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父亲79岁了,和年轻人产生矛盾动手了,把我父亲的大手指头疼掰

怀念父母(永远的父亲&&抹不掉的回忆)
抹不掉的回忆(一)
&父亲是九三年去世的,至今已过了十六个年头,父亲的一生可以说是充满曲折的一生。他历经坎坷,阅尽人间沧桑。有欢乐的时光,也有痛苦的磨难,经历非常丰富,不亚于电视剧中的主人公经历。每每想起父亲,就有一种跃跃欲试、想写一写他的冲动。这对别人来说,回忆自己的父亲,可能不算太难,而对我来说却难于上青天。一是自己没有多少文化、没什么写作能力,也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二是我对父亲的了解太少,其原因有二:第一,在父亲人生中的八十一年中,我与父亲接触的时间并不多。父亲47岁那年有了我,老来得子,对我甚是疼爱。而且在我17岁之前,他一直在外地工作,每年等到放假时才能回家。等父亲离休回到家中时,我又参加了工作。像父亲一样,我也只能在单位放假时才能回家与父母亲见面。第二,在听大人拉呱的片言只语中,知道父亲在1975年离休之前的政治运动中没少受委屈。我本想亲自问问父亲过去的情况,但是又不忍心拨动他那受伤的心灵,让他再一次回忆起痛苦的过去,所以到最后也没落实,谁成想这一松懈,竟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我现在所写的,只是我自己所了解的或是听家人谈起的内容,并且都是他后半生所经历的一些事情,而父亲颇具传奇色彩的前半生的(诸如:他解放前是如何创办第一所小学并担任校长;他是如何管理一个大家庭的家务事;他是如何开办酒坊并利用酒坊做了多少地下工作;他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与敌人巧妙周旋、为地下党做了多少工作;等等)一些事例,还包括其它一些他的爱好(拉二胡、唱京戏);他的一些不被家人所知的风趣与幽默;他与朋友之间的一些交往都没有写出来。这篇回忆文章,掺杂着当年家庭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使文章显得不太连贯并且有些臃肿,原因是在写作时,想起什么写什么,在写父亲当年的生活同时,又联想到家庭中的生活,两者密不可分,所以也就随笔写出,使内容显得庞杂。这些农村中的生活琐事,就是那个年代生活的一个缩影,大人看了可以当成是对过去生活的一次回顾,年轻人看了就当作是对过去生活的一次了解。
&&&&&&&&&&&&&&&&&&&&&&&&&&&&&&&&&一
&&&&我与父亲在十七岁之前接触并不多,了解也不多.因为从我记事起,只有在过年放假时能见到他。记得父亲每次回到家里,都很少外出串门,也很少走亲访友,给人的印象和感觉是很严肃,不苟言笑.这一点,从几个小事中可以看出.
&&&&每年农历初一,按照农村习俗,来家给父母拜年的特别多,有的是街坊邻居,有的是一家一户的近门,也就是近枝,血缘关系在五伏之内的小辈,年初一都得早早吃过早饭,先给父母、爷爷奶奶拜年,再到近枝家给长辈拜年。还有来的就是与父亲一起长大的伙伴,也就是那些叔叔大爷。这一天,除了我们做子女的先给父母拜年,来得最早的每次都是大爷家的哥嫂、侄子、孙子(因三叔一家在北京工作,不能回老家过年)。毎次看到二哥二嫂来给父亲拜年,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现在想起来是一种严肃、压抑的感觉。与他那些铁哥们来看他时表现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无法相比。那时父母年事已高,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加上父亲胃动过大手术,后来还患有腰椎病、肺气肿、气管炎,这些疾病,一到冬季,更使病症加重,为了防止感冒,冬天,父亲大都在床上度过。那些他熟悉的兄弟爷们来时,他们抚今追昔,或滔滔不绝,纵论国事新闻;或沉默不语,沉浸在对以前美好生活的回忆之中。那是一种默契,一种幸福,一种对真情的自然流露。而二哥二嫂来时,都是毕恭毕敬,问上一句:“叔叔,过年好吧。”&然后立在一边,就没下文了,很尴尬。
&&&&为了缓和这种尴尬的局面,我赶紧打招呼:“二哥,你坐下喝杯茶。”二哥不坐也不喝茶,再一句:“二叔、婶子,你歇着吧,我再到东头志新叔、志俊叔家拜年。”“你去吧。”父亲在床上斜依着身子,不紧不慢的一句话,便让二哥像接到命令一样,转过身体,低着头,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出屋门。虽然父亲与大爷家的二哥是亲叔侄关系,实际上他们的年龄才相差十一、二岁,看见二哥对父亲这样畏惧,很不理解,一是想父亲对二哥(当然也包括大哥和我们这些小辈的)不应该这样严肃,二是想二哥他们见了父亲也不必这样小心谨慎,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只是当后来了解了家族过去的历史,才解开心中的疑惑。
&&&&父亲那一辈,我们家是一个大家庭,家中人口特别多,那个年代(解放前),听说每个家庭人口都不少,像七八口人之家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像我们家就有爷爷奶奶,父亲他们兄弟三人,还有三个姑姑,全家八口人。后来,结婚的结婚,嫁娶的嫁娶,兄弟们都成家立业后,按说家中人口不应当多,然而由于特殊的原因,家中人口有增无减.
&&&&那是抗日战争爆发后的1938年,大爷参加了八路军,家中留下大娘和三个孩子,再后来,三叔也离家当兵,只有三婶一人在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已经出嫁的三个姑姑中的大姑、五姑和她们的孩子,都在娘家住,这样一个已经分家另过的有五六个小家庭组成的十几个人的大家,需要一个主心骨,一个扛大梁的,由于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大爷三叔外出参军,这份重担自然而然地就落在父亲的肩上。
&&&&每个小家庭都是一个小社会,家庭与家庭之间,都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和问题,照管看护这些大人和孩子、他们的饮食起居、衣食住行,不是一件简单事,大到处理与邻居的关系,每个小家庭之间的关系,小到妯娌之间的关系,孩子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庄稼活的安排,劳动收入的分配,事无巨细,全部由父亲一人承担,处在这样一个位置,这样一个家庭环境,可以想象出父亲承担着怎样的压力,后来听母亲谈起过,如果不是因为照管爷爷奶奶、大爷叔叔的家人和孩子,两个姑姑和她们的孩子,父亲本来也可以外出参加革命工作.事实上,父亲也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只是由于家庭的原因,他已不可能离家出走参加革命工作,建国以后,远在贵州的大爷担任特委书记,三叔给中央领导开车,以父亲的学问和能力只在他们之上,如果他也外出,其前途不可限量,这些在后来一些他所帮助过的担任过省市级领导的朋友的交谈中可以多次听到。谈到父亲,他们都感觉非常惋惜和遗憾,殊不知,在父亲的内心世界,何尝不愿外出,男爷们都出去了,家里的地谁种谁收?家务活谁干?父母谁养?家中的事谁管?只能自己做出牺牲.在这样的大家庭中,家中管事的人,必须有绝对权威,处事公正,一碗水端平,使这艘“航空母舰”稳步前行.这就使得他像所有封建社会家庭中的家长一样,养成了对父母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对兄弟姐妹以礼相待、热情相助,对小辈则严肃有加的处事态度。我想这也可能是对这样一个大家庭进行有效管理的手段和必不可少的方法,以至于多少年之后,即便大爷家的哥哥姐姐,姑姑家的表哥表姐,虽然自己已年过六旬,但在父亲跟前说话行事,仍是小心翼翼,非常谨慎。
