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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国际连锁酒店品牌
因为工作关系,我最近6年来开始关注国际连锁酒店品牌的发展状况。这个过程的感觉就好像看金庸的《天龙八部》,刚开始出场的高手武功高得惊人,不料才翻过去几页,他就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再往下看,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总有新出场的高手把武功带入更加匪夷所思的绝顶境界。正当我们为慕容复和萧远山的出场高潮连连时,竟然又飘来一个无名老僧,让读者high得欲仙欲死。
顶级酒店是我们这个星球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标志,也是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老牌的巴黎丽兹酒店和新派的迪拜帆船酒店,更为这个行业添加了传奇一般的色彩。但谁是最大牌的酒店品牌?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的了。为酒店品牌打分是一件非常没谱的工作,因为在多如牛毛的品牌中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评价标准,而且它们当中的佼佼者则实在是难分伯仲。即使是得到最多连锁酒店管理集团认可的国际酒店行业专业咨询机构,例如拥有近百年历史的浩华(Horwath International),也只提供类似“已开业或新开业酒店数量”、“房间和床板数”、“酒店会计年度现金收益”等基础数据资料供业主参考,进而最多分类公布一下年度的 “最佳酒店”单项奖——而且只是针对经营中的单个酒店。
近年来,中国经济保持持续增长势头,许多发达及中等发达地区的房地产项目开发由单纯住宅开发模式进入到包括酒店、商业、公寓和办公等复合功能组成的综合开发领域。数据显示:未来5年单单珠三角地区就将新增300间星级酒店。如此庞大的酒店市场蛋糕,自然引来国际酒店管理巨头纷纷加大中国酒店市场开拓力度。
从全球范围的开业酒店数量、房间数规模以及品牌影响力来看,已经进入中国的同时也是世界上最主要的高档酒店管理品牌包括:总部在美国的万豪国际酒店集团 (Marriott)、凯悦国际酒店集团(Hyatt)、喜达屋国际酒店集团(Starwood)、希尔顿酒店集团(Hilton)、洲际国际酒店集团;加拿大的四季酒店集团(Four Seasons);欧洲的雅高国际酒店集团 (Accor)、凯宾斯基酒店集团 (Kempinski);以及亚洲的香格里拉酒店集团 (Shangri-La)、东方文华酒店集团、半岛酒店集团(Peninsula)和莱弗士酒店集团 (Raffles)等等。它们中的大多数既经营商务酒店(Business Hotel),也有管理风格独特的度假酒店(Resort)品牌。
住宅开发中会有不同类型产品以针对不同阶层和需要的客户,有独立别墅,有豪华公寓,有小户型公寓,有安居房。连锁酒店经营行业与房地产、汽车制造业一样也深谙此道,几乎每个有历史的酒店管理集团旗下都会有数个不同类型和档次的酒店品牌,以区分其打理的不同酒店。例如万豪的丽兹·卡尔顿酒店(Ritz Carlton),洲际的洲际酒店(Inter-Continental),凯悦的君悦酒店(Grand Hyatt),以及喜达屋旗下的圣·瑞吉(St. Regis)……,都是各个公司的王牌,在硬件和服务水平上堪称白金五星级的顶级酒店招牌,而且这几个酒店品牌基本上能够代表世界豪华酒店的最高水准。除圣·瑞吉之外,前三家酒店均已在深圳落户,它们分别是:刚开业不久的华侨城洲际大酒店、预计将于2008年中开业的深圳中心区星河丽兹·卡尔顿酒店、以及位于华润万象城二期的深圳君悦酒店。
五年前,我和某国际管理公司接触,对方表示:只会将旗下顶级酒店品牌冠名给一个国家最主要的1-2个城市,所以在中国似乎就只有北京和上海够资格了。但在不到五年时间里,洲际、君悦和丽兹·卡尔顿都相继落户深圳——看来他们对中国有了更新的认识,也从另一个角度反映出深圳的城市综合竞争力和国际化水平正在迅速提升。
五年以前的市场研究表明:深圳酒店空置率居高不下,五星级酒店房价远低于临近的香港和北京、上海等城市,行业内酒店差异化不明显,亏损严重……,因此浩华等专业机构均不看好在深圳的酒店项目投资。但是在过去数年里,尤其是“非典”过后,深圳威尼斯和圣庭苑等代表性高档酒店的房价水平和GOP持续攀升、平均房价甚至超过了“120美元/间·晚”这道门槛。如家、七天、莫泰、山水等经济型酒店更如雨后春笋……。白菜萝卜各有所爱,就深圳而言,前“非典”时期万马齐喑的行业竞争格局早已成为过去时,在这个“平”地球时代,酒店行业的产品市场差异化将进一步扩大,洲际、君悦和丽兹·卡尔顿等国际顶级酒店方阵的驾临必将进一步拉高深圳高档酒店房价,缩小与京、港、沪等地酒店的差距。
中国自主品牌的酒店管理公司目前无论从市场规模、国际知名度还是管理水平上,都距离国际竞争对手有很大距离。面对潮水般袭来的西方管理强手,国内多数酒店业主知难而退,在酒店建设之初就请来外方管家提供咨询,完成酒店建设后则选择经营外包,将整个酒店硬件交给专业公司打理,代价是支付每年数个百分点的基本管理费(不管酒店是否赢利)和奖励金,给予国外管理团队以高昂薪酬和待遇,以及为使用其全球订房系统而每间房支付数额不等的美元……,当然,也可能从中收获稳定的回报,更重要的是追求物业品牌和美誉度的提升,以及资产保值与增值。
另一些长期致力于酒店项目开发的业主则开始自营管理团队和品牌打造,甚至向新进入的同行输出品牌和管理——新加坡有过相似的成功经验:由大地产开发商培育出知名酒店和服务式公寓管理品牌,如淡马锡控股的凯德置地带出旗下雅诗阁(ASCOTT)国际管理公司。国内酒店业发展较早的北京、上海等地区,经过20多年的培育,也出现了建国、锦江等一批民族品牌;在杭州、深圳等旅游城市也有雷迪森、丹枫白露酒店等自主品牌崭露头角。v
附录:世界主要酒店管理集团和品牌
●万豪国际酒店集团:创建于1927 年,总部位于美国华盛顿。旗下拥有万豪、JW万豪、万丽(Renaissance,1997年收购)及其属下的新世界(New World)、万怡、丽兹·卡尔顿(Ritz Carlton,1995年收购)、经济型的Fairfield Inn 、万豪套房酒店(Marriott Suites)、Residence Inn、Towne Place Suite、Spring Hill Suites、华美达国际(Ramada International),以及分时度假式酒店。
●喜达屋国际酒店集团:包括喜来登(Sheraton)、圣·瑞吉斯、至尊金选(The Luxury Collection)、威斯汀(Westin)、福朋(Four Points)、W Hotel和日刚刚被收购的艾美(Le Meridien,1972年诞生于法国巴黎,之前的总部位于伦敦)。
