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老屋改造中捡的个碗,是什么时期的,价值怎样,老师

&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弯腰的父亲王...”习题详情
0位同学学习过此题,做题成功率0%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弯腰的父亲王春鸣①已经有好几个晚上了,我从睡梦中惊醒,脸上热泪滚滚。我想念父亲了,不知道他是否在离我几十里的老屋,安然地睡着。②我的儿子小树和同学打架,失败后向人示威:“我太阳公公的骨头是铁做的。”太阳公公就是我的父亲,他力气很大,一掌下去,砖头应声断开。拍一下桌子,所有的空碗都要一阵乱跳。就是这样的父亲,除了感冒和牙疼,从来看不见他身上有病。养育我们长大的这几十年,他就像个太阳一样在无数的日子里穿梭来穿梭去,教书、挣钱、奔波……浑然圆满,活力四射。③可是,冬天刚来的时候,我回家去看他和妈妈。大清早在橘树下面,我捶了他一拳:爸爸,你为什么不站直?弓着腰像个老头儿似的?他揉了一下腰,回答我:我每天要到上午十点之后才能渐渐站直,腰椎不行了。④我装作去追一条狗,迅速地离开他。离开我弯弯的父亲。然后,隔了一条田垄又一条河,我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我的父亲,弯弯的父亲。我不想描述他的样子给任何人听,我心痛地等着十点钟的到来。我也不想问他,他的腰是何时开始这样的。问什么,难道问了之后,从前那些我没有在意的弯腰弓背的早晨就不存在了?我经常回去看他,他有时候说他血压高,半夜小便困难,我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觉得那都是人家父亲的病,关他什么事。还怪他总是听信报纸和电视里的保健品广告,买了那么多没用的灵芝胶囊虫草含片深海鱼油。他常常粗暴地反击我:我不吃怎么办啊,我已经七十啦!你看好了我一死你妈还能活几天!⑤这些话真没意思。我不和他吵了。⑥父亲也来追那条狗了,狗早不见了,我看着河里面他的倒影,风和流水将那块走动的影子,割得破碎和流畅。蓝天和白云,深不可测地经过父亲水中的身影。我忽然很想念弟弟,如果他此时在,我真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告诉他,我们的父亲老了。⑦再早几天,我的五爷爷,比父亲大十岁的他的小叔,忽然在睡梦中去世了。穿着孝衣的父亲那几天没有任何表情,他有时候走到他的小叔灵前,看一看,不流泪,也不说话。那时我就隐约觉得父亲有点老了,他不动声色的背后藏着某种不舍与畏惧。与我感情很好的小堂姑一直在哭,她的手一直掐到我的骨头里,在哀恸中用叙事的方式回忆着五爷爷生前的种种好,和她们作为子女的不知觉。最让我心疼的是她说她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的,忽然就没有了,忽然就没有了呀你知道吗?⑧看着五爷爷安详的模样,其实我们都知道,死亡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离别。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心里的暗暗害怕,这些都说明,爸爸妈妈真的老了,离别的日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了,而更可怕的是父母自己也意识到了。父亲他买回来给我们吃的鱼更大,他将藏着掖着几十年的工资卡密码在晚餐桌上宣布了。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深情,自孩子幼年而始,经历了一长段的麻木期之后,又在他们晚年,被召唤出来,它岌岌可危摧枯拉朽,炽热如地火却又隐忍不发。⑨那么,那些充斥着报纸和电视的保健品广告,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感激它们,使我曾经浑然圆满如太阳的父亲,在晚年放下一切雄心和梦想,一切奔波与劳碌,尘埃落定地,做着唯一一个梦——健康的梦。一个孤独的人,是可以通达和超脱的,但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他总要未雨绸缪,想着将离别的日子推远一点,再推远一点。⑩我耐心地等待十点钟的到来,一切如表象般圆满。(选自《散文》2013年第3期,有删节)【小题1】请简要分析父亲这一形象。(4分)【小题2】第六段中的划线句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4分)【小题3】本文多次采用对比手法,请找出其中的三处。(4分)【小题4】试探究文末“我耐心地等待十点钟的到来,一切如表象般圆满”一句所表达的丰富情感。(6分)&
本题难度:较难
题型:解答题&|&来源:2014-山东济宁梁山第一中学高一上学期10月月考语文试卷
分析与解答
习题“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弯腰的父亲王春鸣①已经有好几个晚上了,我从睡梦中惊醒,脸上热泪滚滚。我想念父亲了,不知道他是否在离我几十里的老屋,安然地睡着。②我的儿子小树和同学打架,失败后向人示威:“我太阳公公的...”的分析与解答如下所示:
小说中塑造人物的手法主要正面和侧面,正面主要是肖像、语言、动作、心理,侧面主要是环境的烘托,对他人的影响以及他人的评价等,在文中找到这些句子进行归纳,可以找到到答案。答题时注意用文中的事实对性格进行解释分析。 文章刻画了父亲以前和现在的形象,所以答题时要全面概括,不能只取其一。对父亲以前的形象,小说运用的是侧面描写的手法,通过“我”儿子小树的言行来写。对父亲现在形象的刻画要注意一些细节描写,如“你看好了我一死你妈还能活几天”“穿着孝衣的父亲那几天没有任何表情,他有时候走到他的小叔灵前,看一看,不流泪,也不说话”“他将藏着掖着几十年的工资卡密码在晚餐桌上宣布了”等,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到父亲对健康、生命的珍惜,对家人的责任。试题分析:画线语句是属于环境描写和拟人手法,答题时,可结合着环境描写的一般性作用,例如,烘托心情或表现情感,为下文做铺垫等;拟人的手法的一般性作用:生动形象等答题。本段是“我”情感的转折点,由对父亲的不理解甚至抱怨转为对父亲的理解。正是因为“我”发现了父亲的身体确实大不如以前了,“我”的情感才发生了变化。本句中影子被流水割得破碎,即喻指父亲的身体被岁月摧垮了。考点:体会重要语句的丰富含意,品味精彩的语言表达艺术。能力层级为鉴赏评价D。分析作品体裁的基本特征和主要表现手法。能力层级为分析综合C。【小题3】试题分析:此题比较简单,既然采用了对比手法,答题时,可首先要找到对比的双方。本文对比很明显,在一个大对比下有许多小的对比。大对比是以第六段为分界线,“我”对父亲关于身体变化、健康恶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在这一大的对比下,有言行、心态、情感的前后变化,这就是一些小的对比。考点:鉴赏文学作品的形象、语言和表达技巧。能力层级为鉴赏评价D。分析作品体裁的基本特征和主要表现手法。能力层级为分析综合C。【小题4】试题分析: 此题是一道探究题,答题时,可联系这句话所在的语段具体语境,并结合小说内容来探究,首先,父亲说过要到十点钟自己的腰才能直起来,所以本句的“十点钟”肯定有此意。其次,开始“我”对父亲所说的要到十点钟腰才能直起来不以为意,甚至反感,而现在是“期待”,也反映了“我”态度的变化。最后,可从作者对人生和自然规律的感悟角度答题,当然也有生老病死,人生规律的考虑。考点:探究文本中的某些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能力层级为探究F。
找到答案了,赞一个
如发现试题中存在任何错误,请及时纠错告诉我们,谢谢你的支持!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弯腰的父亲王春鸣①已经有好几个晚上了,我从睡梦中惊醒,脸上热泪滚滚。我想念父亲了,不知道他是否在离我几十里的老屋,安然地睡着。②我的儿子小树和同学打架,失败后向人示威:“我...
错误类型:
习题内容残缺不全
习题有文字标点错误
习题内容结构混乱
习题对应知识点不正确
分析解答残缺不全
分析解答有文字标点错误
分析解答结构混乱
习题类型错误
错误详情:
我的名号(最多30个字):
看完解答,记得给个难度评级哦!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弯腰的父亲王...”的最新评论
欢迎来到乐乐题库,查看习题“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弯腰的父亲王春鸣①已经有好几个晚上了,我从睡梦中惊醒,脸上热泪滚滚。我想念父亲了,不知道他是否在离我几十里的老屋,安然地睡着。②我的儿子小树和同学打架,失败后向人示威:“我太阳公公的骨头是铁做的。”太阳公公就是我的父亲,他力气很大,一掌下去,砖头应声断开。拍一下桌子,所有的空碗都要一阵乱跳。就是这样的父亲,除了感冒和牙疼,从来看不见他身上有病。养育我们长大的这几十年,他就像个太阳一样在无数的日子里穿梭来穿梭去,教书、挣钱、奔波……浑然圆满,活力四射。③可是,冬天刚来的时候,我回家去看他和妈妈。大清早在橘树下面,我捶了他一拳:爸爸,你为什么不站直?弓着腰像个老头儿似的?他揉了一下腰,回答我:我每天要到上午十点之后才能渐渐站直,腰椎不行了。④我装作去追一条狗,迅速地离开他。离开我弯弯的父亲。然后,隔了一条田垄又一条河,我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我的父亲,弯弯的父亲。我不想描述他的样子给任何人听,我心痛地等着十点钟的到来。我也不想问他,他的腰是何时开始这样的。问什么,难道问了之后,从前那些我没有在意的弯腰弓背的早晨就不存在了?我经常回去看他,他有时候说他血压高,半夜小便困难,我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觉得那都是人家父亲的病,关他什么事。还怪他总是听信报纸和电视里的保健品广告,买了那么多没用的灵芝胶囊虫草含片深海鱼油。他常常粗暴地反击我:我不吃怎么办啊,我已经七十啦!你看好了我一死你妈还能活几天!⑤这些话真没意思。我不和他吵了。⑥父亲也来追那条狗了,狗早不见了,我看着河里面他的倒影,风和流水将那块走动的影子,割得破碎和流畅。蓝天和白云,深不可测地经过父亲水中的身影。我忽然很想念弟弟,如果他此时在,我真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告诉他,我们的父亲老了。⑦再早几天,我的五爷爷,比父亲大十岁的他的小叔,忽然在睡梦中去世了。穿着孝衣的父亲那几天没有任何表情,他有时候走到他的小叔灵前,看一看,不流泪,也不说话。那时我就隐约觉得父亲有点老了,他不动声色的背后藏着某种不舍与畏惧。与我感情很好的小堂姑一直在哭,她的手一直掐到我的骨头里,在哀恸中用叙事的方式回忆着五爷爷生前的种种好,和她们作为子女的不知觉。最让我心疼的是她说她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的,忽然就没有了,忽然就没有了呀你知道吗?⑧看着五爷爷安详的模样,其实我们都知道,死亡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离别。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心里的暗暗害怕,这些都说明,爸爸妈妈真的老了,离别的日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了,而更可怕的是父母自己也意识到了。父亲他买回来给我们吃的鱼更大,他将藏着掖着几十年的工资卡密码在晚餐桌上宣布了。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深情,自孩子幼年而始,经历了一长段的麻木期之后,又在他们晚年,被召唤出来,它岌岌可危摧枯拉朽,炽热如地火却又隐忍不发。⑨那么,那些充斥着报纸和电视的保健品广告,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感激它们,使我曾经浑然圆满如太阳的父亲,在晚年放下一切雄心和梦想,一切奔波与劳碌,尘埃落定地,做着唯一一个梦——健康的梦。一个孤独的人,是可以通达和超脱的,但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他总要未雨绸缪,想着将离别的日子推远一点,再推远一点。⑩我耐心地等待十点钟的到来,一切如表象般圆满。(选自《散文》2013年第3期,有删节)【小题1】请简要分析父亲这一形象。(4分)【小题2】第六段中的划线句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4分)【小题3】本文多次采用对比手法,请找出其中的三处。(4分)【小题4】试探究文末“我耐心地等待十点钟的到来,一切如表象般圆满”一句所表达的丰富情感。