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女友该还原本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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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善意的本来模样》阅读训练及参考答案
  还原善意的本来模样  ⑴发生在加拿大魁北克省的一个小城。   ⑵一个风雪飘飞的傍晚,寒冷和积雪让往日川流不息的马路变得静谧而安详。在风雪的簇拥中,一辆白色的轿车像年迈的老人慢慢地向前蠕动,车上的鲁尼兹小心翼翼地驾驶着,他接到了儿子高烧住在医院的电话,作为父亲他必须赶到医院,守候在儿子身边。他心急如焚又全神贯注。  ⑶走出不远,鲁尼兹便看到在前边不远处,有一个蹒跚的身影在晃动。善良的鲁尼兹似乎连想都没想,就把车子缓缓地停在那个身影旁边。“请问,需要我的帮助吗?”他探出头大声地问道。  ⑷上车的是一个约有六十开外的老者,说前面不远处的农场就是自已的家,上午出来办事,没有想到回来时,公交汽车因雪大停运了,只好徒步走回去。  ⑸主动搭载与人方便对鲁尼兹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了,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善举却非比寻常。  /xuexiaogongzuojihua/
⑹车在一个长长的斜坡上滑行,迎面有一辆轿车喘息着踉跄驶过来,鲁尼兹下意识的开始踩刹车,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车像醉汉一般,固执地调转车头,向路边撞去,一头撞在一棵大树上。  ⑺等鲁尼兹醒来,他已经躺在医院里,所幸,他只是断了两个肋骨,脑部受到震荡。他急于知道老人的情形,护士告诉他,老人做了开颅手术,还在昏迷中。鲁尼兹心里猛地一沉:他的好心,竟会给老人带来如此深重的重创,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又想起自己不太富裕的家庭,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⑻老人的家人来了,很友好地握了鲁尼兹的手,安慰并感谢他,感谢他对老人在风雪中的帮助。即便如此,老人的家人请来的律师还是如期而至,按着当地的法律,鲁尼兹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承担老人百分之七十的医疗费。  ⑼那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寒冷,鲁尼兹觉得心像浸在冰冷的白色里,不知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长长的冬季。  ⑽老人在沉沉昏睡了二十多天后奇迹般地醒过来了,谁也没有想到,清醒后的老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要感恩,不要赔偿,善意都是美好的,不要伤了好人的心。”家人愣住了,接着,律师也怔住了,继而,小城里的人被震住了,老人肺腑之言在人们心里引起了共鸣。小城被感动了,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打着“让善意不再尴尬”、“拯救爱心”的条幅,为仁慈的老人募捐。一时间,爱心像空中飘飞的雪花纷至沓来,收到的善款之多,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更令人钦佩的是,老人又把这些善款全部捐出来,成立了“爱心救助基金”,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因爱而遭遇尴尬的好心人。  ⑾多少年过去了,老人早已离开了人世,但以老人名字命名的基金却像滚雪球一样的发展壮大,爱与被爱也宛如吻合的齿轮,互相带动,循环传送,小城的人们把人性中最高贵的品德——仁慈善良演绎得淋漓尽致。  ⑿在魁北克省举行的最受爱戴的评选活动中,人们毫无争议的写上老人的名字——卢森斯,人们这样评价老人:爱原本就是喜悦的关怀和无求的付出,当爱心遭遇法律的碰撞,善意被扭曲时,是老人还原了善意的本来模样,让人们可以毫不戒备地去爱,再没有什么能比在和谐有情的更让人愉悦和欢欣的了。  ⒀ “照亮世间的不是日月,而是人心”。倘若赠人玫瑰,手留尖刺,谁还愿赠与?每一颗爱心都是真诚美丽的,都应该得到尊重和赞赏;每一个善意都是美好的,都应该馥郁芬芳。(选自《青年博览》2008年第1期)15、题目“还原善意的本来模样”的含义是什么?(3分)   答:
16、具体分析⑵段、第⑼段画线句子中环境描写的作用。(3分)  答: 17、阅读第⑼段,注意加着重号的词语,揣摩并写出鲁尼兹当时的心理活动。(3分)  答: 18、从表达和两方面分析最后一段在全文中的作用。(3分)  答: 19、阅读下面材料,写出你的看法。(3分)  据《金陵晚报》报道,日上午9点左右,南京一家通讯公司的技术人员彭宇坐83路公交车,在水西门广场站下车。他第一个走下了车,看到一位老太太倒在离站台不远的地方。出于好心,他忙上前将其扶起。后来,彭宇和老太太家人一起将老太太送到医院。2008年7月,老太太将青年彭宇告上法庭,称对方撞到自己,要求其赔偿十几万元的损失。彭宇则称自己好心帮助那位老太太,将她扶起送她去医院,却反被诬。南京市鼓楼区法院对彭宇案作出一审判决,裁定彭宇补偿原告40%的损失,即45876元。  答: 参考答案: 15、①卢森斯老人苏醒后不让鲁尼兹承担自己的医疗费,使鲁尼兹的善意之举得到了充分的肯定;②小城的人们被老人的行为所感动,纷纷为老人捐款,让老人的好到了应有的回报;③老人又把人们的捐款全部捐出来,成立了“爱心救助基金”,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因爱而遭遇尴尬的好心人,使其仁慈善良的高贵品质深深扎根于小城人们的心中。(3分)16、第②段:自然环境描写,推动故事情节发展,交代了下文车祸发生的客观原因。第⑨段:用自然环境描写衬托人物的心情,突出了鲁尼兹因好心让老人搭乘自己的车,车祸发生后却要承担百分之七十医疗费的懊丧心情,表明他的善意之举受到沉重的打击。(3分)17、示例:真倒霉,我原本想让老人搭车回家,却没想到发生了车祸,不但让老人经受了病痛之苦,我还要赔偿这么一大笔医疗费,我家里的经济条件原来就不好,这么一大笔债务我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呀?为什么好心得不到好报呢?(3分)18、运用抒情和议论,高度赞扬了爱心、善意都是真诚美丽的,都应该得到尊重和赞赏,深化了主题。(3分)19、我认为这样的判决危害很大,它彻底以法的形式摧毁了人们的爱心!它在明目张胆地把人心引向恶习!它告诫人们,见人危难千万不要相救,否则将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灾难。这种错误的引导显然是违背公理、违背大道的。如果人人自保,人人见死不救、见危不助,我们这个社会该是多么的冷酷!(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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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原自己本来的力量(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
你才是你自己的宝藏弗洛伊德为数不多被记载下来的案例里面,有一个来访者是个8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这个小男孩儿怕马怕得要死,而当时的交通工具都是马车,因此害怕马这件事情让他连门都不敢出。于是他爸爸带他来见弗洛伊德。小男孩儿的父亲是精神分析的狂热爱好者,他在治疗中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一个“野蛮分析”:他说小男孩儿害怕马这件事情,源自这个小男孩儿更早一些(五六岁)时候的俄狄浦斯情结(就是“恋母情结”)。他说这个马象征了小男孩儿的父亲(也就是他自己)。因为小男孩儿(潜意识里面)想要跟自己的母亲发生性关系,而俄狄浦斯情结止于他意识到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于是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责怪,也害怕自己的父亲会因此责怪他。他把这个对于父亲的恐惧投射到“马”的身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在人们的印象里面多是上述案例这样的“野蛮分析”,而且什么都往“力比多” 上扯,这也是后来一直被人误解的原因之一。其实精神分析有系统的对人的发展和成长的理解,而且经过很多年的发展,它也有了很多修正。而弗洛伊德和他的理论,也确实为现代的心理治疗奠定了意义深远的基础。精神分析师或是心理咨询师都是在精神分析搭建的治疗框架内,帮助来访者去探索和了解自己的问题的。 所以在心理咨询里面,你能遇见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刚在咨询室坐下,你的心理咨询师就侃侃而谈,说你是因为这个,所以现在那个,你未来如果不怎样就会怎样怎样……这时候你就可以拎包走人,炒了这个咨询师。因为就像我们说过很多很多次的,人和人之间是如此不同,咨询师不能拿自己的经验预设一个结论,然后想方设法地在咨询中、在来访者身上找证据,证明自己是对的。哪怕是所谓的“诊断”(现在叫“个案概念化”),如“抑郁症”、“偏执型人格障碍”诸如此类的名称,也不过是为了方便咨询师之间进行专业交流的一种语言罢了。所有的“病症”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复杂的人,不能一概而论。反过来说,永远不要给自己贴标签,亦不要让他人给你贴标签。对于你的人生,你的感受,你的世界,你是怎样一个人,发生的一切对你有着怎样的意义……其实只有你自己有能力知道。回到之前讲的那个小男孩儿的案例。他接受了弗洛伊德的分析之后,症状消失了。他为什么就好了呢?当然有可能小男孩儿本身是个不可预测的变量,他可能是讨厌弗洛伊德大叔,就说算啦算啦,不要再分析我啦,我好了。但是假设小男孩儿是个稳定的来访者,抛去“被分析”,弗洛伊德帮助小男孩儿意识到“害怕被指责所带来的恐惧感”,似乎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这也是心理咨询里面,咨询师很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帮助来访者了解在自己身上真正发生着什么。