念对方的名字道:晚安。
重复。美与爱,若自然如流水,是经得住光阴辗转的,看,昨晚的月亮与今晚的不是同一轮么?或许,那一回幽凉,这一回抚慰。落进心里的好情意也如是,或许,那一日舒放,这一日缄默,可它的底子就是初见之澈,安静时在,澎湃时在,层层叠叠地是在赴不约之约。露水滴青草,桃李笑春风,可有一日厌倦?
今天。明天将被何处深埋,谁知道呢?妻逝去,庄子鼓盆而歌,为她回归泥土最后洗尘。而那在我,还是不能的,可以一言不发一字不留,可以压低啜泣的声音,但做不到不去悲伤。如果,自己语无伦次,声声断断地叨念着还在路上一处一处的,爱,深爱,深深爱,只为怕啊,怕一切来不及。今天,让我们只取欢喜。
清明。那一刻,我独自守着他的父亲,老人静静地躺在睡了数年的床上,我小心地续着油芯的烛火,外屋有人来吊唁,那些声音,一时让我觉得有些吵了,有点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白日在墓地小坐,只为那里深谧的清净吧。我甚至感激那一场告别,死亡里不止恐惧、哀伤、流泪,还有别的,比如亲切、安祥、美好。
贝壳。有一种人就象贝壳,天生没有安全感,从不想向这个世界完全敞开,Ta为自己小心地设置了屏障,在无人之境呼吸,欢喜,流泪,体会自由,暗自柔软,安祥存在。如果,有一天,终有人发现了那硬壳下所深藏的,那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魂。孩子问我:“妈妈,你知道什么是魂吗?”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说她知道,最好的朋友就是她的魂,这就是孩子的逻辑,这逻辑名字叫天真。若依着孩子的傻话,我也知道魂在何处了。你在那里,如我魂中最凛冽的部分,天真痴情不怕遗世地独活在那里,兀自美丽。我再不会觉得孤独,甚至世上无惧。
力气。活着爱多么需要力气。女人给孩子喂奶要力气,男人把孩子举在肩上要力气,老人浇花要力气,人吃要力气,睡要力气,就是害了春愁想葬花,也得有扛锄的力气啊。有时无力,头象别人的头,腿象别人的腿,一一难举,格外觉得一切好处不在身体之外,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走得动路,就是好日子。
阅读,是相遇,也是重逢。有时候,一个人在一棵花树下立定着,沉醉着,而后,不期然地,你也来了,心中怦然欢喜,也为花树,也为自己。自己曾经说,孤独是生命存在的本质,可是啊,有光就有影的,荒凉也会有荒凉,作呼应,孤独也会有孤独,来对照。于是,花瓣开启的一瞬,一切都终是有了动人的落处。
完成。学位论文,21万字初稿,期限的末梢划上句号。没回过神,风还在吹,车却刹向了站台。这个过程,冷暖自知。收梢有点慌乱,陀螺一样旋转,不想熬的夜也熬了,此刻安慰于完成,也有三分自嘲,今年的春光,总归有些辜负了。今日,目送它,象轻拍头一回远行的小马,该打道转身了,牵一个闲字,去归山。
独活,可以是内心的精神存在。因着渐知来自世间情感的薄脆与变幻,一晌贪欢的是明白人,不怕与落花告别独自转身的也是明白人。对所有爱的来临,心存感激,对所有爱的游移与消散,尽力视之为自然。一切的一切,到最后,只要保守好自己的内心,若一天什么都没有时,留自尊,矜持,平静,与荒凉同在。
 存在。正午,阳我赤烈,去打印论文,听着机器连续地刷刷声,安静,单调,饱满,一如自己的无数个白日。又是三年一次完成的交待,象风吹树叶,翻过一遍,自己知道,生命中有太多的东西,在白纸黑字之外。日子,风行水上;情感,蕴藏其中。一切安好,一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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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你的一半,只算热身。”当我告诉一位老编辑自己每天跑步10圈,以为要收到表扬信了,他如此回话,且说他十年以来,每日晨跑1小时,下午游泳近千米。自己一时语塞又心愧,本性懒散,运动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运动只是刚上路,继续,下半辈子铁定当跑得慢上十八拍的王军霞。
退休。这二字,是家中常说的话题。多年前,刚工作,下班回家就对妈妈说:“什么时候可以退休呢?”妈妈说:“你是懒骨头发高烧。”哎,若女人非得是花,我是看上了老舍写的那棵海棠树,化身成它,懒得生颜色,懒得出味道,甚至懒得摇曳。要是懒运来了,在对面遇上同样的懒树,一相望成天荒,寂然欢喜。
好多年,没有见过成都的春天。记忆里,三月,龙泉山的桃花开得极美,读《射雕英雄传》里黄药师的桃花岛,眼底浮出的却是龙泉那一片粉与白;四月,樱桃红了,是满街篮子里的珠玑啊,这大约是唯一因为生得美,会令我隐忍口腹的水果。总有人一年年探望成都的春天,换我一回回喋声问:樱桃红了么,成都?