&&&&虽然父亲对当小辈的非常严肃,有时在他们做错事后,甚至对他们打几下、骂几句,但是他们对父亲都很尊敬。因为父亲办事公道,是父亲,给他们盖上房子、娶上媳妇;是父亲,供他们上了学,参加了工作;是父亲,使他们有饭吃有衣穿;大爷家的孙子说了一句非常公道的话:“我们这个大家庭,就属二爷爷的贡献最大,没有二爷爷,就没有咱这个大家庭现在的一切。”这句话反映了他所关爱的所有孩子的心声,大姑家的表哥表姐,从参加工作到结婚嫁娶,都是父亲操的心,五姑家的表哥表姐,从上学到参加工作,也是父亲操的心,他们都对父亲怀有感激之情。五姑家的大表姐每次从贵州回山东,都会来看望父亲,即便在父亲去世后,年近七十且身体有病的表姐,还会步行十余里到父亲的坟头烧刀纸,磕个头,伫立良久,深深怀念父亲,感谢父亲在世时给她的无私帮助,给她带来的幸福。
&&&&父亲操持家务、养活一大家人不容易,为了养家糊口,父亲想方设法增加家庭的收入,在朋友的帮助下,多方筹措资金,开办了一间酒坊,并且利用这间酒坊做了大量的革命工作,有时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地下党员,巧妙地与鬼子汉奸周旋。有一次,一个地下党员叛变投敌,正巧这时有一位地下党负责人正在酒坊里准备联络,因为叛徒熟知内情,知道地下党员经常利用酒坊进行情报交流,他气势汹汹的来到酒坊,带着汉奸特务十几人地毯式的搜查地下党员,情况万分危急,父亲急中生智,将地下党员藏入酒缸里面,与敌人巧妙周旋,才躲过了敌人的搜捕。为了避免党组织遭受损失,后来父亲想办法将叛徒引诱到了酒坊,由党组织将其处决。父亲以酒坊作掩护,为党组织传递了很多重要的情报,据说有时还用打气筒传递过情报,躲过了敌人一次次的搜查。很多解放前受过父亲帮助的地下党员,解放后,都成了党的高级干部,他们多次说起过父亲对党的贡献,一次,一位本家叔叔在济南住院回家后曾经谈起他在医院里与一位住高干病房的领导碰巧见面,当听说他是父亲村里的乡亲,非常高兴,给他送去许多吃的喝的,谈起父亲时竖起大拇指,对他以前给与的帮助表示感激。
&&&&实际上,父亲为了支持革命工作,受了不少委屈,有时甚至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据说有一次被日本鬼子抓去,受尽折磨,眼看命就保不住了,是地下党组织乡亲用六斗粮食换回来一条命。多年的生活经历使他养成了一种沉默寡言的习惯,他很少谈及自己做的好事,不愿谈及过去的往事,即便在他解放后的几次运动中受到错误批判时仍是这样,他不居功自傲,不给别人添麻烦,自己默默忍受着老天对他的不公,但是苍天有眼,好人总有好报,父亲的晚年应当说是非常幸福的,他自己也非常满足。
&&&&父亲虽然表面严肃,但内心里对子女非常疼爱,只是不把这种关爱之心表现在面上和言语之间。1976年,那年我18岁,与同事一块到东北出差,那一年的天气特别冷,在东北,气温达到零下三十多度,据说是四十多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虽然出差之前已有思想准备,穿上父亲买的棉大衣、棉鞋,还戴上平时父亲不舍得戴、非常珍贵的皮帽子,这身武装在我们山东地区,应当说是比较保暖的了,但是一到了东北沈阳、本溪地区,冰天雪地、寒风刺骨,虽然身上穿着这么厚的棉衣,仍觉得非常寒冷,不敢出门。在沈阳,出门后,大街上马路上到处是厚厚的冰冻,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挂,汽车行驶时都在车轮上绑上防滑链,当地人对此都已习以为常,而我们一起去出差的几位同事,一走路就脚下发滑,东倒西歪,由于特别寒冷,寒气好像把人凝固一样,冻得人前胸贴后胸,手上和脸上都得了冻疮,手上的裂缝形成道道深沟,肿得像馒头。天冷是一个方面,东北的生活,我们也很难适应,当时国家正处于艰难时期,文革结束后国家形势初步稳定,改革开放的前期,生活物资极度匮乏,百姓的生活水平普遍低下。在东北这样一个农粮作物大面积种植的地区,还时不时从关内涌来闯关东的老百姓,按说生活条件应当比关内好,但是处于那样的一个年代,就连东三省的大都会沈阳,其生活水平也不高。每天一日三餐,主食苞米碴子,由于苞米中含有沙子,吃饭时经常咯牙,有一次,一使劲儿,咯蹦一下子,真把一个门牙咯开一道缝,至今难以修补。从此,再不敢吃苞米饭,隔三差五,买碗面条喝。东北的面条也不像我们老家的面条,是小麦面做的,他们那里的面条是高粱面做的,并且一块钱一碗,这个价钱现在来看,非常便宜,但在当年算是比较贵的,平时喝面条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奢侈,因为那时刚参加工作,我的工资每月才二十八块钱,如果一日三餐喝面条,每顿喝两碗,不到五天就把工资全花光,所以,面条也不敢经常喝。我们知道,东北北大荒肥沃的土地,适合种植并盛产大豆,大豆比较便宜,这样,我一天三顿饭基本上以吃煮的大豆为主,由于年轻,饭量特别大,一顿饭吃六个人的量,这样因祸得福,在东北一个月,除了天寒地冻,受点罪,等一个月回家时竟然吃得白白胖胖,连父母也辨认不出。这里我要说的是,在东北出差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因为知道东北特别冷,又是第一次出远门,父母不放心,一直牵挂着自己,那时通讯条件没现在先进,别说手机,就是普通座机家里也没有,根本无法联系。刚开始的一个星期还行,十多天后,父母就沉不住气了,每天吃过饭,父亲不知不觉地就走到离村很远的公路上,毫无把握地等待观望,偶尔看到一辆停下的长途客车,都会急切地跑上前去,探个究竟,直到最后一个人下车,汽车绝尘而去,天天如此。父亲对儿子的关爱之心难以用语言表述,直到有一天我回来,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时,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回来了?”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在路上,我们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但是从他满足的表情中,能看出他一块石头落地后的踏实心情,这个过程,父亲从没给我提过,是母亲事后给我说的,母亲说:“你爸爸见了你不说话,可是他每天都到公路上等你,盼你回来,大冷的天,这么厚的雪,在公路上,一待就是半天,他多疼你!”
