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膝盖之前撞马路上防撞栏杆图集了,过了三个月,走路没事,上下楼或者跑步会

45,969被浏览2,685,365分享邀请回答57193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2.1K127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豆丁微信公众号
君,已阅读到文档的结尾了呢~~
长期登山爬楼梯会损伤你的膝关节
扫扫二维码,随身浏览文档
手机或平板扫扫即可继续访问
长期登山爬楼梯会损伤你的膝关节
举报该文档为侵权文档。
举报该文档含有违规或不良信息。
反馈该文档无法正常浏览。
举报该文档为重复文档。
推荐理由:
将文档分享至:
分享完整地址
文档地址:
粘贴到BBS或博客
flash地址:
支持嵌入FLASH地址的网站使用
html代码:
&embed src='http://www.docin.com/DocinViewer--144.swf' width='100%' height='600' type=application/x-shockwave-flash ALLOWFULLSCREEN='true' ALLOWSCRIPTACCESS='always'&&/embed&
450px*300px480px*400px650px*490px
支持嵌入HTML代码的网站使用
您的内容已经提交成功
您所提交的内容需要审核后才能发布,请您等待!
3秒自动关闭窗口后使用快捷导航没有帐号?
篇外:那些往事(2)
  其实安思冬干过的让曲惟恩跌眼镜的事儿不止这一件。
  伤筋动骨一百天,爬完山回来好长一阵安思冬都行动不便,但课还是要上。T大占地广阔,宿舍区在校园最北边,上课最远的技科楼离宿舍足足两公里,两节大课之间经常要骑车飞奔才赶得及。班长怕安思冬影响上课,派了男生去女生楼下接她。
  不用说,这种苦力活儿又摊到曲惟恩身上。可他连去了三次,都扑了个空,每次到楼下给她打电话,她都说:“我已经在教室里了。”
  后来他听班里其他人说,她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七点就去教室里占座。难怪每次都看到本班的六个女生坐前三排,都是她给占的。大一的基础课,经常一两百号人挤一个大教室,有些老教授还不喜欢用幻灯片,直接在黑板上写板书,不坐前排还真看不清楚。
  曲惟恩个子高,视力好,再说微积分线性代数大物那些,他高中搞竞赛的时候已经学过一些,也不在乎,总是踩着铃声从后门进教室,坐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笨鸟先飞,那都是因为太笨。
  果然,一次微积分的随堂小测验成绩公布之后,人都走光了,他看到那个小不点坐在车棚旁边的台阶上,抱着膝盖苦着个脸在那儿发呆。
  他走过去问:“脚还疼哪?我带你回去?”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能自己骑车,谢谢你。”继续扁着个小嘴,像要哭了。
  他怕她真在这儿哭,好心地又问:“怎么啦?是不是小测验没考好?”
  她苦滴滴地说:“嗯……10分的卷子我才做了5分,都不及格……我还从来没考过不及格呢……”
  能考上T大的学生当然都是尖子生,但是尖子生碰到一起,也要分个高下。比如现在,站着的这个就是高,坐地上的那个就是下。
  心里得瑟归得瑟,嘴上当然还是要安慰一下同学的:“不就是一次小测验吗,才10分而已,扣掉5分还有95呢,别太放在心上。老师也说只做参考,如果后面期中期末考得好进步大,会再减小比例的,你从现在开始起好好学不就得了。”
  “我有好好学啊,上课从来没睡过觉,作业全都自己做,老师的板书也都记下来了……才一开始就学这么差,以后会更难吧?”
  “微积分就是刚开始比较难理解,这个老师讲得又深,这次测验考的全都是极限的概念、证明题,考不好是正常的。没听他说平均分才6分吗?后面讲到微分和积分反而容易了,我都学过。”
  她抬起头来看他:“真的?”
  “真的,不骗你。”
  “好吧。”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往教学楼里走。
  “你干吗去呢?不回宿舍?”
  她一副革命先烈激奋慷慨的表情:“我要去上自习!”
  计算机系的数学课要求很高,全校仅次于数学系。微积分老师是位数学系的老教授,治学严谨,基础打得特别扎实,考试题也难,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到了期中考试前,曲惟恩也去上自习,有几次还真碰到安思冬在那儿捧着个大砖头辅导书吭哧吭哧地做题。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有点讶异,她居然在做吉米多维奇习题集。
  T大很久以前的传统是“学一做二考三”,老师上课讲一分,课后作业做两分,考试考三分。但是随着大幅扩招和课时压缩,这种高标准严要求已经推行不下去了,渐渐有向“学三做二考一”的方向发展。这年头别说去做,连知道吉米多维奇习题集的学生估计都不剩几个了吧。
  别说,笨鸟先飞还真让她飞出点成绩来。期中考试完了,老教授在课堂上总结,鼓励大家说期中考试只占20分,考得不好别灰心,下半学期继续努力。特别表扬有位女同学,上次测验只得了5分,这次却考了满分,可见只要用功,总会取得好成绩的。
  这回曲惟恩坐在中间排的最边上,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坐第二排的安思冬,见她低着头脸红红的,嘴角又忍不住扬起带笑,就知道老师说的是她。
  整堂课她都很兴奋,像个被大人夸奖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老师的板书一眨不眨,一边听老师讲一边还跟着点头,傻得要死,他在一边看得直想笑。
  下课之后两人又在车棚里碰到。曲惟恩问她:“这次考得不错吧?”
  “嗯!”她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谢谢你,曲惟恩,多亏你上次鼓励我,果然学到微分就不难了!”
  他心里也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酸溜溜的,因为他也只考了18分。于是故意打击她说:“这才期中,微分是最简单的。期末就该考不定积分了,比这个要难点儿。”
  “我问过老师了,他说只要把吉米多维奇习题集做完,再考满分也没问题!”
  笨蛋,又被忽悠了吧,吉米多维奇习题集几千道题呢,你半个学期做得完?
  曲惟恩发现,从那之后,安思冬好像就经常出现在他视野里。也许是因为她的体型太特别?也许是因为她上课老坐前三排?也许是因为她的红配绿小童车太闪亮?也许是因为她也喜欢去图书馆上自习?
  其实不应该说“也喜欢”,因为他不喜欢上自习,去图书馆只是因为那里有空调,比宿舍里暖和而已。谁叫他们宿舍在顶楼,冬冷夏热,屋里都得穿棉袄。等暖气来了,他自然就不会去了。
  她的脚伤休息了一个多月才彻底好透,等她终于能上体育课时,每年一度的男生3000米、女生1500米考试也快到了。
  老毕和小胖都是长跑老大难,曲惟恩每天下午带着他们俩去训练,练得两个人叫苦不迭。那时候宿舍区的操场还没建,跑步要去东大操场,旁边就是体育中心,篮球场、排球场、网球场都在附近,一到下午五点操场上就放锻炼健身的音乐,到处是人,非常热闹。
  他也经常看到安思冬来练长跑,和同班的汪洁一起,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外系女生。刚开始是四个人一起跑,跑到最后经常就只剩她一个了,速度不是很快,估计两分钟一圈的样子。
  老毕和小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耍赖不肯继续跑时他就训他们:“看你们喜欢的四季豆儿童,她每圈都只跑两分钟,你们连她都比不过?3000米15分钟及格,两分钟一圈是最低的!”
  老毕瘫在地上不肯起来,龇牙咧嘴地喘气:“你怎么知道她只跑两分钟?你给她掐表了?难怪你不给我们好好指导,心思都用哪儿去了!”
  他暴躁地吼回去:“这还用掐表吗?看速度就能估算出来!快起来,继续跑!”
  跑着跑着跟安思冬凑到一块儿去了,老毕就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溜达。曲惟恩催他:“快点超过去,跟着女生跑像什么样子。”
  老毕气都喘不上来了,还回嘴:“你不说她两分钟一圈,我跟着正好控制速度。”
  “别说话了,控制呼吸!深呼吸,用鼻子,别跟狗似的张那么大嘴!三步一吸,第四步呼!”他跑到老毕身前,“你跟着我也能控制速度,跟上!”
  安思冬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超过去了。
  跑完下来他看了看表:“15分24秒,另一个33秒,及格还得努力。”
  汪洁和安思冬已经跑完了,又慢慢走了一圈,正好赶上他们。汪洁说:“曲惟恩在当教练哪?给我们也培训培训呗。”
  他还没应声,老毕先说:“你们可别自讨苦吃,他是个魔鬼教练,折腾死我了。而且对mm也一视同仁毫不手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安思冬说:“是啊,我刚才听见他训人了,好凶!”
  他气得够呛,又不好瞪她,就狠狠瞪老毕。老毕还指着他说:“你们看你们看,看他瞪人的样子,凶不凶?可怕不可怕?”
  那天老毕给折腾得奄奄一息,最后爬着回宿舍的。
  大一新生的体育课是体育中心按入学时的测验统一分的,曲惟恩在男生A班,学网球;安思冬在女生C班,外号体能训练班,主要任务就是跑步,确保每个人1500米都能过。虽然是同一时间上课,但一个在网球场,一个在操场跑道,几乎没有碰到过。
  考长跑这天终于碰到一起了。男生3000米先考,女生们在旁边做热身,一边给男生加油。其实真的跑起来,谁还有工夫管加油啊。尤其是跑到最后一圈,体力耗尽,一个个气喘吁吁面目狰狞,还是不要被mm们看到的好。
  考完死猪一样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体育老师挨个踢:“起来走走,别躺着。还有你,刚跑完别那么猛喝水,小口喝!”
  女生班的女老师过来问:“你这儿还有能跑的吗?借个给我们领跑吧。不用太快,速度控制得好点就行。我班上的姑娘们体育都比较差,有人带好点儿。”
  男老师左右看了看:“曲惟恩,你去帮王老师班上领跑吧。再来四圈没问题吧?”
  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穿衣服,听这话把衣服扔一边:“没问题。”
  女老师领着他往起跑线走,一边说:“你照着7分钟带吧,这个班的女生身体素质都一般,管及格就行,满分就不指望了。”
  女生1500米满分是6分40秒,及格8分钟。曲惟恩看见安思冬没在一大群女生当中,被挤到起跑线的最外端。半圈之后,距离渐渐拉开了,他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和呼吸声紧紧跟随着,回头瞄了一眼,居然真是那个小不点。
  一圈下来,女老师捏着秒表喊:“1分42秒!”
