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体身难过乌炅菌粉是什幺物质病? 昨晚不舒服又吐又放臭屁,整个身体疼痛难忍,刮沙后,测体温37度2。但难过无

  &本书介绍&  
在中国,有个地方你最后一定要去,那就是火葬场。    被列为10大暴力行业之首的殡葬业究竟有什么秘密,本书给你最好解答。    本书讲述一个背井离乡的穷小子何其多迫于生计,迫于对于父亲的一种爱,漂泊到异乡--杨都。在那里,他四处寻找工作四处碰壁,后来竟然意外的在火葬场谋到一职,于是他每时每刻不在疯狂中渡过。在这个充满了神秘而邪恶的地方,人性被彰显,正义被伸张。    本书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文风诙谐搞笑,情节构思奇巧,字里行间处处饱含为人处事的哲理,让你看了今生不悔,来世不恨!    
&引子&    我是怀着一个梦想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土,离开了我的亲人和朋友,踏上了广州开往北京的列车,我的目的地是洛阳。    为什么要去洛阳?因为从小到大,我都知道,那里是中国古代的六朝古都,历史文化名城。我初中班主任戚洪波说得更是神灵活现--如果你走在洛阳的马路上,只要用脚往前一踢就是一个金罐罐,用脚往后一回,就是一个玉如意......    因此我去洛阳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求财。为什么求财,后面的书中会详述。    给家里留下一封信后,我坐上了北上的火车。看着明亮的大窗户,上着能锁门的流动厕所,坐着比家里床还软的皮座椅,生平第一次坐火车的感觉让我如此奇妙。    但是接下来的事改变了我的一生。    列车到了鲁山后,已经是深夜,车厢中的乘客此刻都在打盹神游,其中也包括我。突然列车减速进了一个站,接着慢慢滑行到逐渐停稳。朦胧中的我也感觉列车进了站。    突然间后边传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哎呀,到洛阳了”。接着就听见“吱啦劈啪”拿行李的声音,然后是快速往车门那边奔的脚步声。    啊,我的潜意识霎间被激活,洛阳到了!赶紧,列车只能停站10分钟,我要赶紧下车!于是我睡眼朦胧,用秋风扫落叶的速度把行李从行李架上拔了下来,背在背上,“蹬蹬蹬蹬”地冲下了列车。    到了站台上,我惊魂未定,喘着气告诉自己:今天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终于是下来了。这时候列车已经在慢慢启动,准备驰往下一个站台。    看着火车逐渐远去,我心里头异常高兴,还用脚踩了两下洛阳的土地。到了自己千万次梦到的地方,能不高兴吗?反复梦中那遥不可及的金银珠宝、玛瑙玉石,现在一伸手就能抓到。    可是当我一看站台上的站牌时,我傻了眼。只见站台上立着一块刷满了白灰的石碑,石碑上面很醒目地刻着两个字--“杨都”。    啊,怎么是杨都,不是洛阳吗?刹那间,我感觉刚才那些触手可及的财宝顿时不翼而飞。我没有到洛阳,我提前在杨都下了。    我急匆匆地要去问站台上推食品销售车的服务员,这时候一个背着行李的小伙子进入了我的视线。这个小伙子就是我后面小说中多次提及的死党--烂菜皮。    他身材不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红色盗版阿迪达运动背心和运动裤,脚上套着也是盗版的nike鞋,我注意到鞋上耐克的标志正好和正版的相反。    他头发和胡子很长,全耷拉着贴在头上,活像一个球形拖把。皮肤黝黑发亮,身上的块状肌肉非常结实,给人感觉没少干过地里活。    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站牌,他的反应比我还激烈。先是踮起脚,凑上站牌,用眼睛从左到右看了几秒钟,然后一掌拍在那两个字上,同时还往站牌上气愤地踢了一脚,大声骂道:“真是背了时,根本不是洛阳。”    我一听,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再一想,咦,这不就是刚才在车厢里说“哎呀,到洛阳了”的那个声音吗?我气愤地冲到他身边,一把揪住他的盗版背心说:    “我才背了时,是你这个短命鬼刚才在车上号丧说到了洛阳,我才下车的。”    “啊,你也下错了站?”    “就是,你说吧,怎么赔我。”    “你做梦去吧,你自己下错车的怪谁,难道以后天上下了雨,我也要赔你吗?”    我和他就这样争吵着,都指责是对方的错。因为是深夜,我们吵架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一个值班乘警。他查看了我们的车票和身份证后,“哧”的笑了一声,说道:    “我以为是多大的事,不就是坐过头了,等下一列再上去呗。”说完他走了,把我们两个丢在站台上。    我比较相信命运,也许命运就是让我在这里下车,也许我的财富就在这里,于是我背着行李出了站。    没走多少远,我感觉一个身影老是尾随着我,我猛然回头,就是刚才那个小伙。这家伙跟着我干嘛?我心想。    当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时候,他赶紧上前几步,走到我跟前,掏出一根江西的“月兔”烟递给我,我连忙摆手说道:    “谢谢,我不抽,”然后我接着说:“你也是江西的?”    “是啊,我是高安县的,你呢?”    “我是芦溪县的。”    “哈哈,我们是江西老乡。”    老乡的关系一下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后来我知道了他跟上来的原因--其实他在内心还是内疚让我下错了车,只是知道自己也下错了,在气头上就顶了我。警察走后他意识到了不对,就跟过来想说声道歉,从这点看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小伙人还不错。    后来他干脆请我在火车站附近的广场吃了顿夜排档,我知道了他叫蔡得志,他知道了我叫何其多。    吃排档期间,我们聊到了将来的打算。反正我是不去洛阳了,令我意外的是他也不走了。    在后来的很多个月,在一次酒酣之后,我从他嘴里得知,那天晚上他闻到我身上有一股吸虹拔鼎的将相之气,就决定了留下来和我一起在杨都打拼。    在随后的日子,我这股将相之气着实让他失望,因为他很快就在当地一家建筑工地找到了一份泥水匠的工作,当上了堂堂正正的农民工。而我却在找工作中屡试屡败,屡败屡试,于是一段人生的奇遇记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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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高级人才应聘&    
