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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致富手札.._在线阅读
八十年代致富手札.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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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致富手札
作者:弦歌雅意
晋江VIP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270963   总书评数:287 当前被收藏数:1098 文章积分:22,307,376
那个男人带她逃离一场暴风雪,她就陪他顶着“个体户”的帽子,摆地摊,开小店,办公司,夫妻携手,在混乱的商海沉浮。他们从贫困潦倒到资产无数,从背井离乡到衣锦还乡,一路走向巅峰,赢得一片光辉灿烂人生!
内容标签:婚恋 励志人生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汝峥 ┃ 配角:夏汝倩、夏春富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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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重生都无法摆脱梦魇
  眼前是无穷尽的黑暗,伸手就触碰到了冰冷的牢笼,夏汝峥像被电了似得收回手,她怎么会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夏汝峥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感觉有一个圈套在脖子上,越缩越紧,伸手一摸,竟然真的有一个皮圈,皮圈上还有金属铆钉!夏汝峥奋力挣扎,只听见锁链被她挣得哗哗直响,她开始喊救命,却发现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是:“汪汪汪――”的叫声!
  她听见了那魔鬼一样的声音:“怎么样?我驯养的狗不错吧?”
  夏汝峥感觉自己都要背过气去了,奋力挣扎之下,就真的可以用力呼吸了。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峥峥,怎么了?是不是魇着了?”
  夏汝峥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爸爸,他只披着一件外套,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过来了,还是被吵醒的妹妹点上了洋油灯。
  眨了眨眼睛,夏汝峥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好怕这也是梦。
  看到夏汝峥哭了,夏春富急忙把女儿搂进怀里:“峥峥不哭哈,梦里的鬼都让你爹赶跑了,你爹当年扛过把子,鬼神见了都躲的!峥峥不怕,不怕。”
  温暖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夏汝峥的背,夏汝峥情绪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看着两个女儿睡着了,夏春富才回去睡觉。但是辗转反侧难睡着,想着女儿天天在梦里又哭又喊的,就焦心得很。
  第二天,夏春富跟幺女夏汝倩道:“去跟贵脖子买点药来,你煎好了让你姐吃。”
  夏汝倩显然已经习惯了被爹支使着做这做那,很快就利索地买药煎药端到了夏汝峥面前。
  夏汝峥坐在床边上发呆,夏汝倩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道:“姐,爹让俺给你煎了药,你给喝了吧!”
  “药?!”听到这个词,夏汝峥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是啊,你最近老是被魇着,他担心你哩!”
  可是说到吃药,夏汝峥是从心底里抵触的。在那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真实的记忆里,她总是被劝说吃各种药,所有的人都说她病了,必须吃药。可是吃了药的她没有好起来,反而感觉越来越不舒服,感觉总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却又听不清。
  见姐姐不想吃,夏汝倩在夏汝峥身边坐下,道:“姐,你是不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老是晚上说梦话把我吵醒,听着好吓人呐!”
  说完夏汝倩还打了个寒噤,姐姐晚上大喊大叫就跟有人在追杀她一样,叫的很惨,想想都}人。
  夏汝峥却在慢慢想,妹妹?是了,自己还有个妹妹,很是好强,又能干,听说后来去做大生意了。做大生意的妹妹还这么小?
  夏汝峥看了夏汝倩两眼,夏汝倩被看得满是疑惑,怎么感觉姐姐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一样?
  夏汝峥不喝药,夏汝倩也不敢逼她。当年她爹和她妈生了五个孩子,结果前面四个全在那三年死光了,而这个姐是爹妈在60年生下来的,花了不少力气才保住,所以格外宝贝。于是两姐妹就这么在床边上坐了大半天。
  夏汝峥一直在想,自己以前那些是不是做的梦,她梦见自己嫁给了一个男人,然后从此天天做家务,不能弹琴,不能读书,男人把她关在家里,说怕她出去惹事,后来那个男人还打她骂她,不许她去上班,她说家里困难,去做点小生意,结果让他派小混混给砸了,哪怕那个小店经营的不错。再后来,他们生的一儿一女,女儿恨她,跟她断绝往来,儿子跟他爹一样,天天骂她神经病,说不愿意承认她是他妈。
  夏汝峥感觉那是自己做的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夏汝峥不吃药,夏春富就没逼她,见她连着两天没做梦,也就觉得不吃药也没事了。
  这天家里在吃饭,春花婆子就来了。
  “唉哟,春富兄弟,在吃饭呐?”
  姐妹两个喊了春花婆子,夏春富道:“是啊,春花妹子你吃了没?一起吃一碗吧!”
  夏汝倩站起身去给春花婆子拿碗,春花婆子急忙拉住了夏汝倩,道:“倩倩别去,我吃了来的。春富兄弟别以为我是来蹭饭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你还不知道我?我当然是帮人家跑腿的啦!春富兄弟你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呢,就做个好事积点德,来帮忙说项说项。峥峥是我看着长大的,咱们这一片是独一份,当然要想着帮她挑个好的!这不,我觉得这回的人不错,所以来跟春富兄弟说了。”
  夏春富颇有兴趣道:“是谁家?”
  “就是瓦片村的黄忠,你啷个晓得吧?就是没了爹,就一个妈的那个!”
  夏汝峥听到这个名字就浑身颤抖起来,她想到了那个可怕的长长的梦,那个男人就是黄忠!瓦片村就一个黄忠,而且黄忠确实只有一个妈,他爸是被批斗死的。
  “不,我不要他!”夏汝峥不等夏春富开口就拒绝道。
  春花婆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没有那么灿烂了,这儿女亲事,本来是要背着他们说的,夏春富疼这个女,她晓得,所以也就没有避着讲,没想到人家直接就开口拒绝了,真是不给自己面子。说了这么多年的亲,还没被一个小辈这么当面拒绝过。
  夏春富倒是面色不变,道:“你看,峥峥自个儿不乐意,我也不会逼她。今个儿就辛苦妹子你跑这一趟了。家里有两个鸡蛋,你就拿回去,当是路费了。”
  这年头实物比钱好用,好多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
  夏汝倩去拿了几个鸡蛋给春花婆子,夏春富又道:“多谢妹子给我闺女留意着,只是你晓得我的。以后再有好的,不要忘了跟我来说。”
  春花婆子嘴上应承了,拿了鸡蛋就走了。
  夏春富道:“好了,吃饭吃饭,峥峥别担心,你不想要的人,我不会把你嫁过去的。”
  听了这句许诺,夏汝峥才觉得高兴点。
  夏春富却很无奈,媳妇死得早,两个闺女的心事他也搞不懂,闺女总不能跟他这个爹说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只放了文案的时候就收藏我的亲……嘤嘤嘤……人品和节操果然要珍惜才行……哭成狗……
  开头可能会有点压抑,因为女主还有抑郁症的阴影……
  ☆、故人如何说
  但是在夏汝峥心里,却是有些觉得,梦里的事情是真的了,那些人一个个都那么真实那么鲜活,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梦里的那些事,看着不像是真的,可是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
  夏汝倩趁着夏春富不在家里的时候来跟夏汝峥说悄悄话。
  “姐,你放心罢!爹不会把你嫁过去的,那一家人穷得穿一条裤子了,爹哪里舍得让你去受那样的苦?”
  黄忠家里是很穷,而且姐姐妹妹好几个,可是还是有人愿意嫁给他,因为听说他很勤快很能干,还很上进,一直在扫盲班上课,大家都说他将来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夏汝峥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梦里的自己,不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嫁给黄忠也不错的吗?当时自己还有个不错的对象,只是因为隔得太远,写信十天半月才能够联系一回,便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作死的病一发作,就赌气嫁给了黄忠,就是为了气一气人家。想想也真是对那个时候的自己无语了。
  这一次,夏汝峥暗下决心,哪怕不嫁人,也不要嫁给黄忠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了。
  夏汝倩见姐姐怔怔出神,忍不住叹了口气,姐姐以前可漂亮聪慧了,会弹琴会读书,那十年不能读别的书,自己读的都是姐姐悄悄藏起来的那些书,也自认为比别的乡里女孩子多了几分见识。以前姐姐是自己的榜样,现在姐姐却是一副呆呆木木的样子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些天的梦?
  这农村的人现在没得收音机也没有电视机,每日的娱乐不过是咀嚼东家长西家短罢了,这不,才过了半日,黄忠家里向夏汝峥提亲的消息就传遍了好几个村了。
  当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黄忠癞□□想吃天鹅肉,有的说黄忠这娃儿不错,就是眼界太高了点儿,还有的说,夏汝峥这种只会读书弹琴,不会做家务的媳妇,看看也就罢了,哪里能真娶进家门来?
  或许是因为白天直接了当拒绝了黄忠的求亲,晚上夏汝峥睡得尤为踏实。
  没想到,一大早,夏汝峥的朋友徐鲜花就来了。
  “峥峥啊,你真的不乐意嫁给黄忠?他人挺不错的呢!”
  眼睛一直一直瞟夏汝峥,夏汝峥觉得有点可笑,徐鲜花现在是跟自己关系不错,没想到婚后黄忠第一个就是和她搞在一起,后来黄忠慢慢地有了权势,对土里土气的徐鲜花不感兴趣了,她还使劲贴,使得婆家娘家都成了这附近的笑话。
  看来徐鲜花是一早就喜欢了黄忠的。
  “人不错我也不嫁,如果你觉得好,你可以嫁给他嘛。”夏汝峥这本就是试探之语,连一旁的夏汝倩都停住了手上的活儿,看着徐鲜花会怎么说。
  徐鲜花扭捏道:“我跟你不一样嘛,你这么好看,还会弹琴,家里有这么大的房子,人家肯定更愿意要你……”
  要我我就要上杆子送上去?夏汝峥心里冷笑,道:“其实这人跟人过日子啊,当然是要相得才行。鲜花你比我能干多了,家里家外都能操持,黄忠那里可不需要会弹琴的,要会做家务的!”
  夏汝倩也看出一丝苗头来了,这徐鲜花不仅仅是来劝说自己姐姐来了。
  徐鲜花没注意到夏汝峥戏谑的笑容,只顾着自己那一点小心思了。
  “话……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瞧不上我的……”自卑显然是每个暗恋的人的基本心理。
  对于徐鲜花这么蠢的人,夏汝峥逗了两下,也颇觉无趣了,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徐鲜花顿时一屁股坐下来,激动道:“峥峥你能帮我?”
  得,一句话就招来了这个包子。
  徐鲜花缠着夏汝峥小半日,还是夏汝倩看着姐姐实在厌烦了徐鲜花,才将徐鲜花赶走了。
  将徐鲜花弄走了,夏汝倩回转身来道:“姐姐,你真的想让鲜花嫁给黄忠啊?”
  虽然别个说自己姐姐是因为黄忠家里穷姐姐才不乐意嫁的,可是夏汝倩觉得自己的姐姐深谋远虑,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她嫁不嫁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她娘,管得着她嫁谁?”