(6分)”的答案、考点梳理,并查找与习题“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弯腰的父亲王春鸣①已经有好几个晚上了,我从睡梦中惊醒,脸上热泪滚滚。我想念父亲了,不知道他是否在离我几十里的老屋,安然地睡着。②我的儿子小树和同学打架,失败后向人示威:“我太阳公公的骨头是铁做的。”太阳公公就是我的父亲,他力气很大,一掌下去,砖头应声断开。拍一下桌子,所有的空碗都要一阵乱跳。就是这样的父亲,除了感冒和牙疼,从来看不见他身上有病。养育我们长大的这几十年,他就像个太阳一样在无数的日子里穿梭来穿梭去,教书、挣钱、奔波……浑然圆满,活力四射。③可是,冬天刚来的时候,我回家去看他和妈妈。大清早在橘树下面,我捶了他一拳:爸爸,你为什么不站直?弓着腰像个老头儿似的?他揉了一下腰,回答我:我每天要到上午十点之后才能渐渐站直,腰椎不行了。④我装作去追一条狗,迅速地离开他。离开我弯弯的父亲。然后,隔了一条田垄又一条河,我远远地,远远地看着我的父亲,弯弯的父亲。我不想描述他的样子给任何人听,我心痛地等着十点钟的到来。我也不想问他,他的腰是何时开始这样的。问什么,难道问了之后,从前那些我没有在意的弯腰弓背的早晨就不存在了?我经常回去看他,他有时候说他血压高,半夜小便困难,我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觉得那都是人家父亲的病,关他什么事。还怪他总是听信报纸和电视里的保健品广告,买了那么多没用的灵芝胶囊虫草含片深海鱼油。他常常粗暴地反击我:我不吃怎么办啊,我已经七十啦!你看好了我一死你妈还能活几天!⑤这些话真没意思。我不和他吵了。⑥父亲也来追那条狗了,狗早不见了,我看着河里面他的倒影,风和流水将那块走动的影子,割得破碎和流畅。蓝天和白云,深不可测地经过父亲水中的身影。我忽然很想念弟弟,如果他此时在,我真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告诉他,我们的父亲老了。⑦再早几天,我的五爷爷,比父亲大十岁的他的小叔,忽然在睡梦中去世了。穿着孝衣的父亲那几天没有任何表情,他有时候走到他的小叔灵前,看一看,不流泪,也不说话。那时我就隐约觉得父亲有点老了,他不动声色的背后藏着某种不舍与畏惧。与我感情很好的小堂姑一直在哭,她的手一直掐到我的骨头里,在哀恸中用叙事的方式回忆着五爷爷生前的种种好,和她们作为子女的不知觉。最让我心疼的是她说她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的,忽然就没有了,忽然就没有了呀你知道吗?⑧看着五爷爷安详的模样,其实我们都知道,死亡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离别。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心里的暗暗害怕,这些都说明,爸爸妈妈真的老了,离别的日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了,而更可怕的是父母自己也意识到了。父亲他买回来给我们吃的鱼更大,他将藏着掖着几十年的工资卡密码在晚餐桌上宣布了。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深情,自孩子幼年而始,经历了一长段的麻木期之后,又在他们晚年,被召唤出来,它岌岌可危摧枯拉朽,炽热如地火却又隐忍不发。⑨那么,那些充斥着报纸和电视的保健品广告,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感激它们,使我曾经浑然圆满如太阳的父亲,在晚年放下一切雄心和梦想,一切奔波与劳碌,尘埃落定地,做着唯一一个梦——健康的梦。一个孤独的人,是可以通达和超脱的,但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他总要未雨绸缪,想着将离别的日子推远一点,再推远一点。⑩我耐心地等待十点钟的到来,一切如表象般圆满。(选自《散文》2013年第3期,有删节)【小题1】请简要分析父亲这一形象。(4分)【小题2】第六段中的划线句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4分)【小题3】本文多次采用对比手法,请找出其中的三处。(4分)【小题4】试探究文末“我耐心地等待十点钟的到来,一切如表象般圆满”一句所表达的丰富情感。(6分)”相似的习题。故事: 卖了老屋为儿凑钱,自己却流落街头捡垃圾,死后头七夜,邻居家的碗碎了一地
故事: 卖了老屋为儿凑钱,自己却流落街头捡垃圾,死后头七夜,邻居家的碗碎了一地
湫水寒写故事
有人问孔子:什么是孝?孔子回答道:赡养父母并不是孝,如果给父母吃喝就算孝的话,那么喂养犬马是不是也对犬马孝呢?所以孔子总结出两个字,色难,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对父母保持和颜悦色才是孝。但是,很多人连起码的赡养也做不到。王万有年过六旬,家居陕北。后来儿子王枫在外地成家立业,买房时让他把老房子卖了给凑点钱。王万有不舍得老房子,王枫便放话说以后不管他。王万有没办法,卖了老屋和所有值钱的家当,钱悉数给了王枫。然后告别了先人世代居住的地方,追随王枫去了。来到陌生地方的王万有,本以为跟着王枫会享福,可惜事与愿违。王枫的媳妇珠儿根本就不待见他,王枫的耳朵根子又软,事事听珠儿的,有心想孝顺老人又怕触怒珠儿,只好对老人不理不睬。王万有又没有了存款,生活无依无靠,无奈之下,他找了一间废弃的工棚安顿下来,又不分白天昼夜出去捡破烂。一晃好一阵子了,王枫突然觉得好久没见老头子了,于是背着珠儿偷偷去工棚看看。只见工棚里堆满了纸壳子塑料瓶,就是不见老头子的踪影。王枫找了一圈又一圈,等找时,老头子已经断气了。原来就在前一夜,王万有捡破烂回来迟了,天黑路陡,一不小心从土坡上失足掉下去了。那儿地处郊区,四处都是建筑区,无人居住。王万有摔下时还剩下半口气,钢管戳伤的地方流血不止。他大声呼救,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那样慢慢痛死掉了。在陕北有句话,就是头七那天,死了的人要回魂。王枫家隔壁住着一户人,一个老太太和五岁的孙子。王万有头七那天晚上,十二点钟,老太太和孙子正憨憨入睡。老太太的孙子突然听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在响,还有碗摔碎的声音,老太太的孙子吓坏了,赶紧躲进奶奶的怀里。老太太被孙子的动作惊醒了,仔细一听,猜想是不是王万有回来,找错了门,因为生前受气,死的又惨又冤,死后肯定要发泄一下,甚至是报复一下。老太太抱着孙子来到厨房,只见碗架上的碗一个劲的往地上掉,顿时碎了一地。当时有没有地震,这碗怎么能自己掉下来呢?老太太一思索,肯定是王万有回来了,就喊:“王先生,你走错门了,别在我们家摔了,你生前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们家在对门。”老太太的话刚说完,这碗就不掉了,接着就听到对门出来同样的响声。第二天,王枫俩口子买了一大堆纸钱去给老父亲烧纸,在坟前一个劲地磕头求原谅。“王万有”闹腾了那么一夜,王枫心里非常愧疚,悔不该当初一味听妇人的话而令老父亲受苦受难,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文/湫水寒,故事完,图片来自网络,图文无关】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湫水寒写故事
百家号 最近更新:
简介: 看世情冷暖,写原创故事
作者最新文章1、两脚悬空,像打秋千一样
生产队的会议出乎我们意料之外,这是走出校门进入社会的第一个会议,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原来是斗争四类分子(地主份子、富农份子、反革命份子、坏份子)。被斗争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年龄大概在八十多岁的老妇人,她是我们房东的母亲,其死去的丈夫是解放前治坪乡的文书,(沅古坪解放前属沅陵县的治坪乡),据说以前家里有枪;另一个是三十多岁,身体很壮实的李桃生。1949年刚解放时他才十五六岁,罪名是他在伪乡政府搬过枪,他俩在斗争中一口咬定,枪在解放时的土改反霸运动中早已上交给农会了。由于时间久远,谁也记不清,谁也不敢作证。于是群情激愤,高呼口号:“打到地富反坏!敌人不老实就让他灭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本来白天打土块我已累得不行,全身疼痛,像散了架似的,加之睡意袭扰,头像鸡啄米一样无法控制。而胡津生上学时一直是班干部,觉悟比我高。他不断地碰我,提醒我千万别打瞌睡,这是阶级立场问题。我深感惭愧,我想他同样很累,他却能带头呼口号。两个挨斗者一直顽固的拒不承认有枪,老羞成怒的贫下中农将他俩的手反绑在背后,分别扯上房梁。只见两脚悬空,像打秋千一样,此后任凭反复不断的吊起和放下,任凭棍子不断的抽打,惨叫声不绝于耳,但还是一口咬定没有枪。我估计真的是没有枪,不然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何必要受这种皮肉之苦呢。斗争会一直进行到鸡叫,第二天还要出工,只好不了了之宣布散会。
第二天出工时,生产队的一些小青年和我们聊天,问我们昨晚起来解手没有,我说解了一次大手。他们问怕不怕,我好生奇怪,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告诉我,在我们进城后的当天晚上斗四类分子,又接着斗争地主,老妇人实在经不起吊打,半夜后吊死在自家屋后的屋檐下,听后我十分愕然。在当时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环境下,老妇人是四类分子,属于人民的敌人,她解放前是否罪孽深重,我不知道,更没看到。但我对这位弯腰驼背,裹着小脚的老人没有憎恨也没有同情,只觉得她晚年很可怜,她的自杀很可悲。
2、【知青故事】上工忘记带语录本
当时,李金秋被下放到生产队进行劳动改造。一日,劳动休息时,社员们围拢学习《毛主席语录》,下放青年李金秋往口袋一摸,冷汗淋漓,原来他忘了带。队长发现后,当机立断将田头学习班改成现场批判会。李金秋做检讨说:“今天我忘了带《毛主席语录》来,是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大不忠……今后,我一定做到《毛主席语录》随身带,有空就学起来。”“胡说。”队长断喝:“你真是顽固不化,罪该万死,有空就学起来,没空就不学吗?”李金秋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只得卑躬屈膝再三检讨。事后,李金秋大病一场。
龚明豪在“文革”初期还是一个单位的干部。一天,单位请画师画了一幅毛主席的巨幅画像,准备挂在礼堂正面墙上。当一群人虔诚地抬着画像进礼堂时,才发现礼堂门矮了,画像过不去。龚明豪建议:“打倒抬。”照他说的,画像才横着抬了进去。可是,单位领导知道这件事后,当晚就召开批判大会,严厉批判龚明豪妄想打倒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滔天罪行,当场决定开除其党籍和公职遣送回家,交贫下中农监督改造。
3、与野猪的肉搏战
知青好友赵大正被外语学院录取,马上就要返北京了,每月只挣300多角的我,为哥们买不起什么像样的礼物,决定送他一张狍子皮做褥子,隔潮又实惠,那在大学宿舍肯定是件好东& 西。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我就扛着步枪,带上阿黄(老职工的一条家狗)进了山。今年冬天的雪真大,山坡上的积雪有一尺厚,这么大的雪,肯定会把深山的狍子逼到山边来寻吃的,可我穿过了附近几条山沟,搜遍了狍子经常活动的地方,连个的狍子的新脚印都没发现。
不觉间小半天过去了,真有些失望,无意间往侧面的山梁上一瞥,在距我不到100米树丛里,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格外显眼,“是只大熊!”我的心简直要跳了出来。在山里,野猪、狍子我是经常见面,还从没有单独见过熊。我按住心跳,小心翼翼利用一簇簇灌木的掩护,顺着山坡斜插上去。距离那熊有六、七十米的时候,那东西就发现了我,站了起来,咦?也真叫怪,刚才看上去的熊,竟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头大野猪,管它是什么呢,来者不拒,我拎枪上前,这两个家伙大概自恃个头上的差距,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不情愿慢腾腾离开了枯叶围成的窝,向山顶走去。
出枪―瞄准―射击,一套动作后,走得稍后的那头野猪随着清脆的枪声栽倒在雪地上。另一头见势不妙,撒腿就向山顶狂奔,刚才睡眼猩猩的样子早已无影无踪。这么深的雪,我哪能追得上它呀,到了山顶它已甩开我有200多米,且毫不犹豫从4米多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这可是我是始料未及的。看着那头猪伴着一溜雪雾,连滚带窜渐渐远去。我阿Q般地说了句“哼!等养肥了老子再来收拾你!”
