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可能产生什么铁矿石焦炭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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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炭素600516铁矿石仍是利润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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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热点调查
信达证券 范海波  方大炭素日发布业绩预增公告,预计公司2010年度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与上年同期相比增长1000%以上。上年同期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36,279,135.53元,基本每股收益0.0284元。  月,国内石墨电极产量546210吨,同比增加22.46%。虽然2010年国内电极和炭块类产品产量同比有较大幅度增加,但产品价格基本平稳,公司业绩可能难以有较大受益。  月中国炉用碳电极同比增长65%,但未来中国石墨电极出口形势并不乐观。2010年中国对欧盟炉用碳电极出口占全部出口的30%,欧盟等国不断增加的反倾销对2011年以后中国的石墨电极出口可能产生较大影响,从而抑制国内价格上涨。  月,国内石墨制品生产同比增加21.93%,炭制品产量同比增加39.87%,炭纤维类制品同比增加9.61%,特种石墨同比大幅增加258.08%。特种石墨制品等新材料的高速增长反映了下游需求的旺盛,该领域可能成为公司未来新的利润增长点。  我们认为,2010年和2011年公司业绩主要来源仍是铁矿石。按季度定价模式,2011年一季度铁矿石价格继续上涨已成定局,而近期宝钢等大钢厂纷纷提价基本确定了上半年铁矿石价格上涨的趋势。2011年印度对现货铁矿石可能的出口限制、全球略微紧张的铁矿石供需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支撑国内铁矿石价格。维持方大炭素2010年和2011年EPS分别为0.30元和0.44元。维持“买入”评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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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名  中国近代第一座欧式机械凿岩矿井&&坊子炭矿,与淄川炭矿和金岭镇铁矿同为德国侵占山东时期建造。坊子炭矿因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矿藏资源丰富而负有盛名,曾被德、日侵略者疯狂掠夺开采。在日军侵占开采坊子炭矿期间,日伪资本家贪婪掠夺,惨无人道,给坊子矿工带来了深重灾难。矿工们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开展了英勇的抗日斗争。
  今年是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让我们回顾这段曾真实发生在坊子炭矿上的峥嵘岁月,铭记历史,珍爱和平,勿忘国耻。
  德国大举掠夺坊子资源
  建成全国煤田面积最大矿区
  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世界列强相继举兵进犯中国领土,大肆向中国输出资本,掠夺资源,争相瓜分中国。1897年11月,德国借口&曹州教案&,大举进兵,直扑山东登陆胶澳(青岛地区旧称),重兵武力威逼清政府割让胶州湾。
  1898年3月,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翁同龢与德国驻华公使海靖签订了《胶澳租界条约》,划胶州湾沿岸及附近岛屿551平方公里土地和576平方公里海域为德国租借地,租期99年;将胶济铁路和胶沂铁路修筑权以及沿线三十里以内的矿藏开发权一并让于德国。
  德国首先在山东内地进行矿山开发。1898年4月,德国便把山东第一条铁路(胶济铁路)最先到达的潍县煤矿区作为矿山开发的重点,迫不及待地派出辛迪加勘探队到潍县(坊子)煤田进行正式勘探。力求探明这个煤田的煤炭储量,确定有无可能使之成为一个欧洲式的矿山企业。为达此目的,辛迪加勘探队最早使用两台蒸汽钻机和许多手工钻机,打了三口探井和二十一个钻孔,钻深3700米,探明了许多有开采价值的煤层厚度。为此,德国决定在坊子&建设一座欧洲式的现代化大煤矿&。