&&&&父亲对子女的照顾,那是没说的,对他的哥哥姐姐也非常尊重和关照。父亲兄弟姐妹六人中排行老二,比他年龄小的弟弟妹妹都叫他二哥,辈小的有喊二大爷的,有喊二爷爷的。实际上,他在姊妹六人中排行第五,这个排行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大家族中的排行方式,近支兄弟姐妹相排:按年龄大小,男的和男的相排,女的和女的相排
&&&&七五年的时候,三叔在北京,远在贵州的大爷离休也落叶归根,回到济南居住。这时父亲也离休在家,这样他们兄弟姐妹六人中就有五人相距较近。那一年冬天,大爷在市里生病住院,父亲穿着刚买的一件新棉大衣去医院看望大爷,回来时母亲看到他没穿大衣就问:“那件大衣呢。”父亲回答:“咱哥哥病的不轻住院了,他床上的被子太薄了,我把大衣给他垫身子底下了。”母亲有些心疼的说:“那可是一件新大衣。”就这样父亲自己挨着冻,毫不心疼的把大衣给大爷用上。大爷住院期间,父亲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三天两头的到医院去看大爷。从那时起直到大爷病故,父亲新棉大衣一直在大爷的病床上当棉垫子用,等到处理完大爷的后事,把棉大衣拿回来时,新大衣上到处沾满血迹和污迹,并且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母亲费了好大劲,洗了好多遍才把大衣洗干净。我七六年上东北就是穿着这件母亲洗后重新缝制的棉大衣。
&&&&我们家离三个姑姑家近的有七八里路,远的有二十里路,父亲也非常关心三个姑姑的身体,时时想着她们。经常让我们兄弟姊妹几个隔三差五去看姑姑。天暖和时,他自己也去看望。到了冬天想姑姑时,或者让我们,或者让姑姑的孩子用车把姑姑送到家中。每逢姑姑来到家中,父亲都很高兴,就会让母亲多炒两个可口的菜,包顿水饺给姑姑吃。实际上,父亲与姑姑一天也说不上多少话,人老了,年纪大了,目的就是能见上个面,不会把心里的挂念直白的讲出来。姑姑每次到我家来,父亲尽量不让姑姑在家住下,没什么事都是天黑前再把姑姑送回去,这是多少年来我们农村人家无形中养成的习俗,从中可以看出父亲与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与友情。
父亲一生有非常自豪的几件事:一是我们家庭比较和睦,虽然家境不算太好,但兄弟姐妹都很团结,不论谁家遇到困难,都能主动相互照应、相互帮助,大的挂着小的,小的想着大的,从来没有因为生活琐事而闹过矛盾。父母高兴的是儿孙满堂。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大哥家有两个孩子,一个侄女一个侄子,他们都有了自己所热爱的工作。侄子非常聪明,很有经商头脑,结婚后放弃正式工作岗位,小两口搞起了服装生意,现在已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并初具规模。侄媳妇热情开朗,与哥哥嫂嫂的关系非常融洽,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时时感染着每个家庭成员,使大家对生活充满信心。侄子小时候寡言少语、性格内向,长大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讲起话来头头是道,让人刮目相看。侄女小时候的一件事使我记忆深刻,那年她也就是两三岁,为了给她断奶,嫂子把孩子送到我们家由母亲照看,白天还没什么,很听话,谁想到了晚上,她却哭起来没有头,非要闹着回家找妈妈,怎么糊弄也不管用,没办法,夜里十点多,大冷的天冒着雪花、顶着寒风,我和三姐把侄女送回家去,幸亏我们是邻庄,若不然相隔几十里路还真不好办;大姐家,一个外甥一个外甥闺女,外甥的情况,文章中已经涉及到,此处不再赘述。外甥闺女非常讨人喜欢,她知老知少,在父母、在姥爷姥姥、在舅舅和姨的面前,都表现的非常恬静,只要我们回到家中,她就会舅舅长舅舅短地给你端菜倒茶,这种乖巧溢于言表,像一只欢乐的小鸟。外甥媳妇是一位小学老师,她豁达开朗、直爽,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其他亲友,有话就说、直来直去,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相处起来特别容易,没距离感;三姐家就一个孩子,大学毕业后,自己闯荡,找到了一份比较合适的工作。三姐家的外甥小时候又白又胖,上大学后,身体显得有些单薄,看上去倒显得更精神。外甥小名叫“硕硕”,我大爷家一个叔伯外甥,小名叫“默默”,因发音相似,在岳母第一次到我家做客时,听完介绍后,说了句让人听了发笑的话:“你家里怪好,也有‘勺子’,也有‘馍馍’,既有盛饭的家什,也有吃的干粮,什么都不缺了。”我跟前就一个孩子,父母拿着他当成宝贝似的,不用多说了。
&&&&二是作为一名老师,他非常自豪,几十年的教学生涯,真正是桃李满天下。他教过的一些学生,许多都非常优秀,各行各业的领导都有。最令他津津乐道的是,当他离休在家时,有一天村里突然开来了十几辆大小不一的轿车,车上走下来的是几十位年近花甲、两鬓斑白的男男女女,这些都是来看望他的学生。来的人大多是平阴县委县政府及其它部门的领导,都是他解放前后教过的学生,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54岁,最大的和父亲相差无几。当父亲看到这些学生站在他的面前,当听到老师您好的问候,看到这些四十多年前教过的学生怀着一份感恩之心来看望他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这部分学生老师长老师短的,共同回忆着四十年前父亲教他们时的场景,纷纷表达对父亲的感激之情。由于时间相隔太久,父亲已记不起这些学生的姓名,抚今追惜回想起四十年前的生活经历,不禁感慨万千,当年的孩童,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影子,莽撞无知的少年已成为政府的领导,作为一名教过他们的老师,看到他们健康成长,工作中取得这样的成绩,心里非常欣慰。每当日后提起此事,他都高兴无比。学生没有忘记老师,心里想着老师,能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才,这就是对老师最大的褒奖、感恩。
&&&&父亲一生教过许多学生,有的已成为各行各业的领导或骨干,但是他从不居功自傲,从不因为他的学生是某个部门、某个单位的领导而去托他们办私事。他不想在自己家中有事时,请他们提供帮助,这些帮助即便在别人看来是非常普通、微不足道的,也不找他们。父亲七十岁以后,由于身体不好加上陈年老病,受尽病痛的折磨,特别是到冬天,由于他患有腰椎病、气管炎、肺气肿、三叉神经疼,稍受风凉,病情就会加重,非常痛苦。我放寒假后,就骑着三轮车带着父亲到医院治疗,每次外出,害怕父亲冻着受凉,帮父亲穿好棉衣,并且在三轮车上铺好棉垫,再给父亲盖上被子,全副武装,虽然条件不好,很简陋,父亲也很高兴,因为一到冬季,父亲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很少外出,一旦有机会到户外,即便是去看病,也很知足。一次,与父亲到市立五院去看病,挂过号,护士让在走廊里等待,我搀扶着父亲在走廊冰凉的连椅上坐下,这时,过来一位五十多岁、穿白大褂的人,到了父亲跟前说:“老师,您怎么来了。”我替父亲回答:“我陪父亲来看病.”他又问道:“老师,到这里你怎么不来找我?”父亲回答:“就是看看病,不再给你添麻烦了。”不管父亲怎样说,来人喊来护士,搀扶着他,亲自嘱咐医生说:“这是我老师,你好好给我老师看看,我先去开个会”。然后又对父亲说:“老师,我先去开会,一会儿回来看你,中午不要走了,我们一块吃顿饭”。父亲说:“去吧,去吧,不要再麻烦了”。等看完病拿完药,父亲对我说:“咱赶快回家吧,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要不一会儿他来了,就走不了了。”又嘱咐给他看病的医生:“过一会士福来了,你告诉他,我们已经回家了。”路上问过父亲我才知道,原来找医生给他看病的人,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他早年教过的学生。我以为父亲不知道他的学生在这里当院长,而父亲说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当院长,说找人家就得给人家添麻烦,这样不好,还是自己去看病心里坦然,我后来还了解到解放军106医院的一位王主任,也是他的学生,他也知道,虽然我们家离他们所在医院只有十几里地,但是父亲从没有找过他。
