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们村外有一条小河移民,我没有在村子里住,也没有房子,户口还是这个村子的

我们村的有户人家户口迁出去了,现在又回村子里建房子,就在我家旁边还跟我家抢土地,请问他可以回来建房_百度知道
我们村的有户人家户口迁出去了,现在又回村子里建房子,就在我家旁边还跟我家抢土地,请问他可以回来建房
就在我家旁边还跟我家抢土地我们村的有户人家户口迁出去了,现在又回村子里建房子,请问他可以回来建房子吗?如果不可以我们应该怎么做了
 如果该人已经将户口迁移出去,依法不能再在村里建房子,也不在村里实际居住,你可以向上述两部门投诉,就不再是村集体成员。  建房子,需要土地和城建部门批准,该户应该没有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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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2条回答
那就是违法的,你可以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如果有一人的户口在他全家人的户口都不在你村子的集体户口上
他是全家人都迁走了吗?
应该是的,是又怎样,不是呢?他有一个儿子
最主要这个人太猖狂了,回来还敢跟我家抢土地,欺负我家
他有四兄第其他都在村子里,他爸妈跟小的,他有一个儿子,他们全家人都迁出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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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你为什么不移民?
| 更新于 3月前
我是一定要移了,在这里连正常呼吸都不行了。以前正常呼吸指的是言论自由,现在是生物学意义的正常呼吸问题了。
你为什么不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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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715条回复
Tiny老大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啊?答案不是清楚明白且唯一的嘛?
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
@ 那你说啊
@ 我认为“你为什么不移民”的任何答案都是借口。
@ 你移民么?
@ 我没有任何不移民的借口,所以我筹谋,计划,打算移民。
@ 哈哈,那就没问你啊
移民是必须的,但是我可能会换个身份在国内做生意,想想是多么2B的想法。
答案很明显啊,贫贱不能移
钱还没攒够
支持支持,我一朋友,毕业后在华外企工作4年,去年已经去了澳大利亚,成为那边公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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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创作长篇格式复杂的帖子,本站建议Mac用户使用,离线写好,贴入即可。我第一次听说三峡移民回迁,是北京奥运会的那年夏天。为了躲开京城的热闹,我从重庆乘船顺流而下。在奉节,我每天都会经过白帝城,爬上夔门峡的山壁,那里有一座八角亭,是长江上游最后的信号台。那年,三峡库区的水位还没涨到最高线。但从信号台望出去,江面开阔,仿佛一镜湖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险峻。奉节的老县城几乎已全部淹没。新县城建在半山上,只不过几年,却已恢复繁华模样,街上人潮汹涌,广场上的露天茶馆找不到空位置。我问朋友,哪里来这么多人?他说,好多搬走的移民,现在都回来了,就住在城里。话题没展开,一晃就过了四年。