  第一圈是最快的,到后面肯定越来越慢,照这个速度跑完差不多7分钟,他心里有数。第二圈跑到弯道,身后的小不点突然从外圈追上来,和他并排,试图超过他。
  他诧异地看她一眼:“跟在我后面。”
  她呼出一口气说:“你跑太慢了。”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跟得上保准让你拿满分。”
  他稍稍加快速度,超到她前面。第二圈保持了和第一圈差不多的速度,第三圈稍慢,最后一圈只有大半圈,直道冲刺,最后过终点老师报的是6分34秒。
  小不点还真跟上了,第二个过终点,6分36秒。后面还有三个女生跟得比较紧,也是满分,跑进7分钟的居然有十多个人。
  男生班的老师站在终点喊加油,对女老师说:“姑娘们挺不错嘛,你小看她们了。”
  女老师说:“看来课后练得很刻苦,我也没想到她们这么有毅力。”
  安思冬跑过终点就蔫了,撑着腰走出去十几米,两条腿打结,自己把自己绊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曲惟恩走到她身边:“起来走走,别坐着。”
  她试图站起来,但是两腿都软的,又跌坐下去,话也说出了,只会摇头。
  还敢嫌他跑得慢,这会儿乖了吧,横不起来了吧。
  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别坐地上了,那样更难受,起来走几步马上就好了。”
  她也没力气反抗,像根煮烂的面条似的被他拎着,两条腿都不听自己使唤,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跑道继续往前走。
  其实他没抓过她的胳膊,应该说从来没抓过女生的胳膊。他觉得手里那根小芦柴杆还没自己手腕粗,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好像完全没有肌肉。这让他由衷地产生一股好奇,这么小的一具小身体,胳膊和腿都摸不着肌肉,她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能跑出6分36秒的成绩?
  真神奇。他忍不住捏了手里的棉花糖一把。
  刚跑完步,她只穿了一件棉T恤,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手底下传来绵软的触感,非常好捏。他捏得有点上瘾,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自己能走。”她挣开他的手,“你力气真大,捏得我好痛。”
  那个软绵绵很好捏的棉花糖从他手里滑了出去。他把手收回来,握成拳插在裤兜里。手指扣在掌中,手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有点怀念刚才那个绵软的触感,回想着抓住她手臂的感觉——也许不能说是回想,只是空想,幻想。他幻想着自己还像刚才那样握着她软绵绵的胳膊,幻想像郊游背她下山一样握着她软绵绵的腿,还有……那隐秘的,深藏的,又惹人遐思的,软绵绵的胸脯。
  这猥琐的念头让他晚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眼前却还晃动着白日里幻想的画面,只是这次没有那薄薄一层布掩盖了。梦里的场景都是模糊的,只记得有个小小的身体,棉花糖一般白腻柔软,被他握在手里,肆意地揉捏。他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真的像棉花糖,甜蜜细腻的滋味,在舌尖慢慢融化。他看不清她的脸,却知道她是谁。
  半夜他冻醒了,被窝里一片冰凉。老毕和小胖欢快地打着呼噜,此起彼伏。他僵硬地躺了一会儿,发现无济于事,只好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摸去水房。
  那时候宿舍楼还没通热水,水房的淋浴间只有自来水,冰冷刺骨。他洗得浑身发紫直打哆嗦,飞快地冲完,又到水房把换下的衣服胡乱搓了搓。
  水房墙上是整面的大镜子,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那张脸气色不大好,还没从冷水澡里缓过来,面色发青五官皱缩,一双眼睛却异样地明亮。他觉得那个人有点陌生。
  曲惟恩今年十九岁,刚上大学几个月,高中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乖乖牌,整日埋头苦读,和各种物理竞赛题奋斗,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
  但他并不是傻子。
篇外:那些往事(1)
  为毕业拼搏攒论文的日子着实苦闷,于是某一天毕博士再次号召本科同学周末一起聚个会搓个饭唠个嗑找点乐子排解排解。
  聚会的时间是周六晚上,上午九点钟安思冬就醒了,躺在床上突发奇想:“好久没回学校了,要不咱们今天去怀旧一日游吧。”
  曲惟恩当然也没意见:“好啊,我都好几年没回去过了,听说变得挺多。”
  “好怀念老冯烤肉,不知道还开不开着。我说中午也别做饭了,咱们去北门吃烤串吧,下午在学校里逛逛,怎么样?”
  “行,都听你的。几点出发?”
  安思冬想了想:“十点半从家里走,到学校十一点多,可以吃饭了。快起来吧。”
  “还有一个多钟头,急什么。”曲先生翻身过来搂住她,“起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啥好呢?”
  最后洗漱完毕出门,已经快十一点了。曲惟恩想去车库里拿车,安思冬说:“既然是怀旧,就别开车啦,坐公交吧。出去那条路上有直达北门的公交,还挺方便的。”
  于是两人揣着公交卡,一人花了八毛钱,坐公交到学校北门下。北门外果然变了样,原先一条狭窄脏乱搭满棚屋的小胡同,现在都拆光了,路边种了行道树。令人欣慰的是老冯烤肉还在,门脸大了,屋里也装修得比以前整洁多了,周末的中午人还不少。
  坐在宽敞明亮的店堂里,安思冬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上次和你来这儿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欠着我报告没还呢。”
  她笑嘻嘻的:“咱俩现在谁跟谁啊,还谈什么欠不欠的。”
  菜单还是数年如一日,只有一张纸。曲惟恩叫服务员过来点菜:“来十个鸡翅,五十个肉串,凉菜要拍黄瓜、金针菇和海带丝。有不加冰的果汁吗?……好,来两杯。”
  安思冬有点吃惊:“你现在还这么能吃?饭量都不带减的。我记得那次我请你吃夜宵,也是点的这些。”五十个肉串,印象深刻。
  “当然没以前能吃了,不过那是夜宵,这是正餐,能一样吗?”曲惟恩有点怨念,“那天我都没吃饱,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没好意思多点。”
  老冯家的肉串仍旧是那个味道,吃了这么多家,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家的最经典。
  吃完饭两人从北门溜达进学校。北门附近早就修好了,挨着宿舍区,铺了大片的草坪绿地,大四时刚种下去的树苗,现在已经郁郁葱葱,一片浓绿。北门自然也不再是那个破破烂烂的铁栅栏,改成了自动门,还有门卫看守。
  安思冬挽着老公的胳膊,忽然想起那天吃夜宵翻墙的乌龙事了:“欸,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一块儿吃饭那次,回来晚了,从铁门上面翻过来的?”
  “怎么会不记得?我还摸了你的腰一把。”曲先生咕哝了一句,“那是我头一次摸女生的腰。”
  “我也是头一次被男生摸啊……”想起来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告诉你哦,你不许笑我。那天晚上回去我做了一晚上梦,还梦见你把我压墙上强亲来着……”
  他的眼神有点暧昧:“原来你那时候就好这口。”
  安思冬气得脸都红了,直打他:“谁说我好这口!做梦而已!你还笑,你还笑!你那时候不就喜欢我了吗?你敢说你回去没做梦?”
  “我没做梦。”
  于是她更气更不忿了,继续打他。
  “我一晚上没睡着。”曲惟恩抓住她的小拳头,“第二天睡到半下午才起来,开荒都迟到了,在外头替补。后来你下斯坦索姆缺人,我还去帮忙来着,你记得吗?”
  似乎是有点儿印象,你看不见我问她曲惟恩上哪儿了,她还恶声恶气地回说:“我又不是他妈,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看法师用奥爆A怪,好像也是那次。
  一晚上没睡着这个答案总算让她满意了,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曲惟恩搂着她的腰,两手掐了一把:“那回还真给我吓了一跳,女生的腰居然这么细,还没我大腿粗。每次我握着你这小腰,总担心自己一个用力过猛,就把你给弄折了。”
  喂喂光天化日公共场合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场景呢?=_=#
  从北门往里走没多一段,就到了本科生宿舍区。这边新建了几栋楼,马路也改造了过了,变化很大。门禁管得很严,还有楼长看着,只能在楼前转转,看着外观怀怀旧了。
  两人站在女生楼门口聊天,抬头就能看到安思冬原来的宿舍,502室。这个数字很好记,当初她们同宿舍四个女生还自称强力胶四人组。
  她指给他看:“那就是我原来的宿舍,阳台上摆着花盆的那个。”
  曲惟恩说:“不是那个,再往右边一个才是。”
  “肯定是有花盆那个,我还不比你清楚?”
  曲先生斜眼看着她:“你还真不定比我清楚。”
  两人在楼前指指戳戳说了好一阵,楼长阿姨起疑心了,打开窗户里探出来头问:“你们俩有事吗?找人?”
  安思冬忙说:“不是不是,我以前住这儿,就来看看。”
  楼长看了她两眼:“好像看你是有点面熟,我想想……是不是03届入学的?计算机系,住五楼,对不对?”
  这栋宿舍楼里住了六七百人,每年来来去去的新生毕业生,没想到楼长还记得她。安思冬很惊讶:“是啊是啊,阿姨您记性真好。”
  楼长笑呵呵地说:“虽然名字叫不上来,但只要是经常在楼里来来去去的,我都能一眼认出来,陌生人可别想蒙混过关。”她看着曲惟恩,拧起眉头,“小伙子好像也见过,有印象。”
  曲惟恩的外形比较惹眼,在女生楼下出现过被楼长记住也不足为奇。两人又看了一阵,准备继续去校园里其他地方逛逛。
  走到草坪边,楼长突然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个大块头小伙子!”
  两人不由站住了,回过头去。
  “你不就是那年女生节在草坪上摆玫瑰花的男生吗?就是你!从那之后每年都有人学你的样儿来跟楼里的姑娘表白,把草坪都弄坏了,害得我每到女生节、情人节什么的就要在楼前看着,不许他们上去乱踩!”
  囧……曲氏夫妇二人连忙为当年年少轻狂造成的不良后果向楼长阿姨道歉。
  阿姨看着他俩也挺高兴:“就是追的这个姑娘吧?小伙子挺有心,也专情,真能成就一桩好姻缘,踩坏个草坪也值了!不像现在的小年轻,追求的时候热乎呀,过两天一看,怀里抱着的又换了一个人了!唉……”
  和阿姨聊了好一阵才离开。安思冬乐得前仰后合,一直笑:“曲惟恩,那回楼下那些玫瑰花,是不是都是你买的?你从哪儿学来的呀?哈哈……你究竟是帮周远航追我,还是其实想自己表白来着?”
  曲先生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冷艳地抬头看天。
  她揪住他的胳膊,不停地厚着脸皮追问:“到底是不是呀?是不是嘛!”
  走出去好长一段,一直走到东大操场边,他才酷酷地憋出一句话来。
  “是又怎么样。”
  曲惟恩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是班上个子最高的学生,从来都是坐最后一排,他的父母、家里亲戚也大多是高个子。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养成了一种别样的优越感,尤其是面对矮个儿的同龄人。当他第一次看见安思冬时,脑子里首先冒出的念头就是:居然有这么矮小的女生,跟没发育似的,将来她找对象,也只能找个三等残废吧?