我承认我是饿了,也很累,借来的皮鞋把我的脚后跟磨起了血泡,我发誓不走了,我说停下就停下,于是我就义无反顾地停了下来。    杨都市是靠近洛阳边上的一个地级市,面积不大,人口也不多。由于它处在一个山窝窝里,四面的山就像一个铁桶一样把这个城市紧紧箍住,所以外面的风吹不进来,在冬天还好点,可现在是夏天,没有风流动,那就等于大热天的呆在一个不开窗,还没有空调和电风扇的房间里。    此刻太阳没商量地无情炙烤着大地,连空气也快烤熟了。    我畏缩在公交站头一角,坐着那个发烫的候车亭板凳,身上的汗水汩汩地往下流,我就这样看着熙来攘往的路人。    你说人就是奇怪,当自己闲着的时候,虽然知道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就是看着这些匆匆赶路的人,看着这些连下巴也不顾,要挤上公交车的人,我就开始可怜起他们来。    这么热的天,和我这样坐着多好,我心想。想着,想着,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道炸雷般的声音:何其多!你个兔崽子,我的皮鞋再借你穿一天,如果今天你还没找到工作,你就是变成活菩萨我也不借你了。    我猛然惊醒,这是我江西老乡蔡得志的原话,因为他长了一副苦瓜脸,所以我习惯叫他烂菜皮。    从早上出门起我就把烂菜皮的这句话一字没落地记在脑中并时刻提醒自己。也许我真的是热昏了,也许我真的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烤得腿也糊了。真的,我怎么就坐下了呢?我得赶紧去找工作啊。    于是我在路边捡了张别人扔掉的卫生纸,弯腰俯首把我的皮鞋又擦了一遍。为什么我非常在乎脚下这双皮鞋,因为我知道看男人邋遢与否,只要看他皮鞋就知道,因为这个地方最容易脏,同时也是很多男人最不愿打理的地方。    看见候车亭边上站着一个白须老头,牵着一只狗在等公交车,我觉得应该去问问他,因为我已经转悠得迷路了。    为什么找牵狗的老头,这里大有文章。一来因为老头年纪大,不会贫我;二来他还牵了一条狗,说明他有爱心呗,不比那些路人甲乙,随便给你一指,上次指个厕所害我走了5里多地,最终我还是对着花坛边的树根放的。也不比那些街边小摊贩,不买他东西,问个路他对你爱理不理。    我礼貌地走上前,话还没出口,那只热得不停在吐舌头的京巴竟然顾不上吐舌头,对着我一通狂吠,害我后退了好几步。    我心想,难道狗也知道我的鞋是借来的?难道狗眼真的看人低?不能吧,真能这样,这只狗我非请回家供着不可。    我硬着头皮靠上去,这时候老爷子也一个劲地拉着狗的项圈。    “请问大爷,这附近有没有人才交易市场?”我问道。    “啊,你说什么?”老大爷提高了嗓门问。    “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人才交易市场?”我把语速放缓,把“人才交易市场”几个字重读,同时把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这下他听清楚了,是的,他听清楚了。他指指前方一个很大的牌子,说道:    “小伙子,看见没,前面那个很高的楼。”    我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嘿,真是有一个。阳光太刺眼,我赶紧手搭凉棚看到了“杨都市高级人才交流中心”12个红艳艳的招牌大字。    我连忙感谢了老爷子,这会儿那只狗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知道我是高级人才要去找工作,也不对我叫了,对着我默默地看着,舌头又伸出来开始吐着。    我气沉丹田,猛吸一口气,真想像刘翔一样跨过马路上所有的栏杆,然后冲进去抢一个岗位,好把脚上这双鞋子还掉,我会把这双鞋扔到蔡得志的前面,如果他还不服,我就把鞋给扔窗外边去,然后给他买双新的。为了这双鞋,这些个日子我心里的压力太重了!    不就是一双鞋吗,我心想,有钱了光家里我就要建两个厕所,一男一女,男女厕所每天我轮流着上。  
  赶上直播啦~~?~??
  呀。。沙发板凳一起坐了。  楼主继续呀~~  上班时间好难打发的说...
  还有呢  
  我穿梭在人流湍急的马路上,想一下就到对面去哪有这么容易。街上到处是乱窜的车和行人,也不知道是人在抢车的道,还是车在抢人的道。    我边走边嘀咕,高级人才交流中心,高级人才交流中心。我算是一个高级人才吗?可能我的初中文凭和小学文凭一比,我肯定是高级人才,更何况我就读的初中是当地名牌初中。我这个班可培养了不少有出息的人才,当然人家是后来考上了清华北大再有出息的,但是没有初中和我同班,他们能考上清华和北大吗?    想着想着我就走到了人才交流中心大门,几个保安不死不活地半眯缝着眼睛一边在保着安,一边在打着盹,看我来了,理也没理我。我心想,老子这双皮鞋白穿了,害我上了半斤多鞋油。怎么办呢?人家不理我,我得理人家呀,于是我上前问道:    “师傅,请问今天几楼有招聘会?”    一个胖胖的保安凑过来,吹了一口胡子,喷着满嘴的酒气,说:4楼......4楼有。说完脸上露出一种坏坏的笑。    我没顾上多想,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奔电梯口,让我气氛的是,电梯今天检修停运中,好在楼层不高,我一口气就窜到了四楼。    到了四楼后,我看到了到处是人头攒动,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我赶紧在人群中占领了一个小角,立稳了脚跟,然后开始观察一下今天有多少家国内外知名企业在招聘。    我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一条横幅让我傻了眼--杨都市殡葬企业招聘会专场!奶奶个胸,是殡葬企业招聘,是殡葬企业招聘。我当时就像一个打满了气的气球被戳了无数个洞--全身软了下来。    难怪那个保安坏坏的笑,难怪招聘在4楼--死楼,难怪电梯也坏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今天可不是招聘的良辰吉日。    我拔腿就想走人,这时候招聘现场的电喇叭说话了:各位在校大学毕业生注意了,今天天气炎热,同时应聘人数众多,请大家保持好现场秩序,如果谁有头晕呕吐的中暑症状请赶紧到本楼407房间医务室医治。    我一听,乖乖旗鼓隆,好一个在校大学生,好一个头晕呕吐症状。中国人都是买涨不买跌,招聘现场越是火爆,空气越是不好,而应聘的人担心人多工作不好找,越是不会离开,结果搞得现场的空气真是浑浊不堪。我看着墙上那个电喇叭,嘴巴里念道:您呢,就别指望这些头晕呕吐的人会去你那里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这个招聘的级别还真不低。现在殡葬行业真是牛大了,还能招上大学生。  我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在乐逍遥网吧里看过的网页,现在10大暴利行业之首就是殡葬业!难怪这么多象牙塔里的神仙要爬出来赶趟。想着想着,我刚才拔起来的腿又给缩了回去。因为,我要参加应聘,我要参加应聘!  
