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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7炸机机主辞职维权:在朋友心中我是傻子
来源: 观察者网
&  三星Note7“爆炸门”事件持续发酵,日前,辽宁抚顺市消费者张思童购买不到一个月的三星Note7手机发生爆炸,引发维权烦恼。目前他已主动辞职,全心维权,并将维权到底。
  据媒体转载“36氪”消息10月14日报道,13日,涉事三星Note7手机主人张思童向记者透露,他已将手机送到位于上海的第三方实验室进行检测,至于检测结果何时出来目前还不确定,维权不会终止。
2据称为张思童的Note7手机
2资料图:实名维权者张思童
  一、爆炸
  张思童,男,25岁,辽宁抚顺人,前消防部队士兵,如果他没有买那部三星 Note7,本来可以过着正常的日子,数月之后去国企上班。
  可这位三星老用户怎么也没想到,新买的 Note7 只用了不到半个月就炸机了,他的生活也随之改变。
  张思童一直用的是三星,上一部手机是 Note3,坏了,修手机的说修好要800块,他想,三年多了,重买个手机吧。 他不爱好穿,吃的东西也不太挑,但觉得“出门可以不带钱不带身份证不带钥匙,但是必须带手机”,他攒了三个月的钱,把一些吃、穿、住、抽烟的钱省出来,买了一部 Note7。
  张思童之前也看到过 Note7 炸机的新闻,但他看新闻说三星9月初出了公告,说中国没问题,“信任么,所以就买了”。结果,9月8号买,10号早上收到,26号爆炸。
1张思童看到三星这样的声明之后放心地买了Note7
  张思童是干销售的。 手机资料他只备份了电话,但是客户家在哪儿住,房子多大,喜欢什么样的车,他一张一张写的、拍的资料,都没有了。
  炸机当天,他也烫伤了,张思童对此倒不是很在意,“我是消防兵出身,完了没啥事,现在都很长时间了,好了”。他更在意资料丢失,“你问问跑销售的,客户资料很重要啊,客户资料都没了,我没法继续干下去了。”
  张思童第一步打了三星的客服电话,但他听到电话里是韩语,听不懂,转而给天猫客服打电话,联系到三星,可结果让他“非常不满意”。
  二、被激怒
  他们(三星)说要收走我手机,还要收走我的录像,并且不让传播,我感觉不对,当时我还不知道中国有人炸机了,我说万一别人不知道,也拿着这手机那不完蛋了么?” 张思童就没同意,虽然三星说要给他六千块钱再加一部新 Note7,“我当时就问他们,Note7 给你你敢用么?”
  让张思童走上维权之路的原因,还有三星中国9月29日的公告。
  9月29号,三星发布声明称经三星及第三方机构泰尔实验室检测,中国“炸机”的两台机器为“外部热冲击”导致
  张思童看到公告中称“炸机”的两台机器为“外部热冲击”导致后,生气了。他不明白,“美国一炸,人家都不需要证明这个事情,中国一炸就得做实验,做完实验还说是外力所致,还要索赔消费者,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我作为一个男人,对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忍不了”,但张思童克制住了自己,“我也不能打他们一顿吧,这个事情是有人能管他们的,所以我坚定找央视,找国家”。
  谈到国家,张思童又变得激动起来,“我们中国人的品质有问题么? ”
  三、双重标准
  张思童的质疑,三星四年前也遇到过。
  2012年,三星爆发字库门事件,在发现芯片缺陷问题后,三星官方为海外用户提供了免费维修服务,而大陆国行用户却需高价有偿维修,如果不是政府机构介入以及大量媒体的曝光,国内用户不知何时才能获得公平对待。
  三星不是唯一在中国大陆地区有过“双重标准”的外国大公司。类似的例子,还有宜家“夺命抽屉柜”,麦当劳“抗生素汉堡”,丰田“召回门”……似乎每次出现质量问题时,中国地区总是被忽略或者最后才被注意起来。
  较高的诉讼成本,和较低的实际赔偿,使得中国消费者在遇到问题时,往往不会选择上诉。张思童也没有上诉这个概念, “我一个人肯定不会(上诉),我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这超出了我的能力”。
  不考虑诉讼是实际的决定,如果张思童选择用诉讼方式对抗大公司时,往往只能孤军奋战,像美国那样成熟的公益诉讼和集团诉讼仍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四、特别的一个
  给钱私了和官方洗白,是大公司经常采取的公关策略,但这并不能完全奏效。推诿责任,以及对消费者的淡漠,有时恰恰会激怒会消费者。
  2011年,罗永浩就曾因为投诉西门子冰箱质量问题屡屡得不到解决,当众在北京西门子总部门前手举铁锤,将3台西门子冰箱砸烂。
  罗永浩愤怒的原因和张思童感觉被欺负的原因从源头上是一样的,三星中国声称是外力所致,而西门子当时否认质量问题,罗永浩和张思童对官方解释都不认同。
  张思童和罗永浩类似,也是特殊的一个。这个前消防兵比一般人更固执一些,觉得三星公布炸机“外力所致”是一个虚伪的事实,他开始接触媒体,“有事找记者,只有事情闹大了,人们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在接受一个采访后,他碰到一个号称是质检部门的人,要无条件的收走他的手机做检查。张思童让他出示工作证,对方说是保密单位,出示不了工作证,张思童问他你能出示什么?对方告诉他只能告诉名字是啥。
  “我就告诉他,我的手机也出示不了你,也处于保密状态。”
  在经历这样的事后,张思童的警惕性高了,只要是有人采访或者见他,他必须要看对方的证件,“有五六家媒体把工作证给我发过来,说我们替你维权,你安心上班吧。”
  但张思童还是信不过,这些媒体采访他之后很快就没有后续了,“这让我怎么信任?”,所以即使是央视问他要手机,他也没给,“我接受央视采访的条件是不可能把手机交给他们自己检测,我不放心,我要亲手交给实验室。”
  为了自证清白,央视记者走的时候,张思童专门用胶条把自己炸掉的手机封存起来,他要在国庆之后到北京维权。
  张思童所在的公司也知道了他要维权的事情,劝他不要把事情闹大,张思童仔细一想,觉得公司也有道理,索性辞职了,“我要专门把这事弄明白,不耽误自己也不能耽误公司”。
  10月6号,张思童坐上去北京的火车。他首先去了泰尔实验室,那个曾经检测三星官方送检机的第三方机构, “我想亲眼看看我这台是不是也是他们说的外部热冲击导致的?”
  这是央视记者陪着他去的,“去的时候三个专家都出门接我们了,没有央视的话,我可能连检测室的门都进不去。”
  但泰尔实验室告诉张思童,要去上海,三星就是在上海检查的。
1到了泰尔实验室,张思童才拆开了之前用胶条封存好的Note7
  没有办法,张思童决定再去问问三星的看法,他去了北京三星的华北总部,对方却把他踢到望京店,“把我电子发票照片要走了,给我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不搭理我们了”。
  他们说会和张思童联系,但是到现在也没人给他回复。
  五、围观
  最让张思童失望的倒不是三星,而是众人的围观。
  小时候张思童在农村度过很长时间,有外村人来,不管村里有多大矛盾,他们都会一致向外。他觉得起码中国 Note7 机主圈应该是这样一个村子。
  去北京前,张思童联系到一位也炸机的机主,跟他说,我已经联系好央视了,给你报销车费路费,对方说不了,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三星给笔钱就完事,张思童让他再考虑考虑,一起站出来。见张思童那么坚持,这位也炸机的用户才说出已经把手机交给三星售后、拿钱私了的实情,“你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不多拿一笔钱呢?”
  张思童直接把他拉黑了,“我没想太多,你不来,我一个人吧”。
  让他失望的事情还在后面。在网络世界上,张思童见过要给他捐款的、要一起到消协维权的以及要提供各种帮助的人,可他没见过这些人有什么实际行动。有 Note7 机主对张思童怀有敬意,想请他吃饭,张思童答应了,在约定地点等了对方两小时,结果一直没人来。“你来我请你都可以,但是你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承诺”,他又把这个人拉黑了。
  有人给张思童出主意,让他带个头,带几位 Note7 机主一起行动。张思童说你们能找出五个敢来的人,我就敢带你们一起去维权,结果连五个人也没凑不起来。
  “围观”而不行动,已经是社交网络上“懒人行动主义”(Slacktivism)的重要体现,当事件发生时,人们只愿意做一个“键盘侠”,而不愿意实际行动起来,中国有 19万 Note7 用户,却只有极少数人愿意行动起来。
  当张思童辞职找说法的消息传开后,网上也有一堆人质疑他的动机,说他是为了出风头、是要讹笔大钱。一开始,张思童似乎并不在意,“我关心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不关心我的人我不在乎,人最穷只不过当个乞丐,怕他们什么呀”。但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这位社交账号主要依赖QQ、微信的前消防员,在启用贴吧、微博、知乎等账号之后,在网络暴力面前似乎变得暴躁起来。
  “他们污蔑我我就骂回去。”
  张思童自己总结出一个结论,“三星为什么区别对待?是因为中国人自己都不愿意管”。
  六、召回
  10月11号下午接近两点,三星中国公告宣布召回中国大陆19万台 Note7 。目前,三星官网显示,其正与美国消费者产品安全委员会(CPSC)合作进行后续调查。
  Note7 事件使得三星股价遭受重创,创下了2008年以来的最大跌幅,三星公司可能因此次事故损失近50亿美元。
  那天,一个300多人的 Note7 维权群里传来欢呼,作为群主,张思童松了口气。
  他没想为全中国的 Note7 机主出头,“我为群里那几百个人出头就够了,不管召回这个事情我有没有功劳,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别人欢呼的时候张思童一度有些孤独,但一会儿他就想通了,“现在该为自己考虑了”。
  他似乎不太担心钱的事情,当被问到担不担心赔偿不会变多的问题时,张思童变得有些豁达,“我一年自己能花六、七万,他能赔我两三万,不就也是小半年就没了?那点钱能有多少?够我花一辈子么?我只要我应得的”。有人加他好友要给他捐钱,张思童也没要,他对捐款这个事情还没有认识清楚,怕别人误会维权是因为钱,也怕遇上专门阴他的人。
  他更希望三星道歉,“钱不能说不重要,但你必须得道歉。”
  对于三星宣布召回中国市场Note7时的道歉,张思童并不满意
  当他被告知三星已有道歉声明后,张思童掏出自己的备用机——一个坏了喇叭的 iPhone 5,仔细又读了一遍别人发给他的三星召回公告,问,“这也算道歉?”