  1898年9月,德国在潍县(坊子)煤田投建坊子炭矿第一口竖井&&坊子竖坑。该矿井采用蒸汽凿岩机凿岩,井筒直径4米,石灰石砌壁。1902年8月,凿井至175米深处,便作为第一期工程,围绕矿井工程安装基础设施,于1902年10月开始采煤。据《胶澳发展备忘录》记载,&坊子矿井就目前的设备而言堪称一座(使用)所有现代生产手段建设起来的工厂,全部机器和装备部件都来自德国。&矿区由一条南北端相距2公里长的铁路运煤支线,与胶济铁路坊子火车站直接相连。
  日,坊子竖坑产出的煤炭装载首列运煤火车拖挂10节车厢各装载15吨煤,从坊子((1902年5月胶济铁路从青岛通车至坊子)驶抵青岛,德国驻青岛总督府为此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仪式。至1911年,矿区总面积成为当时全国煤田面积最大的矿区。1898年至1914年,德国侵占开采坊子炭矿17年,共产煤199万吨。
  日本侵占开采坊子炭矿
  31年掠夺煤炭400多万吨
  1914年8月,日本正式对德宣战。同年9月至11月,德日两军在青岛城郊女姑口交战,德军因兵寡战败投降,日军占领青岛。9月28日,日军铁道联队大队长金泽少佐以没收德国资产为名,率部占领了坊子及坊子炭矿。此时,德国工程师撤走前毁掉了矿区大部分建筑、设备并灌水淹了矿井,致使日本在侵占坊子炭矿的前三年无法恢复生产。自1917年8月始,矿区便新开和恢复了一批小煤井,按地理位置划分东、南、西、北、中5个小炭矿,租予日本私人资本开采,军事当局只控制其生产计划和产品销售。
  东炭矿:地处张路院村南衙役局井周围矿区,距离坊子火车站正南1.5公里处。1917年8月至1924年7月,日本人松波银之亟、铃木友二郎承租。松波银之亟故后,其子松波内藏接替经营。1939年6月至1945年8月,日本人驹井研三承租。
  南炭矿:范围是荆山洼矿区。1918年7月至1929年11月,日本人河野广吉承租;1929年12月,日本人高宅庆夫接租转包,于1943年停办。
  西炭矿:地处坊子西南沟北崖周围矿区。1917年8月,日本人中山辰次郎和吉木周沼承租,1925年4月,转包给日本人山村善四郎的善芳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善芳公司)。
  中央炭矿:地处坊子竖坑及坊子西南沟南崖周围矿区。1919年2月至1925年12月,日本人小岛文六、松波银之亟、渥美驹次郎、小川惣太郎、铃木友二郎和华人褚行功等六人承租;1927年5月至1936年3月,日本人金子秀太承租;1936年4月至1945年8月,日本人山村善四郎承租后转包给华人公信成号刘天兴、刘学诗、刘季云等人开办。
  北炭矿:地处坊子徐家大路村与石拉子村之间周围矿区。1919年6月,日本人滕波茂时承租;1924年至1926年,华人王凤谷转租;1931年8月,日本人高宅庆夫承租至1943年1月,矿井闭弃。
  从1914年9月至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日本侵占开采坊子炭矿共31年,掠采煤炭422万吨。
  日伪资本家惨无人道
  带给坊子矿工深重灾难
  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坊子炭矿时期,由于侵略者执行的是法西斯掠夺式开采方针,实行的是&以人换煤&的政策,煤矿井下生产条件急剧恶化,矿工生命无法保障,死亡事故连连发生。
  日,日本侵占开采的坊子炭矿西松林子井发生重大透水事故,井下83名矿工全部遇难。透水之初,工人纷纷逃至井下大门,向井口发信号,要求紧急升井。但惨无人道的日伪资本家却不准开车提升,并骂咧咧道:&等天亮再说,早上井偷了炭去怎么办?&结果井下水汹涌上涨,灌满了全部巷道和井筒,所有工人被活活淹死在井下。
  日,坊子炭矿二号井的日本资本家只顾出炭赚钱,井下矿工发现巷道透水预兆,赶紧通过把头(监工)报告日本资本家,要求紧急升井,但日本资本家置之不理,仍逼着工人继续出炭,结果发生重大透水事故,75名矿工丧生。
  1942年8月,日本侵占开采的坊子炭矿衙役局井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死亡矿工32人。事故中,矿工刘某和他的两个儿子,都伤残严重,从井下抬上来停放在矿场路边。因无钱医治,被伤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刘某看看大儿子,又看看小儿子,心如刀绞,眼泪扑簌不止。过往行人见此悲状,无不落泪哀叹,但日本资本家却无动于衷,并恶狠狠地说:&死了就死了,三条腿的人难找,两条腿的中国人有的是!&不一会儿,刘某爷儿仨就活活疼死。
  1943年5月,日本侵占开采的坊子炭矿磨石湾井老空水将要突出,在场的矿工十万火急地报告把头(监工)转告日伪资本家,日伪资本家却说:&要的产煤车数还没出来呢,哪里来的水?&不一会儿,一声巨响,老空水突出,36名矿工来不及升井,活活被淹死在矿井中。