惧怕。“爱里没有惧怕。”这是《圣经》充满力量的一句话,可自己从来做不到。几年来,数不清几回梦见父亲不在了,在梦里,热泪满脸冷汗袭身,醒时枕上湿湿的;孩子很小时,无论在哪儿,听到婴儿的哭声,立时一阵惊悸,心狂跳不止。是这么小性的人啊,有多爱,就有多怕失去,在怕里,拼了命地要爱到底。
印数。三年,完成一本书,印数20册,呵,这是世上发行量最少的一种书,可还觉得浪费了点。七本送评审,几本与同学互赠,留一本给自己,几本寄亲友,还余几册作什么呢?就让它安安静静地寂寞下去吧,窗前的白玉兰开落三度,清香已入了我魂,何必问院外的人,春天过后它的谢处?微笑合卷,且去封尘。
“千杯不醉,只醉月光。”只有深夜懂得,最远的那轮清辉是最近的抚慰。世上有种清冽的情义也如此,闹市相逢,是藏珠于渊,如两片风都吹不动的叶子,凝视刹那,默然心会。是的,落伍的心存放在幽僻的山谷里了,在无人之地,一树一树开成素花,不与风动,兀自缤纷。
姑娘。看同性,凡情怀没丢的,无论是女孩、女人、母亲、祖母,禁不住唤一声:姑娘。那些,见过的神交的姑娘们,俏皮得让人笑到失态的,悲伤得让人呛出眼泪的,途经你们,让人变得更柔软,更纯粹,更温暖,也更脆弱,更担忧,更伤感。因为心疼,想求上天,愿你,我,我们独自成章,一生被世界温柔相待。&
还原。在最亲最爱的人面前,人会瞬间变回小孩。一日,年过半百的导师在医院久住不耐,80老母提粥探访,他厌粥如厌病,一时喊出:“我要吃肯德基。”那神情就是稚子,大家当场惊奇,老师素来端严,竟有这一面。谁又不是呢?每返故乡,出门坐车,我必从母亲手上接过一把零钱,尽享那一递一揣间当年做女儿的感觉。
旧式。生性不喜与人争辩,一回,听人评价胡适不肯离弃旧式妻子江冬秀是一种懦弱,听得心被刺痛了一下,忍不住为之一辩。心疼旧式女人是自己的一大偏执,只因我会想起妈妈,她少言少语,浇花洗菜缝衣煮饭,一生用最结实的方式照顾家人,也敬虔读书,却不把文化当外衣更不当武器,那份旧,温厚,安宁。
光阴。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把两张照片并排一起时,脑子怔怔地空白。人还是这个人,湖还是这片湖,毕业还是毕业,酷热还是酷热。那年,一身蓝袍,今年,一身红袍,红蓝之间,多少日子泥沙俱下?回想不起了。还有一半光阴,呵,想一如继往,该浪费的浪费,该虚度的虚度,只要,跟心爱的……,在一起。
妈妈。我的妈妈不爱打扮,不爱倾诉,不爱哭泣,人很老实,她所习惯的是两种事,一是劳动,一是隐忍。记记中的家,多数时候,爸爸是中心,有时,孩子是中心,但她从来不是,穿梭于厨房和厅堂之间,她象沉默的过堂风。过了很多年之后,我才懂得,妈妈这道家的背景,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也许是仅有的安慰。
怀想。有些久了,随身的手机发不出信息了,仿佛灵异一般的。习惯了与这世上一二友人的倾诉与倾听,象习惯了呼吸,当日子成了语言的空白,真是万里无云啊。从没停止过怀想,就象古人从来不会忘记头上的月光。隔得很远很远,远到断了音讯,人在哪里?不知。才懂得有一种情意的名字叫:心在一起。
清晨,这滴露水落了,就落了,一个昼夜之后,露水又起,却不复是这一滴。如果,于万千人中,偶然遇见生命中特别的一颗星,本是稍纵即逝啊,这惊鸿的一瞬,别闭上眼睛,一生太短,多少相见,来不及变成传奇,就散去了。只捧着这一滴露水,任它渗进再渗进,直至驻入魂魄。从此,与之相合,再不分落。
错”往自己身上扛的,往往更懂得爱。好的爱人,不争锋,不论理,愿退守,禀持安静而坚定的信仰,恒久温柔,无限恩慈,以迁就的站姿,等待另一个人的成长,一起相扶,走进时光的深处,更深处。