  跨国企业复杂的汇报线以及不一样的文化导致了本土经理人的自主权受到制衡,三星中国的态度明显延后了,就道歉而言,三星中国地区也没有负责人站出来说话,这是张思童对这份道歉不感冒的重要原因。
19月2日,三星移动部门总裁高东镇公开致歉,但不包括中国地区
  七、代价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机炸了,张思童此前算得上出头的事大概只有“献血、去敬老院、给老人包包饺子、买买东西、去孤儿院看看孩子”。他觉得人应该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你让我花几万捐款,我做不到,太费力太费钱的事情我干不了”。
  不过,张思童可能事先没有预估到自己此次维权的难度,“一开始知道有这么难,我可能不会来”。但他还是想证明这件事情还在他力所能及的范畴中,“既然来了,我就不能走”。
  张思童同时经历着被夸、被围观、被污蔑,当三者综合作用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有了种使命感,“不能让以后后悔,等我有了孩子了,我会对他说,爸爸也干过一件大事”。
  出头是有代价的,他不仅辞了职,也还错过一个进国企的机会。
  作为退伍军人,张思童可以享受退伍优惠政策,学习一段课程后进入国企。课程他已经上了一个月,但因为”五天不去自动取消资格“的规定,这个机会似乎已经和他挥手告别了。
  他觉得这件事情对不起他妈妈,“家里希望我找个旱涝保收的工作,不用担心不发工资,当初我妈让我得到这个进国企的机会也很不容易”。张思童的家人也不知道他辞了职,只是知道他在接受采访、在换手机。
  更多代价是无形当中付出的,比如被人骂,再比如,实名出镜。
  张思童是中国 Note7 炸机机主里第一个实名出镜的人,“我没有干坏事为什么要挡着脸呢?不敢露脸的不应该是那些卖这个手机的么?我是受害者,我要是不露脸的话,反而让人怀疑。”
  张思童实名出镜
  10月12号,张思童去了上海的泰尔实验室,临行前留言说,他怕这个泰尔实验室和三星有关系,检测出来还是说人为的,“如果真这样,我只能说,对这个事情失去信心了,只能说我尽力了,我没有办法了”。
  “你觉得自己是英雄吗?” 我问张思童,他憨厚地笑了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 “我觉得我是个傻子”。
  八、媒体
  《华商晨报》14日根据张先生的经历,分别致电三星客服和中消协,询问相关维权事宜。
  三星客服:目前没细则,无法退换
  10月12日上午,央视记者来到了位于北京望京SOHO二层的三星服务中心。
  当记者向工作人员咨询已经购买的Note7手机该如何退换时,工作人员回答:你先打400问一下,问完我们再给你答复。
  随后记者拨通了三星手机的客服电话。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答复说:由于召回后退货的具体细则尚未出台,消费者目前还无法退换自己手中的三星Note7手机,目前Note7用户能做的就是等待三星官网的消息。
  中消协:缺失发票,也能退三星Note7
  对于消费者关注的三星Note7手机退货事宜,昨日记者致电三星公司客服部门。客服部门相关人士表示,目前手机召回通知已经发出,但具体的实施细则正在后期制定中,消费者可以关注三星公司官方网站,及时了解相关信息。
  昨日,记者登录三星公司官方网站发现,三星公司方面发布的最新召回信息中,并未具体提及有关退换货的细节。
  中消协表示,消费者选择退机时,如缺失发票等凭证,三星公司有义务对应自身销售记录,后台激活记录查询确定,履行召回义务,不得以此为由拒绝退货。
  中消协同时表示,将密切关注并受理消费者在此次召回中遇到的问题,督促三星公司及时、有效完成召回。华商晨报记者 赵威
  中消协对三星提9要求
  中国消费者协会副秘书长董祝礼说:“我们一直反对在不同国家实行双重标准,在三星手机爆炸事件中,三星公司忽略了中国消费者的感受,也忽略了手机产品的安全问题。中消协就三星公司召回行动提出了九项要求,这九项要求都是针对三星到现在还没有提出的召回细则提出的。
  律师葛友山认为,中国监管部门也采取了相应措施,只不过时间上有些滞后,没有积极主动及时地对经营者的产品瑕疵做出回应、检测,或者责令经营者采取一些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措施。
  律师岳屾山表示,“从法律设计上来讲,我们的处罚力度并不大,因为我们国家目前并不支持这种惩罚性赔偿,对于这种产品出现缺陷不召回的情况,最多也只是罚款几十万而已,对于一家企业来讲,几十万罚款是九牛一毛。”
  辽宁三星机主“维权微博”
  从9月26日到10月13日,张思童通过微博记录了维权历程。
  9月28日
  11:07 手机炸了,求帮助,我该怎么办。(张先生介绍,手机实际爆炸时间为9月26日,图片为后期整理上传)
  10月10日
  00:45 维权的路还在走,我不相信,我的路上只有我自己,再苦再累我都会走下去。(当时张先生辞掉了工作,到北京送检手机)
  16:42 累了,太累了。精神上的疲惫快把我摧毁了。我现在惟一的支柱就是@中国三星,你们不认错,我怎么回头。
  10月11日
  01:54 在你们心中我是个英雄,在朋友心中我是个傻子,在家人心中我是个不省心的孩子。可是我只想要个真相,我错了么……我辞职放弃国企,切断所有退路,只为强迫自己坚持下去,我就是为自己争个合法权益,想知道真相就那么难么。
  14:54 终于召回了。虽然我们召回是最难的,但是这是个好结果,可是我的事情还没完。
  18:44 晚上7:30,中央2,我来了。(当天录制央视二套手机维权节目)
  22:54 我明天去上海,星星没联系过我,我会走下去,看真相。
  10月12日
  06:25 上海,我来了,期待吧。
  10:48 三星售后从我手机自燃就开始敷衍我,一直到现在,所以我要自己行动。
  10:46 到南京了。能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下面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在为难我,希望以后维权之路会简单好多。
  (这一天,他发布了电脑屏幕显示的手机检测中的图片)
  10月13日
  12:58 要去外滩了。从昨天就开始忙碌,今天下午终于可以休息了。(这一天,一名网友给张先生留言:“支持五炸机主,注意身体,加油!”)
  走访:商场难见三星Note7 市价跳水
  昨日,记者在中街和太原街商圈走访多家大型百货商场和家电连锁零售门店,难见三星Note7手机身影。
  中街一家大型商场的三星手机专柜销售人员表示,因为三星Note7手机存在起火风险已被召回,柜台已停售该款手机,三星其他型号手机仍在正常销售,从销售情况看,三星旗下其他型号手机暂未受到召回事件的影响。
  另据多家商场手机区销售人员透露,经销商方面尚未接到可退换该型号手机的通知,如果收到通知,将按通知执行。
  虽然三星Note7手机在大型商场被暂时下架停售,但在手机批发零售市场,个别摊位仍在售卖三星Note7手机。
  昨日14时许,在大东区东北通讯市场附近一家手机门店,三星手机专柜上仍摆放有三星Note7手机模型。
  “三星Note7有货吗?”记者向专柜销售人员询问。
  “有货,现在买价格便宜。”女销售人员回应道。
1媒体走访发现,三星Note7手机在部分地区仍有销售
  女销售人员称,三星Note7手机因为存在安全隐患被召回,造成在售同款手机价格“跳水”,以64G版本的三星Note7手机为例,该款手机原价5800元,现价为5499元。
  同样版本的三星Note7手机,另一家手机门店销售人员给出的报价最低为5300元。
  东北手机通讯市场多名手机批发商透露,根据业界掌握的情况,目前受三星Note7手机召回事件影响,手机市场国产行货已无货,市场上个别摊位售卖的三星Note7手机来源不明,可能是水货机。
  另外,昨日记者登录淘宝、天猫和京东等电商平台,线上已不见三星Note7手机产品的踪影。
  10月12日,央视记者在方仕通科技广场看到一仍在售卖三星Note7手机的商家,销售人员非常肯定地说,在他们这里不仅能买到三星Note7手机,并且价格比专卖店便宜。
  销售人员:5400元,咱这不是批发价嘛,外面卖6000多元呢。
  几分钟后,销售人员拿来了一台三星Note7手机,并且坚称没有接到相关通知。
  销售人员:国外召回,你看一下新闻。
责编:刘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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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悬疑小说——十四分之一(转) 喜欢的来看一下收藏
这里先说一下,这是我最近无聊看的一个小说,个人觉得还不错。类型是恐怖悬疑,但是不是那种纯推理小说,可能不能完全满足各位看官的要求。见谅。
恩,下面说一下更新。小说不短也不长,但是我不可能一下子更新完。一次我尽量多更。争取在5天内更完。拖更不更或者更的很慢骗回复神马的最讨厌了。下面开更。
《十四分之一》 作者:宁航一第一季
《必须犯规的游戏》缘起这个恐怖事件的开始,就像是一篇小学生的流水账作文。南天是一个单身的自由作家。早晨按自己的生物钟起床,洗漱、吃早餐;接着在电脑前敲字直到中午十二点;出门,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午餐;回家睡午觉;下午三点起来,玩电脑游戏;晚饭是叫的外卖,吃完后写文章直到十一点半;之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节目很乏味,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诡异的状况,就发生在他睡着之后。准确地说,是他睡醒之后。南天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当他看清周围的时候,愣了足足半分钟。我还在睡梦中?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不对,触感是真实的。南天捏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疼。他瞠目结舌地环顾着这个狭小而陌生的房间——总共大概只有7、8平方米,斜前方是一扇关着的木门。房间没有窗户,顶上是一盏日光灯。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一座布艺沙发,角落里有一个抽水马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东西。南天倏地从那张小床上坐起来,惊愕而紧张地思忖着——这是什么鬼地方?不管怎么看,他都敢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不是自己温暖可爱的家。我之前不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吗?南天想了起来,那电视节目真难看,让他不自觉地睡着了……可是,现在这是在哪里?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喉咙一阵阵发干。他无法判断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就在这时,南天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惶恐的声音:“啊!这是什么地方?”还有别人在这里!南天激动地跳下床来,两步跨到门前——感谢上帝,门不是锁着的,一拉就开了。他跨出门,来到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头棕色卷发、面色惊惶的女人,他们俩短暂地对视了几秒,仿佛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就在这时,南天旁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以同样诧异不已的表情出现在他们面前。紧接着,走廊上的房门纷纷打开,不止是这一边,还有隔着好几米远的对面走廊也是——每个小房间里,分别走出来一个人。所有人都张着嘴,瞪着眼睛,一副惊愕莫名的神情。这个时候,南天将所处的环境彻底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几百平方米的大空间,分上下两层,下面是狭长的大厅,摆放着一圈深棕色皮椅。而自己和其他人现在正处在二楼对称的两排走廊上。南天数了一下,两排走廊上各有七个房间,加起来一共14个。没错,每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一共有14个人。“我们这是在哪里?”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茫然地向众人发问。“看格局,这里应该是个监狱。”中年男人眉头紧蹙。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每个人都显得紧张不已。对面的一个短发女人叫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没有人能回答得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同样的问题。这时,一个戴帽子的小伙子从一侧的楼梯走了下去,来到一楼中间的大厅,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布局。楼上的人面面相觑,也跟着走下楼来,大家都聚集在一楼大厅里。“这里有扇门。”穿白衬衣的男人走到大厅的一道铁门前,用劲拉了拉,摇头道,“锁死了。”戴帽子的小伙子点着大厅中间那围成一圈的棕色皮椅数了一遍,用手托住下巴,说道:“有意思,刚好14把椅子,和我们的人数一样。”一个头发是淡茶色的年轻帅哥双手插在裤包里:“这么说,这些都是早就安排布置好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安排的这些?”有人问。