  夏汝倩见姐姐脸上的表情鲜活了许多,不再是呆呆木木的样子,心里也高兴多了,道:“你说的是,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尽管如此,夏汝峥心里却还是存着事儿的。农村里讲究一个先大后小,前面哥哥姐姐没有结婚,后面弟弟妹妹也得等着,自己已经二十岁了,是真正的老姑娘,对外只说自己的爹舍不得,所以在家里养着,可是妹妹跟着自己一起被耽搁,夏汝峥就觉得对不住妹妹了。
  只是也不能为此,夏汝峥就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下午夏汝倩去菜地里除草,还要摘菜,夏汝峥拿上帽子就要跟着去。
  “姐,你以前不是不乐意来的吗?今个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汝峥是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才出来的,整日憋在屋子里,哪怕屋子再大再豪华,人也会越来越狭隘,眼界决定心胸,可不是一句虚的。
  以前夏汝峥是因为怕晒黑不太愿意到外面干活,但是现在她明白得很,再白再漂亮也没什么用,这个世界本来对女人就不公平,漂亮了没有好命,那也是白搭。
  “出来跑动跑动,整日窝在家里骨头都要生锈咯!”
  夏汝倩看着姐姐的笑脸,心里想着,要是这样一个人落到了那样穷的家里,那就太浪费了。
  只是夏汝峥在路上发现一个有趣的人,后边有个少年一直跟着姐妹两,却不上前来。这样的事情有很多,但是这次夏汝峥觉得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扭过头,就见妹妹在那里挤眉弄眼的,心里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起来,其实妹妹也有了心仪对象了。
  看那少年郎,高挑健壮,面颊黝黑,不是当下农村时兴的忠厚模样,但是能够看得出是能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五五的地雷~好想你昂~谢谢亲们的支持~咳咳……俺的喵躺腿上看我码字,这是在监工呢。
  ☆、再见恶魔男人
  夏汝峥仔细回忆了一下,梦里的她竟然对自己的妹夫没有一点印象。这样的事情让夏汝峥很自责,同时更加恨梦里禽兽不如的黄忠。黄忠对她,简直就是一条关在家里养的狗,或者说是奴隶。
  看了看妹妹略黑的脸庞上洋溢着的青春与笑容,夏汝峥暗暗发誓,这辈子她打死也不能嫁给黄忠了,而且她一定要好好陪着家人,决不能跟他们越走越远。
  对于妹妹的秘密恋情,夏汝峥装作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也不打算说出去。对于这个时代别的农村女孩子来说,谈恋爱是惊世骇俗的,但是对于她们姐妹两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个男人你不去相处,仅凭媒人的说合和父母的相看,哪里能够知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干活的时候,夏汝倩还总是担心夏汝峥累着了,让她去阴凉的地方歇着。
  而夏汝峥因为来到野外,呼吸着清新自然的空气,感受着妹妹的关怀,心情舒畅不少,梦的阴影也慢慢地远去了。
  夏汝倩看夏汝峥干活十分熟练,一点都不像是很少干活的人,很意外,道:“姐,没想到你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呢!我以前以为你啥都不会,全给你做好了。”
  夏汝峥笑嘻嘻道:“那是,我这叫藏拙!不然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你说是吧?”
  夏汝倩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那你以后不准偷懒了!跟我一起干活!”
  这个不难,夏汝峥依旧笑嘻嘻地应了,夏汝倩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是不是太阳和月亮掉了个,自己那十指不沾泥的姐姐竟然答应跟自己一起干活了。
  夏汝峥以前确实是不干活的,夏春富很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现在夏汝倩也长大了,能干很多活,也不需要夏汝峥干。夏汝峥这手干活技能,还是嫁给黄忠之后一秒变老黄牛练出来的。
  本来夏汝峥还觉得梦里那些无尽的黑暗和痛苦都是幻象,直到自己上手干活时才发现,梦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根植自己的骨髓血脉里,如果那不是梦,那就是自己的前世!
  因此,夏汝峥对于黄忠的怨恨,已经如浩瀚波涛如万丈火海,恨不得一下子吞了黄忠,让他尸骨无存才好。
  回到家,在夏汝倩的强烈要求下,夏汝峥尝试着下厨炒了菜,她不会一边烧火一边做饭,因为前世多是用气灶和电磁炉炒菜的。
  夏汝倩烧火夏汝峥炒菜,一出锅夏汝倩就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姐姐!很不赖嘛!原来这个你也会!”
  昏黄的灯光下夏汝倩满脸戏谑,夏汝峥却很是满足,前世的黄忠总是骂她做饭不好吃,动不动就掀桌子砸碗筷,夏汝峥便一直觉得自己的手艺确实不行。但是现在妹妹说不赖,那肯定是不赖的!至于黄忠,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折磨她而已!夏汝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吃晚饭的时候,夏春富听说是夏汝峥做的菜,顿时惊讶了,惹得夏汝倩哈哈大笑,夏汝峥也很是羞愧,前世自己给黄忠做了一辈子饭洗了一辈子衣服,却没有给家里人端过一杯茶。
  重来一次,是老天爷的恩典,自己绝对不能再辜负了。
  从此,夏汝峥跟着夏汝倩做做家务,闲下来就看看书弹弹琴,也觉得日子颇为有滋味。
  夏转入秋,秋雨就是无声的宣告。
  这天夏春富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给两个闺女买生活用品,现在村里只有夏汝峥姐妹两能用上上海来的香皂,雪花膏等,因为别人的爹没有夏春富这么舍得为闺女花钱。
  只是这一次,夏春富却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峥峥!倩倩!快来!”
  姐妹两奔出屋,就看到夏春富躺在简易担架上,由两个人抬着,还有两个人护着送进家门。
  只是夏汝峥看到抬着担架前端的人,浑身都僵住了,那张脸,让她憎恶害怕似魔鬼!
  夏春富被人抬进屋子放在床上的时候,夏汝峥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这是最强的精神控制!看到黄忠,夏汝峥就条件反射地瑟缩,瑟缩之后又觉得应该热情地迎上去,可是夏汝峥的理智狠狠地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那些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事情的缘由。
  “春富叔在牛拐子那里摔着了!这些天下了几天雨,地上湿滑得很,幸亏没掉下面的沟子里去,单车龙头扭坏咯,要送去修一下!”
  “这个事儿你们要谢黄忠,要不是他去那边弄柴,哪个会晓得春富叔在那里摔了?这也算是春富叔走运,不然要在又湿又冷的地方躺好久,就算好了,也会落下风湿!风湿可是折磨人了。”
  “是的噻,春富叔要好好养着哒,咱们农村人,身体好比啥都好!”
  夏春富也顺着大家的话说感谢黄忠,要不是他,自己就要遭罪了之类的,夏汝倩忙前忙后给夏春富换衣裳给大家泡茶给大家拿毛巾擦身上的水之类的。
  夏汝峥一直呆呆的,心中有无数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似乎有无数人在她耳边说,黄忠是好人,你冤枉他了。那些劝说的指责的声音汇成一道魔咒,让夏汝峥头痛得快要爆炸。
  夏汝倩忙乱中看到姐姐很不舒服,急忙扶着姐姐在椅子上坐下,给姐姐端了杯热水。
  夏汝峥看到夏汝倩关切的脸,才感觉头痛跟脑海里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
  努力给夏汝倩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你快去招待客人。”
  夏汝倩点点头,没想那么多,转身又去忙自己的了。落在别人眼里,都觉得夏春富的这个大女实在是太娇气了,爹摔了一跤就吓成这样,这不是给家里添乱吗。
  夏汝峥喝了热水缓了缓神,再次扫过那个现在还是矮瘦身材的人,几年后,他会因为进入仕途而迅速白胖起来,变成一个越来越猥琐的男人。此时的他看上去谦虚有礼,但是夏汝峥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喵撒娇……嘤……甜蜜的烦恼
  ☆、夏汝峥的揣测
  因着大家将夏春富送回来,肯定是耽搁了自己的事情的,所以夏春富和夏汝倩都留大家吃饭。此时才下午两三点,留下来吃饭下午都不能干活了,所以大家都推辞走了,夏汝倩只能从家里拿了一些糖和鸡蛋之类的塞给他们作为感谢。
  黄忠也推辞了一番,最后跟着大家一起接受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夏汝倩去找医生,而夏汝峥在家里照顾夏春富。
  此时黄忠已经收拾干净,也初步处理过了,有经验的农民都看得出,这恐怕是骨折了。
  夏汝峥一边给黄忠擦身上一边问:“爹,你怎么摔得这么厉害?”
  夏春富道:“我也不晓得,骑车骑到那里轮胎就滑了,龙头也抓不住了,所以就摔了,也活该我不走运,腿枕在了路边那个大石头上,把骨头丿断了。”
  夏汝峥总觉得很奇怪,说实话,只要是黄忠出现的地方,她就觉得不正常,所以对于夏春富这一摔是意外,夏汝峥一直存有疑虑。
  而且夏汝峥还记得,前世夏春富也摔过一次,也是因为黄忠。那个时候黄忠大学毕业,分配的工作不满意,觉得那样的单位曲了才,四处钻营想要进入公务员系统。而夏春富有不少的人脉,为了让女儿过上好点的日子,夏春富一把年纪了到处奔波,终于为黄忠求来了那样的机会,但是在因为赶夜路,夏春富摔了一跤,从此身体就垮了,很快就不久于人世。这也是前世夏汝倩对姐姐夏汝峥很有心结的原因之一。
  尽管这次情况完全不同,但是夏汝峥就直觉黄忠跟这个事儿有关系,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黄忠是个好人!
  夏汝峥这些想法自然是藏在心里的,夏春富淳朴重情义,如果知道女儿这样怀揣恶意去揣测恩人,必然是一顿好训。夏汝峥不想因为黄忠而挨训。
  夏汝倩很快请来了医生,当然不是村里那个半吊子的贵脖子。
  此时农村还是赤脚医生,基本上是家族传承,日子过不得太好,但是比一般人好点就是了。
  这个医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上一双草鞋,没有后世医生的白大褂,却让夏汝峥很信任,此时的行脚医生不像后世很多医生一样,为了赚钱各种忽悠做检查买药,他们还是很注重名声的。而夏汝峥对穿白大褂的医生也有些敏感。
  医生查看了夏春富的情况,道:“确实是摔断了骨头,不过幸好身体底子好,养养就好了。最近多做些温补的东西给他吃,天气冷,别让寒气钻进了身体,容易风湿。”
  姐妹两个急忙记下了。
  医生倒没有给夏春富打石膏,只是用两个板子给固定住了,仔细叮嘱了一番之后,说自己隔几天会过来看看。
  此时夏汝峥觉得行脚医生确实负责任,前世她的医生是瞟她一眼就说她精神不好!然后渐渐地就被说成精神有问题了。现在夏汝峥虽然猜得到是黄忠收买了医生,可是黑心肝的医生还是让夏汝峥恨得要死。
  姐妹两都没有吝啬,给了钱还给了一些东西做诊金,行脚医生的诊金不固定,愿意多给的就多给点,不愿意的就少给点。
  安顿好了夏春富,夏汝峥在房间里悄悄跟夏汝倩说自己心中的想法。
  夏汝倩也很意外,反问:“姐姐怎么会这么觉得?”
  夏汝峥咬着牙,道:“我觉得黄忠不是好人!”