&&&&父亲一生不愿求人,小事不求人,大事他也不求人,有时不但我们做子女的不理解,连街坊邻居、亲朋都不理解。我们兄弟姊妹四人,以父亲的能力,都应当能找一份好工作。但等到我们毕业找工作时,却费尽周折,后来只有我们兄弟二人参加了工作,两个姐姐一直在家务农。当然,现在来看,从家庭状况上来讲,我们兄弟二人虽然是工作人员,却不见得比两个姐姐家生活状况好。两位姐姐通过个人的努力、勤奋,更是借助于改革开放的东风,受益匪浅,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风风火火,这是现状。但是从当年的社会大背景下来看,一个人如果参加了工作,那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就等于鲤鱼跳过了龙门,有了铁饭碗。当年由于种种原因,能有这样机遇的人不多,像我们老家在农村的青年能出来参加工作,很不容易,少之又少。一般来讲,农村青年的出路,当时还没有考大学这一说,就有两个渠道,一是走当兵这条路,参军是多少青年梦寐以求的事,做梦都想参加解放军。第二个渠道,就是高中毕业以后保送上大学,但是不论哪一种情况,都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有一个根红苗正的家庭,家庭成分应当是贫下中农,当然,是雇农更好。第二个条件,就是家长是村干部,或者家里与村干部关系非常好,通过关系,走向一个新的世界,邻里百舍就会说你看某某家多有本事?人家的孩子参军了,或上大学了,一步登天,全家都非常荣耀,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那个年代,别说能当上兵,就是能有一件军装,都非常不容易。记得参加工作后,一位学生的哥哥在部队上当连长,我就用新买的中山装,七十年代,如果能有一套中山装,也不容易,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当年曾有两位同事穿着我的中山装去相亲。按说,这么贵重的衣服应该非常在意、爱惜,可是,我却为了心中的那个梦,用这套新涤卡布做的中山装,去托学生换一件他哥哥穿旧的的确良军衣,再用其他东西换一顶军帽,放假回家时,儿时的伙伴儿看到,都非常羡慕,有张嘴要的,抹不开面子,就送给他们,心里既舍不得,又觉得脸上有面子,每逢遇到有条件的朋友,就托他搞件军装穿。那时生活不象现在富裕,现在条件好了,女同志穿的花花绿绿,男同志穿的服装也是多种多样,几百元几千元一套的衣服比比皆是。可是当年如果你想离开农村,就是很窄的几条路,这就是那个年代真实生活一个侧面的写照。父亲虽然与村干部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但是他与当时的一些上级领导有着密切的关系,只要能找到他那些朋友,准行。一句话就能办成的事,他却执意不肯张嘴求人。
&&&&父亲的认真是出了名的,听父亲的同事讲,他治学严谨、工作认真,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他办事特别仔细,生活上精打细算,他教的课程自己再熟悉,也都坚持天天备课,精益求精。对学生的作业或者试卷,每次都是逐一认真检查、点评,特别注意给学生写评语,从不文过饰非,马虎从事,好就是好,差就是差,优点就是优点,缺点就是缺点,对学生取得的成绩和进步,他及时给与表扬鼓励,对学生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他不是简单的否定或批评,而是与学生一起查找存在问题的原因,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父亲很有时间观念,即便是假期中值班也是这样。有时因天气原因,可以晚回去一两天上班,但是他从不会因个人原因而耽误工作,这一点,我参加工作后,他的同事和学生多次给我提及,等我参加工作后,也养成了这种良好的工作态度。时间观念、对工作的认真,不客气的说,这里边固然有个人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从父亲那里受到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离家三百多里地、只有在寒暑假能回家的我,按说放寒假应当多在家住一段时间,多待几天,陪陪父母,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每年到年初二,父亲就开始催促,让我先到岳父家,然后早到工作单位,以便替换单位上家近的同志,让他们回家走亲访友。说实话,回一趟家不容易,我心里真是舍不得,父母心里一定也舍不得,但是父亲为了我的工作,为了我单位上的其他同志,硬是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把我“赶”出家门。每到返校时,父亲都把我们送到车站上,一直到汽车驶离了他的视线他才回去,这时,我心里难过极了,看着有病在身的父亲在寒风中目送我们的身影,心里空荡荡的,相信父亲的心里比我更痛苦,这种滋味太让人难受了。有时,母亲对此很不理解,会说:“他们才回来这几天,大过年的,你让他回去这么早,多住几天不行吗?”这时父亲总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年轻轻的,多锻炼锻炼,自己吃点苦,让人家多在家待几天有什麽不好。”我无言以对,我这些年也养成了一种习惯,从来不觉得上班加班是一种负担,不论五一十一、元旦春节,还是周六周日、寒假暑假,到单位值班加班(即便是一分钱报酬也没有),早已成为家长便饭,只要能把工作做好,多下点力算什么,一年干两年的工作,七八年干十几年的工作,也没有什么怨言,人很少是累死的,怕就怕生气,既然你的追求是最大限度的干好工作,感觉工作是一种快乐,何乐而不为?这是一种自愿行为,不需要领导在后面催促,一切根据工作需要而定,想想每天与年轻的同学们在一起,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同青年学生在一起,人会变得年轻,特别是思想和精神会觉得年轻,这些是用金钱所买不到的。
&&&&为了怕影响我的工作,有时父亲对我的要求甚至达到苛刻的地步。有一次,我对象生病,家里听说后不放心,父亲一个人来泰安看看,我们都想让轻易不来一次的父亲多住几天,也想借此机会让父亲见见几位多年不见的老同事、老朋友,但是父亲执意不肯。吃过午饭,看看没有大事,他就要坐车回家。86年,那时交通并不是很方便,让一位73岁的老人坐上几百里地的汽车,当天打个来回,心里确实不忍,但是父亲说:“看到你们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我在这里住下,你就得陪着我,就得请假,我找陈老师孙老师(他原来单位的同事)见面,他们不一定有时间,再说,去了还得给人家添麻烦,我还是回去吧。”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到我的工作单位,到我的家来看我,但是却没能住上一天,这就是父亲的性格。
&&&&我一般年初三离家回单位,为了节约时间,年初二这一天,带上父母准备的的点心等礼物,一上午走三四家亲戚,有时到亲戚家放下礼物说句话就走,抓紧时间再到下一家去,有时串了好几家亲戚,回到家不耽误吃中午饭,这不是为了给亲戚家省菜省酒,是为了全家人在一起多吃几顿年饭。
&&&&父亲对工作非常认真,对家庭生活小事也很认真,有时甚至感觉他认真得过火,他公私分明,决不允许个人沾集体沾单位的便宜,公家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往家拿。以前麦收后,都到地里捡麦穗,每当母亲捡麦穗回家,父亲先问麦穗是怎么得来的,母亲有时不满,就会嘟囔,就是你觉悟高,隔着门缝瞧人,把别人都看扁了。
&&&&有一年放暑假回家,父亲让我驮上麦子,到邻村去换面条,去之前,再三嘱咐,去找南北街上、路东一姓宋的人家去换,他家的面条筋道好吃。到邻村一打听,换挂面的有三家,并且都姓宋,那时不像现在有手机,无法与家里联系,就随意在一家存有面条的店换回面条,谁知走错了人家,回家后,父亲一看很是不满,这不是他所指的那家姓宋人家的面条,再一过秤,缺斤少两,当时非让我回去找人家退回面条,经再三劝解,才打消了他的念头。殊不知,我一年到头很少回老家,邻村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只知找路东姓宋的人家换面条,谁知他们三家都姓宋,这对常年在外的我来讲,确实想不到,也可能没听清父亲的叮嘱,这件小事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我却记忆犹新,不论大事小事,都应当认真去做,别人托付的事,领导嘱咐的事,都应当听清楚听明白,不能办糊涂事儿。
&&&&每次回家,作为主内的母亲,都会精心准备饭菜,父亲从集市上把菜买回家后,剩下的择菜、清洗、炒炒煎煎都由母亲来办,母亲疼我们,也不让孩子们动手帮忙,这时,我和父亲喝着茶闲聊,母亲一人忙忙活活,只听父亲大声说了句:“这块藕你哪年哪月能刮完?你还不如找个针鼻儿刮呢”。我回头一看,见母亲正在用手指甲尅差(kei