“会不会是一个电视节目?”一个高个子男人说,“现在有一些真人秀节目,将不知情的嘉宾带到某处,进行秘密拍摄,最后才告诉嘉宾,这其实只是一个电视节目而已。”“不可能。”一个冷冷的声音,来自一个面容同样冷峻的男人。“没有哪家电视台或者制作单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不经得我允许的情况下,把我弄昏,并带到这里来录制什么节目。”这男人说话的口气非同一般,似乎来头不小。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南天注视着他的脸,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曾在哪里见过。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也说道:“没错,这不可能是那种无聊的电视节目。”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4月22号上午9点17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大家和我一样,已经被非法拘禁12个小时以上了——这绝不可能是一个游戏,完全是不折不扣的犯罪。”看到这中年男人看表,大家才想起时间这个问题。一些没有戴手表的人开始摸自己衣服或裤包里的手机,随即听到他们的惊呼声。“手机不见了!”“要是谁把我们抓到这里来,还会留下手机给我们报警或求救,那才是怪事呢。”面容冷峻的男人“哼”了一声。“不管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把我们秘密囚禁在这里的人到底想干什么?”淡茶色头发的年轻帅哥说。沉默了片刻,戴帽子的小伙子指着那一圈围成一个大圆的皮椅说:“也许这些椅子就是答案。”“什么意思?”南天问。“我刚才就说了,我们现在一共有14个人,而椅子也有14把。这肯定不是巧合吧?”“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抓我们到这里来的人希望我们在这里开一个茶话会?”面容冷峻的男人冷笑道。戴帽子的小伙子并不觉得好笑,他仔细观察着周围:“谁知道呢?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大厅里没有其他更醒目的东西了。而这14张皮椅整齐地摆放成一个圆圈——这种暗示再明显不过了——这个神秘的主人希望我们都坐到这些椅子上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南天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理解的。”大家现在都靠近这一圈皮椅。短发女人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全坐在椅子上?然后呢,又该干什么?”“或许坐下来之后,就会出现下一个‘提示’。”穿白衬衣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提示’,什么意思?”短发女人问。白衬衣男人耸耸肩膀:“我不知道,随口说的。只是觉得如果是在小说中,就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对,我也这么想。”戴帽子的小伙子竟显得有些兴奋,他走到一张皮椅旁,准备坐下来,“我们就来试试看吧。”“等等,别坐!”漂亮卷发的女人突然叫道,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身材高大的男人问她;“你怎么了?”众人都注视着她,她的脸一下红了,窘迫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小心点。”“你好像认为我们坐到这椅子上,会发生什么事?”短发女人犀利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漂亮卷发女人咬着下嘴唇,眉头微蹙。片刻之后,她说道:“因为,我以前的一篇小说中,就出现了这样的剧情——椅子上藏着机关,坐下去的人……会死。”这句话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南天在内。但卷发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大家吃惊的是什么。“你说,你的一篇小说中?这么说,你是个作家?”南天问。“对。”卷发女人点头道,“我是个推理、悬疑小说作家。”“真是巧了!”南天忍不住惊呼道,“我也是啊,我也是写悬疑惊悚小说的。”接下来,更另他们吃惊的是,戴帽子的小伙子也叫道:“什么?你们都是写恐怖悬疑小说的?和我一样?”“等等,难道我们大家都一样吗?都是悬疑小说作家?”白衬衣男人瞪大了眼睛。“没错,我也是!”短发女人叫道。面容冷峻的男人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转动着眼珠,随后低声道:“哼,看来真是这样。”戴帽子的小伙子望着冷峻男人,忽然叫道:“啊!难怪我刚才觉得您面熟呢,您是大作家荒木舟吧!”大家都望了过来,带着些许惊讶。他们没想到,堪称悬疑小说界领军人物的著名作家荒木舟竟然也和他们一起经历着这起诡异的事件。荒木舟淡淡地说:“嗯,那是我的笔名。”戴帽子的小伙子好像忘了自己处在什么状况中,竟兴奋地感叹道:“14个悬疑小说作家离奇地聚集在一个神秘的场所,面临着未知的危险和谜题——实在是太有戏剧性、太有意思了!我们现在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最好的悬疑小说!”他说完这番话,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男孩突然盯住了他,嘴唇微微张开,好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荒木舟仍然是那种慢条斯理、冷若冰霜的口吻:“现在不是为这种事情激动的时候吧?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好。”“对。现在看来,我们这些人会聚集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巧合了。既然大家都是些推理悬疑类的行家,那就一起来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穿白衬衣男人说,“另外,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做个自我介绍——我的笔名叫龙马。”“啊,龙马,我知道!”戴帽子的小伙子指着他说道,“我看过你那本《逃出恶灵岛》,很棒!没想到就是你呀!”他兴奋地直搓手。龙马浅浅笑了一下,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他转向众人,“大家都分别做个自我介绍,没意见吧?”淡茶色头发的年轻帅哥正要开口,戴帽子的小伙子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抢在他之前说道:“啊……你——我也想起来了。我看过你的专访——你就是被媒体称为‘偶像作家’的歌特吧?”年轻帅哥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点头道:“对,是我。”戴帽子的小伙子确实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在这种大家都惶惶不安地时候,他却有心情在众人中收寻着明星人物。“你是白鲸吧!”他指着一个一身休闲打扮的男生说,“新晋的悬疑小天王,我在网上读过你的作品。”
这个笔名叫白鲸的男生,南天也听说过,他是去年才在悬疑小说界崭露头角的,作品并不多,但势头却锐不可挡,蹿红的速度之快令很多前辈都为之咋舌。白鲸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同时问那戴帽子的小伙子:“那你呢?”“我就不能跟你们比了。”小伙子不好意思地取下帽子,挠了下头,“我没什么名气,都没出过实体书,只能算是网络写手吧——我的笔名叫北斗。”高个子男人接着说:“我的笔名叫暗火,也不是什么名作家。”一头漂亮卷发的女人微皱着眉说:“我叫纱嘉……嗯,是笔名。”短发女人有着和小女人般的纱嘉截然不同的成熟韵味。“我嘛——笔名叫千秋。”她拖长的声音极具磁性,蕴涵着性感和妩媚。后面的人挨着介绍自己——三十多岁的削瘦男人笔名叫莱克;穿方格子衬衫的白皮肤男人叫尉迟成;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笔名叫夏侯申;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形象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名字叫徐文,他说那是他的真名,他从不用笔名。在南天做过自我介绍后,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十多岁的男孩了。他看起来是这14个人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之前一句话也没说过。见大家都望向了自己,他开口说道:“唔……我的笔名叫克里斯。”“克里斯?”大家都怔住了,连荒木舟都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北斗惊讶地张大了嘴,几乎是大喊道:“你真的是克里斯?写《冥顽世界》的那个16岁的天才作家?”男孩淡定地说,“嗯,是我,不过我现在已经18岁了。”他腼腆地笑了一下。大家面面相觑,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和其他人一样,南天也感到不可思议。之前,他认为在这14个人当中,荒木舟就是最大牌的作家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连克里斯都在他们当中!要知道,天才少年作家克里斯在全世界来说,都是个名人。他16岁写成的长篇小说《冥顽世界》一问世便获得国内外的多项文学大奖,被翻译成十多种文字出版,位居畅销书排行榜多周。之后,克里斯转为写悬疑小说,每本书都有几百上千万册的销售记录。据媒体介绍,克里斯智商高达150以上,但这个天才少年作家却十分低调,基本不接受任何采访和报道,所以对很多人,包括业内人士来说,他都是个谜一般的人物而这样一个人物,现在居然也经历到这起诡异的事件中来,别说是性格外露的北斗,就连自认为沉得住气的南天都感觉心潮澎湃。同时,更深一层的震惊和恐惧也向他笼罩而来——到底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能把这么多不简单的人聚集在一起?目的又是什么呢?此时,北斗简直已经兴奋地难以自恃了,他面红耳赤、手舞足蹈地说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昨天晚上还跟朋友在街边的烧烤摊喝酒,今天醒过来居然就跟克里斯身处一室,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你还觉得很高兴是怎么着?”荒木舟瞪着他说,“别做这种不知所谓的感慨了,还是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吧!我提醒你,我们不是在聚会或度假,而是被非法囚禁了,并且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十有八九都不会是好事!”北斗吐了吐舌头,埋下头不说话了。“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吧。”夏侯申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坐到这些椅子上试试?”尉迟成望了一眼纱嘉,说:“我认为这位女士的担忧是不必的。想想看,我们在这里昏迷了十多个小时,如果谁想取我们性命的话,早就可以下手了,还用得着采取‘椅子机关’这么麻烦的杀人方式吗?”“没错,要杀我们的话,根本没必要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杀。”夏侯申说,“可见那家伙想要的不是我们的命。”说话的时候,北斗蹲下身去仔细检查了一把皮椅。“我看过了,没有什么机关,就是普通的椅子。”那个叫暗火的男人似乎觉得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疑神疑鬼的。”说着,他径直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去,并自然地翘起二郎腿。大家见没发生什么事,纷纷走到一把皮椅跟前,挨着坐了下去。其他人都纷纷落座,唯独纱嘉还站在最后一把椅子跟前,手抚在胸口,似乎还在犹豫着。南天恰好在她的旁边,看到她一脸忧虑的模样,忽然有一种想保护这小女人的冲动。他拉了一下纱嘉的手,同时站起来说:“别担心,没问题的,要不你坐我这里吧。”说着,他坐到纱嘉面前的那把椅子上,向她示意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纱嘉微微张着嘴,盯着南天看了几秒,随即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你。”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同时坐到南天让出来的那把椅子上。此刻,14个人全部落座。与此同时,空旷的房屋内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欢迎光临,客人们。”坐在皮椅上14个人全都惊诧地左顾右盼,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北斗抬起头,最先有所发现,大喊道:“在那里!”大家抬起头来,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原来房子顶端的四个角落都安装着一个小音箱,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抱歉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把14位悬疑惊悚作家‘请’到这里来。不管你们现在处于何种心境——愤怒也好、恐惧也罢,都请暂时冷静下来听我说完以下的话,因为这是关系到你们性命的大事。”坐在椅子上的14个人屏息静气,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一丝杂声。“我猜,你们刚才已经有过一些交流了。所以各位的名字和来历,就不用我来一一介绍。我相信你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我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简单地说吧,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个悬疑小说作家。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怎样,才能写出一本震惊出版界、乃至全世界的伟大的悬疑小说呢?我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答案——你们,就是我的答案。”围成一圈的14个人面面相觑,神情复杂,难以概括。“现在在座的各位,不管知名与否,在我看来,是国内最优秀的14个悬疑小说作家。我把你们‘请’到这里来,是想和大家玩一个‘游戏’。”“我来说明一下游戏规则。现在请你们注意大厅东南方向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小箱子。”众人朝他说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他说的那样东西。