  夏汝倩顿时无语,就这个理由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啊!不过夏汝峥是自己的姐姐,夏汝倩觉得还是要听听的好。
  “既然姐姐你怀疑,咱们就查一查,不让人知晓了。如果不是就最好,如果是的,咱们也不能轻易就放过了他!”夏汝倩向来是想到就去做,毫不拖泥带水的。
  姐妹两个瞒着夏春富,借着去摘菜之类的名义去现场看看。
  拐子离村里不远,但因为是通往镇上的路,最近又下雨比较多,走这条路的人也不多,所以痕迹还有所保留。
  地上自行车的轮胎印记依旧清晰,到了拐子,果然看到好大一个轮胎打滑之后的印记,旁边的枯草都被压倒了不少。根据痕迹和自行车龙头的惨状,夏汝峥能够想象夏春富摔得有多惨。
  不过这里因为当初好几个人来救夏春富,所以脚印也有不少,有些扰乱了夏春富留下的痕迹了。
  “姐,好像看不出什么不对啊!”夏汝倩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道。
  夏汝峥就觉得肯定有问题,原因就是黄忠人品败坏,他那个人不可能无端做好事!
  “再看看,我直觉就是有问题!咱们爹走这条路走了那么多次,原来下大雪都没有摔过,怎么下场雨就摔了?”
  夏汝峥心里也是顶着一股气的。
  夏汝倩不说话,姐姐对黄忠的怨恨和偏见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呢。但是这个时候不适宜想这些。
  夏汝峥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一段有点问题,比如说农村的路基本上都会长浅浅的草,像地皮一样,可以保证路面干净,能防滑,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路面都这样的。但是这里一段,太长一段都没有长草了,而且明显一边高一边低,低的地方因为积水,都是烂泥,人出于爱干净心理,都会走高的一边,骑车的人也是如此。夏春富爱惜他的自行车,当然也不会例外。
  既然一边高一边低,那自行车没有走稳的话,自然就会往低的地方滑,掌握的不好的话,轻则自行车龙头胡乱扭摆,重则是摔倒了。只是夏春富运气不好,摔倒的地方还有块大石头。夏汝峥仔细看了,石头下面没有长草,那就不是后来搬过来的。
  “这段路一直是这样吗?不长草的。”
  夏汝倩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我走这条路不多,可是以前都是长草的,因为这两边都是田啊!这又不是山里。”
  是的,田埂上容易长草,而山里因为有高大的树木,还有各种灌木,地皮草是长不起来的,除非在见得到太阳和雨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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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险狡诈渣男
  夏汝倩顿时觉得奇了,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别人故意的?!”
  夏汝峥冷冷道:“就是黄忠干的!咱爹又没跟人结过仇怨,谁会故意整他?”
  夏汝倩也没有说夏汝峥不对,只是问:“那他为啥要针对咱们爹?”
  夏汝峥想了想,道:“如果是寻仇,拒亲的是我不是爹,要也是冲我来。我觉得,黄忠应该是想扮好人。”
  “扮好人?”
  夏汝峥点点头。上辈子她日日被关在家中,连电视都不准看,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对黄忠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就是个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而且不择手段。
  夏汝倩很快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放弃与咱们家结亲的心思?!”
  夏汝峥道:“是的。”
  倒不是她自恋,而是娶她的好处太多了。夏汝倩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姐姐自恋,姐姐漂亮本就是附近闻名的,而且自家条件好,爹对姐姐也好,到时候姐姐肯定有很多陪嫁。姐姐不会做家务,慢慢学就是了,更何况姐姐现在很会做家务。
  夏汝倩气愤道:“平时看他闷声不响,矮不隆冬的,本以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心这么黑!”
  夏汝峥道:“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咱们没有证据。”
  夏汝倩眼珠子一转,道:“咱们要证据做什么,又不能去告他,不过确实需要证实一下。不是有徐鲜花么,徐鲜花那么喜欢黄忠,肯定知道黄忠都做了什么。”
  夏汝峥一想觉得也是,只是徐鲜花肯定不会觉得黄忠是做坏事就是了。
  姐妹两个合计了几回,趁着徐鲜花来的时候,姐妹两个开始套话。
  徐鲜花也不是个聪明的,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
  “鲜花啊,你和黄忠的事儿怎么样了?这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不见春花婆婆去你家说亲啊?”
  徐鲜花叹了口气,道:“这个事儿急不来的,再说了,人家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娶我呢!”
  夏汝峥姐妹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夏汝倩又道:“其实哪里有那么多你愿意我愿意的,只要家里愿意不就好了?黄忠这人不错呢,上次我爹摔了都是他送回来的,你要是不抓紧啊,人家可要说别人去了!”
  徐鲜花听了顿时直起了身板,道:“不……不会的,他最近忙的很,哪里有功夫去说亲啊?”
  “现在谁不忙啊?自从田是大家种了粮归自个儿,谁家还偷懒了?”
  “那倒是,不过他倒不是在忙田里的是,东搞搞西搞搞的,前些天还在帮咱们这边平整那条路呢!我说他这么悄悄干别个不晓得,不知道他的好,他却说不在意,真是个实诚人。”
  夏汝峥就忍不住笑了,可不是一个实诚人,人家的目的根本不在那里好么?
  这下姐妹两个一下子就确定了就是黄忠。
  两个人都怒火中烧,却都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招待热情招待徐鲜花。
  徐鲜花又说了黄忠不少好话,当然基本上是都是别人说的那些,不过徐鲜花还说,其实黄忠五官长得不错,只是长得矮了一点大家没发现之类的,夏汝峥哪里不知道黄忠,他那张脸,夏汝峥死都记得。黄忠五官普通,在夏汝峥眼里,他比恶魔还要可怕。
  送走徐鲜花,夏汝倩道:“难道真的要让鲜花嫁给他吗?鲜花挺能干的,嫁过去恐怕要当牛做马了。”
  何止是当牛做马,是黄忠全家人的奴隶!夏汝峥恨恨地想。
  不过夏汝峥面上还是淡淡的,道:“这个不是咱们说的算的,你看鲜花那么喜欢黄忠,如果两家人都愿意,咱们还能拦得住不成?”
  夏汝峥没有说过自己前世的事情,毕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夏汝倩点头,她是善良,却不是无原则善良,不会什么事情都想着去插一脚。
  已经确定是黄忠捣的鬼,两姐妹都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夏春富,毕竟两人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怕说了也不信。
  现在这个时候可以说除了姐妹两,其他的人都觉得他们家是欠了黄忠人情的,就算说出真相,别人也会觉得姐妹两是不记恩的人,胡乱冤枉人。
  “姐,咱们不好说出去,但是也得想办法报一下仇不是?爹这样也太冤枉了。”
  夏汝峥道:“报仇的事情先放放,没有完全之策不能轻举妄动。”
  夏汝倩答应了,她是恩怨分明的性格,却也不是不能忍。
  黄忠救了夏春富的事情,这附近的人自然是都知道了。尽管心里恨得要死,夏汝峥还是带着夏汝倩亲自上门去感谢了一番,至少堵住了别人的嘴才行。
  这一次姐妹两也算是见识了一下黄忠一家人的奇葩,夏汝倩出门就撂下脸子来了:“这一家人还真不知所谓,当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了,救了一次咱们就得管他们一辈子似的。”
  夏汝峥冷笑道:“他们就是这种想法,咱们家把所有家资奉上,然后父女三人给他们做奴隶,才能还得清这次的恩德呢!”
  夏汝倩顿时被气乐了,道:“还真如姐姐你说的这样。这一家人是绝对不能嫁的,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呢!”
  姐妹两回家,夏汝倩就说了黄忠家的情形,夏春富道:“这人情不好还清啊,你们两个以后还得忍着点,都是爹拖累你们了。”
  夏汝倩差点就跳起来把真相说了,夏汝峥抢先道:“该做到的我们一定做到,只是有些事情,也是不能随便让步的。”
  既然黄忠做了这一步,那肯定是还有下一步的,夏汝峥给夏春富打预防针。
  夏春富也不糊涂,恩情是恩情,自己还就是,怎么说也不能用女儿去抵人情债。而且黄家这样子,女儿嫁过去只有受苦的份。
  接下来黄忠倒是没什么动作,夏汝峥能够理解,如果此时来提亲,那就是有挟恩求报的意味在,黄忠是不会轻易给人留下把柄的。
  但是夏汝峥也很奇怪,为什么黄忠就是盯上自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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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亲自上门来说亲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夏春富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姐妹两个的活儿就重了很多。好多次夏春富挣扎着想要起来,都被姐妹两摁下去了。开玩笑,爹才是姐妹两在这个世上最靠得住的人好吗?虽然夏家宗族里还有不少亲戚,但是两个人都是女孩子,万一夏春富有个什么不测,宗族的人肯定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夏春富的家资的。
  秋收是请了人将田里的稻谷收回来的,至于田地里其他的,就是姐妹两合力完成的,秋天天气还不错,粮食翻晒好了,交完上交粮,还余下不少,夏春富做主卖掉了一些,给姐妹两个添置了新衣服新保养品,他两个女儿都被农活给磋磨粗糙了。
  此时,说夏汝峥不会干活的闲话倒是少了许多。
  冬天是农闲时,大雪盖大地,猫冬好闲适。
  夏汝峥和夏汝倩在家里就着零嘴儿看书弹琴说话儿,很是快活。
  这次,黄忠却是跟着春花婆子一起来了。
  黄忠身上穿着一件新衣裳,头发也梳了,手上还提着礼品。一进门就把父女三人给看呆了。
  “春富叔腿好了吗?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吧?”一开口也不说别的,就关心夏春富的伤势,一来显得懂事礼貌,二来是提醒当初自己是人家的恩人了。
  夏汝峥冷眼看着,盯着黄忠的一举一动,想着其中的深意。那样出身的黄忠最后能够在市里混一个不错的位置,心机深沉很重要。
  夏春富看到春花婆子就知道黄忠是来干什么的了,可是人家开口便那么说,也不好怎么样,还得十分热情周到地回答:“基本好了,躺在床上就一直记得你的好呢!所以峥峥两个也被我催着去你家谢了几回,可我自己还没当面谢过你,今天我就跟你说声谢谢啦!”
  夏春富也不是泥捏的,解放前夏春富家里是地主家,颇有资产,也积德行善做了不少好事,后来家资大部分捐出去了,才免了被清洗,只是那十年必须是挨了苦头的。但是夏春富依旧藏下了不少钱财,还有不少身份地位不差的朋友,自然也不是那简单的农家汉。
  夏春富这话的意思是,虽然你对我家有恩情,但是我们也谢过了,再提要求便是过分了。
  见此情状,夏汝峥重生之后的心理压力骤然轻了不少,自己的爹不是软柿子,任何人想捏就捏的,而前世自己受的苦,都是自己造的孽,偏生赌气就选择了黄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这一世她不会走上老路,一定要跟爹和妹妹站在一边,谁也不能随便欺负他们家!
  黄忠果然不如夏春富老辣,当下愣了之后,又回过神来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春富叔千万不要太客气。”
  夏春富道:“可不是?乡里乡亲的,当然要好好相处,以后的日子也是要你帮我我帮你才能过得好嘛!”
  寒暄之后,大家在火堆边上坐了。夏汝倩泡茶也没有泡别人来会泡的芝麻豆子茶,就是到了一杯茶叶茶了事,夏汝倩也是记仇的人。
  春花婆子和黄忠自然没意见,别人家有茶叶茶就不错了呢!
  说完例行的开场之后,春花婆子先说了,道:“春富兄弟,今天我们来的意思你应该也猜着了。实在是黄忠这孩子喜欢峥峥,这半年来可没少讨好我。本来说一桩亲不说两遍,但忠忠这片心啊,是我以前没见过的,我觉得不跑一趟对不住人,所以厚着脸皮又来了。上次你也没有好好想过,这次你就再看看如何?”