●洲际国际酒店集团:创建于1946年的英国,前身为巴斯酒店集团(Bass Hotels & Resorts)。旗下有洲际、皇冠(Crowne Plaza)、假日(Holiday Inn)、快捷假日(Express)以及Staybridge Suites等。
●凯悦国际酒店集团:拥有五星级的凯悦(Hyatt Regency)、超五星级的君悦(Grand Hyatt)和柏悦(Park Hyatt)。
●雅高国际酒店集团:包括索菲特(Sofitel)、诺富特(Novotel)、豪华美居、美居(Mercure)、世纪酒店及宜必思(IBIS)等。
●希尔顿酒店集团:拥有顶级的康拉德(Conrad)、高档酒店希尔顿(Hilton)和面向中端市场的经济型酒店斯堪的克(Scandic)。
●卡尔森酒店管理集团(Carlson):拥有丽晶(REGENT)、丽笙(Radisson)、Radisson Plaza、丽园华庭(Park PLAZA)、Park Inn和Country Inns & Suites。
●四季酒店集团:总部位于加拿大多伦多。
●香格里拉酒店集团:新加坡/马来西亚,由华人郭鹤年创立。
●凯宾斯基酒店集团(Kempinski):在德国1897年创建。
●马哥孛罗酒店集团(Marco Polo):总部位于香港。
●莱弗士酒店集团(Raffles) 创立于新加坡。
●东方文华酒店集团(Mandarin Oriental):总部位于香港,旗下最著名的是泰国曼谷的东方文华酒店。
关于周刊的视觉
8月份在深圳会展中心举行的封博会(首届中国国际封面文化博览会)上,《万科》周刊赫然在目,是我记忆中惟一一个以企业内刊身份亮相的出版物。
地球人都知道,周刊的封面,那是相当的艺术。大量手绘的运用,以及现代原创的风格,总能带给人一种视觉的享受。(请原谅我的理解力和概括力,只能用这种泛泛的语言描述。)
周刊的文字
《万科》周刊的每一篇文字都堪称精品。有传道的,有解惑的,有怡情的,有悦目的,有精神的,有物质的……放射着思想和道德的光芒。
“思考,但不故作高深;追求,然而并不偏执;幽默,但决不流于油滑;勇于自嘲,但反对消解一切;有激情,同时拒绝狂躁;有立场,仍然宽容地对待别人的选择。”这是周刊的自画像(也可能是他画像),已经概括得相当精辟,我的感觉也是如此:)
周刊的编者
曾先后在两次同行交流会上,与周刊的两位编辑有过一面之缘,无一例外都是年轻英俊、温文尔雅,且态度谦逊而和蔼,一点没有“领袖”般的高山仰止。(请原谅我总是习惯把万科和王石放在“领袖”的高度。)这让我对万科以及《万科》周刊又多了一份赞赏和期待。
——深圳市百思勤置业顾问有限公司
记忆是城市的灵魂。
——建筑师 罗西
最近我一位中学同学把她MSN的签名换成了“我的家在水底下”,我问啥意思,回答:三峡水库淹没了我本来的家,过去没有了。是的,到明年九月,我们的家都将在水底下了。今年一月,我曾在艺术装置《三峡单车》中表达了这样的思考,因为记载我们共同记忆的城市将永眠175米的水底(2008年9月三峡库区第3期蓄水水位175米)。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故乡已经不是那个故乡了——回忆起来,这事真令人伤感!
九月,在我的家行将沉入水底之前一年,我回到了那个承载我少儿时代所有记忆的场景之中。经历巨大的城市催化,万州由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独立城市,一夜之间被“重庆市万州区”这个行政称谓所取代,对于市民而言,作为直辖大都市之一部分的短暂新奇感迅速被万水千山的事实地理距离所化解,取而代之的是不上不下的尴尬。
这种尴尬最真实地表现为滨江路上的一个典型对比图景:原来巍峨挺立于半山的西山公园钟塔、朝暮间钟声与长江上的轮船汽笛声遥相应和,多么意境悠然;现如今,钟塔的所在已经平整成为滨江路的一部分,不再有居高临下的地势,不再有沿着长满青苔的长阶拾阶而上的距离,不再有参天树木和动听鸟语的映衬……
钟塔紧临着新造的牌坊大门,显得颓唐而矮笨,50米开外就是喧嚣的马路和新建的体育场馆和高楼大厦。乡友哀叹:钟塔死了!如果读者有机会和我一起亲临,一定会相信这说法并不夸张。多少年来,许多人就是在以西山公园钟塔为背景的长江码头作别这生养自己的城市,走向更大的城市……,一种建筑场景的消亡伴随着集体记忆的消亡,突然让人觉得没有了“根”,似乎只有用亲人的别离才能形容那种空落感。
如果说建筑是有生命的,我相信倒不是因为那些砖块和水泥会说话(虽然建筑师路易斯·康曾经这样诗意地作比),而是因为建筑是由地上生长出来的缘故。建筑与大地、树木以及周遍的事物共同形成了承载无知少年的嬉戏和垂暮老人的呢喃的空间和场所,它与建筑本身的美丑并无必然的关联,而是那些拼贴在一起的事物和场景,随着岁月流逝,见证人间沧桑,让我们越发在记忆中珍藏,如同对待我们自己的生命。比起如贵妇落魄街头的西山钟塔,那早已经长眠滔滔江水底下的万安桥不知道要幸运多少倍,它至少在我们心里还保留了一个长久的原貌!
俯瞰马丘比丘山宏伟的建筑遗存,在敬佩古人之余,让人感到的是无边孤寂;沉睡在火山灰下的庞贝,无论发掘出来的宝藏多么诱人,依旧毫无生气可言。即使是欧洲建筑文明发源地的雅典卫城,悲观一点来看只不过是解剖古典柱式的一群石头木乃伊。“建筑是有生命的”,那是诗人的牵强附会和建筑师的一厢情愿。即使建筑真有生命,那也是在说建筑的集合(从物质上而言)场景——街道和城市,而这生命的源动力,在于人们行动和思想上的关联。
所以,当我行走在自己家乡的新城,宽阔的马路和千篇一律的新建筑让我分不出所在。到处都是新工地,每天都有人在搬家,左边是上海街,右边是香港城……。我的家乡太新,满街都是建筑、车辆和人群,但在我眼里似乎空无一物,除去了时间因素,它只是一座三维的物质城市,和别的地方没有分别,与我的记忆无关,以至让我迷失。数年城市化带来之巨变对于一个在巴山坳里寂寂无名了上千年的西南小县城影响如此深远,可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几乎所有人的家都将长眠水底,数代人的记忆则被连根拔起,唐朝县志中提及的地点将有待未来蛙人找寻。电影《落叶归根》里那个找不到家的刘全有,作为一个死人而自始至终不能言语,但作为生者的集体呢?似乎同样失去了言语的权利和能力。
作为本地建筑和艺术界盛事之一,即将于2007年12月开幕的深圳香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将以“城市过期及再生价值——推陈出新(CoER)”作为主题,讨论城市的非永久性。这场由马清运掀起的对于城市生命周期的讨论,对于当下剧烈城市化进程中的中国深有现实意义。
2005年张永和曾以“城市,开门”为题对“城中村”进行了探讨,却丝毫未能改变此后外科手术般的全面拆建和开发的滚滚浪潮。这一次,马清运采取了更为灵活的态度对待“城市化”这个命题,只不过他用了“城市过期”这个颇具新意和争议的提法,试图由此出发来引起一场关于城市非永久性的讨论。诚然,如果我们不再相信稳定的价值,不再拥有记忆、理想和热情,哪里还有什么永恒的建筑或城市可言呢?建筑和城市,都将不再有生命可言。v