直到2012年的春节,我才正儿八经去奉节寻找回迁的移民。听起来像大海捞针,但进行得却格外顺利。我找到一个,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下一个,然后是一个家族,一个村子。在这些人中间,方诗伟给我印象最深。他最后成为这篇文章的主角。在我写过的很多故事里,三峡人也许并不是最精彩的,甚至有点平淡。但我个人偏爱它,是因为我老家的县城也属于三峡移民的一部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并不是真的热爱故乡,只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地平线·谢丁回迁三峡文/谢丁一方诗伟的人生中,最戏剧化的篇章是他离开家乡的时候。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这十年间发生的许多事都可以简单略过,既不精彩,也无特别的困苦,就像他人生中大多数时候一样,平淡,平庸,反正他是一点都不愿意对此说太多。但他高兴谈起日这天,天气像往常一样闷热。他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奉节县窰湾村住了多年的房子,到了县城的大南门码头。那个古老的城门在他出生前就立在那儿,几百年来一直是奉节老县城的标志性建筑。所有坐船出入奉节的人,都要从河滩爬上长长的石梯,穿过城门。方诗伟到了城门,看见往下几十米的梯子上,码头的任何地方,都站满了人。那天真是热闹。整个窑湾村的人都来了。有人打着红色横幅,有人帮着扛包裹,县电视台的,业余拍照的,从北京前来采访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赶来。方诗伟和他一大家子亲戚(六个姑姑和家人)最后一次穿过大南门,走下石梯,上了通往趸船的铁板桥。到处都是“悲壮而亲切”的横幅。检票口挂着“移民朋友您好”,轮船上挂着“舍小家,顾大家,为国家”。方诗伟的胸前挂着黄色的“移民证”。然后他们上了船,站在栏杆前,岸上乌泱乌泱的人。他的朋友、邻居、那些留守的人,无论认识不认识,都挥着手。老婆开始哭起来,他也红了眼睛。他说,“那就像拍电影一样,生离死别似的,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来?”轮船驶出码头,开过窑湾村,又过了白帝城,进入夔门。老婆还在哭。他忘了在船上度过了几天,然后在江苏江阴下了船。一辆大巴车把他们送到浙江萧山。亲戚们在这里分手。大姑和二姑去了嘉兴,七姑和八姑去了坎山镇,六姑去了南阳镇。方诗伟和父母、哥哥、三姑,到了衙前镇四翔村。到村里的第一天,也很热闹。尽管大多数人说的话根本听不懂,但气氛仍是热烈兴奋的。村里为他们安排了四栋白色小楼,一楼一底。方诗伟和父母住一栋,哥哥住另外一栋,三姑一家人就住隔壁,余下一栋,则分给了陈彬,他也是从窰湾来的移民。装着所有家具的大卡车,已提前运到。他卸下结婚时置办的电视柜、小木椅,能带的都带来了。这个村子他是来考察过的。全家人决定移民后,方诗伟和哥哥专程到这里看了一次。当地政府安排了一辆中巴车,让移民们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看。他下车转了一圈,不到10分钟就被叫上了车。他留意到门前有一条铁轨。那天夜里,他没听见轮船的汽笛,却被一趟趟火车震醒。“我们感觉床在动,就像睡在火车里一样。”连日来的像演戏一般的人生终于结束。生活似乎又回到以前的平淡,但肯定又有所不同。在距离萧山市区20多公里的这个村子,方诗伟成为人们口中的“三峡人”——不过,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二似乎很难想象,第一批三峡移民已在他乡生活了十一年。多年前,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经出现在电视上,媒体的照片中。那时他们看起来都像在拍电影,哭着坐船离开,接着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村子里,笑着接受采访。他们和领导握手,和当地人围桌吃饭,然后他们就从我们的眼中消失了。大约有120万人从三峡库区陆续离开。在修建三峡大坝之前,他们曾经是最接近长江的一群人,生活在水位175米以下的地方。