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拍鬼压床68m右边末端的压根很疼,但是没有

后使用快捷导航没有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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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旧梦伤人c丶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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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我搬运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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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校花凌绛
这些纸人全部会说话!
更奇怪的是这些纸人明明没什么重量,可是压在我身上后,我却爬不起来。
我好想觉得有人在揪我的头发。我伸手往后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老人走出了房间。对着压在我身上的纸人们轻喝了一句:没得规矩!等师傅回来老,好好收拾你们。
他的话刚说完,我身上的压力瞬间就没了。我站起身来,看见老人还是那副笑脸。他对我讲。这些都是师傅这些年到外头收留滴阴魂,暂时存在这里。黑挫小哥老。实在是抱歉。
我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老人的腿。因为最让我害怕的不是这些会说话的纸人,毕竟我已经见过三个会说话的纸人了,我最害怕的是你啊。老人家!
我看见他的腿虽然还有一点弯曲,但是已经很接近正常了。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跟着他一起出去。我看见他走路的时候,一高一低,很显然是刚刚绑篾条的时候造成的。
来到外面的大堂之后。他对我讲。想必小哥进来滴时候也发现老,我们这个店铺八卦镜朝内,全店没得半点金器,而且还背阳朝阴,为得就是让这些阴魂可以不散。
后来我才明白,八卦镜朝内,是定住宅子的风水,不让风水变化,否则阴魂立刻会受到影响。至于金器,陈先生之前把铜烟枪交给我的时候就交代过了。
讲完这些之后,他看到我还在看着他的腿,他摆摆手讲,没得事,等师傅回来老,重新再扎一个就好咯。哦,你可能哈不晓得,我师傅他是个扎匠。这屋里滴东西,都是他扎滴。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而且是从14号门走进来的。还没等我看清楚他是谁,就听到他冲着我喊了一声,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啷个找到这里滴?是不是给我还钱来老?
我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张破虏,我说,钱一时半会儿是真没有,我来这里找个人。对了,你到这里来搞么子? 张破虏一听就笑了,他讲,这儿是我屋,你讲我来这里搞么子? 这里是他家?那他岂不是张哈子的儿子? 我问,那张哈子和你是么子关系? 我这话一出,张破虏和那位老人都笑了起来。那位老人对我讲,这就是我师傅张破虏,不过别人都欢喜喊他张哈子。
张破虏就是张哈子?! 在我看来,张哈子应该是一个中老年人,留着长长的胡须,说话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捋一捋胡须。穿的应该是一身中山装,鼻梁上带着墨镜,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样子。
可是,可是眼前的张破虏,一身时尚的T恤和皮裤,还有那双很潮的马靴,无论是从年纪还是从穿着,他尼玛一点都不像啊!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小归小,可是一点也不瞎,他这全身上下,哪一点像一个瞎子!?为什么别人都叫他张哈子? 还没等我问出口,他就急着开口问我,你找我搞么子? 我赶紧把发生在我们村子里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当然了,其中还是省略了很多东西,否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说不完。
他听了我的话后,伸手摸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皱眉沉思,还一边自言自语的讲,五体投地,好久都没碰到老。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是到哪个地方,我讲了地址后,他讲他现在手头上哈有点事没弄完,要等几天才能去。
我问大概要几天,我怕屋里的那些人等不起。 他讲,没得事,就算是最后一天,都来得及。
我讲,那好,你先忙,我先回学校去了。 他讲,莫捉急,既然来咯,我就带你逛哈子磁器口,免得被人讲我小气。
于是,我的第二次磁器口之行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张破虏是重庆本地人,对重庆的历史和故事都很熟悉,一路上他一直给我介绍磁器口的过往。我也时不时的问一些他问题,比如他今年多少岁啊,这门手艺是跟谁学的啊之类的。在人来人往中,逛了差不多一个上午,最后找了一家川菜馆吃午饭。
饭桌上,我问他,老李(店铺里的那位老人)的腿没得事吧? 他讲,没得事,等会儿回去给他重新扎一双腿就是咯。 我小声问道,老李也是纸人? 他讲,不是滴,他就一双腿是纸扎滴。
我又问,他滴腿是啷个没得滴? 张破虏讲,当年打仗,被地雷炸断滴。 我想到了昨晚他给我讲的回龙山的传说,所以我问了句,回龙山? 他点点头讲,嗯,就是到那个地方打滴仗。要是他滴腿没炸断,当个将军肯定是没得问题滴。 后来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阵,他结了账,就把我送出磁器口了。临走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你最近小心点儿,有个东西跟到你滴。我现在没得空帮你赶走,等有空了再讲。
上公交车的时候,我看见公交车的仪表盘那里有一个小屏幕,是显示后车门的监控。看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在学校传达室的门口有一个摄像头。如果我的包裹被别人拿走了,那么肯定会被拍到。
想到这里,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学校了。
到了学校之后,我直奔传达室。还是之前的那位老大爷,我给他说明了我的来意之后,他就让我在传达室里的一台电脑上找找,他说监控的数据都在里面,但是他不会弄。 我问了他那个女生拿走我快递的时候大概是哪天,他说就是昨天,他记得很清楚。我把监控录下来的视频筛选出来,然后我们两个就从昨天的凌晨开始看起。我设置的播放速度是8倍速,看起来很快,但是也花了不少时间。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大爷终于说停。
他指着电脑屏幕讲,就是这个女娃娃,我记得黑清楚。 我又问,老大爷,你没有记错吧? 他讲,我啷个会记错?她昨天来滴时候,冷冰冰滴,好像屋里滴温度都被她搞下降老,也不晓得一个女娃娃,整天绷着个脸搞么子。 既然老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不会错了。然后我盯着电脑屏幕仔细看了起来。
从屏幕上,我能看到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衬衫,下身是一件蓝色的短牛仔裤,衬衫扎进了牛仔裤里,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脚下踩着的是一双高跟凉鞋,一眼看上去就能给人一种很惊艳的感觉。可是很快,这种惊艳就变成了惊讶。 因为我把她出现的这段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她竟然全程没有露脸!要不是被棒球帽给挡住了,要不就是拍的后脑勺。她竟然完美的避开了摄像头的监控! 我问老大爷还有没有其他的摄像头监控视频,大爷说都在电脑里,自己找。于是我又找出两个不同角度的监控录像,可结果还是一样,她的脸依旧没有被拍下来。
如果说是避开了一个摄像头的监控,那还可以解释为运气好。可是像她这种一次性避开了三个摄像头的监控,那就不得不深思一下了。 没想到有监控都没能找出这个女生,不过大概知道了她的身型,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已经是午休的时间,校园里三五成群的校友们,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我没什么兴趣就直接回了寝室。寝室里只有老儿在,他正在打游戏,见我进来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继续开黑。 累了这么久,我打算是先睡一觉,然后下午再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学校里偶遇那个女生。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儿打完了游戏,跑到我身边坐下,然后一脸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老四,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不在的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也关机。 我说我回家了,老家那边没信号。 他说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人家女生都找上门来了。
我讶异,女生,什么女生? 老儿又跑回去拿来一张照片递给我,说,喏,就是这美女,她让我交给你的。啧啧,你看这脸蛋,你看这大胸,你看这小腰,你再看看这腿,妈的,腿玩年啊!老四,我可是打听过了,她可是出自音乐系的校花凌绛!你丫的好福气啊! 我看到照片的刹那,如遭雷击,这女生不就是偷我包裹的那个女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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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爷爷的遗物
校花凌绛!?
凌绛的名字我是听过的,算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人美 腿长皮肤白。是当之无愧的校花,有着冰山女神的称号。只是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问老二,她有没有说来找我干什么?
老二说。她没说,只是说你回来了就给她打电话,电话号码在相片背面。老四,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泡上校花的?
我没有理会老二的死缠烂打,走出寝室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提示音响了几下之后。对方就接通了电话:“谁?” 对方的声音很冷。是的,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她那冰冷的语气。我说我是洛小阳。
对方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她说。半个小时后,操场见。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根本就没考虑过我会不会答应去见她这件事。不过她手里拿着我爷爷寄给我的包裹,我肯定是会去的。只是这种被别人掌控着主动权的感受真不好受。 给老二招呼了一声。我就往操场那边去了。从寝室到操场只要十几分钟的时间。我是提前到了,然后就坐在看台的一处树荫下等着她,
心里想着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比如她要是不把包裹还给我,我该怎么办?爷爷已经死了,我又没有快递单号,几乎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 就在思考间,一缕幽香飘进了我鼻子,我转过头去,就看见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然后是纤细的腰和一张精致到让人有些窒息的脸。 我站起身来,发现她的个头并没有比我矮多少,应该有一米六七左右。
她问我,你是洛小阳?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给她看,我说,如假包换。 她又问我,你和洛朝廷是什么关系? 我反问她,你私自拿了我的包裹不说,还调查我户口? 说实话,我是真有点怒了,这些天本来就过得不顺,也没有睡好,脾气自然很大。
她说,既然你不说,那这东西你也别想拿到了。
说着,她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居然还没有拆封!这么看来,这人的品性还不算太坏。
我假装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她说,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的话,那我只好报警了。
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被我的话吓到。然后她说,如果你觉得有些事是警察可以解决的,你打可以现在就报警。
我问她,你什么意思。
她没说话,而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我看的很清楚,她的手法和陈先生的手法一模一样,这是旺火的手法!对于匠人来讲,确实有很多东西是警察解决不了的。
我惊讶的问,你是鞋匠还是扎匠?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看了一眼我的身后,然后问我,那个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到你的? 我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然后想到张哈子在和我分开时也讲有个东西跟到我,我才晓得,她讲的是我身后的那个东西。
我讲,我不晓得,我看不到你们讲的那个东西。 她讲,我们?还有谁看到过? 我讲,是磁器口的张哈子,他喊我最近小心点。
她轻微点点头,对我讲,哦,原来是张家的后人,难怪你身上一身纸人的味道。难道你看不到那个东西? 我摇头讲,我看不到,那是个什么东西?