可以20年不看一次画展,10年不进一次剧院,5年不上一回图书馆,3年不看一本小说……但是你不能一天不面对建筑,无论它们是如此美丽,还是如此丑陋。
在中心区的各个角落,无论开车从深南路掠过还是徜徉在市民广场或中央公园,大中华国际交易广场,这个黑色的庞大建筑物就象一个腆着肚皮的暗影无所不在。
这个建筑物位于全新规划的深圳福田中心区中轴线南区靠东北一角,处在从东西方向(深南路)以及南北方向(金田路)两个最重要的街道透视角度看CBD新区城市景观的关键位置。按照福田CBD新城规划的基本体量原则,这个庞大的建筑群落理应由四栋相对独立的建筑物组合而成。因为“历史原因”,这个建筑的四个单体却极尽可能地“变形”为一个超大的黑金刚,成为福田中心区内除市民中心和会展中心以外最大的巨无霸。
在强烈的自我膨胀和标榜意识之下,城市审美的整体意识完全被忽略,一些建筑师则成为了技术帮凶。已出版的关于深圳福田中心区城市设计研究资料显示,这个建筑物在漫长的建设周期里经历了多轮立面设计探讨,代表公共利益的政府规划主管部门多次试图挽救局面,但在和业主的角力中后者最终胜出(见建工社《深圳市中心区城市设计与建筑设计》卷7)。
在这个建筑物最初的功能要求里面,包括为深交所提供数万平米的交易和办公场所。但最终深交所并没有在这里落户,另选择了在高交会原址辟新筑(由库哈斯设计)。因此这个已变成纯粹私有物业的商业建筑依旧保持超大尺度和严肃表情显得有些莫名奇妙,它生硬地隔绝了附近街区的交通、把一个3万平米的街坊变成一个难以进入的、面积超过20万平米的独立王国(几乎和会展中心一样大)。在早先的建筑竞赛里面,著名建筑师矶埼新提供了一个充满想像力的方案,尽管同样采用大尺度,但是简洁大气、而且创造条件让人进入,与城市和公园相呼应,可惜被扔进了垃圾桶。后来,北京原景设计公司所做的立面设计在我看来则是挽救败局的最后机会……,但这些重要探索和努力成果却因为业主的阳奉阴违而付之东流。
最终建成的大中华国际交易广场既酷又丑。建筑朝北的主要立面以一种拟人化的长相示人,皇冠和权杖的架势感是建筑想要传达给人的第一视觉要素(尽管建成后让人觉得更像某个过时的香水瓶)。建筑最终选用近墨色的深褐色玻璃幕墙和白色的竖向铝挂装饰构件求得视觉平衡,这是一种奇特的视觉感,不仅仅是材料的黑白对比给人印象深刻、选用深褐色玻璃幕墙是一种霸道的复古情绪的宣泄,它与大多数写字楼的选择迥异,而且全然不必考虑最终用户的感受。
白色的竖向装饰构件以一种畸形生长的方式拼贴在沉闷的幕墙表面,他们象有毒的刺在竖向上升的同时毫无理由地逐层向外探出弧形牛腿,入夜后的泛光照明突出了其愈加鬼魅的独特效果。然而,在建筑美感方面没有绝对标准,我曾遇到过一位脑库的专家就固执地认为得它是CBD新区最独特又好看的建筑。我也听过一则传闻,说某位从俄罗斯来访的大亨见到这个建筑以后梦想照搬到他的城市。显然,霸气这种东西不独是某些中国富豪的独爱。
从设计的纯粹性来说、这是一栋表里如一的建筑。新入驻其中的喜来登酒店室内设计延续了同样的追求,并且表现得更为直白。曾同样主笔设计过威尼斯和洲际酒店的设计者得到了明确而限定的视觉表现意图。这间酒店应该在全球喜来登酒店中也是一个特例——只有和势力、权威、凶猛、财富相关的视觉元素才被接受。在酒店各处,狮子、秃鹰、铜钱、元宝、皇冠等等世俗符号纷纷以金色或黑色的形象出现,成为一种绝对化权力的空间象征,让人疑惑是否进入网络游戏里的魔幻场景。
我们的社会正处在财富分配的初级阶段,资本至上原则下的利益驱动仿佛天经地义不可阻挡。大中华国际交易广场业主有着过人的商人智慧和运气,他的审美取向非常有效地迎合了一部分先富起来的老板们,因而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这个建筑所体现出的求大、求异、求贵的极端虚荣正好极大地满足了这样一个创富阶层,但是它显然和我们的社会整体价值观背道而驰。因此,当它10年前尚未建成就已经落伍,到今天建成,立马扮演了城市景观破坏者的角色。
(文中资料图片来源:建工社《深圳市中心区城市设计与建筑设计》)
深圳布吉石芽岭,这一天像春天,更像过年:欢天喜地迎接来自58个国家的环球小姐过秀台。
五年以前我路曾过此地,参加某网组织的一个看楼团,在石芽岭见识了记忆中最丑商品住宅。今天故地重游,竟然迷路了。布吉像一张陈旧的蜘蛛网,石芽岭则是最残破的一角,难怪叫人找不到。不过,石芽岭已经迎来了它的春天:豪宅次第落成,包括今天这个我要参观的这个楼盘。
石芽岭能有今天的海派热闹场面,应归功于深圳楼市在不久前刚刚迈进了冬天。而这个楼盘就在此节骨眼上开盘了。
这个楼盘新贵定位高端市场,一期125套则全部是意大利经典样式的双拼和联排别墅,最高售价近9万元/平米,暂时只售出不到2成。项目建筑师是我大学同门师弟所领导的设计团队,他们参加投标时还曾经给我看过地形,征求我的意见,如今当真实现了当时的草图构想:在被烂尾农民房三面包围的9万平米地形上,分3个台地解决近20万平米约1600个住宅单位。产品形态压低拉高,越往北越高,最南面门面上的一期全部做别墅!
因为迷路,我到了中午花园午餐时间才赶到。佳丽和来宾们开始散布到环境优美的别墅区内用餐。很多貌似摄影师的男女端起长枪短炮瞄向洋佳丽们:后者正在进食,只得屡屡放下杯盏,挤出微笑,忸怩作态,穷于应付,否则难以保持优雅——估计她们大都草草收场,没有吃饱。
“人人都是艺术家”的时代, 每个人都成了疯狂的摄影师,手机也拍照,我也未能免俗。一些连英语hello都不会的男宾,只管搂着姑娘肩膀牵着胳膊合影,还轮轴转。一个谢顶中年男,自称从香港过来,背着专业设备,每次为佳丽拍完照都不忘角色转换——再找人给自己与佳丽来张合影,显得既专心又移情。
我和捷克小姐简单聊了聊,了解到这些活泼美丽的洋道具,昨晚空降到香港机场后直接被大巴一溜烟拉到布吉,在布吉所见——是这些初来乍到者对中国的全部印象。而在我们过去生活的长久记忆中,今天的场景也只在电影和童话里发生。但在布吉石芽岭这个昔日的穷山沟,今日的人造天堂里竟一一成真!
中国当下不乏雄韬伟略的策划和创造奇迹的大手笔,而办洋庙会的世界小姐竞赛组织则恰恰投其所好。这场土洋结合的大派对,由邀请我参加这个活动的朋友C总策划。此刻面对猎艳似的摄影场景,C站在样板别墅的露台上,秋天和暖的阳光把他轮廓分明的脸照得有点暧昧,显出几分亢奋和志得意满……
我私底下对他说了几句话,希望无意破坏他的好心情,“其实不必让她们饱餐,不必准备那么多食物,尤其是中式食品和筷子。没有准备刀叉,红酒一律搀兑了七喜……”我此行本来的目的是见识一下大场面,增加组织派对的经验。现在看来,只是见识了又一场“中式奇迹”和石芽岭式的狂欢。
对美女和场面都失去兴趣的我,离开时在花园里随手拍了张风景照:一派极尽修饰几可乱真的欧洲古典风景里,200米开外的本地农民房探出了猥琐的面孔——他们在石芽岭早已经守得不耐烦了。(摄影/李程)v
在这个四季燥热的南方城市生活整年之后,我决定出门,到两个寒意迫人的城市,空间转换,兴许还有温差的缘故,脑子顿觉清醒。
2007年冬至日,飞到北京,圣诞平安夜前3天在北京的零下3度掠过;这一年的最后3天,我飞回家乡重庆,是如同梦游的经验。
北京,北京!