起初,政府打算让这些人“就地后靠”,意思是从江边直接搬家到山上,但他们随后就发现这里的高山容不下这么多人。那意味着还要毁林开荒,在陡坡上种田,还可能造成长江流域新一轮的水土流失。所以没什么其他的理由,有些人必须离开。出于一种“合乎人性”的考虑,政府把外迁的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但随后就发动所有的基层官员去动员村民。方诗伟的四姑就是窑湾村的干部之一,也许是为了做一个优秀的表率,他们一大家子都自愿选择外迁。但四姑一家人却是奉节城镇户口——政策规定,城里人不能移民。她成了方家唯一留守在故乡的人。做出这个决定,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对于长年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前往中国的沿海地区,往往意味着一种机遇。多年来,外出打工的农民已逐渐带回外面的见闻。虽然他们很少谈论自己在沿海地区的烦恼——但只要能赚到钱再寄回家,其他都是可以忍受的。他们给人一种深刻的印象:无论如何,那些地方充满了机会。这也是动员人们选择外迁的强大理由之一。至少,如果选择移民,你的人生就多了一个选择。不过,尽管大多数移民可能都因为这个理由而外迁,但细微之处还是千差万别。那是一种复杂的多种因素混在一起才会做出的决定。有人受不了自己的房产和田地消失在水下,宁愿有个新开始。也有人只是跟随村里的大流。还有人认为,每人三万多元的移民补偿款是个巨大的诱惑(尽管他们声称后来并没有拿到这么多钱)。但总之,在面对电视镜头时,他们都学会用同一种腔调,说“这都是为国家做贡献”。比起外迁移民,那些留守的人更是悄无声息地就搬了家。在整个中国,最著名的三峡移民钉子户是个叫张秉爱的农村妇女。她出现在一部出色的纪录片中,以一种固执的姿态试图抵抗搬迁。在湖北秭归,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土地,经年累月和那些前来动员的干部们对峙。但在移民潮的最初几年,类似这样的抵抗不仅显得无力,而且许多人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从电视和媒体上,他们更多看到的是移民们在异乡的幸福生活。2000年秋天,奉节县委宣传部派出一个记者前往浙江,采访第一批移民们的生活。在嘉善县,她惊叹“这房子多漂亮!多宽敞!一副宁静的与奉节农村迥然不同的农家生活图。”在探访了几户移民之后,她在文章中写道:“如果有人问我,此次采访见得最多的是什么,我会如实地告诉他:笑容和眼泪。面对眼泪,我总有些不知所措,但我没忘摆脱自己的脆弱,在她们哭的时候,尽量平静地问一句:‘你们后悔吗?’在此,我可以万分欣慰地告诉家乡的父老乡亲,告诉这些现在还流着泪的移民的亲人朋友,她们哭着的时候,回答仍然是:‘不后悔!’”也许这是真的。但我也听说过另外一个故事。有个叫向玉的女人,从奉节康乐镇移民到福建漳浦县。那年她26岁,聪明能干,以前在镇上卖杂货。移民后的第一个月,她决定到县城的超市去应聘一份工作。“你会说普通话吗?”经理问。“可以。”“闽南话呢?”“听不懂。”她迟疑片刻,用普通话说。“对不起,”经理说,“你再有能力我也不能用你。”两个月后,向玉和丈夫孩子就丢开了福建的房子和田地,重新回到奉节。他们在奉节新县城开了一家杂货批发店。直到九年后,方诗伟才从浙江回来,在她家对面开了一家卖饰品的小店。三2001年秋天,搬到萧山一个月后,方诗伟开始找工作。正如他们之前预想的,这里到处是工厂,机会似乎遍地都是。村委会也会想办法照顾这些新来的移民。在村长的介绍下,方诗伟到了一个印染厂上班,他老婆去了一家织布厂。工厂实行轮班制,每隔12个小时他才能回家休息。夫妻俩每个月能挣到将近两千块钱。那年他25岁,正适合在一个新地方展开新生活。虽然挣的钱和以前差不多,但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终于不用在轮船上度日,过去多年他一直在长江上的货船轮机室工作,一走就是半个月。他的家乡——如果窑湾村还算家的话——实际上就在奉节县城郊区,算半个城里人。现在,衙前镇四翔村的情况也差不多,只需两块钱,就能坐公交车到萧山市区。他偶尔觉得在工厂太辛苦,但他会很快丢开这个想法。