她讲,既然你看不到,还是不告诉你的好。我再问你一次,洛朝廷是你什么人? 既然她也是那个圈子里面的人,而且看上去人品还不坏,于是我讲,他是我爷爷。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用一种十分鄙视的语气问我,洛朝廷有你这么窝囊的孙子? 我苦笑一声,没有接话。爷爷的本事我确实一星半点都没有学会,说我窝囊,也没什么错。只是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几乎在一夜之间,大家都知道了我爷爷的名讳?所以我问她,你也晓得我爷爷? 她讲,她是昨天问了家里的长辈,才晓得我爷爷这么一号人物的。
我正思考这当年的爷爷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他时,凌绛突然伸手把包裹递到我面前,对我讲,拆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在见到这个蒲扇之前,
我还以为我爷爷会给我把那把蒲扇寄给我,因为之前我已经几乎可以确定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就是那把蒲扇了。可是结果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装得下一把蒲扇啊。
拆开了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十分古朴的铃铛,很像是电视里那些道士做法时候用的铃铛,但是这个却是袖珍版的,它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小。铃铛的头上有一个小环,环里穿着一条红线。叫人奇怪的是,这铃铛不管我怎么摇,它都不能发出声音。
在包裹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小字,是爷爷的笔迹,他只写了一句话:挂到身上,莫搞掉丢。 我想,这八个字,就是爷爷的最后遗嘱了吧,而这铃铛,就是他最后的遗物。
我不知道这铃铛有什么用,但是爷爷既然让我挂在身上,我自然是不会弄丢的。 凌绛看到铃铛后,脸色有些震惊,我听到她在小声呢喃:难怪觉得气息那么熟悉,原来是镇魂铃。 我问她,什么是镇魂铃。
她讲,赶尸匠用来赶尸的法器,起到镇魂的作用。给我看看。 我把铃铛给她,她拿在手里,眼睛突然闭上,然后我看见她嘴唇轻微喃喃几句,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素手微微摇晃,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悠然响起。
听到那声音,我仿佛觉得我的整个身体都如沐春风一般,多天以来的疲惫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我没想明白的是,那么小的一个铃铛,居然能够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简直是不可思议。
摇完铃铛后的凌绛,脸色变得唰白,我急忙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是她高估了自己,这铃铛不是一般人都能摇的。
我问,要不要送你到医疗室去看看? 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白了我一眼,讲,你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又不确定的讲,有----吧? 她又用那种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也乐得清闲,把铃铛挂在我脖子上,然后就准备回寝室。 等我走到寝室,还没来得及躺下,我就接到张哈子的电话,他讲他在我学校门口等我,喊我带几件衣服马上过去。 我背着包,还没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在讨论着什么,却没有看到张哈子。我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讲,你看到这里有一群人没得?我被那群人包到滴(围着的)。
我还以为这家伙闯了什么祸,要我去给他撑场子,却没想到这家伙开了一辆悍马过来,摆放在学校门口招摇过市。难怪会惹得那些小妹妹围观。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眯着眼睛一个一个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些女大学生。我想,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喜欢眯眼了----因为这样女生根本就不会知道他的眼珠子到底在看哪里!
他见我来了之后,冲我招了招手,隔空喊道,上车。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上了车。 开车之后,我问他,现在搞么子去? 他讲,去回龙山耍一哈,那个地方是个好地方,不能白白糟蹋老。
我问道,你不是哈有事没解决撒,啷个又想到去回龙山? 他讲,我讲的那件事就是回龙山。啷个好滴一块地,要是浪费了,天理不容啊。 我还是第一次坐悍马,不过好像也没得特别的感受。我本来就困,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总之天都快黑了,我是被电话吵醒的,电话是村支书家里的座机打来的,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阳啊,你快点转来,乡亲们要烧死你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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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de国度、电信区、主打僵尸猎场、塔防、
又来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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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啦啦,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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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旧梦伤人c丶 于
03:09 编辑
44.身后有人
村支书的电话就好像是惊天霹雳一样,狠狠的砸在我脑袋上。
我问他屋里发生了么子事? 他急忙急色的说了好半阵,我才听明白。原来是村子里王昌海的婆娘晚上起夜,刚好碰到王昌海起床去拜五体投地。王昌海的婆娘一开始还以为他男人是梦游了,担心他出事。就一直跟到他后面走。
哪个晓得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走到后头他婆娘都怕起来咯,但是自家的男人哈到前面。她不跟到去又不放心,所以她哈是硬着脑壳往前走。可是。等到她走到我爷爷坟那里的时候。看到二十八位壮汉趴在地上,我大伯跪在坟面前的时候,她终于没忍到被黑晕过去了。
第二天,他婆娘就找到我屋来了。讲是要给他们一个说法。这件事就这么闹大了,尽管陈先生站出来解释了。但是还是没有人相信。他们一致认为是我大伯带头的,不然为么子别人是趴着的,就他一个是跪着的? 所以村子里的人都相信我大伯搞巫术害人(类似于现在常说的搞邪教)。一定是要烧死才能够救那二十个壮汉。所以村支书才急急忙忙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我把事情的经过给张哈子讲了一遍。本意是喊他把我放在回龙山附近的那个小站就行,我好买火车票回去。但是张哈子听完之后却讲,一起去。
所以原本应该下高速的张哈子一脚油门,车子直接穿过了回龙山,往我老家那个方向冲过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半,走高速只能到附近的镇上,然后还有一个小时的乡道要开,到了镇上之后,要去我们村,就必须走路了,这么算下来,晚上12点能赶回村子都算是快的了(高速比火车要快一些,如果是坐火车的话,还需要捣车,会更慢)。
张哈子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讲,老师,开个导航撒,大晚上滴,万一走跑偏了,就要到下一个高速路口掉头老。 我刚准备拿出我的手机开导航,张哈子直接把他的手机扔给我,讲,用我滴手机,你那手机我看不习惯。 我嘀咕了一句名堂多,然后问他解锁密码是好多。 他讲,我是帅哥。
我讲,我问的是解锁密码。 他讲,我晓得,我给你讲了,我是帅哥。密码就是我是帅哥。
我差点把手机直接呼他脸上,因为众所周知,解锁密码是数字,他却给我讲汉字。
我深吸了一口气,提醒他,解锁密码是数字!
他讲,你个瓜娃子啷个这么蠢?我是帅哥,5439。
我现在也是没有心情和他吵,不然真的要好好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我原本以为这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没想到他开了一阵之后,突然唉声叹气起来。
我问他又啷个了? 他讲,有件事我要咨询你一哈。你是大学生,你应该比较懂这方面滴东西。
我讲,么子事,我晓得就给你讲。 他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讲,你也晓得,我这个人没得别滴么子本事,就是长滴还阔以----你先莫动手,等我把话讲完。我之前谈了一个你们学校滴女朋友,然后和她一起出去吃了几次饭,当时她室友也到一起。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哪个晓得,她室友也欢喜我,哈讲可以不要名份,你讲,这么好滴女学生哪里去找?我本来是拒绝滴,但是实在是扛不住,而且我女朋友也晓得她室友欢喜我,但她也没阻止。搞到现在,我有两个女朋友,一天到晚都要被她们烦球死。所以我想请教一哈你,这种事情该啷个办?----事先讲好,不准动手,我到开车,你敢动手,我就松手。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讲,这种事情我也没得太过丰富的经验。毕竟,不是哪个人都像你那么不要脸。 他一听顿时一拍大腿,讲,我就是想晓得,你大学四年,是啷个做到没得女朋友滴? 他拍的是右腿,右腿下面是油门。被他这么一拍,车子猛的往前蹿出去,吓得我和他一阵大喊大叫。
车子好不容易平稳下来之后,我都还在惊魂未定,他却还念念不忘之前那个问题,再次问我,你哈没讲,你是啷个做到滴? 我决定不再和他讲话,否则不是被他憋出内伤,就是要出车祸受外伤。
就在我看着窗外,忧心屋里的时候,却听到他讲,你现在想啷个多也没得用,哈不如好好睡一觉,回去了讲不到有得忙。 我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有些严肃,难得的一本正经。可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没有三秒钟,他就原形毕露的问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忧郁?我给你讲,女孩子就是喜欢---- 我说,你闭嘴,开车。 车子开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要走着去村子,至少还要大半天的脚程。如果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时间就更长了。
张哈子问我,车子开得进去不? 我讲,没见有人开过,不晓得。
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试哈子,总比走路强。 没想到这一开,竟然给他开了三分之二的路,这路之前是通马车的,他车的底盘高,所以给开了进来。剩下的路只有一条依着矮山的羊肠小道,实在是开不进去了。
下车后,他让我去后备箱背东西,有两个大包,一人一个。包很重,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他背上背包之后,大手一挥,喊一声,带路! 我怎么看怎么有一种鬼子进村的感觉。
不得不说,他的装备确实好,在背包的肩带上有一个手电筒,光很足,把地面照的很亮敞。 已经是午夜过了,周围一片漆黑,立连鸟都睡觉了,没有半点声音,只有我和他的脚步声在这乌黑的夜里响着。手电筒的光在这个时候反而变得有些不和谐了。荒山野岭中,一点光亮,很能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我在前面带路,他跟在我后面,一开始走的相安无事,可是过了一会,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来拍拍我的肩,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走不动了,让我等等他,后来我发现不是,因为他拍我肩膀的手势是在旺火,他一直在给我肩上的那盏明灯旺火。
我轻声问他,啷个了?