  黄忠也满脸诚恳道:“春富叔,我是一腔真心求娶峥峥,我知道我家里不太好,而且长得也不出挑,但是我会认真过日子,会想办法把日子过好。别的好听的话我不会说,也只能跑这么一趟,希望春富叔能够明白的心。”
  现在这个时候农村的人要坦白地谈情说爱那是很难的,而黄忠这云山雾罩的话,听着是挺像那么回事,好像很喜欢夏汝峥,可是却没有一个字眼说是喜欢夏汝峥的。别人听了也觉得是因为要含蓄的原因,人家说成这样已经很大胆了。也没有任何许诺,说会让夏汝峥过上好日子之类的,只说想办法把日子过好。前世的黄忠,践行了这里的每一句话,只是不包括夏汝峥罢了。
  夏汝倩在烧火,听着这话就很不舒坦,人品那么败坏的家伙也想娶自己的姐姐,真是白日做梦了。
  夏春富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道:“阿忠你人如何,附近的人都晓得,只是过日子这种事,不是两个人都好就能够把日子过好的,要讲求个适合。也不是春富叔我不想把女儿嫁给你,只是我们家的规矩跟别家不一样。我的两个囡囡都早早没了娘,也就比别家的女孩子更好强更有主意一点,所以她们自个儿的婚事也能够说上话。而且她们两个这样的性子,一般人家受不得,我也担心她们受委屈。这个事儿,我还真不好就这么答应了啊!”
  夏春富这就是婉拒了,说的很好听,并不贬低黄忠也不太高自己的女儿,只说道理,又说做父亲的心情,都是人伦常情,双方都留了面子。
  黄忠脸色顿时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好不精彩了。
  春花婆子也能理解夏春富,就两个闺女,而且闺女很不错,陪嫁也不少,当然是要千挑万选的,要一口答应了才奇怪呢。
  黄忠还想要说什么,夏汝倩装作漫不经心地将一块爆碳放到了黄忠跟前,顿时火星子噼里啪啦四处飞溅,黄忠等人急忙争相往后躲。火星子落在衣服上就是一个洞,对于现在这些做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还三年的人来说,实在是很可怕。
  夏汝倩急忙道:“真是对不住了,是我没烧好火。”
  夏春富也责备女儿道:“怎么连个火都烧不好了,真是的……”
  夏汝倩吐了吐舌头,把火钳塞给夏春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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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忠的死缠不放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人,礼品也没收,关上门,夏春富才舒了一口气。
  夏汝倩又窜出来道:“爹啊,您可千万不能把姐姐嫁给这种人啊!”
  夏春富背着手往屋子里走,道:“你放心罢,我心里有数的,黄忠家里那么穷,你姐过去了哪里能过好日子?你姐要是用个那个香皂,恐怕要被他那个抠死的娘给咒个半死。而且,黄忠这人,不好说啊!”
  夏汝峥用一世看清了黄忠的真面目,夏汝倩是在夏汝峥的启发下才看到了冰山一角,而夏春富毕竟是经历过动荡的人,没那么容易被蒙蔽。
  夏汝倩点头道:“爹你说得对!”
  黄忠家里那样的情况,全家都寻不出一个好碗一把齐整的椅子的人家,如果姐姐真的嫁过去,嫁妆恐怕要全部填了进去了。
  夏汝倩把夏春富的话学了一遍,夏汝峥陷入了沉思。前世爹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当初他还跟自己谈了,只是自己钻了牛角尖自己要作死,想来夏春富也是十分无奈,又想着凭着自己的能耐,还是能提携女婿,保女儿日子过得不错的,只是没想到黄忠是那么可怕的人。
  黄忠第二次提亲,还亲自上门来,当然给不少人造成了冲击,这小子诚意十足啊!
  这就是黄忠想要的效果!先有恩情在前,后有诚意相随,就算是黄忠家那样的情况,不少人恐怕觉得不嫁是夏春富父女没有眼光了。
  要说这不是黄忠计划好的,夏汝峥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坐在旁边一针一线绣着鞋垫的夏娟儿,是夏汝峥姐妹的另一个好朋友,她与徐鲜花不同,性子文静,又很能干,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很是温柔的一个人。
  这次夏娟儿也细声细气地来问夏汝峥了:“人家是很诚心地提亲的,你为什么不想想呢?”
  夏汝峥看夏娟儿手中鞋垫上一朵朵漂亮的花儿,暗叹她手巧,只是她不记得后来这姑娘的命运了。
  “娟儿,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有诚心就够的。而且诚心看不见摸不着,若是有人没有诚信也想要表现出有诚心,并不是不可以。我爹说不想我过苦日子呢!”
  从夏家到黄家,生活确实是会掉几个档次,夏娟儿仔细想了想,觉得出嫁从夫,嫁给什么人就跟着过什么样的日子,哪里能挑那么多。嫁给什么样的人,却是可以挑的。
  夏娟儿道:“我不及你,不会有你这么多选的人,要是有合适的,我爹娘肯定是直接把我嫁了的。峥峥,你漂亮又聪明,只是女孩子的年纪也很重要,你可千万不要拖太久了。”
  这是夏娟儿诚心诚意的劝告,夏汝峥心里接受她的好意,道:“我知道的,我爹不会苦了我,我也不会随便把自己嫁了。”
  夏娟儿不像徐鲜花那样有些惹人生厌,姐妹两对她还是很喜欢的。
  等到夏娟儿走了,夏汝倩跟姐姐八卦道:“娟儿年纪也差不多了,家里在相看呢!她那么能干又温柔的姑娘,希望能够嫁个好人家吧!”
  夏汝峥也是如此想的。
  夏娟儿还是作为与夏家关系好的人来说的,有些关系不好,甚至是没什么关系只因为想看热闹嚼舌根的人就说的更难听了。说夏汝峥年纪这么大了,还挑挑拣拣的,不知所谓。又说夏家不知恩图报之类的,也没见那些嚼舌根的人为报恩就嫁个女儿给恩人。
  徐鲜花是来了好几趟,自然是为打听夏家的口风来的,见夏汝峥说要把黄忠留给自己,徐鲜花满脸娇羞,道:“人家怕是看不上我的。”
  夏汝峥心里就呵呵了,黄忠这人荤素不忌来者不拒好么,你要是送上门去,人家肯定是会收的。
  也因为这次说亲,夏家的名声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夏春富倒也清楚,跟女儿说,这才是看清人心的好机会。
  不过黄忠似乎是没死心,一直找机会跟夏汝峥接近。比如说在扫盲班上课,还抄了情诗送来给夏汝峥,有时候夏汝峥能够在窗户上发现一束鲜花,有时候黄忠河里钓的两条鱼之类的送来,各种名目难以说尽。
  夏家自然都是婉拒的,只是黄忠也不好缠,情诗和花什么的会被扔掉,但是有时候光明正大送东西上门,还难以拒绝,最后是收一半拒一半,最后夏家又加倍还人情。在外人眼中看来,两家似乎越走越近了。
  夏汝峥皱眉,这黄忠是打算温水煮青蛙吗?
  夏汝倩则是唠叨,要是姐姐现在直接订出去,黄忠肯定就不回来骚扰了,只是夏汝峥没有可以直接定亲的人啊。
  黄忠呢,现在已经不提定亲的事情了,但是对夏家很是热情,夏汝峥也不能跑过去直接跟黄忠说,你不要缠着我们家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黄忠的这些行为也越加坚定了夏春富的想法,绝对不能将女儿嫁给黄忠,这样的人心机太可怕,万一哪天对自己的女儿使了,自己的女儿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春天的时候,夏娟儿也终于定下了亲事,地方也不远,据说跟黄忠是一个扫盲班的,跟黄忠还挺熟的人,黑脸膛圆脸的一个男孩子,看上去比较忠厚老实。
  夏汝峥是不相信外貌的了,黄忠就是典型的面忠心奸之人。
  夏娟儿的对象叫周岩,还是上扫盲班取得名字,以前人就叫他黑柱,又黑又壮实么,一不小心还容易听成黑猪。
  听人说也是不错的人,家境跟夏娟儿家差不多,人也有几分聪明。
  但是夏汝峥对这个周岩一点印象都没有。
  春天定亲夏天就出嫁,在农村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大家都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准备这种事。把酒席一办,就是小两口去过日子了。
  这也是夏汝峥觉得农村婚姻可怕的一个地方。
  在夏汝峥给夏娟儿送亲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满头白发,皮肤也很白,夏汝峥也知道这是白化病,不传染也不怎么样,白化病人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是毛发全都白色,皮肤也很白。
  这个白化病人虽然满头白发,但是一张脸却出奇的好看,只是那张脸一直臭着的,参加婚礼也是拉着一张脸,也不怕主人家骂他。
  农村人就爱看个稀奇,所以看到白化病人的时候,不少人都窃窃私语,连夏汝倩都忍不住惊异。
  夏汝峥道:“没什么好稀奇的,又不传染又不怎么样。”
  夏汝倩惊奇地问道:“姐你怎么知道不传染啊?”
  夏汝峥学着夏汝倩翻个白眼道:“白头发怎么传染?让你长出几根白头发?”
  夏汝倩就忍不住笑了,道:“说的也是,只是也太奇怪了点。要是长得正常的话,肯定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呢!”
  听见妹妹这样大胆地评价人家,夏汝峥忍不住抬手敲了夏汝倩的头,一转过脸,不妨就撞上那双眼神冰冷的眸子,心突的一下,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住了一样。
  夏汝倩也没防备被瞪了一眼,被吓一跳,回过神来嘀咕道:“真是奇怪的人,看看怎么了,又不掉块肉!”
  夏汝峥被夏汝倩的话给逗笑了,道:“你看一眼没事,可是每个人都看一眼,谁能受得了?要我说,别看就是了。”
  夏汝倩狠狠地瞪了回去,那人也没过多表示。
  夏娟儿的婆家有齐整的房子,家人看上去也不错,夏汝峥从心底里期盼她能够过上不错的日子。
  回到家夏汝倩就忍不住跟夏春富说见到的那个怪人。
  夏春富道:“那是周家塘的文家的儿子,不少人都晓得他,就是因为长了一头白头发嘛!他们家里人从爷爷奶奶到他侄子侄女都正常,就他一个是那样子的。”
  “看上去好凶的!”夏汝倩还不忘八卦。
  夏春富道:“人家天生那样,肯定总是有人用奇怪地眼神看他,还说他闲话,他要是不凶一点,别人还不把他说成妖怪?”
  夏春富还真是了解人性,夏汝峥默默想。
  夏汝倩还不高兴道:“我和姐姐都被他瞪了好几眼呢!眼神跟刀子似得!”
  夏春富道:“好啦好啦,人家只是看上去凶而已,而且人家不知道你是谁,别想那么多。以后你也是,看到跟普通人不一样的人,像白头发啊,少条腿少只胳膊之类的,别老盯着别人看,那不礼貌,你没有恶意,但是被你看的人不舒服。”
  夏汝峥道:“爹说的对,这样也免得得罪人。”
  她总感觉那个白化病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后世不也有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打群架打死人的么?