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而且,他的亲戚几乎都在浙江了。第二年,有了一点积蓄后,他们决定给房子安装防盗窗。那个简单的工程在一个星期天下午完成。当天晚上,夫妇俩都轮到上夜班,这种情况每个月只有一次。他母亲住在哥哥家。强盗趁夜就摸进了屋,偷走他们6000多块钱。那是他们全部的财产,第二天方诗伟不得不找厂里借钱买菜。他们报了案,发现防盗窗铁柱之间的缝隙,比一般的都要大。但在工厂林立的萧山,外地人那么多,警察也无处着手。这年春节,一家人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买。2003年,方诗伟换了个工厂。他再也受不了连续12个小时上班。新工作也是村长介绍的,在一家化纤厂打包,三班轮换,每班只需8个小时。但上班第一天回到家,老婆就发现方诗伟的十个手指头都起了泡,吃饭时连筷子都握不稳。他再也没去那家工厂。一家人合计了一下:也许他们应该和那些外来打工者有所区别,应该在这里有自己的生意,毕竟他们已经算“本地人”。经过一番简单的计算后,方诗伟和哥哥在衙前镇开了一家饭馆,老婆也辞了工作帮忙。在浙江,小饭馆就像一座座工厂的附属品,顾客群主要是打工仔。生意出奇的好,来吃饭的人总是很多,但他们最后发现却根本赚不了钱。“点一份西红柿炒蛋,吃得精光,还吃好几碗饭。”他老婆后来总结说,“那些人又要吃得饱,又要吃得便宜。”饭馆的营业时间也是深夜,要等候那些刚刚下班的人。在萧山,晚上8点到10点,马路上是没有人的。有天夜里,三姑路过方诗伟家,看见大门半开着,屋里却黑着灯,立即打电话给镇上饭馆的方诗伟:“强盗又来了!”这次,强盗偷走了他老婆的戒指,还有哥哥脱在他家的衣服,拿走钱后,把衣服随手丢在了路边的田地里。表面上来看,那些强盗仿佛只是方诗伟新生活中的插曲。即便很久之后,他提到此事时,也总是轻易带过。他已经非常努力地在适应这里的一切。他和老婆都学会了很多新东西,甚至50岁的母亲也学会了骑车。他们也偶尔会去附近的县镇探亲,最远是到了嘉兴,看望大姑和二姑。有一年春节,所有亲戚聚在一起过年,集体去了杭州的西湖,那是他们在浙江唯一的一次旅游。但方诗伟知道,总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大多数时候,他们和村里其他人形同陌路。起初,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稍微上了年纪的人只说本地话。到后来语言也不再必要,因为他们几乎也没什么可沟通的。没过多久,几户“三峡人”就敏感地发现,村里人并不是很欢迎他们。很显然,他们更穷,住在村子最差的位置。生活和风俗习惯的不同,倒是次要了,因为谁也不会干涉谁。有时候,方诗伟会奇怪这里的人讲迷信,还有很多人信耶稣。但话说回来,这些都和他无关。他只是觉得,和奉节相比,这里夏天更热,冬天更冷。而在他有限的工作经历中,打工是最辛苦的,“没有自由”。有一年,他回了一趟奉节,那种对比感似乎更强烈了。尽管这似乎已没多大意义——窑湾村几乎已被全部淹没,但从心底里,方诗伟是怀念它的。这些时而冒出来的情绪,终于有一天爆发。那大约是移民后的第四年,许多人的房子开始出现裂缝和漏水。萧山的移民组织了一次示威游行,抗议住房的质量问题。他们知道这是一次敏感而危险的举动,但那也是个好时机,移民话题在中国仍是个热点。方诗伟说,等到时机过去,也许更没有人会理睬。某种程度上,他们赢得了胜利,每户得到了几千元的补偿,据说也有官员因此受到责罚。但方诗伟的哥哥却因为打了公安局长,在牢里呆了将近半年。他出来后没多久就回了奉节。方诗伟仍然决定留在浙江。饭馆停业后,他又做起了苗木生意。但他的运气似乎越来越差,总是碰到高价买进,低价卖出。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时刻。如果选择放弃这里的一切,回去奉节,他是不甘的,而且多没面子,他根本还没混出个名堂。就算要回去,那也应该在移民后的第一年就走,而不是现在。最终,他决定再次进入工厂,成为一个本地打工者。但他的老婆似乎已无法忍受这些霉运。她个子不高,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移民之前就在奉节开店做生意。离开奉节时,她把店面转让给了她妈妈。现在,奉节捎过来的消息说,如果他们再不回去,妈妈就得把店面转给别人了。