  同宿舍的老毕和小胖却不这么想。他们俩也是北方人,看到这样的女生觉得很新鲜,晚上卧谈的时候说起班上女生,老夸她小巧玲珑很萝莉很可爱啦,皮肤粉粉白白的让人看着就想捏啦,一边伴以猥琐的笑声。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骂他们两个:“没出息的,喜欢那种干扁四季豆,你们俩难道有恋童癖?”
  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来老毕每次见面都拿这句话取笑他。
  周远航的态度则比较淡然:“这种女生在我们那边不要太多,满地都是,一抓一大把,一点都不稀奇。”
  周远航喜欢时髦靓丽的女生,据说正在追建筑系的一个mm。那个mm和他一样都是从上海考过来的,刚一入学就被追捧为建筑系的系花。系花当然不是那么好追的,周远航借着同乡的名义,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久攻不下。
  曲惟恩每次看安思冬,都有一种看小人国来客的滑稽感。她居然还买了一辆亮粉色的22寸小童车,乱七八糟喷了好多道绿色荧光漆,丑得偷车贼都不愿意光顾。车子太矮膝盖伸不直,经常看见她弯腰低头吭哧吭哧地蹬着车奋斗在十食堂到三教那条数百米的大上坡上,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每当此时,他就故意多蹬几下,从她身边风驰电掣地掠过。
  他觉得自己应该挺有存在感的,开学还不到一周,连隔壁班的男生全都认识他了。所以当班上第一次秋游,她都叫不出他的名字时,他感到有点儿挫败。
  大一新生是够有激情的,全班一起骑自行车骑到西山去郊游,路上花了三个小时。安思冬还真蹬着她那膝盖都伸不直的小童车跟上了大部队,他光看着都替她觉得累。反正她那么小个小不点,轻飘飘的没几两肉,随便找个男生带不就好了。
  爬山的时候这个小不点表现却让他有些意外。全班三十多人,爬着爬着就有人落到了后面,她却一直保持在第一梯队。到了山顶平台班长还夸她:“看不出来你体力这么好。”
  她豪迈地拍拍胸脯:“那是,别看我个子小,其实我壮得很呢!”
  曲惟恩在一边恶意地想:别拍了,再拍你那前胸就跟后背一样分不出来了。
  关于这点,一直到结婚以后,曲先生想起来仍免不了长吁短叹。有一天他在阳台上帮忙晾衣服,拿起她的内衣,想到新婚夜的乌龙,就仔细研究了一下这种神奇衣物的构造。翻过标签一看,他忍不住问:“你怎么又穿B了?那个卖内衣的阿姨不是说你只需要穿A吗?”
  安思冬很抓狂:“我本来就是B!32B!从16岁开始就是这个号了!你没听到那个阿姨说吗,他们家的号偏大!偏大!”
  “是吗?”他看了一眼她的胸,捏着下巴回想了一下,表示怀疑。
  这个表现毫无疑问换来一顿粉拳招呼。
  晾完衣服两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看着看着他的手就不规矩了,悄悄摸到她衣服里面去,被她不客气地拉出来:“你不是嫌我胸小吗?那你还摸!”
  他厚着脸皮说:“我帮你验证一下到底是A还是B。”
  过了一会儿看她没反应,继续不规矩地把手伸进去。摸了两下,她问:“验证出来了吗?我真的有那么小?”
  “其实你也不小了,”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怪我手太大。”
  迎接他的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小拳头。
  扯远了。总之,在十九岁曲惟恩的观念里,女人当然是胸越大越好,前凸/后翘,那才有女人味儿啊。就算老毕和小胖嘴上老夸安思冬可爱,也没见他们出手去追,真的喜欢的还是漂亮身材好的女生。男人么,虽然口味各有差别,某些方面还是不会变的。
  何况她还那么矮,才齐到他的脖子,给他做馅儿都不够。反正很不符合他对另一半的预期就是了。
  在山顶平台休息了一阵,后面还有人没爬到。班长问大家:“谁还想继续往上爬?上面路比较陡,大家一块儿照应着点。”
  有一小半人想继续爬,其他的留在平台休息。那个小不点跟猢狲似的,爬得可欢。曲惟恩走在她旁边,看她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如牛,心里有点儿鄙视。没那能耐,还硬要逞强。
  爱逞强的可不止她一个。平台往上没有修台阶,也没栏杆,很不好走,偏还有六七十岁的老人非要来爬。安思冬走到一名老人家身后时,他突然一个踉跄,失去平衡,仰面向后倒去。
  这么陡的山路,往后倒可不是闹着玩的。曲惟恩离老人远了点,伸手没拉着他,走在前面的亲属也没注意。安思冬正在他后面,伸手一把抵住了老人家的背。那位老人块头不小,少说也有一百四五十斤,她那么小的个子,往后退了一步,后脚撑在一块突起的树根上,居然生生硬把人架住了。
  嘎巴一声,很轻微的,也许根本没人听见。
  老人的家属反应过来,连忙把老人扶起,对她连声道谢:“幸亏有这小姑娘扶一把。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站着没动,扯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没事没事。”
  老人和家属看她也不像有事,道过谢掉头下山了。只有曲惟恩看得清楚,她着力的那只右脚,在撑住的一刹那,脚踝几乎弯过了90度。以他这么多年打球跑步受伤及看别人受伤的经验来看,她肯定扭到脚了。
  身边有人越过她继续往上爬,还有人嫌她挡了道,叫她让让。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额头上冷汗滚滚,脸上挂着僵掉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有什么好硬撑的?他叫了她一声:“喂,你要不要紧?”
  班长也从后头赶上来了,发觉不对劲:“安思冬,你怎么了?”
  她终于垮下脸:“好像扭到脚了……”
  卷起裤管一看,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像个发青的馒头。班长轻轻按了按伤处,问她疼不疼,她脸都痛歪了,还逞强说不太疼。山上也没医生,只好给她先喷了点云南白药气雾剂止痛。
  山当然是没法爬了,走平地都够呛。班长四下看了看:“曲惟恩,你来背她下山吧。”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干过多少次这种苦力活儿了,背这么个小不点,不在话下。她比看上去还要轻,他都怀疑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背的初一小男生都比她重。
  她毫无戒心地趴在他背上,嘶嘶地倒吸冷气。以前他背的大多是运动受伤的男生,偶尔背过一两次女生,都是才上初中的小姑娘。这是他头一次和同龄的女生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女孩的身体超乎想象的柔软,就像棉花糖一样。他扶着她的大腿,觉得一把抓下去都是软绵绵的,根本摸不到肌肉,也不知道她刚才撑住那位老人的力气是从哪儿来的。
  也许是爬山累的,现在还要多背一个人,他的心跳有点快,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浑身发热。他的手扶着她软软的腿,两条软软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还有背上,紧紧贴着他的……女孩软软的胸脯。
  其实……她的前胸和后背,还是有区别的……
  太猥琐了,背个伤员还想这些,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不纯洁的念头甩掉。
  于是他找了个比较纯洁的话题:“你多重啊?”
  “85斤。很重吗?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真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还要麻烦你……”
  得,刚好自己一半。轻得跟羽毛片似的,还不自量力地去接一个从山路上摔下来的一百四五十斤的老人,崴了脚算她运气,要是一个没撑住,就跟着一起滚下去了。
  “你有没有学过动量定理?”
  她不明所以,傻乎乎地说:“当然学过啊,高中都要学的。怎么了?”说话的时候动了一下,扯到脚了,她哼了一声。
  果然是个笨蛋。“活该。”
  背上的人呼哧呼哧喘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他气的。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现在被他背着,当然不好意思跟他顶嘴。
  很多年以后,他再一次跟她一起来爬西山,她再一次犯二受伤,再一次忘了动量定理拿自己的脚去踢石头,他再一次背她下山。这次他直接把她背回了自己家里。
  过了一个月,她脚趾上的伤口愈合,大趾甲却脱落了,只剩一个圆滚滚肉嘟嘟的脚趾头,特别好玩。每天晚上洗完澡坐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去摸那个肉球。
  她拍开他的手:“别摸啦,你恶不恶心,摸完脚摸键盘,还用这只手拿零食吃!”
  “多好玩,”他趁她不注意又伸手回去摸,“要是以后都不再长出趾甲来就好了。”
  “好什么好,这样穿鞋子会疼的!就知道你摸着好玩,也不想想我是怎么受伤的!”
  “自己把脚伸过去踢石头,还好意思说。”
  她气得跳起来拧他的胳膊:“我踢石头还不是为了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让石头砸死你算了!”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不踢我也能躲开。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他把她搂到怀里,继续摸那个肉嘟嘟的没有趾甲的脚趾头,一遍一遍地,慢慢地从她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抚过。
  “活该。”他轻轻地说。
篇外:故人印象
  第二年的端午,曲惟恩和安思冬请了一周婚假,加上端午假期和周末,凑了十多天的长假,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出乎意料的,竟然在机场碰到多年未见的故人。
  还是安思冬先认出那位慈祥的长者,惊喜地上去打招呼:“万老师!”
  万老师五十多岁,模样和高中时差别不大,与师母一道坐在咖啡座旁休息等候。安思冬毕业有八年了,从18岁到26岁,万老师都认不出她来了:“你是?”
  “我是安思冬啊,03年毕业的,您还记得我吗?”
  万老师恍然:“是你呀,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了!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和老师师母寒暄了一阵,互相说了说近况,万老师指着曲惟恩问:“这位是你爱人?”
  “是呀,”她拉过曲惟恩来给万老师介绍,“这是我高中的班主任,万老师。”
  曲惟恩表情很严肃,向万老师礼貌地微微鞠了个躬:“老师您好。”
  “小伙子真棒,不错不错。”万老师笑呵呵的,“刚结婚,这是准备去度蜜月呢?”
  “嗯,您呢?也是来旅游的吧?”
  “是啊,正好你师母退休了,趁现在还走得动,假期一家人出来转转。”万老师望了望周围,向她身后招手,“这里这里!”
  安思冬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人群里走来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手里拖着一只大行李箱,背上还斜挎了个大包。
  她呆了一下。
  “你们俩还不认识吧?”万老师接过青年背上的背包,“这就是以前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安思冬,咱们学校第一个考上T大的高材生。安思冬,这是我家万千,跟你同一届的,在李老师班上。”
  她傻愣愣地盯着他。青年彬彬有礼地冲她点头打招呼,对万老师说:“爸,安思冬可是我们那届的名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她。我还跟她讨论过物理竞赛题的,就是不知道她记不记得我了。”
  之后又聊了一会儿,留了联系方式,便和万老师道别,准备过海关上飞机。
  这次买的机票先飞新加坡,然后从新加坡飞往马累,再坐船到预定的小岛,总共花了十几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晚上了。安思冬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话也没说几句。
  下榻的住处是岛上的独栋木屋,位于小岛最西面,上下两层。长途飞行让人十分疲惫,安顿好后,安思冬去浴室洗澡,想放点热水好好泡一泡。进去之后有点意外:“咦,这里居然连浴缸都没有吗?”