  如今夏汝峥又大了一岁,夏春富不仅仅等着别人来看亲提亲,也主动去打听别人家的男孩了,只是夏汝峥硬伤就是年纪大了,这年头农村对女孩子年纪要求高,太小太大都不行,太大了人家嫌你以后生孩子的时间少了呢!而且不如年纪小的干活干的那么多几年,别人觉得不划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黄忠上门求亲求了两回,别人不免犯嘀咕,这黄忠已经求了两回了,怕是和夏汝峥有了点什么吧?如果没有,这么求都求不来,自家可是做不到把身段放得那么低的,就算是夏春富再看得起女儿,也不是这么干的。
  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更何况是在没有其他娱乐可供消遣,只能够八卦其他人的农村。
  慢慢地,有些不好听的流言就传出来了,说是夏汝峥跟黄忠背着夏春富有了往来,所以黄忠才有胆子上门去求亲的,夏春富知道后大怒,狠狠的拒绝了黄忠之类的。
  夏汝倩听了就不高兴了,她姐姐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会看上黄忠那个家伙?以前和姐姐好的那个人可是吃国家粮的。只可惜两个人距离太远,又没办法马上结婚,只能够掰了。
  对此夏汝峥也很无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总不能去把别人的嘴巴给缝起来吧?
  夏汝峥不免又想到前世的自己,被黄忠说成精神病之后,很多人都开始相信她是精神病,而且医生还煞有介事的说她问题很严重,需要长期吃药和治疗。这样也是正中黄忠的下怀,黄忠就有了在外面鬼混的合理理由,黄忠坏事做尽,别人还要感叹一句,真是个不走运的,竟然有个精神病老婆。
  本来夏汝倩还劝夏汝峥说清者自清的,听了夏汝峥的忧虑之后,夏汝倩顿时坐不住了,道:“不行,姐,难道你就要因为别人这样说就便宜了黄忠那混蛋不成?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夏汝峥也苦恼,道:“这事儿不能乱来,你再让我想想。今天爹说了要去河里凫水,到时候你记得让他再淋个澡。我去菜地里弄点菜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姐,偏生你事儿多,谁家不是在河里凫了水就不洗澡了的?”夏汝倩叨叨咕咕的,以前夏汝峥不理事,现在理事了,反而有了掌家的味道,连她和爹都要听姐的。
  夏汝峥道:“那还不是没办法……”
  见夏汝峥又要搬出自己的理论,夏汝倩急忙道:“知道啦知道啦,河水不干净,有寄生虫,让爹洗洗更好。”
  夏汝峥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夏天傍晚还有余温,却已经比中午好多了,太阳已经倚在了树梢,成了橘黄色,整个世界也被涂满了橘黄色。走在路上,能够听到牛叫声、吆喝声、倦鸟归巢声……声声轻快悦耳,悠闲动人。空气中还有花的暖香,时时拂过鼻尖,醉人心脾。
  如此美好的傍晚,夏汝峥也卸下了满心的忧虑疲惫,不去想黄忠的事情,哼着忘了名字的歌,顺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去菜园子里。
  夏天菜品丰富,圆嘟嘟的紫皮茄子,大红大绿的辣椒,长长的豆角,茂盛的空心菜,夏汝峥摘了满满一篮子菜,不担心吃不完,给点东家送点西家,很快就消耗完了。
  回程的岔路口,夏汝峥一时兴起,走上了一条岔路。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
  树林里传来女人的呢喃:“哎呀,轻点儿,可疼呢!”
  夏汝峥脚下一顿,一时之间全身都僵硬了,就算是社会越来越开放,也没有遇到过打野&战的啊!
  男声更是让夏汝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怕,疼就叫出来,我喜欢!”
  可不就是夏汝峥梦里梦外如恶魔一般的声音!
  夏汝峥僵在那里,无比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这条小路平时就没什么人走,更何况已经是快要天黑的傍晚,难怪这对野鸳鸯会肆无忌惮。
  那女声还回应道:“表哥你好坏哦!”还伴随着嘤咛声,必然正是火热的时候!
  此时夏汝峥并不觉得旖旎,只觉得很恶心。原来上辈子黄忠在婚前就开始乱搞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知晓得够多了,原来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站了几分钟后,夏汝峥也渐渐冷静下来,该觉得丢脸觉得怕丑的是那对野鸳鸯才是,自己堂堂正正从这里路过,一没偷鸡二没摸狗,凭什么她要害怕呢?这么想着,夏汝峥不由得挺了挺腰,目不斜视地开始往前走。
  哪怕做过心理建设,夏汝峥还是觉得很忐忑。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应该是做坏事的人感到害怕才是,没想到她作为路人竟然也觉得害怕了。
  当然,装作没听见直接走过去,野鸳鸯没有发现她更好,这样省得直面黄忠,要是发现了……那她也抬头挺胸回击回去才是。
  树林间的小道上总是有许多枯枝败叶,夏汝峥没走两步就踩在了枯了的树枝上,嘎吱一声,十分醒目。
  夏汝峥苦笑,这是老天爷不放过她,那就实在是没办法了。
  林间女声惊慌道:“有人!表……表哥,我得回去了!”
  不知道黄忠说了句什么,那女声就乖乖地没有吭声了。
  夏汝峥刚快速走了两步,就瞥见茂密的树林间钻出来两个人。
  果然是黄忠,而另一个女孩子,夏汝峥面熟,却叫不出名字来,可是夏汝峥却知道,那是黄忠亲爱的表妹。
  对于这个表妹,夏汝峥同样记忆深刻。
  黄忠的表妹比他小,可是已经嫁人两年了,孩子都生了。前世的时候黄忠就对侄子很好,不仅仅是每逢过年要打个大红包,上学的时候帮忙找关系进好学校,工作的时候帮忙找关系进好的单位,对夏汝峥和他生的亲生儿子都没有那么好。夏汝峥是怀疑过的,可是被黄忠压制的太狠了,不敢往深了想,更不敢做什么。这一次,事情更早地摆在了夏汝峥面前。
  夏汝峥微微后退了两步,抿着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忠和他表妹,男的敞着衣服,裤头还松松垮垮歪歪扭扭的,看得出是匆忙之间的事情。可是黄忠一脸淡笑,丝毫没有做无耻之事被人撞破的尴尬和忐忑。看到是夏汝峥的时候,笑容更加热切了。
  而后面那个女人,长得矮小,面容一般,双手还扯着衣服,似乎感觉衣服还没穿好,头发蓬乱着,果然是黄忠荤素不忌的风格。
  虽然老一辈还有表哥表妹做亲的,但是现在也是要避嫌的,随着国家的宣传,表哥表妹结婚的越来越少了,他们倒是不怕。
  “没想到,还是熟人啊。”
  夏汝峥脑海里转过千万个念头,虽然最想做的是把黄忠打成狗头,可是人家有两个人,黄忠还是男人,又是个心狠手黑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想来想去,这辈子还和黄忠没什么过节,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不知道。
  于是夏汝峥脸上露出一丝假笑,道:“好巧啊!”
  黄忠皮笑肉不笑道:“是挺巧的。怎么?摘菜回来啊?”
  夏汝峥点了点头,一般人乡里乡亲这么问的就会随手拿一把菜送给人家,如今菜地都是自己的,夏家也不缺这把菜,只是夏汝峥不想便宜了这个混蛋。
  “是啊。”干巴巴地回答了之后,夏汝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黄忠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在人面前憨厚老实的模样,敞开的衣服和凌乱的裤子更让他像个流*氓,衣服上的补丁则是让他像个穷酸的流*氓。
  黄忠故意靠近了夏汝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天天用香皂的人家果然不一样。”
  夏汝峥皱了皱眉,躲开了两步,这人身上有股怪味,前世似乎也有,只是因为夏汝峥嫁过去之后条件改善了,才没有那种味道。应该是长期洗头洗澡没洗干净的那种酸臭味儿。
  这个时候能够用上香皂的算是有钱人家,黄忠家是绝对用不上的。
  见夏汝峥躲开了,黄忠顿时脸色不好看了,道:“你嫌弃我?”
  夏汝峥定了定神,上辈子黄忠给她的是刻在灵魂里的痛苦,还有对黄忠的惧怕。
  “你靠我太近了,不习惯。”夏汝峥语气平常道,黄忠这举止分明是流*氓,才做的出来的。
  黄忠转而笑眯眯道:“没关系,多多接触就习惯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后面黄忠的表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恢复如初了,还来帮腔道:“可不是?以后可是自己的男人呢!”
  夏汝峥被他们说的话恶心到了,反问道:“自己的男人?怕是你的男人吧?东西乱吃死的是你自己,话乱说我可不能保证死的是你还是谁了!”
  夏汝峥快被气死了,这辈子最大的目的就是摆脱黄忠这个男人,现在他摆出自己是夏汝峥男人的这副姿态是什么意思?志在必得吗?好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黄忠倒是没有被夏汝峥的话气着,反而慢悠悠道:“别着急,总有一天你会跟我的,到时候这也是你表妹呢!可要好好相处才是!哦!对了,她是第一个跟我的,按照以前的规矩算,她比你还大呢,以后要把她当成大妇一样尊敬,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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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与失
  夏汝峥被气得满脸通红,声音也不由自主拔高了:“黄忠,你&他&妈要不要脸!老娘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真是癞□□吞月亮――痴心妄想!今天我就说给你听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夏汝峥一气吼完了,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管那是前世还是梦里,夏汝峥都感谢上天,让她有机会不再走错路,此生再与黄忠纠缠到一起,她还不如早点喝农药早点去投胎,省得又要糟心一辈子,还要拖累家人。
  黄忠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夏汝峥嫌弃至此,恨恨地瞪着夏汝峥,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气,道:“好!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子今天也把话撂在这里了,要是我黄忠没有把你弄进家门折磨你一辈子,老子就不是人!所以老子只给你两条路,要么带着嫁妆乖乖嫁给我,要么,就去死!”
  说到死字的时候,黄忠的脸已经奇异地扭曲了,似乎已经看到夏汝峥痛苦地死去的模样,这让他无比畅快!平日里的黄忠已经是恶魔,而此时,只是恶魔撕掉了伪装,露出了青苗獠牙而已。
  夏汝峥害怕之后,反而又平静了一些。像上辈子那样,悄无声息地整死自己还落得好名声,总没有现在说出来好,现在,自己竟然也能够把黄忠逼急了,算是功力进步了。
  夏汝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那咱们走着瞧,是我死,还是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然后看着你死。”
  说完,夏汝峥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面传来黄忠的狂叫:“夏汝峥!你他*妈真是个贱&人,老子真是迫不及待要弄死你了!”
  声音传的真远,但是像苍蝇一样讨厌,哪怕成语用的很准确。
  一路飘飘地回家,到了家里,夏汝峥才腿一软地坐下了。
  夏汝倩从厨房出来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夏汝峥擦了一下汗,道:“等爹回来了跟你们说。”
  还要告诉爹,肯定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了。夏汝倩也就没有追问。
  见夏春富不在,夏汝峥问了夏汝倩,夏汝倩说他牵牛饮水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汝峥才把路上遇到的事情都说了,重点是说给夏春富听。
  夏汝倩听得满脸臊红,而夏春富也面皮有些微红,虽然是别人的丑事,但是也是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女儿在跟自己讲的。
  夏春富是感觉又羞又愤:“真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夏汝倩学了夏汝峥的话:“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的好恶心啊!”