2010年夏天,在搬到浙江的九年后,方诗伟在老婆的劝说下,终于回到奉节。一年后,当我在新县城港口附近的批发市场见到他时,夫妻俩已决定永远留在这里。谈到当初的离开,我试图以县委宣传部那位记者“平静的语气”问他们:“你们后悔么?”“后悔死了。”他气恼地说。四十年来,几乎每年都有外迁移民回到奉节。最初几年,没有人在意此事,大家的注意力还放在那些往外走的移民身上。那就像电影院的通宵连场一样,第一批移民登场坐船离开,然后其中一些人偷偷潜回来。第二批移民又坐船离开,当然又有人悄悄回来。接着是第三批,第四批,电影和现实永远交替放映。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一个机构统计过,到底有多少移民回到奉节。也许根本无法统计,因为他们的户口至今还在浙江、福建的某个村子。那里的政府不会承认移民们已经离开,房子还在,田地还在,只是很少看见人。另一方面,奉节县政府也不认可“移民回迁”的说法——也许他们只是不想承认,采取一种漠视的态度。没有人想在这个问题上惹麻烦。有时候,我们能看见两种截然不同的故事。媒体曾报道一些移民在浙江安置地发财致富(方诗伟告诉我那可能是真的,他知道有户移民因为拆迁而得到100万元和六套房子)。但也有另外一些媒体在三峡库区发现了大量移民回迁的事实。但在移民问题上只唱赞歌,或者只唱反调,都可能是危险的,容易让我们看不清真相——尤其是对于一个超过100万人的群体来说。到最后,每当看见一条关于移民的新闻时,我就自动拉响警报。“这些不是全部。”我对自己说,“有人过得很差,自然有人会过得很好。”在奉节,我遇到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的移民,是个叫李军的女人。她40岁,穿着打扮非常洋气和体面。她在新县城的中心拥有一家茶楼。2001年,李军很可能和方诗伟乘坐同一条轮船离开奉节,同时抵达萧山衙前镇,只不过她去了另一个村子。她以前也住在奉节县城边,以种菜为生。她的丈夫是奉节一家著名房地产集团的高层之一。她和妹妹、舅舅都移民到萧山。“虽然那边对四川人的印象不太好,但说实话,我们那个村子还不错。”她告诉我,“村里把土地集体租给了工厂,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发放生活费。”但她的丈夫不肯放弃这边的生意,常言“三生不如一熟”,两个月后,他们就回了奉节。李军一家人回来得正是时候。奉节正在大兴土木修建一座全新的县城。随着三峡水位的不断上涨,以前的老城最终将全部淹没。2002年,李军在工地上摆了个小摊位,售卖香烟饮料,出租影碟。第二年,碟片不流行了,她开始出租各种武侠言情、漫画书。新县城的飞速扩建,很快让她丈夫的公司成为奉节最大的地产商。虽然户口还在浙江,但他们已经迈入奉节最富有的阶层。但2007年,丈夫突然被诊断出肝癌。起初,他们在重庆的医院治疗,然后决定“回”到浙江,在杭州继续住院,之后又挪到萧山。“他最后不想动了,”李军说,“他就想死在那里。”但丈夫的哥哥却不认可这个想法。他每天一个电话,催他们赶紧回来。“死也要死在奉节。”他在电话里说,“好歹也是落叶归根。”2010年,回到奉节一个月后,她丈夫死了。就在那年秋天,我第一次去奉节,在乡下的康乐镇做志愿者。每天早上,我都要从镇上坐船,横渡美丽的梅溪河,到达对面的小学。有一次,当我们坐在船上无意中谈起移民问题时,一个老师对我说,“很多人都已经回来了。”我好奇地问他们住在哪里?“哪里都可以啊。”他说,“街上,亲戚家里,反正到哪里都是打工。”但我在那年并没有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直到今年一月,和李军见面后的第二天,我决定重回康乐镇。我给一个姓孙的副镇长打电话,询问这里是否有移民回迁。“没有这回事。”他说,“我们这里没有移民回来过。”我告诉他,有人曾见过他们。“别听那些人瞎说。”他在电话里叫道,“那些移民在外地都过得很好。”我来到河边,梅溪河变得更宽了。我再次搭乘渡船,到了小学,然后沿着学校围墙外,绕到后面的横路村。那是个非常冷清的小村,房屋建在一条水泥道两侧。53岁的刘兴江就住在临街的一间屋子。事实上我以前很可能见过他,他在梅溪河驾驶渡船已经30年。2000年,他移民到附近的万县市,三峡库区最大的城市。在市郊的安置区,他买下一套两居室,但他很快租了出去,带着老婆回到康乐镇。“我们在那里很难找到工作。”