多数情况,咨询师都是从帮助来访者了解自己的情绪入手的。所以你看,美剧中的心理咨询师似乎不会说别的,就一句话:“How did you feel(你感觉如何)?”不要小看这句话。因为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感受是什么的。人的回答往往千奇百怪,比如说:“我理解,我觉得他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我能够理解他。”这是你的“想法”,不是“感受”。想法往往是被你无数次加工后得到的东西,没有治疗意义。 所以,How did you feel?小男孩儿需要的是接纳自己这种“害怕被指责所带来的恐惧感”,我们也一样。“情绪”是扇门,打开有不同的世界。我们都渴望我们内心的情绪被看到、被听到、被无条件接纳。 再顺便做个广告,人类的终极哲学命题一直是“了解自己”。心理咨询师一直在做的事情——做镜子、做工具,都是帮助来访者自己去了解自己,而不是由咨询师来解释来访者。当然,想起来要讲这个故事,是被朋友提及我学习理解梦这件事情。梦在心理治疗里面有特别的意义。欧文·亚隆在《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里面说,年轻的咨询师常常不懂得通过梦和来访者工作,是因为他们并未了解梦对人的意义,因此常常错失良机。“和梦工作”是心理治疗的一部分。基本原则其实跟前面讲的差不多:不“野蛮分析”。不是你讲了一个梦,咨询师就说,噢你梦见猫是这个意思,梦见房子是那个意思。而是咨询师帮助你(在咨询的框架下)看见梦对于你的(独特)意义。这个意义仍然只有你有能力知道,咨询师的解释终归是咨询师自己的,不算数。甚至有时候,你的梦是毫无意义的,你却能在叙述的过程中,和咨询师一起,探寻了解你自己的契机,使得治疗进一步深入下去。说来说去,你才是最能够了解你自己的那一个人,你才是你自己的宝藏。 文中讲到的小男孩儿的案例是有一次在一个讲精神分析的老师的工作坊上大家的讨论,非完全我的原创。弗洛伊德和精神分析,都是我在努力学习中的东西。尽管经典的精神分析在后来的发展中有这样那样的修正,但我觉得,一个咨询师要去更好地理解来访者,学习精神分析是个好的途径。黑暗中见到光芒最近常有人来问我能不能分享些跟心理相关的话题。我每次都高兴应允,说那我来分享一下抑郁这个主题吧,主办方都面露难色,问:能不能讲点儿积极的、正能量的?我觉得很尴尬,因为其实我私下觉得在诸多和心理相关的主题里面,所谓的“抑郁”和“不高兴”是最有“正能量”和光芒的。所以我总是想来给“抑郁”正一正名,剥茧抽丝,窥见它的价值。 我上大学的时候大家还流行手写信,每次写信都和朋友相互问候最近开心吗、过得好吗。出国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不开心”是什么意思,虽然每次都写这个问候语作为开头,但权作礼貌。直到我出国以后有了抑郁的“症状”感受,“开心”和“不开心”才真的进入我的意识里面。我为自己“不高兴”这件事情纠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看到这么一句话:“一切在哲学、诗歌、艺术、政治领域成绩卓著的人,即使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也不例外,都是忧郁的常客。”我才释然了。嘿,原来我有做天才的潜质。玩笑归玩笑。回顾我的每一次“抑郁”发作,都会带来无与伦比的价值。所以我们不讲临床诊断的“抑郁症”,我们来讲一讲“不高兴”的价值。 有一个精神分析的前辈,叫梅兰妮·克莱因,她是客体关系理论的创始人。她提出了人在心理上有两个特殊的位置:PS位置(paranoid-schizoid position),即偏执分裂样位置;另一个是D位置(depressive position),就是抑郁位置。这个理论背后有很复杂的东西,不细赘了。但我想借用她的PS位置和D位置讲一讲抑郁的价值。 先让我讲一个自己的故事。我上大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每次都差一点点拿不到奖学金。我每次去见老师的时候,都跟她说,我只花了一个晚上看书,所以没考好,如果我花一个星期看书的话就一定没问题。直到有一天,我的老师跟我说,Jane你知道吗,你每次都跟我说你是准备的时间不足,但我觉得,你根本就是在害怕失败,你害怕你复习一周也考不到前面去,所以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借口。老师的这句话如当头一棒。因为她说的是对的,我不敢面对的是我对失败的恐惧。所以她说完这番话之后,我不得不面对我自己的恐惧和懦弱。你可以想象,我在奋起之前,陷入了漫长的思考和不高兴。我从自己的PS位置,走向了D位置。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听我的督导这么讲,他说你可以把PS位理解为Photoshop(美化图片软件),就是说在这个位置上,你会把“痛苦的真相”PS(美化)成你可以接受的样子。比如,我不愿意去面对“我恐惧失败”这个痛苦的真相,于是我就把它美化成为“我没时间复习,如果我有时间复习,我才不比别人差”。这个故事你听起来一定会觉得熟悉。 