我返回到山坡,去看那头中枪的野猪,怎料到它一见到我过来,带着伤就向山下猛窜,我对它前腿偏后的要害处又补了一枪,使它着着实实地跄倒在地,我拨开眼前那横七竖八的灌木条,美滋滋地来看自己的战利品时,怎知这顽强的东西又挺起身来,不但没跑,反而掉过头,昂起黑黑的大脑袋,背上粗粗的鬃毛,刷子般的耸起,瞪着充满凶光的小眼睛,呲着黑黄的獠牙,朝我直奔过来。这情况,我没想到,但也没惊慌,枪一顺,朝它半张的大嘴扣动了扳机,却只听卡嗒的一声,枪没有响,大概是刚才穿灌木丛的时候,枝上的雪落到了热枪上,化成水不知把哪个部件冻住了。此时,我的头轰的一下大好多,心像蹦到了嗓子眼。面对这场景脑子一片空白,慌乱中本能地把枪刺朝它大嘴里用力捅去,谁曾想枪刺却扎在了它的脑门上。
都说狼是铁脑壳,可猪的脑壳的硬度不比狼差,我只感到手一震,枪刺像捅在硬木疙瘩上一样,拔都拔不出来,这一下虽然扎在头骨上,但对那家伙一点作用都没有,全然不顾顶着我的枪刺继续使劲地拱,大有不咬着我决不罢休之势。我呢,连腾出手拉一下枪机瞬间的功夫都没有,左手紧紧卡住枪的上护木,右手紧握住枪颈,两腿叉开,极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心想:只要不让它拱倒,它就没法咬着我。
它顶着我滑动有两三米,地上的雪被我蹬出了长长的沟,雪下积存多年的枯叶都翻了出来。相持间,我想起了老猎人说:“遇到大野兽不要怕,围着大树转圈圈,它拿你也没办法。”我环视四周,真不走运,近处哪有一棵像样的树啊,都是一些灌木丛。怎么办?怎么办?我死盯着那猪的眼睛,发现它每向前窜一下,身子侧面的伤口就会喷出一股黑血,血在它身后已连成了片,看来这家伙也折腾不了多长时间了,立刻,我的心稳下来好多。
猪还在一下一下恶狠狠地往前拱,我寻个机会,双手一较劲把枪刺拔出,随之向右闪到了猪的侧面,顺势使劲地向那流血的伤口刺去,那股力量要不是准星护圈挡着,真能把整个枪管都插将进去,还没等血喷出我就松开枪,撒腿向山下跑去。那猪没有追我,只是向前窜了一下,身子一歪把步枪甩出去好远之后,便侧卧在雪中,四腿慢慢伸直了。
看到这情景,我才敢返了回来,不放心地围着它转了几圈,确认它的确死了,这才长吐一口气,身子像虚脱一样瘫坐在那猪的身上,其实前后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我好像是过了几十分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还是疲劳,反正内衣被汗水浸个透,贴在身上冷冰冰的。
这时那只阿黄也不知从那儿冒了出来,一口咬住野猪的后腿,眼睛斜瞥着我,狂叫不停,努力显示自己的勇敢。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枪托打了过去,阿黄被打得在雪地上转了两圈,尾巴一夹,哀嚎着向山下跑去。
下午,大家几经周折,总算把野猪拉到了知青食堂,上秤一称,“嗬!好大的猪!580斤的砣还打不住呢”仅猪大油就熬了有一大水桶,肉呢,我们足足吃了有两个星期。
4、知青遇到了‘知青的妹妹
我下放时呆的农场有船队,船队上大多数是知青。船队开上海,要给农场的人代买东西,花式品种很多,但有两样东西,我至今还是记忆犹新的,一是女生的胸罩,二是富强牌挂面(上海人称之为“束面”)。
先说买胸罩,那时我年方20出头,医院有一护士(农场干部子女)听说船队开上海,要我替她带东西,我问带什么东西?她给我一张叠好的纸说:写在上面了,给卖东西的人一看就知道了。”我刚要打开看,她说:“你不能看,给卖东西的人看。”我问是什么东西,到什么店里去买?她用右手隔着衬衫捏住左肩上内衣的背带抖了抖说:“就是女生里面穿的。”我遗传了上辈好的DNA,就是“聪明”和“老实”,说“聪明”,是我知道她要买什么,也朦朦胧胧的知道她让我带的这种东西可能有另一种意义。说“老实”,就是当时没有要她解开衬衫让我看看“女生里面穿的”到底是什么?
话说本船队开到上海,第一要务,先帮护士把东西买到;但那时的我,已经有一种青春的朦动,很不学好了;到外地买东西,专拣那年轻的,漂亮的女售货员去买。全是很成功的,态度好,服务好。到上海也不例外,中百一店、中百十店,未看中我愿买东西的售货员,不谈。最后在一家妇女用品商店,看中一名小妹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很“正点”的),正好是胸罩专柜的,我用上海话说:“买门子”她问:“侬买啥?”我递上那护士交给我的纸(说实话,从未打开过),她拿过去,背着我打开,一会儿,给我一个小纸包:“三块六。”我付了4元,她找给我4毛,我就走了(同志们,计划经济下的诚信就是这样的真诚!护士给我的纸条,我没有看,售货员给我的纸包,我也未打开看看)。结果是什么?过了好长时间,那位护士还是老谢我,给她带了好东西。什么样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买“束面”的事情。早晨,船队装好货后,停在苏州河里,给大家一天时间,在上海歇歇,晚上开船。我立马想到买“束面”。揣了50斤全国粮票和几十元钱,就上岸了,来到苏州河北的一家粮店,准备买十斤挂面。我急匆匆的撞进这家粮店,那儿排着长队,我不老实,想插队;有一个老女人用上海话发话了:“大家当心眼眼!当心瘪三”。我当时是气得要说:我要是“瘪三”,你肯定是“瘪三”他妈。想想不对,我就是“瘪三”,也不能让她做我的妈耶。反正排队就是了。排队时我就死盯住这个老女人,结果这个老女人在买米的时候,用比我还地道的江北话和开票人扯了好长时间的闲话,我是气得发疯:难怪南方人看不起江北人,原来是这班人在掉链子。
当前面还有四、五个人的时候,我拿出十斤全国粮票和三块钱,准备买了;这时,有人从后面轻轻的捣了我的腰部两下,我回头一看,傻了!原来就是前两天我在那家妇女用品商店卖东西给我的小妹妹,看样子大上海也不怎么大。男人总归是男人,我先发话问:“侬做啥?”她反问道:“侬买啥门子?”我说:“阿啦买束面。”她说:“吾帮侬买好勿啦?”这时候,我的上海话不行了,问:“为什么?”她说:“阿啦(我)阿哥下放在大西北,伊啦(他们)呒没(没有)大米吃,耐(拿)全国粮票可以买着大米,十斤全国粮票还可以敲(买)两(二)两油。侬这个全国粮票调把吾好勿啦?束面两角三一斤,吾帮侬买,侬只要付两角一斤耶!”我当时想哭,但欲哭无泪,还有比我们还苦的知青哥儿们,他们在大上海的美女妹妹,为了调十斤全国粮票,竟向一个“瘪三”样的人折腰!
我本来准备买十斤挂面的,想到我有50斤全国粮票,就问她:“侬要调多少?”她问:“侬有多少?”我说:“50斤。”她看看自己带的粮卡不够,就对我说:“侬等吾一歇歇好佛啦?吾回去耐(拿)!”我说:“好格。”她又对我说:“侬就排在队上,让人家先买。等吾。”我答应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她气喘吁吁的到了。我又出难题了:“50斤束面,我不好拿。”她说:“我有自行车,还有一只买米用的袋袋,帮侬一道拿过去。”她的米也不买了,把我从排的队上换下来,买了50斤富强牌挂面(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收了我十元钱,另外的一块五,她没有要),用她买米的袋盛着,用她的自行车推着,把我一直送到苏州河边。同志们还说我“刮”上了上海丫头。
小妹妹换了50斤全国粮票回去,全家人一定会高兴得睡不着,50斤大米和1斤油,对当时下放在大西北的上海知青哥哥来说,意味着什么
5、亲眼目睹父母被揪斗的不多
四十年前的回忆
1966年,我13虚岁,正在初中一年级读书(1965年秋入学的)。那一年的儿童节,《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敲响了我一家十多年磨难的丧钟!在儿童节后的一周里,学校组织我们去参加万人大会,在上万人的与会者里,有我,也有我的父亲。在这次万人大会上,他们从茫茫人海里,扫出了我的父亲(一直到1978年的三中全会后,才彻底解放)。同年7月的一天,学校组织我们又去开大会,在进会场前,我看到了我的父亲,被人推了十字头,胸前挂着一个大牌子,大伏天里站在那儿“享受”着“日光浴”。就在这次会议上,母亲又被人架着“飞机”,从我的座位旁边的人行道上,“开”到台上去了。 母亲是一个刚烈女人,“开”到台上后,被两个壮汉摁着,还挣扎着高呼“打倒法西斯!”结果呢,她上“飞机”登机时是一个“地主婆”,到台上盘旋了一下,就变成了“现行反革命”了& 。
从那时起,我有一个“历史反革命”的爹,还有一个“现行反革命”的娘。还好,爹娘给我带来了一条终身干净的左臂,从未套过那血淋淋的红箍。
诚然,在那个岁月里,“黑五类”子女是很多的;但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被揪斗的是不多的。我可能天生就不是一个孝子,看到父母被揪斗,心是木然的;即使不木然又能怎么的?现在说“还好,爹娘给我带来了一条终身干净的左臂,从未套过那血淋淋的红箍。 ”可那时候,每个人的左臂上都有一道红箍,我没有。说它是“血淋淋的”,那是我童心的滴血!