cha)藕上那块发黑的皮,母亲随口甩了一句:“你又不干,瞎操心,你和德国喝茶吧。”那个年代,这种家什不象现在这么丰富,一般家庭除了面板、擀面杖、菜刀、刷帚、擦窗子,没有其它先进的东西可用,更没有现在的刮皮刀等工具,拉起来,这已成为家中的一个笑话。
&&&&父亲是一位人民教师,他相信科学,从来不信鬼信神,就连上供烧纸也十分反感的他,晚年以后也许是对此已司空见惯,也许因位年轻时的火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消耗殆尽,竟然对母亲烧纸拜佛之事,看见装作没看见,不再阻止。每年放假我和对象带着孩子回家过春节,大年三十晚上和年初一早上,会和农村的每家每户一样,跟着母亲一起烧纸磕头。每到这时,母亲都会把煮好的水饺先盛上六碗,三碗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三碗放在门外的石台阶上,每个碗上摆上一双筷子,然后拿着早已花好的火纸,走到桌子和台阶前祷告,母亲嘴里一遍遍念叨着,虽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她是在祈求神灵保佑我们全家来年平平安安。这时,我会跟在母亲的身后,她那年幼无知、啥事不懂的宝贝孙子,也紧跟在我的身后,与母亲一起烧纸磕头。我是不信神的,但是为了能让母亲高兴,也为了保佑全家平安而烧纸磕头,她那宝贝孙子竟也跟着大人一起烧香拜佛,还学着母亲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装模作样。他这只是出于好奇心,觉得好玩罢了。见此情景,父亲会笑嘻嘻地对母亲说:“你看你,这么小的孩子不教他别的,到跟着你学会信神了。”母亲一点也不生气,说:“还是俺孙子乖,听奶奶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人都说隔辈亲,这话一点也不假,我想这可能是由于血缘关系和遗传原因所致。平时父亲对别人都很严格,唯独对他的小孙子疼爱有加,别说大声训斥他,就是见我训斥他也不愿意,每当我和孩子在家时,父亲经常逗着他的孙子玩,说来也怪,可能是他们祖孙二人心心相印,孩子对他爷爷也非常孝敬,虽然才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单位上的同事都说他像个小大人,在爷爷奶奶跟前显得特别乖巧。由于父亲年纪大身体弱,一到冬天就不下炕,有时吃饭也在床上。偶尔下床,孩子都赶紧把他爷爷的鞋放在床前,把拐杖递给父亲,有时冲好茶,儿子也适时端起茶杯,站在床前说:“爷爷,喝茶!”有时父亲在床上躺着时间长了打盹,儿子就大喊一声:“爷爷,别睡着了!”面对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孙子说出这样的话,父亲内心的高兴不言而喻,然后对我和母亲说:“对孩子的教育,就应当从娃娃抓起,你看这个小淘气,谁教他这样做的?”实际上,这里面一半是教的,一半是天生的感情。
&&&&父亲一生很要强,一是为了翻新旧房,年近七十的他,身体又不好,大热天,跑前跑后,跑里跑外,赶集上店,既联系建筑队,又要联系盖房的材料,还要在建房时协调人员,忙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们兄弟两人在外地上班,父亲又不愿让我请假,多亏哥哥与别人倒班在家中照应,姐姐姐夫早晚帮忙,母亲洗菜做饭,才得以顺利建好房子。农村每个家庭的老人有两大重要任务,或者说是义务,就是为儿子们建房子和娶媳妇,父亲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虽然年老体弱,但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为了不比别人家过的差,硬挺着盖起了新房。当我们回家住进宽敞明亮、父亲费尽千辛万苦建起的新房子,对父亲充满了感激之情。二是父亲在子女面前表现的十分坚强,不愿让子女看见他弱的一面。一次过完假期,我回单位上班,像往常一样父亲送我去车站,从我们家到车站途经一条河,就是玉符河,河上有一座桥,是去车站的必经之路。这座桥是五孔石砌桥,据说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从济南向西南方向的车辆都路经此桥,在没有修通104国道之前,这条路和这座桥非常繁忙,因为建桥时间长,来往的车辆人员多,桥上的石头表面非常光滑,又加上这座桥是弧形桥,中间高两端低,下坡时很容易使人滑倒,父亲送我走到小石桥的下坡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身子歪倒,双手着了地。我正要侧身搀扶,父亲说:“不用,不用”。硬是自己挺起身子,拍了一下身上手上的土,继续送我去车站。好在这次摔倒没伤到什么地方,却吓了我一跳。都说知子莫若父,作为儿子,也非常了解父亲的性格,他是要强,是怕我担心和挂念。
抹不掉的回忆(二)
&&&&父亲一生生活非常俭朴,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年到头舍不得穿一件新衣服。他一个月五十多块钱的工资,但从来不乱花钱(七十年代初,五十多算是高工资)。父亲一生喜欢喝酒,但很少炒菜,平时喝酒的酒肴就是炸盘花生,有时吃个咸鸡蛋,在生活困难时,一个咸鸡蛋的酒肴能用一个星期,还有时干脆就着咸菜条喝杯酒,过过酒瘾。他想尽办法从牙缝里多省下些钱,寄回家中贴补生活。寄钱数量,或二十或三十,占去他所发工资的大多数,那个年代,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二三十块钱,已是一个天文数字,三四百户人家的小村庄,没有几个在外面工作给家里寄钱的。那时,买一斤盐才几分钱,买一斤猪肉才花七毛多,五毛钱一斤的茶叶就是上等茶叶,“大前门”、“湖泊”牌香烟是送礼的上等礼物,一般人抽不起。从58年大跃进到三年自然灾害、从64年搞“四清”运动、再到66年开始的十年文化大革命,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普遍低下,直到70年代末、80年代初才开始好转。
&&&&因为年龄小,只听老人们讲起过58年大跃进和三年自然灾害时的艰苦生活,但是从我记事起到七十年代中期的十几年间,却实实在在的经历了我们农民与天抗争、与命抗争、不屈不服、乐观向上的伟大精神。在那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在那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环境中,几亿人民硬是凭着伟大的精神和崇高的信仰,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现在来看是错误的),一步步前进,一年年成长。且不说,大人们为了生活、为了我们子女受的苦和难,就是我们这些七八岁和十几岁的大头娃娃和毛头小伙子,也吃尽了苦头。
&&&&那年月,地里的庄稼长得也不错,每年收成也不少,但大都交了公粮,入到国库,支援更贫穷更需要的地方,或者是亚非拉那些非常贫穷、与我们国家关系非常好的国家。有时,人们说丰产不丰收,或者说丰收分不到粮食,以上也是造成这种境况的原因之一。农村的大人孩子,没有几个人能有件像样的衣服穿,有的年轻小伙子相亲,现借别人的衣服穿。一个村里称不了三四辆自行车,并且大多是除了铃铛不响其它都响的那种车子。农村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般是等到春节,在村里的闲场院内扎个戏台,看村民们自编自演的戏曲节目,如果听说哪个村放电影,就会摸黑跑上三四里、七八里甚至十几里路前去观看,有的电影即便是看上七八遍、十几遍,仍不厌倦。
&&&&农村的大老爷们忙活了一天,在晚上,都要在家里喝上几盅,解解乏、舒筋活血。农闲时,都穿着宽松的大棉袄,抄着手,或站着或蹲着,在胡同口、大街上晒太阳。尤其是年初二、年初三这些个走亲戚的日子,都看看这家来了哪里的亲戚,那家来了哪里的女婿,穿的什么衣服,带的什麽礼物,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这也算是当时大街上的一道景观。
&&&&农村人喝的酒一般是用地瓜干换的散酒,大老爷们抽的烟,也都是到集市上买斤散烟叶,卷袋旱烟。平时打油称盐,全靠老母鸡下的几个鸡蛋。有些家庭,别说吃饭,就连咸菜也吃不上。白天,大人孩子都到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但是家里劳动力越多越容易闹饥荒,因为一个工值才一两毛钱,男劳力干活多吃的也多,光依靠村里分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的,就算想吃,等到生产队里真分给麦子和面时,也舍不得吃。一个家庭一年分上三五十斤麦子,平时谁也舍不得吃,都得等到过年过节或者来客人时享用,所以平时孩子们都盼家中来客人、盼过年,为的就是来客人或过年时能吃顿水饺,吃个白面馒头。我们村虽然离省会济南市里很近,但是条件也不行,平时没有几家能吃上玉米面窝窝头的,更别说白面馒头了。一般人家能吃上地瓜面窝窝,喝上面汤就不错了,吃馒头那是奢侈品。