他喊我莫回头,专心走路。 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就算是没得灯我也能走。现在有了灯,我反而还怕了起来,生怕前面出现一个么子东西,会突然闯进灯光下。
山路多碎石子,踩一脚上去会发出“沙”的声音。整个荒山野岭,也就只有这个声音还在响着。 我一边走一边听脚步声,“沙”“沙”“沙”…… 可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头。一开始我和张哈子走路的声音比较统一,我走一步,他走一步,声音听起来是“沙沙”“沙沙”,可是走到后面,我发现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嘈杂了,变成了“沙沙沙”“沙沙沙”,就好像是我走一步,张哈子要走两步才跟得上似的。
所以我试着减小我的步幅,没想到声音还是“沙沙沙”,这就好像,在我和张哈子各迈出一步之后,紧接着还有人又在后面踩了一脚地面。
第一声是我的脚步声,第二声是张哈子的,那么,这第三声是谁的脚步声? 我不敢回头看,我怕会吹灭我肩膀上的那张明灯,于是我假装蹲下系鞋带,然后悄悄低头,从腋下往后看去,我借着张哈子手电筒的余光看到,在张哈子的脚后面,还有站着一个人,他的双脚,穿的是绣着青花的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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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没有脑袋
那种绣着青花的寿鞋我见过,我爷爷下葬的时候穿的就是那种鞋子。而此时此刻在张哈子的身后,就站着一个穿着这种鞋子的人。而且距离十分接近。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人还有呼吸的话,那么他呼出来的气都很可能吹在张哈子的后脑勺上!
身后那人是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头皮发麻。原本好好的两个人走夜路。结果走着走着,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你走他也走,你不动了。他也就站在那里不动…… 我不知道张哈子发现了他没有?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应该要提醒张哈子?
而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张哈子一脚踹在我屁股上。对我讲,懒牛懒马屎尿多,天冷,赶紧走。 听到张哈子的这句话。我就明白了,他是发现了身后那个人的存在了。否则大夏天的,他不会讲“天冷”。
既然张哈子晓得了身后有人,那么他肯定是有办法对付的。
果然。还没走出几步。张哈子就加快速度,和我并排走到一起了,山路虽然不能开车进来,但是同时走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张哈子一走上来,我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冷。那种冷不是夏天夜里吹风的冷,而是沁到骨子里的那种冷,就好像是被关进了冰箱里面。我晓得,肯定是身后的那个人紧贴着我的背在跟着我走。
张哈子突然问我,你会跳舞不? 我讲,不会。 张哈子讲,我晓得你不会,我教你。看到起,跟到我滴步子来走,莫走错老。
他讲这话的时候还给我使了好几个眼色,说实话,我一开始还真的没看出来他在对我使眼色,不是因为天太黑,而是因为他的眼睛太小。
我晓得这可能是他要开始出手了,所以我低着头,专心看他的脚。
他第一步以左脚开始,脚后跟着地,往前面迈出一步,脚后跟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痕迹,我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去学,但是我划出来的那条线,歪曲扭八,不像张哈子的那条直。
第二步,他右脚跟上,以脚尖着地,在地面再次划出一条线。第三步,他稍稍提起左脚,在要迈出去的时候先是原地以脚尖着地,用脚后跟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再次以脚后跟着地,往前划出一条线。脚尖落地的同时,他轻念一句:乾! 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好走,至少对我来说,这个动作我走的就很别扭,也不知道走的对不对,反正张哈子没有纠正我。 我以为后面的步伐都会像这样,却没想到后面走的更难。
走完了“乾”步之后,我看见张哈子还是以左脚起,脚尖点地,向前划出约一半的距离,然后忽然换成后跟划地,我认真的看了下,这条线的深度竟然比之前那一条要略深一些。更叫我吃惊的是,这一条划线的本身深度,从前到后,竟然都是同样的深浅,这得需要对肌肉有多么强悍的控制力?
第一步走完,张哈子仿佛越走越兴奋,走起来也越来越快,以至于我到后面都快要看不清他的步伐到底是怎么走的,只能是囫囵吞枣般的学了个大概,好在他也不在乎,而是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步伐当中,就好像是他真的是在跳舞一样。 步伐虽然看不清楚,但他嘴里轻念的字,我却是记下了。从第一个字开始,分别是:乾、离、震、坎、艮、巽、兑、坤。 每三步轻念一句,一共八句,走出二十四步,而我,最多只记住了前四步怎么走,就算记住了,走的也很是难看。在张哈子踩出最后一个“坤”步的时候,我看见他以右脚内侧着地,往前斜搓半步,然后立定,抬起右脚,屈膝上扬,最后猛地以整个右脚掌为面,狠狠跺在地面上,他也不再是轻念,而是改为轻吐一个字:坤!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精神太紧张所以导致了错觉,当他右脚跺在地面的那一刹,我仿佛看见以他右脚为圆心,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八卦图案。可惜的是,仅仅只是一瞬就消失了,所以我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还没等我揉眼睛去确定一下,张哈子就一脚踢在我屁股上,大喝一声,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跑!
然后他就真的不管我的死活,没命的往前跑了。
我吓得赶紧追上去,我边跑边问,后面那个是么子,解决了没有? 他讲,不是普通滴东西,一个八卦步最多只能困他一阵,赶紧跑。
我又问,是不是一直跟到我后面的那个东西? 他讲,跟到你滴那个东西要是有这么好对付,小爷我早就替你解决咯。少打屁(少说废话的意思),快跑。
我们两个人的步子踩在山路上,发出一阵阵急促的“沙沙”声,显得很是杂乱无章。这声音越乱,我就越害怕。这就好像是你一个人走夜路,一旦开始害怕往前跑了,越跑越怕一样,我现在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张哈子在身边,我估计我腿都会发软的跑不了了。 跑出一段距离后,我和张哈子都无意识间减慢了速度,不是因为不想跑,而是因为背上的包实在是太沉了,跑不动了。 所以脚下发出的“沙沙”声开始减缓,然而变得让人心里舒服了一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我们身后,“沙沙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一开始以为是有人跑的比较快,可是听完之后我发现,这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因为频率不对! 张哈子也发现了这一点,我们两人转身去看,张哈子把手电筒照向远处,我清晰的看见,只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他快速的往我们这边跑来。但是他不是用两条腿在跑,而是手脚并用,整个人几乎是贴在地面上往我们这边“爬”来。难怪会发出那么急促的声音。
张哈子看到这一幕,直接骂了一句,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两条腿,你四条腿,啷个跑得赢? 说完这话之后,他推了我一把,讲,你先跑,我等哈子赶(等一下追)你来。
我看到他的眉头是皱着的,没有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对张哈子来讲,我留下反而是负担,所以我没说什么,就转身跑了去,跑出一段路后,我才想起来他不知道去我们村子的路,我就对他吼道,我到前面的那个岔路口等你。 我仿佛听到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小爷跟你拼老! 跑出一段路后,到了岔路口,一条是上山的路,一条是进村的路。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怀里抱着背包,
尽量把自己的身体用背包和树干给遮住,就露出一个头来。也亏得是现在没有人经过,否则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以为树干上长了一个头,非要被吓死不可。
我已经把手电筒关掉了,四周一片黑暗,安静的没有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了。我在这里等了一阵,天上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些,有清幽的月光照下来。我一直竖起耳朵在听,只要有风吹草动,都能刺激到我的神经。
突然,我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走的很慢,我以为是张哈子,但是不是,因为没有手电筒的光!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月光的照射下,一个影子从树干后面慢慢出现,我看的很清楚,他的肩上,没有脑袋!
可他还在往前走,我看见影子里,他的左手上,好像抱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他的头!
这时,那人影突然停住了,我看见他的手提着那个圆鼓鼓的东西,从树干后面伸过来,一颗已经分辨不出五官的脑袋,立在我的肩膀上。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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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文明,理智吐槽问题,您不客气,我也不会客气。
又连载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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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饿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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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全村都要死
九颗脑袋!?
我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如果刚刚张哈子来来晚一点点,我是不是就会变成第十颗被他吃掉的脑袋?
我问,他为什么要吃别人的头? 张哈子已经收拾好了。背上背包之后,示意我去背包,然后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讲。他要滴不是别人滴脑壳,他主要是要别人滴身体。你难道没看出来,刚刚那具尸体其实是一具女尸迈? 我摇头,我还真没看清楚。或者说。我从刚开始看见他的影子到最后被你张哈子一把火烧掉,我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
我又问。他为么子要啷个做? 张哈子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问我,你爷爷都没教过你? 我讲没有啊,怎么了?
他啧啧了两声,自言自语的讲。不应该啊,他能给你留下那种红绳。应该是圈子里滴人啊,啷个你一点儿都不晓得呢? 他问我,你爷爷喊过么子名字?