就在1966年的夏天,我也因父母的问题,被永远的踢出了学校的大门。但他们永远踢不走我读书求知(不是求学)的欲望。在离开学校的岁月里,我首先读完了姐姐(1965年初中毕业,去了农场)留下的初中教材。再偷读了几许“毒草、禁书”。不认识的字查字典。终于养成了终身读书自学的习惯。四十多年来,从未离开过读书。
昏头昏脑的过完了1968年,69年元旦刚过,学校派人找我,要我去学校,我浑浑噩噩的去了,他们居然还塞给我一张《毕业证书》,还说什么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1月22日,他们又通知我明天开会,23日,我去开了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会。嗨!他娘的!还不满15周岁,才读了一年初中,就成为知识青年了。开会时,其他同学有父母、兄弟姐妹相送,我没有人送行,不是我父母双亡,是我的父母被隔离在天各一方接受审查。开会时,同学们都有一只黄色的搪瓷杯子、一支芒果牌牙膏、一支牙刷,那是居委会送的,我因出身不好,没有。会上还发了“红宝书”四卷,人人都有,我也有,只是后来在乡下出人情,换“六大碗”吃下去了。
刚下放农村的头六个月,公家每月发7.5元的生活费,第六个月的生活费发下来时,两个小插商量一下,进城去潇洒下子,反正是“断奶费”,用完了地球就毁灭了,早用完早毁灭。两个小插进城了,我先买一件新汗衫穿起来,那倒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钱为自己买衣服,也会打算,买件大一点的,穿的时间长些,就买了一件75厘米的海军蓝翻领汗衫,穿上身看看,就是有点嫌大,其他感觉还好。然后两个小插就逛大街、看电影、吃冷饮、拍照片、下馆子,除了回程路费,其它全部用完。回到知青点后,又狠狠睡了一觉。次日日上三杆,两个小插醒了,四目相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一个说:“妈妈的,这个倒头地球好象还在转嘛?”另一个说:“妈妈的,它转就转吧,反正不是我要它转的。”
妈妈的,这个倒头地球还在转,那我只有继续过了。这时候,我发现我有问题了,干活干不过同龄人,甚至还干不过比我小的农村人,还有该长毛的地方,别人长了,我不长。69年夏秋之交,我在农场的姐姐回来了,妈妈让她带我到医院查一查。姐弟俩来到县医院,挂号的人问我姐:“谁有病?”姐指了指我说:“他。”挂号处里出来了一本病历和一张挂号单,那张挂号单上的字,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儿科”。
这儿科就是儿科,不行,未查出我的毛病。姐弟俩又到地区医院,这回直接挂内科了。那个女医生很有本事,用听诊器听听,就给听出来了,给我的诊断书上是这样写的“先心室缺?建议不做重劳动”,在以后的多家医院诊断,都是这一结论“先天性心脏病& 室间隔缺损”。啊!我原来还是“先天性心脏病& ”患者。
我才下放到农村时,第一次插秧,生产队队长×××说我插的秧是刮的东南西北风,我还以为他是表扬我的,就问“东南西北风”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狗屁狗圈浪子风”,我气的发昏,但我想到了伟大领袖的诗词“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立马改成“天低云浓,×××呕怂……,第二天就在生产队广泛传播,弄的队长娘子又是打招呼,又是送好吃的,又是骂自己的男人不是东西。有一次锄草,我看到一处有一米多的地方,只有一棵棉苗,很不顺眼,就把它干掉了,正巧被蹲点的书记看到,结果是一顿臭骂。
我当时下放的生产队,一个强劳力干一天(10小时以上),10分工是8分钱(一斤盐)。我干一天只有2分钱(一盒火柴),还算是照顾的了,我干一年,不够生产队分给我300斤口粮(原粮)的钱。1971年秋,在农场的姐姐看我在农村实在无法生存,就把我牵(迁)到农场去了。
6、笑纳地主富农送的腌菜
又到腌菜时节,这么多年来,每当看到腌菜,或者吃到腌菜,心里总泛起几分苦涩,几分感激。
我不到15岁就卷入了上山下乡的洪流,插队之地是江都吴堡公社杨家生产队。这个生产队有三、四十户人家,不是姓杨,就是姓马。姓杨的大都是地主富农,姓马的全是贫下中农,尽管分属“两大阶级”,但村民们解放以来相互通婚,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和睦小村。
“文革”给这个平静的小村出了一道难题:每个月要把“地富反坏”拖出来批斗一次,还规定,批斗会要学城里人,押上台时要“坐飞机”。我们队只有“地富”没有“反坏”,这意味着要姓马的斗姓杨的,而姓马的有的是姓杨的亲家,姓杨的有的是姓马的连襟……沾亲带故,姓马的不肯干。队长象热锅上的蚂蚁,挨家动员,并许以工分补贴,但经常是批斗会召开前,姓马的小年轻就跑光了。会开不成,队长动不动就挨公社和大队批。
我们进村后,不知谁出了个点子∶批斗会叫南京的知青把地富分子押上台,这一下点拨队长的头脑。队长和民兵排长专门对我们进行动员,要我们把批斗会作为接受“再教育”的阵地,经受阶级斗争的考验。民兵排长特地交待:“你们从大城市来,见过大世面。我们农民没看过‘喷气式’,你们要让我们开开眼界。”说实话,我们很为难,因为不管是贫下中农,还是地主富农,对我们都不错。但为了接受“再教育”,我们还是接受了这一“光荣任务”。
第一次批斗会登场了,听说由南京来的知青把地主富农押上台,方圆数里的农民丢下农活赶来了,公社、大队的干部也披着中山装到场了,偌大的打谷场黑压压的全是人,“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口号此起彼伏。打谷场旁边的一座牛棚里,由我们看押的几个四、五十岁的地主富农头带高帽,吓得嗦嗦发抖。他们听说过城里红卫兵的厉害,生怕我们把他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由于我岁数小,个头不高,所以将一个名叫仇小娣的地主婆交给我,她的老公叫杨兆米,是主要批斗对象。杨兆米不断地从口袋微微颤颤地掏出一毛二一包的大铁桥香烟往我们手上塞,请我们押他们上台时“轻些个”,还说他的老婆身体有病,前段时间拖到公社批斗时被民兵打伤了腰。见我们没有搭腔,仇小娣突然咕咚一句:“晚上我叫娃儿送些腌菜给你们”,我们精神一振,“真的假的?”几乎是异口同声。“当然当真!”,地富们几乎也是异囗同声。“说话算数?”我进一步向他们确认,“不算数我随你们打!”杨兆米的回答掷地有声。
腌菜对我们的诱惑,绝不亚于现在的金钱于贪官。当地农民以种粮为主种菜少,加上被水网包围的生产队远离集市,我们常常用盐和家里带来的猪油拌饭吃,十天半月吃不到一片菜是常事。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算达成了默契。其实,乡里乡亲的,我们原本就没有把他们“往死里揪”的念头。
“把万恶不赦的地主富农押上来!”随着一声令下,杨兆米们被我们押上了台,但动作绝对是假动作。我负责的那个地主婆瘦的象只鸡,我用右手盖住她的头,算是揪头发,左手抬她的左臂,算是“坐飞机”,她很配合,主动昂首弯腰,完成了标准的“喷气式”。在一片“打倒”的声浪中,我轻声地问她“不重吧?”“不重,不重”,她低声地道谢。
当晚,村里的灯火熄灭了,漆黑的夜幕中,杨兆米的儿子,还有被斗的其它地主富农的家人悄悄地叩开我们草屋的门,一把把黄亮亮腌菜送到我们的灶台上。我们连夜起火煮饭,熬了一锅腌菜汤,咸归咸,我们还是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忘不了送一些给邻队的同校女生。不一会儿,她们的烟囱也冒起了烟,还传出了歌声,她们也在无菜的日子中煎熬着哩。
我记不清当年参加了多少场批斗会,只记得每场批斗会我们都笑纳了一批腌菜,地主富农送,贫下中农也送。后来,批斗会不开了,但我每次路过仇小娣的家,她总要掏几把腌菜追上来塞给我。
40年过去了,我曾重返杨家队,杨兆米和仇小娣都已过世。我怀念这对夫妇以及他家的腌菜,正是他们以及众乡亲在那个人性扭曲的年代,与南京的知青互相帮扶,共同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7、在乡下黄毛妈曾为我“叫魂”
1964年秋天,我们178名来自不同学校的高中毕业生,作为南京市首批知青,插队落户在苏北盱眙县马坝公社的四个大队里的若干个生产队里,每个生产队分5-9名学生组成一户,当时称之为“革命之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乡下的很多人和事都已淡忘,但这件事却让我记忆犹新。
记得那是个收麦子的季节,户里的所有人都去大田里割麦子去了,我因生了一场大病刚恢复不久被安排在家里烧饭(平时我们是轮流的)。那时的饭其实就是为大家熬一锅玉米粥,腌萝卜、炒盐巴就是我们的家常菜,什么韭菜炒鸡蛋、青菜烧豆腐就算是大餐了。由于不用忙什么菜,趁时间还早,就拿了把镰刀到小菜园里想把自家的两墒麦子割了,给户里人一个惊喜。
记得那天特别闷热,菜园并不算大,可我还没割完就已累得满头大汗,口渴难忍,于是就到离菜园最近的黄毛妈家讨口水喝,黄毛妈看到满脸通红一头是汗的我,立即从水缸里盛了一水瓢水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喝完了,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觉得心慌的厉害,眼前一片发黑,只说了一句:大妈,我不行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时只见户里的知青都围在我身边,只感到鼻子下面的人中处有点疼,已不记得当时是谁给我掐的人中,耳边还不时传来“郁宁庄啊回来吧!”的呼唤声,正在不解之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大妈在给你叫魂呢!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这时只见黄毛妈蹲在院子里,面前放了两只碗,一只碗上盖了一张黄草纸,另一只碗里盛了半碗水,大妈用一只筷子一边不停地蘸水往草纸上滴,一边嘴里还在不停的为我“叫魂”。当时的农村还相当落后愚昧,遇到孩子发高烧或受到惊吓,他们的父母就是这样为他们“叫魂”的,看来黄毛妈是把我们这些知青当他们孩子一样对待啊。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惊喜不成倒给大家带来了一场惊吓。真不知在我晕倒的那一刻,黄毛妈是怎样的惊慌和着急呢!