“这个箱子里,装着14个乒乓球,每个球上面写着一个数字,分别是1—14。一会儿,我希望你们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每个人到那箱子里随机地摸一个乒乓球出来,上面的数字就代表你的‘号码’。确定之后,游戏就开始了。”“游戏内容是这样的:从拿到号码‘1’的那个人开始,每天晚上7点钟,每人讲一个自己新构思出来的悬疑恐怖故事。讲完之后,除了讲述者之外的其他人跟那个故事打一个分数,以10分为满分。打完之后,由一个人统计,并算出平均分——最后得出的数字就是这个人所讲故事的总得分。那么,14天之后,得分最高的那个人就是这场游戏的胜者。”“有人会问,赢得这场比赛有什么好处呢?我想,各位都是行家,肯定能意识得到,你们现在所经历的这件事情,实在是一个绝好的悬疑小说题材,而且最难得的是,它不是编造出来的事情,而是你们亲身经历的真实事件。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对于一个悬疑作家来说,这是一生中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把这件事情改编成小说,绝对会轰动世界、创下书市奇迹。”南天在心中暗暗惊叹——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且不说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就单凭目前的状况——14个悬疑作家(还包括了克里斯、荒木舟、白鲸、歌特等名作家在内)被神秘人绑架到一个封闭场所,并强制他们在这里度过近半个月的时间,每晚讲一个故事——光凭这个就已经够有噱头了。毫无疑问,这本书光凭介绍,就会引起无数人的兴趣和好奇心,简直是一本不用翻开看都能吸引人购买的超级畅销书!神秘人的声音将南天从遐想拉回现实。“但是有一点,你们肯定都想到了——总不能这么多人去写同一个题材吧?所以,这本未来畅销书的写作权,只属于最后得分最高的那个人,也就是这个游戏的胜者。这个人可以将他所经历的整件事,包括这14天以来听到的所有故事写成一部书。最后谁能成为这个幸运的人,对在座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挑战。”“当然,也许有人会说——我不同意,我也不想玩这游戏,我现在只想回家。对于有这种想法的人,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但是显然,我也不能就这样让你离开。只有很遗憾地让你‘出局’了。”“他说的‘出局’是什么意思?”徐文鼓着一对向外凸出的眼球问坐在他身边的白鲸。白鲸摇了摇头,做了个叫他暂时不要说话的手势。“现在,游戏内容大家都了解了吧。那么接下来,我来说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这是最重要的部分,请你们听好。”“首先,是关于你们每天晚上要讲的那个故事。除了必须是一个精彩的悬疑恐怖故事之外,更关键的一点是——后面的故事绝不能和前面的故事有任何构思上的相似或剧情上的雷同。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犯规的那个人就会‘出局’。这一点希望你们引起重视。”声音暂停了几秒,好像是有意留时间给众人思索。接着,那含混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另外,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个活动的主办人,也就是我,现在就跟你们坐在一起。没错,我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人。”此话一出,众人都惊愕地倒吸了口凉气(显然有一个人是在演戏),目瞪口呆地望着身边的人,一瞬间,好像所有人都成了嫌疑犯。那声音像是算准了众人的反应一般:“你们还是以后再花时间慢慢猜测我是谁吧。我现在要你们知道的是,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向你们余下的13个人做一个公平的挑战。自然,我到时也会讲一个故事,然后等待着你们评分。但是,我要你们听清楚,如果最后胜出的那个人恰好是我的话——”那声音骤然停下了,大厅里静得可怕。而那恐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后背发冷。“假如结果是这样,那你们剩下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两个女士都惊恐地捂住了嘴,事实上,所有人都是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音箱里的声音继续道:“所以,唯一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按我的规则讲好你们的故事,并公正地为每个人打分。最后获胜的那个人,不但会获得这个故事的写作权,还能获得所有活着的人的生存权——打开这扇铁门的钥匙,只有获胜的那个人才能得到。当然,如果你们评选出来的那个获胜的人是我,你们就只能到地狱里去后悔了。”“好了,该交代的我都说了,最后提醒你们几点。第一,你们应该看出来了吧,这里是一所旧监狱改造成的,除了打开大门能出去之外,别无他法。你们不用枉费心机地做各种逃生尝试了;第二,在大厅西北方向的那个柜子里,有供你们半个月生存的食物和水,只要你们不浪费,捱过半个月完全没问题;最后一点,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既然能把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到这里来,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你们的性命。游戏从今天晚上就开始了,各位好自为之吧。”等了好一阵,音箱没有再发出声音。“呼……”荒木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毫无疑问,这是个疯子所为。”“可怕的是,这疯子现在就在我们中间。”莱克说。“对了,我们刚一坐下来。那音箱就响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房子里还有人,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徐文紧张地环顾周围。白鲸缓缓摇着头说:“那声音多半是事先录好的,用遥控的方式控制音箱。我们全都坐下来后,当中的某人就悄悄按动了隐藏在某处的遥控器。”“这么说,我们现在只要搜出谁的身上有遥控器,就能将‘那个人’找出来?”尉迟成瞪着双眼说。“如果是微型遥控器的话,可以藏在身上的很多小地方,根本搜不出来。”白鲸无奈地说,“况且怎么搜?由谁来搜?现在的关键就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听了这话,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寒意,彼此警觉地互望着。这样可不行。在这种困境中,如果大家不团结的话,那情况会更糟。南天呼了口气,说:“我觉得,我们不要互相猜测、疑神疑鬼。毕竟我们14个人当中,有13个都是无辜的。”“这小伙子说得对。”夏侯申说,“也许那疯子告诉我们这一点,就是为了达到让我们互相怀疑的结果,我们别中了他的计。”低头沉思的北斗,忽然咧嘴笑了一声。“你笑什么?”千秋凝视着他。北斗抬起头来,发现大家都望着他,“唔”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能跟克里斯、荒木舟老师他们一起被当作‘最优秀的14个悬疑小说作家’之一。”千秋翻了下眼睛,讥讽地说:“真荣幸啊。”南天望着夏侯申说:“现在几点了?”夏侯申看了下手表:“上午10点36分。”南天点了下头,将头扭到一边,凝望着墙边的那个小木箱。徐文说:“难道我们真要按照那人说的那样去做吗?”“要不然呢?你觉得我们还能怎样?”龙马说。“我们这么多人,就没办法对付那疯子一个人?”暗火说。“问题是,你能分辨出我们当中谁是那疯子?”龙马问他。“他的声音……我们当中,有没有谁的声音跟那人相似?”徐文说。荒木舟冷笑一声:“别犯傻了,你觉得能策划这种计划出来的人,会蠢到用他(她)真实的声音跟我们说话吗?那显然是使用变声器之后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了。”克里斯转了下眼睛,望着荒木舟问道:“叔叔,您用过变声器吗?”荒木舟一怔:“……没有用过。”“那您怎么知道使用变声器后的声音该是什么样的?”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荒木舟的身上,荒木舟露出不自然的神情,解释道:“我以前在电影里看过……应该就跟刚才发出的声音差不多。”克里斯“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龙马说:“看起来,我们真的只有按照那个人说的那样去做了,否则的话,我们可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正如他所说,现在我们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里,没有选择的余地。”“主要是他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只要找不出这个人来,就意味着我们要一直处于被动。”白鲸补充道。“那我们就如他所愿,来玩这个游戏吧——最后赢了的那个人就能获得钥匙,救大家出去。我不相信,我们13个人的智慧还比不过那一个人。”南天说。“可是别忘了,他早就在策划这件事,是有准备的。”歌特提醒道。南天托着下巴想了几秒,居然和克里斯一起异口同声地说道:“不,他不可能事先准备好故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为什么?”徐文问道。“按照他说的那种规矩,我们抽签决定顺序是随机的。而后面故事的内容又不能和前面的雷同。那么,如果他的号码排在后面,而之前又恰好有人讲了个跟他差不多的故事,那么,他想好的故事就不能用了。”纱嘉“啊”地低呼了一声:“这么说,我们谁都无法提前把故事想好?只有轮到自己那天才可以开始想?“就是这样。”南天望着她说,“所以正如他所说,这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比赛,那个人想用自己的真正实力来挑战我们13个人。”“不,有一点是不公平的,对后面的人来说。”克里斯说。