我想到陈先生给我吩咐过的。让我不要给我张哈子讲我爷爷的真实名字。不然担心他不去了,所以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讲,喊过洛长亭。
长亭,和朝廷发音有点相似,到时候就算被张哈子发现我在骗他,我也好有个借口讲是他自己听错了,我明明讲的就是洛朝廷。
张哈子听到这个名字后还在思考,为了打断他的思路,我继续追问之前的那个问题,我问,那个家伙为么子要啷个做? 张哈子讲,既然你不晓得,那小爷我就给你科普科普。首先,人活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有身体活(和)魂魄滴,这一点,你承认不? 我赶紧点点头。 他接到讲,人想要好好滴活到起,那就必须身体活灵魂都是完整滴,如果身体不好老,这个你应该好理解,那就是害病老,要去医院看病;但是如果魂魄害病老,啷个办呢?
他讲到这里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晓得他是很想要我讲出下面这句话,我讲,那当然就要找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了。
张哈子打了一个响指,讲,就是这样滴。那么问题来老,如果我们这些匠人滴魂魄也害病老,啷个办?
在张哈子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他们这些匠人都是一些牛**轰轰的狠角色,根本就不会生病什么滴,就算真的生病了,难道不是他们自己写一张符,烧了冲水喝就会好么?
我把我的想法讲出来,张哈子直接开口骂道,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老?那些骗人滴玩意儿你也信?小爷我告诉你,不管是写符哈是用符,都是需要一个健全滴魂魄活身体滴。举一个很简单滴例子,不然我怕就你那个智商,可能会听不懂。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从兜里面取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用左手在纸人上面画了几下。画完之后顺手就扔到身后,看都没看。然后他继续讲,你想,我们匠人是懂得匠术滴,那如果我们匠人死老,也哈能用匠术滴话,那一般滴匠人是不是对我们就没得办法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希里马哈老(乱套了的意思)?所以,就算是一个匠术很牛**滴匠人死老,他也是不能用匠术滴,只能乖乖滴当一个阴人。
我听到这里,感觉有点懵,我问,这个和我问的问题有关系么? 张哈子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没得关系我会浪费口水给你扯淡?莫打嘎差,好生听到起(别打岔,好好听着)。就是因为匠人晓得自己身后不能用匠术,所以有些临死滴匠人就不甘心,会用一些邪术来延续自己滴命,就好比刚刚那个,他就一直用别人滴身体来满足他自己。但是每一副身体活魂魄都是配套滴,就算他霸占了别人滴身体,他也不可能一直让身体保持生机,到时候还是会腐烂,这个时候,他就需要重新换个人老。这就是那个家伙不断吃别人脑壳的原因。当然了,有些匠人也有可以让尸体不腐烂滴本事,不过现在不多见老。
我听到这里,脱口而出,赶尸匠? 张哈子一愣,讲,你个瓜娃子,哈是晓得一些东西嘛。对头,就是赶尸匠。他们赶尸一脉有自己的传承,可以让尸体不烂,其他匠人是学不来滴。不过赶尸一脉,好像几十年前就断了香火咯。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讲究,要是张哈子不告诉我的话,我肯定不知道。然后我问,为么子赶尸一脉会断了香火?
张哈子打了一个哈欠,没好气的讲,几十年前滴事情,我一个才十八岁滴小帅哥啷个晓得? 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讲人话!
张哈子嬉皮笑脸的讲,好吧,我承认,我是比十八岁要稍微大那么一丢丢,但也就是很小滴一丢丢。
我问,一丢丢是好多岁? 他讲,八岁。你自己讲,八岁是不是只有一丢丢? 对于张哈子的死不要脸,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我都懒得和他废话,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我又忍不住的问他,为么子那个家伙会找到我? 张哈子讲,我又不是他,我啷个晓得?要不,你再回去问问那家伙是怎么找到你滴? 我讲,就算我回去问,那家伙也被你一把火烧的连灰都不剩了,我问个球去? 张哈子讲,人死了,魂哈在,你要是想,我帮你捞上来问问? 我问,这都可以? 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哦,你也不看哈我是谁,大名鼎鼎滴重庆张哈子!要是这个都不会,我哈有么子脸当扎匠? 我想了想,讲,算了,先回去要紧,不知道现在屋里变成什么样子了,在路上耽误太久了。 张哈子也点头答应,然后我们两个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村子那边去。
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村头,首先看到的就是陈泥匠的屋子。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整个村子都应该睡下了,所以显得很安静。
哪晓得一进村子,张哈子就不走了,站在村口眯着眼睛看来看去。我不晓得他在看什么,因为他的眼睛本来就小,一眯了之后,就更加看不到他眼珠子了。
我问,啷个了?
他讲,你确定这是你们村子,而不是一座乱坟岗?
我讲,我到这里生活了十多年,难道还会认错路? 我不晓得他是半开玩笑还是真的讲了一句,阴气森森滴,你能活到这么大哈真滴不容易。 我笑了一声没讲话,继续往前走,可是张哈子死活不往里走了。他讲,我今天就到这里睡一晚,天亮了再进村。
我问他为么子,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很严肃的表情对我讲,给你讲实话,因为我怕!你们这个村子,我怕进去。就是那个回龙地,我都敢去耍一哈,但是你们这个村子,我不敢进去。
我看了一眼村子,和之前相比较似乎并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张哈子讲,你哈没发现迈?你看哈子你自己滴脚下。
我低着头看了一眼,不就是一条泥巴路么,有么子不一样滴?我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如果非要讲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好像村子比外面要黑一些。这种黑不是主观上的感受,而是真的要比外面黑一些,就好像是天上的月亮光照不进去一样。 张哈子指着他面前的一块石头对我讲,看出来了撒?以这石头为界线,里面滴地方比外面要黑了一大截。我劝你也莫进去滴好,如果我没猜错,今晚你们村子里面滴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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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马灯灭了
张哈子讲完话,就把我往外面一拉,让我站在那块石头的外面。
我知道张哈子是为我好。但是如果他讲的是真的,那么我必须要进去,因为我爸妈。我大伯他们都还在里面。更何况,村支书电话里还讲了乡亲们要烧死我屋大伯,我就更加义不容辞的要进去。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给张哈子,并且表示我一定要进村子。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就晓得你是这个犟脾气。你等哈。我先让两个小弟进去探哈子路。 讲完这话之后。我看见他从口袋里又取出两个巴掌大的纸人,就是在路上他扔的那种纸人一样。他先是用左手在右手掌里面的纸人身上虚空画了几笔,然后又用右手在左手掌的纸人身上虚空画了几笔,然后把双手合十。把两个纸人挨在一起,最里面念着。阳间有道阳人走,阴间有路阴人行,阳人不行阴间路。阴人莫走阳间道。去!
张哈子最后一个去字喊出口,就把手里的两个小纸人扔了出去。那两个小纸人在空中就分开,一左一右,往村子里面走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弄完这些之后,张哈子把背包往地下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对我讲,你也莫紧张,坐一哈,等我小弟回来,看哈情况再讲。
我点头,然后学着他的方法也坐了下来。我问他,你刚刚在路上扔的纸人和这个纸人是一样的? 张哈子讲,差不多,不过哈是有些区别。之前在路上扔的那个小弟,不会走,就是站在路边上帮我观察情况滴。用你们大学生现在流行滴话来讲就是,相当于我在那个地方插了颗眼。这两个小弟呢,就好像是小兵,一是负责进去点灯,二是探路,看看哪条路可以走。 我没想到张哈子也能够这么跟进时代潮流,至少在打游戏这方面,我没有什么天赋,平时我也没有时间去玩,所以对这方面了解的很少,但是还是能听懂他讲的大概意思。
我问,有那些纸人帮忙,你岂不是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当我是二娃千里眼啊?那个最多只能晓得从它面前经过滴东西是人还是鬼,其他滴一概不知,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我又问,你为么子一定要强调男女都分不出来这一点? 张哈子讲,因为我怕你用你那龌蹉滴思想乱想,把我想成一个用纸人小弟来偷窥女娃娃滴色鬼。 我讲,你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哈子刚张嘴要反驳我,突然他转头朝向村子里面,眉毛都要拧到了一起。我听见他在轻声念叨,一,二,三,四,五…… 数到五之后,他没有继续数下去,而是开始收拾背包。这个时候,从村子里面的黑暗处,晃晃悠悠的走来一个白色的小纸人,是张哈子之前扔进去的。但是现在只有一个了,而且它还断了一条胳膊。
它刚走到村里村外交界的地方,就倒在地上,可是它似乎还想要挣扎着出来,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撑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能撑起来。就在张哈子准备伸手把他捡起来的时候,那个纸人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一样,嗖的一下蹿回了村子里,再也消失不见。张哈子的手还身在空中,眼睛看着村子里面,一动不动。
我问他,啷个了?