  &第二节 英雄不止救美&  
我赶紧捏了一下裤口袋中的初中文凭,硬硬的还在,我放心了。初中文凭很小,的确,比高中文凭小多了,所以我往口袋里一塞就能放进去。    不知道大学文凭有多大,有没有一本书大,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什么时候给我养养眼,看看也行,可就是周边愣没有大学毕业的人,借我鞋的老乡蔡得志连小学也没毕业,所以他也只能在城里的建筑工地做小工。只不过他找工作的运气比我好,所以还能买得起一双皮鞋。虽然买了皮鞋,我看他一年也就穿三次,端午一次,中秋一次,过年回家穿一次。    我经常把初中文凭亮给他看,上次这个家伙趁我喝酒喝高了,竟然把我这张文凭偷偷拿了去,然后用小刀想刮掉我的名字,写上他的名字,其实那天我就故意没醉,就知道这小子有猫腻,一个劲地劝我酒,幸好我及时发现并阻止他了,否则我就不能参加这个高级人才招聘了!    “喂,小伙子,你应聘哪个职位,看好哪个就投表了,别在这傻站着!”一个带着红袖的保安走了过来,看那架势是维持现场招聘会秩序的。    “我,我先看看。”我连忙回答,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聘哪个。因为除了看到刚才那根像火锅宽粉一样的红色横幅,我压根儿就看不到里面的东西,招聘单位的桌子就像饺子馅一样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给包住了,现场仿似打翻了100篓蛤蟆一样热闹,叽里呱啦的。我就像一个局外人,干看着他们在抢这些岗位自己却挤不进去。    怎么办呢?我心里暗暗想,应该找个突破口放条蛇什么的。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在交通肇事现场,一个想挤进去看热闹的人大叫一声:“你们都让开,死者是我爹!”结果人群是让开给他进去了,他进去一看却傻了眼,因为地上被车撞死的是头驴。    其实我现在就算是大叫一声“我是头变了性的驴”,估计也没人理我,也没人看我。眼看着时间“嘀嗒嘀嗒”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当时真急了。    这时候有了一线希望,原来有两个老师模样的人抬了一张桌子过来,其中一个腋下还夹了一摞资料。哈哈哈,我知道了,他们是来招聘的,只是来晚了。    只见一个黑黑的老师把资料放在桌上,另一个白白的戴眼睛的老师则举起导演号筒大声叫着:同学们,我们东区殡仪馆要招聘5名美容师,请大家过来领表填好并投简历。    啊,一听到招美容师,我兴奋了,血液开始在身体里莫名攒动,沸腾,冒泡,因为在这里转悠了半天,我耳朵里也装了一些东西,给尸体美容的美容师可是殡仪馆的“金领”职业。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我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了一张表,趴在窗台上把自己的名字和简历端端正正地写上去。    我生平第一次写这么标致的字,如果能画我也会把名字画上去。我想,写端正点说不定就给应聘上了。    我填好表,刚把它放回桌子上,一口气还没吐完,一股人流“哗”的一下就涌了过来,是的,不是走过来,是涌过来的。因为边上的人听到了这里招美容师,就过来了。    我就像挤牙膏一样被人流无情地挤了出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屁股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痛。一个精瘦精瘦的保安赶紧跑过来扶我。    “奶奶的,这些个大学生什么素质,把我挤成这样。”我一边骂着一边被保安扶起,起来的时候,我顺势看了一眼我的鞋子。    这一看,我呆了,皮鞋本来就是半皮半革的,刚才被那群混合野兽一踩,我的右脚靠近小脚趾那个地方的人造革已经开了一道1公分长的小口。    完了,这下完了,我顾不上感谢那个保安,也顾不上应聘,我赶紧离开热得发烫的人群走到窗口,借着亮光,我要给皮鞋全身体检。    我不敢把鞋子脱下看,因为我穿的旧袜子就像筛子一样全是破洞,我只能把脚抬高踩在窗台上仔细观察。    往往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残忍,为什么眼睛看见的东西不是虚幻呢?我的皮鞋真的被他们踩出了一道口子,就像一个破石榴,从皮鞋外面的缝隙还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白袜子。    现在只有至尊宝的月光宝盒能救我,可是我上哪去弄这个宝贝。    我将面对的是烂菜皮无情的奚落、辱骂、白眼甚至是痛打,同时还要面对他黯然伤心的眼神,毕竟这是他很爱惜的东西。看来后期我也没脸在他这里投靠,只能再去找个居所住下了。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传来,“啊,鞋,我的鞋,我的鞋!”我听出来了,是个应聘MM的声音。什么?又是鞋,为什么今天受伤的总是鞋,不行,我今天要替天行道,我要力挽狂澜,我要伸张正义,我要倚天屠龙!    想到这,现场的我做了个惊人的举动。我迅速趴在地上,用力扒开无数人的脚,爬了进去,抢出了那个女生丢失的凉鞋,把它牢牢抓在手里,高高举在空中,叫道:    “美女MM,别急,你的鞋在我这,在我这!”当时的我摆了一个雷人的POSE,就像举着冰激凌的美国自由女神一样高高地举着那只鞋。    这些应聘的人先被我的声音吸引,然后被我高举在手中的鞋吸引,我就期待这个MM挪着莲花步慢慢走来,然后含着撒娇的声音说:哥,你真好,谢谢你帮我捡鞋。我甚至还想到了后面的话,哥,你能不能给我穿上......    我甜美地想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的确,睫毛交错中,我瞟到了一个清秀的女孩,个子不高,梳着一个像包菜一样的发型,穿了一身《神雕侠侣》中小龙女穿的白色连衣裙。    她急冲冲地走来,走到我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啪,啪”给我两记干脆而响亮的嘴巴。    这对嘴巴打的我眼冒金星,头昏目眩,连东南南北中也找不到了。我把鞋子往地上用力一扔,大声吼道:    “你干嘛打我,是我帮你找到了鞋。”    “呸,你个臭流氓,刚才我就见你在我身边咔我的油,后来又踢走我的鞋,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现场一片哗然,我在他们心目中英雄救鞋的形象一下子一落千丈,变成了一个非礼女孩子的臭流氓。    我当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勉强才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你,你冤枉好人。”    “呸,你就是个流氓。”‘小龙女’执意说我是流氓。围观的要打110了。我当时想,干脆跑了算了,要是被抓进去,再玩个躲猫猫,我的小贱命都保不住了。    这时候我看见有个保安跑了过来,我一看大事不好,赶紧36计走为上计。    其实来的就是刚才那个扶我起来的保安,他大声说:    “误会了,误会了,这个小伙子不是流氓,鞋是他在人群中捡的。”    那个黑黑的老师问道:    “保安师傅,他捡鞋子的时候,你看见了?”    “是的,我就站他后面,都看见了。”    “好,很好,同学们,鞋子的事到此为止,大家抓紧时间应聘。”说完黑黑的老师又回到了桌子边。我恨恨地看着小龙女,当时真想把她穿的这身漂亮裙子给扯下来,因为她侮辱了冰清玉洁的小龙女!    我也不知道这个女的干嘛要冤枉我,难道是我长得太帅了?    小龙女用兰花指从地上捡起凉拖不紧不慢地给她那只粉嫩的脚套上,然后对着我“哼”了一下,扭头去投简历了。    我摸着两片火辣辣的小脸,心中真不是滋味。小龙女啊,小龙女,你自己老眼昏花就算了,还给我一对嘴巴。我的好心被当驴肝肺,就算后来保安过来澄清了事实,你却连一句道歉和感谢的话也没有。我是何等的委屈,我,我,我心理极不平衡!    难道这就是现今的80后?算了,80后只要有我一个优秀的就够了,其他那些我也没