  “小姑娘家家的,你听这个干什么?”一个女儿已经让他老脸通红了,现在小女儿也来作乱。
  夏汝峥面色平静道:“让倩倩知道也好,省得被人蒙蔽了。”
  夏汝倩顿时满脸通红,因为心里藏着鬼,尽管她还以为爹和姐姐都不知道。
  这个不是重点,夏汝峥继续道:“爹,其实还有一个事儿我们没跟您说,就是怕您不信,今天一并跟您说了吧!”
  夏春富顿时紧张道:“还有啥事儿?是不是黄忠欺负你了?”
  夏汝峥被夏春富的脑洞弄得无语了,道:“不是,是跟您摔伤的事情有关。”
  夏汝倩重新找回状态,帮腔道:“是的,我本来想说来着,姐没让我说。现在就由我来说吧!”
  夏汝倩将自己和姐姐怀疑以及考察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那件事不是意外,所以您也别感激黄忠,别把他当成恩人看了!”
  这事儿她早就想说了,可是姐姐一直不让说,忍得好辛苦!
  黄忠对上一件事反应淡定多了,道:“确实是没想到。”说着欣慰地看了夏汝峥一眼,道:“任他如何做妖,都被我的乖女儿发现了。”
  夏汝峥无奈道:“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了。”
  夏春富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真是太可恨了,竟然害我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完全是没怎么在意的样子。
  对比起来,显然对两个女儿要重视多了。
  夏汝倩道:“所以姐千万不能嫁给黄忠,嫁过去了肯定要受折磨,人家话都说这么清楚了。竟然还和表妹……真是太恶心了!”
  农村偷人家老婆偷&汉子的不少见,少见的是偷到表妹身上去了,那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好吗?
  夏春富道:“当然不能嫁,就算是当老姑娘,也不能嫁那种人,峥峥你明白吗?”
  夏汝峥急忙点头:“我知道的,爹,那种人不如不嫁呢!”
  夏春富也是怕女儿留久了听多了风言风语就想多了,都说女儿大了就留来留去留成仇,夏春富也担心女儿想不明白。
  如今女儿敢把事情都跟自己说了,而不是藏在心里,夏春富还是很高兴的。
  夏汝峥给夏春富讲这些,主要是给夏春富做心理建设,等到黄忠出狠招恶毒的招数的时候,不会真的把她嫁出去。夏春富对女儿的父爱是无疑的,但是爱也很容易成为被人利用武器。
  晚上,夏汝倩偷偷爬上了夏汝峥的床。
  “怎么?睡不着啊?”
  虽为盛夏,但这乡间的夜晚还是很凉快的,半开着窗,外面星光灿烂,虫鸣绵密,幸运的时候还能看到萤火虫。这样美好的坏境,夏汝峥觉得很难失眠啊。
  夏汝倩还有些不自在,嘟嘟囔囔道:“好久没跟你一块睡了。”
  以前夏汝峥自视甚高,不干活也不太与家人好,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一样。至于原因,夏汝倩从来没有想明白过。所以夏汝倩很久都没有跟姐姐睡过一张床了,还是小时候因为她尿了一次床,夏汝峥尖叫着一定要她自己单独一间房,至少单独一张床才行。从那之后姐妹两就一直分开睡的,没有别家姐妹从小睡一个被窝的经历,也没有晚上说悄悄话的亲密。
  现在姐姐好多了,所以夏汝倩来试试。
  夏汝倩在夏汝峥的床上躺好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姐,黄忠的那事儿,不能告诉爹就结了。”
  “当然。”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才是重点吧?
  夏汝峥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有办法。”
  夏汝倩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她一直觉得姐姐就像是她自己世界里的女王,直接发号施令就可以,无所不能,没想到她也会说,没有办法。
  夏汝峥则是因为足够了解黄忠,才这么说。黄忠这人心又狠又黑,又擅长伪装。特别是进入官场之后,经过历练的黄忠,越加将表里不一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现在还不如像后来那般可怕。
  尽管如此,此时的黄忠也已经十分可怕了。
  “姐,别担心,肯定有办法的,最大不了,你就不嫁人了,爹的东西都留给你,要是你怕老了没人孝敬,以后我叫我儿子孝敬你。”
  听了这话,夏汝峥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恨得夏汝倩捶了她两下。
  不过夏汝峥还是很感动的,夏汝倩为她想了那么多,尽管很有些欠妥当。在农村,在这个时代,不嫁人是不行的,不仅仅是女孩子自己的事情,更是家人的事情。不仅仅是七大姑八大姨会催,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姑婆嘴都会嚼舌根,夏汝峥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家人遭受别人的诟病――上一辈子,是最大的教训。
  此时夏汝倩为人爽快的性格已经定了型,而且又是面对自己的姐姐,嘴上没遮拦也是可以理解的。
  夏汝峥教训了妹妹,又与她分说了原因。
  夏汝倩道:“那姐姐只有嫁人这条路可以选了。”
  夏汝峥点头道:“除非黄忠把这个神经发到别人身上去,不然我是躲不开了。”
  附近似乎没有比夏汝峥更适合的女孩子了。
  夏汝倩默,忽而又想起来,道:“那姐姐,你有没有看好的对象?我和爹帮你去说合。”
  夏汝峥又想修理她了:“哪有未婚的姑娘家家去说亲的,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咱们家?”
  夏汝倩吐吐舌头,道:“爹去找人说合,我帮你把关。”
  这还像句正常的话。
  “可惜没有啊!”夏汝峥坦坦荡荡道。
  夏汝倩自然是失望无比。
  虽然两人的夜谈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对增进姐妹关系有很大的好处,第二天,两个人关系就亲密了许多,连带着夏春富看到了也高兴多了。
  只是高兴的日子还没多久,外面就有谣言,说夏汝峥确实和黄忠有一腿,只是玩过之后就不肯了,嫌人家穷。气得夏汝倩都跳起来了。
  “就那猴比崽子的样儿!还敢肖想我姐姐!真是想得美!滚他娘的犊子,想娶我姐,等十八辈子都轮不到他!”
  夏汝峥还是第一次看到夏汝倩这么泼辣的样子,当时还有点目瞪口呆了。
  这话还是徐鲜花传来的,夏汝倩气得忘了要在徐鲜花面前收敛了,徐鲜花当时脸色特别难看。把黄忠贬得那么低,那喜欢黄忠的她又算什么呢?有眼无珠?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上无赖只能更无赖,对上玩狠的,只能更狠!加油!把你们的收藏都拿出来!交给我保管!
  ☆、姑妈也来凑热闹
  可是就算夏汝倩再生气,也不能改变什么,这样子的流言就像是滴进纯净水的墨汁,迅速染黑,并且无法逆转。
  倒是夏春富安慰女儿,别管别人说什么,自己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夏汝峥却叹气,她深深明白,清者自清是多么自我安慰的一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流言果然越演越厉害,而且越说越邪乎,比如说看到两个人在屋后面鬼鬼祟祟的啊,看到两个人单独在山里啊,看到两个人在路上走着手拉手啊……要不是夏汝峥确定自己恨死了黄忠,估计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些了。
  父女三人都把外面的传言当耳旁风,而夏春富也不提夏汝峥的亲事了,这个当口说亲,肯定是说不到好亲,最近不少媒人就跟自己来提什么鳏夫、离异、丧偶、貌丑甚至二流子之类的人,还真是瞧不起人。
  夏春富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是夏汝峥真的嫁不出去,除了夏汝倩的一份嫁妆之外,其他的财产都留给夏汝峥,要养老,可以抱一个孩子来养。
  夏春富的姐姐夏桂花却忙里偷闲过来了。
  夏桂花嗓门很大,一进门就嚷嚷道:“倩倩快给到用水瓢舀一瓢水来!哎哟,我的娘诶!真是热死个人。”
  夏春富出来道:“怎么顶着中午的大太阳过来了?不晒死你。”
  夏桂花一撇嘴,道:“我这忙的要死,凉快的时候不赶紧干活还跑你这里来?”
  “啥事重要让你这样跑?”
  夏桂花撩起褂子擦了脸上的汗,夏汝峥端着井水过来,走进就能够看到夏桂花撩起的衣摆下白花花的一片,急忙撇开了眼睛。
  夏桂花一看是夏汝峥给她端的水,倍感惊讶,道:“大小姐,还真是劳动您老人家了。”
  夏汝峥脸上顿时一片臊红,以前她确实挺摆架子的,也不怪人家嘲笑。
  夏春富维护女儿道:“你这嘴巴还真是讨嫌的很!赶紧说啥事儿!”
  夏桂花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水瓢的水,抹了嘴巴才道:“还能是啥事儿?就是你家大小姐呗!胆子那么大你也不管管?好多人跑来问我,我都不晓得怎么个回事,被人家问得快羞死了。我跟他们说,要是咱们夏家真有那样的女儿家,我早就给打出门去了!”
  夏桂花嗓门大极了,简直是嚷嚷出来的,生怕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似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在不断瞟夏汝峥,很是得意的样子。
  夏春富生气道:“别人嘴巴喷粪也就算了,你这个孩子的姑妈不帮着自家人说话,怎么还这样?我的女我自己晓得!你要是也跟着那些人一样喜欢嚼个七七八八的,就别进我的门!”
  夏桂花比夏春富还要激动,霍的站起来,挽起袖子叉着腰就开始骂:“嘿!我说夏春富,我说夏家闺女怎么了?我做姑妈的难道不能教训教训外甥女?这个鬼样子的外甥女,连带我的名声也坏了!你让我怎么在家里做人?你说啊!”
  夏春富可不吃她这一套,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是个什么货色夏春富还是很清楚。一把抓住夏桂花的胳膊就把她搡到了门外,毫不客气地回道:“你这个嬉皮脸,大中午跑过来就是为了寻你外甥女的晦气了?你先回去把家里的事情理清楚了再说!要是下次再说这个事儿,别怪我直接撕了你的嘴!”
  说完,夏春富冲着夏桂花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声,砰地将门给关上了。
  夏桂花在外面气得直跳脚,把门拍的哐当哐当响,幸亏夏家的门是结实的,不然都要给拍烂了去。
  一边拍门夏桂花还一边叫骂夏春富忘恩负义,说自己小时候如何照顾他,给他洗衣服喂他吃饭之类的,听得夏汝峥都黑线不已。
  “爹,不留姑妈吃饭吗?”