我做咨询师这么多年来,来访者每次都会带来一个PS过的问题进入咨询室,ta会说,如果我的孩子听话就没事了,如果我老公回心转意就没事了,如果我考试过了就没事了,如果我跟领导的关系处好了就没事了,如果我找到女朋友就没事了……刚做咨询师的时候,你会陷入来访者的圈套,你真的帮他处理这些实际的问题。然后你发现,这个问题好了,下一个问题又来了。当你不去面对PS样貌背后真实的问题的时候,生活总像是和你藏猫儿的小朋友,没完没了。你必须陪伴来访者,一起在适当的时候,离开美化过的PS位置,起身向D位置行走。在D位置上,你开始面对“真相”。D位置标准的翻译是抑郁位,也译作“黑暗”。你开始思考你的行为、你的动机,你还要去面对你的脆弱、孤独、懦弱、恐惧等等。你开始不断地思考,几乎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抑郁”。所以我说,一个人能陷入“抑郁位”是非常勇敢的。待在PS位置上可能很烦躁,但是并不令人恐惧和悲伤;而如果一个人真正开始思考,面对自己的“黑暗”,那是非常勇敢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这么做。 但是一个人并非一定要永远待在D位置上。你既可以随时回到PS位置上去喘口粗气,也可以再憋口气,完成整个“哀悼”(哀悼你的丧失,比如你再也无法获得的时间、童年、爱情或是工作)的过程,超越D位置。 让我来讲个超越D位置的故事。克莱因在她的一本书里面讲了一个A小姐的故事。A小姐的儿子在事故中丧生了,她非常难过,前后做了两个梦。在第一个梦里,她进入儿子的房间,为儿子收拾床铺和书桌,就好像儿子还活着一样;在第二个梦里,她走到一个湖边,她的儿子在湖中央,大声地喊她:“妈妈,妈妈救我!”她在湖边站了一会儿,扭头离开了。在第一个梦里,她在一个被美化过的位置。痛苦太大了,而“哀悼”还尚未完成,所以她需要美化这个痛苦:儿子还活着,他还会回来。在第二个梦里,她走过了D位置,完成了“哀悼”的过程,她用行动表达:你已经不在了,而我还活着,我要继续活下去。这个情节大家应该也不陌生。《盗梦空间》里面也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主人公一直不肯面对妻子已故这件事情,直到最后,他坐电梯离开底下那个世界。妻子求他不要离开,他说你已经死了,而我要继续生活了。在故事结尾,他终于离开了沉迷的幻象。所以扯个题外话。去接受心理咨询不是个特别美妙的过程,是个挺辛苦的,需要耐心和勇气的过程,因为你要去面对你的抑郁和黑暗。我年轻一些的时候有些理想主义,会把咨询描述成一个温暖美妙的过程。实际上我年纪越大,越觉得不是的,这是个很辛苦的过程。因为你必须要允许你的咨询师陪你一起沉下去,面对那些黑暗的位置。几年前我的督导说,在D位置这个黑暗处有大光芒。我特别不能理解,我说,在这个抑郁、黑暗的位置为什么有大光芒呢?督导觉得没法回答我,就说,你做一做就知道了。后来我慢慢理解了这个过程,可还是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出来。最接近的语言大概是,你能在黑暗处看见自己和他人最深的力量和勇气。这给你真的、踏实的信心和希望,让你能够带着对未知的期待和恐惧,唱着歌上路。 让我来讲个自己的故事作为结尾。我在一个督导小组上和督导讲了我自己的一个来访者。那个来访者每次向我叙述她的困境时,我坐在她对面,都像在听自己的困境。她的孤独、哀伤、无望,她描述的每一天的生活,时钟滴答滴答,就像是另一个我自己生活在另一个空间里。在讨论的过程中,小组里面另一个咨询师问我:“她看起来这么好,为什么会绝望呢?”我哑然,想,他们真不了解她呢。督导转向他说:“你看Jane,你看她那么优雅体面,但也许她内心悲伤,甚至绝望。她看起来好不好,和她内心的感受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每个人都要做的功课。人都要最终面对自己的黑暗,哪怕你是所有人的医治者。你总认为你需要依赖他人的力量,但最终你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力量,从黑暗中寻找光芒。达尔文说,有时候,正视悲伤就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一样,引导着我们去做出最有利的行动。黑暗是另外一种光明。最后,祝愿你勇敢,并总能超越你的D位置,在黑暗中见到光芒。 相信生命本身的力量有一年的年末,我所在的机构邀请美国老师Frank Cardelle(弗兰克·卡德勒)带咨询师们做一个个人成长的工作坊,我被指定做翻译。工作坊开始的几天前,我背着双肩包,提前去和Frank打个招呼,商定时间、地点,顺便听听他有没有会让我抓狂的口音。那时候我刚刚毕业一年多,开始接待来访者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在Frank的办公室里面见到他。他是个带着传奇色彩的、50多岁的男人,扎着长长的辫子,目光犀利,心不在焉地跟我握手问安。那段时间对于我自己是段艰难的日子。我当时坐在Frank面前,端正挺直、谈吐大方,其实内心杂乱。不过几分钟,Frank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们不谈工作了,谈谈你怎么了?然后我的眼泪就汹涌而出。 时至今日,我想,在那前后的一年时间,我几乎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我生活中的种种,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描述过我的内心感受。