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不到20岁的我们如今已年逾花甲,不知现在黄毛妈一家过得还好吗?也不知黄毛妈是否还健在?虽然我们知道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更没有灵魂,我也从来没相信过是黄毛妈为我叫回了“魂”,但黄毛妈的质朴,为人的真诚却让我感动一生。
8、男女同睡一铺炕
慢慢腾腾地左转右拐,日落时刻,老牛把我们两个知青送到了插队的地方――仁和大队三合屯。一条“丫“字型的季节性小河把生产队分成三个小村。一个叫北沟的小山沟里,一户无人住的空房,就是我们的青年点。
这房子原来的男主人病死了,女主人舍弃四岁的孩子改嫁到外公社去。房子经年空置,窗前堆着秫秸烧柴,还有一些碎石,没有院墙。今天接到公社电话后生产队突击清扫、糊窗纸、烧炕,约略能够住人。
大人孩子的来了很多,黑暗中认不太清,只记住了了生产队长姓邓,副队长姓施。高粱米饭熬大白菜,热气腾腾地端上来,在大家的问候、安慰话语和众目睽睽下,囫囵地吃完饭,人们渐渐散去。屋里只剩下我和小姜。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盏油灯,两个人,两个行李卷,三个盆――两人的洗脸盆,还有生产队给的一个尿盆――山村里没有厕所。
把行李贴炕头打开,让被褥早些热乎。坐在被子上,二人默默无语。刚刚一天的交情,互相还不了解,心头本来就压抑,没有谈话的兴趣。
这是两间房子的大炕,生产队用秫秸栅个帘子,立在中间。队长说;明天来了女生,让他们住另一边。我不知这里农村生活习惯有什么特殊性,在一铺炕上同时住青年男女异性,半夜有尿怎么办,用尿盆哗啦哗啦地全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成何体统!虽然红卫兵都心红志坚,不会邪思异想,但实在没有无所顾忌的胆量,我心里暗暗发愁。
电,离这个山村还很遥远,家家户户日落而息。外面黑漆漆的,只闻狗吠,不闻人语。煤油灯忽闪着火苗,地上墙上的影子忽长忽短,忽明忽暗,阴森森地。
我俩吹灭了灯,钻进被窝。挨炕的褥子一面已经温热,上面的被子却冰凉,棉衣棉裤都压在上面,仍无暖意。有凉风从四面吹过来,干脆把棉帽子也戴上。
山村的第一夜,空旷、寂静、清冷、孤独,睡不着觉。对红色革命的信仰与眼前的现实忧虑,“好似和针吞却线,刺人肠肚系人心”。窗外起了风,时而淅沥以潇飒,时而奔腾而澎湃。
灵魂好似一页小舟在茫无际涯的大海中随波起伏,一忽儿上去,一忽儿下来……1
9、青春本应无悔,而无悔青春未必缟
要深入学大寨了,队上要砌队屋。山冲里的小队穷砌不起砖屋,就用黄泥拌合石灰、夹进树条、竹片作筋骨筑成墙。墙厚尺二,门框窗架就也要用宽尺二、厚三寸的大木枋。这就非要伐大树。队长就发话,砍承家老屋后的双桠梓树。
双桠梓树在承家老屋后的一道有二人高的崖坎上。高大壮硕,离地三尺的主于上分为双桠,拌獾男鼐抖加40公分以上,俯身在老屋的屋脊上,夏天一树浓荫,蔽日生凉,冬天枝干虬矗缡塘⑽朗俊6由系娜怂担郧罢庋拇笫鞔逋仿繁叨嗟氖牵罅陡痔螅车弥庖豢昧恕U饪盟馐骶褪切∩酱宓囊坏婪缢
队长家住在距双桠树一条垅沟又转一道山咀的坡头上,屋场前后只有茅草和毛竹。
队上没人去砍这棵树,承家的人当然不愿坏自家风水,队长家的人缡侄陡翟诓缓茫』г有盏娜思揖筒槐悴艉土恕5游莶黄霾恍校W枋又不可少,不然,队上的粮种物件不能集中推放,政治夜校的牌子也没地方挂,上r来的工作组就会指责破坏抓革命促生产。只好请外人砍,请来了外地的锯木佬。“锯木佬、锯木佬,三斤米吃不饱”,常年在山林中伐木倒树的锯木佬横刀阔斧惯了,哪在乎这一棵树呀,下斧就倒,但树还没倒下,三个锯木佬就先跑了。原因是双桠树就生在崖边沿,崖坎下是房,树不能向下倒。崖坎的左后方是一道更高的崖坎,倒不下,只能向右边的菜地倒。这边正当风,锯木佬先砍的是靠上的一桠,当这桠树将倒未倒之际,一阵南风吹来,梓树阔大繁O的枝干叶片正受风,斜斜L就歪靠在下一桠上了,砍断的树头微微离地跷起,巨大的树身随风晃动,随时可砸下崖去将承家老屋弄它个墙倒梁塌。锯木佬一看惹了祸~,还不快跑。
下田的劳力回来见到这架势时,锯木佬已不见踪影了。承家的人就不依不饶,声言树倒屋塌,队上就照原样砌新房,砸死了人就队长家偿命吧,我们进不了屋了,我们去队长家去住去吃吧。队长心里也发毛,砌个队屋还是泥巴夯的,又怎么赔得起青砖青瓦的老屋呢。七嘴八舌后,也只想缌艘桓霭旆ǎ偃フ移渌木饽纠小A偬旌谑保貌蝗菀状邮嗬锿庥智肜吹囊桓鼍饽纠性谙殖】戳丝矗崃讼峦罚舌藕笛檀沧吡恕M耪夂鸺奔边笤魏蔚某§r,我和同队的知青小谢就觉得这并不是件很难的~,怎么就难住了屙泡尿都要忍到自留地里的山民们呢。队长就说,你们有‘狠’放下来,记40分工。一个满工是10分 ,我们俩人就是两天的时间,年成好,队上的劳动日值伍毛钱,二块钱能了一个难, 那年月这个数字也诱人啊。
我和小谢跑到水轮泵站借了一个1T链条吊葫芦,二个滑轮,二条粗长的大缆绳和几个绳卡等工具,一条绳栓下端的树头,一条绳栏腰与未砍的另一桠栓在一起,二条绳的另一端又都分别系在后崖坎上的树根部,不怕此桠树砸下去了。再由擅长爬树的小谢爬上十米高的树梢上将吊葫芦系好,用小绳捆住断桠树的枝干,操斧从上至下,逐段分离,逐段吊下。风吹叶动树晃,在树桠枝叶间爬来砍去的小谢总似摇摇欲坠,往下放吊的树段在崖坎边、屋瓦上颤颤悠悠,看得村上人啧啧称险,服了我们。整整两天,小谢在树上y绳、砍树,我在树下吊放、烧水做饭,为了节省体力,水、饭都放在铁鼎锅里吊上去,就在树上吃,看热闹的
女人离去后,就朝树下尿。先枝桠、后树干,二米一段,终于将这桠差点惹了大祸让人下不来台的大梓树一段段安安全全地放倒在地,横七竖八地堆在菜地里。
悬于承家老屋顶上的危机终于过去了,然而之后发生的~使本来希望倒树能发生点什么~的承家人的心绪,由失望衍变成对知青的怨意。承家叔佬在倒树以前就进了医院,不知是医院下了病危还是无钱交费,树倒之后许多天了,承家人将叔佬抬回了家中,又去请了一个水师来画符诊治。所谓水师就是烧几刀黄表纸符,舀一碗水冲化,口中念念有词,再用指头在水中点戳赶拢馔胫交宜嘟∪丝谥校凳悄芮案瞎恚俨】芍巍K顺屑乙醢档睦衔荩謇懈拐腿绻模r黄似腊,气若游丝,便心知封包不好拿了。水师走四方吃百家饭之人,就到屋前村后转了一圈,只见一桠老梓树倒枝横,枯叶满地,便提了他那把桐油浸渍的黄布雨伞缑啪妥撸屑胰思蔽屎喂剩克χ钢敢坏刂σ兜溃菏鞯箍煞觯鞫狭瞬豢尚故鞯姑Q锍ざァ3屑业娜硕偈币黄股际窃苟映ぜ倚拇娲跄睿盗朔缢觯罄从衷怪嗟ù蟪涯埽鹑烁刹涣说~,你们去干,以后生崽没屁眼。
一天尬剑炀蜕蹋思柑煜谢昂螅纠淳托栽锏男⌒惶崞鹂掣鸵骋昏饫翔饕卜诺顾锏脑偎担乙埠搴宓厮刀裕瓜吕纯丛偎浪羰浅屑业娜擞炙懒耍颐且悦狻6映ぜ业娜司屠钩叮渌业娜司退翟趺茨芄种啵思抑嗍亲隽撕~遭雷打。小户怕大户,大户怕蛮户,承家人见我们发蛮了,也就噤了声。
倒了一棵树,解了一场危,听了一通怨,得了40分。这就是在乡下时的一件小~。
10、那年那月那滩血
四十年了,那年那月知青点的那些事,依然历历在目……。
偷鸡摸狗过大年
1970年茶陵的冬天特别的冷。大年三十这天,再穷的社员家也要称肉杀鸡,可我们知青点却揭不开锅,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过油了。
饥寒起盗心。知青们对对门“刘老刀”肉铺的那条大黑狗垂涎已久。
那天下午,大黑狗照例象往常一样到知青点伙房转悠,小知青雪姝也照例象往常一样亲热地上前去抚摸它的毛发,早已躲在门后的几个男知青迅速将布袋往它头上一套,将大黑狗按倒在地,还没等它叫出声来,冯眯子就已将绳索锁在了狗头上,往屋梁上猛地一拉,大黑狗便悬在半空中…….。
绰号叫“老鼠子”的知青背着黄挎包溜出去,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大母鸡。
知青点可热闹了。锅里煮着狗和鸡,阵阵飘香。知青们吹笛子,奏二胡,拉手风琴,唱革命现代京剧,载歌载舞……。
一大脸盆狗肉和一大钵鸡肉终于端上了桌,知青们早已饥饿难忍,顿时,锅碗瓢盆一阵交响,大伙儿狼吞虎咽、称兄道弟、喝酒碰杯……。
那个大年夜,多数知青都醉了,我也醉了,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醉酒。
1999年元旦,我们十几个知青相约当年知青点。摆席八桌宴请乡亲,还特地请来了刘老刀全家七人。
席间,我和冯眯子两个当年主谋道出了“大黑狗失踪案”的历史真象,并拿出三百元钱给已经八十多岁的刘老刀,诚肯地,深情地向他老人家鞠躬道歉,敬酒陪罪。刘老刀甚是感动,老泪纵横,一再说:“不怪你们,不怪你们呵……”。
三个懒知青
插队三个多月了,我们三个男知青还没出过几天工。
大队知青文艺宣传队,我们是绝对骨干。朱憨子,会跳舞,会拉小提琴。何老麻嗓音优美,会唱歌,尤其是当时最流行的革命现代京剧,唱腔造型真还象模象样。而我,吹笛子、拉二胡、朗诵、编剧,真还非我不行。
刚插队没几天就排节目。之后,又到邻近的大队、公社演出,准备节目去参加县里文艺会演,这一搞,就搞了近两个月。
毛主席的大幅木刻头像,我们画得很好很象。在面朝公路的生产队仓库的一面大墙下,我们搭起画架开工了。
正是早春二月,天气寒冷。每天早上,七个女知青赤着被冻得通红的双脚出早工回来,我们才懒洋洋地爬上画架,“兢兢业业”地画了半个多月才完工。
之后,全生产队社员每天就在我们亲手画的毛主席像前早请示、晚汇报。
这幅面朝公路的巨大毛主席像,使我们名声大作。
邻近公社、大队非请我们去画不可。生产队得了一点点好处便同意了。于是,我们每天i行3公里,去为那里的每家盎Т竺趴诨飨瘛
一个多月后,大队支书到生产队检查春耕,得知了此事。
“把那三个懒知青叫回来!”他当即}人去叫我们回来并勒令我们出工!
“三个懒知青”,我们三人因此又一次名声大作!