  同年,磨石湾井有一采煤工作面,四面都采空了,当中只有一个煤柱角没采,门口架棚横梁已压断,顶板上方巨石交错,眼看就要塌落。矿工赵某报告日本监工,日本监工不懂装懂并恶狠狠地说:&没事,赶快的干活。&在场的4名工人在日本监工的皮鞭抽打下进去继续干。不多时,顶板冒落,4名矿工全部被埋在里面,连遗体都未扒出来。
  1944年底,日本侵占开采的坊子炭矿衙役局井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死亡矿工20余人,致伤多人。事故发生后,引发了矿工对资本家的抗议斗争。日本资本家被逼无奈付出部分医疗费,为此气得他用监工锤指着受伤的工人骂道:&你们不如死了死了的好!&
  1945年春,日本侵占开采的坊子炭矿衙役局井又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死亡矿工40余人,烧伤10余人。瓦斯爆炸时,井下一片火海,其中矿井附近张路院村李某父子二人的尸体被烧成了黑炭,惨不忍睹。
  共产党领导坊子炭矿斗争
  工人阶级队伍奋勇抗日
  20世纪初,坊子炭矿工人阶级队伍正式诞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坊子炭矿工人阶级队伍逐渐变成一支革命的、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战斗队伍,一直坚持不懈地、不屈不挠地同日本帝国主义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
  1931年11月,潍县&固堤暴动&失败后,潍县中心县委书记刘良才秘密转移到坊子,以煤矿工人身份作掩护继续开展革命工作,与共产党员陈铭新、高松溪一起,研究成立了&坊子炭矿工人罢工委员会&,并多次成功组织领导了炭矿工人的正义斗争。
  日,坊子东炭矿(衙役局井)日伪资本家欠发工人6个月的工资,时值年关,工人生活穷困,怨声载道,整个煤矿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刘良才看到罢工时机已成熟,便和其他党员一道发动了以&替息团&(名义上是工人在劳动时偷着交替休息,实际上是共产党领导的群众组织)成员为骨干力量的全矿工人大罢工。上午9时左右,600多名矿工涌到炭矿经理办公楼前,一边高呼口号痛斥资本家,一边用石块砸楼门窗,连日伪资本家调来的10多名持枪伪军,也被手持棍棒的矿工一一分割包围,被迫缴械投降。武装镇压失败,日伪资本家不得已与工人代表谈判。楼上谈判,楼下罢工人群高呼口号声援代表,恫吓日伪资本家。日伪资本家被愤怒的工人吓破了胆,同时也惧怕矿井下没人开水泵会淹掉整个矿井受到更大损失,便被迫全部答应了工人代表提出的三个条件:发还拖欠的工资、工资必须是现钱、不准开除工人。这是坊子炭矿工人第一次取得罢工斗争的全面胜利。实践证明,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才能取得胜利。这次罢工斗争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工人们的斗争热情,加强了矿工队伍的团结,为以后的工人运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抗日战争时期,坊子炭矿工人阶级队伍,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抗战斗争形式由以罢工斗争为主转变为拿起刀枪,配合抗日游击队打击日本侵略者。
  1939年,矿工许虎目睹日本宪兵惨无人道欺压矿工的罪行,心中激起了极大仇恨,他决心杀日寇、夺枪支,参加抗日游击队。他选中的夺枪目标是一个名叫岩丸的日本军官,此人住在坊子炭矿大院内。一夜,许虎悄悄摸进岩丸宿舍,挥起大刀一气将岩丸砍死,匆匆寻枪,但不凑巧,是夜岩丸未带枪回家。
  日夜,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员,秘密潜入到坊子西炭矿磨石湾矿区,与事先密约的&替息团&成员矿工(共产党领导的群众骨干)里应外合,潜伏到日本宪兵队的武器弹药库房,杀死日本宪兵2名和为虎作伥的1名汉奸班长,缴获武器弹药一批,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日,坊子炭矿地下党组织与抗日游击队密谋潜伏在荆山高坡沟守候,指派1名&替息团&成员矿工向日本产销队送假情报说:&有人偷了矿上的煤和木料,已运往荆山洼地带,现正在路边休息&。日本产销队信以为真,命令这名矿工带路,特派10余名宪兵持刀枪疯狂追赶,被预先埋伏好的抗日游击队全部歼灭。
作者:侯江宏 &&&&编辑:曹涛&&&&责任编辑:温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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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炭矿的悲剧
  地下的救援作业,
  也许正在进行中。
  或者大家全都放弃,
  已经退回去走掉了呢?