  曲惟恩说:“不能吧,度假的地方还能没有浴缸。”
  “算了,洗洗早点睡吧。”她实在累得够呛,就在淋浴龙头下冲了冲。洗到一半,浴室门突然打开了,曲惟恩走进来,身上只穿了T恤和短裤。
  虽然已经结婚三个多月了,但她还不太习惯这样光溜溜地被人看,忙扯过浴巾围住:“你进来干吗,等我洗好再进啦。”
  他不但不走,反而蹭到淋浴间里,抱住她亲了一下:“冬冬,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等我洗完再说,你快出去吧,衣服都淋湿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两手一捞横抱了起来,抱出浴室,蹬蹬蹬爬上楼梯。二楼只有阁楼和一个大露台,面朝沙滩和大海。她吓得急忙扯浴巾把自己裹严实:“你干吗!我没穿衣服!”
  “怕什么,又没人。”
  夜晚的沙滩寂静无声,这栋木屋在最西面旁边的住客也看不到,但这毕竟是露天的喂!
  露台上居然嵌了一只两米见方的双人按摩浴缸,已经放了半缸水,水波涌动泛起层层泡沫。他把她放进水里,伸手去扯她身上的浴巾,被她死死按住扯不下来。
  “别担心,有围栏挡着的,就算楼下有人经过也不会看见。”
  “说得轻巧,你穿着衣服当然好意思了。”
  说完就见他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T恤、短裤、内裤一件件地脱下来扔在地板上,然后也跟着钻进浴缸里。水位立刻上升到边沿,身上的浴巾泡得浮了起来,被他轻易拉走。
  浴缸边缘坡度很缓,可以舒服地躺在上头泡澡。底部的水流很急,冲得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水波拂过肌肤,滑溜溜地有点痒。
  “放松点,好好享受。”
  你的手放哪儿啊叫我怎么放松!
  “喂!你干什么……”她拍掉他的毛手,“这是外面……”
  他很听话地不乱动了,静静地抱着她,两人并排躺在浴缸里,只听到水下按摩浴缸嗤嗤的水流声,和沙滩上阵阵海浪扑岸。
  今日是个晴天,夜晚的天空也分外明净。远离城市,没有光污染,抬头只见星汉灿烂,密密麻麻的缀在漆黑的天幕上,开阔而辽远。她看得有些出神。
  他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啊?没在想什么呀……”
  他突然翻身压了上来,面色沉凝,眉头蹙紧。推拒的双手被他拉到头顶上方单手摁住,另一手放肆地在水下游移。连亲吻都似带着惩罚的意味,变为轻轻的噬咬,从腮边迤逦到胸前,有一些麻,有一些痒,还有一些难言的滋味。
  她尽量压低声音,吐出来的词句却是破碎的:“别乱来……外、外面……会有人……”
  “没有人,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她咬着牙关,一声也不敢出。今天他和以往很不一样,以前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只要她表现出一丝不情愿不舒服,就会立刻住手,停下等待。但是今晚,她的退缩抗拒似乎只让他更加急切难耐,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而是加重了些许力道。水珠一粒粒地沿着肌肉的线条从他身上滚落,分不清是水还是真的汗珠,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也因为用力而鼓起。她觉得他只要再稍微一加力,就可以把她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像树枝一样嘎巴嘎巴掰断。
  她不知所措地扭了扭身体,两条腿互相交缠着躲避,又被他强硬地分开,缠到自己腰上。以前他那么温柔耐心,却每次都免不了疼痛;现在他变强势了一点,反而不痛了。不但不痛,而且……好像还有种未曾体验过的别样感觉……莫非自己其实是M体质?=_=b
  浴缸里的水流依然在翻腾,像沸腾的开水,而她也觉得自己像被丢进了开水锅里,身不由己地沉浮翻滚,时而被送上去,时而又跌下来。尚未餍足的时候,他却又退出去了,俯□来吻她。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不满地撅起嘴,轻轻呻吟了一声。
  他忽然把她翻了过来,面朝下趴在浴缸边沿的缓坡上,贴着她耳后低声说:“冬冬,以前都是我背你,今天换你来背我,好不好?”
  “别开玩笑了,你都有我两倍重,我怎么背得动……唔!”
  她说不出话来了。
  水波温柔地在身侧荡漾,时高时低,像轻柔的羽毛抚摸脊背和肩颈,水下却又藏着激越的暗涌。闭上眼,那灿烂繁密的星河犹在眼前,模糊了,扭曲了,只余深深浅浅绚丽的光影。
  恍惚好像听见他在耳边断断续续地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人。”
  哪里还有心思想别人……
  这次她是真的累极了,整个人好似要虚脱一样,口渴得要命,恨不得张口喝一饱洗澡水。迷迷糊糊地听见他把变凉的水放掉,又重新放了一缸热水,倒了饮用水来给她喝。
  喝完水总算清醒了一点。她躺在他怀里,仰头望着璀璨的星空,开始发呆。
  他又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发发呆,回味回味……
  他不知怎么的又生气了,发狠咬她的脖子:“刚才我还不够卖力?嗯?你还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
  碰到这么个木头老婆,只好自认倒霉。他收紧双臂,扭扭捏捏地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人。”
  “我没想别人啊,我还能想谁?”
  “你说谁啊?从早上上飞机开始你就魂不守舍的,人到了这儿,魂还留在国内呢吧?”
  她想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你以为我在想他啊?”搞半天原来曲先生这是在吃干醋呢。= =
  “难道不是?”
  “呃……其实我是在想他……”看他脸色开始发黑,连忙解释,“不是想念的想,是思考的想!”
  “哼。”
  她笑眯眯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欸,你知道他是谁吗?”
  曲先生抬头看着天:“听他那名字,看他那长相,还能是谁啊。”
  “我也快八年没见过他了,刚我发现,他好像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我本来以为邹瑜和他长得很像,现在看看,其实也不怎么像,反而是周远航更像一点。还有啊,我一直以为他是单眼皮,刚我仔细看了,原来他是双眼皮,内双,其实还挺明显的……”
  “你看得还真仔细。”一股浓浓的醋味。
  “惟恩,老公,亲爱的,我爱你,”她谄媚地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还剽窃他的台词,“一直只爱你——从大四毕业开始,真的。”
  曲先生冷艳地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
  她以为自己始终清晰地记得万千的模样,但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脑海中的形象已经模糊了,越来越被自己的幻想掩盖,甚至连他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搞混。刚上大学时遇见的周远航,反而比大四时被她当作万千翻版的邹瑜更像他。也可能是又过了好几年,周远航和邹瑜的长相也只剩模糊不清的轮廓,分不清到底谁像谁了。
  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
  她不由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还好只过了三年,在印象还未模糊的时候,感情还未冷却的时候,又遇见他。
  “对了,去年你刚见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很陌生、和你的印象不一样呀?”
  “没有。”
  “为什么?很久不见,都会有点忘记对方的长相吧?难道是因为你太在乎我了,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嘿嘿……”
  曲先生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她:“让你天天看一个人的照片,你会忘记她的相貌吗?”
  真是的,浪漫点说句好听的你会死啊?(#‵′)凸
【番外篇】
  篇外:范围区间
  最近安思冬开始迷上哈利·波特,看完了书和电影还不过瘾,天天泡在一个粉红色的论坛上看讨论的帖子。
  有一天晚上,她照旧搬着笔记本坐在曲惟恩旁边看帖子,他顺手搂了她一下,发现她浑身僵硬。“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指了指屏幕。
  他凑上去一看,是一个关于哈利·波特的帖子,标题叫“HP里最最匪夷所思最最雷人也是最最猥琐的问题,你想过没有?”楼主问:“带着小哈进入魔法世界的混血巨人海格,他的妈妈是个巨人,他的爸爸是普通人。谁来告诉我,这巨人和普通人怎么牵小手滚床单?他们怎么克服尺寸问题?”
  哈利·波特的爱好者们每天就讨论这种问题?
  下面有人回:“楼主你不是一个人,我想海格他爹妈的事情已经很久了……”
  “楼主的问题无法回答,但我敢肯定海格他妈肯定是因为海格他爸XX不行以至于欲求不满离家出走的!”
  “有没有缩身药水这类的东西存在?”
  “魔药对巨人没有效用,可以考虑给海格爸爸喝增大药剂。”
  “其实他妈妈是把他爸爸的整个下半身当XX用的,楼主还是太天真了。”
  还有一个人回说:“罗琳大概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没有让海格的爸爸是巨人而妈妈是普通人……”
  “楼上的话我看了三遍才看懂是什么意思,我真是太CJ了。”
  “爸爸巨人X妈妈普通人的话……会变成禁书!禁书!”
  “看到过不止一本H文里写男人傲人的XX像啤酒瓶那么大,上面还长满突起,囧到火星。”
  “我想起天涯那个关于男人尺寸的考据帖了。”后面留了个网址。
  不用说,那个网址也点开了。
  他抬起手按了按额头,把暴起的青筋按回去,低头看了一眼瑟缩在电脑椅上面色苍白惊恐万状的小白兔:“你放心,我绝对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小白兔狐疑地看着他。
  “欢迎随时验货,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
  小白兔连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用了不用了,我、我相信你。”
  洗澡的时候她偷偷照了照镜子。虽然她的体型是比较迷你,但以前公司体检的时候,妇科检查之类的也都查过,一切正常,医生也没说什么,所以她应该也是属于正常人的范围……吧?
  由于某人对尺寸的心理阴影,验货这一重要环节一直到新婚之夜才发生。
  安思冬洗完澡,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打开门走出去。
  曲先生淡定地半躺在床上,身上睡衣穿得整整齐齐,被子盖到胸口,枕头垫在腰后,手里拿一本彩页的《二人开伙300例》,看得聚精会神眼睛眨都不眨。
  她期期艾艾地走过去,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和他并排坐在床头。他仍然全神贯注地看菜谱,一动不动。
  “那个……”她转过去看了他一眼,“这本菜谱你看了很久了吧?”
  “嗯。”
  “里面有实践价值的菜咱们基本都尝试过了吧?”
  “嗯。”
  “所以你现在开始研究怎么倒着看它了吗?”
  装淡定的曲先生淡定不能了,跳起来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扯掉了自己身上原本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的睡衣。
  安思冬紧张地闭起眼睛,伸手去抱他,一摸摸到他光裸的腰臀,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你、你怎么下面什么都没穿?”
  曲先生正在和她的睡衣扣子奋战:“你怎么还穿这么多?”
  好不容易把扣子解开了,里面居然还有内衣。= =
  他俯身覆上去,轻轻吻过她微颤的眼睫,被热气熏得红红的面颊,和花瓣一样柔软甜美的嘴唇。脑中回想着各种文字的图像的静态的动态的教学片内容,极力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成熟老练的男人,但手一触到她温暖柔润的肌肤,立刻不听使唤地发起抖来,沿着纤细的腰身摸到她背后,急切地想解去剩余的屏障。
  摸了老半天,还是没搞定。她叫了一声:“哎,你轻点!钩子挂到我了!”