  夏春富还在气头上,道:“留什么饭?要让她闹得咱们三个都没法好好吃饭不成?大人的事你们别管,吃完饭就去睡午觉,湃在井里的西瓜别舍不得吃,但是也不要吃得太多,吃多了凉的对女孩子身体不好。”
  媳妇死得早,夏春富既当爹又当妈,这些本来是孩子他妈该操心的。
  夏汝峥竟然无言以对,她都二十出头了还是小孩子,那人家那些娃儿满地跑却比自己还小的人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外面没了声息,夏汝倩才从厨房出来,闷得一头的汗,道:“姐,说了叫你别这么热情,看吧,人家冲你开火来了。”
  夏春富面色不愉,却没有责备夏汝倩,显然对自己的姐姐很不高兴。
  夏汝峥也挺后悔的,本来么,重生一次,觉得什么都弥足珍贵,上辈子闹得不愉快的亲戚家,夏汝峥也觉得自己都有责任。现在想来,双方关系的恶化,也不是因为什么误会,而是因为一个利字。
  当年夏汝峥的爷爷分家产,分得很明确,女儿带着嫁妆出嫁后没有财产了,儿子是一人一份。在经过动荡之后,保留家产不容易,所以家里也是不大不小地闹了一场之后才分完了。分到家产之后就看个人能力和造化,有的人经营得好,像夏春富,哪怕当初已经捐出去了一部分,如今还能够过着不错的日子。但是夏春富其他的兄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如此的差别,让人背地里生疑生闲话。当初明明白白分的家,还请了人做了见证的,现在说起来好像老头子藏了东西留给了夏春富一样,所以几个兄弟姐妹都盯着夏春富,等着他两个女儿嫁了之后好分东西。
  夏春富也是知道他们的想法的,所以对于上门来闹事的兄弟姐妹是一点也不客气。他也想好了,自己的东西肯定是要留给两个女儿的。现在国家不也在宣传么,生男生女都一样,法律也说了,女儿是有继承权的,女儿没了,才轮到其他的亲戚,这些都打听明白了的。
  夏桂花上门闹一场自己没得到什么好处,却是把父女三人都惹恼了。外人乱说也就罢了,怎么亲戚也跟着瞎起哄,还是因为目的不纯。
  夏春富和夏汝峥还能憋在心里,可是夏汝倩那个脾气是受不了这些的,人家一次可以说不小心,一而再再而三算什么呢?越退让人家就越觉得你好欺负,就越来劲。
  夏汝倩报仇心切,却觉得心里那些想法见不得光,说给家人听肯定会遭到反对,于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小男朋友。
  夏汝倩的小男朋友跟黄忠完全是两码人,长得高大健壮,家里不算太穷,也不算太有钱,大家对他的评价也不是一致的忠厚老实之类的,不少人说他有些奸猾。
  夏汝倩倒不觉得什么,人要是太老实才糟了呢,就算是奸猾,奸猾不过自己就成了。
  夏汝倩骑着二八杠去找刘国庆,刘国庆在挥汗如雨地翻稻谷搬稻谷。
  “国庆!”
  刘国庆擦一把汗,看到是对象来了,就笑起来,道:“咋来找我了?不忙吗?”
  现在家家户户都忙得很,自从田地分给大家种,种多种少都是自己的之后,大家就积极多了。
  夏汝倩将自行车停好,有些作贼心虚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挽了刘国庆的手臂道:“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到屋子里面去。”
  幸亏这是刘家的仓库,没什么人在。
  进去之后,夏汝倩把夏汝峥受的委屈都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爹和我姐现在都还忍着,我是忍不了了,国庆,你要帮我。”
  刘国庆道:“好,你说。”
  夏汝倩就凑到刘国庆耳边悄悄说了自己的想法,刘国庆皱眉道:“有些冒险,黄忠又不是傻子,哪会直愣愣撞上去。”
  夏汝倩跺脚道:“你不想帮我就直说!”
  刘国庆被她娇蛮的样子逗乐了,道:“哪里是不想帮你,是想有个更好的办法,不仅整了黄忠,咱们也不牵扯进去。”
  夏汝倩这才转怒为笑,道:“那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刘国庆抱着臂一手摸下巴道:“你刚刚那个办法是不错的,只是还要完善一下。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仔细想想,明天这时候我还在这里,你来找我。”
  “好!等咱们办成事了,我替你向我爹请个大功!”
  两个人这个时候事情还是瞒着的,要是“请功”的话,那就是要公开的意思了,刘国庆不免也心痒痒的,得寸进尺道:“除此之外呢?你看这事儿你开心你家里人也开心,总得有双份功劳吧!”
  夏汝倩笑眼眯着,偏斜睨着刘国庆,少女青春可爱,娇媚动人,刘国庆瞬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真是心大得很!你赶紧先给我想!哼!”
  说完,转身就跑了,谷仓真热,热得她脸都烧起来了。
  刘国庆看着夏汝倩身影如轻燕跃上二八杠,修长的双腿很快踩着单车不见了,失神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回过头做事。好好干活多多攒钱攒家当,不然岳父看不上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啊……收藏在哪里……
  ☆、血霉来了
  虽然都并不是什么坏人,平时也不会对别人使坏。可是凭着年轻人的活泛心思,还真让刘国庆在一天之内就想到了法子。不过是把夏汝倩的方法完善了许多。
  夏汝倩听了两眼亮晶晶道:“这法子你想的就是比我想的好!”
  “那当然!”刘国庆无不得意。
  夏汝倩脸色突然变了脸色,凶巴巴道:“那你岂不是每天都在琢磨这些事情?”
  刘国庆心里一咯噔,忙喊冤:“我的祖宗奶奶诶!我天天琢磨这个干啥?每天操心田地里的事情都操心不完呢!”
  夏汝倩哼了一声,道:“那样最好,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啦。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刘国庆心里的小人长嘘了一口气,祖宗奶奶真是千般变化。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开始行动。
  刘国庆这日去镇上买了一些酒,坐在田间地头就请人喝起来了。
  刘国庆人不错,平时也是乐于帮助乡里乡亲的,在这附近评价还是不错的,所以干活休息的时候也很乐意跟在坐在一起喝一口。
  一个粗壮的汉子喝了一口啤酒,道:“这也是酒?都淡出鸟味来了。”
  刘国庆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城里时兴的酒,叫啤酒!一群土怂!”
  汉子们倒是不在意那句土怂,那汉子奇怪道:“皮酒?是用皮子做的?”
  喝惯了白酒黄酒等烈酒的汉子们确实不太待见这个尝起来没啥酒味、跟喝水没多大区别还比水贵的东西。
  “不是那个皮!据说这个是用北方那个麦子做的,麦子晓得不?就是可以打粉做包子做饺子的那个!”
  夏家村这边属于南方,主产水稻,麦子啥的,大家确实没见过。
  尽管啤酒不带劲,但是喝个新鲜,更何况是不花钱的。
  大家谈兴正浓,刘国庆就眼尖看到黄忠顺着田埂过来了。
  “嘿!那不是瓦片村的阿忠嘛!过来喝一杯吧!”
  虽然是不同的村名儿,可是大家离得近,而且田地是交错分布的,所以平素也是挺熟悉的。
  汉子们一起招呼,黄忠也就不客气了。
  汉子们聊天喝酒十分热闹,过了好一会儿才散了,黄忠也被灌酒灌得差不多了,当然刘国庆做得不明显,大家都在互相劝酒嘛,黄忠不少都是被人灌下去的。
  说实在的,刘国庆还有点舍不得这些酒呢,因为是时兴的东西,价格不便宜,花了夏汝倩不少私房钱。
  “不……不能喝啦,晚上还要去上课呢!”黄忠满脸通红,舌头打结,举起的手竖起一根手指道。
  本来啤酒不醉人,但是黄忠是个不能喝的,而且不知道哪个汉子从家里摸出来两瓶白酒分给大家喝了过瘾,就算是喝的混合酒了,自然容易醉。
  刘国庆扶着他道:“我看你今晚就别去了,你这样子怎么听课?弄得满教室酒味,老师也会不高兴的。不如我帮你请个假,然后把笔记借你抄,怎么样?”
  黄忠被说服了,歪歪扭扭走在田埂上要回家,刘国庆很想让他直接摔田里,谁叫他竟然那样对自己的大姨子。只是摔了毁了人家庄稼就不地道了。
  刘国庆把黄忠送回去,所有的人都接了黄忠,一边关心他怎么喝了那么多伤身体,一个又责备给他酒喝的人。刘国庆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句辛苦你了,谢谢之类的话,更别提倒杯水之类的了。
  刘国庆也没多留,赶紧出了门。感受到了这家子的奇葩,刘国庆也觉得千万不能跟这样的人家做连襟,虽然隔着一层的亲戚,但是奇葩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晚上,刘国庆无奈地让夏汝倩跟着自己。
  “大晚上黑漆麻拱的,你去干啥,万一踩沟里了,多得不偿失啊!”今晚学的新成语,用起来还真顺手。
  夏汝倩哼道:“当然要去看热闹了,不看到他摔坑里,我不高兴。我还花了那么多钱呢!”
  刘国庆心想自己真是摊上个姑奶奶了,不过自己不就喜欢她这种爽快的性格吗?
  两个人守在茅厕外头,如今的厕所可不是后来可以冲水的,甚至连水泥都不是,好点的人家在地下挖一个坑,把一个缸半埋在地里,缸上面放两块木板,上厕所就踏在木板上就行了。差的厕所脏的无法想象。而黄忠家的厕所就是那种无法想象的厕所,人家无法奢侈地将大缸埋在地下,只能挖了一个坑,连个木板子就都没有,只放了几块石头,石头还不稳,蹲在上面要全心全意,决不能像二十一世纪那样还能一边看手机一边蹲厕所的。而且厕所屋顶是漏雨的,外面下雨里面也下雨,有的干脆没有,一大下雨天不仅是泥水,粪水都出来了。
  夏汝倩一边挠身上一边道:“你确定你都办好了吗?”
  刘国庆心疼她在这里受罪,这厕所附近就是蚊子最多的地方,他一个大老粗男人就算了,她这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不就是来喂蚊子的么?估计这里的蚊子都没有喝过这么香甜的血。
  “十分确定,他家厕所真是绝了。没见过那么脏的……”
  夏汝倩急忙打断道:“好了,别说了,没得恶心人。看她们家什么样的人就知道厕所有多脏。”
  但是现在是越脏越好。
  “你说黄忠会不会之前已经上好厕所了,这个时候不需要上了?”
  那岂不是白来了。
  刘国庆道:“你放心,喝酒喝多了,大晚上肯定要上厕所的,黄忠又不是喝得醉死过去了。”这个度他还是把握的不错的,算到了黄家人肯定还会给他醒醒酒的。
  两人蹲在草丛里,满是蚊虫,还不能开手电,说话也要悄声的,为了驱蚊身上喷了点花露水,这东西可是附近十里八乡的姑娘们都没用上的。
  过了好久,才听到前面黄忠家的门打开了,两个人眼睛早已适应了这样的黑暗,都瞪大了眼睛,希望不要落空才好。
  拖拖塌塌的声音传来,刘国庆先道:“是黄忠。”
  夏汝倩也很快看清了,点了点头。两个人不约而同矮下身子,还真是做贼心虚,这乌漆麻黑的,除非夜视眼,不然瞧不见他们。
  黄忠摇摇晃晃进了厕所,不一会儿,就听见噗通一声,黄忠短促地“啊――”了一声,就没了声息。
  夏汝倩抓着刘国庆的手,伸着脖子往那边看,道:“不会是摔死了吧?”
  摔死了倒是不太可能,泥地不是水泥,除非掉进粪坑爬不起来,在粪坑淹死的多是孩子。
  一会儿后,刘国庆抓住夏汝倩的胳膊,道:“现在该走了!”
  夏汝倩被刘国庆抓着胳膊,没有一点方向感,又担心脚下是沟,又担心撞到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的。
  两个人没走几步,就看到厕所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都站不稳,能够听到他身上滴滴答答滴落着水,但肯定不是干净的水。
  这人不是黄忠还能是谁?
