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洛蒂给骚塞回信,她会怎样写这封信呢?她最想和骚塞说什么呢?
"罗伯特.骚塞大师,感谢您的信,它使我成为了一名女作家.那呢封信不断激励与鞭打着我,还有,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妇女不能做的事情’那只是您的偏见."你的“崇拜者”：夏洛蒂.勃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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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深处的夏洛蒂·勃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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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荣 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公务员。1998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出版散文集《有一扇窗为你打开》、《此岸风月》。鲁迅文学院第十八期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一夏洛蒂&勃朗特出生在牧师家庭，她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幽居在哈沃斯教区的牧师住宅里，那是一座乔治亚风格的二层小楼，建于1778年，朴素而坚固。哈沃斯是一个乡村小镇，在英格兰约克郡的西部，人烟稀少、荒凉多山。村庄坐落在半山腰上，有一个带院子的小酒馆，是方圆百里唯一一个与外界交汇的场所，村民们可以从那里获得一些外面的资讯。哈沃斯教堂矗立在一个山坡的顶上，从教堂塔楼的顶部往外看，整个村庄一览无余，从山上往下铺延，一直延伸到远方山谷的另一面。牧师住宅在教堂后面的一条短巷里，它的庭院紧挨着教堂的墓地，后面是原始而广袤的荒原，一望无际。夏洛蒂很小的时候，妈妈和两个姐姐就去世了，她和弟弟布兰韦尔、妹妹艾米莉和安妮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唯一的户外活动就是在荒原里散步。在他们眼里，无垠的荒原是天地间最美的图画，特别是夏天，紫色的石楠花在整个山上无拘无束地烂漫着，一直漫到山谷。山谷中的溪流，在高高的河岸和石桥下蜿蜒而行，淙淙流淌。有时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还能在草丛里发现盛开的蓝铃花，一簇簇的，恣肆奔放，彩蝶和飞蛾在花间交相起舞。还有，荒原高处的沼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周边的野草和芦苇像绿色的庄稼，在风的鼓动下，波浪般起伏摇摆。当寒风呼啸，辽阔的荒原被大雪覆盖的时候，他们姐弟四个就呆在家里，坐在壁炉旁读书、画画或编写离奇的故事。有一次，他们的父亲勃朗特牧师外出回来，送给他们一盒玩具――十二个木制小士兵。这些小木人儿服饰各异，憨态可掬，令人爱不释手。想象的魔力赋予孩子们隐形的翅膀，带着他们神游万里，飞向遥远的非洲，飞向只属于他们的奇幻世界。夏洛蒂和布兰韦尔合写了《安格里亚王国的传奇故事》，艾米莉和安妮合作了《贡达尔王国的传奇故事》。这些故事都是从主人公的童年写起，一直到成年，充满了传奇色彩和异国情调，想必也寄托了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夏洛蒂15岁那年走出荒原，来到罗海德的伍勒小姐学校上学。在那里，她结识了后来成为她终身好友的艾伦&纳西。她广泛的阅读量、非凡的记忆力和富有创造力的天赋，给老师和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年后，她回到牧师住宅，继续清教徒式的生活：早上教两个妹妹画画，然后去旷野散步；午饭后，做针线活直到下午茶；晚上和弟弟妹妹们一起阅读。天天如此，月月如此，直到四年后返回伍勒小姐学校当老师。这时候，她开始一边教书一边写作。