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ppo官网手机屏幕上的杂志怎样换喜欢的图

你的眼睛黏在手机屏幕上
人类离开了手机,将会怎样?
这句话在过去不成为道理,现在却变得有了一点点真理。
为何我们这么依赖手机?
是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身体之重”吗?我们看笑话,在观看视频时,都是有意遗忘自己肉身存在,造成精神丰富的假象。现代人特别害怕无所事事时,突然意识到自己肉身的存在,而无法安放,无法忍受。
如果不是强悍的精神支撑,每个人的肉身一旦出现在眼前,都是不堪重负的。突然,什么都没有了,你要面对自己的肉身,这怎么办?就如同一台电脑没了电,那些CPU、屏幕等,都成了死死不动的硬件,沉重,无用。只有被软件激活了,硬件才有了使用价值。这样的肉身沉重感受,实在是让人难以对付的。因为难以对付,所以要遗忘。
“哈佛大学伦理学课里,桑德尔教授请问学生们,如果要把你们关到德州的一个农场三十年,你们会带一本什么书?
阅读是遗忘肉身沉重的最好方式。
哈佛大学伦理学课里,桑德尔教授请问学生们,如果要把你们关到德州的一个农场三十年,你们会带一本什么书?学生们争论很久,最后慢慢地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带《圣经》,或者《莎士比亚全集》。那些《辛普森一家》之类的好玩卡通,虽然学生们都喜欢,但通盘考虑之后,发现这么好玩的、这么刺激的体验,不能持久。只有那些能给精神提供更为持久能力的作品,才能陪伴人们度过漫长的岁月。
著名作家张贤亮先生曾说,他在二十二年的牢狱生涯中,把那时候只能看到的《资本论》读了无数遍,读得滚瓜烂熟。后来他成了著名作家,成了作家富豪,说是《资本论》给他以长久的精神力量。如果没有书可读呢?这二十二年的牢狱,作为中学毕业生,张贤亮先生如何度过?他如何才能提升自己的精神浓度?
从城市去乡村度假的人,都会有突然反差巨大的切身感受。在城里,一不小心就深夜了,还恋恋不舍,可是在乡村,到了八点,就鸡鸭关门,阒无人迹,安静得让你发慌。如果没有视频看看,没有手机玩玩,或者没有麻将打打,真不知道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遗忘,在人类的精神史中,是很好的方法。
我在乡下长大,对无法忍受自己身体的沉重,有切身的体会。
旧时在乡下,没有电,没有电视机,没有手机,几乎没有任何文化娱乐,到了夜晚,简直是漫漫长夜难熬啊。我小时候,好在是父亲善于讲故事,在蚊虫飞舞的炎热夜晚,他捆扎了一根大腿粗的稻草棒,点燃了生出浓烟以驱赶蚊虫,然后手执水烟筒,由我或者我弟弟殷勤地敷上熟烟丝,把马屁拍得足足的,舒舒服服的,点着了长长地吸了一口,喷出一个个寂寞啊寂寞啊的烟圈,然后继续给我们讲故事。
如果没有父亲的故事,我的童年时代将会被淹没在漫长的黑暗中,就如同还没有等来“正确思想”的人类童年期。
现在的手机里装着的那些视频、故事,都是为了吸引我们,让我们忘记自己的肉身沉重,度过无聊岁月,就如同我父亲过去讲的故事,让我们不知不觉中长大一样。
要反思的是,为何我们不能有一个独自安静的时刻?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喝喝茶,眺望眺望远方。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摆脱手机的魔咒,现出原形?
“一个人,独自坐着,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是非常困难的。大家可以试试。
如果你能这样坐着,慢慢清空脑子里的杂质,达到某种状态,你就是“冥想家”了。
有些课程在教人“冥想”,说冥想是一种非常好的集聚人自身能力的方法。我试过,没有坚持下来。在夜晚,坐在垫子上,发现脑子里飞速旋转,好像要转出银河系一样,完全无法减速。原来,看看书,看看手机,还能减速,现在完全无法停止。
低头看着手机,眼睛如同黏在屏幕上一样,人们走路上,乘地铁时,乃至上下自动扶梯的短暂时间,都在看手机。我特意观察了一下:看视频的不少,看微信微博的很多,边走边用两个大拇指飞快打字也颇有人在。简单的是嘴巴贴着手机麦克风用各种语气留言,并莫名地发出笑声。这些笑声不是来自周边,而是来自一个未知的空间。
我家门前有个人行天桥,每天上下班高峰,形形色色的人如潮涌至,几乎每个人都在看手机。
我很担心,他们要是一脚踏空怎么办?
手机摔出去怎么办?