他这时才晃过神来讲,里面的脏东西,至少有五个,送进去的那个走阳间道滴小弟已经挂老,说明里面滴路,不是我们阳人可以走滴,你就死老这条心吧。更何况,连行阴间路滴小弟都被吸进去了,说明也不是阴人可以走滴。哼,不管是阳人阴人,貌似要被通杀。
说话滴时候,张哈子已经重新背好了背包,他这是准备离开了。他问我,你跟不跟我走?就你这个招阴滴体质,加上你身后跟到起滴那个家伙,如果你不到我旁边滴话,分分钟死翘翘。
我摇头讲,你走吧,我要进去找我爸妈。
张哈子讲,进去就是死,你确定要进去? 我点头,讲我必须要进去。
张哈子叹了一口气,喊我把背包背上,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死就死吧。俗话讲滴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我背上背包,对他讲,你就不能讲点儿好听滴? 张哈子眯了我一眼,讲,难不成我哈要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懒得和他啰嗦,不过他能够出手帮我,我确实很感激。
我刚要往里走,张哈子却讲等哈子,然后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瓷碗,拿出一个竹筒,竹筒里面装的有水,他讲是无根水(从竹叶上收集的露水),然后把水倒进瓷碗里,再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筷子,双手合十用两根大拇指支着筷子,轻声念叨一些我听不太清楚的话,之后就看到他双手一旋,以左手虎口夹着筷子,往水里面一插,最里面念了一个“立”字,松开手,那根筷子就稳稳当当的立在了水碗之中。
然后他又从背包里面取出来一盏马灯,就是农村里面以前经常用的那种大煤油灯,他拿出来之后,右手手腕轻轻一抖,马灯就被点亮了,发出
幽幽的黄光。他把马灯放在水碗旁边,然后讲左手食指(属木)中指(属火)伸进马灯里面,拿出来的时候,竟然夹起了一朵小火苗,他反手就往我肩上一扔,我似乎都听见了“轰”的一声,感觉我肩上的火焰变大了。他朝我前后扔了三次,分别是两肩和头顶。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篾刀在马灯的周围划了几道浅浅的沟壑,样子很奇怪,但是看上去却有些规律,至于干什么用的,我没问,他也没说。
都弄好了之后,他把篾刀和马灯都交到我手里,对我讲,灯不灭,你身上滴明火不熄。这把刀有些年头老,岁数比我都哈大,我不晓得里面是么子情况,进去后,多小点儿心。----左脚先进。
我按照张哈子的话,一手拿着篾刀,一手提着马灯,和他一起抬起左脚,踏进了村子里。
往里面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袭来,眼前的能见度也在下降,除了马灯这一点灯光,四周一片黑暗。好在我对村子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去我家的路。加上还有马灯照明,走起来更加方便。 张哈子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的还会伸手帮我拍一拍肩上的明火,我一边走一边对他讲,你看,村子里面除了比外面黑一些,也没得么子不对劲的地方嘛。
他没有讲话,只是走几步就会拍一拍我的肩膀。一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走了一小段路后,我总觉得他拍的是不是有点太勤了?
我试探性的问他,张哈子,是不是出么子事了?你拍这么勤快搞么子? 可是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依旧隔一会儿就伸手拍一拍我的肩膀。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是我还是没敢回头,因为担心会吹灭肩上的明火。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在进村之前张哈子讲过,只要我手里的马灯不熄,我肩上的明火就不会灭,既然我肩上的明火不灭,那他为么子还一直在拍? 难道他不是在把我的明火拍旺,而是想要拍熄!?
想到这里,我全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但我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往前走,然后稍稍侧过头,用余光去看我的肩,等到那只拍我肩的手再出现的时候,我看见,黑暗之中,一只没有手腕的手掌,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而这个时候,马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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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53章没有改成54我犯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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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光本来就照不下来,现在马灯一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大声喊了几声张哈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把马灯扔在一边,两只手紧紧握着篾刀。我不敢回头,害怕吹灭我肩上的明灯。所以我只能在原地转圈,试图看看我身后的那只手掌是什么东西。可是我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只手的存在。就好像刚刚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样。但是,马灯却实实在在的熄灭了。这不是幻觉。
我又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是没有找到拍我肩膀的手掌。但是我相信,它就在我的身后。因为我不能回头,所以有一个地方,我是看不到的。而我敢肯定,它就藏在那里----我的后背! 我反手过去用篾刀在我的背上贴着衣服刮了一下。刮到一半的时候,篾刀突的跳了一下,就好像是我的背上有一块凸起的地方。我试着用篾刀去把它刮掉。但是反手实在是用不上什么劲。加上这把篾刀本身就重,两条胳膊拿着还能挥一挥,一条胳膊拿着,勉强能挪动就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是反手? 怎么办? 既然篾刀不能用了,那么就只能用手去抠!
我反过手去,一寸一寸的从后背摸索下去。我能感觉到,我的手都是颤抖着的,就好像你蒙着眼睛去抹黑箱子里的蛇,你明明知道那里有一条蛇,但是还是不得不去摸的感觉一样。
突然,我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我下意识的要缩回手,却猛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扣住了我的手腕。不管我怎么使劲儿,那只手都死死的扣着我,根本抽不出来。这样的姿势,仿佛我就是一个罪犯被警察给逮捕了一样。
我已经弯下腰来,篾刀被我插在地上,以便我腾出手来去帮忙。空出来的打在被扣住那条胳膊的手肘处,两只手同时用劲儿,企图把手给抽出来。 这一招果然有效,我的手慢慢的在往上挪,但是手腕却仍是被死死的扣住。这样的结果就是,我把那只手从后背拉扯到了我的肩上。而那只手一碰到我肩膀的时候,立刻就松开了,然后再次消失不见----它害怕我肩上的明火! 难怪它之前只是一直拍打,却不敢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双手得到解放之后,我再次拿起篾刀去我的后背上刮了一下,这一次一帆风顺,没有刮到有凸起的地方。 我以为我顺利的解决了那只手,却没想到我刚往前走出两步,我的肩膀有被人拍了一下,而这一次,居然还有人叫我的名字!小阳! 我知道这肯定是一个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他说话的声音语调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那声音里好像是哭着发出来的,让人听了很是刺耳。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应他,而是把篾刀扛在肩上,继续往前走。
而就在这时,又有人拍我另外一个肩膀,并且喊了一声小阳。在接下来的一段路里,他每拍一次一次,就会叫我一声。声音又凄苦,有高兴,有悲伤,有喜悦,有愤怒,也有悲悯…… 小阳,小阳,小阳,小阳,…… 突然,我觉得路边的石头也在叫我的名字,我看见石头表面好像长了一张嘴巴,一开一合,嘴里念叨着小阳。 还有地面上的砖头,别人家的院子门,全部一开一合,叫着小阳两个字。似乎一瞬间,整个村子,所有的东西,身上全部长了一张嘴巴,就只叫“小阳”两个字。
鬼点名! 这是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说是晚上走夜路,如果有人在背后叫你,你一定不能答应,否则你的魂就会被勾了去。 我不敢答应,只能用手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继续往前冲出一大截距离。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那些长着嘴巴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恢复成了原样。 这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小阳,我是你王青松大叔,你啷个又回来咯?” 身后传来王青松的声音,我差点没忍住就要回头,但回到一半的时候,我硬生生的停住了。
我回来就是因为王青松打电话给我,说我大伯要被烧死我才回来的,现在他居然问我为什么又回来了,这人肯定不是王青松! “你这个小娃娃,上咯几年大学,就不认你大叔咯?” 我想开口讲不是这样的。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被我忍住了。 鬼点名鬼点名,不能回头不能应! 这是爷爷教给我的一句话,我都已经忘记好多年了,不晓得为么子现在一下子想了起来。
我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已经走到村子**了,再往前一点,就能到我家了。只要到了我家,找到我爸妈和大伯,然后带着他们离开这个村子,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是走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看到张哈子,也不晓得他怎么样了。
不过一想到张哈子那一身本事,我也没得必要去担心他。 而身后的那个声音喊了我一阵之后,没有等到我答应,也就没在继续喊了。我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他就那样站在路中间,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他有一只衣袖飘飘荡荡,竟然是空的!袖子上,殷红一片,就好像还在流血! 王二狗!? 村子里面只有他的胳膊被阴鸡给扯断了,只有他一个是独臂!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他的尸体,应该也被陈先生的师叔给烧了,那现在站在我眼前的是谁? 我看见他慢慢抬起头来,冲着我笑,小阳,把我滴手还给我,它就在你的背后。
嗡! 我脑袋一阵轰鸣。声音是王二狗的声音,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刚刚一直拍我肩膀的那只手,居然是他王二狗的! 他说那只手在我的背后,使得我差点就回了头去看。
还没等我来得及庆幸我没有回头,我就感觉到我的后背被一股力气给推着往前,推向王二狗! 王二狗伸出那只独臂,咧着嘴露出牙齿冲着我笑。
眼看着就要被推到王二狗面前了,眼前的王二狗突然张开嘴巴,侧着脑袋,似乎对准了我的脖子,他居然是想要喝我的血! 我仿佛听见他说,小阳,你爷爷欠我滴,我都要到你身上还! 说着,他就张嘴咬了下来,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痛,反而看到他倒退出去好几步。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到我讲,你脖子上戴滴是么子东西? 我脖子上戴的是我爷爷给我的镇魂铃,难道王二狗害怕这个东西?我本来是想要回答王二狗的,但是一想到鬼点名,我还是决定闭口不讲话。 果然,王二狗笑嘻嘻的站起来,咧开嘴对我讲,你个小娃娃,这都不能骗你讲话,那你就去死吧! 这句话刚说完,我就感觉那只手试图去抓我脖子上的绳子,随后就听到“哧”的一声,闻到一股烧肉的臭味(这种味道和烧头发差不多)。果然,王二狗是不能碰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的。
就在我庆幸的时候,那只手却推我的后背,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我用脚后跟蹬着地面都没用,身体一直往前推过去。前面的那个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们村子的鱼塘! 噗通一声,我被推进了鱼塘里面。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二伯给我讲过,王二狗的那只手,就被埋到了鱼塘边上!难道他是想要淹死我? 还好,鱼塘的水不深,就算是我蹲着,也不能淹到我的下巴,想要淹死我应该是不大可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我的面前,有大朵大朵的水泡冒出来,有东西要出来! 黑夜之下,鱼塘之中,我看见,一颗前后都扎着马尾辫的脑袋,缓缓冒出了水面----火车上要我帮他找脸的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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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我的脸呢
看着这颗缓缓从鱼塘水面底下冒出来的脑袋,“咚”的一声,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停止了。一口气吸进了肺里。都忘记要吐出来,差点把自己给活生生的憋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短。但是对我来说却很长,我感觉到我的大脑已经缺氧了,眼前看到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咚”的一声,我的心脏才开始再次跳动起来。一口闷在胸口的废气也才得以吐出来。我拼命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用来证明我自己还活着。 我被王二狗那只手推进鱼塘里的时候。篾刀脱手。掉进了鱼塘里。等我恢复呼吸之后,我就开始在不断的在鱼塘里摸索着篾刀。这是我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武器了。
可是我动作又不敢太大,生怕惊动眼前这个还在缓缓冒出来的脑袋。 鱼塘不是很大,但是中间的地方水还是比较深。我要上岸就只能从之前被推下来的地方上岸。但是这就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小女孩恰好挡在了我和岸边的中间----我要过去,就必须要绕过小女孩! 我一边摸索着篾刀。一边轻轻的在水里移动。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小女孩绑着马尾辫的脑袋,我看不见她的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头发后面盯着我看。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眼睛。因为,她压根就没有脸!