1836年冬，夏洛蒂像大多数文学青年一样，把自己的几首诗和一封信，寄给了当时的桂冠诗人罗伯特&骚塞，请他指点。骚塞回信说：“文学不能也不应该是女人的事情。女人在她们所应承担的义务上花的时间越多，她们就越是很少有空闲去搞文学，更谈不上什么造诣和再创作了。”诗人的话让夏洛蒂第一次意识到，文学于女人较之文学于男人，更需要天赋、勇气和毅力，她更坚定了写下去的决心。后来，她辞去了学校工作，到有钱人家当家庭教师，以期改善家境。这份工作让她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和卑微，为她日后的写作，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素材。一个寒冷的下午，她接到一位老同学来自布鲁塞尔的信，受其启发，决定去那儿学法语，回来办一所为上流社会所欢迎的女子学校。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姨妈，姨妈表示愿意拿出私房钱赞助她们，夏洛蒂心中颇为感激。多么慈祥的老人！自母亲去世后，一直是姨妈像母亲一样爱着她们。1842年早春，夏洛蒂和艾米莉怀揣梦想，登上了开往教堂之乡布鲁塞尔的轮船。二在布鲁塞尔，她们就读的寄宿学校是埃热夫妇办的。埃热先生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法国人，敏锐热忱，睿智博学，在法国文学方面颇有造诣。他讲课时很投入，激愤处拍案而起，动情时泪洒衣襟。夏洛蒂很快意识到，埃热先生是她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才智敏捷的人，他给她的种种初次印象都是最最神圣的；埃热也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与非凡才华，视她为得意门生。一年后，聘她为英语老师。多么幸运！艾米莉已经回国，而她却有如此充足的理由，可以继续留在老师身边。此时，她对埃热老师的依恋犹如鸟儿对天空的眷恋，未离开已想念。在她和埃热都没课的时候，埃热请她教他英语。她欢喜得无以名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冲着老师羞涩地点头。从那天起，她天天盼着天亮；天天盼着下课；天天盼着快点坐到老师身边，接住他的目光，听到他的声音，这样过一个小时，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一个小时。然后，把他留下的、吸了一半的雪茄收藏在自己的抽屉里。每当这个时候，她觉得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每天的这一个小时。埃热夫人冷眼旁观，发现这个来自英国的长相一般、有些腼腆的夏洛蒂小姐，除了她丈夫埃热以外不跟其他人交往。和埃热在一起的时候，她容光焕发，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美。这种美，可以瞬间将她变成一个令人向往的女人。但对于她――埃热夫人，这个夏洛蒂却一改往日的彬彬有礼，变得越来越挑剔。埃热夫人不露声色，十分得体地重新调整了老师们的课程，这样一来，夏洛蒂和埃热的空闲时间就错开了。同时，她很礼貌、也很矜持地暗示夏洛蒂，不再欢迎她走进他们家的起居室。而此时的埃热先生，也觉察到了夏洛蒂对自己的爱慕。他既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让双方陷入难堪的境地，他迅速从中退出来，巧妙地回避着她。无望的爱情如烈火般日夜煎熬着夏洛蒂，她如秋日黄花般迅疾憔悴下去。她不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写日记，就是一个人在凄清的街头徘徊。有一天晚上，她信步来到圣米歇尔教堂，隔着门缝，但见里面烛光闪烁，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轻轻地推门进去，走到忏悔室的格栅旁，跪下，像孩子一样坦述了心底的秘密。当黎明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她恍如置身哈沃斯教堂。1844年初，夏洛蒂从埃热学校回到牧师住宅，从此再也没去过布鲁塞尔。她一个人对着荒原发呆，从日出到日落。