  每当台风和豪雨来的时候就会信步走到动物园去,这种算是比较奇怪的习惯,有一个人这十年来一直继续守到现在。他就是我的朋友。
  台风接近城里来了,当正常人都纷纷关上避雨板窗,确认电晶体收音机和手电筒的情况时,他却把越南战争最激烈时代买到手的美军淘汰军用品斗篷式雨衣(poncho)被在身上,口袋里塞进罐装啤酒便走出门去。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动物园的门是关闭的。
  因天候不良今日休息。
  嗯,算来这也是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到底有谁非要在台风天下午到动物园去看长颈鹿或斑马不可呢?
  他心清愉快地放弃了,在门前排列着松鼠石像的旁边坐下,喝完变得有点不惊的罐装啤酒,然后才转身回家去。
  如果运气好的话,门是开的。
  他付了入场费进到里面,立刻一面辛苦地吸着被雨淋得潮潮的香烟,一面花时间绕场仔细地看遍一只只动物们。
  动物们躲在兽舍从窗里以恍惚的眼光眺望着雨,或在强风中兴奋得跳来跳去,或因气压的急速变化而胆怯畏缩,或生着气。
  他每次都在孟加拉虎的栅栏前,坐下来喝一罐啤酒(因为每次都是孟加拉虎对台风最生气),其次在大猩猩的兽会前喝第二罐啤酒。大猩猩多半的情况对台风是毫不关心的。大猩猩总是以一副好像颇同情的表情望着他那一副人鱼般的模样坐在水泥地上喝着罐装啤酒的德性。
  “简直像两个人碰巧搭上故障电梯似的感觉。”他说。
  其实除了这样的台风天下午之外,他是个极端正常的人。他在一家虽然不是多么有名,但相当整洁雅致感觉颇好的外商贸易公司上班,一个人住在清清爽爽的公寓里,每半年换一次女朋友。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频繁地换女朋友不可呢,我实在完全无法理解。因为她们全部像是细胞分裂般的长得非常相像。
  很多人不知道怎么都过分把他想成平凡而迟钝的人,不过他倒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他拥有一部程度还好的老爷车,拥有巴尔扎克全集,拥有全套最适合穿着去参加葬礼的黑西装。黑领带和黑皮鞋。
  每次有人死去,我就会打电话给他。向他借西装、领带和皮鞋。虽然西装和皮鞋的尺寸都比我的各大一号,不过当然也没有理由抱怨。
  “不好意思。”我每次总是说。“又有葬礼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他每次都说。
  他住的公寓离我住的地方大约计程车十五分钟车程的距离。
  我到他家时,桌上已经整齐地放好烫得笔挺的西装和领带,皮鞋也擦得晶亮,冰箱里还预先冰好半打外国啤酒。他就是这种男人。
  “上次我在动物园看见猫唤。”他一面打开啤酒瓶盖一面说。
  “猫?”
  “嗯,大约两星期前,我到北海道出差,那时候我走进附近的动物园去看看,结果有一个小栅栏挂着‘猫’的牌子,里面躺着猫。”
  “什么样的猫?”
  “非常普通的猫啊。茶色条纹,尾巴短短的,胖得不得了。它就那么横躺着呢。”
  “一定是猫在北海道很稀奇吧。’”我说。
  “怎么可能。”他说。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猫就一定不可以进动物园呢?”我试着问道。“猫不也是动物吗?”