我还没走出几步,小女孩的头就已经彻底的冒出了水面,一条马尾辫湿漉漉的呈现在我的眼前,如果不是看到过她的另一面,我肯定会以为这就是小女孩的后脑勺。 我悄悄的往一边移动,已经挪到了小女孩的侧面,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女孩的前后两侧脑袋都绑着一个马尾辫,就好像是一对双胞胎的脑袋各自被削去了一半,然后硬生生的把两颗后脑勺给缝在一起。如果不是要注意小女孩的动静,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多看这样的画面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鱼塘的水太冷还是因为害怕,我的身子已经开始在颤抖,上下牙齿也开始冻的打架。我担心这个声音会吸引小女孩的注意,于是紧紧的咬着牙齿,以至于牙龈都快要咬出血了。
我的双手也没有空闲下来,在移动的同时,不断的在水底摸索着,入手的全都是黏糊糊的泥巴。 突然,我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我心里一喜,以为是摸到了篾刀,于是猛的一把提出水面一看,居然是小女孩儿的一只脚!
我吓得赶紧松开手,而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的脑袋动了,她用一个马尾辫朝着我,对我说,大哥哥,你找到我的脸了吗? 她说完之后,又转过头去,把另外一个同样的马尾辫冲着我,问我道,大哥哥,是这脸好看,还是刚刚那张脸好看?
我没敢回答,我担心这还是鬼点名。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我再也没必要顾忌是不会会弄出声响,于是我站起来撒丫子就往岸边跑,至于篾刀,只能找到张哈子了再回来取。
可是我跑出还没两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鱼塘里,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王二狗的那只手还在!一定是他抓住了我的脚!
我想要翻过身来,却发现我的头被一双小手给紧紧的按在水里,我的耳边想起一个声音,大哥哥,你不帮我找到脸,我就淹死你。 你能想象那种声音吗?明明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可是却说要淹死你,这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我双手撑在鱼塘底面,可惜鱼塘底全部都是烂泥,根本没办法借力。一只脚被王二狗的手拉着,只剩下一只脚能踩着鱼塘底部,这样的姿势根本站不起来。只有每次被小女孩狠狠的安进水里,我的双手才能撑着底部,然后借力往上弹起来一下下,用来呼吸一下空气。 小女孩一边按还一边说,大哥哥,你现在知道被淹死是什么感受了不? “大哥哥,你别怕,我当年就是这么死的。”
“大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脸会不见了吗?” “大哥哥,我告诉你哦,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呢。”
“大哥哥,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都跟在你身后,可惜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大哥哥,当初爷爷告诉我说,其实死了比活着更好,你说是不是?”
“可是大哥哥,当年我才八岁!我哪里知道生和死的区别?!”
那小女孩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声嘶力竭,那凄厉的声音,刺得我耳朵生疼。她的双手也猛然用力,直接把我的头按到了鱼塘水底下,我的鼻子甚至都碰到了鱼塘底的烂泥!
我不知道他说的爷爷是谁,但是我隐隐的感觉似乎和我爷爷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我没办法去思考太多,因为我觉得水已经呛进了我的肺里。也正是因为小女孩把我按到鱼塘底部,所以我的双手往下一撑,就撑到了底部坚硬的泥土,这一次我没有往上硬撑,而是往后撑去。
后退的过程中,我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很疼,应该是出血了。我顿时明白,应该就是篾刀。我伸手过去摸了一下,果然是长长的篾刀。
我抓起篾刀站起来,小女孩的脑袋也刚好从水面上飘过来。我双手抡起篾刀,从上往下,直接劈下去。我看见小女孩竟然被我劈成了两半,飘在水面上,一边一个马尾辫还高高的翘着。 我又蹲下,拿篾刀狠狠的挫了一下王二狗的那只手掌,那只手掌顿时就松开,我顾不得其他,赶紧往岸边跑。
刚上岸,还没来得及喘气,我就看见水面上的两半小女孩同时站了起来,“她们”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是找到了自己的脸,可是摸到的却只是满“脸”的头发,我听见“她们”冲着我的方向大喊:“我的脸呢?!我的脸呢?!” 几乎只是一眨眼,“两个”小女孩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拉着我的头发,“一个”伸手抓着我的脸,“两个”声音同时喊着:“把我的脸还给我!把我的脸还给我!” 我手里拽着篾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抡起来就把前面这“半个”小女孩儿给拍倒在地,然后转身弯腰,学着陈先生以前对付黑猫时候的那个字喊出一声“吒”,双手横起篾刀,把剩下的“半个”小女孩儿拍掉。 这时我头皮一痛,我的头发竟然被她给拽掉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见那“两个”小女孩渐渐的合在一起,变成了之前的样子,然后我看见她的马尾辫下面,裂开了一道口子,很像是一张嘴巴。她把我的头发放进“嘴”里,一边嚼还一边说,大哥哥,你的头发真好吃。 吃完之后,那张嘴巴里似乎还伸出舌头一样的东西,舔了舔她的头发,然后咧着嘴对着我笑。
我吓得转身就跑,头也不回的跑。没想到一口气竟然给我跑到了家门口。 我以为只要我进门之后,找到我爸妈,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一个全身湿漉漉,手里拿着篾刀,穿的和我一样的人,正站在院子里,鼓着眼睛,咧着嘴巴,对着我诡笑。 而这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记得他,是那晚我通过陈泥匠院子门缝看到的另一个自己! 他举着篾刀,诡笑着朝我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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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你是在找我吗
院子里面空空荡荡,就只有一个全身湿透的另一个我,拿着和我一样的篾刀。朝着我砍过来。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做好了掉头就跑的准备,我宁愿转身去面对鱼塘里的小女孩。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家伙。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没有兄弟姐妹,更加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而且眼前的这个我,脸上的那种诡笑。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还好我没有进门,否则的话我很可能就出不来。我几乎没有多想。转身就跑。 我逃跑的方向是大伯家。大伯家和我家就只隔了一个院子,没几步就能跑到。只要把大伯叫醒,我就能多一个帮手。可是我刚跑出几步,我就意识到。我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
大伯身上有五体投地的咒,这个时候的他应该还在爷爷的坟地那边跪着。家里面应该只有伯娘在。惊动她于事无补。于是我换了个方向,往村头那边跑去。我是从那边来的,说不定能碰到张哈子。
我一边跑。一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这是我泡在青石板路上。鞋底和石板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就只有我这一个声音,看来他没有追上来,这让我放心不少。 我刚松一口气,耳边就出现
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陪伴了我二十四年,就算是在梦中,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那是谁。因为,这个声音就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听见背后自己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是在听我的脚步声吗?” “啊!!!”
我吓得抡起篾刀转身就是一顿乱砍。可是,我除了砍到空气,什么也没有劈到。
我停下来,因为害怕而呼吸有些混乱,我喘着气看着眼前漆黑的村子,寻找着那个家伙的身影。按理说,我刚刚的动作足够快,快到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够做到那么快,或许,这就是人的本能。如果有人真的站在我的背后,我相信,他肯定是躲不过这一顿篾刀的劈砍。
我左右看了看,除了别人家院子的围墙和院门,就只有一条幽长的村道,前面漆黑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一个脑袋突然出现在我的肩膀上,他带着诡异的微笑,眼睛斜斜的看着我,轻声道:“你是在找我吗?” 这是我自己的脑袋!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提起篾刀,使劲儿去拍打我的肩膀,却没能拍到那颗脑袋,而是差点把自己的肩膀打脱臼。肩上的痛楚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手臂都开始发麻。
我继续往前跑,跑着跑着却发现,我竟然又回到了自己家门口。这时我才意识到,在刚刚转身胡乱一通劈砍的时候,我已经掉了个方向,我以为我是在往村头跑,结果却是在往我家跑!
我想要转身,但是我已经没有了之前转身一顿胡砍乱劈的勇气,我害怕我一转身,就看见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害怕他对我说,“你是在找我吗?”
我能看见我家的院子,院门还打开着,还是我刚刚推开的,从门框里看进去,视线所能看到的院子里面,并没有他的存在。
进去还是不进去?