不常出差,所以我有一整年的间隔来欣赏这座城。在东四环与东五环之间的建国路上,城市化的列车呼啸着驶过,早已把建外SOHO甩到脑后。万达广场、华贸中心等现代建筑组成的摩天综合楼群,富丽堂皇,让人感觉如同置身纽约、巴黎。商业区和商务办公区内的街道纠正了长安街的尺度迷乱,花园里有公共艺术装置,建筑接触到人的部分尽是华美的橱窗。
在丽兹.卡尔顿酒店放下行李,我和同事径直奔世贸天街。或许是机上读物广告造成的心理预期过高,冬天里的世贸天街给我第一印象欠佳:空间单调、建筑细节粗糙、商业流线混乱、人气欠旺。在一个咖啡馆填填肚皮以后,我们想到故宫走走。
天黑的忒早,车又不能在南边停靠,于是我们随性去了另一处巨构:国家大剧院。许多和我一样的旅者,像驴一样绕着椭圆型水池行进,结果发现最美竟然是夕阳下远处高高低低的故城轮廓,而庞大的金属球体似乎与灰色的天空一起消失了,像鸽哨划过天空,只留下一道不太确定的弧线轨迹,任凭几只乌鸦在上空盘旋。
由东而西、再往北行进,终于抵达大剧院下沉式正门广场。运气好还是坏?不得其门而入,因为正赶上大剧院开幕首演。安德鲁先生一定对喜欢立此存照的中国人心理不太重视——他设计的建筑都不适合从水平角度取景,无论国家大剧院还是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都显得充塞而又臃肿。
冬至日的日落来得早,赶去太庙会友。朋友的办公室设在天安门里头,每次掏出名片总令人感觉挺盖的。其实那是天安门高大红墙里头的小院,属于太庙范围——现在听起来有点陌生的劳动人民文化宫。北京城始建于元,形成于明代,清朝略有位移。但历代帝王的北京城都分城与廓,最外面是北京城城墙,往里依次是皇城、紫禁城。到了晚上,偌大个紫禁城只能有一个男人,就是皇帝。朋友陪我们趁暮色穿梭在数百年的胡杨阵中,往太庙走去,踏上金砖铺地,无意回望,竟见到国家大剧院巍峨暗影。原来城市化的洪流即使在历史的最深角落也不能躲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座城正是背负的历史太长、情感太重,以至于让人感觉当代建筑师的无为便是最好的修为。
人到北京,错不过、自然也不能错过在建的央视新大楼。这个真够斜的办公楼,据说有超过20万平米建筑面积,将有超过1万人在楼群里办公。两个巨拐刚刚在两天前合拢,正像一个生长中的机器怪物一样,积蓄能量自我修复。我感觉它像发明它的建筑师主人库哈斯先生一样,有着超级旺盛的精力,却站在一个绝对错误的地点。它的启用或将开始一段超乎想象的神奇破坏力。
建筑师库哈斯对中国的理解绝对比安德鲁先生强,所以相对于后者也更受欢迎。央视新大楼和奥运鸟巢主体育馆一样,几乎成为北京的新代表。喜欢它的人赞扬它象征了国家媒体的开放与兼容,不喜欢它的批评者则评价:“形式扭曲、内容空洞”。
离开北京,冬至日也过了。2008,白昼一天比一天长起来,这座古老的新都城将在我们的祝福中迎来它的大日子。
重庆,重庆!
与以往回家过年不同,这次回重庆是参加深港双城双年展在重庆的“山水城市”分展。在朝天门码头上的规划展馆,我意外发现我们的“悦行城市”双城双年展自行车也被空运到此。鲜见自行车、更不会踩自行车的山城人会否“看稀奇”呢?同行艺术家倒有点看稀奇的味道。欧宁就是第一次到重庆,被问及感受,热情洋溢直呼:兴奋!
“兴奋”可以算作每个当代中国城市的代名词。另一个,则是“焦虑”。
穿梭于菜园坝和杨家坪的轻轨、高架在嘉陵江与长江畔的多层立交、江水褪去露出的高悬堤坝、高楼顶端兀自发光的“纽约,纽约”、来来往往等待上演“扔可乐罐儿”电影情节的过江索道……,一日三餐两顿火锅、随时随地扑鼻而来的麻辣味儿,满大街乡镇式的音响震天……,视觉、味觉和听觉完全铺天盖地的重庆。
参加完展览开幕式、转坐车去春森彼岸会馆的路上,看着车窗外夜幕下嘉陵江对岸山顶高楼上兀自发光的“人民小学”几个霓虹灯大字——感觉如此超现实,仿若梦游!
春森彼岸的高层公寓看江,单价由12000元卖到15000元,建筑及规划值得称许。提供设计的建筑师事务所做过很多好的住宅,事务所创办人之一是曾做过后现代主义代表作——美国新奥尔良意大利广场的建筑师摩尔。
几年前,我听过春森彼岸的主持建筑师在深圳大学的一场演讲,谈到对这个总建筑面积过百万平米的城市高层建筑群的未来设想时,建筑师播放了到基地亲自拍摄的“参差天际轮廓”、“叠生简易住宅”以及“错乱青苔石阶”……。在分析坡型基地特点时,还特别提到要“为重庆保存城市肌理和细微记忆”,这些都给我留下极深印象——如今从结果看,的确显示出了建筑师功力以及对这座城的敬意。
12月30日,在川美的“多面重庆”论坛吸引了我这个重庆外乡人。我长在下川东一个县城,重庆于我,是一个遥远的城市;如今我生活工作在深圳,重庆于我更是一座遥远的城市。但这丝毫不能折减我对它的爱。这个爱,是对着大重庆,是对着一个大城市更是对着一个大农村的爱。所以我对话题以及参与者的发言饶有兴趣。
在深港双城双年展上,我和朱磊用艺术装置“三峡单车”表现那行将消失的街道、城市以及生活方式——它们就是“我的重庆”。实际上我看到已经完全处于城市化与国际化兴奋激流中的重庆人,仍要陷入坚持方言体系和语境的焦虑旋涡。因为爱故乡的缘故,发言不免带着情绪,有听者从中品出“文人感伤”来,不耐烦地想要扭转话题,于是引起争议。话题从“由上而下”到“由下而上”,从“体制内教育”到“社区建筑师”,从“速度审美、千城一面”到“发展质量、善待自然”,从“保护方言”到“多元参与”……。但终究还是围绕知识分子的责任和使命展开。
一些人干脆认为与其听知识分子唠叨不如寄望于多出开明长官、从建筑师中出开明长官;另一些人则相反,认为建筑师能量巨大、动辄呼风唤雨,或以个人职业案例被官方欢喜接受为例证……但终归都是一副千百年来万变不离其宗的文人贱像。一个下午的众说纷纭,无关大重庆还是小重庆的概念界限。我认为对于生活其中的人,如何放弃盆地意识真正解放思想观念才是真正关键。
在深圳这个四季燥热的南方城市生活整年之后的我,在岁末被北京的寒风裹胁,更被重庆的冷雨激醒。我在论坛结束前陈述了“悦行城市”理想背后的知识分子责任、策略选择与现实实践,以及与预期相符的社会影响力。在我看来,一个建筑师首先应该爱他所在的城市,因为这个爱,他的作品才能够打动城市里的人;建筑师还应该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无论他是否生活在这个城市。
一个建筑师闯入一座城市,对它既谈不上爱与不爱,更谈不上责任感,仅凭个人趣味丢下一个巨构——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可耻。v
BIG IS IN? 大就是潮流?大就足够?