那一片一片的沼泽、那一座接一座隐入迷雾的山峦、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都是上天派来的精灵，特来拜访她，驱走她心底的寂寞；那夜晚的云朵、那忽隐忽现的月亮、那寥落的星斗，仿佛都是辽阔苍穹的赠与，特来抚慰她，带走她心底的忧伤。每当这个时候，天地沉寂，仿佛一切纷扰都远去了，唯有埃热先生温柔的目光，在蒙的远方注视着她。而此时，她的灵魂却像空中无形的寒风，狂野不羁。她拿起笔继续给埃热写信：“我坦白地告诉您，我现在尽力忘掉您，因为怀念一个非常敬仰但又不复得见的人，是太令人伤神了。当一个人受到这种焦虑的煎熬达一两年后，他会愿意做任何事情重获心灵的宁静。但我无法忘掉您！为什么我不能以您对待我的同等程度的友谊对待您呢？不多也不少的同等友谊？那时我该多么自由！那样我就可以缄默多年！先生，我有一个请求，请您随便谈点什么好吗？我的老师，只要您开口，对我那就意味着生命！不让我写信，不给我回信，就是剥夺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幸福，就是剥夺我最后的特权。”&&夏洛蒂对老师埃热的呼唤，一封封一件件，从哈沃斯寄往布鲁塞尔，但除了从荒原传来的风声和雨声之外，没有任何讯息送到牧师住宅。她，终于放下了笔。三经过一番准备，夏洛蒂在牧师住宅挂出了“勃朗特姐妹学校”的招牌，但一直没有一个学生来报名。她们姐仨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写作。1846年仲夏，夏洛蒂完成了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教授》；艾米莉和安妮两人分别写了长篇小说《呼啸山庄》和《艾格尼斯&格雷》。她们把三部小说一起寄给出版商，分别署名：柯勒&贝尔、艾利斯&贝尔和阿克顿&贝尔。很快得到回复，除了《教授》退回外，其余两部留下。这对夏洛蒂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她没有退缩。她重新拿起笔，梦回布鲁塞尔，痴情地望着埃热先生的背影，写下了传世名著《简&爱》。这是她有生以来，以所有的激情和浪漫写成的爱情故事。当她写到简&爱来到桑菲尔德庄园这一段时，简直无法住笔，一口气写了二十来天，直到高烧不退才停下。十个月后，当她在最后一章的开头，写下“读者，我嫁给了他”时，她对埃热先生始终不予回应的、在现实中无法得到的爱情，终于在小说里得到了补偿。书稿寄到出版社后，一审编辑首先被吸引了，通宵不眠地审读；而平时很难被打动的二审编辑，也不由自主地被故事迷住了，感觉即使合上书，故事的魅力依旧存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出版商乔治&史密斯先生再也坐不住了，他要亲自读一读这本无名作者的书。当他读到第二章的时候，惊奇地跳了起来。他取消了一切约会，谢绝一切来访，关起门来专心读《简&爱》。凭他多年的经验，还没读到一半，他就已经预感到这将是一部旷世杰作，决定马上出版。两个月后《简&爱》卓然问世。紧接着，《呼啸山庄》和《艾格尼斯&格雷》也相继问世。三位贝尔横空出世，震惊了整个英国文坛。尤其是《简&爱》动静最大，一上市就在伦敦掀起了购买热潮，不到两周就成了音乐厅和茶室里谈论的主题：这个柯勒&贝尔到底是谁？怎么写出这么一个异乎寻常的爱情故事，让一个容貌平常、身材瘦小的家庭女教师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而此人的妻子又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人们反复琢磨书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答案。甚至一些出版商和评论家固执地认为，三位贝尔可能就是同一个作者，只是创作时间不同。一天，夏洛蒂收到一封来自伦敦的信，打开后才知道，原来是她最崇拜的小说家萨克雷，写给出版商乔治&史密斯的：“我很喜欢《简&爱》并深深地为其感动。这是一位女子的作品，但她是谁呢？请代我向作者转达我的敬意和谢意，她的小说是我多年来第一次读到的、最好的英文小说。”事后，萨克雷微笑着，把他的代表作《名利场》题赠给不曾谋面的“柯勒&贝尔”。作为回敬，夏洛蒂把《简&爱》的第二版也献给了他。1848年盛夏，夏洛蒂和安妮同往伦敦，拜访了她的出版商乔治&史密斯，从而揭开了三位贝尔的神秘面纱。她的出现令乔治&史密斯大吃一惊，原来《简&爱》的作者，一夜成名的柯勒&贝尔，竟是一个个子矮小、其貌不扬、不善言谈、衣着朴素的乡下姑娘，真名叫夏洛蒂&勃朗特，一个牧师的女儿。