那天,当我第一次面对Frank的时候,其实我也没有。我只是止不住地哭,然后说了另一件我也很担心焦虑的事情,权作回答。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作为一个来访者,体验心理咨询。也是经由那次,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一个来访者第一次面对咨询师时内心的防御、惶恐、信任、讨好、不安和试探。更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被人关注到内心最深处的感受。甚至,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内心鲜活的力量。那几乎是我职业生涯真正的开端,它是从我作为一个来访者开始的。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真正学会觉察自己的情绪和内心,不再局限于对问题的“认识和理解”;开始知道一个来访者有意无意的语言、行为都有怎样的意义;开始知道自己的局限;也开始知道一个咨询师对于来访者究竟有怎样的影响。这对于每个心理咨询师来说,都是无比、无比重要的一课。成为来访者,走下自己给自己搭建的神坛,还原成为一个本真的人。放下居高临下的帮助者姿态,虔诚地和来访者的生命在一起,相信来访者生命本身的能量,就像相信自己的一样。Frank有一次让我站在椅子上面,双臂伸平。他问我说,你现在感觉怎样?我说,有点儿高,我可能看起来像个胖乎乎的十字架。他说这让你觉得怎样呢?我说,离什么都很远,我觉得有些无力。这让我恍然明白,当你站在神坛之上时,你帮不到任何人,并且你本来也帮不到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成长的,只有他准备好了去改变,你的帮助,才可能真正地在来访者身上发生作用。所以每当我的来访者发生变化的时候,我都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真的是他们在治愈他们自己。这就是我成为一个咨询师的第一课。看起来有些残酷,但是它告诉我的道理是如此清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真正改变你的,只有你自己;也只有你自己,可以帮到你。更神奇的是,当你发现你自己的力量的时候,你会有信心去陪伴他人,发现他们内心的力量,见证生命的变化。这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最残酷恶毒的陷阱总是有人问我,心理咨询师是不是能够看穿人们的脑袋和内心?我很难回答能,因为我们并不通灵,我不知道你内心是小九九还是小九八;但我也很难回答不能,因为你的举手投足、说话姿态其实都在不加掩饰地传递你身体的信息。就像《别对我说谎》(Lie to Me)里面的Lightman(莱特曼)一样,咨询师更容易读懂一个人的情绪,可是你的情绪本身究竟在说什么话,“Lightman”要不停地、不停地进行询问和确认。心理学有很多很多的理论,它们可以解释很多很多的现象和人。当咨询师学习了很多心理学的知识和理论,甚至见了很多临床个案,咨询师很容易“看到”这个人的“强迫症状”、那个人的行为实则“讨好”,或者……那个特文静的女孩子多半是有个极度焦虑的母亲或者父亲。这看起来是件多么酷的事情啊!心理学理论简直就是“神器”,让你总是能看到和别人不同的东西,总是对人和事物有更独特的见解,总是能让你在朋友面前得意扬扬,别人都哇、哇地感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可是,这是心理学给心理咨询师们设计的最大、最深、最残酷、最恶毒的一个陷阱。因为心理学归根结底是关于“人”的。心理咨询的本质,是帮助来访者了解他自己,而绝非满足心理咨询师偷窥的私欲。当一个人开始拿理论去生搬硬套;当一个人开始站在自己的神坛之上,抱着自己的小本子冥思苦想,之后得意扬扬,指东指西,告诉你说你现在见了姑娘就犯怵是因为你小时候你妈妈对你严厉至极,是因为你3岁的时候丢了你最心爱的坦克,7岁的时候被老师体罚,12岁的时候最好的朋友转学……告诉你你不够自信,你太放不下过去,诸如此类。请你,毫不犹豫地,请他离开。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分析,没有人喜欢被别人评价。而所谓的“分析”和“评价”,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帮助。你一定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只有你自己,才是那个能够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因为我们的生命是如此丰富和浩渺,它大过任何“单独一个人”所能够经历的一切。别人对于我们的猜测、理解,哪怕是准确的,我们也要明白,这是他们自己,基于他们自己的生活经历,加工而成的“理解”。我们的生活,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快乐、痛苦,别人从未体验过,也无从体验。当一个人穿着“心理学”的外衣,对你指手画脚、左右分析的时候,这便成了这个人自己的表演和自恋,多半和我们的生活无关。因此,一个好的心理治疗师,甚至是一个好的朋友,会陪伴你发现、探索你内心的一切。