  “这是习惯哪。也就是说猫和狗都是到处可见的动物啊。没有必要特地花钱去看。”他说。“就跟人一样嘛。”
  “原来如此。”我说。
  喝完半打啤酒,他帮我把领带和用塑胶袋套起来的西装和鞋盒子一起整齐地装进大纸袋里。好像这就可以去野餐似的感觉。
  “每次都这么麻烦你。”我说。
  “别客气嘛。”他说。
  其实他从三年前定做了那套西装以来,几乎从来没穿过。
  “谁都没有死啊。”他说。“还真不可思议,自从做了这套西装以后,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死去过。”
  “事情一定都是这样子。”
  “完全没错。”他说。
  说起来,那还真是个葬礼多得可怕的一年。在我周围,朋友们和过去的老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仿佛夏天烈日下的干旱玉米田般的光景。在我28岁那年。
  我身边的朋友们,大体上也都是同样的年龄。27.28.29……
  实在不太适合死的年龄。
  诗人在21岁时死去,革命家和摇滚乐手在24岁时死去。只要这些过去之后,暂时总算可以平安度回了吧,这是我们大家的预测。
  既然已经走过不祥的转弯,也已经穿过灯光昏暗阴阴湿湿的隧道,接下来只要在笔直的六线道上(就算不怎么心甘情愿)朝向目的地直奔而去就行了。
  我们每隔一段时日剪一次头发,每天早上刮胡子。我们已经不是诗人、不是革命家、也不是摇滚乐手了。不再喝醉酒在公共电话亭里睡着,在地下铁的车厢里吃一袋子樱桃、或在清晨四点把DxirS的LP放大音量来听了。为了应酬还加入人寿保险,开始在大饭店的酒吧喝起酒来,还把牙医的收据留起来以便扣缴医疗保险。
  毕竟,已经28岁了啊……。
  预期之外的杀戮就在那之后紧跟着开始了。应该可以说是出其不意的打去吧。
  正当我们在悠闲的春日阳光下,刚换穿西装的时候。尺寸不怎么适合,衬衫袖子反了,右脚一面穿进现实的裤管,而左脚却想穿进非现实的裤管里似的,正在有一点骚动的时候。
  杀戮随着一声奇怪的枪声而来。
  好像有人在形而上的山丘上抱着形而上的机关枪,朝向我们扫射形而上的子弹一般。
  但结果,死只是死而已。换句话说,兔子不管是从帽子里跳出来,或从麦田里跳出来,兔子只是兔子而已。
  高热的炉灶只是高热的炉灶而已,从烟囱冒出来的黑烟,只是从烟囱冒出来的黑烟而已。
  第一个走过横跨现实与非现实(或非现实与现实)之间的黑暗深渊的,是在国中当英语教师的我大学时代的朋友。结婚三年了,妻子因为待产,从年底就回四国的娘家去了。
  以一月来说,有点太暖和的星期天下午,他在百货公司的金属用品卖场买了可以割得下大象耳朵的西德制剃刀和两罐刮胡膏,回到家烧洗澡水。然后从冰箱拿出冰块来,喝完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之后,便很干脆地在浴缸里割腕死去。
  两天后他的母亲发现尸体。于是警察来拍了几张现场照片。如果适度搭配上观叶植物盆栽的话,或许就可以当做番茄汁广告般的风景。
  自杀,是警察的公式发表。家里门是上锁的,而且第一点因为当天买剃刀的是他本人哪。
  可是他到底为了什么目的,会去买根本就没打算要用的刮胡膏呢(而且还是两罐)?谁都不明白。
  或许不太能够适应自己再过几个小时之后就已经死掉的想法吧。或者,是怕被百货公司的店员识破自己要自杀也不一定。
  既没留下遗书或便条,也没留言。只在厨房的桌上,留下玻璃杯、空威士忌酒瓶和放冰块的冰桶,还有两罐刮胡膏而已。
  他一定是在等热水烧热时,一面喝送了不知道多少林的黑格(H8gue)威士忌加冰块,一面一直眼盯着刮胡膏的罐头吧。而且说不定这样想。
  我可以不用再刮胡子了。
  二十八岁青年的死,就像冬天的雨那样,总是令人感伤。