周末的下午,我沿着深南大道开车去科技园。那是一片新科技与后农业混杂的都市奇景,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差不多15年以后才第一次真正走进它。一位电子行业翘楚约我去他公司出主意,他急欲在刚刚获得的南区一片土地上盖起自己的企业总部——我陪他参观一些科技园同行先行建造起来的总部大楼,两个小时以后CEO改变了主意:我的楼要起得更大!他头也不回地告诉身边人。眼前的高度和体量说明一切:建设中的腾讯大厦几乎是作为深南大道的句号呈现,比一同在建的邻居们往天空多探出大半截身子、然后倨傲地上收小腹。大楼形象与其说与企业颇具亲和力的企鹅卡通相似、倒不如说耦合了这企业年轻CEO的高挑身段。
在这个城市你常常会惊觉时空转变,乃是因为短时间内空间场景的巨大变迁,是这座城市多年来给我的经验。
车停在世界之窗的红灯口,从挡风玻璃望过去凸现在我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幅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掠过高处民俗文化村春节迎客的红灯笼、近景是一座拉斯维加式的立柱广告牌,如同取景器或者参照物多年来不曾改变,中景是一座新开的巨型商业广场、它扁长的银色躯干形成强烈的单点透视引导人的视线奔向这画面的纵深— 一组接近完成的金色高大建筑。绿灯,当我开始接近它我以为要迎头撞向一堆金色的工业废墟:那栋被称为写字楼的高层建筑整体由金色玻璃幕墙包裹,裙楼以上每几个楼层组成一巨大的方盒子、并笨拙地微微扭转3°左右夹角以腾挪出一个角度,令上下的盒子叠在一起看起来象是一组错放了位置的集装箱。这里既不是盐田港也不是蛇口码头,这里是深南路。
它们的确被错放了地方,至少在我看来如此。碰巧前几日在CCDI公司拜访一位先前在阿特金斯工作的建筑师,得知他07年离开那间公司之前投中天津经济开发区的TEDA大厦建筑方案几乎就是这个样子。所不同的是在他的效果图里原本是一组体形相似的超高层建筑、幕墙是蓝色的。我不评判造型的美丑,至少阿特金斯的设计是从天津港巨大的吞吐和国际地位得到启发形成这个构思。那眼前这组建筑凭什么呢?就凭一张走漏消息的效果图照猫画虎?!TEDA TOWER尚未开建、可山寨版已然亿立在千里之遥的深圳了。这就是令人称奇的深圳速度?!对TEDA业主来说或许倒等于免费得到了一个真实尺度的实景模型,如果对实施效果不满意、现在放弃这个构思还来得及。
这组建筑并非无名之辈,他们所在的位置更算举足轻重。这里是深南大道在华侨城西边的第一个红灯口、贾樟柯电影里的“世界”就隔着大道在路的南侧。驶近它以后我看到另一组尺度更为巨大的盒子,不、应该说笼子更贴切一些。这一栋则是公寓,扁平的立面被匀质化的线条还原为一组向上叠加的笼屋、建筑师为了强调水平方向的体块意图、将若干层一组的“笼”区分了不同颜色。如果您在07年去香港中环域多利监狱看过“香港深圳双城双年展”,在其中一个监舍、一位香港建筑师用鸟笼装置表现的香港组屋场景或许会令你印象深刻。眼前的新建筑奇景同样让人震惊,令我忍不住要同情即将入住到大楼里的人们。想像他们带着狂欢心情住到里面、可以每晚8点准时在阳台上看路对面世界之窗的烟火——人们或许会喜欢那种永不落幕的狂欢场景——如果对自己身处巨笼的事实浑然不觉的话。这巨大建筑的另一诡异之处在于并不缺乏细节,立面框架之间的节点上均匀地点缀着银色镶黑边的星状装饰块——建筑师以装饰豪华卡拉OK包间的细腻和耐性来描绘这层金色的商业建筑外皮-可惜用错了地方——同样批金戴银的外观做法15年前在深南路另一头的嘉宾大厦出现过,如今那栋令人同情的大厦还在烂尾、孤零零伫立在繁华万象城对面。
我在科技园遇到的那位雄心勃勃的CEO在20年前只是一个不名一文来深圳打拼的小伙子,今天他的企业却已经在海外上市、明天更要在总部大厦的屋顶会所开私人派对。对很多人来说、大 就是速度在空间上的累积,我所在城市历来如此。30年前的小渔村如今已再难分辨海岸线曾经的确切位置。一切来去迅速而漂浮,国贸大厦“三天一层楼”代表的速度观迅速湮没在短暂的历史烟尘,如今这建筑所在的街区就像一个需要每天注入胰岛素才能存活的病人——需要胰岛素的其实不只是罗湖,整个城市都在追梦、沿着笔直宽阔的深南大道一路往西狂奔,今天只不过在这个路口稍作停留。日光掠过威尼斯酒店门口拉斯维加式的立柱广告:欢乐谷——华侨城创造了一个奇迹,先用锦绣中华和民俗村、再用世界之窗、最后是欢乐谷,把深圳人带入现实梦境。这个梦一做就是20年!世界之窗让我们去到巴黎和曼哈顿,捎带上巴西雨林和悉尼歌剧院……不过我脑海里的定格风景则是这个著名微缩景区临着深南路的一整排多层欧式建筑立面。要不是深南路太宽、它们让人错觉身处阿姆斯特丹或布卢塞尔。
但现在,由此往西我的欧洲梦被惊醒。眼前又一座庞大的金色建筑群即将落成,它们像门神一样壮硕无比、把手着著名的白石洲村通向“世界”的路口。白石洲村与华侨城不过是世界在这个城市的贫富两极,作为与深圳最大富人社区比邻而且交通便捷的城市贫民窟、十数年来它站在光鲜的欧洲街对面从不掩饰自己的粗俗头脸。金色大楼从顶上垂下来的红色巨大条幅让我得知这组建筑的名称:世纪中心——又一个“世纪中心”!