他说,“你知道那些人把我们住的那条街叫什么吗?——难民街。”如果镇长也和我一样到过横路村,他可能会惊讶自己看到的事实。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是回来的移民。有些是后靠搬到高山后,重新下山的;也有从福建漳浦县回来的,有个外号叫“老小孩”的男人,他在村里开了一家麻将馆。刘兴江的屋子也是租来的。我问他以前住在哪里?“你看见那条河了吧。”他笑着说,“我家就在河中间。”五从浙江开往三峡的长途卧铺车,主要面对的是外出打工的人。一般来说,它先在浙江省内绕个大圈,在那些工厂密集的市镇步步停靠,载满客人,然后驶向安徽铜陵。从那里开始,长途汽车沿着长江边的城市往上游而去:安庆、黄石、宜昌,最后到达奉节。在萧山,每当移民们想回去探亲访友时,也喜欢到附近的瓜沥镇搭这种汽车。2010年夏天,方诗伟只花了20多个小时就回到奉节。这比他当年坐船快多了。他几乎什么都没带。这次他学聪明了,九年前他花了六千多元才把家具送到萧山,结果发现根本没必要。什么都可以重新再买。奉节彻头彻尾换了个样子。以前它建在一块平坦的河滩上,如今搬到了西侧的山坡,整个县城依山而建,像个毛头小孩急匆匆搭起来的积木。最上面一层是繁华热闹的商业区,街道像蛇一样,盘旋而下,与沿江马路连在一起。长江变成了开阔的湖,江水很平静。从方诗伟租住的房间窗户,就可以看到这面江水,近在眼前。那栋外表斑驳的楼房,竖在港口对面。房间内部,比它的外表更为丑旧,一年的租金是五千元。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连门都没有。”他说。我们在一个傍晚进屋,他拧开灯,在昏暗的光线中,客厅堆满了一箱箱货物。他带我走进卧室,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独凳和一台彩电。虽然窗户只是用一块布帘遮挡,但相对于客厅,这里还像个温暖的家。“没办法。这儿肯定不如萧山那边舒服。”方诗伟说,“但这不也够了吗?”他们不想在住房上花掉太多的钱。所有的钱都投入到新开的小店,在奉节最大的批发市场里,从家里步行过去只需几分钟。整个市场都是从老城搬迁过来的,人们按照习惯,仍叫它“猪娃市场”——在老城,市场一楼售卖猪仔,二楼批发服装和小商品。现在,猪仔不知道迁到哪里去了,方诗伟的小店就在一楼中间,一个位置不错的十字过道。有天下午,当他们忙着把新到的饰品上架时,一个小男孩偷走了一把玩具手枪。几分钟后他们就发现了问题。“肯定是刚才那个小孩。”方诗伟说,“我去找他。”“算了吧。”老婆说,“你又不能确定。”她一身黑衣服,头发染成黄色,利落地束扎着,从头到尾忙个不停。这间不足10平米的小店,堆满了帽子、围巾、手套、头花,小玩具。她告诉我,大约有几千种款式。“我知道奉节人喜欢什么。”她笑道,“浙江那边的打扮,说实话,比奉节差远了。”春节前的这段日子,是他们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前来进货的,一般都是各个乡镇的小摊贩。打工仔们正陆续从外省回家,这时节什么东西都好卖。方诗伟专门从浙江进了一大批货,光是忙着把这些饰品摆上架,也要好几天。他们的女儿偶尔也来帮忙,不停往返于家和市场之间。女儿正在奉节读小学,但毕业后仍要回到浙江念初中。虽然奉节人的审美趣味更好,但很显然,他们更相信沿海地区的教育质量。当我们站在过道上谈话时,对面的向玉也参与进来。几年前她就买下了那家门面,批发日化用品(她在隔壁的市场还有另一个店面)。方诗伟知道,如果他们早就从浙江回到奉节,也许会和向玉一样,生意发展得不错。不过,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我问他,还记得陈彬吗?我是在前一天晚上碰到陈彬的。他比方诗伟小一岁,也是窑湾村的移民。到了萧山后,他们住在同一个村子,是邻居。但陈彬只呆了几个月就回来了。他在奉节一直从事老本行,摩托车配件维修。两年后,他认为自己再也不会离开,于是把浙江的房子和田地卖了四万块钱,只留下一个户口。但到了2009年,奉节的生意似乎越来越难做,他突然又开始考虑回到浙江。那年他专程跑去萧山,找了个旅馆住下,还请了律师,试图买回他的房子和田地。但律师告诉他,太麻烦,还得打官司。最终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不可能买回去。”