他好奇地问夏洛蒂署名一事，她说世人往往怀着偏见看待女作家，她们不公开女性身份是想获得客观的评价。当晚，她们作客乔治&史密斯家中，和伦敦的作家们共进晚餐。伦敦之行，让夏洛蒂第一次品尝到了成功的喜悦。《简&爱》不仅为她打开了英国文学圣殿的大门，还为她日后赢得了财富、荣誉、朋友和无限的赞美。从此，她、艾米莉和安妮的名字，注定与维多利亚时代永远地连在了一起。四三姐妹在文学上的成功，给牧师一家带来空前的欢乐与生机。但好景不长，相隔不到三个月，布兰韦尔和艾米莉相继去世，令夏洛蒂痛不欲生。安葬完艾米莉的那天，她陪父亲回屋后，又返回教堂。她想再看看艾米莉，她的头像放在教堂右面的走廊里，与妈妈、姨妈、两个姐姐和布兰韦尔的头像一字排开。夕阳的余晖透过彩色窗子投影在上面，显得斑驳、虚幻而神秘。她一个一个地走过去，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同一句话：你们都走了，让我怎么办！如今，夏洛蒂的身边只有安妮妹妹了！然而，她也得了同样的病，她的每一声咳嗽，都撕扯着夏洛蒂无比脆弱惶恐的心。她知道安妮是极喜欢大海的，特意约上艾伦&纳西陪她们一起去斯卡布罗度假，以期延长安妮的生命。但，她只比艾米莉多活了五个月。最后，上帝还是把她带走了。为了不让年迈的父亲又遭受一次打击，她就地安葬了安妮，让大海日夜陪伴着她。在返回哈沃斯的路上，夏洛蒂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掏空了，整日恍恍惚惚，满脑子都是他们。昏昏睡去的时候，梦见的也总是他们，而醒来又空无一人，这种生死相隔的思念几乎令她窒息。回到牧师住宅后，家里冷清的感觉也仿佛渗入她的骨髓。她不敢提及他们的名字，佯装平静地躲着父亲的目光，然后下意识地坐下来写日记：“我想起他们三个在那――在那狭窄、黑暗的地方，永远不会再在尘世中出现了。悲凉和心酸之感紧紧地抓住了我，我必须忍受的、极大的、不可避免的痛苦向我袭来。最大的考验是黄昏的来临和夜晚的接近。那个时候，我们一向聚在餐厅里，我们一向在一起谈话，如今我独自坐着，当然我只能沉默不语了。”曾经带给她们姐妹无限欢乐的荒原，此时也被忧伤所笼罩。她几乎害怕一个人面对，但又想念她们，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走进荒原，走进记忆：艾米莉生前对荒原有一种特别的热爱，经常独自一人在旷野里奔跑。如今物是人非，每一座石楠小丘，每一枝蕨草，每一片越桔的嫩叶，都让她无比怀念，怀念那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而远处，则是安妮生前的最爱，那个小她四岁的妹妹仿佛就在大片大片的、鲜艳的野玫瑰中，就在长满青草的小溪边，就在天边的云影里&&在这里，她们姐妹写下的每一行、每一段诗句，都曾令她心心念念，现在再也没有勇气去碰触了！为了安慰父亲，也为了告慰逝去的亲人，夏洛蒂开始创作长篇小说《雪莉》，藉此让自己进入一个虚幻而无忧的世界。但，终因心底的孤寂总是挥之不去，激情难再，几次置笔。在通信中，她的出版商乔治&史密斯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在情感上的缺失和灵魂深处的落寞，一再鼓励她坚持下去。乔治&史密斯比夏洛蒂小七岁，年轻俊朗、热情奔放、极富同情心。在夏洛蒂难以给《雪莉》结尾时，他向她发出了一起度假的邀请，诚恳而热烈。夏洛蒂被感动了，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一路上，苏格兰的风情伴着乔治&史密斯的风趣与幽默，像阳光一样照进夏洛蒂的心扉，她开始变得开朗起来，生命的大地开始复苏，春的气息仿佛触手可及。半个月后，他们在爱丁堡共进早餐后，踏上了归程。回到牧师住宅后，夏洛蒂才思泉涌，数日后完稿。《雪莉》的出版让她再一次获得成功。乔治&史密斯给她寄来贺信和书样，力邀她到伦敦作客。他说泰晤士河的两岸，山毛榉的叶子都变成了红褐色，想她一定喜欢。夏洛蒂拿着信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暗自感叹：多么亲切的笔迹！多么深情的赞美！多么可爱的青年！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好想化作一只云雀，立刻飞到伦敦去，飞到他的身边去！但她转念又想，那又怎么样呢？他和自己毕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哪！他属于繁华的都市，而自己的根却在荒原。