世界上没有哪个城市比深圳更钟情使用黄金的颜色,而且类似凶猛的建筑差不多统统向深南大道看齐:从罗湖最早的世纪中心和商务大厦到嘉宾大厦、再到金田大厦和现在的新世纪中心。白石洲村口这组新建筑选用金色幕墙材料或许只是要在感觉上压倒近旁同样巨大的银色组合——那是刚建成的假日广场,威斯汀酒店是它中间高起的塔楼,体形优雅。这个商场有一条世界上最长的环车道、却没有足够进深用作停车位。上周末我与一位老友相约去这个华侨城区新开的大型SHOPPINGMALL共进晚餐、我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等到黄线外半个车位、而朋友却没有这个幸运,他在地下兀自逗了N圈之后气得发疯只好得打道回府。朋友在电话里说:BIG IS IN?不知道建筑师干什么吃的,难道以为设计个商场足够大就能够吸引我来消费?并发誓说再也不会跨进这间商场半步。没错,这个硕大的假日广场有着临深南路最长的门面、却没有足够的建筑进深,在表面的宏篇巨构之下、行人和车辆却必须在面条一样的带形空间里来回折腾。
由世界之窗路口往东沿深南路折回1000米,有一堆像北京798一样的旧厂房被华侨城命名为OCAT,一个以《空间生产考察报告》为题的摄影展正在那里举行。我看过那些摄自北京的画面:为建国10周年献礼的建筑巨构却带着异域文明的基因、宣武南胡同里的四合院文物尽是被放大的邋遢细节、十三陵巨大而落寞的空间遗迹象哑巴巨人……建筑和城市在曾力的宽幅相机表现下既清晰真实而又荒诞不经。这些被策展人顾铮称为“异托邦”的画面也可以为欧洲街与白石洲村口的建筑和场景做注脚。展览认为北京是一个因权利结构与现实空间冲突而产生最大历史断裂和现实无序的城市,那么深圳则是“异托邦”在南方和现代中国的另一个读本。曾力2004年也曾在深南路上架起他的大相机排下一组地王大厦路口的深圳立面,却没有再去仔细读解这座城市和它的“异托邦”,否则今天的展览可以多出一组由历史的近端所唤起的文明冲突与空间碎片。
由同一个路口往东500米,何香龄美术馆也在深南大道上。那里正进行的另一个当代艺术群展叫做《出境》。一组生活在珠三角的粤港澳艺术家在用图像和装置向观众絮叨他们关于各自城市的想法,其中某些关乎深圳:藤非像个夜猫子游荡着用手机拍摄野猫;肖全以一台老式幻灯机咔嚓咔嚓播放那些关于此城的老照片;蒋志用DV跟拍一位可怜流浪女孩儿的一天;刘卓泉贴满整个墙壁的黑白照片叫做“葬在深圳的姑娘”……画面如此残酷、现实、诡异而缺乏美感、让人生疑:这是深圳?
这就是深圳!这座城市一直在深南大道上不知疲倦的奔跑,一路向西-—夕阳看起来大而且美。时间只在世界之窗的路口稍作停留,这里有一座叫做“欢乐谷”的拉斯维加式立柱广告牌,南侧是巴黎的艾菲尔铁塔和凯旋门,北侧次第建起了时尚潮流的商业巨构-—一座重来不曾投入过使用的悬索桥则横跨深南大道连接路的两侧……一切诚如福柯在《词与物》(1966)中的描述:有权利将几个相互不能并存的空间和场地并置为一个真实地方的,是异托邦。
深南路上的异托邦,不过是无奈与恶俗相加的宏大叙事,从一开始我们便不停地遭遇它。v
怪现象:“设计之都”与建筑师无关
当上“设计之都”后的深圳,会有什么变化?关心这议题的不只是市长,它关乎这座年轻城市的未来。这项引争议的荣誉冠带实在是比10年前的“国际花园城市”对深圳更具意义(“国际花园城市”——这10年并不必然带给市民“宜居生活”,迅猛攀高的房价更令城市竞争力受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深圳“设计之都”称号时在评语中说道︰“作为一个快速成长的城市,(深圳)有着很短却充满活力的历史,以及年轻的人口,令人印象深刻。由于本地政府的大力支持,深圳在设计产业方面拥有巩固的地位。它鲜活的平面设计和工业设计部门,快速发展的数字内容和在线互动设计,以及采用先进的技术和环保方案的包装设计,均享有特别的声誉”。可见,与“鲜活的平面设计和工业设计部”以及“快速发展的数字内容和在线互动设计”、“采用先进的技术和环保方案的包装设计”比较起来,深圳建筑及相关领域设计竟入不了评委法眼。
尽管深圳建筑设计向来以引领国内商业设计潮流为自豪,但事实正如都市实践建筑事务所合伙人和知名建筑师刘晓都所言:深圳争取到“设计之都”主要还是平面设计、包装设计和工业设计界的贡献,基本上没有建筑师的事儿。但这情形是否令到本地建筑界和执业建筑师认真反省?是否都会有和刘晓都一样的思考:“设计之都”与建筑师无关实际上并不正常,建筑师应当考虑如何整合智慧和力量来促进建筑设计学术创作。进而全面夯实这“设计之都”的基础?
不只是建筑师、建筑界其实都应当反省在特区海量建设的背景下、为何好设计和好作品却凤毛麟角?为何没能磨砺出一大批真正具备国际竞争力的设计团体?一直以来业主单纯追求商业价值最大、而多数建筑师则以画图为赚钱工具的过度商业化设计、忽视深度社会人文关怀应是问题症结所在,设计价值观过于单一也与深圳深受香港世俗文化浸染分不开。即便最近10年民营经济活跃、地产设计需求猛增在一定程度上带旺了一批新型小规模建筑事务所和设计公司,但他们仍基本上自顾不暇、职业伦理常常屈从于生存法则,难以承担更大社会责任——这与建筑设计这一职业本身在支配公权和公共利益上的重要作用形成强烈反差!从职业起点上就输给了大部分国际同行。因此在市场对境外设计力量开放冲击下、无论是计划经济时代沿袭过来的大设计院、还是数量上占多数的本土具活力私人建筑师……大家发声很小、机会也不多,如此恶循环。另外,大众传媒舍本逐末也是原因:例如报道通常只关注行业(房地产)、只关注少数建筑明星的表现而对建筑文化和建筑批评本身全无兴趣……
当上“设计之都”以后的深圳会有哪些机遇?急功近利者看到的是如何瓜分“设计”这块产业蛋糕,借着弘扬地方设计文化的旗帜低价占领土地以行房地产之实便是最有效途径。但对这座城市而言还存在着其它一些更长远的机会。