&&&&我们家的生活条件在村里应当算是中等以上,甚至可以算的是上等家庭,因为每月父亲还能寄来一部分钱贴补家用。即便这样,平时也不能每顿都吃到玉米面干粮,更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每天炒个菜。一是没有菜,二是没有油,过年炒菜使用的油,也是买斤肥猪肉炼出来的,或者是用在闲地里收的蓖麻子到十几里地外的粮所换点蓖麻油。正所谓“勺子破了七八瓣儿,哪有闲钱补笊篱”。能买上几斤盐,腌缸水萝卜咸菜就不错了,哪来多余的钱买菜买肉呢?我在家里最小,听母亲说,三年自然灾害时,家里吃不上饭,母亲疼我,给我烙了一个地瓜面饼,我正吃着,姐姐过来说:“弟弟,你看那边有个什么。”在我回头的功夫,姐姐饿得忍不住,咬了一口我手中的面饼,为此还挨了母亲一顿骂。我们的家庭尚且如此,其他人家更不用说了。
&&&&每个月家里都会收到父亲寄来的部分工资,每当听到“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和邮递员吆喝:“快拿手章来,张老师汇钱来了!”母亲就会三步并作两步的拿着手章办理领款手续。这时左邻右舍的大人和孩子也都围上前来,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用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看这领钱的情景,我们全家都感到非常荣耀。
&&&&每月接到父亲寄回的钱,哥哥姐姐和村里的邻居就会一起爬火车到南边郯城、蚌埠一带买回玉米,回来再在我们老家的集市上卖了换成地瓜干,自己吃。目的就是能通过这种方法多换几斤口粮,利用差价,多倒腾出几斤地瓜干,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先把肚子填饱再说。那时每个村里都有不少青壮年,爬火车到南边买了粮食再到当地集市上卖。这是件很不容易且非常危险的事,晚上到火车站上,趁车站值班人员不注意,爬上火车蹲在车厢角落里,又黑又脏,为了防止车站人员发现,还要东躲西藏,弄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干净地方,因为不知道火车到哪个站停,什么时间车速慢,有时就在车厢里睡着了,不能按时下车,会坐过了站。算计着到该回来的时间哥哥姐姐还回不来,母亲急得团团转,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盼到孩子背着几十斤重的粮食,灰头土脸的从几十里外的车站步行回到家里,心里那块石头才落地。哥哥姐姐为此没少颠簸受罪,而母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心中的酸楚又能向谁诉说……
&&&&那时,我们这些小伙伴和大人一样,吃苦受累,什么地瓜干、渣窝窝、榆树槐树柳树叶、地瓜叶,是家常便饭,经常吃。小伙伴们放学后有时一块儿背着竹筐拾柴禾,地里的柴禾也不多,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只能拾满一筐;有时,一起挎着篮子剜菜,喂兔子喂猪;有时还拿着镰刀割些草到生产队里卖了挣几个工分。别看年龄都不大,地里的庄稼活却干过不少,用大镢挑过畦,用铁锄锄过地,割过麦子,栽过地瓜,砘过地,沤过绿肥,刨过麦渣,看过坡,在场院里堆过麦垛,还几个人推着小车、大车向地里运粪,到城里卖过萝卜、疙瘩;冬天也闲不住,寒冬腊月,大冷的天,和大人一起整平土地,挖沟运土战山河。那时,村里没有电视机、手机这些先进的电器通讯设备,六十年代初期,连电灯也没有,到农耕季节,看到村中开来辆链轨式拖拉机,俗称“铁牛”,都围上前去看个够,拖拉机手一拽绳子,拖拉机就会冒着黑烟,发出“突突”地叫声,当看见驾驶员开着拖拉机到地里犁地的场景,真替他感到自豪。
&&&&在农村,夏天比冬天好过,夏天虽然天气炎热,但农村人能吃苦,天热了,到树荫下乘凉,到小河中游泳摸鱼,只要供上水,多出点汗也不害怕,夏天还不用添置穿戴什么衣服。夏夜,母亲会拿着蒲扇,提着打着补丁的凉席到村中大街上,与邻居一起在夜色下乘凉;活泼好动的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跳房,有的踢毽子,还有的到秫秸堆里藏猫呼(捉迷藏)。白天在地里,累了困了,到地头上一眯盹就睡,实在渴得不行,到小河沟里,双手捧起河水,一饮而尽,解渴拔凉,扑啦扑啦嘴再去干活。那时不像现在,地里、河里没什么污染,看着水下小鱼、小虾、蛤蟆、蝌蚪在水底下游来游去,也不觉得脏,还会说:不干不净,喝了没病.因为生产队里花钱买点化肥、氨水都当宝贝,精打细算,会直接用到庄稼地里,不会到处乱用。
&&&&到冬天就难熬了,大冬天,铺天盖地的大雪,白茫茫一片,屋檐上挂着一尺多长的冰挂,因为家里没钱买碳点火炉,缸里、桶里的水一个晚上都冻成了实心的。晚上睡觉取暖,不像东北有大火炕,只要不出门就冻不着。一般人家买个瓷壶装上热水放在被窝里取暖,我记得有几年,连瓷烫壶也没有,母亲做饭时,把块石头放在锅底灶里,烧热后用布包起来放在被窝里取暖用。比较富裕的家庭,家里有床被子、有个床垫,有的人家,买不起棉被,就找块粗布缝个床罩,装进麦秸当床垫、棉被取暖用。那时,能穿上件棉衣棉裤就不错了,没有几个人能穿上线衣线裤,稍富裕一点人家的孩子,做上一身棉布的内衣内裤,冬天穿上一双千层底条绒棉鞋,但买不起袜子,都是光着脚丫,有时在鞋里面填上麦秸穿。走亲戚时,在一尺来厚的雪地里“扑哧扑哧”地前行,一脚深一脚浅,很是费劲、难走。大雪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笤帚扫雪,一直从屋门口扫到大街上,和邻居扫的路连接在一起,雪太厚时,还要先用铁锨一锨锨锄起来,高兴时,也堆个雪人,安上鼻子,画上眼睛,胖胖的像弥勒佛一样憨厚、可爱。
&&&&为了缓解因冬季缺菜少粮而带来的困境,村中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院子里挖一口地窨子,在闲地上刨一个土池子(菜窖),来储存瓜果蔬菜。
&&&&地窨子一般深三
四米,直径一米左右,成上窄下宽之势,为了上下方便,在壁上每隔四、五十公分对称得挖凿两排脚蹬坑,窨底有进深两米左右的斜洞,秋天地里收了地瓜,挑好的存放在里面备用,窨顶有一块盖板,一般用磨盘或石板代替,平时盖好,用时掀开。冬天下窨子拾地瓜时为了防止因里面缺氧而中毒,一般在下窨子前先点上一盏油灯,放进去,看是否缺氧。灯不灭,人可以下去,如果灯灭了,说明缺氧,人就不能下去。
&&&&空闲地上刨的土池子(菜窖),是长两米、宽一点五米、深一米的长方形池子,里面放进水萝卜、疙瘩,上面铺上一层土保温,为了怕温度高时焐坏萝卜、疙瘩,都在池子中间插上一把术秸起透气作用。
&&&&大白菜是每个冬季必备之菜,大白菜存放时只要摞起来,腚朝里头朝外,用草苫子盖好就行了。用白菜包水饺,炖粉条,再好不过了。白菜白菜,百病皆治。白菜疙瘩熬水能治感冒,就是掉下来的干巴叶子也被用来饲养兔子、猪等牲畜。那年代,没有瞎了的东西。
&&&&我家的院子里长有一棵不知种了多少年的大枣树,等到枣子熟了的时候,我爬到六七米高的大树上,伸出手抓住枝头上一颗颗大红枣,塞进嘴里,嘣脆稀甜,用杆子一打,落地一片,随拣随吃,好不自在。晚上母亲还会这家一盆,那家一碗地分送给左邻右舍,都吃个稀罕。
&&&&最让大人孩子期盼的是生产队每到逢年过节分肉的时候,那年月,别说吃肉,家里连粮食和蔬菜都没有,一说分肉,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家家户户都提前准备好盛肉的家什,争先恐后的跑到场院里等待着,都眼巴巴的盼着从生产队里分得三五斤肉过个好年。
&&&&生产队里分的肉,一般有两种
:一种是年老体弱或者得病失去了劳动能力的
牛马肉;另一种情况就是直接杀猪分肉。
&&&&失去劳动能力的牛和马,虽然年老体弱,但和我们人类一样,也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劳作了一生,看到因生活所困宰杀它们的情景,我的心情也十分沉重,特别是宰杀被我们人类歌颂和崇尚的且具有“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精神的老黄牛、看着宰杀时老黄牛眼中流出的泪水,听着它哞哞的叫声,心稍软的人,下不了手。杀猪的时候心情稍好一些,好像觉得心安理得。认为把猪养大,就应当杀它吃肉。杀猪时,先把四蹄用绳子绑牢,然后找一个壮年劳力,举起碗口粗的木棍,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棍子砸下去,将猪砸晕。这时听不到猪的叫声,只能听到它微弱的呻吟,旁边一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明晃晃的尖刀一下刺入猪的要害部位,当把刀拔出、殷红的鲜血流入盆中的那一刻,心中不免也有一丝沉重的感觉……