那年火烧“台湾”
那年,应该是1970年,8月,桂花飘香的时节。
连续几次招工,招走了好几批知青,留下来的知青一个个心灰意懒,不想出工,每日聚在一起,闲逛、闲聊。
那天下午,我们五、六个男知青又闲逛到尧水中学旁的一个水塘边。塘中央有一小块草地,草已枯黄。
“你们看,那塘中央的一小块草地,好象台湾不?看我火烧'台湾'”。
冯眯子拿起一个草把,点燃了,用力往塘中一掷。果然,“台湾”烧着了,我们一阵喝。但没多久,火又灭了。
于是,大家纷纷点燃草把,火烧“台湾”。只见燃烧着的火把飞向“台湾”。只刻把钟,“台湾”火光四起,半小时后便烧个精光。
火烧“台湾”成功,我们击掌相庆,坐在塘边吸了几轮烟,笑得前仰后翻。那份“穷快活”,至今难忘。
军裤上的那滩血迹
一条军裤,一滩血迹。军裤,是我的,而那滩血迹,却是同一知青点的傅胖子的。
傅胖子出身不好,招工无望。他最早搞病退返城,却老是搞不成。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傅胖子从湘潭回来了,照例是唉声叹气,可怜兮兮。不用说,手续又没办成。他明显地消瘦了,脸色苍白,老是咳嗽,捂着胸口,只说很痛,没吃饭也没洗漱,呻吟着,咳着嗽就上床了。
还只有一根烟的功夫,就听得傅胖子一阵阵急促地、剧烈地、连续地大声咳嗽,我们慌忙奔了过去,只见他在床上翻滚着,口里冒出泡沫,突然“哇”地一声,吐着一口鲜血来。那一口鲜血,正吐在我的军裤上,一大滩,血红血红。
我们急了,慌忙取下一张门板,把傅胖子抬着,摸着黑,泥里一脚,水里一脚,送到2公里外的公社卫生院。
大队书记、大队长、生产队长全来了,都给吓坏了。马上通知了傅胖子在湘潭的亲属,第三天,傅胖子的父亲就赶来把他接回湘潭了。
两个月后,傅胖子办了一年多的病退返城手续很顺利地一次性办好了。
半年后,我也招工回到了湘潭。惦记着傅胖子的病情,登门去看望他。今非昔比,眼前的傅胖子竟红头花色,结结实实,精神焕发。他和他的父亲执意要留我吃饭。三杯两盏过后,傅胖子几度欲言又止,酒杯几起几落,声音也有些哽咽……。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兄啊,有件事,我对不住你啊,一直骗你到如今。那天,我吐在你军裤上的那血是假的哟……”。
我懵了,诧异、惊奇、茫然……。
原来,那是傅胖子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为了办成病退返城手续,他欺骗了所有的人。那天,他把早已准备好的、将食用红调好的水汁含在口里,在床上故作痛苦、翻滚、呻吟之后,有预谋地吐在了我的军裤上……。
而我竟穿着这条沾有“血迹”的军裤,到生产队长、大队长、大队书记家奔走呼救。
“老兄啊,没有你奔走呼救,我哪能回城哟,我真的好感谢你……”。他哽咽着,泪眼涟涟。
人啊人,平日里老实憨厚、大大咧咧的傅胖子竟然也变得如此奸狡世故、老谋深算、颇有心计了,生活啊,竟是这样地改变着一个人。
那张招工表
一张招工表对于知青来说,就是一个回城机会。
一年多没招工了,1971年春节刚过,招工消息传来,知青们奔走相告。
大队会计悄悄地告诉我:大队支委会已开会研究决定推荐我。那张招工表就在大队刘书记那里……。
其实,刘书记家就在我们知青点对面那排大瓦屋,这两天,我都不知与刘书记碰过好几回面了,我还张过他好几回烟呢,他怎么就不把那张招工表给我呀!真是急死了!
那一夜,我辗转不能睡去……。
一大早,我就已在刘书记家门口俳徊好几趟了。
地上,是我一路路俳徊的脚印和扔下的烟头。但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敲门,去敲开刘书记家那张紧闭的大门。
我又点燃了一根烟,鼓起勇气正准备去敲门,忽然,那门竟开了。
刘书记抱着他两岁多的小儿子年生(过年生的满崽),急匆匆地正要出门,后面紧跟着他的婆娘(老婆)。小年生哭着闹着,满面通红,看样子是病了,发烧得厉害。
我乘机赶紧走上前去,一路护送他们去了公社卫生院。挂号时,我拿出二十元钱塞给刘书记,刘书记似乎想说什么,推辞了一下,还是接了。
小年生打完了退烧针,安睡下来之后,刘书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了几折的纸递给我说:这张招工表赶紧填好,,支委会决定推荐你,明天就要交公社……。
我长嘘了一口气,连忙双手接了过来。连声说:谢谢,谢谢刘书记……。
我终于拿到了那张招工表!
楼主邀你扫码
参与上面帖子讨论
发表于:16-09-14 18:11
还有几个月,这图就会成为历史了!我也是知青,谢谢楼主的发贴,往事难忘怀!!!
离开大厂镇的人有没有忘记了大厂镇?还在大厂镇的人是不是不想
留在大厂镇?你还能记住大厂镇的多少往事?说说吧~~
发表于:16-09-14 21:06
& 同感!我是家里老大,当时家里穷。单位来动员的领导答应迁了户口就为我买蚊帐,脸盆和被。结果户口一迁他们没兑现,我抱着户口本从前门的地下滚到了后门:从此我就是农村人了!!
离开大厂镇的人有没有忘记了大厂镇?还在大厂镇的人是不是不想
留在大厂镇?你还能记住大厂镇的多少往事?说说吧~~
发表于:16-09-16 19:59
11、50年前插队知青 大厂再聚首
50年前,有186名知青从南京市建邺区来到长城公社(现在的葛塘街道)下乡插队,将一段难忘的青春岁月留在这里。50年后,早已退休安享晚年生活的他们,相约旧地重游,重温那段青葱岁月。从风华正茂到两鬓白霜,再次聚首时,他们相聚在长城社区寻找青春的记忆,共叙半个世纪前的点滴往事,并相约每年都要返乡探望。
“下乡那天是1964年11月4日,距离今天刚好是整整50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前天,作为此次聚会的发起人之一、曾经在前程社区插队的王曦林再次来到让他魂牵梦萦的第二故乡,很是激动。当天,他还特意带了珍藏半载的社员记工本、知青代表会议出席证和当时向报社的投稿原文及慰问信。“这些都成了老古董咯。”老王告诉记者,这些知青年纪都在65-76岁之间,插队时间最短的有6年,最长的15年。插队归来后,他们这批老知青有的进入南钢南化等企业,也有的进入金融系统或者教育系统。
“所有的知青里头,和当地村民结婚的有10对,还有12对则是知青之间相互结合,很有意义。”老王告诉记者,当年初到农村,参加生产队劳动对他们来说真是一大考验。那时候插秧、打稻、施肥全是人工的,根本没有什么机器,尤其是耘田,知青们都是徒手拿着猪粪去田里施肥,一天下来手都是臭的。“我要感谢这段经历,这是我一生的宝贵财富。”
12、知青程济威:土挂面的辛酸记忆
没有想到,我们当年下放的那个农场要比心目中想象的情况差得很多。说是农场,实际是洪水走廊。一遇淮河发大水,整个农场三分之二的面积就成为泄洪的要道,满目汪洋无边无际。即使开镰收割的稻麦,也难以幸免,只有眼睁睁地看到它被无情的洪水吞没。有时,一年内甚至要发两次大水,夏季损失指望秋季,结果继发的大水使得秋粮也颗粒无收。
农场职工,由于要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大水,家家户户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来客时,甚至一张四条腿的板凳也端不出来。睡觉的床铺大都用芦柴推成靶,然后,搁在柴橙上。职工的伙食也很艰难,尽管令人心悸恐怖的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但不可预防的洪水,使得产粮的地方经常无粮,依靠拨付的救济粮,留下种子后,每个月限量供应的口粮不到半个月就吃光了,无奈之中,经常只能靠豆饼等杂粮度日。
我们下去的时候,市里怕我们一时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特地随船运去了两个月的大米。为了合理的利用好这两个月的大米,由众多知青代表参加的伙食委员会经过精心测算,将大米细化到每日、每顿,并在每天的餐券上号上日期,餐次,以防止超支。尽管这每日早三两,晚三两,中六两(十六两制)的计划,不足以裹腹,但比起当地吃不到这种细粮的孩子,不知已经幸运多少倍了。
在十余年工农结合的生涯中,两个月时间只是一瞬间,随之而来的日子就大都靠那五分是米,五分是豆饼的混合杂粮苦渡光阴。有时托人找来一些白面,可那面在加工前麦子已被水浸泡过,表面看来很白,可一下锅就没有了。事后,才知道经过浸泡的麦子已经糖化,所以,下锅后变为一锅清水也就不奇怪了。连续的强劳动加上连续的吃不饱,我们这些年轻人感到吃不消了。农场四周都是水,家里就是寄点钱来也无济于事。
一天,终于又挨到了半个月才盼到的一次休息,我与同宿舍的吴晓平,一个纯爷们却有着姑娘的名子,经常会闹出笑话,早早起来,悄悄带点钱、粮票,渡过几华里宽的湖面,然后步行十余里到附近一个镇上,找饭店填一下肚皮。放眼这个小镇,那儿是镇!充其量就是房子多一些,比较集中一些而已。低矮破旧的房屋,在秋日惨淡无力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荒凉;自然形成的一条小街,不足两公尺宽,未经任何铺设的土路,高低不平、拱七洼八,小街东西向不用五分钟就走到了尽头。整个一条街只有一间供销社,卖些针头线脑之类的商品,沿街其余的门大都关闭着,街头一座打烧饼的炉子看来已经过了早市,炉膛里火已经熄了。
跑来跑去就是没有发现一家饭店,我俩大失所望。十几里的路程跑下来,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打起了官司。忽地,看到一间开着半边门的小店,遮遮掩掩犹如琵琶半遮面。我俩跑上前,小声问能不能搞点吃的,看店的大娘将我们望了望,看到我们城里人的装束,试探地对我们说:“一块钱、一斤粮票,为你们每人下一碗挂面,怎样!”尽管这条件比较苛刻,但此时别无选择,只要有得吃,还计较什么价钱,计较什么东西,我俩当即满口答应。大娘将我们让进屋,在一张苍凉的,一动就吱吱响的老桌子面前坐下。一会功夫,两碗透着醋意,冒着热气的挂面端了上来。这挂面与现在市面上的挂面是完全不同材料和制作方法制成的土挂面。这流行在苏北地区一带的土挂面,是用盐水搅拌,用筛子漏下晒干而成。吃时无需放盐还咸得腌人,不放醋根本无法进嘴。尽管如此,这土法制造的挂面,在当时还是很奢侈。很多人家只有在贵客上门时,才称一点用于招待;如果遇到新女婿或媒人上门,另外加上一、三个鸡蛋,就是高规格的礼遇了。当我拿起筷子准备往嘴里送挂面时,忽然,发现门外已不知不觉站满了人,大都是衣衫褴褛的儿童,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睛露着饥饿的目光。这些因大水而搬迁到小镇附近暂时栖身的村民,有可能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挂面的味道。我迎着这失神的目光,倏忽间,心里震憾了。我拨弄着碗里的挂面,再也无法朝嘴里送。我搞不懂,放着这么多人,不去种田、不去修路、不去治水而是无休止的搞什么革命,难道穷就是革命!顿时,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涌上心头,我放下饭碗,和碗里一动也未动的挂面,丢下一块钱,一斤全国粮票,拉着吴晓平,穿过人群,饿着肚子,又返回了农场。
改革开放后,入江水道开工,洪水走道的人民终于迎来了久久盼望的时刻。世事恍惚,我一直梦想再去那个曾经吃过土挂面的小镇,去继续三十年前那碗未曾吃到嘴的挂面。机会终于来了,一次落实下放人员政策的调查任务,使得我又走到了那个小镇。下了车,惊叹小镇已全无当年那荒凉的面孔。饭店、商店鳞次栉比,一个挨着一个,宽阔平坦的大道不断来往着车辆。到了晚间,整个小镇灯红酒绿,休闲大厅人进人出,卡拉OK舞厅不时向外传送着一阵阵欢快的歌声。我拣了一个小吃店坐下,向老板要一碗土挂面加鸡蛋,老板诧异的望着我,直是摇头:“什么时候了,还想到那种挂面。”
13、草原打狼记
在下乡第二年春天,牧民们正忙着剪羊毛,笊山羊绒。这天接到公社“革委会”的通知:全体社员(除放羊人员和黑五类外)都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打狼大会战,要求民兵全副武装在一线打狼,其他人员在二线摇旗呐喊,造声势。