手机屏幕摔碎了怎么办?
过去没有智能手机,人们一样走过天桥。那时人们怎么消遣呢?我已经忘记了。
“现在,智能手机如同我们的另一个器官,已经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并且进入了我们的精神,成为我们自己造出来而无法摆脱的灵魂寄托所。
手机只是“弱人工智能”,人们尚且如此地迷恋,要是“强人工智能”出现,人类岂非不堪一击?
我也要自我批评,因为我在走路时,也时不时地会掏出手机。
去年地参加一次聚会时,我的手机掉在地上,拿起来发现花屏了。心痛得一抽一抽的,被家里人批判了好几次,自己反省了好几次。上网一查,说换屏幕要九百块大洋,瞬间冰冻了。看看屏幕,虽然有一道道花纹,但看图看字,还不影响,决定不换屏,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这样,小偷就不会惦记了。
但屏幕花了,总是心里各种不自在。而且摒到现在,一不自在就不自在了半年。
为了九百块忍了这么久,连上海的房价都被我忍得一下子跳了几百万,实在不容易啊。
前天在单位吃饭,网络高手隋总看了一眼,说:“你的手机怎么了?”
“屏幕摔碎了。”我说。
“不是屏幕,是钢化膜。”隋总说,“到网上买一张,自己贴一下就好了。现在网上还有贴膜神器。”
听了这话,我很惊讶,也很尴尬。“原来是钢化膜?”
“是的,你的膜碎了。”隋总淡定地说,“我的膜都破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自己搞定。”
我不善于动手,收回自己的尴尬,说,“我家附近的天桥上,有个小伙子专业贴膜好几年了,三十块一张。我下班时去找他贴一下。”
感谢了隋总好几次,是他,挽救了我的九百元。这让我深深感到了“知识就是财富”的真理性。
下班时,经过天桥,请小伙子看手机,小伙子说:“是钢化膜坏了。”
“还是你贴的呢。”我说。
“是的,换一块就行了。”小伙子说,熟门熟路地,就开始操作。我告诉他,一直以为是屏幕摔碎了,没敢去换。小伙子说,“贴了膜,不那么容易摔碎屏幕。这个屏幕很贵,有个小伙子也以为是摔碎了屏幕,不舍得去官方花九百块,去找街边小店换。那些人很坏,明知只是钢化膜裂了,拿进去揭掉,贴了张新的,拖了拖时间,就说换好屏幕了,还附赠一张钢化膜。骗了九百块,你还兴高采烈的。”
一阵尴尬又找上了我,感觉很后怕。
因为贴膜,我注意到夜色渐临的天桥上,下班高峰人群不断涌来。
就没一个人不被自己的手机屏幕黏住了,再也没有一个人的眼睛能离开手机。
贴保护膜的小伙子安慰我,“你这是好的,屏幕没有摔坏。我有个客户,一脸摔坏了五次屏幕。”他指指头顶上,“你看,这些人低头看手机,好多人摔跤,好多人摔坏手机,去投诉自动扶梯运营者。自动扶梯公司被吓怕了,在这里装了一个摄像头……”
小伙子细心地清洁手机,然后贴了一张新的钢化膜,再送了一个硅胶套子,让我的手机焕然一新,感觉好像买了一个新手机一样。心情一下子也新了。
三十年来的价值空心化,让我们很难面对一个分裂的世界。实际上,就是社会各阶层的分裂,我们自己的现实和精神追求的分裂。我们和别人的分裂,以及我们和自然的分裂。在这样的分裂价值观中,我们自己的精神和肉体也分裂。
就如同我的手机屏幕一样,一旦碎裂,我的精神也充满了裂缝,貌似完整的生活也无法弥合了。
八十年代末上大学时,我学《马原》总是弄不懂什么叫做“拜物教”。
那时我们贫困,身无长物,根本没有“物质”的切身感受,听了理论,觉得好深奥。
后来物质丰富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用物质的占有程度来衡量一个人价值的高低,是“拜物教”的核心理论之一。根据这个理论,你比我有钱,就比我有价值。人类原有的价值虽然不太丰富,但是各有其趣,现在都被统一用“物质”和“金钱”来衡量,“金钱拜物教”成了我们价值的唯一尺度。你有钱,即便是武大郎,也被歌颂成潘安。要是穷光蛋,就算是九纹龙史进,也要被翻出百分之百纯正的白眼,让你如同遭到铁扇公主扇了几下的孙悟空一样,在无垠太空中,飘飘荡荡,不知所往。
别无乐趣,唯有手机。
叶开【人文后花园】-每周五推送-
叶开,著名作家、人文教育家。《收获》杂志编辑部主任,被誉为莫言研究首席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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