他会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帮你睁开你的眼睛,带你触碰你的内在。他也许会在安全的时候,告诉你他所看到的和他的感受;但是他坚定地知道:你的眼睛所见,你的内心感受,你对自己生活的诠释,才能让一切治疗的发生变成可能。这份职业,不是温暖的朋友刚回北京的那一年,我去参加一个大的圣诞party(派对)。他们有一个有趣的游戏,女生进门的时候留下张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男孩子们可以到圣诞老人那里抽张纸条,碰碰运气。所以,当party上我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我的女伴几乎和我一起尖叫,然后看见人群中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向我们走过来。垂涎欲滴,蠢蠢欲动。哇哇。于是,在巨大的音乐声和跳舞的人群中,我们互相交换彼此的信息,寒暄搭讪。当他得知我是学心理学的之后,我们俩之间的空气陡然停滞,然后他转过头来跟我大声喊:“正好你可以帮帮我!我有这样一件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在这个平安夜里,在一片光怪陆离的灯光之下,衣着鲜亮的人们在我身边大声欢笑,跳舞的人们擦着我的肩膀来来往往,我站在party中心,怀着复杂的心情,大声地帮这个男孩儿“解决心理问题”。那天晚上,我自然没能帮到那个男孩子。我脑袋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题,无法在那样一个场合去问,也无法给他任何有帮助的建议。我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聊表安慰。自此之后,但凡别人问我是做什么的,我都说,我是幼儿园阿姨。 当人们知道你是学心理咨询的,人又看起来还算友善,只要他们遇到问题,就容易想到找你聊聊,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专业”的帮助。这是我和我身边的同行们千万次遇到的尴尬情形。我们深知,在这样的聊天和见面中,我们所能够做的,和所有懂得关心朋友的人们能够做的,无大差别。却不知如何向人解释,我为什么不能提供“专业的建议”,抑或带来“神奇的变化”。 我们常说,心理咨询需要一个“therapeutic container”(具有治疗意义的容器)。这不单单是指物理上的心理咨询室,还指咨询师给来访者建立的这个,心理上的,具有治疗意义的空间。有个美国老师以前举过这么一个例子,说他在几十年的咨询师经历中,不止一次地听到来访者在离开的时候说:我能不能先把我的这些压力和忧伤寄存在你这儿,下周再来?这样,来访者就不必背着重重的忧伤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他知道,他可以回到这个地方,再去面对和处理自己难以成熟的那一部分。这是一个和现实世界不同的地方。在这个therapeutic container里面,我们谈论生活里面不大会和他人谈起的事情,我们建立一个不同的人际关系,我们去看我们内在的生命里面究竟是什么在产生影响。在安全的环境之下,去探索和成长。就像我前文写的那样,你能够安全地、裸身去和咨询师跳一支舞,而丝毫不必担心会被评价伤害。我有个同事去做个人体验,一段时间后我碰到她,问她被咨询的感受怎样。她说:“你知道吗,重要的是,我知道每周都有那么一个地方、那么一个人在那儿。这让我觉得有信心和力量。”你看,这和现实世界如此不同。从这开始,咨询才能够真正慢慢起效。所有来访者开始有勇气,在咨询关系中探索他自己。 这就是咨询的界限了。也就是为什么你的朋友不能替代咨询师的角色;为什么咨询师作为“朋友”出现的时候,你感受不到他会带给你什么“奇妙的变化”;为什么你的咨询师朋友坐在咖啡厅里,和你聊上一两个小时,给你的建议你却觉得不那么好接受;为什么咨询师那么“事儿妈”,要固定地点、时间、收费,要跟你一次又一次地见面,而无论你如何追问,他既不会给你电话号码,还会努力避免在其他任何场合和你接触。因为,无论你是多么开放,多么善于求助,相信我,当现实世界的任何信息介入,当那个“therapeutic container”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你都无法从心底确信,你能够真正允许咨询师,甚至允许自己,走进你生命里面最需要勇气面对的那一部分。也因此,心理咨询师成为了一个职业,而不是一个温暖的朋友。所以,当身边的朋友欢呼雀跃地说“认识你以后,我有心理问题就找你啦”的时候,我心里都充满了忧伤:乖乖,你不知道你正在错过一个多么好的咨询师啊!等你做好准备,来帮助自己我记得我去做个人体验的时候,咨询师问我是什么让我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寻求帮助。这也是个我在之前、之后都无数次询问过我的来访者的问题:是什么,让你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寻求帮助? 来访者经常会给我一些答案:比如,我恰好看到了咨询室的宣传公告;或者,我这段时间的情绪都不太好,所以想试试咨询是否有效。我的咨询师问我的时候,我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大大的扶椅中。