由于围捕的地点距我们住的乌兰队部有50多公里,我们和队部的一部分人午夜三点多就启程了,20多匹马跑起来的声音显得格外大。夜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骑在马背上根本看不清地面,而且那时基本没有机动车,也没有现在那么多路,仅有的几条牛车路弯弯曲曲,我们骑马很少走路,去哪里都走直线――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行进中,大家都用双腿使劲夹着马肚子,右手握着套马杆并牵着一匹备用马。我骑着一匹白鼻梁黄马,牵着一匹威武的黑骏马。
一路上,大家快马加鞭,基本能保持队形,太阳出来后提前到达了指定地点。再看看我心爱的坐骑,早已是大汗淋漓,嘴角被马嚼子勒得都是血沫,我自己也是满头大汗,遛了一会儿马,稍做休息,等马落了汗,就进入了弧型包围圈听候指令(我们5个知青只有老张是民兵,其余4人被分在外围)。
这里地形南高北低,南面是山顶,北面是平川,而它们的结合部地形复杂。据考察,这里在几百万年前是大海的边缘,它的土层从远处看红、黄、白、灰分层明确,就像侧放着的牛角梳。前些年,考古工作者曾在半山腰挖出过恐龙化石。现在,看到的白砾层中还能挖出贝壳而且部分保存完整,大的比手掌还大,十分光滑,小的就风化得不完整了。
到山顶平川结合部近前,只见面前沟壑纵横,沟壑里面生长着老榆树、骆驼刺、柳条子、陈年草,真正是野兽藏身的好地方,沟壑里面有野狼,狐狸,野兔,还有野猪。
向北经过一段缓坡就到了平川地带,是有史以来的无水草场,草虽然不密可长得有二尺多高,里面有很多羊肠小道是各种动物活动的路线。这里适合发菜生长,那时也没人懂得搂发菜,草场的地面处是一层发菜和地皮菜。据说当年开发发菜时,一个人一天就能搂二三十斤发菜。
由于当地无水,每年下大雪后,部分牧民才赶着羊群到这里走场,春天雪开始融化时就急忙离开那里。春夏秋季只有少数的马、牛、骆驼偶尔来这里觅食。“四清”时期,工作队组织大批人力历时几年在这一带打了几口人工深井,虽然每口都有二十多丈深,但是打出来的水是苦的,水量也很少,只有骆驼渴极了才喝几口。
随着科学进步,人口发展,牲畜头数更上一层楼。20世纪七八十年代,旗里派机井队在这里打了几口百米深井,并安排了新队入住,虽然解决了人畜吃水问题,但是植被遭到严重破坏,现在成了真正的荒漠草原。20世纪80年代初,这里是搂发菜的好地方。
我们遵照公社的指示,几十米一个人,几百号人,成弧形把台地上的口封锁起来,人不离马,马不松鞍,严阵已待。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心里十分紧张,总在想如果狼冲我跑来我该怎么办,是拿套马杆套呢还是拿马棒打,如果跑来野猪又该如何处理,再看看远处的其他人也都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向包围圈内注视着。
9点钟,随着武装部长的一声枪响,顿时大旗招展,喊声震天。我们外围的人首先开始高声呐喊,吓得手中牵着的马打着响鼻,直向后躲。民兵先上马,因为规定不许开枪,所以他们都背着枪、提着马棒,大声喊着,从各自负责的山沟底向山口跑去。
几十分钟后,看到信号弹,我们也上马开始顺着沟边的缓坡呐喊着向北进发。行走之间,我看到远处平川上有几十匹马在包围圈中左奔右跑,围追堵截,估计是见到狼了。事先就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只能用套马杆和马棒打狼。这是草原打狼能手们大显身手的好时机,远处看去烟尘滚滚,人马来回旋转,十分壮观,只可惜我没有被分在打狼分队里。那时,论骑术、论力气,我在生产队都是首屈一指的。
1个小时后,大队人马全线向北推进了10多公里,当看到全体合围的信号弹升起后,大家向中心大旗处围去。我当时只觉得口干舌燥,但是为了不落人后,伸着脖子喊着,握着套马杆牵着备马向中心大旗狂奔,想看看狼是什么样的。
11点多钟,围猎结束,听说打了3只狼,我们外围人根本没看到,据说当时就被“革委会”主任装上吉普车拉回旗里了。
大家集合之后,全体人员开始向白音队附近的宿营地出发,各大队的先遣人员已经在那里搭好了帐蓬,杀牛宰羊,煮好手扒肉,等待着勇士们凯旋。
从“文革破四旧”开始,草原上取消了那达慕,每年唯一的一次重大聚会就是打狼,为了这次聚会,姑娘小伙们大都分穿着整齐的军装。每天打狼结束后,人们骑上自己最好的快马,成双成对向着宿营地飞驰,当时的壮观景象现在只能在电影中看到了。沮丧的事是,我们这些知青没有好马,又好出风头,他们几个体轻如燕的,还能跟在人群的后面,而我本来身体超重,骑着生产队分配给知青的老马,开始时还想在姑娘们面前显示一下自己,可是没跑多远胯下的坐骑就不随人意地落在后面,原来把马骑垮了,只好下马把牵着的马换上,把骑垮的马放开,让它休息后自己回马群。
下午4点多到达宿营地。人们吃着手扒肉,喝着奶茶,还有那烈性的草原白酒,一天的疲劳早就忘在脑后了。大家互相讲着自己的见闻,姑娘小伙们相互打闹着。正大吃大嚼时,西北的天空出现大团乌云,转眼雷声大作,瓢泼大雨转瞬而至,半小时的大雨过后,地面一片汪洋,帐篷虽然架在高地,但是因为事先没有挖防水沟,帐篷里外全是水,马鞍具也都湿了。而我们站在水中一手拿酒瓶、一手抓羊腿,煞是惬意。
雨后,上级传来指示:由于大雨,取消第二天的围猎行动,各生产队安排社员回队事项。牧民们有的去附近蒙古包借宿,有的在夜色中向家中奔去,我们几个知青酒足肉饱,倒在暴雨袭击后的帐篷里进入了梦乡。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缩成一团。
如今,狼已经成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们不能再伤害它们了。
14、沙头角知青
有这么一瞬间,一束束多彩的光线从重叠的云层中照射下来,那迷人的不是阳光,又能是什么呢?
一阵扣门声将我惊醒。大清早,谁这么急?,
大队卓书记满头大汗,站在门口:“志威,县里通知:你马上去县委知青办报到。”
“什么事?去多久?”卓书记是我干外婆的亲戚,很熟,我用不着客套。
“不知道。县委直接通知大队部,要你今天就去,可能要呆十天半月,我没多问。”
“真是!”我嘀咕了一句。卓书记有点马大哈,只要不涉及他个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问也白问。
平常,要叫我去公社或县里开会,都会提前几天通知,这次真怪,难道是秋叶的事被发现了?一股寒气直透脊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在沙头角,除了当地农民,只要是外来工作的、政治上稍微不可靠的,马上会用各种方式调离,不少人就是去县里“开会”,一去不返。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这么快。
“有车去吗?”我试探性地问卓书记。
“没有,你先把沙井头村那头老病牛送到深圳屠宰场,然后再去县委招待所,知青办的老毕在那里等你。”书记眼神很自然,看来他真的不知情,还叫我送牛。说不定,进牛棚的是我。
要将我们知青调走是再容易不过的,我们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没家没业,甚至连锅盆碗碟都是生产队的财产。我最珍贵的是两本笔记本:日记和读书摘录。我一直“很革命”,党叫我去堵枪炮,我也会毫不迟疑。但在日记里,有很多个人的情感记录,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至于读书摘录,大都是从名家名著中摘录下来的,没有多少革命语言,正好作被批判的依据,绝不能带着去受审查。我要找个地方将它们藏好。
那年代,真有点“红色恐怖”的味道。我很可能一去不返,笔记本不能放在家里,我想到了干外婆。
干外婆夫姓刘,七十多岁,有四份之一巴拿马血统,年青时,是沙头角一带头号美人。她生下一女一男,女儿更是貌若天仙。我爷爷仗着巴拿马侨领及沙头角首富的双重优势,抢先把小女孩认作自己的儿媳妇。可惜红颜薄命,未过门的小媳妇十岁就病故了;虽然如此,两家亲情如故。我父亲仍叫干外婆作妈,我母亲也从不吃醋。干外婆的儿子,在我父母的影响下参加革命,后来安排到总参谋部,再调回深圳搞情报工作。我来沙头角“投亲靠友”,靠的就是我这“舅舅”。(注:往事如烟,父辈中的大多数人物己逝。三十年解密期早已过去, 所以我才敢把他们的故事也写出来。)
我找到干外婆,告诉她我要去深圳开会,很可能回不来了。外婆先是一惊,但久经风霜的她马上又平静下来。
“你的‘桥头纸’(可以随便进入沙头角禁区的证明)还在吗?”外婆的意思是我还能过境吗。由于我是民兵干部,经常要到镇里开会,镇委特别发了张临时的“桥头纸”给我,还没过期。
“那为什么不回老家?”外婆的意思很明白,让我回香港。我的“出世纸”(香港出生证明)还在,就有香港永久居留权。
“可是爸爸妈妈怎么办?有一次,我用从中英街买的进口信封寄信给爸爸,就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爸爸己被打成“走资派”、“英国特务”;妈妈则是“日本特务”(她十五岁就参加了共产党游击队,后奉命打进日军香港新界司令部里当文书,为东江纵队获取了不少情报)。我要是回了老家,他们罪状就更多了。
“你爸比我还古董。”
“外婆,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你要多保重。”
“你敢不回来?这是你的家!”
我忍着泪,掉头就走。
沙头角到深圳要走十多公里盘山公路。我牵着老黄牛离开了沙井头,离开了三家店,离开了径口,离开了沙头角……三步一回头,我真舍不得走。
老黄牛走走停停,离沙头角越远走得越慢。我的眼泪没掉下来,倒看到老黄牛在掉泪了。千真万确,它在掉泪!难道动物真的有灵性?以前曾听说过,很多老牛死活不愿过“伯公坳”,过了“伯公坳”就看不见沙头角,看不见海了。瞧,还未过“伯公坳”它就哭了。老牛啊老牛,“做牛牛辛苦,做马马凄凉”,你苦了一辈子连在家乡终老的权力也没有啊。突然,我不知道哪里冒出一股气,掏出纸笔,写了一行字:“卓书记,牛不肯过坳,放它回去,以后归我用。”我把纸扎在牛鼻绳上,放了牛。老黄牛似乎知道我的心思,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径直往山下走。它只要看见海,就能回村。
我独自走上伯公坳,再回头看看沙头角。看看海。心情颇不宁静。
过了这伯公坳,就不属于沙头角了。……
当时的沙头角公社,是惠阳地区宝安县境内地域范围最小、人口最少(约1000人左右)、地理位置偏僻的一个公社。全公社只有七个自然村:径口、田心、沙井头、沙拦下、庵上、官路下和沙头角镇村(镇内人口只有200人)。
两年前,有辆大卡车从深圳把我们十五个知青送去沙头角。公路顺着梧桐山脚盘旋而上。梧桐山为莲花山余脉,最高峰达海拔九百四十四米,属典型的南亚热带常绿阔叶混交林。清代诗人桥顺咏诗曰:“梧桐山,高倚天,冬来秋霞雪,雨后多云烟。”崎岖的山路沿着边境线往东伸延。沿途可看到大小不一的哨卡与碉堡。左边的是“中方”的,低矮简陋;右边的是“英方”的,高大狰狞。我们这群知青,都是以“投亲靠友”名义下乡的,其实大多数根本没去过沙头角,互相也不熟悉。大家默默无语,我们不知道未来。
卡车刚刚跨过伯公坳,一湾湛蓝的海面,烟波浩淼;几座碧绿的山头,轻烟淡抹;片片梯田,清新写意。一幅美得让世界静止的风景画呈现在我们面前,震动了我们的心。那海湾山峦、乡村田野和美好的憧憬,把人生的迷惘都冲淡了,满车响起了欢笑声……
一年多前的一个清晨,也是在这伯公坳,民兵队长让我们几个知青跟着老民兵熟悉地形。
边防战士小胖气呼呼地从山坳里爬出来,指着铁丝网对面英占区里的一个身影说:“给那家伙跑了!“
“跑了就跑了,谁叫你吃得太胖。”我们哄笑着。偷渡者与我们无冤无仇,既然己跑了,就由他去吧。沙头角民兵的主要任务,是防偷渡。他们家里几乎都有外逃的亲属。今天你抓我,明天我抓你,说不定后天大家又聚在英占区新搂街里“饮早茶”了。民兵们根本不在乎多跑几个人。
“可……可是,你……你看他!”