&&&&紧接着用刀子在其后腿处划开一道小口,两手捏着张开的肉皮,使劲往里面吹气。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般人不可能一次就能完成。所以,每吹一段时间就要休息一会,休息之后再继续吹气,周而复始,直到将猪吹成一个圆圆的大球。这时候再给它刮毛就方便多了,只要将刚刚烧好的滚烫的热水泼在猪的身上,然后用刀子仔细地一刮,就变成一头光滑、浑实的光腚猪。然后,管事的就会根据家庭人口的多少,把猪切割成或大或小的肉块,分给村民。回到家中,肥肉炼油,瘦肉或剁成肉馅,或切成肉丝肉片,家中来客时炒菜用,自己是舍不得随便吃的,最多在年三十晚上熬个肥肉片子白菜汤,吃顿稍带肉丁的水饺,打打牙祭、解解馋。
&&&&还有一件现在说起来仍让人津津乐道的事,就是有一次父亲在看病时丢了钱,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父亲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然使那位年轻力壮的小偷,鬼使神差般地又把钱还给了他,使人啼笑皆非,不知所以。
&&&&事情是这样的:吃过早饭,父亲穿上他那套补了好几个补丁的中山装,带上医疗证和几十元的零花钱,拄着拐杖,自己坐车到济南市里医院看病,当看完病、划完价,到收费窗口交钱时,一摸上衣口袋,里面放的医疗证和钱没有了。父亲虽然心里着急,但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想办法查找。
&&&&父亲拄着拐杖坐在连椅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忽然,他发现在排队交钱的人群中,有一位年青人的行为非常可疑,因为这位年轻人随着交钱的人群向前走动,但快走到收费窗口时,他却急忙从交钱的队伍中走出来,过一段时间他又插到交钱的队伍中,排队挨号却不交钱,如此多次,再加上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和行动引起了父亲的怀疑,一位正常的病人急着到医院看病拿药,不会有这样的行为,经过多方观察和思考,父亲断定他就是一个小偷。
&&&&当这个年轻人又一次随着排队的人流向前涌动时,父亲慢慢走到年轻人身体左侧,抬起右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左肩,年轻人转过头,父亲对他不紧不慢的说了句:&“你过来一下。”也不管年轻人什么态度和反应,自己径直向门口走去。说来也怪,那年轻人居然什么也不问,跟在父亲身后来到门外。父亲不温不火地对那年轻人说了一句:“拿过来吧!”年轻人紧张地从上到下打量了父亲一眼,问道:“拿什么?”“你把钱给我拿出来!”父亲像下命令一样给他甩了一句硬邦邦的话。这时年轻人瞪着一双吃惊的大眼,好大工夫才缓过劲来。他看不透对方是什么来头,他为什么单单把自己从人堆里叫出来,他怎么知道是自己偷了他的钱,看对方不容置疑的神气,不像吓唬人。可是这么一位七八十岁、拄着拐杖、弯腰驼背、满头白发、身体瘦弱的老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反正不论怎样,年轻人迅速从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掏出证和钱,恭恭敬敬的双手递到父亲面前说:“大爷,你看这是你的吗?”“是”父亲从嘴里嘣出一个字,然后又对年轻人说了一句:“你还年轻,以后要好好学习。”还没等年轻人弄明白怎么回事,父亲离开医院,直接乘坐十四路公交车回家。
&&&&回到家父亲把经过一说,全家都议论纷纷:一是担心父亲的安全,二是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小偷心甘情愿地就把钱又交还父亲。大家最终一致认为,小偷能不加辩解地交出所偷之钱,一定是他把父亲的身份判断错了,一定是把父亲当成了同行,也是干空手道的,并且道业很深,是他的前辈,栽在老师手里说明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被老前辈逮住不算丢人,就当交了一次学费。否则,凭父亲那样的年纪和身体状况,不可能有其他解释。从此,父亲用自己的智慧不费一枪一弹迫使小偷主动还钱的故事,被当作一个经典事例长传不衰。
&&&&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光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稍感欣慰的是我能经常陪伴在他的左右,不论在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能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帮助,尽量减少他因病痛而遭受的痛苦,也算是我们做儿女的为父母尽一份孝心。
&&&&那年父亲已经八十一岁,由于重病缠身,父亲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已经不能像常人一样活动,不得已,才把他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那是93年四月的一天,我晚上八点多钟刚吃过晚饭,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和“舅舅,舅舅……”的呼喊声,开门一看,是大姐家的外甥小军,一看到这麽晚了,外甥突然来家,知道有急事,急忙问:“小军,有事吗?”“舅舅,这几天姥爷不大好,俺姥娘让你回家陪俺姥爷到医院看病去。”我又紧接着问:“什么时间?”小军说:“让你和我一块回去,现在就走。”我知道情况严重,不然小军不会叫我连夜回家。我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又给单位领导打电话请了假,和小军到火车站坐上火车,十点半到达济南。我们家离火车站大约有三四十里地,因时间太晚,已没有了公交车,我们只好打的回家。我和姐姐家是前后邻庄,回我家时需要经过我姐姐的家门,按说应该让外甥先回家休息,但是由于我天生胆小,不大敢走夜路,只好让外甥随同我一起回家,到我家时已经近十二点了,怕惊动邻居和家人,没敢敲大门,直接翻墙而过(那时家里的围墙很矮,是一米多高的土围墙),这时外甥从墙外问了一声:“舅舅,没事了吧?”我答道:“小军,你回去吧,路上注意点。”这时,我才让外甥回家。
&&&&我很佩服外甥的胆量,当时他才十八岁,却比我这个当舅舅的胆还正。外甥和我相反,天生弥大胆。他从小胖乎乎的,煞是招人喜欢。外甥十五岁即参加工作,这在同龄人中是不多见的。一方面他不信神、不信鬼、天下怕、地不怕。另一个方面他性格温顺、不急不燥。还有就是他对父母特别孝顺,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只要下了班,一早一晚或者周六周日,大热的天,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热的人浑身出汗,身上起满痱子,大人小孩都想找个树荫凉快凉快,外甥却能听话,挎着篮子搬着筐到马路边上,卖苹果卖梨。并且他酒量惊人,热情好客。家里蒸个豆沙包或有了什么稀罕吃的,也总是忘不了给他姥爷姥娘送去尝尝。
&&&&我进了院子,透过玻璃窗,看见堂屋的灯还亮着,知道这是母亲还没睡,还在等着我,她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不论早晚她都等着,这就是母亲的性格。我轻轻敲了一下门,喊母亲打开房门,看到她脸上疲惫的倦容,就知道她熬了多少夜,受了多少苦,进门后母亲对我说:“你先喝杯水吧。”然后插上门插管,就提起暖瓶给我倒水。看到父亲在床上躺着还没有睡着,为了防止咳嗽,方便呼吸,在身子底下垫了一层棉被子,头下斜放着两个大枕头,这样会好受一些。我径直走到床前,还没等我问安,父亲喘息着说:“回来了。”我赶紧回答:“回来了,爸爸,您好点了吗?”“前些日子还行,这几天可能是因为受凉感冒,憋得喘不上气来……”还没等把话说完,紧接着就一阵咳嗽。我问母亲:“爸爸病得这样厉害,怎么不先让我姐姐带他到医院看看?”母亲回答说:“你爸爸不愿意,还不想让你回来,你看他这样能撑得住嘛!”我说:“妈,先别说了,明天我和爸爸到市里医院去看病。”