深圳从2005年开始由政府主办的城市建筑双年展已经进入第3届,前两届展览的成功举办为城市积累了巨大的无形资产。通过与国际接轨并具活力的作品和展览形式、深圳城市建筑双年展已经开始将建筑带入老百姓的城市生活!建筑师更关注社会、推进建筑评论、普及大众建筑审美、令社会能接受好建筑……作为国内最成功的建筑盛事、深圳双年展为深圳建筑界赢得荣誉和更多机会,我们有理由对今年12月的第3届深圳双年展充满期待。
与综合性的深圳双年展上的精彩纷呈比较起来,2008年12月在深圳举办的首届中国建筑传媒大奖评选则更侧重于建筑设计的社会责任认知。虽然最后本地仅有都市实践建筑事务所因万科土楼计划获得住宅单项大奖、其余包括最佳建筑奖和终生成就奖在内的建筑传媒大奖的荣誉分别被授予来自香港、上海和台湾等地优秀建筑师,但作为主办地、深圳成为本土名至实归的“设计之都”。
观念差别:设计竞赛中的角力
据消息: 在包括金融巨头业主、国际评委和政府规划部门历时半年的多方角力以后,深圳新金融中心城市设计国际邀请赛刚刚告一段落。在对城市设计的共识上、政府规划部门终于取得了金融业主巨头们微小但实属难得的支持。5个月前包括建设银行和博时基金等在内的四大项目业主尽管接受规划部门意见对相邻4块用地统一组织设计招标,但业主们显然还接受不了以城市规划大局为立足点的城市整体设计方案,对突破旧建筑传统的设计手法更难以接纳,以至于当他们收到6家设计机构的成果以后全部被雷倒、几乎要用脚投票。比如上图中洛杉矶摩福西斯事务所的“Four in one”(在一个里面的四个), 作者Thom Mayne和Michael Rotondi曾获得2005普立兹克建筑奖。 这方案实在令人震撼。但建筑师最具革命性的设计突破却无法冲破中国业主的认识局限:因为设计需要四栋大厦的其中两栋接受被放倒的整体安排、而且四栋建筑在形式上相互咬合难分你我。建筑师认为:地标建筑为什么就不能是水平生长的呢?是时候改变只能比建筑个儿头高矮的旧观念了!几经波折、四大项目业主虽然勉强接受了由著名建筑师玑琦新主持的评审会,最后获得统筹这个区域城市设计机会的是美国Steven Holl 建筑事务所、而4座塔楼建筑单体设计则仍将交由四位金融巨头业主自行决断。
与建筑设计界在城市中的失语相对应、“设计之都”也不可能一天建成。城市进步取决于观念,能否接受创新思维并在国际范畴大胆突破?深圳新金融中心城市设计的例子正是当下这座城市文化的缩影。金融业巨头们虽然远没能达到开放接受创新设计的阶段,但至少接受了共同街区这个城市设计新概念:在玑琦新为首的评委努力劝说下,入选方案有望避免落空、一种最理想的实施办法是由Steven Holl专门对包括裙楼在内(4栋塔楼除外) 整个区域进行整体设计。如果深圳新金融中心在操作上能够像大梅沙海滨那样先整体规划再作土地出让, “Four in one” 这个最具革命性的城市设计方案倒不是没有可能。多种经济利益角逐与多重社会文化因素影响下, 在城市角力中、建筑大师和规划部门都输给了金融巨头。
最近深圳又启动了“水晶岛”设计竞赛项目,这一面向全世界征集创意的城市地标工程位于深圳CBD市民中心前深南大道的圆形转盘中央。在13年前一次如今看起来不上档次的国际竞赛中,原先的设计中标者曾在那安放了“一只巨大的玻璃蜘蛛”,之后搁置。现在这个项目对于基本设计完成的深圳CBD如同点睛之笔,因此吸引了来自全世界多达数十国家160余个设计机构以及超过180位个人报名,其中不乏国际一流事务所和名师。报名踊跃一方面得益于规划部门前年成功组织中心区北区MOCAPE(当代艺术和城市规划展馆)国际设计竞赛获得良好声誉,另一方面也与全球性经济危机中事务所普遍业务惨淡有关。对于国内报名者来说,更重要的原因是国内目前像深圳这样按国际惯例和办法组织高规格国际设计并给建筑师提供公平角逐的竞赛机会实在太少,比如上海“世博会”设计竞赛方案即招来恶评如潮。
公平竞赛并非按部就班。围绕深圳如何建设“设计之都”话题,我的建议是在设计总预算不变的前提下在选择入围单位时应对在深圳开业的建筑师有所扶持、多选几家入围参赛——即便付给标的费低于境外机构水平、相信也有不少具创新动力的深圳建筑师积极争取与大师同台竞技、这也是提高创作水平的实战良机。作为设计之都的深圳,建筑设计水平提高不能单靠引入国际大师作品,更重要的是提供机会给本地开业建筑师(与国籍无关),借此逐渐培养出一批真正具国际竞争力和影响力的本地建筑师团体,最后带动城市整个行业的发展。
向首尔学习
反观今日邻邦,过去我们只注意新加坡经验,其实我们更应该看看日韩文化崛起的经验。日本早就无需“设计之都” 这顶冠带自不必说。起点并不高、也曾经历巨大经济和民生挫折的韩国近年在举办奥运会之后、最近则倾力打造设计奥林匹克,意在成为亚洲当然的”设计之都”。韩国首都“汉城”改名“首尔”,其中一个口号是“Soul of Asia——Seoul(首尔,亚洲之魂)”——旨在代表亚洲气魄与精神!笔者以为,由首都称谓的改弦更张中可以洞窥现代韩国在文化上力求“去中国化”以及亲西方。“去中国化” 不表示破坏传统、亲西方也未必代表失去文化自尊。观察今日韩国对邻国的商业与文化输出可谓势如破竹、相得益彰。我们熟悉的韩国电影和流行时尚对亚洲世界的影响为韩国消费类电子产品大行其道推波助澜。而在艺术和设计领域,始于1981年的釜山双年展,一开始并不被韩国观众普遍理解和叫好,但到90年代后期则已逐渐顺应国际化综合艺术展览模式、开始从真正意义上涉及本土艺术在全球化语境中所应面对的种种问题。从意识到在面对全球化的文化交流体系中与国际接轨的重要性,从而表现出对西方艺术的包容态度、加上1995年光州事件后的光州双年展,在20多年后的今天,不管是韩国的釜山双年展,还是光州双年展,都已经凸显出韩国艺术家的出众创造力和关于世界文化的独特思考。
时下,我国各地城市以“拉动内需”为口号继续城市化旧途、包括剥夺行人路权等不注重民生的城市发展策略变本加厉,与此形成鲜明对比:首尔人却毅然拆除了市内高架立交、改造清溪川、恢复包括Gwang桥和Supyo桥在内的一系列古迹,再现600年前古汉城历史……Soul市长接受国家地理电视采访时说:首尔不需要速度,我们宁可让汽车开得慢一些。这份自信,让首尔配得起“Soul of Asia”这句夸耀,成为亚洲今天名至实归的设计之都,理当成为我们学习的榜样!