那是个春夏之交的傍晚,咨询师的房间在那栋楼的20层,我对面是一整块落地窗,能看见一整块天空。屋子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我刚好只能看清楚咨询师的侧脸。我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其实想来很久了,可是一直在忙这忙那。我好像还说,之前两次联系你都没有联系上,才一直拖到现在。那是我第二次去见我的咨询师。我们之前有一个长长的问题清单,这是清单上的最后一个问题。然后他问我,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吗?促使你来见我。我摇摇头说,没有。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我们便聊了些其他的。 我自己是个咨询师,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个工作,鼓励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让他们不吝惜自己的勇气、时间、金钱,来寻找和发现自己。咨询师里面流传着一句话叫,求助是强者的行为。我也一直深以为然:能够求助,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呵。然后我花了很长时间,寻找我觉得信任的、可能适合我的咨询师。再然后,咨询师的电话号码在我的小本本上安静地待了小半年的时间。我总是说,对的对的,我要去见他了。然后我跟督导、跟团体、跟工作坊、跟咨询师朋友倾诉衷肠,再八卦地问问正在接受个人体验的咨询师感觉怎样,然后说,对的对的,我就要去见我的咨询师了。然后我开始下决心,隔日醒来说,对的对的,我就要去见我的咨询师了。然后我再下决心,隔日醒来说,是啊是啊,我就要去见他了。可我又始终心怀侥幸、畏惧,心疼“银两”,甚至夹杂着一些“这有必要吗”的念头,拖拖拉拉。然后一直到再不久之后的四月。我生活里面着实发生了一个小的变化,让我觉得惶恐不安。几乎像有人抓了我的手,打了电话给咨询师,约了咨询的时间,商量好费用,说,下个周六,我们见面。你看,我几乎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才真的坐在了20层的那把椅子上面,开始尝试允许一个陌生人带我走入我的内心。可是即便这样,当咨询师问我“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吗?促使你来见我”的时候,我的回答却是,没有。 自此之后,我开始明白,对于任何一个来访者,他们拿起电话、预约咨询、走进咨询室的时候,都惴惴不安,怀揣着此前所有的挣扎、勇气、试探和不安全感,值得咨询师和来访者自己珍惜、保护。我也开始明白,无论来访者是怎样的开放,咨询师是怎样的善解人意,你们都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和陌生的彼此建立安全的关系,让你们足够安心地探索、发现和暴露自己。而更重要的是,我也开始明白,在我终于拿起电话,跟咨询师确定咨询时间的那一刻,意味着我终于做好准备,开始帮助自己。这才是所有治疗能够开始发生作用的根本。你做好了准备,来帮助自己 。一直到我的咨询进行到第六次或者是第七次的时候。那也是一个周六的傍晚,窗外是一整片的晴好天空,空气里弥漫着临近盛夏的味道。我直了直身子,略带歉意地跟咨询师说,你记得你最初问我的那个问题吗?我想,是有事情发生的,在那个当时。他说:“So, now, you are ready.(那么,现在,你准备好了。)”有人照顾我的身体,有人照顾我的心灵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朋友推荐他的朋友来找我,说是需要心理咨询。我更年轻一些的时候没有信心独立接待社会上的来访者,往往都把他们转介给我自己信任的咨询师。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将来访者转去X大夫那里。称呼X为“大夫”,是因为他确实在医院的精神科工作,是手握处方权的大夫,而非常难得的是,他同时也是个很好的心理咨询师。 我记得我自己最早的一个来访者,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个案,而我当时对此并无所知,并且无所畏惧,颇有些放马来吧谁怕谁的意味。我给予了这个来访者很多超越一个咨询师应当给予的帮助,精力几乎被耗尽。有一天傍晚,我和X大夫同乘一辆车。X大夫非常保护我作为小咨询师的自尊,一边肯定我发自内心的对来访者的关爱,一边帮我拨开重重迷雾,告诉我我犯了哪些低级错误,以至于将自己亲手送进这样一个精疲力竭,两眼发黑,只想紧紧抱着谁的大腿,把脑袋深深插进沙堆里头的境地里面去的。他说,你作为治疗师,先要照顾好你自己。那天,我们坐在一辆小破中巴上,在北京郊区的路上颠簸,对面车辆的远光灯常常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心里面的沮丧、恐惧、失望、愤怒、悲伤都堵在喉咙口,简直要顺着颠簸哇啦哇啦地吐出来。X大夫给我的支持彻底改变了在我心目中精神科大夫怒目威严、只会开药毫无情感的形象。事实上,我后来接触的几位精神科医生都很温暖,而且有人性。这是后话啦。我于是常常把相识朋友介绍过来的来访者转给X大夫做治疗。