  接下来的十二个月之间,就有四个人死去。
  三月里由于沙特阿拉伯或科威特的油田事故一个人死去,六月里两个人死去。分别因为心脏病发作和交通事故。从七月到十一月,继和平季节之后,十二月中旬最后一个又是因交通事故死去。
  除了第一个自杀的朋友之外,几乎所有的家伙都是在还来不及意识到死之前,就在一瞬之间死去了。就像正在迷迷糊糊地走上平常走惯的楼梯时踏板却少了一阶的那种感觉。
  “帮我铺棉被好吗?”一个人这样说。就是六月里心脏病发而死的那个朋友。
  “后脑袋卡嗟卡嗟响着呢。”
  他钻进棉被里睡觉,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十二月里死去的女孩子是那年最年轻的死者。也是唯一的女性死者。二十四岁,和革命家与摇滚乐手同年龄。
  圣诞节前下着冷雨的黄昏,在啤酒公司运货卡车和水泥电线杆之间所形成的悲剧性(也是极日常的)空间中,她像被碾碎般地死去。
  最后那个葬礼的几天后,我抱着刚从洗衣店拿回来的西装,和当做谢礼的威士忌酒去拜访西装主人的家。
  “谢谢你,帮了我好多忙。”我说。
  “别挂在心上。反正我也没用。”他一面笑着说。
  冰箱照例冰着半打啤酒,坐起来很舒服的沙发微微有一点阳光晒过的气味。桌上放着刚洗过的烟灰缸和圣诞节应是用的圣诞红盆栽。
  他接过塑胶袋套着的西装之后,就以像把刚刚冬眠的小熊放回洞里似的手势把那轻轻收进农橱里去。
  “但愿西装没有留下葬礼的气味。”我说。
  “衣服没关系。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用的衣服嘛。令人担心的是那内容。”
  “嗯。”我说。
  “毕竟者是葬礼不停啊。”他把脚架到对面的沙发上,一面把啤酒倒过玻璃杯一面这样说。“总共几个人呢?”
  “五个。”说着我把左手的手指全部伸开来给他看。“不过,已经结束了。”
  “你这么想?”
  “我这样觉得。”我说。“死的人数已经够多了。”
  “总觉得好像是金字塔的诅咒似的。当星星巡行天空,月影遮蔽太阳的时候……”
  “就是这么回事啊。”
  喝完半打啤酒之后,我们开始喝起威士忌。冬天的夕阳像和缓的斜坡般照进屋里来。
  “你最近脸色好像有点暗。”他说。
  “是吗?”我说。
  “一定是夜里想太多事情了。”
  我笑着抬头看天花板。
  “我夜里已经不再想事情了。”他说。
  “怎么做到的?”
  “心情暗淡的时候就打扫啊。打开吸尘器吸吸地、再擦擦玻璃窗、擦擦玻璃杯、移动移动桌椅、把衬衫一件一件拿来烫乎、椅垫拿出去晒呀。”
  “哦”
  “然后一到十一点就喝酒睡觉。只有这样啊。早上起床穿袜子的时候,大多的事都已经忘了,干干净净的。”
  “哦’
  “半夜三点,人都会想到很多事情,这个那个的。”
  “或许吧。”
  “半夜三点,连动物都会想事情。”他好像想起来似地这样说。“半夜三点你有没有进去过动物园?”
  “没有。”我恍惚地回答。“当然没有啊。”
  “我只有一次。被朋友拜托。这本来是不行的。”
  “哦”
  “真是很奇怪的经验,很难形容。简直就像地面无声地往四面八方裂开,然后有什么从那里爬出来似的,有那种感觉。然后在深夜的黑暗中,从地底下爬上来那眼睛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就猖狂地乱窜。像冷冰冰的空气团似的东西哟。眼睛看不见。但是动物们可以感觉得到那个。而我又可以感觉得到动物们所感觉到的那个。结果我们脚下所踩着的这个大地,就通到地球核心去,而这地球核心则吸有无尽量的时间。……这是不是很奇怪?”
  “不。”我说。
  “我不会想再去第二次。半夜的动物园这种地方。”
  “你是说宁可台风天去吗?”