我几乎没怎么思考就选择了进去。
因为不进去的话,我完全没有勇气转身。我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幅画面:他就站在我的背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脸,手里举着篾刀,只等着我一转身,就给我咔嚓一下。
再说了,进去之后,我可以冲进我的屋子里去找陈先生。我在离开村子的时候,陈先生说了,他会在村子里照看一下,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那么,我相信,他现在应该还睡在我的床上。只要我跑过这个院子,冲进我的房间,把陈先生叫醒,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我鼓足动力的冲进院子,还没等我跑出几步,我就听见背后院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我吓得原地跳着转过身来,篾刀被我紧紧握在手里,只要稍有不对,我就会立刻胡劈乱砍。我没有看见他人,院子门也只有一扇被关上了,另一扇还打开着,紧紧的贴着墙面。
难道是风? 我刚这么想着,开着的那扇门就自动缓缓的离开墙面,看样子是要关上。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跑过去把门先用砖头撑着别关上,可是脚刚迈出去一步,我就给收了回来。
因为我看见,在那扇门板的后面,贴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带着诡笑面容的我自己!他的后背贴在门板上,门板关上的同时,他跟随着一起转动,就好像是完全贴在门板上一样。 院门被彻底的关上,他从门板上跳下来,诡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容不迫的拿起门栓,从门的右边**去,把门给拴上了!弄完这一切之后,他转过身来,用一种窃喜的微笑对我说:“好啦,这下你跑不掉啦。”
说着,他举着篾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我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直到看见他朝我走来,我才意识到,我要去我的房间里找陈先生。我转身快速跑到我房间门口,一边使劲儿的敲门,一边喊陈先生。
即便是在敲门的时候,我都是面对着院子而背对着门板,我要时时刻刻看着他,看他走到了哪里。 他已经走到了院子**,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诡异恐怖,手里的篾刀也更加森寒。我用篾刀一刻不停的敲打着房门,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陈先生的称呼,同时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可是听了半天,除了我自己的喊门敲门声,我什么也没听见,而他,现在已经走到距我不足十米的距离了!
“陈先生,开门啊,我是小阳!”
“陈先生,陈先生,快开门!”
“陈先生,救命啊!陈先生救我!”
我已经能够看见他咧开嘴笑时候的牙齿,和他手里的篾刀一样森寒。
我已经不在叫门了,只是用篾刀不断的在敲门。
突然,我听见里面有人起床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穿鞋的声音,再然后是走路的声音,我心想,有救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我转身低着头往里冲,却刚好撞到走出来的陈先生。我一把抱住陈先生,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脚下的鞋子一双阳鞋一双阴鞋,身上是一身老旧的中山装,一手里握着他的铜烟枪,一手背在身后,看见这身装扮,我感觉我悬着的心脏终于可以暂时平息一下。我激动对陈先生讲,陈先生,总算是看到你了,快救我,后面有个拿着篾刀的“我”,他要砍死我。
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却没有看到那个“我”。
难道是知道陈先生醒了,他害怕了,所以主动跑了? 我放开陈先生,来到门边,往院子里看了几眼,都没有找到那个“我”。
陈先生问我,你说的那个人呢?
我嘴里嘟囔着,陈先生,他刚刚还在的。应该是知道你来了,所以他跑了。
我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陈先生什么时候开始说普通话了!?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阵发凉----我刚刚好像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陈先生的脸就一把将他抱住了! 我缓缓转过身去,看到从脚往上看,他身上还是陈先生的那身打扮,但是他的脸,却是另一个带着诡笑的我! 他举起背着的那只手,手里握着篾刀,笑着问我:“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像我这样?”
“砰”我听见身后的院门被人踹开,一个声音传来:“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洛小阳你个狗日滴,给老 子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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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三尺神明
按照重庆方言来说,“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是问候别人祖宗的;而“狗日的”,不用我解释都知道是骂人的话。至于“给老 子爬出来”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你给老 子滚出来”,不管是那一点,都不是好听的话。但是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由衷的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因为张哈子终于来了。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张哈子的跟前。这一次我学乖了,没有急着冲上去抱着他。而是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确定他是张哈子之后,我才走到他旁边,指着我的房间讲,那里有另外一个我。
张哈子看了一眼我的房间。然后带着嘲讽的笑意讲,你个瓜娃子。是不是被黑哈咯(吓傻了的意思)? 我也看了一眼我的房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然后我警惕的看着张哈子。怕他突然之间变成另外一个我。还好,我瞪着他看了半分钟,他还是他。
张哈子讲,哥哥我晓得我很帅,但是你也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到我。哥哥给你讲,哥哥欢喜滴是女娃娃,你跟哥哥抛媚眼都是没得用滴。 我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篾刀朝他砸了过去,这家伙,看到他和看不到他都一样让人恶心。
张哈子顺手就将篾刀接到了手中,然后十分麻溜的在手里挽了几个刀花,最后牢牢的握在手里。这把篾刀少说也有十几斤重,在他手里却像是一把纸糊的一样轻松惬意。
我估计另外一个我是看到张哈子来了,所以就跑了,现在再去追求这件事肯定于事无补。于是我问张哈子,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张哈子讲,我去撒了泡尿。 我顿时就怒了,问他,你撒尿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张哈子讲,我不是喊你等我一下迈?
我讲,你哪有说让我等你? 张哈子听了这话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了想,看到他这幅模样,我以为我们又遭遇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使得他原本说了的话,结果导致我没听见,就比如“隔音鬼”什么的。
可是,张哈子在长达一分钟的皱眉沉思之后,突然嬉皮笑脸的对我讲,嘿嘿,我好像真滴没讲。哎呀,年纪大老,就是容易忘记事情。 我听了这话差点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你就因为忘了这么一句话,我就差点死在鱼塘里了?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因为要进村子是我的主意,他不过是陪着我进来而已。就算是我死在里面了,也和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怒气顿时消弭,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一直捂着左下腹,似乎还有一丝丝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出,如果不是隔得近,再这么暗的环境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我问他,你受伤了?你刚刚到底干嘛去了?
张哈子讲,你哈好意思讲,我撒完尿,一回头,你丫滴就不见了。我就一家一户滴找你啊,然后天又黑,我一个不小心就嗒老一告(摔了一跤的意思),然后就这样老,没得事,小意思。
不得不说,张哈子的这个谎扯得完全没得半点水平。他这样的人,还会摔跤?就算是摔跤,会摔到肚子流血?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很危险的事,但是他就是不肯跟我讲。 张哈子突然十分严肃的对我讲,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问,么子地方。
他讲,你去了就晓得老。 这一次我跟在他后面,因为我担心我走在前面又会走丢了。 他
突然问,我给你滴马灯呢? 我讲,熄了。 然后我把我刚刚经历的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讲完之后我,我看到他点点头,但是没有做任何评价。
走了一段路后,我发现张哈子要去的地方和我爷爷的坟是同一个方向。他在来我们村子之前是不知道我爷爷的坟在哪里的,可是现在他却朝着这边走,难道是我爷爷的坟出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我爷爷之前两次从坟里爬出来的经历,我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等我们到了爷爷坟地的时候,我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比我爷爷爬出坟墓还要恐怖。 内圈是五体投地的二十八人和跪着的我的大伯。 外圈则是跪着密密麻麻的村民! 全村的村民都跪在这里了,他们一个个全部闭着眼睛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举在头顶。但是,每个人的手势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就觉得好像是某种古老的手印。
张哈子小声对我讲,我刚刚挨家挨户滴看了哈,村子里面已经空老。
我点点头,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了我爸妈,他们也跪在人群的大军当中,眼睛禁闭,神色虔诚,两只手在距离头顶三尺左右的位置结了一个我完全看不懂的手势。
我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中穿过,然后站在我爸妈的身边,小声喊他们,试图把他们喊醒,可惜的是,不管我怎么叫,怎么摇晃,他们都是那副样子,对我的呼叫无动于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的裤脚。我以为王二狗的手又来了,结果却发现是跪在我爸身后的那人在扯。我看得很仔细,这人竟然是陈先生!在他的身边,竟然还跪着他师叔!
他们两个为什么也跪在这里?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他们两个也跪在这里?
就在我思考间,却听见陈先生对我讲,小娃娃,你咋个又回来咯?赶紧跪到。 他竟然没有昏迷,那他跪在这里是假装的?我问陈先生,发生了么子事,为么子要跪到? 陈先生用手指了指跪着的村民讲,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三尺神明印。
然后又指了指爷爷的老屋,讲,地下那位要出来咯,不想死就给我跪到!
难怪这么多人都跪在这里,这是要迎接地下那位出来?!
我一时之间没有了注意,双腿也有些不听使唤,慢慢的就要跪了下去----连陈先生和他师叔都跪下了,我有什么倚仗不跪?
可就在这时,我的胳膊被一人大力的往上扶起,他笑嘻嘻的对陈先生讲,崽儿,你也到这里跪到起滴哦?干啥子,看月亮迈? 陈先生听到这个身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色,欣喜的讲,张哈子,你终于来了? 张哈子听到这话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讲,在匠人里头,安排辈分,你要喊我师叔! 这个时候,跪在一边的陈先生的师叔,刘姐也笑道起讲,姓张滴小娃娃,你终于舍得来咯?
她,她居然讲的是一口的重庆方言!她之前不是一直讲普通话的吗?不是还要求陈先生也讲普通话吗?怎么一看到张哈子,就止不住的开始飙重庆方言了?
张哈子看了刘姐两三眼,然后笑到起讲,你一个九十几岁滴老婆娘,哈到老 子面前装嫩,要不要脸? 刘姐刚要反驳,张哈子却没有给她机会。因为我看到,张哈子出乎意料的把陈先生的脚下的那双鞋子给脱了,然后“嗖嗖”两声砸向了我爷爷的老屋,随后高声冲着我爷爷的老屋喊,晓得你要出来,老 子第一个不服!