就在离我们才十几米外的那偷渡客,正对着我们做鬼脸,还向我们敬了个军礼,大声喊着:“同志们,再见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来呀,想吃就过来呀!”
这下可把民兵们激怒了。按规定,过了界,我们就管不着。可那时连英国代办处也敢烧的革命小将,还有什么不敢做。六七年香港左派与港英当局发生武力冲突,7月6日晚,港英军警枪杀了沙头角民兵张天生。8日,几十个武装民兵硬是冲过境,在解放军的支援下,一阵乱枪,打死了5个港英军警(港英当局说是5个防暴警察,中方获悉,共打死防暴警察和英军42人)。港英当局除了下半旗致哀、在伦敦的报纸上哀鸣《中国老虎真吃人》外,连上中英街巡逻也不敢了。胆子越来越大的民兵,还在乎什么“规定”?
“追不追?”队长问。
“追!追!”大家比队长还急。
“把枪都交给小胖,快追!”
民兵们像刚出栅的猛虎,向前扑去。在梧桐山中的伯公坳,内地一方居高临下,几公尺外就是香港的打鼓岭。民兵跑几步就消失在灌木丛中,转眼又从英占区出现了(后来我才知道,被草丛遮掩的铁丝网中,早被人剪开了一个洞,除了几个民兵,外面是看不见的)。
偷渡客见状,慌忙往红花岭上的英军碉堡爬去。
民兵是在山前海旁长大的,论爬山,偷渡客怎是对手。
英军碉堡里,冒出几个“老更仔”(注:当地人对香港警察的贬称。更:为旧时打更的人。仔:为小辈。),探头探脑地冲着我们嚷:“大佬,你们过界啦,我们严重警告!”
快到手的肥肉还能丢了?看你们几个“老更仔”能怎样。就在离碉堡二三十米处,民兵抓住了偷渡客。
“撤!”民兵三爬两滚地回到“中方”。等港英的巡逻车赶来时,民兵们早己“解甲归田”。民兵们的勇猛、那多嘴偷渡客的沮丧,看得我们知青大眼瞪小眼。
15、再回蒋湖
村里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我
常常梦见曾经下放的蒋湖村。于是,在离开蒋湖整整二十年的这一天,1998年的5月3日,我又重回蒋湖。本想在当年的知青小屋前留影纪念,然而,二十年沧桑巨变,物已不是,人也已非,当年村里里唯一的一处瓦房――我们的知青小屋,早已拆除,村里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我就是当年和他们一起生活过的知青小徐,我也认不出眼前这砖瓦排房的新村就是当年的蒋湖生产队了。看着重回蒋湖时随意摄下的这些镜头,真令人抚今追昔,感慨万千。
一、心情复杂的翘盼
三岔河渡口,是我们回城返村的必由之路。如今替代慈祥和善的老船工的,却是他的小儿子了。然而,曾一起劳作嬉闹过的我们却互不相识了,更不必说两个同船的由城里归来的打工妹,我在她们村当知青时,她们还未出世呢!望着河对岸的蒋湖村,我热切的心情顿时又复杂起来:村里人还能记起我来吗?等待我的是冷漠的面孔,还是热情的欢迎?真是“近乡情更怯”呢!
二、我的天,是小徐
犹犹豫豫地走进一处农家小院,问似曾相识的主妇知我是谁时,她竟是“笑问客从何处来”的一脸迷惑。当我说出我是二十年前插队的知青小徐时,她惊喜地大呼小叫起来:“我的老天爷,真是小徐,一点没变!”于是左邻右舍又来了一些大嫂小姊妹,围着我家长里短地欢声笑语啦个没完,还有邻人趴在墙头上看热闹呢!于是,回家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三、快来猜猜他是谁
在村中大道上,我遇到几位闲啦呱的老乡。从他们中间我认出了为我们烙煎饼的大婶,认出了给我们剃头的大叔,认出了说话慢条斯理的老蔫,认出了常和我们侃大山的饲养员,认出了快嘴快舌的大嫂,认出了为生产队打猪草的小娜,认出了干活常让我们杠头的大个子......而他们之所以一时认不出我,是因为想不到我会二十年后突然归来。看见烙煎饼的大婶和剃头的大叔眼圈子红了,我也眼睛潮湿起来。他们说我们那时受了不少的苦,我说那时你们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我们。他们说常念叨我们,我说我常梦见他们。这时,只要有人在东西南北的路上出现,他们就大喊起来:“快来猜猜他是谁!”那是久别重逢的亲人才有的喜悦。
四、热泪盈眶
乡亲们越聚越多,奇怪的是,二十年岁月固然漫长,可下放的日子竟恍若昨天,曾经朝夕相处的乡亲们,我也竟能一一认出来。他们让我喝茶,让我上他们家吃咸菜煎饼,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知青小组的六个人全都来村里看看。我说,一定,一定,我今天来是探路的,下次一定全都来。 当我告别乡亲们,走了很远再回头一看时,乡亲们还站在路上向我招手呢!这时我禁不住泪盈满眶。
作者:徐景洲(江苏省邳州市广电局主任编辑)1998年
16、知青吴觉生:与牛相伴,让我度过了十年知青生涯
每逢播种季节,在我的脑海中,便又浮现黄牛默默耕耘、忍辱负重、力竭而泪的情景。及至知命年,思念之心更切,追忆之情更烈。这情感,缘于青少年时代一段难以忘怀的人牛情结。
十五岁那年,我肩负接受再教育的革命重任,随着上山下乡浪潮,漂到雷州半岛中部草罗岭下的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七师二团十二连。那里牛儿成群,逗人喜爱。更有牛车奇特,人躺车上睡觉,毋须驾驭,黄牛自会沿着黄土地上那条长年累月碾轧而成的火车轨般牛车路,默默拉车缓行达致目的地,夜间亦然。真是新奇,牛趣于我心间油然而生。自此,我意外结识了一群人类之外的良师益友──黄牛。
(一)挚友小牛犊
初到连队,正赶上积肥大会战,连长实施一个空前绝后的“战斗方案”:全连壮牛白天拉车,夜晚放牧。或许因我年龄最小、个子最矮,连长下达给我的战斗任务是夜间牧牛。正中下怀,我兴高采烈地随着一位新婚老工人(其实他才三十七八,刚当新郎哥)来到标角路小山塘。这山塘虽小,却历史久远,据说还是十几万年前火山爆发形成的世界最小玛珥湖。这儿离连队驻地十里之遥,杳无人烟。山塘边有一片旧墓地,青草长得格外茂盛,是个牧牛的好去处。在山塘东边靠近橡胶园的空地上,新搭起一间人字型无门茅屋和一个简易牛栏,这就是人与牛下半夜栖身之所。
傍晚时分,30多头劳作一日的黄牛集中到山塘边吃草。牛群中居然有头一步一跌、胎毛未干的小牛犊,着实惹人喜爱。这小牛犊出世不到五个时辰,是母牛在拉车路上分娩的。可怜怀胎十月的母牛也被迫上阵,连长的“战斗方案”真是惨无人道!我心里暗忖着。我抱起小牛犊爱不释手,相伴玩耍,只因母牛干涉,方才作罢。
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望着西山的落日余晖,听着胶园的林涛叶声,看着山塘的牛群倒影,真有点诗情画意。然而,夜幕谢下普天漆黑之时,新鲜有趣和诗情画意就渐渐被恐惧感所替代。黑夜里,饥饿的黄牛埋头吃草,牛眼射出的萤光在坟地间草丛中忽显忽隐,有如“鬼火”幽行,阴森恐怖,令我心胆战栗。而寡言的新婚老工人却若无其事般,竞敢坐在墓碑上悠悠抽烟,默默地欣赏那根水烟筒里的“咕噜咕噜”竹节水流声。真不愧是我接受再教育的好老师,我暗下决心要以他为榜样。
夜近亥时,两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几十头黄牛圈入牛栏。劳作一日,筋疲力尽,我钻进茅屋倒头就睡。可是新婚老工人却被席不铺,只管埋头吸烟,三筒水烟后说了句“回家拿包烟丝”,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他一去不复返,想是回家泡老婆窝了。这也难怪,人家娇妻娶来不过半年,就被打发到这荒山野岭熬捱孤寂之苦。我虽年仅十五,也稍解人之常情。只是撇下我孤零零一人在这坟山旁凄夜里,这“老师”也太忍心了。无奈,今夜别指望接受再教育了,还是自我教育提高革命觉悟吧。
夜黑风高,坟地上的芒草被风刮得嗖嗖作响,我心里越想越慌,越慌越想。幸亏那年代“无神论”、“唯物论”大行其道,年纪轻轻的我是无畏鬼神的,不致于哭喊起来。只是想起万家灯火的故园夜景,一种离乡背井思念亲人的情愫引发阵阵心酸。
然而“无神论”归“无神论”,那树林里不时传来一种怪叫声(后来才知道是猫头鹰夜啼),着实令人毛骨悚然,吓得我卷缩一团,蒙在被窝里祈求速速入睡。却又如何睡得着,都怪自己以前胡看那些志怪小说,脑中一会儿想着《聊斋》里的画皮,一会儿浮现《搜神记》的庸岭大蛇……,突然“扑”的一声,似有一团东西掉到蚊帐顶。我打开电筒照去,“啊呀”一声飚出浑身冷汗:一条灰蛇从茅屋梁上摔在蚊帐顶,正弯弯曲曲地摆动着。惊呆片刻,我学习李寄鼓起勇气摸条木棍准备与蛇搏斗,岂知灰蛇很快就溜进茅屋草壁中。此情此景,令我如坐针毡,真担心那灰蛇不知何时会钻进被窝来。我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打蛇棍,战战兢兢地糊睡着。“啊呀”又是一个惊叫,有件湿淋淋的东西透过蚊帐在我手背上刷过,吓得我跳将起来,见床边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举棍正要打去,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头可爱的小牛犊。真是危难之际逢挚友,我急忙抱起小牛犊,把脸紧贴在它的头上。小牛鼻呼出阵阵暖风灌入我的耳孔,给我带来无限慰籍。
患难之交难能可贵。我顾不得牛蹄满是泥粪,把小牛抱到床上,它也乐意相伴。这可急坏了牛栏里的母牛,呼唤之声一阵紧过一阵,甚为凄切。我体察母牛思子之情,却又难舍小伙伴离去,于是搂着小牛犊迷迷糊糊遁入梦乡。不知何时,一股“噗哧噗哧”鼻风把我驱醒。原来母牛使尽浑身解数冲出栏栅,寻子来到我的睡床边。它不时用暖舌舔着小牛犊的头,默默地站在床边不肯离去。就这样,黄牛母子伴我渡过这个荒凉恐惧之夜。
自此,我与黄牛结缘:牧牛、驾牛车、犁地,甚至协助兽医阉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老屋场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