  顶一下 希望不是坑
  但是白老师不买黑老师的账,瞪着眼睛气愤地说:    “李星显,这里是我做主,你别搞错了!”    “是,赵科长。”    叫李老师的把头转向我,微笑着对我说:“这位何同学,没有其他事的话对你的面试就到这了,下一位......”    “慢!”我还是不放弃。    “你还有话要说?”李老师问道。    “是的,我觉得自己可以应聘这个岗位,虽然我没有本科文凭,但是我比这里的人多一个优势,就是......”    听到初中毕业生比本科生还多一个优势,这片区域马上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期待着我说出自己的优势。    “就是......就是我有丰富的工作经验。”    “是吗,快说说。”我能看出李老师的眼睛发亮了。他觉得如果我有工作经验的话,那这个人就能马上到岗干活,就是这些应聘者中的NO.1。    “我小时候给家里的猫和狗化妆过,所以我有丰富经验......”我的话还没说完,现场人群“哗”的一下笑开了,大家笑姿都各异。有的笑的眼泪出来了在擦,有的笑得捂着肚子在抖,有的笑得撑着桌子,有的笑得蹲在地上,手不停地捶打着楼板,连刚才那个冤枉我的小龙女也用手掩着嘴巴在“咯咯”的笑。    我有点不高兴了,看看这些人的态度,把我当什么了,卖唱的还是卖笑的了,你们笑了也不给钱。我生气地说:    “你们不要笑,就算给小猫小狗化妆,你们会吗?”    大家笑得更欢了,现场唯独一个人没笑,就是赵科长。他绷着那张硬梆梆的MS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脸,生气地对我大声喊道:    “你是不是来捣乱的,赶紧给我滚出去!”说完他用手指着门口。    “我需要钱,求求你们,就收下我吧......”我用几乎请求的发颤的声音说。这时候,李老师低声对赵科长说:    “看这小伙又可爱又可怜的,干美容师他不够格,场子里不是有很多苦力活缺人手吗?我们可以给他考虑一个。”    赵科长大声地说:“没可能,没可能,就是有我也不给他。你看他,简直就在玩我们!”    听他这么一说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我也大声地喊道:    “我没骗你们,我只是想要一份工作,因为我父亲生病了,我要赚钱给他治病!”    “去去去,别骗我们了。”赵科长说着叫来了两个高大的保安,他们两个就像馍夹肉一样,一边一个把我给夹起来,直接往门外拖。拖了两步,突然一个黑影冲我飞来,我连忙用手接住,原来是可恶的赵科长把我的初中文凭飞给了我。    他奶奶的,我心里暗想,什么世道,社会太疯狂,我们太善良,找个殡仪馆的工作还这么艰难!    我不知道如何下楼的,就感觉自己像一把散了架的破伞,上下抖洒着走下一级一级的台阶,刚才上楼的兴冲冲的心情此刻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换来的是现在的情绪低落,走下台阶的路是这样的漫长。没本科文凭怎么了?你们有也就只能到殡仪馆应聘,没见你们去社科院应聘院士去啊。    其实我是真的需要钱,因为家里的老父亲已经是肝硬化晚期,门腔静脉高压吐血这次是第二次,每次抢救都需要好多钱。为了凑医药费,为了救老父亲的命,这段时间我发疯的满世界找工作。但偏偏就逢上了经济危机,别说好单位,连门槛最低的建筑工地都在裁人。    现在的我真成了个被命运遗忘的人。我在心里大声地喊道:命运大哥,你就忍心残忍地把我扔在角落,看着我发霉吗?也许你真要把我逼上绝路了。  
  出了人才市场的门,我看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凑上来,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人。果然,是个兜售假文凭的贩子。我没有睬他,因为我有国家教委颁发的正宗初中文凭。    我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边走边想:杀不绝的假文凭贩子,中国现在的诚信危机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闹出来的。    我漫无目的地继续走,也不知道前面的路在何方。我的肚子很饿,喉咙就像着了火一样,渴得发烫。我不停地想着望梅止渴的故事,但是越这样想口越渴,我摇摇晃晃地有点坚持不住。    我想到了脚上这双皮鞋,也许我该把它甩给旧货铺的人,只要给我5块钱就行,我好去买碗面条吃,然后要上一大腕面汤。吃饱后我就人间蒸发,不回去了,让蔡得志永远找不到我。我真的想这样做,我真的打算就这么做。    但我感觉身体里仿佛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对我说:小子,你不能这样,如果这样的话,你得到的只是一碗面,失去的却是用金钱买不来的诚信和情谊。    是的,我犹豫了,我又不打算卖鞋子了,也许上帝就是这样公平,我不打算卖鞋子的念头一出,就发现前面有水了,不过那不是矿泉水,而是有一个卖水果的流动平板车,那里当然有水。我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对着那个MS摊主的妇女说:    “阿姨,我能喝口水吗?”    “喝水?”那个穿着斑点纹路裙子的摊主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是抱起地上那个洗水果的铅桶就喝。    我知道自己就是个找不到工作的乡下穷小子。我没什么讲究,天当被地当铺,我随时将面临这样的生活。生活的尽头,那是我的梦想--别看我是只蛆,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只苍蝇!    我不知道是不是把水中的啤酒盖,水果皮,树叶什么的都倒进了肚子,反正在你饥不择食,渴不择水的时候,你手里紧紧抓住的东西味道最美好。    我抱着桶,“咕咚咕咚”几下就把一桶水喝掉了四分之一。当我满足了渴望的时候,我带着会心的微笑把桶放了下来。    同时我也顺便看了一眼‘斑点摊主’,是的,她已经被眼前这幕完全惊呆,是的,她的确惊呆了,她没想到她洗水果的脏水还被人青睐,竟然成了美味佳肴。    为了打破尴尬局面,我憨憨地对她一笑,露着白白的小牙说:“阿姨,我渴。”    斑点阿姨突然醒悟,心痛地说:    “哎呀,我的孩子,要喝水早说啊,我给你倒。”说完她连忙起身从平板车的下面拿出一个随身暖壶,要给我倒水。    “不用了,阿姨,我已经喝够了。”能不够吗,我一口气喝了这么多,哪头驴一口气能喝我这个份量!  
  “这哪成,刚才那是洗水果的水,喝了要拉肚子的。”说完斑点阿姨给我倒了一杯。为了表示礼貌,我象征性地接过意思了一小口。    我的天,斑点阿姨给我倒的是带着淡淡甜味的凉茶!就这一小口,我已经觉得香味沁入了心肺,在炎热的夏天能喝上这么一杯凉茶那可真是消暑解酷,神清气爽。    只是我已经没这个福气消受了,因为就喝刚才就这一小口,肚子里的水就漫到了喉咙口,因为刚才那大口实在是喝了太多。    看到地上这个又黑又脏的铅桶,我立马感觉要吐。我此刻不能低头,我要把嘴巴闭牢,我要赶紧撤退,在这里吐太难为情。于是我无奈地张着樱桃小嘴说道:    “阿姨,我,我,走了,谢谢你。”我转身要走。    斑点阿姨赶紧从平板车下拿出一袋东西递给我,说:    “孩子,慢走,给你这个。”    我一看是一袋苹果,连忙摆手说:“哎,这不行,不行,你要做生意的。”    “哎呀,真是个乖孩子。这些水果都有点坏了,本来我也不卖,是带回家自己吃的。”阿姨用慈祥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想起童年记忆中的妈妈。    “哦,那,那......”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收下这份厚礼的时候。突然马路对过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不好了,城管队来了。”  