  他十分火大:“这玩意儿到底什么结构,这么难解!”早知道就先研究一下她挂在阳台上晾晒的内衣了!
  一着急钢圈又把她勒痛了。安思冬也郁闷了:“曲惟恩,你到底会不会?”
  “我从哪儿会啊?”
  “你不是跟你的小女朋友同居过一阵子吗?”
  “谁说我跟她同居了,没看我们一人睡一个屋?”
  两人一边喘气一边互相瞪。
  他咕哝了一句:“你会,你不能主动点。”
  这次换她抬高嗓门:“我又从哪儿会?”
  “你交过四个男朋友,还去香港住了那么久,你不会?”
  “四个男朋友那都是学校里谈的!在学校哪能……那样啊!去香港也是一人住一个屋!不,是一人住一个套间!还不像你这样在一个大门里呢!”
  继续互相瞪。
  但是,洞房花烛,这事儿光靠瞪也不能解决呀。
  “你们男的……不都看过很多片儿吗,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猪跑的时候……他们不演示怎么解内衣的扣子……”
  她只好认命地自己把内衣解了,又认命地自己脱光光。真是一点都不唯美浪漫,按照言情小说里写的,不应该是男女主角互相亲吻爱抚,脸红心跳,亲着亲着自然而然地宽衣解带、水乳/交融的吗?
  屋里只有床头灯柔和的黄光,被窝里更加昏暗,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他双手撑在她两侧,强壮的身躯悬在她上方,目光变得幽深晦暗。她还不习惯这样光溜溜地裸裎相见,忍不住双手遮住胸前,被他抓住双腕按到床上,取而代之的是他滚烫的双唇。
  很好,接下来该怎么做,猪跑的时候都有演示了。
  她双手握成拳,闭上眼睛,身体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只觉得他终于从胸前挪开,深深地呼吸,低声在她耳边说:“冬冬,别怕……放松点……”
  好像是他的手,探向从未有人触碰过的领地,在某一个地方停住,辗转流连,轻揉慢捻。她浑身都绷紧了,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他的每一下轻触都激起身体深处的战栗,深远回响。那种陌生的感觉,她从未体验过,似乎有点舒服,像晒太阳的猫咪被轻轻挠着耳朵,不禁想轻轻地哼唧两声;又有点抓狂,不由地扭动身体想躲避;但真的躲开了,又不舍得,再扭捏地迎合回去。
  体内似有什么地方融化了,融成一股暖流,汩汩地流动着。突然有干涩坚硬的异物入侵,带来滞涩的疼痛,她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轻哼出声。
  他立刻停住了,柔声问:“疼吗?”
  “还好,一点点……”比想象中轻了不少,他小心、缓慢地向深处探索,那干涩的异物渐渐被暖流包容浸润了,在她身体里安静而又乖巧地微微挪动着。
  安思冬出了一身热汗,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她觉得有点累,明明自己只是躺着,什么都没做。懒洋洋地半睁开眼,看到他在自己上方,嘴唇微微抿起,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呃……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淡定?除了眼神稍微淫/荡了一点,表情都不带动的。男人不是应该比女人更激动吗?像小说里描写的,肌肉贲起、气喘如牛、汗水淋漓、情不自禁地横冲直撞、必要时低吼一声神马滴……
  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T_T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要忍不住了。”
  那个坚硬的异物终于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累得昏昏欲睡。果然理论知识什么的,还是不如亲身体验来得准。其实第一次也不是很痛嘛,前辈们都说第一次肯定没感觉,也不完全如此……
  他低头吻她,声音微哑:“冬冬,我要进去了……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呃?又要来一次吗?这才不到一分钟吧,书里不是说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要十几分钟才能恢复的……她的老公已经27岁了,居然这么……威猛?
  她努力撑开眼皮:“不要了吧,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好累……”
  他咬着她的下巴:“不行,我让你舒服了,你就不管我了?太不仗义了。”
  “不是已经……呃,完了吗?”
  他的脸有点黑:“我还没进去呢。”
  她稍微清醒了一点:“那刚才那个……”
  “是我的手指。”
  这下她完全醒了,看了一眼他的手,又看了一眼……
  垂死挣扎:“两根手指?”
  “一根。”
   ̄口 ̄||||||
  第二天上班,有心人发现,曲惟恩明显有点精神不济,新娘子更是索性就没来上班。
  老马和Tony从曲惟恩工位旁经过,曲惟恩叫住他们小声说:“冬冬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请一天假,电子假单等她回来了再补。”
  “没问题没问题,”老马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不过,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周围的人全部很有默契心照不宣地但笑不语。
  过了一周,引擎部的小张因为临时有急事,周末去了曲惟恩家里一趟,带回来一条劲爆的八卦: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妻竟然在分居!
  在众人强力的八卦猜测脑补yy下,这件事出现了旧未婚妻逆袭版、X生活不和谐版、爱情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版、家暴S/M版、新潮夫妻前卫相处模式版等多种版本。
  叽叽喳喳,巴拉巴拉。
  曲惟恩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新婚妻子谈一谈。于是某天晚上在曲家的客厅沙发上发生了如下对话。
  “冬冬,咱俩已经结婚了,是不是?”
  “嗯……”
  “我爱你,你也爱我,是不是?”
  “嗯……”
  “你准备和我共度一生、白头偕老,是不是?”
  “嗯……”
  “我睡觉时既不打呼噜也不磨牙更不会踹人抢被子,是不是?”
  “嗯……”
  “咱们家的大床足够睡下两个人,是不是?”
  “嗯……”
  “你是正常人,我也是正常人,是不是?”
  “嗯……”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搬回主卧来和我一起睡?”
  于是在分居一个月后,有心理阴影的新娘终于再次战战兢兢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地走进了主卧室。
  这次,她终于确定了——
  她老公的……的确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她的……也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只不过,就像他们的身高体型一样,两个人好像落在范围的不同区间……
  又过了一个月,小张再次因为急事去了一趟曲惟恩家,他惊愕地发现,这对夫妻居然还在分居!
  “我猜,Owen可能快要离婚了。”他略感惋惜、不无遗憾地说,但掩不住漆黑深邃的双眼里八卦的光芒。
  后来……后来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直到很久以后小张跳槽离职,这对夫妻也没离婚,让他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懊恼,十分纠结。
  至于小夫妻俩是怎么解决他们的矛盾的,不要问我,这种问题,如此CJ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由于提前见过女方父母,原定春节进行的见男方父母行程就被顺移到元旦来了。
  安思冬很忐忑,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心虚感。事先她已经向曲惟恩打听过了,他们一家都是巨人,曲爸身高1米85,曲妈1米72,她这个将将160的矮冬瓜到了他们家就像从小人了来的。&_&
  不过,这都到尾声了,肯定翻不出大浪,有老天上帝帮她开金手指开外挂,见未来公婆这一关,当然也顺顺利利地度过了。
  曲爸曲妈对她也挺热情,一个劲儿地夸她南方女孩子长得娇小玲珑可爱啦,皮肤真好像洋娃娃啦,自家儿子傻大个儿就想找个小巧的儿媳妇免得将来孙子越长越高啦……
  她很感激曲爸曲妈如此开明为人着想,其实她对自己的身高不是特别自卑,他们不用这么刻意地想方设法安慰她的……T_T
  元旦第二天,曲爸曲妈去参加单位同事儿子的婚礼,留两个年轻人单独在家。临走时曲妈还长叹一声:“唉,年年给别人家送红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
  曲惟恩说:“快了快了,您快去吧。”
  安思冬暗暗捏他一记,等大人走了,才说:“什么快了,你还没向我求过婚呢。”
  “我不是求过了吗?”
  “什么时候求的,我怎么不记得。”
  “你搬来跟我住那天。”
  安思冬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说‘咱们结婚吧’那句啊?那也算求婚?太不正式了吧!不行,我不答应。”
  “那要怎么样才算正式?”
  她抬头看天想了想:“起码得在楼下摆999朵玫瑰,唱三天情歌,然后一手举玫瑰花一手举十克拉的钻戒,单膝跪地说:‘冬冬,嫁给我吧。’这样才算。”
  他两眼一瞪:“十克拉的钻戒!咱还是干点别的实际点儿的吧,比如去抢个银行什么的,行不?”
  男人真功利,一串要求就注意到钻戒了,买不起钻戒你还买不起玫瑰花吗?999朵太多,一朵总行吧?求婚下个跪有那么难吗?
  “走,去买菜吧。中午想吃什么?”他搂着她半拖半拽地出门,“上周吴阿姨刚教了我一个新菜,回锅肉,我做给你吃,就当求婚了,行不行?”
  你能更没诚意一点吗?用回锅肉求婚……是讽刺我不是好马都吃回头草了所以就别装高贵矜持了吗?T_T
  两人去菜市场买了一堆菜,回到院里,碰见一位长辈也买菜归来。安思冬看那人有点面熟,曲惟恩跟她打招呼:“郑婶。”
  咦,“郑”?
  仔细看了两眼,五官的确和郑西晨有点相像。
  郑婶上上下下打量了安思冬一圈,扬起下巴:“这就是你的新女朋友?和我家小西挺像的嘛,看不出来你还这么长情。”说完冷艳高贵地离去。
  曲惟恩有点尴尬,转头看了看安思冬,她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表情:“欸,你还别说,仔细想想我跟小西还真有点像呢。我们俩身高差不多,脸型都有点圆,都是长头发扎辫子,身材也差不多……”
  “你跟她身材差不多吗?”他低头瞄了瞄她的胸,“明明差很多好不好。”
  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脑子里都CJ不到哪里去,一说女人的身材就知道看胸部!她按下怒火,笑眯眯地抱着他的胳膊:“曲惟恩,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她像我你才看上她的呀?”
  “我才没那么幼稚。”他不自在地别开脸看着前方,耳根有可疑的红晕,“我本来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挑对象当然挑自己喜欢的,不对吗?”
  她继续涎着脸笑嘻嘻地挂在他胳膊上:“那你为什么喜欢这种类型的呀?是不是因为我是这样的,所以后来你就只喜欢这种啦?”
  耳根越来越红的某人继续死鸭子嘴硬:“你说反了,是因为我喜欢这种类型的,所以才喜欢你,不是喜欢你才喜欢这种类型!”