  “嗯。”他说。“台风天去好多了。”
  电话铃响了。
  照例是那个像细胞分裂般的他的女朋友打来的细胞分裂式的没完没了的长电话。
  我干脆把电视机开关打开。这是八寸的彩色电视机,只要轻轻接触手边的遥控器按键,就可以无声地改变频道。亏得有六个喇叭之多,因此感觉好像走进从前的电影院里一样。好像还附带放映新闻片和卡通影片时代的那种电影院。
  我把频道从头到尾转了两圈之后,决定看新闻节目。有国界纷争、大楼火灾、货币升值贬值。有汽车的进口限制、寒天的游泳比赛、还有全家自杀。每件事件都像中学的毕业相片一样,好像和什么地方相关联似的。
  “有什么有趣新闻吗?”他走回来这样问我。
  “没什么。”我说。“只因为好久没看电视了。”
  “电视至少有一个优点。”想了一下后他这样说。“随时可以关掉。”
  “你可以一开始就根本不要开呀。”
  “少来了。”他很愉快地笑了。“我可是心地温暖的人。”
  “好像吧。”
  “可以吗?”说着他把手边的开关关掉。画面瞬间消失。屋子里一下变得静悄悄的。窗外大楼的灯光开始辉煌地亮了起来。
  大约有五分钟左右,我们没什么像样的话题,只继续喝着威士忌。电话又响起一次,这次他装成没听见。电话响完时,他好像想起来似的,再度打开电视机开关。一瞬间画面又回来了,新闻解说员一面用棒子指着背后图表上的折线一面继续讲着石油价格的变动。
  “地根本没发现我们关掉开关五分钟之久啊。”
  “那当然。”我说。
  “为什么呢?”
  要思考太麻烦了,于是我摇摇头。
  “开关切掉的瞬间,某一边的存在就变成零。我们或他们,两边之一。”
  “也有不同的想法。”我说。
  “那当然,不同的想法可以有一百万种。印度长椰子树,委内瑞拉把政治犯从直升机上空投下去。”
  “嗯”
  “人家的事情我不想多嘴。”他说。“不过世上也有不举行葬礼的死。有闻不到味道的死。”
  我默默点着头。然后用手指摸弄着圣诞树的绿叶。“圣诞节快到了啊。”
  “其实还有香按。”他以认真的表情说。“从法国带回来的上品,喝不喝?”
  “是为哪个女孩子备用的吧?”
  他把冰凉的香按瓶和两个新玻璃杯放在桌上。
  “称不知道吗?”他说。“香按是没有用途可言的。只有应该拔柱的时候而已。”
  “原来如此。”
  我们拔了控。
  然后开始谈起巴黎动物园和那里面的动物们。
  那年年底有一个party。包下六本木附近一家餐厅,举办每年一度从除夕夜到新年的party请了一个还不错的钢琴三重奏乐团,有美味的食物和美味的酒,几乎没什么熟人,所以只要呆坐在角落里就行了,是这样一个轻松的聚会。
  当然也会被介绍给几个人。啊,请指教,是啊,真是这样,嗯,差不多都这样吧,希望能顺利就好了,等等……。我咧嘴微笑适时打住,拿起一杯冰水威士忌回到角落的座位,继续再想有关南美大陆诸国和他们的首都。
  然而那天人家为我介绍过的女性,却拿着两杯冰水威士忌跟到我的座位前来。
  “是我请他们介绍你的。”她说。
  她虽然并不美得引人注目,却是个感觉好得不得了的女子。而且巧妙地穿着适度昂贵的蓝色丝质洋装。年龄大约32岁左右。如果想显得更年轻的话看来似乎轻而易举,但她似乎认为没这个必要的样子。双手一共戴了三个戒指,嘴角露出夏日黄昏般的微笑。
  因为话说不太出口,于是我和她一样地微笑着。
  “你长得跟我认识的人一模一样。”
  “哦。”我说。和我学生时代常用来追女孩子的开场白一式一样,但她看来不像是会用一般常见手法的那种类型。
  “从长相、身材、气氛,到说话方式,简直像得令人吃惊的程度。从你一到这里以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哟。”
  “如果有那么像的人的话,我倒想见一次看看。”我说。这也是以前在什么地方曾经听过的老套。
  “真的?”