&&&&第二天一早,我和父亲带好看病所需钱物,先到父亲的医疗定点单位,医生诊断后说需要住院治疗,我办好住院手续,安顿好父亲,怕母亲在家不放心,又坐车回到家中把父亲的病情及需住院治疗的情况向母亲简要说明,又马上返回医院陪伴父亲。
&&&&父亲在医院里主要是打吊针,消炎,因为身体虚弱,还增加了一些增强体质的药物,因为父亲的身体机能实在太需要了。除了打针时坐在病房里陪伴父亲,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体力活,较为轻松。每天一日三餐给父亲买一些可口的饭菜,父亲一生不喜欢大鸡、大鱼、大肉,而喜欢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早餐,一般给他买一碗馄饨或面条喝;午餐,一般都是给他买些三鲜水饺、青菜炒肉等;因为胃部做过大手术,晚餐我就给他买一些可口的、便于消化的饭菜。
&&&&孝敬父母老人,我的体会就是:根据父母各自的生活方式,饮食习惯,给他们买一些他们喜欢的食物。
&&&&父亲是国家工作人员,由于长年在外工作,饮食习惯与母亲大不相同。他平时喜欢吃一些清淡的、含有一定营养成分的食品。而母亲则不同,她喜欢吃鸡蛋糕、大桃酥、肥肉片子炒菜,一些油腻且高热量的食品,还时不时的喝碗糖水,这显然是不科学的。但是,对待七八十岁的老人,我想,不要过多的单单追求那些科学的饮食方法和饮食结构,在不影响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只要老人高兴,他们喜欢吃什么就给他们买些什么。孝顺,从某个方面讲就要顺着父母的心思去做,所以,我每次回家看望父母时,给他们买的礼物都是根据他们的饮食习惯而有所侧重,这是后话。
&&&&父亲虽然八十多岁了,身体不好,但是耳不聋、眼不花,并且多年养成了一种读书看报的好习惯。一方面,为了满足父亲读书看报的需要,打发多余的空闲时间;另一方面,怕父亲看报纸时间长了大脑和眼睛疲劳,所以我每天到报纸摊点上都是给父亲买一些内容丰富、篇幅短小、字体稍大一些的报刊文摘给他看。这样,由于各篇文章相对独立,三五分钟就可以看完一篇,想看时就看,不想看时就休息,不至于因时间中断而影响所看文章的连贯性。
&&&&住院一周后,父亲的病情大有好转,身体渐渐康复,从这家侧重于治疗性的医院转入另一家靠近大观园商场的医院继续治疗休养。在这家医院又过了一段时间,大约是四月下旬,室外已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景色宜人,因为气温逐渐回升,天气转暖,父亲脸上的气色越来越好,他已经能够自己下床在病房里来回走动。一天吃过午饭,房间里比较暖和,我对父亲说:“爸爸,你好长时间不洗脚了,我打点热水给你洗洗脚吧?”“行、行、行,我这脚也该洗洗了。”父亲连说了三个行,高兴地答应着。我提了两个水瓶到开水房里打了两瓶热水,找了个塑料盆子把热水凉水兑好,并用手试了试,觉得温度适中,就把父亲扶到床边,请父亲坐好,自己也找了个方凳坐下,然后脱去父亲脚上穿的鞋,挽起两个裤腿,把他的两只脚放入温水中。父亲的两只脚又干、又黄、又瘦,一层皴和麸皮,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洗了。为了洗好脚,使父亲感到舒适轻快,在盆里光泡就泡了半个多小时,换了好几次水。等到把脚泡透了,我又一遍一遍地把父亲的脚面脚底反复搓洗,还掰着脚趾头把缝里边的污垢逐一清洗干净,把肉皮上的皴全部清洗干净。
&&&&这次给父亲洗脚连泡带洗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用了四五暖瓶热水,洗完后又拿着剪刀给父亲剪了手指甲、脚趾甲。然后又安顿父亲躺在床上休息,我来到洗刷间给父亲洗袜子,不但父亲满意,连病房里的其他病友也说:“张老师,这回可把你的脚给洗好了,还没见过谁家的男孩子给老人这样洗脚,这样耐心的伺候!”连医生护士也都竖起了大拇指。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满意,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给父亲洗脚。在家中时,由于父亲长期卧床,肠胃消化蠕动功能差,有时大便密结解不出手来,憋得难受,用棉棒太硬,害怕父亲疼痛,就用自己的手指头给父亲抠大便。反正觉得这是儿女应当做的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父母的照顾,我们能有父母对子女的万分之一的关爱也比不上,也只有尽尽孝心罢了。
&&&&父亲在这家医院又住了半个多月后,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哥哥歇班知道父亲住院的事,马上赶到医院看望父亲,并对我说:“你请假这么长时间,回去换洗换洗衣服,先去上一段时间班吧,我先在医院里看着咱爸爸。”我想,哥哥说的也对,把父亲住院应该注意的问题嘱咐了一遍,回到家里,把哥哥在医院陪护父亲、医生说过几天父亲就可以出院的事告诉了母亲。四月二十八号的下午,我回到泰安上班,三十日,单位组织职工到济南春游,领导问我去不去,我说:“我刚回来才上了一天班,你们去吧,我在家里值班。”可是到了下午,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的大姐夫突然打来电话:“德国,你快回来吧,咱爸爸不好。”我说:“不可能,前两天还好好的,医生还说让出院,怎么才过了一天说不行就不行了呢?”姐夫又说:“你快回来吧,再晚了就赶不上了。”打完电话后,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又给领导请了假,顾不上带老婆孩子,找了辆汽车从泰安直奔济南父亲治病的医院。
&&&&等我慌三忙四地赶到医院时,哥哥、两个姐姐、姐夫、还有几个叔伯侄子已经守候在父亲身边,我一走进房间,哥哥姐姐就对我说:你可来了,咱爸爸不行了。这时我上前一步把父亲紧紧地抱在怀里,看到父亲两眼紧闭,只有出气的份,任凭我再三呼喊:“爸爸,爸爸。”他也不能答应。但是直觉告诉我,父亲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我在父亲耳边大声的说:“爸爸,你最疼爱的孙子一会就到,你再等等吧。”父亲没有任何反应,这时,我想起了与父亲相依为命几十年的母亲,贴在父亲的耳边说:“爸爸,你是不是放心不下我妈?”可能是父亲听到了有所反应,感觉他的身体好像哆嗦了一下,我又赶紧说:“爸爸,以后让俺妈跟着我,我养她,你放心吧。”我说完这句话,再一看父亲,已停止了呼吸,这说明父亲所挂念的、所放心不下的正是我的母亲。父亲就这样走完了他充满艰辛、而又不平常的一生。
&&&&我们姊妹几个还有叔伯侄子赶紧给父亲穿上寿衣,留下哥哥姐姐在医院处理后事,我连夜赶回家里。母亲见到我回家,吃惊地问:“德国,你怎么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我紧紧攥住母亲的双手,哭着对她说:“妈,我爸爸不行了。”母亲愣了好大一会才语无伦次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你不是还说你爸爸病好了,怎么就说不行就不行了呢?”我虽然心里难过至极,但还是强忍着泪水劝慰母亲:“妈,我爸爸前几天确实好多了,医生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然,我也不会再回泰安呆这两天。”过了一会就又劝母亲说:“妈,我爸爸在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你就跟着我过,也好让我爸爸安心。”
&&&&父亲走了,他走得突然但安详。后来听哥哥说起父亲去世前的情况,大概是因为整个身体机能太弱了,心肺衰竭而致。就如同一部全速运转的机器突然供不上燃料了,骤然停止了运转。父亲没有什么积蓄,他没有留给我们什么物质财富,却给我们留下了取之不尽的精神财富、深深的眷恋和抹不掉的回忆,从他身上我们可以学到很多终身受益的东西。
&&&&人世间的痛苦莫过于亲人间的生离死别,他们带给你的将是刻骨铭心的、终身难忘的回忆,每个人都会经历这种痛苦的时刻,当灾难降临时,谁也无法逃避。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那样渺小、无奈。珍惜时间、珍惜生命、珍惜生活吧!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时光逝去不会重来。所以,当你有条件时应尽可能常回家看看,照顾好老人的生活起居和身体。只要我们自己尽力了,就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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