大家都望向他。“规则是——前面的人讲过的内容和题材,后面的人就不能再用了。这意味着,越到后面,故事的题材就会越狭窄,显然对后面的人是不利的。”“你说得对。”白鲸微微点头。“也许,他认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南天若有所思地说。夏侯申再次看了一眼手表:“我提醒大家一点,那人说游戏从今天晚上7点开始,也就是说,我们当中抽到‘1’的那个人,只有不到9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了。”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一起,用眼神做出了决定。“我去拿那个木箱。”北斗朝大厅的角落走去。不一会,他捧着那小木箱回来了。这是一个类似商场抽奖那样的箱子,顶端开了一个圆洞,刚好能让人把手伸进去。“谁先来?”北斗问。“我先来吧。”龙马走上前去,手伸进木箱里,摸出一个乒乓球,上面写着数字“6”。他转过身,把号码展示给众人看了一下。南天跟着走过去,从木箱里摸出一个小球,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心中颤抖了一下。什么?这么巧?小球上的数字是14。我是最后一个?这到底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在他发怔的时候,其他人都挨着走上前来,分别从木箱中摸出小球。所有人都拿完之后,北斗说:“里面剩下的那一个就是我的了。”他伸手进去拿出那最后一个乒乓球,看了一眼——9。现在,每个人的号码都确定了,这将是未来14天晚上讲故事的顺序。尉迟成转动着手中那个写着“1”的小球,有些紧张不安地说:“我居然是第一个。”“那还不好吗?第一个讲的人,可以任意选择题材和构思,不用担心会和别人的重复和雷同。”歌特扬起自己手中那个写着“12”的小球给尉迟成看了一眼,“我就没这么幸运了。”“可不是吗?越到后面,故事的题材和情节就会越受限制。”白鲸说。尉迟成听他们这样说,似乎放松了许多,他微微点头道:“这倒也是。”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么,我到房间里去构思我的故事了。”“等等。”克里斯忽然开口道,“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众人都愣了一下。千秋问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我想,也许我们能通过各人被带到这里来的不同时间和方式,发现其中的一些端倪。”克里斯沉静地说。南天一怔:“你是说,也许能推测出谁是那个神秘的‘主办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觉得可以试试。”“我赞成。”夏侯申望着众人,“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分别说一下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以吗?”“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千秋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回忆一下出现在这里之前,自己在做些什么。”夏侯申说。“好吧,就这样。”荒木舟说,“我们现在就按照这个顺序来依次说吧。”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小球。从尉迟成开始。“嗯……我记得,我昨天下午是从一个朋友家出来,然后开车回家。开车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疲倦,就把车停到路边,想稍微休息一两分钟。结果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的一个房间里了。”“你睡着之前有没有看时间,那时是几点?”克里斯问。尉迟成思索着说:“我从朋友家出来是下午三点半左右,之后开了最多十分钟的车……。”“就是下午三点四十左右?”“差不多。”尉迟成说完后,拿着号码“2”的徐文皱着眉头说道:“我昨天下午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看文件,看累了就闭上眼睛想养会儿神,结果——后面不用说了吧?”“具体时间你记得吗?”克里斯问。徐文想了想:“应该是下午四点过一点儿。”号码“3”的主人是夏侯申,他说:“我昨天下午在公园的长椅上冥思,寻找创作灵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反正睁开眼睛就已经在这里了。”“时间?”夏侯申耸了下肩膀:“我不知道,当时我没看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你能判断吗?”克里斯问。夏侯申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说:“我记得当时公园里打拳的老人们准备回家了,大概就是快五点了吧。”“嗯。”克里斯应了一声。后面的人挨着说了下去。莱克(号码“4”):“我在家里上网,莫名其妙地就失去知觉了。时间……大概是五点半左右。”暗火(号码“5”):“我和朋友在一家餐馆吃饭,喝了些酒……我去上卫生间,后来就不知道了。具体时间我没看,但吃晚饭的时间,应该就是六点过吧。”龙马(号码“6”):“我昨天七点在外面吃完晚饭,坐地铁回家,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之后就跟你们差不多了。”千秋(号码“7”):“我昨天晚上到一家美容中心做全身保健按摩,那个按摩师的手法相当到位,我非常舒服,很自然地就睡着了。”她摊了下手,表示后面的不用讲了。“时间呢?”克里斯提醒道。“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按摩前我看了一下手机,刚好七点半。”“喂!等一下,这……这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旁边认真倾听着的南天突然惊呼一声,露出惊愕的神色。“怎么了?”徐文诧异地望着南天。“难道你没发现吗?从号码‘1’的尉迟成开始,每个人失去知觉的时间顺序,跟我们随机抽的号码顺序一样!”南天大声喊道。几乎每个人都惊诧地张开了嘴,感到匪夷所思。“难道后面的人也是这样吗?”夏侯申愕然地望着余下的几个人。“听他们说完吧。”克里斯说。白鲸(号码“8”):“我昨晚和一个朋友在咖啡厅里喝咖啡、聊天。后来她出去接电话,我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知觉的。时间是八点左右。”北斗(号码“9”):“我昨晚和一群高中同学在外面喝酒,一家普通的烧烤摊。我们大多数人都喝醉了,几乎记不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我发现自己躺在这里的一张床上。我清醒时看的最后一次时间是晚上九点十五分。”荒木舟(号码“10”):“我昨晚哪儿都没去,就在自己家中。我妻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在卧室看书。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去知觉的,时间也不敢肯定,只能估计是十点以前。”纱嘉(号码“11”):“昨晚,有个朋友来我家找我聊天,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她走之后,我躺在床上听音乐,不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朋友是接近十点时走的,嗯……那我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就在二十分钟以内(十点二十左右)。”歌特(号码“12”):“昨天晚上,我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看到中途不知怎么觉得很疲倦,之后就渐渐没意识了。我记得电影是九点四十分开始的,我看了大概一半,那时应该是十点五十左右吧。”歌特说完之后,没有人说话了。南天(号码“14”)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他说道:“我昨天晚上在家里写小说,写到十一点半,然后在客厅看电视,没看多久就睡着了。”
这个早就看过。剧情特别吸引人。可是原帖貌似没有更完啊。你这个肯定也要太监了= =
南天刚一说完,北斗就叫了起来:“天哪,真的是这样!我们随机选出的顺序,就是每个人失去知觉的先后顺序!”“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诡异的状况?”夏侯申眉头紧锁,“这绝不可能是巧合!”“难道我们每个人的‘顺序’,是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的?”尉迟成惊愕地猜测道。“我们被带到这里来的先后顺序,是可以控制的。但我们刚才每个人挨着在那小木箱中抽出号码,是完全随机的,这怎么能控制?”白鲸也感到不可思议。就在大家惶恐地谈论、猜测着的时候,荒木舟说道:“先别忙,我们当中还有一个人没说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呢。”大家扭过头去,见荒木舟的眼睛盯着克里斯,这才想起一开始提出这个问题的克里斯自己还没有说。但此时,所有人都盯着克里斯,他却缄默不语了。“怎么了,天才少年,你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我们都说了,你却不愿意说?”荒木舟用审视的眼光注视着克里斯,“难不成,你来这里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克里斯沉默许久,目光迎向荒木舟,说道:“对。”荒木舟眯起眼睛:“那你是怎么来的?”“我不是昏迷后出现在这里的。”克里斯说。众人全都张开了嘴,白鲸说:“难道你……”“对,我是在清醒的时候走进这个地方来的。”克里斯平静地说。“什么!”众人惊呼起来。面对一片怀疑的目光,克里斯沉着地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那个神秘的‘主办人’,如果我是的话,就会编一个谎话,而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们了。”“很难说。”荒木舟凝视着他,“你也许就是利用我们的这种思维,才故意这么做呢?”克里斯没有说话。南天伸出手比了一下,望着克里斯说:“那请你告诉我们,你具体是这么来这里的?”克里斯说:“昨天晚上,我按约定来到指定地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那里等着我。我上车之后,被黑色布条蒙住了眼睛。车子开了大约半小时,停了下来,我被一个人带着进到一个室内场所,当然,就是这里。我取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带我进来的那个人不知道哪儿去了,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而门已经锁上了。”所有人都屏声敛息地盯着克里斯,像在听一个奇幻故事。纱嘉问道:“然后呢?”“然后我就从大厅来到二楼,发现14个房间有13个的门都是紧闭着的,只有一个房间的门开着。我走了进去,将门关上,躺在床上睡觉。直到早上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才起来——就是这样。”克里斯说完后,众人凝视他足足有一分钟。“你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从容地面对此种状况,是吗?”夏侯申问道。“对,我知道。”克里斯低头沉思,“但是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荒木舟说:“你不妨把话说清楚吧。究竟是什么吸引你到这里来到?你来干什么?和你约定的人是谁?”“对不起,这些我暂时不能说出来。”荒木舟瞪着眼睛问:“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对不起。”大厅里短暂地沉默了一阵,南天说:“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们,你昨天晚上到这里的时间吧?”克里斯点了下头:“那个人没把我的手表收走,我进门后看了时间,刚好十一点十分。”“你的号码是?”克里斯展示手中那个写着“13”的小球。南天深吸一口气:“没错,你在时间上的顺序也刚好是第十三个人,在歌特(十点五十)和我(十一点半)之间。”“真他妈见鬼了。”暗火低声骂道。龙马这时想起了什么,问克里斯:“对了,你之前是怎么想到这个的——我是说,你怎么会想到从我们每个人到这里来的时间顺序中看出端倪?”“因为和我约定的那个人非常强调时间,他在车上跟开车的人说了一句‘我们必须在十一点十分之前到达那里’——所以我觉得时间顺序对这个神秘的‘主办人’来说,可能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各种复杂的表情。“那么,通过我们刚才所有人的叙述,你有没有推测出……谁可能是‘那个人’?”千秋紧张地问道。克里斯摇头道:“不可能,那个人隐藏得很深,不会这么容易暴露的。我现在只能肯定一件事——”他顿了一下,凝视着众人,“这件事情绝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南天躺在“牢房”的床上,思索着这一起诡异莫名的事件。这件事情绝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克里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内情?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现在看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了。但是,这可能只是表象。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呆了一下午,南天已经感到心烦意乱了——各种猜忌、推想困扰着他,担忧和焦虑也让他难以平伏。他想象自己远在他乡的父母拿起电话,拨通儿子的电话号码,却发现无法联系到的时候,他们会着急成什么样。不用说,他们会立刻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来,这时发现儿子失踪了……南天用手按住额头,他不愿再想下去了,这种想象令他心中绞痛。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南天从床上坐起来,问道:“是谁?”“是我。”一个女人的声音。南天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纱嘉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盒午餐肉罐头和一瓶矿泉水。“都六点过了,你不饿吗?”纱嘉把手中的食物递给南天。“谢谢。”南天接过水和罐头,冲纱嘉笑了一下。他见纱嘉还没走,就问了句,“嗯……要进来坐会儿吗?”