比照首尔,我们实在应该重新思考曾经带给这座城市繁荣的“深圳速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打造“设计之都”这一机遇, 聪明的领导人应当清醒认识到:“设计之都” 并非设计师的设计之都,而应该是每个城市公民的设计之都。v
若干年以后、在东海岸的公寓阳台上,俯瞰着房子越来越密、气氛越来越热闹的海滨,他心满意足。在他看来:大梅沙的夜晚总是与潮湿的空气、海水的低喃、漫过脚边的细沙有关,是温柔且令人兴奋的隐秘,对年轻的男人和女人充满一样的诱惑。
1994年的夏天,张小北从稍北的另一个南方城市来到深圳,半夜去“7-11”便利店购买食物、周末去塞满港客的卡拉OK厅轮流点歌、偶有机会去大梅沙海滨游泳……这三样原来生活里没有的事物最令他感到新鲜刺激。那时候开私家车去海边周游的生活情景尚属奢侈,隔着梧桐山的大梅沙几乎与海边划等号,到那里需要挤一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
自己开车去大梅沙是件幸福的事情,张小北第一次去海边是和一群公司同事及朋友一起,有男有女十个人坐一架丰田面包、一路上拥挤而兴奋快乐。到了地方先买票,争先恐后地跳下海畅快游泳和戏水,接着大快朵颐地烧烤,玩到凌晨才尽兴而归。女同事着泳衣的窈窕身段多年以后还深深烙在张小北心里。
3年以后,未婚的张小北爱上了海滩,几乎夏天的每个周末都会去海边。这个荷尔蒙分泌旺盛的青年已经是一间香港设计公司在深圳的工程师,过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不着边儿的单身生活。周末的晚上属于大海和沙滩还有情侣帐篷,剩下的日子就都在策划和实施对单身女青年的轮流邀请。单身女青年们也同样热爱大海,在从周一到周六的每个寂寞夜晚向往着周末心有所属,她们是张小北身边的同事、同事的老乡、老乡的朋友、朋友的同学、同学的同事……
在这个忙碌而且现实的城市,和张小北一样年龄段的70后男女青年有着相似的处境和爱好。大梅沙的沙子们记得张小北的罗曼史:北京的丹丹、东北的夏夏、重庆的莎莎、广东的阿兰……而它们不记得姓名的名单则可能更长。1999年,大梅沙建成了海滨公园:据说从海南搬来的沙子足足铺了半米厚、还有成排的椰子树和大型的公共浴室,并且开始免费向游人开放。可惜好景不长,海水和海滩开始一年比一年脏,第一次教重庆莎莎游泳的那天,海上先是漂来一个矿泉水瓶,接着是只臭袜子——张小北决定告别大梅沙。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能与这片海滩告别,倒是先告别了爱吃麻辣火锅和脾气火爆的重庆莎莎。因为认识了刚从伦敦回来的小海归李汶。那个时候的李汶青春漂亮活力四射,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焦点。这个骄傲的焦点人物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她在一个月光极亮夜晚和几个中学女同学一起在沙滩上追逐,不料被一堆软软的东西绊倒——那正是把自己埋在沙滩上的男人张小北。
从此,命运让这个男人成为女人李汶身边阻挡灼人视线的盾牌。身材高挑火爆的李汶是典型的深圳第二代,父母亲是80年代中从上海过来的移民,他们的女儿似乎天然地继承了上海人的某种小资产阶级情调和优越感,她身上混杂诱惑的女性气质在最开始的两年像磁极一样吸引着张小北,并为他缺乏方向的人生找着了北。
李汶在蛇口的一家日资企业上班。她出生在父母来深圳的第2年。据说是老李两口子当年在大梅沙的一夜浪漫和“技术失误”的结果,深圳第二代有大量的类似产品。也许是这个原因,李汶生性爱游泳,酷爱沙滩和海,她和张小北没结婚,也没有在市区买房子,却在万科东海岸买了套有看得见海的大阳台高层公寓,并且照着巴厘岛度假屋的感觉豪装了一把,房子里塞满了从地中海和东南亚淘回来的各种宝贝。他们不会像老土的北京人那样爱在周末带客人回来开派对,然后第二天清晨无比懊悔地开始清扫劳累——这处位于大梅沙岸边山畔的公寓只是他们二人的周末小窝,李爸爸和李妈妈老两口子也只是在新房子装修竣工的那天来看过一眼,站在看得见海的大阳台上,老两口子望见梅沙湾相视而笑。
15年后,已婚的张小北仍旧爱去海边打发整个夏天,开自己的车,副驾驶位置上坐着李汶。他们没有身边朋友周末固定陪孩子的快乐和烦恼,他们只爱星巴克,喜欢咖啡胜过喜欢茶,他们爱去香港购物,他们偶尔也去中心区的深圳音乐厅听音乐会,或者去大剧院看场北京来演出的话剧,更多的时候,他们在比大梅沙更东的海边打发一个夏天的周末。v
“从我家到雕塑家园只有两公里,我骑着新单车,在冬日过后的阳光里拐上了门前的新闻路,然后摇摇晃晃上了景田路,往北的路途险象环生——骑过聚豪苑小区门口,差点迎头被一辆斜插过来抢道左拐的轿车撞上;混杂在人行道上两次差点被拥挤的人流逼倒;另外还有一次在骑车颠过道牙坎的时候被刮伤了小腿……”
——那天我骑车去雕塑家园出席“中康路8号”创意展,经历了上面描述的险况。当天我有一件以“三峡单车”命名的装置作品参展。满是视觉狂欢的展览与派对的界限越来越不清晰了,而我却想给人们一点别的东西,一些我们一直放不下、摆不脱的东西。做一件以“单车”为主题形式的装置作品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虽然我早已习惯朝九晚五开车出门的生活。
深圳是个跑得很快的城市。十年前朋友见面时常唠叨的问题还是“你丢了几部单车?”可是今天,城市里的单车道早已经不见踪影。去年底向一个朋友学习,我买了辆新车开始重新选择骑车出行。朋友在blog上的骑车报告从不同角度感受城市细节,启发了很多人。期望分享到更多这样的图文报告,试想一下有多棒:在世界各地,跨越地域限制,利用互联网工具,各地的悦行者可以分享各种经历和感受。骑车出行让城市生活慢下来,让我闻到久违的花香,听到悦耳的鸟鸣……。我于是产生了一个推广“悦行者的城市”(City on the Bicycle)计划的设想,它包含两重意思:
一、愉悦的出行:若不强调效率,建议使用环保和节能的交通工具出行,例如骑自行车以获得更多的健康空气,锻炼身体,等等。
二、出行的权利:仍在普遍使用的各种交通工具得到合理对待,城市道路应为它们提供相似的便利,平等地享有使用街道的权利,包括使用空间和安全措施等等;每个人有选择交通工具的自由,不因交通工具的差别而受到歧视和威胁。道路和谐。
朱磊为“悦行者的城市”计划设计了标志。而正好负责筹备2007深圳双年展的孔雁来看我的blog,也喜欢上这个主意,邀请我参加中康路8号的创意展——于是就有了“三峡单车”这件装置作品:一辆漂浮在半空,由救生圈等物件改装成的水上单车。“城市化”主题让我们把“单车”和“三峡”联系到了一起。三峡库区的不同阶段将达到的淹没水位线提醒我们,人类即将给城市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与单车道从城市中消失的现象在本质上一样,都是高速城市化的结果。
因应不同季节水位的涨落,许多三峡库区城市将形成一道普遍的奇观:沟壑被洪水填平,传统上曾经连接在一起的地形和街道将不复存在,代之以分散在不同山头的新聚落……。我们为这些将生活在被人为提升的水面所分割的新聚落里的百姓设计了便捷的出行工具——水上单车,设想它将频繁出现在已被滔滔江水所淹没的旧城之上。这将是一道看似荒诞,却在不远未来出现的真实图景,一如我们利用装置所截取的场面。
在这个展览结束之后的几个月里,围绕这件单车作品的讨论并没有结束。艺术家吴时雄先生表达了收藏愿望,孔雁则在征得我同意后,将作品就近搬到2007深圳双年展办公室的门厅里面继续展示。
最近一次朋友聚会上,大家从高涨的房价谈到了卫星城市、交通问题,最后话题落到单车上面:“悦行者的城市”计划能否在更大范围内得到推广以产生现实意义?让单车成为公共交通工具是否有可能?
在地铁(轻轨或BRT)站外面设置专门的公共自行车停放点,停放的自行车是完全公用的。人们将按照规则,在每次使用过后,将车停放在最靠近自己住所或办公地点的公共停放点——这些停放点遍布城市中各个公共角落,任何停放状态中的单车皆可供人随时取用。
城市以地铁站为中心,按一定地理半径划为不同区域。然后按照地图四色原理,每个区域配置不同颜色的自行车。每一个区域的自行车均被喷涂上醒目的单一颜色。公共自行车进入小区或私人物业,或者某种颜色的自行车进入其他颜色的区域,都是不允许的——通过这样的措施,防止盗窃和公共资源的滥用。
借助地铁、轻轨或BRT等大型快速公共交通工具来实现远距离的交通,以灵活环保的自行车方式辅助解决短距离运输,这种交通模式在全球很多城市都得到了可靠验证。提供公共自行车的设想似乎更进一步,上面所构想的管理模式也应该是可行的。目前深圳城市道路设计普遍缺少单车道,气候炎热似乎并不是一个合理的理由,环华侨城单车道的出现提供了可咨借鉴的道路改造范例。如果有一天,这个设想可以实现,会给深圳添上“可持续发展的先锋城市”的浓浓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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