  &第三节 火拼野蛮城管&    “啊!糟了,我要走了!”只见斑点阿姨赶紧把苹果往我手里一塞,然后娴熟的把各类水果,有香蕉、苹果、桃子,葡萄一股脑全倒在平板车里,赶紧盖上几个簸箕,推了车就要走。    她原以为三个城管队员会一起先查马路对面那些摊,然后再过来。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三个城管队员变换了战术,三个人每人各管一个方向查,其中就有一个矮个城管“咚咚咚咚”冲这边奔了过来。    小矮子本来重心就稳,所以跑起来贼快,像个西瓜一样一眨眼就滚到了斑点阿姨的前面,他伸出狰狞的“魔爪”,眼看就要抓到斑点阿姨的平板车。    我一看急了,有我在,能让他得逞?我一个箭步窜上去,就像小时候玩老鹰抓小鸡一样,挡在了矮个城管和阿姨板车的中间。    那个小矮个一看,大为不解,他心想:今天是不是变天了,还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小贩,吃了豹子胆了敢拦他。他抡起袖子,伸出粗壮的拳头就是给我一下。我下意识地用手里那袋苹果一档,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苹果上,他连忙缩手,拳头痛得不停地在甩,嘴巴里“嗷嗷”直叫。    他叫几声也就罢了,我可就惨了,因为刚才我把那袋苹果挡了拳头,苹果正好顶在我的肚子上,刚才我不是水都喝到喉咙口了吗?结果拳头的力透过苹果打在我肚子上,喉咙里的无根水“哗”的一下像泄洪,全给喷了出来,喷到这个矮个城管的脸上,身上,脚上......反正只要有皮肤的地方我都没给他落下。    矮个城管的眼睛被我吐的粘液糊住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双手像个瞎子一样乱摸,身子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嘴巴乱叫。可能他到死也不明白我用了种什么兵器,或者学了种什么功夫,东西还能从肚子里喷出来。  
  城管队来了。”  
  特战先驱:他有满腔的热血!他甘愿默默无闻,甘愿放弃名利,甘愿忍受各种屈辱!只因为他热爱自己的国家! 一个湮没在历史中的先行者的故事....转自铁血书库
  斑点阿姨在边上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赶紧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孩子,我们赶紧走。”原来,另外两个城管听到了矮个城管的惨叫,跑向这边来增援,我连忙和斑点阿姨推着车子没命地往前面跑去。    我跑啊跑啊,就像电影《阿甘正传》中的阿甘一样,除了耳边的风“嗖嗖”地刮过,我跑得把整个世界都忘了,也把斑点阿姨给忘了。    当时我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斑点阿姨是个好人,我不能让城管把她养家糊口的摊子给没收了。    大概跑了有20多分钟,我发现周围人少了,车也少了,也听见鸟叫了,我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我从来没来过。再看看路标,啊,我跑到杨都市的郊区了。路上有很多拖拉机在跑,还穿行着很多辆泥乎乎的两轮摩托车。    我守着水果车,静静的坐在路边等斑点阿姨。大概过了有1个多时辰,我看见远方有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来,走两步歇两步,不停地擦着汗,再走近一点我认出来正是斑点阿姨。    我赶紧迎上去,说道:“阿姨,城管队的跟来了没有?”    “小,小伙子,你,你跑的忒快了,别说是城管,就是天兵天将也跟不上你。”斑点阿姨喘着气说道。    听了斑点阿姨这么一说,我憨憨地露出了微笑。也许我是跑得太快了,这不都是和阿甘学的呗。不过可把斑点阿姨给害惨了,把她累得够呛。    趁着斑点阿姨喘气休息的时候,我和她聊了一会,知道她和老公是从安阳来杨都打工,老公在家附近拾点破烂,女儿在民工子弟学校上学,为了养活这个家和供女儿上学,他们没日没夜地奔忙着。    本来我还想问一下为什么他们一家背井离乡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但是欲言又止。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也从江西老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吗?    “小伙子你叫什么啊?”斑点阿姨打断了我。    “我叫何其多。”    “哦,我叫祝春凤,你就叫我春凤阿姨就成。”说完她给我削了一个好大的苹果。    “不行,我哪能吃你卖钱的苹果。”    “哈哈,小伙子,你现在配吃啦,刚才看你一招就搞定了那个城管,然后看你推着我的车跑起路来,两条腿是虎虎生风,哪吒三太子的那个风火轮也追不上你。”    “哈哈,春凤阿姨,瞧你说的。”被他一夸,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这人就这样,脸皮厚是对坏人的,脸皮薄是对好人的。    我看看太阳已经落到了山那边,天色有点不早了,就对春凤阿姨说:“阿姨,要黑天了,我帮你把车子推回去。”    “哈哈,不用了,你看前面就是我租的房子,再走10分钟就到。对了,你和我一起回家去。”    “啊,和你一起回家?”我有点不解。  
  “那当然了,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上家里吃饭去啊,菜没什么,就是有一片感谢的心。对了,你衣服这里还撕破了一个口,正好我给你缝缝。”    我连忙低头一看,的确,刚才只顾跑,也不知道衣服挂在什么地方,衬衫底边的一角已经撕破了一道5公分宽的口子。    “没关系,我自己回家缝一下就行,吃饭我不去了。”我回绝了春凤阿姨,我知道他们外地拖家带口来杨都打工的人都不容易,我不该上门打扰。我找了个晚上有事的理由就把吃饭的事搪塞了过去。    春凤阿姨看我执意不去,也不再强求。我临走时,她装了一袋好的苹果给我带上,我死活不要,后来执拗不过,我就把先前那袋坏的苹果收下了。    这时候天色渐暮,我看着远处春凤阿姨的背影慢慢变小,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    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我慈祥的妈妈,不过那是童年记忆中的妈妈。童年记忆中的妈妈对我多好啊,给我唱摇篮曲,睡觉时候给我赶蚊子,甚至整晚她的胳膊被我压着睡她都保持姿势不动,直到早上起床,妈妈的手臂都不能动了......    过往的一切都浮现在我的眼前......    后来因为家里实在是太穷,妈妈跟一个到村里卖货的小贩跑了,留下哥哥和我生病的爸。    那时候妈妈走的时候爸爸只是得了气管炎,后来为了把我和哥哥拉扯大,爸爸就和村里的人一起出去卖血,结果地下血站的针管消毒不严,他因此惹上了乙肝。    我不舍得坐公交车回去,我就这样边走边回忆过去的事情。等我抱着一袋苹果回到烂菜皮的宿舍,已经是晚上9点多。    正要上楼的时候,我猛然想起,糟了!自从出了人才交流中心,我脑袋里除了城管!城管!就是妈妈,我倒忘记看我的宝贝疙瘩鞋了。  我把手里的苹果放在楼梯上,借着楼道的灯光,我看了一下右脚,啊!我顿时六神无主!  