看过,看到第四个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啊。”纱嘉走进来,坐到布艺沙发上。南天提着拉环将罐头启开,却发现没有餐具。正在窘迫的时候,纱嘉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把不锈钢小勺,递给南天,“喏。”南天接过勺子,笑道:“你想得真周到。”纱嘉淡淡笑了笑。南天舀了几口午餐肉到嘴里,又喝了些水,对纱嘉说:“这个‘主办者’跟我们准备的食物还蛮不错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纱嘉点了点头:“柜子里的食物种类还挺多的,看来那人还考虑到让我们换换口味。”“大概是他自己也在我们当中的原因吧。”南天若有所思地说。吃完了罐头,南天用手背抹了抹嘴,对纱嘉说:“我觉得你挺坚强的,一个女孩,遇到这种情况,很快就能恢复从容。”“你叫我女孩?”纱嘉笑道,“我都27岁了。”“反正没结婚就能叫女孩吧。”“你怎么知道我没结婚?”纱嘉睁大眼睛问。“我觉得,如果你结了婚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从容了。”纱嘉微微点头道:“是啊,我无牵无挂的,确实没太多值得忧心的地方。”“你父母呢?你失踪的话,他们肯定会担心吧。”纱嘉低下头,轻声道:“我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南天微微张开嘴,抱歉地说:“真对不起。”“没关系。”纱嘉抬起头来,将话题岔开。“我觉得,咱们虽然碰到这种事情,但是也要乐观一点。彼此之间应该多沟通、多交谈。否则的话,还没到14天,我们恐怕就会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日子,精神崩溃了。”“嗯,你说的很对。”南天赞许道。“那个叫徐文的就有些这种倾向了。刚才我给他拿吃的东西去,他连门都不敢开,就像是把我们每个人都想成是要害他的坏人一样。”纱嘉叹了口气,“唉,人如果一直处于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是会出问题的。”“是啊。”南天也跟着叹息一声。纱嘉看了下手表:“快7点了,我们下去吧。今天晚上的重头戏要开始了。”“好的。”南天和纱嘉一起离开房间,从楼梯走到大厅,这时,14个人都聚集在一起了,每个人还是坐在上午的那个位子上,围成一圈。南天的旁边一边是纱嘉,一边是龙马。他看到龙马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短杆儿的圆珠笔,问道:“你准备把他讲的故事记下来?”“嗯。”龙马点头道,“也许可以当成某种资料保存。”南天望向尉迟成。作为第一个“选手”,他显得有几分紧张,特别是当时间接近7点,大家都望向他的时候。尉迟成清了清嗓子,说道:“也许大家觉得我作为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占了某些便宜。但是,我的构思时间却是你们当中最短的——也许这就扯平了吧。所以,我希望,在我讲完后,各位能客观公正地为我的故事打分。”说完这番话,他的脸有些微微泛红。看来他是真的很想赢得这场“比赛”,获得故事的写作权。南天暗暗想道。那主办者说的话看来对每个人都有影响。荒木舟说:“我们当然会客观公正地跟你打分,这跟你是不是第一个没关系,所以你不用担心。”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尉迟成似乎安心了许多,他舒了口气,说道:“这我就放心了。说实话吧,这个故事虽然是我仅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想出来的,但也许是受这特殊的境遇所启发——我觉得,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构思出来的最好的一个悬疑恐怖故事。”七点钟到了,他开始讲。
正戏开始啦。各位小伙伴们准备好瓜子饮料没。喜欢的加个收藏,不可能一次性更完,但是一定会在这两天更完的。
(* 每个人所讲的故事与后面发生的事均有重大关系。)第一天晚上的故事——怪病侵袭1.突发事件200X年9月22日
晚上9:25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表。身处这家超市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事实上,把这家总共不到300平方米的店称为“超市”多少有那么一点讽刺意味。诚然,这里没法跟城市中那些大型商场相提并论,但店里的货物还比较齐全,所以在这片偏远的郊区中,已经算是一家很不错的店了。店里总的来说很安静。十几个互不相识的顾客默默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妇女一边提着购物篮,一边打着手机。“不行,我跟你说过,吃太多糖你会长蛀牙的。”她压低声音,尽量使用一种严肃的口吻。“你又想去牙医那里了吗?”停下来,倾听一会儿,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就一包巧克力和薯片——但你得答应我每天坚持刷牙。什么……喂……噢,儿子,这里信号太不好了。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她将手机塞进手提包里,在货架上选着零食。九点半,超市的小扩音器里传出女店员温柔甜美的声音:“各位顾客,你们好。本超市将在十五分钟后关门,请您尽快选好所要购买的货物,到收银台付费。欢迎您明天再次光临。”顾客们在听到通知后,加快了选购的速度。不一会儿,十几个人陆陆续续地来到收银台前,排队付费。“让一下,让一下。”一个满脸胡渣的粗犷大汉嗡声嗡气地从后面赶过来,毫不客气地拨开排队的人,径直走到一对正要把货物放到收银台上的男女面前,抢先将自己抓在手中的几袋食物丢到女收银员面前:“先跟我算,我有急事。”被挤开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她正要开口说什么,身边的男友轻轻扯了她的衣服一下,示意她不要开口。那女孩白了男友一眼,气鼓鼓地将脸扭过去。女收银员自然觉得不合规矩,但瞥了一眼满脸横肉的大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拿起划价器挨着跟那几包东西扫价。旁边的男店员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呯”地一声巨响,超市的玻璃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离他最近的女收银员一眼便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啊!”地一声惊叫起来。“不许动!你们——全都不许动!”那男人举起手枪,神色疯狂地大声嘶喊,尖厉刺耳的声音充满整个空间。“所有人都呆在原地!”超市里的十几个人全都惊呆了,他们谁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那歹徒似乎无暇去进一步控制局面,他一边举着枪,一边惊惶地向后望。突然,他将枪口指向门边的那个男店员,大声喝道:“关门!快,把卷帘门锁上!”“好的,好的……”那男店员已经吓得面色苍白了,完全不敢反抗。他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前,拿起门边靠着的一根铁钩,将顶上的卷帘门“哗”地一声拉下来关拢锁好,然后自觉地丢掉铁钩,举起双手,战战兢兢地望着持枪的男人。那男人见铁卷帘门确实已关拢,似乎稍微安心了些,神色比起初缓和了不少,但他仍然举着枪,对着男店员扬了一下:“你去,跟他们站在一起。”男店员乖乖地照办了,站到女收银员的身边。现在,超市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持枪男人的面前,那男人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他那种刺耳、难听的声音说道:“别用这种眼神望着我,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抢劫犯。没有哪个抢匪会笨到把自己锁在一家密闭的商店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你们听好了,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我猜你们现在谁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搭话。那男人的表情是神经质的:“听清楚了——外面现在爆发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可怕的病毒!这种病毒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大概十几分钟前,整个市的人几乎都被病毒感染了。我是幸存下来的,因为我在被病毒感染到之前逃到了这片郊区来——”他咽了口唾沫,瞪着眼前的众人,“我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没被感染,这说明这片地区目前还是纯净的。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也会遭到侵袭……所以,你们听懂了吗?我们现在就呆在这家超市里,等待救援!谁都不要试着出去!你们不知道,被这种病毒感染的人,会……”乓!一声闷响,持枪的男人摇晃了两下,直愣愣地倒了下去。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染一头红发的年青男子,他穿得像个嬉皮士,确切地说就是个街头小混混。此刻,他手里拿着一瓶沾了血的葡萄酒瓶,怔怔地瞪着趴在地上的男人,看见血从那人的后脑勺慢慢沁了出来,他抬起头来错愕地望向我们。“嘿,干得好,小子!”站在前面的那个粗犷大汉冲过来,蹲下去将被打昏的男人手中的枪缴了过来,对红发男青年说,“你制服了这个疯子!”后面的人全涌了过来,见歹徒已经昏死过去,大家都松了口气。买零食的母亲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天哪,太可怕了,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嘈杂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时尚女孩的男朋友摇头感叹:“这是个疯子,十足的神经病!可问题是,他的枪是从哪儿来的?”“可能他在来这里之前还去干了些别的事。”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女人皱着眉头说。“也许那把枪根本就是把玩具枪。”时尚女孩说。“不,是真枪。”大汉捏着那把手枪,瞥了说话的女孩一眼,“而且我检查过了,确实有子弹。”众人都吸了口凉气,为刚才的危险感到后怕。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大叔说:“不管怎么样,赶快报警吧。”“对,对。”大家这才醒悟过来,一致附和。女店员赶紧走到柜台前,抓起电话听筒。“喂,等一下。”大汉将那把枪放在柜台上,斜睨着正要报警的女店员,“你们要报警也好,或者是怎么处置地上这个疯子也好,那都是你们的事。但是在那之前,先把门打开,我要出去——我说了,我有急事。”“啊……对。”女店员这时也意识到大家还被关在这里面,她冲男店员点点头,“你把门打开。”