我相信X大夫的诊断,也相信他有能力给来访者做适当的治疗,或做合适的转介。我乐此不疲地把一个又一个来访者转给X大夫,说是要做心理咨询。终于有一天,X大夫忍无可忍地打电话来,说Jane,下一次你直接让他们去医院吧。我这才知道,我之前问都不问只管转给X大夫的来访者们,无一例外,都是重度的精神病患者。所谓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往往是这个人已经不能正常生活,或者严重影响到周围人、家人的生活秩序。单纯做咨询无法起效,甚至有的连心理咨询都无法进行。非要先服药一段时间,等病情稳定下来,才能继续进行心理咨询。这给了我一个很大的警示。原来人们总是到了精神疾患程度严重的时候才愿意花钱来做咨询。打个比方,这就像一个人先是感冒了,后来染了肺炎,一直到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才决定上街买片儿白加黑吃吃试试。而且这个时候,人们往往从一个极端跑向另一个极端——不惜重金,做什么都可以,只希望你能快速地、充满魔力地将人治愈。我是多么希望我手上真的有根魔法棒啊!“piu piu piu”,把疾病全变没。可惜医生、心理咨询师都不过是凡人罢了。我们盼望人们在心里面刚有淤积的时候就能来做个检查,吃些维生素、打些抗生素;来咨询室的椅子上躺一躺,呼呼啦啦,将情绪该扔掉的扔掉,该规整的规整。前一段时间听美国的朋友说,在他们那心理咨询成为了一种fashion(时尚)。他们嘚瑟炫富的时候会说,我4点钟去见我的瑜伽教练,6点钟去见我的心理咨询师,窃以为傲:瞧,有人照顾我的身体,有人照顾我的心灵!咱啥时候也这么嘚瑟嘚瑟呢?对自己好奇我有一年在北京安定医院实习,在精神分裂重症病房,一个病人见我白大褂上别着个实习生的牌子,问我在学什么。我跟她解释我是做心理咨询的,她眼睛陡然一亮,说,那个心理咨询师二级证书,劳动部那个,我也考过了的。我故作镇定地咽了一口吐沫,说,啊,真的吗?那很好欸。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心扑扑啦啦碎了一地。因为这么多年来,常常有人问我,你为什么选择学心理学?是不是你们做心理咨询的人都是有心理问题的啊?我觉得这是个好难回答的问题。我既无法自证说我是没有心理问题的,因为精神病人都这么说;也不能说我是有心理问题的,个人失节是小,给行业抹黑就不好了。所以我每次都解释一大串,从我小时候摸了一只鸡说起,一直说到心理咨询是怎么工作的。累得直喘气儿。然后我就看到对方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莫名其妙、将信将疑的光,说,我们还是谈谈天气吧。 我很喜欢的家庭治疗师Erin常常说她特别幸运,做了她最喜欢的事情,她born to be a therapist(为做治疗师而生的)。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我很喜欢的治疗师的样子,敏感、细腻、富有洞察力、通晓人性、热爱生活、内心充满接纳和爱。我想,人本性里面都充满了对爱、接纳、认同的渴望。我们渴望被爱,也渴望去爱别人。而这些被爱和爱的基础,往往是你是不是有能力爱自己、认同自己、接纳自己。换句话说,你是不是相信自己值得被爱、被接纳、被认同?因此我们在困惑的时候,常常会想扒开自己的胸膛,看看自己的皮囊下面爱还有没有,认同还有没有,接纳还有没有。这时候人就会开始对生活里面人的行为感兴趣、对人性感兴趣、对“人”好奇。归根结底,开始对自己好奇。有些年轻人早早地对探寻自己感兴趣,机缘巧合,学了心理学;有些人成年之后开始对自己的内在着迷,开始去探讨人性。我想,一定不是所有的心理咨询师都是健康的,反之亦然。但是我想,好的心理咨询师一定有共通之处——对“人”本身感兴趣,对自己的内在有极强的洞察,对人性有真实的理解,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认识和接纳。我想,一个人对“人”和“人性”本身的兴趣与热爱,是他成为心理咨询师的根本动力。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心理咨询师在学习心理咨询技术的同时,最核心的,是要真正地了解自己。Erin经常说,therapist is THE tool(治疗师本身才是使治疗发生作用的最好的工具)。各种各样的咨询技术不过是你的“医疗器械”,而治疗师作为一个“人”本身,才是使治疗发生作用的秘籍。所以呢,一个好的咨询师,一定首先是个完整的“人”,他一定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小宇宙里面的一二三四、七七八八,也因此,他才能够感受到来访者小宇宙里面的一二三四、七七八八。一个心如止水的,没有负面情绪的“神”,有可能是个好老师,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个好的心理咨询师。你说谁愿意花了一大笔钱来见咨询师,结果在自己哭得涕泗滂沱的时候,听到咨询师说“我觉得这是P大点儿的事儿,你要想想生活如此美好,不要难过了”?所以,我有时候觉得特别沮丧,抱着朋友哇哇啦啦、哼哼唧唧。朋友突然问我,你不是个心理咨询师吗,怎么还会沮丧?我心里陡然腾起5个字:猫了个咪的。因为我是个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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