  &第四节 勇斗恶阎王(一)&    上午在人才交易中心鞋子上这条可爱的缝才1公分,现在变得至少4公分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怎么向烂菜皮交代呢?我在楼梯口徘徊,没有勇气上去,蔡得志看到这双受伤的鞋子会对我怎样,我真不知道结果。    怎么办?怎么办?我一边想着办法一边用眼睛不停地瞅着地上,地上除了香烟屁股就是一些废纸。突然我在楼梯一角发现了一团东西,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别人嚼完后吐出的口香糖,本来是白白的现在被地上的灰一搅变成灰蒙蒙的一团。    我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因为很多东西有漏的时候,都能用这个堵上,比如汽车油箱漏了,灯罩裂缝了,都能用它解决。    我如获至宝的把地上这团宝贝抠起来,一股怪怪的味道直冲进我的鼻孔,让我想起多少分钟之前它曾在一个肮脏的满是胡子拉碴的嘴巴里嚼着。但是我没办法,我只能把它拉起来,为了不让自己恶心,我就想象它是从一个美女嘴巴里吐出来的。    男人还真是怪,想到了美女,倒不觉得这团玩意脏了。我用力一下把它拉了起来,搓成一个小丸子状,和鞋上的伤口比和了一下,发现口香糖颜色还不够黑,于是我捏着它在楼梯口的黑墙上狠命蹭了十几下,看看颜色差不多了,我把它拉成条,一下就按在了皮鞋上。    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我抱起苹果吹着口哨进了蔡得志的宿舍。    奇怪的是,平时热闹的宿舍现在很安静,只开了一盏小灯。我想起来了,其他几个室友到工地上夜班去了,可是烂菜皮今天是在的,因为他休息,可就是不见他的人影。难道洗澡去了?不能啊,这个家伙夏天不凑齐1个礼拜,冬天不凑齐1个月不会去洗澡。    我放下苹果,打算去把宿舍的大灯打开。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后面向我猛然扑了过来,我赶紧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我被一推,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我顿时感觉肩胛骨都裂了,我狂叫一声:    “靠,是谁在暗算我?”    “哈哈哈,是老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像阎王一样凶神恶煞的人,这个人身高足有1米85,没穿上衣,光着个膀子,上半身全是厚厚的赘肉,露着浓密的胸毛,胖的像女人乳房的胸部随着说话的抖动也不停抖动。他的脑袋特别大,头上连一根毛也没有,油光锃亮。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小天花坑,使得脸部皮肤极不平整。头大脸上的器官也大--狮子鼻,血盆口。我还留意到他嘴里上门牙还缺了一个。    他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弟相貌倒是平平,只是他们的胳膊全是纹身,四只胳膊纹得像四条蟒蛇皮一样。他们像门神一样,一边一个站在这个‘阎王’的后面。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我姓阎,就叫阎王,服不服啊,不服再挨打!”    我真是懵了,这年头还真有叫阎王的。这是哪跟哪啊,昨晚上住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给挨揍了,我扭头大叫道:    “蔡得志,蔡得志,你个兔崽子死哪里去了。”    房间里只有我的回音,没有蔡得志的身影。阎王接着说:    “老子住隔壁1,2,3,4,5,第五个房间。我知道你是他老乡,晚上你看到蔡得志告诉这个王八蛋,他欠我的明天上午8点整准时给我送过来,否则,我让他少条腿!”说完恶阎王对着我放在桌上的那包苹果就是一掌,顿时苹果兵团就碎了4个,把我心痛的不得了。    我咬着牙想,你他娘的有力气劈桌子去啊,劈我一路不舍得吃的宝贝疙瘩干哈。心里这样想,话还不能说出来,我只有半赔着笑说:    “好,一定,一定,您老慢走。”    “哼!”恶阎王一甩手,三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坐在蔡得志的床上越想越不对劲,烂菜皮我最了解,不是个好赌之徒,怎么今天?  
  突然我听见床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把头低下,冲着床下喊道:    “谁?滚出来!”    “我。”令我意外的是床下传出了声音,仔细辨听一下好像就是烂菜皮的声音。我连忙问:    “是不是烂菜皮?”    “多哥是我啊,那个叫什么狗阎王走了没有?”    “早就走了,快出来。”    我话音未落,床下慢慢地爬出一个人,就是烂菜皮。乖乖旗鼓隆,只见他脸上,胳膊肘上,膝盖上全沾满了一道道的几十年的老灰,头发上缠满了蜘蛛丝,活像个棉花糖,样子好不狼狈。我生气地对他说:    “你TMD躲在下面干嘛,怎们弄成这副鬼样子?”    “兄弟,我容易吗?刚才那小子是二期工地上新来的,姓阎,有过案底,是个涉黑罪犯。因为作案时下手很狠,所以大家都叫他阎王了。今天白天他们在宿舍走廊里用绳子套铅笔,就是用手放在后面套好,让你先猜他套中的是红色铅笔还是蓝色铅笔,你猜好后他们就公布结果,是来钱的。我开始还能赢几盘,后来就一直输,就,就欠了他们的钱了。”烂菜皮苦着脸说。    我生气地拍了一下烂菜皮的头说:“你小子真是犯浑啊,你难道不知道10赌有9输吗?还害我挨了一通揍。”    “多哥,对不起你了,我来看看,伤到哪里了,还痛不?”说完烂菜皮要凑过来要检查我的伤势。    “算了,打也打了,你考虑了如何把债还掉吗?”我接着问。    “这,难啊。”烂菜皮一时语塞。    “哎呀,你真是不要命了。不还钱,那个混事魔王说的话你在床下也听到了,他能放过你?”    “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啊?”烂菜皮皱着脸,都要哭了,让本来就像条苦瓜的脸这时候变成了一条酸黄瓜。    “你欠了多少?”我问道。    “就5万块。”    “什么,5万块!!??”我坐起来,瞪着眼,双手一把抓住烂菜皮的T恤领子。    “你他妈的一年打工的钱有多少,你要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到这个钱!”  
  “我承认,我有错,我有罪,我是历史的罪人,社会的败类,我检讨......我也不知道自己输了多少。开始套的时候是赢的,后来就套一个输一个了,然后借点钱接着再套,套了一个上午就欠了这么多。    “你写借条了”    “嗯,写了,还按了手印。”    “烂菜皮,你小子这下完了,还按上了手印。”我戳着烂菜皮的脑袋骂他。其实我说这句话是多余,既然那帮人要设计他,按个手印不过是件很小的事情。    “兄弟,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见死不救,帮我想想办法呀。”我能看到烂菜皮眼角噙动着的泪花。    “哼,你认为这次躲得过吗?你以为还会有下次吗?那是黑势力,平时谁见了都得躲着远远的!”    烂菜皮此刻无语了,径直往外面走。    “你去哪?”    “我要去报案。”    “你给我滚回来。”我一把拉住他。    “你不能去报案,报了案就算警察要抓他,恶阎王随便找个小弟就把罪顶了,然后你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那怎么办。”烂菜皮焦急地问。    “别着急,先吃点东西,让我想想。”我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给他,烂菜皮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就往嘴巴里送,苹果被他咬得“嘎吱嘎吱”响。咬了几口,烂菜皮问道:    “多哥,找到好工作了么?怎么舍得买这么多苹果。”  