莫讲老 子不给你面子,你听好老,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孩匠第十一代弟子陈恩义!
张哈子骂完之后,拉到我转身就跑。
转身之前,我看到陈先生和刘姐的神情,和我一样,完全是一脸懵B。
但是这个时候,张哈子却神色严肃的对我讲,你们村子滴祠堂到哪里?快带我去! 我讲,祠堂在村子**那个凹凹里,找祠堂搞么子? 张哈子讲,我一个人搞不定,去祠堂里喊帮手! 我问,祠堂里哪有人给你当帮手? 张哈子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讲,我么子时候讲过是去找人老?我是去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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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旧梦伤人c丶 于
03:09 编辑
63.地煞冲月
村子的祠堂在村 中间,王家的祠堂。一般村子里有大型活动或者祭祀的时候,都会开启祠堂祭祖。而我,从来没有机会踏进去过。却没想到会在这么个乌漆墨黑的夜晚,跟着张哈子闯进来了。 祠堂的门是古木大树做的。张哈子冲上前去踹了好几脚,除了发出几声闷响以外,我没看到那大门哪怕轻微的动一下。反倒是张哈子自己捂着脚揉了半天。
张哈子对我讲,你们这村子啷个就不按常理出牌撒。你没看电影里面滴祠堂,哪个门不是一脚滴事?如果一脚不行。那就两脚。绝壁倒了。你看这门,前前后后我都快二十脚老,一点反应都不给,是不是哈到(欺负)我一个外地人? 我看了一眼祠堂的大门。最少有我两个高,更何况门上还有一把大锁。我讲,张哈子,我觉得真不是哈到你一个外地人。按到你这种踹法。我估计就是个本地人也踹不开。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又往回退几步看了看祠堂的大门,估计是考虑到他的脚可能真的扛不过大门,所以摇了摇头,然后问我,啷个办? 我想了想,然后问他,电影里面的英叔不是都会飞迈,啷个高的墙,一跳就过去了,所以,你会飞不?
张哈子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到我,然后叹息一声讲,你没得事哈是找个女娃娃耍到起,少看点儿电视。不过就你这个智商,我估计也找不到女娃娃老。 讲完之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从我面前经过,然后走到祠堂大门口,放下他背上的背包,开始从里面捣鼓东西出来。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的背包在之前被王二狗的手纠缠的时候已经弄掉了。也不知道张哈子会不会骂我,反正我是没打算把背包弄掉这件事给他讲。
我看到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瓷碗,瓷碗里面装了一些冷饭,他把瓷碗整个倒扣着放在祠堂大门前,然后又取出一两个小酒杯,这种酒杯在我们这边是给死人祭祀时候斟酒用的。他把两个酒杯放在那个倒扣着的瓷碗两边,一边一个,是正立着放的。
随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带木塞的竹筒,打开木塞,往酒杯里面各倒了七分满的酒。都说倒茶倒七分,倒酒要倒十分,可是他却只倒了七分满。我指了指酒杯提醒他一下,他却对我讲,你晓得个卵,现在下面滴生活过得那么好,基本上人人有车,万一酒倒多了醉驾,出了事哪个负责? 后来我才晓得,人给鬼敬酒,不能敬满杯。因为人怕鬼七分,鬼怕人十分。你若是给他敬酒倒了满杯,他会以为你怕他,然后会缠着你。当然了,这都是后来张哈子无意中透露给我的。
张哈子倒完酒之后,又从包里取出一双筷子,放在倒扣瓷碗底部,筷尾朝外,筷头朝祠堂。然后拿出一些纸钱,没见他用打火机,手腕只是一抖,纸钱就燃了,他手拿着纸钱在瓷碗周围绕了三个圈,然后扔掉纸钱,从包里取出一颗鸡蛋,递到我面前问我,你饿不饿?
这都么子时候了,你还记到吃东西?!
我几乎是咬着牙齿讲,我不饿。
他讲,哦,正好,我也就一颗鸡蛋,你不吃我吃。
讲完之后,他就真的在地面上磕了几下,然后开始认认真真的剥起蛋壳来。
我一开始还真的以为他是饿了要吃鸡蛋,但是我看到他剥蛋壳时候的神情,我就晓得,事情没得那么简单。
他剥蛋壳的时候,仅仅只用手指甲去剥,手指指腹一点都没有挨着鸡蛋。我想,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做不到。他一边剥蛋壳一边在嘴里念叨,进庙烧香,遇殿拜佛,晚辈后生张破虏初来贵地,救人要紧,一些礼数不周,有么子得罪滴地方哈请多多体谅,同意我张哈子进祠堂滴,就收了这颗鸡蛋。
这话讲完的时候,他手里的鸡蛋也刚好剥完。然后他把鸡蛋放在那双筷子上。按照道理来讲,筷子尾部大,头部小,鸡蛋放上去肯定是会往头部那边走。但是张哈子的鸡蛋放上去之后,竟然往外滚了出来。 就在鸡蛋要滚出筷子的时候,张哈子手一挥,一片青黄相交的竹叶出现在筷子尾部,拦住了鸡蛋的去路。张哈子继续讲,扣一碗饭,倒两杯酒,给面子滴喊你一声朋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滴,莫给脸不要脸。 没想到张哈子这话一讲完,那颗鸡蛋嗖的一声就向祠堂里面滚了过去,从大门底下的门缝中滚进了祠堂里面。两边的两个杯子,里面的酒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消失了!在酒水全被消失的时候,两个酒杯和瓷碗竟然“啪”的一声,全部碎掉了,而且瓷碗下面的饭,也全部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碎片。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哈给我闹脾气,也是小爷我今天没得空,有空滴话,踹死你丫的。
讲完之后,张哈子站起来,拿起篾刀,挥手一刀就把大门上的那把大锁给劈烂了。
“嘎~~” 张哈子伸手推门,两扇大门应声打开。一股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
我特地低头看了一下大门后面的地面,并没有在地上找到那颗鸡蛋。我是第一次进入祠堂,不得不四周看了一下,进门之后是一个大院子,应该是用来全村进行大型活动时候坐人的地方,正对着我的,是一个堂屋,堂屋上面摆满了灵位,密密麻麻,仿佛是岁月都在这里沉淀。可是也阴气森森,如果不是张哈子在这里,我肯定是不会进来的。
进门之后,张哈子提着背包就急急忙忙跪到在堂屋里面,动作麻利的从背包里面取出七个用竹子编成的小船放在一边,然后他烧了一些纸钱,并且招呼我过去,把一堆纸钱塞到我怀里讲,你一张一张烧,莫让火灭老。我没喊你停,你就一直烧。
我点头答应,一边烧纸钱一边看他把竹船在祠堂里面摆好。这些竹船把我围成了半个圈,朝着堂屋外头开了一个口。在口子的前面,张哈子又拿出一个小竹篮,放在我的正前面。我看了看,觉得这些竹船和竹篮围成的图形有点眼熟,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这不就是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的图形么?
然后张哈子的动作越来越快,他从背包里面取出三四节半米长大腿粗的春竹,篾刀在他手里就好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样,砍、锯、切、剖、拉、撬、编、织、削、磨几乎是一气呵成,没多久一个人性的竹子骨架就出现在我面前。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上面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编制出一个接一个的竹人骨架。
我正在惊叹张哈子这么手艺的时候,张哈子突然停下来,眯着眼睛四周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问我,瓜娃子,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偷看我们? 我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后背一阵发凉。这让我想到当时在陈泥匠的院子里,就有过那样的感受。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感觉到。我讲,没有,你是不是想多了?
张哈子讲,不是,肯定是有人在看我们,我感觉得到。 他讲完这句话,居然就停下来了手中的活,然后眯着眼睛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之后又在堂屋里走了一圈,东张西望,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问他,发现了么子?
他讲,不是人,也不是鬼。不晓得是个么子东西。但是他肯定哈到。
我讲,你莫黑我,我胆子小。 他摇头讲,没黑你,肯定哈到这里,我感觉得到。就是不晓得他为么子没动手----喂喂喂,火火火,莫熄老。要是熄老,我把你烧老。 剩下的时间,张哈子一边制作竹人骨架,一边眯着一双眼睛四周滴溜溜的看。他果然还是相信这里有东西在看我们。 不
过我也发现,张哈子也达到了那种不用眼睛去看,就能做出骨架的本事,和陈先生讲不用眼睛就能做出一双鞋子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匠人里面的高手。
等张哈子喊我停下来的时候,我前后数了数他制作的骨架竹人,一共三十个,前后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陈先生讲过,制作阴鞋需要在晚上,不能见光,就算是见光,也只能见月光。我看了一眼天,本来没抱希望可以看见月亮,因为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没看见过月亮。但是,我抬头的瞬间,我居然看到了月亮。而且,这颗月亮似乎和平时不大一样。它比以前的任何一颗月亮都要大!
最关键的是,我清晰的看见,那颗巨轮明月的一角,开始变成红色。
我问张哈子,你看哈那颗月亮,是不是有点儿不正常。
张哈子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开口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我就讲有东西看我,原来是这个东西。
我问他这是么子东西,他讲,这叫做地煞冲月,等到月亮全部变成红色,我们都得死!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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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灬尐神 发表于
又连载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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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梦微醺 发表于
两个53章没有改成54我犯强迫症
哈哈哈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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