方诗伟说,“买下陈彬房子的人,就是我三姑。”“但他又想回萧山。”我说。“那没有办法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他回来得那么早,生意不是做得挺好吗?”这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就像我在奉节的大多数谈话一样,移民话题在任何时候都和钱脱不了关系。他们当初为了更好的生活而离开,在他乡碰壁之后,又为了生活不得不回来。有一次,我还见过一对60多岁的老伴。他们以为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如果移民,还能拿到补偿款留给下一代。移民的地方是湖北,但事实上他们从未离开过奉节,一直和女儿生活在这里。如今,他们向我抱怨那笔补偿款根本没有兑现,而且养老保险毫无着落。但方诗伟尽量不去考虑这些问题。无论是否后悔,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生意要做好。如果一切发展顺利,他考虑在奉节买一套房子。每天早上,夫妻俩最早来到市场。到了傍晚市场关门时,他们总是最后一个离开。除非碰到像我这样的人,他们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起他们的故事。但基本上,市场里的其他老板,或者熟悉的顾客,都知道他们在浙江还有个家。那天下午,有个熟客来到店里,打了一声招呼:“还不回去过年吗?”“不回去了。”他老婆笑着答道,“太忙了。”当客人转身离开后,我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本来就是你们奉节人。”在奉节住了几天后,我逐渐熟悉了移民的谈话方式。如果提到“下头”或“他们”,一般是指浙江萧山的人。如果说起“上头”或“我们自己这里”,则肯定谈的是奉节。方诗伟就常常无意识地用这几种说法,交替谈论着浙江和奉节的生活,他的两个家。在萧山,他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七分水地,一个户口。在奉节,他有一个正在起步的生意,一套租来的两居室,还有数不清的熟人关系。而这最后一种财产可能是惊人的。当我离开奉节时,我发现我所碰到的每一个人,都因为某种关系相互扯到了一起。陈彬的老婆是方诗伟的同学。陈彬认识李军死去的丈夫。方诗伟和向玉是批发市场的邻居。而向玉的丈夫,从小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竟然就是我在康乐镇横路村碰到的那个“老小孩”。六奉节县永安镇窑湾村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就是方家。方家首屈一指的男人,叫方传林,是方诗伟的父亲。他开过轮船,在镇上当过乡镇企业的厂长,还是镇上的人大代表。90年代中期,他曾经被派往江浙地区进行工作考察,觉得那里的发展实在太快太好了。他也曾途径萧山,但他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印象。当他最终决定带领整个大家族移民后,方传林自己却留在了奉节。他看着老县城被炸掉,水位一年年上涨。最后老城不见了,窑湾村也不见了,他依然是长江上某条货轮的船长。2010年,他决定不再工作,前往浙江陪伴家人。但他的两个儿子却又回到了奉节。今年正月初八,方传林给家里添置了一台32寸的液晶彩电,就搁在那张从窑湾村搬过来的电视柜上。我们站在方家一楼的门廊聊天。这四栋白色的联排小楼,远观很清雅,走近看,却无一不显着破败的迹象。天气非常冷。虽然还不到元宵节,但这里却早已没有过年的气息,只有不远处偶尔飞过一趟火车传来的声音,轰隆轰隆。我问他和村里人相处得怎样。他递给我一支烟,重庆出产的龙凤呈祥牌。“我只是个搞船的。”他说。下午4点半,门廊墙上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这是村里的广播,会一直响到晚上8点。”他说。然后他走过去,站到一个凳子上,啪的一声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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