  “是吗?可是刚上大学的时候你不老嘲笑我的长相吗,你们宿舍其他人夸我,你还说他们有恋童癖。难道你也有恋童癖?看不出来哦,你这么大块头的纯爷们……”
  “有恋童癖怎么了?我就喜欢和自己不一样的,不行吗?”某人开始强词夺理,并转移话题,“都快十一点了,赶紧回家做饭!饿死了。”
  啊啊他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原来调戏他的感觉这么美妙~^0^
  两人回到家忙了一阵,最后做了四菜一汤:回锅肉、清蒸鲈鱼、五彩鸡丁、蒜蓉油麦菜和丝瓜蛋汤。分工还是老规矩,曲惟恩做荤菜,安思冬做素菜,半荤半素的谁擅长谁来。不过由于曲先生是烹饪初学者,今天又尝试新菜品,等他的回锅肉出锅,安思冬已经把其他四个菜都做好了。
  看着女友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曲先生有点紧张,盯着她问:“好不好吃?”
  “味道还可以,”她嚼了半天,“就是有点费牙,像在吃肉干。”
  鉴于曲先生只做了一个菜并且做失败了,今天的碗由他洗。
  午后日光晴好,隔着玻璃窗照在人身上格外温暖。安思冬躺在客厅沙发上晒了会儿太阳,有点懒洋洋的。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跳过去,看到他穿了件曲妈用的红围裙,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洗得满池子都是泡沫。
  她轻轻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半转过头:“嗯?”
  “没事,就想抱抱你,你继续洗你的。”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叫他:“曲惟恩。”
  “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他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正把清洗过的盘子往沥水篮里码:“我说,你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我,多生份。”
  “哦,好吧,小恩恩。”
  “多大了你!干吗要加个小!”
  “欸,直接叫恩恩,不会觉得像在便便吗?”
  “还是叫惟惟?太娘了吧?”
  曲先生满头黑线:“算了,还是照原来那么叫吧。”
  背上的脑袋抖啊抖……抖够了,她终于轻轻叫出他想听的两个字:“惟恩。”
  “嗯。”曲先生也轻轻地应了一声,停下手里擦台面的动作。
  她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侧着头正好看见郑西晨的妈妈从楼下经过,还抬头忿忿地看了曲家窗户一眼。呃……其实应该感谢她的,如果不是她急着把自己女儿推销给曲惟恩,而是介绍了一个靠谱的姑娘,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
  好惊险!想想还有点后怕。= =
  “曲惟恩,我问你哦,你是不是真的抱着结婚的目的和小西交往的?”
  曲先生闪烁其词:“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到底是不是啊?”
  “相亲当然是为了结婚了,不然相着玩吗?”
  虽然明白他这么做并没有错,但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你心里还喜欢我就去找别人结婚啊?而且我也喜欢你!”
  曲先生也郁闷了:“那我不是不知道吗,你也不告诉我……”
  “我想告诉你的,刚毕业那会儿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有一次我还拿老毕的手机打给你,你一听我的声音立刻挂了,我怎么说呀!”
  “原来那次是你打的呀,我当时正在开会,不小心接起来,赶紧按了。开完会打回去就是老毕接的了,他说没给我打过。”
  “那你就不会觉得奇怪吗?就没想过可能是我打的?”
  “我怎么会想到是你打的?你都有男朋友了我还自作多情?”
  “我那时候已经没有男朋友了,你离校那天就分手了!再说我不也用自己手机给你打过好多次吗?你一次都没接!”
  “哪有很多次啊,一共就四次,两次我手机放桌上没带没接着,一次响了两声没电自动关机了,只有第一次是按掉的是我不对,可我那时候不是心情很乱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原来她脸皮那么薄,只打了四次哦,怎么感觉打过无数次一样……= =
  “好了,冬冬,过去的事就别说了。”他把她搂过来紧紧抱着,“都怪我,一想到因为我按掉一个电话让咱们白瞎了三年,我就呕得不行……咱就别自己给自己添堵了行吗,好在最后还是在一起了不是?”
  “本来就怪你,”她闷闷地说,“你看,你什么贡献都没做。电话是我给你打的,进公司也是老马把我招进去的,连和小西分手都是她甩的你。要是她不甩你呢?你就准备继续跟她处下去,让我干看着你们俩结婚?”
  “不是,阮静请客那天回来我就决定跟她说清楚,准备分手了再去追你。”他顿了一下,“没来得及,被她抢先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默了。总之就是一堆乌龙,都怪老天犯贱穷折腾人!(#‵′)凸
  “其实小西……”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我得谢谢她,要不是她把你甩了,哪能让我捡到,是不是?呵呵。”
  曲先生很不情愿:“能不能别把我说得跟废品回收似的。”
  “废品回收怎么啦,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只要利用得当,废品也能变成宝贝的。”
  “哼。”
  她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腰扭来扭去:“好啦好啦,你不是废品,你是宝贝,我的亲亲小宝贝,小惟惟,小恩恩,行了吧?”
  曲先生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多大的人了,小来小去的,肉麻死了。别挂我身上,厨房里东西还没收完呢。”
  “就挂,就不放,就肉麻。”她像八爪鱼似的整个人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怀里傻笑。
  你不是废品,你是宝贝,我最珍贵的宝贝,小西放弃你,是她的损失。她还太小,就像当年的我一样,不懂得你的好。
  幸好她还小。
  幸好我已经长大了。
  没有再错过你。
  安思冬最近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暗恋了三年的对象终于搞到手变成了正牌男友,每天早上一起上班,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下班回家买菜做饭,然后一起做/爱做的事——表想歪,她指的是WOW。两人就住相邻小区,走路还不到十分钟,玩到十点、十一点再回家都没关系,有的时候太晚了或者懒得跑了索性不回家……
  总之就是很甜蜜,很惬意,很滋润。她很满意。
  满意了不到一个月,房东的一通电话把她滋润的小日子打破了。
  去年房价疯涨,今年回落了一阵,到下半年又开始小幅上扬。房东一直后悔去年没有果断抛出,最近看价格不错,就把房子挂了出去,不到三天就敲定了买卖。买方着急过户入住,因此房东不顾租约还有半年才到期,宁愿赔偿三个月租金,催着毛颖和安思冬赶紧搬走。
  房东一向挺好说话,三个月租金的赔偿也够大方了,两人没办法,只好重新找房子。毛颖工作忙,回来得也晚,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安思冬头上。年底出租房源不多,她在BBS上联系了几家,准备晚上去看。
  下班时她对曲惟恩说:“今天不回去做饭了,随便吃点吧,我得去看房。”
  “看什么房?”
  她把房东情况说了一下,曲惟恩想了想说:“晚上你一个女孩儿家去人家家里,不太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想想也对,就答应了。两人吃完晚饭一起去附近的小区看房,看了好几家,没一个满意的。其实有几个她觉得还能接受,但都被曲先生否定了。
  “朝西的不考虑,夏天西晒热死。……有空调也不舒服。”
  “顶楼也不考虑,这个小区这么老,这样那样的问题,顶楼漏起水来很麻烦。你看屋顶都有水迹,肯定是以前漏过。”
  “两个女孩子住一楼太不安全了。……防盗窗能管用的话还会有那么多入室抢劫案吗?”
  “这家对着天井采光不好,天天住在昏暗的屋子里心情都受影响。”
  “这装修也太差了,好歹地上得铺个地砖吧。”
  “层高太矮,都快顶脑袋了。”
  “暗厨有安全隐患。”
  “没阳台衣服晾哪儿?”
  看了一圈,最后毛颖都下班回来了,也没看到让曲大爷满意的。安思冬郁闷了:“就剩最后一家了,再不成咱就住大街上去吧。”
  还别说,最后一家的房子挺不错,东南向的两居室,楼层朝向户型都很好,装修还很新,家具家电齐全。前房客正好在她们搬家前两天租约到期,马上就能入住,房东也乐得无缝过渡。
  安思冬和毛颖都觉得挺好,问曲惟恩:“你觉得呢?”
  曲先生里里外外看了几遍,没挑出什么毛病,又打开大门出去看了看:“大门对着楼梯,风水不好。”
  租房子还看风水,这也算理由?= =#
  他又问房东:“什么价格?”
  房东说:“3000一个月,押一付三,包暖气物业,水电费自理。”
  “这么贵,刚才看的那家只要2400。”
  您说的是那家被您嫌弃装修太差地上连地砖都没铺的吗……安思冬心里叨咕,嘴上没吭声,毕竟谁也不会嫌买东西太便宜,能还价当然最好。
  “这还贵呀,您也不看看房子的质量。这个楼里东南向的只有我一家出租,其他全部留着自己住呢。还有我这装修,原本是自住用的,都是名牌建材,那种胡乱装一下的出租房可不能比……”
  和房东争了一通,价格没谈下来,最后他说:“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安思冬被他拉着出了楼,有点恼火:“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别拿你家当标准衡量出租的房子行不,你那屋我给你1500一个月你肯租给我吗?”
  “行啊。”
  安思冬气他不动,转头问毛颖:“毛毛,你觉得刚才这房子3000块贵吗?我觉得很好了。”
  毛颖多冰雪聪明的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不明白。她转了转眼珠:“冬冬,园区里公司越来越多,这片房子是挺难找的,价格也越来越贵了。我本来就是图这里便宜,现在看也不比在我公司附近租省钱。我最近还老加班,每天坐地铁来回路上得浪费一个半小时,要不你看……”
  安思冬有点错愕:“毛毛,你要抛弃我呀?难道要我自己一个人住?”
  毛颖朝曲惟恩努努嘴:“这不有你男朋友在吗,住他家去呗,地方又大,住得又舒坦,还能省点儿房租。一个月1500,加上水电网费什么的,一年也两万块呢。咱一个月工资才多点钱哪。”
  曲惟恩也说:“我家有地方,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安思冬看着毛颖:“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你现在不也是在他家的时间比回来的还多?”
  这倒也是……= =
  毛颖看她还有点犹豫,拍板说:“这两天再看看吧,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再说。”
  于是在毛颖苦口婆心的劝导下,一年两万块的金钱诱惑下,再加上毛颖火速在公司附近找好了下家无情地抛弃了她,房东每天好几通电话催搬家,一个人单租更难找到中意的房源,最后安思冬只好百般不情愿(?)地搬去曲惟恩家寄人篱下。
  周末曲惟恩来帮她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客厅里摆满了打包的整理箱编织袋,安思冬正在各个袋子里翻找东西:“毛毛,你看到啸天了吗?”
  毛颖说:“没有,好久没见了。”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眉头一挑:“啸天是谁?今天也要来帮忙?”
  安思冬已经继续回房去找了,没听见。毛颖抬起头,看见他那脸色,忍住了没笑出来,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小声问:“你也听过啸天的名字?”
  他也压低声音:“听她说过一次。你认识他吗?”
  “她怎么说的?”
  曲先生的脸拉得老长:“早上刚醒的时候……叫他名字来着。这人到底是谁?”