  我没把今天发生的事给这个有脑无实的说,只说今天碰到一个批发苹果的熟人,他给了我一些尝尝鲜。    我把脚上的鞋脱下来,顺手把口香糖一抠,还给烂菜皮。他接过鞋仔细一检查,生气地说:    “兄弟,不会吧,这里坏了。”    “是坏了,人才市场人太多,把鞋子踩坏了。”    “你说得倒轻松,赶紧陪我鞋子。”烂菜皮说完把鞋子往地上一摔,拉着我,就要和我干架。    “兄弟,别忘了,我身上还带着你的伤呢。”    听到这个烂菜皮没话说了,他沉默了半支烟的功夫,说出了他一直很想说的话:    “不赔鞋子也行,明天早上这个事你给我搞定。”    “什么?你的鞋才200块钱,你要我给你搞定5万块钱的事情,这也差太远了。”我反驳道。    “我不管,鞋子虽然便宜,但是情,情意重,你要想办法帮我搞定它,多哥......”    “怎么?”我抬头看着他。    “就当我求你了。”烂菜皮把十指交叉着双手合起来,做出一个狗狗作揖的动作,让人看了顿生怜悯之心。    我知道这个家伙在攻击我的弱点了,知道我心软。谁叫他是我老乡呢,并且在我像条流浪狗,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我找工作四处碰壁的时候,他收留了我,给我包吃包住。其实没有鞋子的事这次我也会帮他,只不过我正好借这个事把鞋子的事扯平。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你再去惹这些黄赌毒,我不会眼睁睁的看你去送死。”    “那怎么办?”    “我会把眼睛闭上。”说完我真把眼睛闭上了。    见我这样,烂菜皮苦笑了一下,说道:    “好兄弟,这回就全靠你了。”    烂菜皮知道反正明天靠我,他也就没事一身轻松,整个晚上鼾声四起。我倒是失眠了,为什么,我急啊,急什么,就急明天的事。自我长大起,我搞定恶势力的事就只有一件,就是哥哥被邻村村长家的大狼狗二黑给咬了,后来我愣是卸了这只狗一条腿,替他报了仇。可现在要对付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活人,还有他的这么些小弟,可比对付一只狗难多了。    怎么办,怎么办?一个晚上我就这样翻来覆去念叨着这三个字,但是我又想不出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一个晚上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得睡完了。    突然,我一睁眼,天亮了。    “啊,糟了!”我大叫一声,赶紧起来,别TMD过了8点,那就等于引火上身自焚。
  我一骨碌爬起来,没想到床下的烂菜皮早就起来了,还给我准备了热气的早餐--大白馒头和稀饭。    “现在几点?”我连忙问。    “不急,才7点。”烂菜皮回答道。    7点也不早了,离8点还有1个小时,其实不是说时间长短的问题,关键是我就没想出来对付恶阎王的方法。我得要继续想啊,1个小时哪能够。我连忙起来,洗漱好,坐在烂菜皮的床边。他把馒头递给我说:    “多哥,吃饱点,今天就看你的了。”烂菜皮含情脉脉地望着我,还眨巴了几下小眼睛。    我避过了他如火如荼火辣辣的眼神,我怕被他的高压电给电了。咬了一口馒头后,我似乎有了些灵感,我对烂菜皮说:    “钱你是死活还不上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和他赌命。”    “什么,赌命,我还以为你能搞到钱呢?”    “你当我是印钞机啊,一晚上能搞这么多钱?有这能耐我还挤在你这满是跳蚤和臭虫的宿舍里?”    烂菜皮没话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你也知道黑道的规矩,要不给钱,要不给命。两个一个不给,他门就会要了你的命。”    烂菜皮点了点头,表示对这句话的认同,然后他满脸疑惑地问:“赌命,怎么赌?”    “你不要多问了,只管给我去找一双运动鞋来,然后在鞋里垫上厚厚的卫生纸。”    “什么,你要和那小子比跑步?”    “你别管。对了,再去找根日本人决斗时头上缠的白布条。”    “好。”    烂菜皮开始准备了,运动鞋他有,他往里面塞了厚厚一摞草纸,给我把鞋穿上,然后把自己的白床单撕了一小条,缠在我头上。    我看他干活的时候总是用诡异的眼神瞟我,就知道他心里有话,但就是一直憋着。等把白布条缠在我的头上后,他实在憋不住了,说道:    “多哥,你穿运动鞋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把白布缠头上,那是戴孝的标志,是家里死人了才戴。”  “TNND,我在帮你搞定这个事,要不就你自己去,罗索什么!”我大声地吼道。  
  &第五节 勇斗恶阎王(二)&    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为了兄弟我是在冒险,我也知道今天的成败与否在于我的命,如果我的命硬的话我还能留条腿。其实我知道这条腿不是我付出,就是烂菜皮付出,只是我还能赌把运气,但是他却不能。    现在时间是北京时间早上7点30分,我和烂菜皮在300宿舍静静地相向坐着,时刻准备着8点那个索魂时刻的到来。    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知道他满肚子里都是问号。我闭目养神,做着一个武林高手在比武之前必做的一件事--闭目静养,同时大脑在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这小子老是坐了一下又起来,对着我看一圈,然后“嘿嘿”的笑两声。我知道他看了我这个样子觉得非常滑稽,因为我头上扎了那根白布条,它随着窗外吹入的微风在轻轻的摆动。烂菜皮还时不时地用手拨弄我这根白布条,把我整得很烦,我生气地说:    “你小子在干什么!我现在需要安静。”    “是,多哥。”说完他又规规矩矩的坐在我对面。    现在的现场安静的连蚂蚁放个屁也能听见,虽然我知道蚂蚁是不放屁的。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的时候,空气摩擦鼻孔发出“丝丝”的声音。    现在唯一能让我欣慰的就是昨晚在睡觉前,我一摸屁股上的裤口袋,里面多了一张50元的旧钞票,我第一感觉就猜到是春凤阿姨趁我不注意,偷偷塞进去的。    多好的人啊,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你。其实这个50元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因为在我们江西老家,在做大事前碰到了意外财,肯定会马到成功!    我像僵尸一样突然睁开眼睛,把烂菜皮吓一跳。我问道:“菜皮,有烟吗?”    “有。”烂菜皮连忙给我点上一支红旗渠。我接过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久久不让烟气呼出来,好让让尼古丁遍布我体内,搅动我的血液。    平时不吸烟的人对这么一小口烟真的很敏感。我闭上眼睛,明显能感觉到自己非常兴奋,整个人在飘,身体慢慢地向上盘旋。我飞上了云层,进入了太空,从太空中看这个蓝白相间的美丽星球正在酝酿着一场旷世厮杀。    “哎,醒醒。”烂菜皮推了我一把。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床上,手上的烟已经烧了一大半,我赶紧把烟灰掸在地上,然后把剩下的那段烟用双掌合十夹着,高高地举着顶在头上,对着西天的方向拜了三下,因为那是如来叔叔住的地方,希望他能给我保佑。    “时间到,到,了。”烂菜皮提醒我,我明显能觉察到他有些紧张,说话也哆嗦了。    “好,我们出发。”我一甩烟屁股,站了起来,昂首阔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我找到了当年荆轲刺秦的感觉。  
  我在前,烂菜皮在后,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305宿舍。此时恶阎王已经摆好了阵势,大大咧咧地瘫坐在一张不知是捡来的还是抢来的大师椅上。后面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站了两排小弟,从远处一眼望去,切,还煞是威风,难怪现在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做大哥。    我接着往前走,同时在观察他的周围。让我震惊的是,他边上桌子上平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那把刀足有一个成人的胳膊这么长!    我的天,我心想,今天真的要动刀?这小子真够胆大的,在单位宿舍就敢动刀。    我用余光表一下烂菜皮,我感觉到他没跟上我,而是离我越来越开,这小子难道怕了,想逃?其实他就是怕了,真是丢我们江西老表的脸。    我扭头说了一句:“烂菜皮,如果你要想开溜,我今天就算变成鬼,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烂菜皮听后赶紧斗胆地跟上了我一步。    其实我心里也怕,我是真的怕,就算我的肉体硬撑着不发抖,我的灵魂也在发抖。我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这种场景虽然在电影中无数次被看到,可是现在它就活灵活现的在我眼前!    我只有硬着头皮,管它发麻好,发酥也好,我知道这条路不能回头,回头一定会很惨,就算是条不归路,我也只能往前走。    实际距离只有10几步的这段路,我觉得好漫长,我觉得这个时空距离对我来说真的好漫长。    再怎么漫长我也是会走到恶阎王前面,这就是生存的悲哀。每当你要逃避什么的时候,它恰恰总在某个地方准时地等你。  