男店员机械地点了下头,从裤包里摸出钥匙,刚要蹲下去打开卷帘门的地锁,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等等,别忙打开。”男店员茫然地转过头去,发现所有人目光的方向都和他一致,盯着说话的那个胖女人。“什么意思?”大汉盯着她。胖女人的打扮有些不合时宜,现在才初秋,她却穿着一身黑色毛料大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羊绒围巾,看起来就像才从挪威北部旅行回来,还没能及时对衣装做出调整。此刻,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使她有些不自在起来。大汉又提高声音问道:“为什么别忙开门?”胖女人迟疑着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胸前的红心好像好像杜蕾斯上面的小辣椒   -- 入土为安,一去不返。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大汉盯着她看了两秒,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咕哝一句:“又是个神经病。”接着对蹲在门口的男店员说:“别理她,把门打开!”男店员犹豫了片刻,将钥匙插进锁孔,旋转一下,地锁“啪”地一声打开了。他“哗啦”一下将卷帘门拉开半个人高,外面透出漆黑的夜色。男店员蹲着转过头来对顾客们说:“好了,门打开了,大家可以出……”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倏地一下,那男店员不知被外面的什么东西猛地拖了出去。他本来用手撑着的卷帘门。“哗”地一声又垮了下去,“啪”地一下,地锁将卷帘门再次锁住了。这几乎是一眨眼的事,后面的人根本就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发现那男店员不见了。大家惊诧得还没能做出反应,更令他们感到骇然的事发生了。他们听到门外传出男店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他拼命挣扎、击打铁卷帘门发出的巨大撞击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一种混合了无穷惊悸和恐惧的可怕噪音,令听者感到毛骨悚然、心胆俱裂。大概半分钟之后,门外安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超市内的人神情骇然、面面相觑之际,又一声尖叫划破安静,是那个时尚女孩,她面色惨白地指着门口,惊惶地叫道:“血——血!”所有的眼睛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阵彻骨的寒意从他们的后背油然升起。男店员刚才被拖出去的位置,一淌鲜血正从卷帘门的门缝慢慢渗透进来。“啊——”女店员惊骇地捂住嘴,几乎要昏厥过去。店内的其他人,包括那个大汉在内,也全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硬。超市内的空气凝固了大概一分钟。这时,好像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互视了几眼之后,一齐望向趴在地上昏死的那个男人,并想起他刚才说过的那番话。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最先走上前去,蹲下身摇那男人的身体,一边喊道:“喂,你怎么样?醒醒!”没有反应。中年男人将他的身体翻过来,不觉心中一抖——他没想到那男人后脑勺流出的血已经把身体前方全都浸湿了,地上的血有一大滩。中年男人把手指伸到那男人鼻子前试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呆住了。身后有个年轻男人问道:“怎么样?他……”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十几个人,低沉地说:“他死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心里立刻产生出一种遍体生寒的恐惧感觉,仿佛有人在耳边对着我说:噩梦开始了。1.封闭状态多年来,我一直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边走路边看书。只因我的生活节奏太紧了,似乎连走在路上看书都成了一种需要珍惜的享受,想起来真让人心酸。老实说,今天晚上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进什么超市。之所以走进这家倒霉的店,纯粹是因为街边的路灯太暗了,杂志上的字又太小,看得我眼睛疼。这种时候,前面那家超市的玻璃门中透出的亮光就像是黑暗中指引旅人的明灯一样,把我这个饥渴的阅读者牢牢地吸了过去。我急于想看完杂志上那个有趣的故事,便稀里糊涂地进了这家店。走进店内,我意识到光站在门口看书好像不大合适,便捧着书漫步于各个货架之间,顺便随意地抓了两包方便面。可我没想到,我才刚进来5分钟,这超市里的扩音器就提示要关门了,这真让我感到不爽。为了看书,我准备付两包方便面的钱,但他们却连让我看完这个故事都不行。没办法,我拿着方便面加入排队付款的行列。等待的时候,我仍沉浸在那故事的情节里面,直到那一声刺耳的“不许动”像把利剑刺进我的耳膜,把我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书也掉到了地上,我才惶恐地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疯狂的男人正用枪指着我们。回忆到此结束。现在,那男人已经趴在了地上,而且,戴眼镜的中年大叔告诉我们,他因失血过多,已经死了。我想,前面那些突如其来的事件只是将我吓傻了。现在,恐惧感才逆袭回来,令我感到不寒而栗。显然处于惊恐中的人不止我一个。我们当中最激动的就要数那个时尚女孩的男朋友了,他不断喊叫着:“喂,你们看清楚了吗?那个店员被什么东西拖出去了?他被杀了吗?”“住嘴。”络腮胡大汉瞪着他,“你要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出去看吧。”这个长得像个小白脸的男生一下噎住了,脸色变得更白了。戴眼镜的中年大叔站了起来:“我刚才就说了,先报警吧。”这一次,自然没有任何人反对了,女店员哆哆嗦嗦地拨打报警电话,她拿着电话听筒听了半晌,茫然地抬起头来:“不行,打不通,电话里只有忙音。”中年大叔皱了皱眉:“也许是占线,一直打,直到打通为止。”“我看不像是占线。”女店员说,“电话拿起来就是忙音。就像是……电话线被切断了。”中年大叔走过去,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又拨了几个号码,最后眉头紧锁地放下听筒。“试试手机吧。”买零食的那个母亲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几乎所有人都从包里摸出手机。中年大叔说:“别一齐打,我来吧。”一分钟后,他沮丧地放下电话,摇头道:“不行,没有信号。”“我的也是,没有信号格。”“我的也没有。”“不行,没有信号”……一时间,所有人都试完了,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女店员说:“这里是郊区,本来信号就不怎么好,再加上现在门关拢了,又阻挡了一部分信号,所以手机就更不容易打通了。”“嘿,等等,我记得报警电话是在信号很弱的时候也能打出去的。”时尚女孩说。“没错,可现在电话就是打不出去。”中年大叔皱着眉头说。“真是怪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白脸男生忧虑地问。超市里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出什么对策来。“他妈的!”络腮胡大汉突然怒吼一声,“我就不信这个邪!把门打开!我倒要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女店员颤抖着说:“恐怕不行了……我手里没有钥匙,只有他(那个男店员)才有。但是……他刚才手里拿着钥匙……被拖出去了。”听到这话,所有人心里都凉了一截。那大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女店员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有轻轻点了下头。沉默了几秒,络腮胡大汉喝道:“那老子就把门撞开!我还不相信就出不去了!”说着朝门的方向走去。戴眼镜的大叔迅速拦到他面前,挡住他说:“喂,别冲动!刚才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这样贸然出去会有危险的!”大汉气呼呼地喘着粗气,但大概是觉得中年大叔言之有理,也就没有再做出什么举动。时尚女孩说:“其实,外面的情况,刚才闯进来这个拿枪的人不是说了吗,他说外面突然爆发了一种可怕的病毒……”“对,他还说这种病毒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城市里的人很多都被感染了,他是专门逃到我们这里来的。”小白脸男生补充道。“他逃过来为什么还要带着枪?”女店员问。“也许他是在反抗,或者是在自卫。依我看,他肯定是在之前遭到了某种袭击。”胖女人惊恐地说。“而且袭击他的那种东西现在已经来到我们这个地方了。刚才那个店员……就是被那些东西拖出去的。”她的这番猜测显然极具逻辑性,使我们听了之后感到毛骨悚然。特别是她老是用“那种东西”来形容杀死了男店员的凶手,更是引发出我们无穷多的恐惧幻想。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寒噤,忍不住也加入到猜测的行列:“会不会……袭击那个店员的,就是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我也正想这么说。”小白脸男生冲我点头道,“我记得那男人被打晕(其实是被打死)之前说过。被那种病毒感染的人,好像会怎么样……”“可惜他正说到这里,就被打死了……”我带着遗憾的口吻说。没想到,这句话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了络腮胡大汉心中的某根导火线。他突然之间冲着红头发的小混混大吼道:“都是你这个小子!那男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下手把他给打死了!”那红头发小混混表情漠然,好像丝毫没为自己刚才杀了个人感到不安和愧疚。他冷冷地对大汉说:“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干得好’吗?还夸奖我制服了那个疯子呢——现在又怪我不该出手打死他?”“可现在看起来他不是疯子!”大汉咆哮道,“他有可能正要告诉我们某种重要的信息,你就把他给杀了!”“我当时怎么知道?”红头发的小混混好像并不惧怕那身形是他两倍的彪形大汉,他面露厌恶的表情。“那人手里拿的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一看就知道是真家伙,而且随时可能走火。我冒着危险救了你们,现在情况有变化,你们又怪我不该出手了——哼,早知道我就该继续躲在那个角落——管你们死活!”大汉气鼓鼓地瞪着那小混混,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什么对辞。沉寂了一刻,黑衣服的胖女人问道:“大家都在排队付款的时候,你一个人躲在角落干什么?”