  “啸天啊……”毛颖捂住嘴,“是冬冬的床伴。”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很精彩。
  毛颖长叹一口气:“你也知道,冬冬因为一直想着你,这些年都没找男朋友,她容易吗?我又老加班出差,十天半月地不回来。一个人寂寞难耐、孤枕难眠的时候,啸天就来陪陪她……你不知道,冬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老是想你想得直哭,要不是有啸天安慰她,都不知道她要怎么挨过这三年……唉……”
  他看着房间里弯腰乱翻东西的背影,那眼神既像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爱抚安慰,又像要把她摁地上狠狠打一顿屁股。
  毛颖憋得都快内伤了,还绷着脸正儿八经地问:“你不会介意吧?这事儿你也有一半责任,要不是你把她扔下不闻不问害她伤透了心,她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曲先生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是我的错,我……不介意……”
  安思冬在房里找了一圈仍然没找到,又走出来,迎面就见曲惟恩用十分复杂纠结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她莫名奇妙地瞄了他一眼,对毛颖说:“你也帮我找找,有没有被你收哪个包里了。今天早上它还在我床上呢,我记得有收到的。”
  他觉得有些不对:“你在找什么?”
  “找啸天呀。”
  啸天?今天早上还在的床上?收到包里?
  毛颖噗地一声喷笑出来,躺沙发上捂着肚子滚来滚去:“哎哟妈呀笑死我了,他还真信……”
  “你笑什么呢?”安思冬摸不着头脑,又看看脸色十分难看的曲先生,“你们俩说什么了?”
  “啸天……啸天……”毛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滚到沙发角落里,摸到杂物堆里一个东西,忍住笑举起来给他看,“喏,这就是啸天,曲啸天,你儿子……噗……”滚回去继续笑。
  安思冬把啸天拿过来抱在怀里,见他正盯着啸天看,有点不好意思:“是阮静师姐给我的……她宿舍里玩具狗太多放不下了!不是我问她要的!”
  他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没想到你还一直留着。它叫曲啸天?”
  安思冬脸红了:“你别听毛毛瞎说啦,狗哪有姓,就叫啸天!”
  “好吧,啸天,来给爸爸抱抱。”他把啸天从的怀里拽出来,双手握着看了一阵,突然猛一顿揉捏,把啸天捏得五官变形四肢扭曲冷艳高贵之态全无。
  “喂,你干吗这么捏它啊,会捏坏的!”安思冬连忙把啸天抢回来,把皮毛和肚子里的棉花捋平。
  “没什么,”他把手插/进裤兜里,“我太喜欢它了。”
  安思冬的行李不多,打了五六个包,一后备箱就装走了。临走时毛颖还抱着她假惺惺地装哭:“冬冬啊,以后有空常回娘家来看看,要是被人欺负了,我帮你做主……唉,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到了曲惟恩家,把东西搬上楼。安思冬拿的轻巧杂物,最后进门,看见他正把装衣服的行李箱拎到主卧去。她跟着进了主卧室,床尾地上已经摆了好几个包了。“干吗把我东西拿你房间来?”
  他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放在柜子上:“你不跟我睡一起?”
  虽然他极力地想要用平淡的语气说这句话,装得很自然很顺理成章的样子,但说完还是脸红了,手一抖还把她的杯子扔到了地上,慌慌张张地蹲下去捡。
  很明显,这个“睡一起”,绝不是你睡这边我睡那边盖一条被子躺好各自闭眼会周公的“睡一起”。
  安思冬看他的样子有点想笑,故意拖长声音:“唉——不知是谁曾经说过,现在的小孩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谈恋爱才谈了一个月就要上床……”
  被嘲讽的某人恼羞成怒,站起来一转身就把她扑倒在床上压住,一边咬她的脖子耳根:“一个月?才一个月?以前那么多年我白惦记了?”
  “没在一起当然不算啦,小西还初二就认识你了呢,能算吗?咱们俩确实才谈了不到一个月嘛……”
  “你再说,你再说,再说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耳边的呼吸加重,力道也和刚才不一样了,咬在耳下又麻又痒。一来真格的,她立刻就缩了,连忙告饶:“好好好,不是一个月,有三年了,咱们两情相悦三年了,行了吧?”一边躲一边推他。
  “别动,”他闷声说,“让我抱一会儿。”
  虽然她神经大条,但什么时候该乖乖听话还是知道的,说不动立刻就不动了。
  静静地抱着躺了片刻,他忽然说:“冬冬,咱们结婚吧。”
  “啊?太快了吧,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脖子里又开始痒了,“哦不对,是三年、三年……结婚可不像谈恋爱,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你没想要跟我过一辈子?”
  “不是那个意思啦……总之就是,这婚不能说结就结吧?至少应该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性格合不合得来,生活习惯一致不一致……”
  “这不挺合得来、挺一致的么,都在一块儿一个月了,从来没吵过架。”
  刚在一起就吵架才不正常吧?= =
  她想了想:“结婚可不光是两个人的事,总得先见见双方父母。”
  “那好办,元旦去你家,过年去我家,回来就能结了。”
  为什么终身大事到了他嘴里就跟吃个饭似的简单?“你想得倒好,万一大人不同意呢?”
  “这点你放心,我爸妈这边绝对没问题。他们催了我三年,现在只要我愿意找,只要找的是个女人,肯定同意。”
  其实她家二老也差不多。-_-b
  见家长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某个周五下班之后,两人刚从写字楼出来结伴步行回家,走到地铁站附近,安思冬的手机忽然响了,竟然是母亲大人打来的:“冬冬啊,你上班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上次你跟我说过我给忘了……”
  “中地。”这诡异的地名……
  “对对,中地。”手机里有嘈杂的人声,妈妈好像在跟爸爸说话,“老安,是不是就是这一站?快下车快下车,马上要关门了!”
  安思冬抬高声音问:“你们在哪儿呢?”
  “就在你说的中地啊,中地地铁站,刚从车上下来。”
  “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你爸单位组织出来旅游,下午刚到的。今天自由活动,我们俩就想来看看你。冬冬,你下班了没?现在有空吗?”
  “我刚下班出来,你们在地铁A出口的检票口那里等我,五分钟后就到。”
  她和妈妈说的家乡话,曲惟恩听不懂,等她挂了电话才问:“家里打来的?有事吗?”
  “我爸妈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铁站,垂头丧气,“已经下地铁了。”
  曲惟恩立刻站正,摸了摸头发和脸,把衣服拉拉直,然后挽起她的胳膊:“走,去接他们,正好一起吃个晚饭。”
  安爸安妈见女儿带着个大块头小伙子一起来接站,不免有点诧异。曲惟恩还有些紧张:“叔叔好,阿姨好,我姓曲,我叫曲惟恩,你们叫我小曲就行。”
  安爸安妈冲他笑笑,打过招呼,然后双双看着安思冬。
  安思冬低头看地:“我大学同学。”
  三个人继续看她。
  “……现在是男朋友。”
  安爸安妈立刻笑开了,拉着曲惟恩的手:“小曲是吧?冬冬的大学同学呀?挺好挺好……今年多大啦?比冬冬大一岁?不错不错……在哪儿上班呢?和冬冬一家公司?两人在一起互相有照应……跟冬冬处了多久了?三年啦?那互相很了解啰?你个丫头,有了男朋友怎么也不说,还瞒着家里,害我们一直替你担心。这下好了,呵呵……”
  安思冬左右张望:“先找地方吃饭吧。你们不是一直说想吃烤鸭吗,走吃烤鸭去。”
  一顿饭吃下来,曲惟恩哪年哪月哪日几点生的、家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爹妈分别干什么的多大岁数、在公司什么职位每个月拿到手薪水多少都被摸得清清楚楚。曲惟恩的长相也很符合老一辈的审美,高大魁梧、脸型方正、浓眉大眼,挺像安妈年轻时梦中情人的标准。
  最后安妈满意地下结论:“不错不错……烤鸭挺好吃。”
  结完帐曲惟恩说:“时间还早,回家里坐坐吧,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回宾馆。”
  安爸说:“也好,去冬冬住的地方认认。”
  安思冬傻眼了:“这、这有什么好认的!又不是我自己家!”
  曲惟恩说:“反正车也在小区里,走吧,上去喝杯茶。”
  要死了,被爹妈知道她婚前就和男友同居,一定会打断她的狗腿剥了她的皮的……他们会相信男女朋友住一个屋檐下还是CJ的吗?T_T
  一路上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找机会比较自然地跟爸妈透露这个难以启齿的重要讯息。到了家里,开门进去换鞋,安爸安妈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不太像租的:“小曲,这是你自己的房子?”
  “嗯,前两年买的。”
  安爸背着手在客厅里转悠:“地方很大啊,小区也不错,挺贵的吧?都是你自己出的?”
  “买的时候还不贵。家里支持了点儿,我还贷款。”
  “一个人还贷款还挺辛苦的。”
  “还得差不多了,还剩三十多万。”
  “三十多万啊,那是不多,你们两个人一年就能还完。”安爸安妈放心了,女儿嫁过去不用背债吃苦了。
  喂喂我们俩还只是男女朋友呢亲爱的爸妈你们怎么就把我塞过去帮人家还贷款了?= =
  不过……好像爸妈对她和男友住一个屋檐下这事,没啥反应?
  泡茶的时候安思冬乜了曲惟恩一眼:“原来总监的薪水也不高嘛,还不到我两倍。”
  资深元老高贵又冷艳:“这样有利于内部河蟹,谁指着那点薪水过日子呀。”
  指着薪水过日子的新人小虾米很受伤。“就你有钱,你不还欠着银行贷款没还清吗?我虽然没钱,但我无债一身轻,哼。”
  “利率那么低,干吗着急还清,每个月公积金慢慢还呗,又不用额外掏钱。”他悠悠哉端着两杯茶走向客厅,立刻换了一副热情谄媚的嘴脸,“叔叔、阿姨,来喝口茶。开电视看会儿不?……”
  看了会儿电视聊了会儿天,互相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最后安爸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作领导状发话:“你们俩也不小了,过了年就一个27、一个28了吧?大学里就认识,谈了三年,感情基础也有了。物质条件嘛,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呀?”
  曲惟恩立刻搂住女友肩膀:“我家里早就催着我把冬冬带回去给他们看看,请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肯去,说得您二老点了头才能上门。”
  安妈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好让长辈一再开口请你呢?”
  言下之意么,就不用说了。
  临走前安妈去洗手间,神神秘秘地把安思冬叫进去,把门关严,拉着女儿用家乡话小声问:“冬冬,我问你个事……”
  “什么?”
  “你跟小曲住一块多久了?你们一直分房睡的?”