  夏汝倩被冷不丁吓一跳,还是刘国庆捂了她的嘴巴拉着她闪躲着走了。夏汝倩觉得胳膊上火辣辣地疼,刘国庆用的力气太大了。
  黄忠迷迷糊糊又浑浑噩噩,本身醉酒就不太清醒,摔进粪坑里又花了不小力气爬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个黑影,吓得忍不住大家一声:“啊――”声音嘶哑无比,嗓子干疼异常。
  两个黑影眨眼不见了,把黄忠骇的不行,以为自己遇上鬼了,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
  黄忠老子娘把这个儿子放在心尖尖上疼的,本来见黄忠要上厕所,就让他在自己的尿盆里解决,黄忠觉得当着一家子姐妹的面尿尿好奇怪,不肯,硬是自己出来了,老子娘躺了一会儿不放心,爬起来看儿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儿子喊了一声,声音怪吓人的,顿时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忠儿!忠儿!我的儿哟!你怎么了?!你还好吧?你在哪里啊?莫要吓你娘啊!”
  黄忠几个姐妹都被吵醒了,听到老娘那声音在喊弟弟,好想弟弟死了一样,顿时瞌睡都吓醒了,爬起来呼啦呼啦奔出了门。
  于是黄忠老子娘鞋子跑掉了,一众姐妹披头散发,衣服都没怎么穿好就跑出来了――毕竟黄家太穷,女孩们不可能有什么睡衣了。
  看到黄忠巴着厕所的门站着,都跑过去扶他,冷不防抓了一手湿湿黏黏的东西,还闻到扑鼻的臭味。
  黄忠是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下子扑到老子娘身上:“娘啊!我看到鬼了!两个黑影子一眨眼就不见了啊!”
  黄老娘杜氏急忙道:“我的儿,我的心肝儿,别怕别怕,娘在这儿呢,有鬼也给你打跑了啊!别怕别怕!”
  黄忠姐妹道:“怕是偷儿吧?谁这么狠的心,竟然来吓阿忠!”
  于是几个人就喊抓偷儿抓偷儿。
  旁的邻居被喊醒了,骂一句一家神经病,翻身又睡了。黄家那穷得四面透风的人家,偷儿会去?别开玩笑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其实穿越时,厕所是很重要的因素,请大家慎重考虑,如果不能保证重生到富贵人家,还是不要去好了……
  ☆、黄忠还要蹦Q
  为了安抚黄忠,黄忠的老子娘也跟着喊了几嗓子,越想越觉得可能是偷儿,不是偷她家可能偷别人家嘛!杜氏跳起脚来骂,骂得附近的狗都跟着嚷嚷起来了,顿时一片很热闹。
  夏汝倩回头看了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黄老娘的咒骂声,还有狗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夏汝倩有些担心道:“不会追上来了吧?”
  刘国庆很有信心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那一家人都是女人,怎么可能会追上来。”如果是男人,或者说跟邻居关系好点,说不定就会有人追来了。
  刘国庆一直将夏汝倩送到家门口,把夏汝倩交到了夏汝峥手里,自己才回去。
  夏汝峥牵着夏汝倩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才点上灯,看夏汝倩脸上还有几个蚊子咬的红印,道:“你看你,凑什么热闹呀,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夏汝倩咧着嘴傻乐,道:“姐,不去才划不来呢!当时听到扑通一声,别听多开心了。”
  夏汝峥无奈地摇摇头,对于黄忠,她是恨到了骨子里,可是这样的恶作剧并不能让她轻松点。
  “哇,你还给我留了西瓜!姐,你真是太好了!”夏汝倩看着还冰冰凉的西瓜,兴奋得不得了。
  把西瓜切好放在桌上,夏汝峥道:“你小声点儿!别把爹吵醒了!”
  看着夏汝倩欢快地吃着西瓜,夏汝峥心里也是柔软一片,用一辈子换来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珍惜,不学着好好对家人呢?
  夏汝倩果然小声了,道:“今晚特别好玩!姐,我跟你讲讲,你肯定觉得特别解气!”
  夏汝倩眉飞色舞地将黄忠的遭遇说了一遍,不过声音压得很低。
  说完了,夏汝倩希望夏汝峥说一句她很开心之类的,结果夏汝峥漫不经心道:“那,帮你的那个男孩子是谁?叫什么名字?家里如何?”
  夏汝倩顿时张口结舌,“姐,我们在说黄忠呢,你怎么扯上我啊!”耍赖皮,夏汝峥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自己的妹妹挺会耍赖的。
  “黄忠比不得你重要,更比不得你的终生大事重要。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嫁给他的,所以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尽管觉得姐姐的话很暖心,可是夏汝倩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
  “倩倩,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等你愿意说的那天。”
  夏汝倩看着夏汝峥收拾掉西瓜皮和没吃完的西瓜,铺床准备睡下。最后她咬咬牙,晚上爬上了姐姐的床,跟姐姐叽叽咕咕说了一晚上,少女的一腔心事比外面的夏夜还要美丽旖旎。
  黄家这个晚上就不太好过了,黄忠迷迷糊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掉粪坑了,而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见,几个姐妹也不愿意去厕所检查一下,所以先把黄忠扶进了屋子里,把他扒了个精光――对此,黄家几个姐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把黄忠洗干净了,放进被窝里,姐妹们还得帮黄忠洗干净沾满屎尿粪便的衣裳。黄忠能穿出去的就那么两身,还是黄家老子娘把他当成宝的结果。其他的姐妹能有件完整的衣服就很不错了。
  这个时候黄家姐妹就无比希望黄忠能有个媳妇儿,那样的话,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就不用她们干了,她们只要躺在床上就好了。想到弟弟说的要娶最有钱的夏家的那个,到时候新娘子肯定要带嫁妆进来,她们的日子也能够好过很多啦!所有的黄家人都是这么想的。
  黄忠本身醉了酒,又掉进粪坑里,就算这是大夏天的,也有些扛不住了,第二天的时候就发烧了,唬得杜氏哭天抢地,急忙去贵脖子那里弄了药。黄忠是他们家的独苗苗啊,平时掉根头发丝儿杜氏都要挂在心上的。
  尽管前一天晚上熬了夜,但是两个人都精神奕奕,而且一直面带笑容,,夏春富问她们笑什么,两个人就是不说,让夏春富摸不着头脑。
  昨天晚上,两个人交换了不少小秘密,比如夏汝峥和以前那个男朋友的事情,夏汝倩和刘国庆的事情。夏汝峥稀里糊涂和前面那个男朋友断了,对于前男友的事情她自己也记得不多,所以胡编乱造的元素不少。夏汝倩讲了不少,夏汝峥觉得如果真如夏汝倩所说,那刘国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因为黄忠病了,夏汝峥着实过了一段不安静的日子,外面的谣言似乎没有那么厉害了。
  只是一切风暴都是在宁静中发酵酝酿的。
  徐鲜花显然很将黄忠的病情放在心上,甚至还从家里偷拿了鸡蛋去看黄忠,还找夏汝峥借鸡蛋来着,被夏汝倩拒绝了。
  安安生生过完夏日的双抢时节,等田里栽满了绿油油的水稻,就可以闲下来休息一下了。
  黄忠到底是青壮年的男人,一场小小的感冒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让他怎么样,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被杜氏用鸡蛋和鸡狠狠地补了一回之后,黄忠又满血复活了。对于夏汝峥来说,是一个祸害又回来了。
  黄忠好了之后,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掉茅坑的事情很蹊跷,而且现在很多人都晓得他掉茅坑了,给他光辉的形象抹黑了不少――这是他自认为的。可是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作为心底阴暗的人,黄忠总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但是不甘心的黄忠将这个事情死死地记在了心里,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害的他,他一定会整死他!
  而且黄忠也发现了,那个徐鲜花似乎对他有意思。
  这个发现让黄忠有些得意又有些不高兴,徐鲜花长得有些丰满,可是是蒜头鼻,小眼睛,实在是难看。得意的当然是自己是有魅力的人了。
  眼睛一转,想起这个徐鲜花似乎跟夏汝峥关系不错,常往夏汝峥家里跑,要是能够利用好这个女人,应该会有不小的作用。
  所以黄忠这种人,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夏汝倩的做法虽然能出一时之气,却不是长久之法。
  夏汝峥得知黄忠慢慢地好起来之后,心里就觉得不平静,连跟妹妹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都有些心绪不平。
  “诶诶!姐!把好龙头!”夏汝倩坐在后座上惊叫连连。
  “嘎吱――”眼瞧着要撞上前面那个人,夏汝峥急忙捏了刹车,可是还是在人家身上蹭了一块,卡其色的裤子蹭出了一块黑印子。
  “真是对不住!”姐妹两急忙下车道歉,可是眼前的人让她们一咯噔:这不是那个附近十里八乡名声都不太好的白头发人吗?
  夏汝峥还好,知道白化病并不是什么妖怪之类的,而是一种遗传病,但是不一定会遗传给后代。只是这个白发人的表情太冷了,让人觉得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绝对不能得罪。
  夏汝倩则有些没收住了,虽然姐姐解释过,但是夏汝倩还是觉得有些吓人。再加上那冷冰冰的表情,简直要把人吓死。
  姐妹两个忙不迭道歉,白发人瞪着两个人好一会儿,才极其珍惜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夏汝峥觉得他是咬牙切齿的,根本是不情愿说出这两个字。
  夏汝倩还没注意,抓着他的裤子脏的地方看来看去道:“要不你换了裤子我们帮你洗了吧!一般的皂角和灰还搓不干净呢!”
  白发人看着夏汝倩抓着自己的裤子,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女人真是讨厌。
  夏汝峥发现他很不高兴,急忙拉了夏汝倩一把,夏汝倩还嘴上叨叨个不停:“你这裤子是灯芯绒的,可难得了,一不小心洗坏了就可惜了。”
  灯芯绒在这个时候是特别难得的布料,要托人去上海广州等地去弄,才弄得到,这里根本没得卖的。而这个白发人手长脚长,穿着灯芯绒的裤子显得十分潮,而且颜色也选的十分合适,不是什么黑色藏青或者褐色之类的。
  见妹妹夏汝倩艳羡地看着人家的裤子,夏汝峥觉得有点丢脸,把妹妹藏到自己的身后之后,道:“不好意思,灯芯绒裤子难得,还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洗的。”
  白发人瞧都不瞧两个人一眼,转身走了,似乎跟她们两说话是浪费时间一样。
  夏汝倩把头从夏汝峥后背伸出来,嘀咕道:“这人真没礼貌。”
  夏汝峥扶上二八杠,道:“人家是不喜欢别人看新鲜,哪怕是看他的裤子。”
  说起裤子,夏汝倩又兴奋起来,道:“姐,灯芯绒的裤子我只听过,还没见过呢!那条裤子,我觉得肯定要好几张大团结①,说不得要一张工农知②呢!”
  夏汝峥上辈子出门只去菜市场也知道,其实灯芯绒布料根本算不得什么,并不跟着夏汝倩大惊小怪。
  倒是那个白发的文智超让她觉得有些好奇。放在后世是面瘫冷酷帅哥,放在现在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类型。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八十年代十块钱;
  ②八十年代五十块钱,上面是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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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波流言
  夏汝倩一直记着那条灯芯绒的裤子,一直h如果乱洗洗坏了可惜啊。
  这可不是肥皂洗衣粉洗衣液到处都有的卖的年代,大家洗衣服要么用皂角,要么用草木灰,稍微好点的还用臭肥皂,臭肥皂因为问着一股工业原料的味道,据说洗澡对人也不好,所以只用来洗衣服。更重要的是,洗衣服的时候大家为了洗的干净,经常用棒槌捶打衣服,这个棒槌还有个名字叫芒捶①。这样洗衣服衣服更加容易坏。
  夏汝倩想要灯芯绒的布料,对于夏春富来说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他有不少认识的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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