小混混蓦地一怔,表情变得难堪至极。女店员似乎有些猜到了,她喃喃道:“你……难道……”可也许是考虑到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有些事情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便没有把话说出口。中年大叔在这时打了个圆场:“好了,事到如今,我们不要互相责怪,也别去管那些细微末节的事,还是商量一下目前该怎么办吧。”“我们得和外界取得联系!”那位母亲慌乱地说,“我们得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跟外界联系?”时尚女孩说,“座机、手机全打不通,你们还想得出来别的办法吗?”胖女人有些惊讶地说:“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刚才那个店员已经被杀了!虽然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是十分危险的!而且我要说——起先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我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却不当一回事,结果害得那个男店员被杀死了!”络腮胡大汉显然觉得这话是冲他来的,他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盯着胖女人:“就算当时没开,我不相信直到现在我们还会没开门!要不是那男店员被害了,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外面有危险?”小白脸男生不安地说:“外面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不会真像那男人说的那样,那种可怕的病毒已经侵袭到了我们这里,把我们这片地区的人也都感染了吧?”“啊——!”听到他这么说,那位母亲失控地大叫起来,脸上泪如泉涌。她发疯般地冲到门前,捶打着卷帘门,轰隆的噪声夹杂着她惊悸的呼喊,“不行,我要出去!我五岁的儿子还一个人在家里呢!”大家都被她的失控情绪感染,纷纷想起自己的家人,全都变得慌乱起来。时尚女孩抓着她男朋友的手叫道:“我爸妈都还在城里呢,怎么办!”胖女人揪着自己的胸口念叨着:“我的丈夫一个人在家里,上帝保佑,他可别出什么事!”女店员也急得愁容满面、手足无措。在这种情形下,我的心情居然变得复杂而矛盾。我不知道此刻是该感到庆幸还是失落——他们每个人都有值得自己牵挂和担忧的亲人,只有我没有。我的父母亲属都远在他乡。我一个单身女人来到异地工作、无牵无挂。按道理说我本该感到相对轻松,但此刻我却反而有些羡慕起他们来。不管怎么说,在他们担心亲人的时候,也同样在被亲人挂念。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在我出神的时候,中年大叔走到门边,小心地将悲伤的母亲扶过来,劝慰她说:“女士,请冷静下来。”然后他扬了下手,对所有人说道,“大家听我说,都别急,也别慌。我知道大家都担心自己的亲人,我也不例外。我的妻子和女儿也在外面。如果外面真的爆发疾病了,那谁都有可能被感染。但我想情况还没有那么糟,我们要相信,外面还有医生和警察,他们会帮助我们的亲人的。换句话说,我们这时就算是贸然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使自己被感染。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静心呆在这里面,等待救援。”他这一番话说得沉着冷静、掷地有声,使大家都稍稍地平静下来,认为目前除此之外也确实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但那大汉却不以为然,他斜视着中年大叔:“你的意思是叫我们一直在这里被动等待,可我问你,这个地方这么偏僻,要是十天半个月都没人来救援我们,那该这么办?”“不,不会的。”女店员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明天早上,我们老板肯定会拿着钥匙来开门,那时我们就能出去了。”那个五岁孩子的母亲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在这里呆一夜?”“应该是这样。”女店员点头道。大家终于都如释重负,我也松了口气。那大汉大大咧咧地说:“好吧,我就在这里睡上个安稳觉。”听口气好像他本来要睡的地方还不如这里。这个时候,胖女人却脸色煞白地说:“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她指了一下地上躺着那具尸体,哆嗦着说:“他……怎么办?”
2.怪异的两个人200X年9月22日
晚上10:13经过一番商量,大家决定把尸体搬到某个看不到的角落去,明天来了人再处理。毕竟一具尸首横卧在这里,总让人疹得慌。“卫生间旁边有一间储物室。”女店员远远地不敢靠近尸体,指着里面说,“就在那边,你们把他抬进去吧。”中年大叔从后面架起尸体的上半身,抬起头来:“谁来搭把手?”红头发小混混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抬起尸体的双腿,两个人搬起尸体朝储物室走去。刚才是那小混混打死的这人,现在他又在处理着这男人的尸体。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跟我一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几分钟之后,他们弄好了,关上储物室的门。中年大叔又从卫生间拿出拖布,将门口和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女店员指着柜台上那把手枪,迟疑地说:“这东西怎么办?”中年大叔指着收银柜说:“把它先锁进去收好吧,警察来了就交给他们。”女店员依言照办了。现在,整个超市暂时没有什么看起来不舒服的东西了,大家的心情都平和了不少。人们散开,各自找了个地方呆着,大多数都是靠在墙边席地而坐。女店员则是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发呆;大汉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手抱在胸前睡去了;那位母亲坐立难安地在两个货架之间来回踱着步,显然还在担心着她的儿子。而我,靠墙坐在正前方的地上,所处的位置刚好能看见超市中的所有人。我呆呆地坐了十多分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睡觉?在发生了这种怪异的事件之后,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极度无聊之下,我开始观察周围的这些人,并在心里猜测他们的身份和职业。首先,我觉得最容易判断的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毫无疑问,从他的穿着和举止来看,他是个以下苦力为生的大老粗,也许就是附近哪个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和他相反的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大叔,他知书达理、遇事沉静,可能是个教师,没准儿还是个教授。瘦瘦的那个红头发小子一脸的桀骜不羁、玩世不恭,那身打扮看上去就像是皇后乐队的主唱,只是差那么点气质。除了认为他是个小混混之外,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也许是个搞摇滚的。穿黑衣服的中年胖女人我还真看不出来她是干什么的,只觉得她像个清教徒。那对情侣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也许是哪儿的大学生吧。至于那个单身母亲——嗯,我这么想是因为之前听到她说了句“我五岁的儿子还一个人在家里”——她的年龄大概跟我差不多,应该不到三十岁。那她的职业会不会也跟我类似呢,是某个公司的普通职员……突然,我停止思考,目光聚集在两个人身上。我骤然发现,除了刚才那些人之外,这个超市里还有两个存在感很弱的人。这两个人从事发到现在几乎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以至于我差点儿忽略了他们的存在。其中一个是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年龄大概十四、五岁,应该是个初中生。他的镇定和冷静使我暗暗吃惊,我没想到我们这群人中最小的一个居然是最处变不惊的。我回忆起从那个男人闯进来到现在,这男孩脸上就一直挂着副冷峻阴沉的表情,他既不慌、也不急,就像现在这样,只是随遇而安地靠在一个货架边静坐,好像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对他来说并不奇怪,他只是忘带家门钥匙在这里停留片刻而已。可在我看来,这恰好是最奇怪的地方。另外一个人和这个小男孩所有的状况刚好相反。首先从年龄上来看,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年龄可能是小男孩的五倍,她的头发几乎都白了,满脸的皱纹像一道道的沟壑。相对于那男孩的镇定来说,这老妇人表现出来的是另一个极端。此刻,她离我们众人远远地蜷缩在两面墙所夹成的角落,双手抱着身体,不停发抖,显得比任何人都要恐惧。这不禁使我感到纳闷——固然,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怪事每个人都应该感到害怕。但现在毕竟平静下来了,为什么这老妇人还惧怕得如此厉害呢?而且我注意到,有一点,她跟那男孩一样,就是至始至终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在我默默注视着他们,暗自思忖的时候,中年大叔从另一边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跟我打招呼道:“嗨,你好。”“你好。”我冲他笑了一下。他扶了下眼镜,温和地询问道:“你的父母呢?”我回答:“他们都在外地。”中年大叔显得有些惊讶:“你一个人生活?”我耸了耸肩膀:“也不能算是一个人吧,我还有些朋友在这里。”他轻轻点了下头,对我说:“知道吗?我有个女儿,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所以看见你让我有种亲切感。”我想说,看见他也同样让我感到亲切。起码他现在坐在我身边,和我说几句话,已经让我感到十分温暖了——但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看他的年龄,也最多就是四十来岁,他的女儿怎么会跟我差不多大呢?但不管怎么样,他的关心和安慰都让我感动不已。我望着他说:“你肯定很爱你的女儿,对吗?”他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无限关爱:“我爱我的女儿,也爱我的妻子,她们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宝贝。”“那……你现在一定很担心他们。”他深深地叹一口气:“当然。但我知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而且我知道此刻她们也在挂念着我。所以我得坚强些,不然她们会更担心的。”听他这么说,他和妻女之间似乎有某种心灵感应。这种爱的力量使我深受触动。我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使他伤感。这一夜,我和他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并排坐在一起,幻想着外面的夜空星光熠熠。
3.恐怖的猜想200X年9月23日
早上8:45迷迷糊糊之中,我被粗鲁男人的声音吵醒了。我睁开眼睛,看见络腮胡大汉正站在柜台面前大声责问女店员:“喂!你不是说你们老板早上会来开门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是该来了的,可是……”女店员表情难堪,不知所措。“现在多少点了?”中年大叔问。时尚女孩望着自己的手机:“八点四十五了。”“你们老板一般什么时候开门?”中年大叔问女店员。“平常八点半就该来了。”“再等等吧。”中年大叔对大家说。络腮胡大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我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和大家呆在一起。我注意到这个时候还没“起床”的就只有角落里那个老妇人和红头发的小混混了。其他人都站在超市门口。最焦急不安的仍然是那个单身母亲,她一脸浮肿,眼圈发黑,看起来像是昨天晚上完全没合过眼。又等了二十分钟,现在已经是九点零五分了。那大汉终于忍不住了,嚷道:“喂,我们还要在这里傻等到什么时候?我看那个老板根本就不会来了!”大家都望向女店员,她却显得比任何人都要茫然不知所措。她惶恐不安地说道:“不会的……老板总不会自己的店都不要了吧。除非……”这句“除非”悬在空中,半天都没有下文。胖女人接过去说:“你想说,除非老板遇到了什么意外,或遭到了什么不测,是吗?”女店员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我的心也重重地往下沉了一下。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络腮胡大汉猛地咆哮起来:“妈的,我就不相信外面的人都死绝了!”他冲到门前,用他那紫色的大拳头擂着卷帘门,并在轰鸣之中大吼道:“喂!外面有人吗!去叫人来开一下这该死的门!”他不断撞击着、吼叫着、甚至是谩骂着。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分钟,我们眼看着他终于气喘吁吁、声音嘶哑,最后猛地踢了一脚卷帘门,泄下气来。小白脸男生惶恐地摇头道:“天哪,这样敲打外面都没有反应,难不成外面整条街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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