  安思冬连忙表态:“我搬过来才两个礼拜!一直我睡我的他睡他的!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才两个礼拜啊,那还好……”安妈有点忧心,“我还以为你们一直住一起的呢……小曲看上去身体挺好的,你们俩都挺好的吧?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啊,能有啥问题。”安思冬看着妈妈闪烁的眼神,恍然大悟,“妈……你想哪儿去了……”
  “我想的不对啊,你们住一起还不同房,我不得问问?这个很重要的嘞。”
  “不是你从小教育我女孩子要洁身自爱没结婚不可以和男的发生那种关系的吗?”=口=
  “那都是以前的老思想,现在年代不同了。”安妈振振有词,“你看咱们那边的年轻人不都是谈成功了准备结婚就住一起了嘛,还能早点了解了解,总比结了婚发现有问题再离好吧?你念了这么多年书都念傻了哦,到底懂不懂?妈妈告诉你,这个事情呢……”
  安思冬无语地抬头望着天花板。果然她宅太久已经OUT于时代了,连爸妈的思想都比她前卫……囧!
  早上安思冬睡得稀里糊涂,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摸到个圆乎乎的毛球,不客气地推到一旁,咕哝了一声:“啸天,我再睡会儿啊……”
  “啸天是谁?”
  她撑开一点眼皮,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吓得浑身一激灵,往后猛退一大步:“你怎么在我床上?”
  曲惟恩及时把她捞住,圈在怀里:“是你在我床上。”
  “我怎么在你床上?”
  “问你啊。”
  她也醒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点一点流回脑海里。呃……好像是她自己爬到人家床上来的……
  卧室窗帘很厚,看不出来外头天色。“几点了?”
  “管它呢。”
  “要上班的!肯定迟到了!”昨晚一直聊到四点多才睡,现在还不觉得困,估计早不了。
  “反正也迟到半天了,请个假不去了。”他翻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躺在床上打电话,“喂,老马啊……今天有点事儿,请个假……嗯……Tony在你旁边?……跟他说声安思冬也不去了。”
  两人并排躺着,手机就在耳边,都能听见老马的声音:“搞定了?”
  他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她正睁大眼睛瞪着他。“嗯。”
  老马笑得三八兮兮的:“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这个媒人喝喜酒。要不是我把她招进来,你能有今天吗?我一看她的简历,就知道她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好说歹说才把人骗进咱们公司,还特意没放在你一个部门,我够意思了吧?”
  马先生!你到底是网络公司的副总裁,还是婚姻介绍所的媒婆啊?=口=
  曲惟恩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一定让你喝个够。”
  喝什么喝个够,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打完电话,把手机一扔,又翻过来抱住她:“请完假了,放心睡吧。”
  “还睡?都几点了?”
  “早着呢,还不到十二点。”
  她被他抱得动弹不得。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他突然叫她:“冬冬。”
  “嗯?”
  “没事,就叫叫你。”
  又躺了一会儿,他又叫:“冬冬。”
  “干吗?”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再继续躺了一会儿,他又叫她:“冬冬。”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喜欢这么叫你。”
  好吧,您慢慢叫吧,爱叫多少次都没关系。= =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躺得浑身发酸:“起来刷牙洗脸吧,该吃午饭了。”
  他的脸埋在她颈窝里,闷声说:“让我再抱会儿。”
  抱就抱嘛,你那嘴唇蹭来蹭去的是怎么回事?她觉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唔……你都抱了一晚上了,还没抱够?快起床啦。”
  “这事儿我想了七年了,”他黏黏糊糊地说,“不能含糊。”
  靠,居然剽窃奈何情深的台词。不过,一个大男人想了七年的事就是拥抱,是不是太那个……CJ了一点?
  安思冬觉得很羞愧,赶紧把自己脑子里那点8CJ的念头掐灭掉,伸手CJ地回抱他。身体贴上去,他却往后退了一点;再贴上去,他又往后退了一点。
  “干吗呢?”她有点不满。
  曲大爷语气更差:“你干吗呢?”
  “我不就想抱抱你吗,你躲什么躲?”
  “你说我躲什么躲?躲什么躲?”他恶狠狠把她推开摁倒,翻身压住,“现在知道了吗?还想不想凑上来?”
  安思冬两手举在耳边作投降状,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好在他很快就爬起来,转身下床:“我先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等我好了你再进来。”
  她躺了好一阵才把手放下,恢复自如。刚才那个触感……实在太可怕了……T_T
  浴室里传来水龙头哗哗的声音和刷牙声。她枕在鹅毛枕头上躺着,忽然想起小西说的他把以前女朋友照片藏枕头下的事,一骨碌爬起身来把枕头掀开,床单下面摸了一阵,还真摸到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扎着一把青春的马尾辫,没看镜头,笑容甜美,目光盈盈,一只手握拳举在面前,嘴唇微微抿起,既可爱又妩媚,既熟悉又陌生。
  正是版聚我看不见你抓拍的那张。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和真人差那么多?还是这几年她老太快了,以至于本人站在小西面前,她都没认出来?
  她爬下床,举着照片往浴室走,想去照镜子仔细比对一下,到底哪里不像。
  一推开门,就看见曲惟恩站在马桶前,衣衫不整,听见开门声掉过头来……
   ̄口 ̄!!!
  两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个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一个像兔子似的蹦起来就往外跑,砰地一记把门撞上:“你在干吗!”
  被看的人更加羞愤:“你说我在干吗?不是叫你等我好了再进来的吗!”
  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好像是没看到吧?“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才……你早上起来都不先上厕所的吗?我听见你刷完牙了才进来的!”
  “刚才那样你叫我怎么上厕所?当然先刷牙了!”
  这叫什么乌龙……&_&
  吃完午饭两人还有点尴尬,曲惟恩问:“要不要玩会儿游戏?”
  “好啊。”总比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强。
  她把笔记本抱到书房里,打开游戏,想起QWE那个号还在藏宝海湾,昨天暴露了就匆忙下线了。“对了,昨天你那个小号跟我说的那句话是哪国语言呀?”
  “联盟通用语。”他看了她一眼,“想知道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上你的死骑号,到棘齿城来。”
  她乖乖地爬上QWE号,从藏宝海湾坐船到棘齿城,却没见到小侏儒西山红叶,只有敌对的巨魔死骑QQWWEE等在那里。
  曲惟恩从电脑前站起:“你来我这儿。”
  两人换了电脑,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巨魔视角。
  [附近][QWE]:MandosBor。
  [大喊][QWE]:MandosBor!
  咦,这个场景……
  “是不是有点熟悉?想起来没?”
  这不是上次他生日那天晚上她干的蠢事吗,原来是那句话……蠢死了,干吗直接说那三个字,肯定早就有有心的WOW玩家整理过,随便说句别的他肯定猜不出来。
  嗯……其实猜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冬冬,”他挪到她身边,“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某人色厉内荏:“谁说那是送给你的,我刷来自己学的!连刷了一个多星期呢,少说也杀了一万多只怪!快把食谱还给我!”
  “我知道你刷得很辛苦,为了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我拿到手就立刻学了。”
  “那我怎么办?我也想学的!”
  “我做好了现成的美味风蛇再给你不是一样嘛。”
  她想了想,冷艳高贵地哼了一声:“看在你以前也刷过食谱送给我的份上,这次你学就你学吧。哪天我想要吃风蛇了,必须立刻呈上来。”
  “遵命,娘子。”
  娘子你妹啊……她有点脸红,故意板着脸:“现在就要,你还不快去钓变异鱼。”
  跑去绿洲池塘的途中经过墓地,她突然停下脚步,下马在墓地里转了两圈。
  从前的小侏儒法师QWE,最后一次上线,她用他的号来这里刷美味风蛇食谱,就是在这个墓地虚弱复活,又被三个追杀的部落围殴而死,灵魂状态下线,从此再也没有上来过。
  前面的巨魔也停下转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重新跨上马,追了上去。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他不是又好好的在她面前了么?
  “去不去哀嚎洞穴?”
  “哀嚎洞穴是哪儿?”
  “身为一个部落你居然不知道哀嚎洞穴,你怎么升上来的?”
  “我买的号……”
  “哀嚎是部落这边的15级小本,相当于死亡矿井之于联盟,里面也可以钓变异鱼。”
  “有范克里夫那种虐人剧情吗?”
  “没有。”
  “好啊,去呗。”
  “换你部落号上,不然没法组队。”
  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刚玩WOW的时候,一起组队,一起下低级的小本,一起坐在颜色诡异的池塘边钓鱼。副本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小怪都被清干净不会再刷新。
  傍晚时马中吕布上线了,不一会儿就发过来密语。
  [W From][马中吕布]:嘿嘿,流觞mm~
  [W To][马中吕布]:早啊。
  [W From][马中吕布]:你搞定QWE啦?
  [W To][马中吕布]:……
  [W From][马中吕布]:看到你们俩都在哀嚎洞穴,二人世界呢吧?恭喜恭喜~
  [W To][马中吕布]:捂脸……
  [W From][马中吕布]:别害羞啦~你放心,昨天房间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们俩现在的关系我可不会保密哦~
  [W To][马中吕布]:我怕赤兔会长会觉得我这样做不好……
  [W From][马中吕布]:最不会的就是他了。告诉你哦,当年他追我用的就是这办法,注了一个新QQ号加我好友,假装陌生人和我聊天,等到聊得投机了再挑明身份表白。他才不敢笑话你呢!
  囧,看不出来人中赤兔年少的时候也这么纯情……
  果然,晚上raid时一切正常,人中赤兔啥也没说,照样加她进队。那位新入会的电子系师兄嘴巴也很紧,所以除了团队里的熟人知道了曲水流觞其实是真mm而不是身高1米9体重300斤的大胖子人妖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真是出乎意料地顺利。
  希望老天开眼,明天去公司也一样顺利。
  ——好像有点太天真了。o(╯□╰)o
  第26章
  这几天都起得晚,周三早上安思冬就睡过了头,没来得及吃早饭。一下楼就看到曲惟恩的车停在单元门口等着她。她有点囧:“就这么点路不用开车了吧?”
  “你的脚还没好,尽量少走路。”
  “好得差不多啦,你看我都能跑了……”
  “废话怎么这么多,快上车。还是你要我抱你上来?”
  没办法,只好乖乖爬上车。坐上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还没吃早饭呢,想去地铁站旁边买个鸡蛋灌饼,开车不顺路……”
  “跟你说了好透之前别吃鸡蛋。”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包东西,里面是牛奶和夹心面包,“就知道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幸好我给你带了早饭,还热着呢。”
  到了公司地下停车场,她朝车窗外面看了看,指着前方说:“前面电梯口你让我先下吧,还能少走一段路。”
  “也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车位。”
  “嗯……”
  嗯啊神马滴,当然做不了数!等曲惟恩停完车回到电梯口,早已人影全无。
  新的一月开始,今天上午又是技术中心大月会。安思冬这回长记性了,提前十分钟就去了会议室,占到了第二排的座位,还帮赵蕊占了一个。
  赵蕊和他们部门的人一起下来她,看见安思冬指着身边的空位向她招手,走过去正要坐,冷不防后面过来一个人抢在她前头:“这儿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转弯把马路栏杆刮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