告别。这一刻,最易激发人的脆弱,就象一日当中的黄昏,离孤独最近。离家时,不想让年老的父母送别,母亲立在街头,象深秋迟滞的风。告别,我往往甩下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快回去关火。”克制自己,不说一句抒情的话,这算情绪刹车吧。纵是离别,也愿日常些,见不得父母老泪纵横,不忍,不舍,不要。
善待。每天都有人相遇,有天都有人离别。什么时间?会在哪儿?会遇见谁?缘份的对象、次数、程度、过程、结局,都是上天给的奥秘,充满了偶然性。上天的那只手,就由着上天吧,不强索,也不推诿;那么自己呢?把手伸出去,过往不怨,未来不求,最要紧,好好的好好的善待当下,每一个人,每寸光阴。
路痴。半生,下错站走错路的大小惊悚不计其数。天生缺乏探险精神,迷路一刻,甚少逃学寻欢的兴奋,心慌得紧,彷徨在陌生地方,天色黑了,亮灯,小贩生火,传热,哪里的生活都烟火暖人。弯绕后,进家,看见爱人孩子,心生亲切安稳,他们不知我曾迷路,可家是一个人永远不能弄丢的地方,再痴也找得回去。
相遇。“人生就是不断的放下,然而痛心的是,我都没能好好的与他们道别。”《少年派》触动人心的一句,由中年派回忆过去时说出来。同生共死,是一种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结局。相遇以至相爱的人们,再长的相伴,难免一朝永诀。即如此,有限的相聚里,把每日当佳日也当末日吧,好好相爱。为什么不呢?
去布店,是眼睛愉悦的旅行。衣布,桌布,窗帘布,沙发布,都挂着摆着,美色撩人。一家一家店贪婪地看,一路探花的心情,那一刻,将心比心,似乎可以理解男人的好色了,其实,女人也好色,凡美,谁不爱呢?最难忘一排围巾,色彩浓墨重彩,在北风里受着凉,飘忽忽,病美人似的,愁着
,也并不丢矜持。
那时真不懂爱情。多年前,陪同学给恋人打长途,站在旁边,好奇,恋爱中的人会怎样感天动地呢?喁喁私语飘落耳边,失望得很,都是废话嘛。想想,恋爱无小事,世界很大,能一直跟另一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漫漫聊着天,共建废话的长城,来抵御时光,且甘之若饴,且永不相厌,这一生的爱田,已是长阔高深。
慢慢生长的爱,是一条长长的铁轨,每一个小站,都承接着郑重的仪式,不可省略。从起点到终点,慢慢地走,这一站叫思念,那一站叫等待,一站欢喜一站忧愁,温柔与耐性,往往比渴望与激情更长寿。如同,要蕴积整个冬天的肃静,等雪花染遍一整片山川,白透,雪霁,再返青,第一朵梅花才肯开,才肯落。
导师。冬来风雨,数着又到了年末,没有今年清单,也无来年计划,就把案头的书收好吧。《在文化转折的十字路口》,导师的书留在桌上,接下来要好好读,三年博士学习,作人、思想、专业上受教导师太多,毕业有时,为学无期。总记得师说“要做建设性的人。”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纯粹之境,永不可失。
最正宗的好味道,常是隐士。门面朴素,暗号一样地潜在闾巷深处,又低调,又傲骨,就象在一片光鲜而贫乏的官腔中,偶尔听到三两个人在用母语说着知心话,溅起的是真性情。只有对一方土地熟拈之至对味道孜孜以求的人,才会甩下一路堂皇,取经般地寻到舌尖的秘密地图,对着面前的秀色叹:“原来你在这里。”
缘,也是一粒种子落在土里,好土易生长,恶土催夭折。建立在权势、金钱、美色甚至健康之上的,那样的爱,象市场上的交易,以种种条件为爱的筹码,当人把需索抱个满怀,爱却往往象闪电一样怒而退场了。花好月圆,共赏,风霜来袭,同当,耐久的爱,把一生的光阴扎得密密实实,情味悠长,恩义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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