注视着窗外无边的旷野，夏洛蒂陷入了沉思。五1849年深秋的一个晚上，乔治&史密斯在家中办了一个酒会，特意为远道而来的夏洛蒂洗尘。在宴会上，夏洛蒂第一次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萨克雷和盖斯凯尔夫人。她的“木讷”令风流倜傥的萨克雷几乎崩溃；而盖斯凯尔夫人成了她的挚友，后来还为她写过传记。宴会结束后，乔治&史密斯挽留夏洛蒂住在他们家里，让他和他的母亲一起照顾她。夏洛蒂欣然接受。从那次度假回来，她便不由自主地对他多了一份比友谊更多的期望。在她的生命里，乔治&史密斯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在文学上他欣赏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她鼓励与帮助；在精神上他理解她，在她最孤独的时候，给予她温暖与力量；她暗暗祈祷与他结一份尘缘，只有他博大的胸襟可以融化她心底所有的悲伤，也只有他含笑的目光可以点燃她身体里所有的激情。但最终，她的期待还是落空了。在他们朝夕相处的两个月里，乔治&史密斯始终视她为挚友，而非别的。不过还好，对于这个结局，她早有心理准备。在日后的交往中，她很坦然也很真诚地对待他们之间的友谊。后来在小说《维莱特》中，她把乔治&史密斯生动地描写成约翰医生，从中可以看到她的理智与豁达，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为爱痴狂的女孩了。从伦敦回到哈沃斯，夏洛蒂感觉比先前更孤独。她意识到，在她的生命里失去的不仅仅是亲情，还有对浪漫爱情的向往与追求。她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地枯萎，而灵魂却无处安放，她好想有个家，和丈夫、和孩子一起过最平凡最世俗的生活。1854年的夏天，年长她两岁的、父亲的助理牧师尼科尔斯向她求婚。她接受了。这一决定遭到父亲和朋友艾伦&纳西的强烈反对。父亲认为如果她结婚的话，将不可避免地怀孕，这对一个38岁的、体弱多病的女人来说是危险的。其实，他除了害怕再失去他仅有的最后一个孩子之外，还觉得尼科尔斯配不上他的女儿夏洛蒂。但后来证明，尼科尔斯不仅是夏洛蒂的福祉，也是他的，特别是夏洛蒂去世后，是尼科尔斯陪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后六年，并亲自把他安葬在哈沃斯教堂。而艾伦&纳西则认为这是极其荒唐的、不可理喻的。她亲爱的朋友，在少年时代便开始写作的夏洛蒂，曾塑造过罗切斯特先生的女作家，怎么可能选择毫无情趣的尼科尔斯作伴侣，他怎么可能代替埃热先生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况且，夏洛蒂年轻的时候还曾亲口说过，尼科尔斯的狭隘曾令她大吃一惊。尽管如此，夏洛蒂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在伍勒小姐的陪伴下，身穿白纱礼服，和尼科尔斯走进了教堂。第二天，他们夫妇带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坐上了前往爱尔兰的马车。对夏洛蒂而言，那是父亲的故乡，也是丈夫的故乡，他们在那里度过了人生最甜蜜的时光。然而，幸福的婚姻只陪伴了她九个月。一次偶感风寒后，她的健康便开始一点点恶化，不过因为有丈夫的疼爱，她的心情还好，这一点可以从她给艾伦&纳西的信中读到：“我发现我丈夫是女人所能拥有的最温柔的护士，最善良的支柱和世间最好的抚慰者。他从不失去耐心，他在我伤心的日子和患病的夜晚的表现，证明了这一点。”一个雪后初霁的下午，夏洛蒂请求丈夫允许她到荒原走走。尼科尔斯不放心，在她厚厚的棉衣外面，又裹上他的棉斗篷，然后扶着她步入荒原。面对空旷而熟悉的一切，诀别般的哀伤狂潮般涌上夏洛蒂的心头，生命中的过往一幕幕浮现脑海，她忍不住倒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此后，她一病不起，直到日去世。是年夏天，荒原上的石楠花如期绽放。它们好像不知道，钟爱它们的夏洛蒂刚刚去了天国，依然无忧无虑地灿然成片，久久不肯凋谢，仿佛在等待，等待着夏洛蒂的归来。责任编辑 朱继红欢迎您转载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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