  “嗯。虽然也觉得有一点可怕。”
  她的微笑一瞬间加深,然后又再恢复原来的样子。“不过不可能了。”她说。“因为他已经在五年前死了。正好像你现在这个年纪。”
  “哦。”我说。
  “是我杀的。”
  钢琴三重奏的第二轮表演似乎已经结束,周围响起啪啦啪啦不太起劲的掌声。
  “你们好像谈得很投入的样子。”party的女主人走到我们身边来这么说。
  “是啊。”我说。
  “那太好了。”她很亲切地继续招呼。
  “听说如果想点什么曲子,他们可以为我们演奏,怎么样要不要点曲子?”女主人问。
  “不,不用了,光在这里这样听着就已经很快乐了。你呢?”
  “我也一样。”
  女主人嫣然一笑转到别桌去了。
  “喜欢音乐吗?”她问我。
  “如果在美好世界听美好音乐的话。”我说。
  “美好世界才没有美好音乐呢。”她说。“美好世界的空气是不会震动的。”
  “清道理。”
  “你看过华伦比堤在夜总会弹钢琴的那部电影吗?”
  “不,没看过。”
  “依丽莎白泰勒是夜总会的客人,真是非常贫穷而且凄惨的角色。”
  “哦’
  “于是华伦比提问依丽莎白泰勒要不要点什么曲子。”
  “然后呢。’”我问。“她有没有点什么曲子?”
  “我忘了。因为是好老的片子了。”她一面让戒指闪着光,一面喝冰水威士忌。“不过我讨厌点曲子。总觉得心情会变得很凄惨。好像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一样,才刚开始立刻就要想结束的事了。”
  她含起香烟。我用火柴为她点火。
  “对了。”她说。“刚才提到跟你长得很像的人的事。”
  “你是怎么杀他的?”
  “把他丢进蜜蜂巢箱子里呀。”
  “骗人的吧?”
  “骗你的。”她说。
  我喝一口冰水威士忌代替叹气。
  “当然不是法律上的杀人。”她说。“而且也不是道义上的杀人。”
  “既不是法律上的杀人,也不是遵义上的杀人。”虽然不是很想追问,不过倒想试着把到这里为止的要点整理出来。“但,你还是杀了人?”
  “对。”她说。很愉快似地点了头。
  “他很像你的人。”
  乐队开始演奏。曲名也是令人想不起来的老曲子。
  “五秒钟都没花唤。”她说。“就杀掉了。”
  沉默继续了一会儿。她好像在充分享受那沉默似的。
  “你有没有思考过关于自由?”她问。
  “常常啊。”我说。“为什么会问这种事情?”
  “你会画雏菊吗?”
  “大概吧……二简直像在做IQ测验嘛。”
  “很接近澳。”说着她笑了。
  “那么我及格吗?”
  “嗯。”她回答。
  “谢谢。”我说。
  乐队开始演奏(萤之光(AULD Lang Sang Syne)>(驱歌)。
  “十一点五十五分。”她瞄了一眼附在项链坠子前面的金表,然后这样说。“我最喜欢(萤之光),你呢?”
  “我比较喜欢他顶上我的家(Home On The Range)>,会有驯鹿和野牛出现。”
  她又再一次微笑起来。
  “跟你谈话很愉快。再见。”
  “再见。”我也说。
  为了节省空气而把手提油灯吹熄,周遭被一片漆黑所笼罩。谁也没有开口。只有每隔五秒从天花板滴落下来的水滴声在黑暗中响起。
  “大家尽可能不要呼吸。剩下的空气已经不多了。”
  年长的矿夫这样说。声音虽然轻轻的,但头上的岩盘还是发出微细的碾扎声。矿工们在黑暗中身体互相挨近着,侧耳倾听,等待任何声音传过来。鹤嘴镐的声音,生命的声音。
  他们已经继续这样等待好几个小时了。黑暗一点一点地逐渐把现实溶解掉。一切的一切都觉得像是远古时代发生在什么遥远世界的事似的。或者也觉得一切的一切在久远的未来在某个遥远世界也可能发生的事似的。
  大家尽可能不要呼吸。剩下的空气已经不多了。
  外面当然大家还在继续挖着洞穴。简直像电影的一个场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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