  我走到了恶阎王面前,眼皮一眨没眨,用零下15°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他。恶阎王看着我的表情有点不解,他只有微笑了一下,说:    “东西带来了?”    “什么东西?”我摆明了在装傻。    “什么东西?......钱!”他用力一掌拍在桌子上,这掌震得那把雪亮的西瓜刀在桌上乱蹦乱跳。我感觉身边的烂菜皮明显抖了一下,应该是吓得腿软了。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冷冷地说道。    看我这样说,烂菜皮有点慌了,他没有想到我是用这个极端的方法来对付恶阎王,他要是早知道我会说这句话,他死活也不会让我这样做。他悄悄的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却没睬他,身体岿然不动。    恶阎王后面的那些小弟正要一窝蜂地冲上来收拾我,却被他一摆手止住。只见他仰天大笑,笑得腮帮上的肥肉像筛糠一样抖动。突然他把笑一收,歪着脖子,撇着嘴,斜着眼看着我,张着他那张缺掉一个门牙的大嘴说:    “小子,狗胆真不小,我恶阎王这么些年走过南,闯过北,厕所后面喝过水,火车道上压过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    我没理他,只用鼻子“哼”了一下。    “好,我快人快语,不知道这个命你怎么给我?!”他盛气凌人地反问道。    “我从三楼跳下去,如果死了算我的,没死,算你的。”    “算我的?”恶阎王有些不理解。    “是的,就是我兄弟欠你的那笔债一笔勾销,咱们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各走各的道!”    “这样......”恶阎王没有马上回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听过跳楼降价卖衣服的,没听过跳楼抵债的。    后面的小弟开始嚷嚷了,“大哥,别听他的,给他痛快来一刀就行,还这么费事干嘛?”“大哥,别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闭嘴,你们给我整安静点,别让我闹心,我想想。”这时候恶阎王注意到我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知道我是有备而来,他心里现在一定在想,难道还有人专门练跳楼的?难道还有人把这个当作体育运动?难道眼前这小子能从3楼跳下去安然无恙?人就是这样,越是好奇,就越要看到结果如何。于是他点了一下头说:    “好,就让你跳,跳死算你的,没死算我的。”    “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把手伸到恶阎王前面,他也伸出一只厚实有力的手,我们握了一下,异口同声的说:    “一言为定。”    这时候烂菜皮做出个惊人的动作,他一把冲上前,操起桌上那把寒光乍现的西瓜刀,高高举起,就要往自己的腿上砍。    只见刀光滑出一道冷艳的弧线,只往他的大腿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恶阎王抬起左脚对着烂菜皮拿刀的手腕就是一脚,随着烂菜皮“啊”的一声惨叫,刀已经“咣当”落在了地上。    “怎么着,已经说好的事不作数?”恶阎王扭头看着我不紧不慢地说了这句话。    我明白他说这话的深刻含义,既然我已经和他约定了跳楼,烂菜皮那条腿就不要了。因为我这条命比那条腿值钱,也就值5万块吧。    同时我跳楼还能给他们紧张压抑的黑道生活娱乐一下。我顿时想到了古罗马那些残忍的暴君,喜欢把人扔进笼子和饥恶的老虎狮子搏斗的暴君,现在的恶阎王和他们比有什么区别!如果我跳楼能让他卖票和押宝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多哥,好兄弟,你别跳啊,别跳啊......”烂菜皮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求我。他挣扎着要来阻止我,但却被恶阎王的几个小弟死活拉住了。  我知道我要赶紧跳,好早点把这个债还掉,否则夜长梦多,时间拖太长我怕恶阎王反悔。看着305宿舍的窗户大大的开着,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我飞身上前,一个箭步飞出了窗外......  
  &第六节 宿舍莫名火灾&    我没把头往上看,我只能往下看,我能知道这会儿上面的窗口已经挤满了大小各异的脑袋,其中肯定有一个是烂菜皮的。    我耳边听到恶阎王那些小弟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口哨声和惊叫声一片。“啊,那小子真跳楼了”“那小子疯了”,同时我也听到了烂菜皮嘶吼的喊声“多哥,你怎么傻傻的就跳了啊......多哥,你千万别让头着地啊......”    一霎那我体会到友情的珍贵,那帮狗杂碎都在看我热闹的时候,只有烂菜皮一人在担心我,并且告诉我别用头着地。    这是我第一次跳楼,所以感觉很新鲜,感觉自己就像只鸟儿一样,只是鸟儿身上有羽毛我身上只有毫毛。    鸟有两只翅膀能飞我有两只胳膊为什么不能飞呢,我还天真地用胳膊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但是我的身体没能像鸟儿一样升腾起来。废话,我能升起来吗,我能升起来这个世界还要飞机干嘛。    我又想到了中国航天第一人杨利伟,不知道他当年在返回舱中被地球捕获往下掉的时候是不是我现在这种感觉。    当我看到自己已掠过二楼窗户的时候我不敢想了,我真的不敢想了,我也没时间想了。我要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其实这个落脚点我早上就已找好,就在305宿舍正下方往前走个几米的地方,那里是个有土的小花坛,能落地。    我像运动会上运动员跳远一样,在空中让脚行走几步,好让我的脚能顺利落到前方的花坛里。    从二楼掉到一楼远比从三楼掉到二楼快,因为重力加速度已经上去了。我有点恨脚下这个地球了,如果这时候引力对我小点就好了。我也恨牛顿发明了这个万有引力定律,因为一切东西不知道是最好的,在重力让我往下掉这点上,我宁愿自己是个傻瓜。  
  当我感觉到自己的脚接触到地面的那千分之一秒,我马上用脚后跟着地,鞋子里厚厚的卫生纸缓冲掉一些压力,紧接着我双手抱肩,膝盖赶紧曲下,用屁股着地,紧接着就是几个漂亮的翻滚,这套动作就把刚才跳楼的所有重力全给化解。看到这里大家也明白了,我刚才做的就是伞兵落地的全套标准动作。    这时候上面已经炸开了锅,现在不止305宿舍,整个5层楼乃至其他宿舍的窗户伸出的全是脑袋,从一楼往上看,像极了一个个长了毛的毛栗子。其他宿舍的人听到外面有人喊“跳楼了”,全都探出脑袋,伸长脖子往下瞧,不能错过这场不要钱的跳楼惊险秀。    所有人看到我这套漂亮的落地动作后,惊讶先持续了3秒钟,然后全都发出疯狂的声音,顿时间所有窗户外面的毛栗子都活了--有呼喊的,有高叫的,有尖叫的,有拍打窗户的,要敲玻璃的,疯狂举止应有尽有。因为他们,至少是活到现在为止,没看过这么精彩的跳楼表演。有的甚至还给我的动作打分,加一个难度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最后得分是--满分!    我静静地躺在花坛里,我顾不上欣赏他们对我英雄式的欢呼和崇拜,我也没有替烂菜皮还掉债后的那种惊喜,因为,因为我受伤了。一个马口铁的空罐头皮刺穿了我运动鞋的侧边,我脚后跟已被鲜血浸染透。    这时候从宿舍楼里百米冲刺冲出一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是烂菜皮。他三步并两步来到花坛前,激动地跳进花坛,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拼命的摇,边摇边说:    “多哥,你没死,这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吧。”    “菜皮,轻点,我受伤了。”    “啊,在哪里?”他连忙跪在我身边,检查我的全身,发现我的脚在流血,他大叫一声:    “啊,真的,你受伤了。你在我这等我,我叫人来抬你。”    他的话音未落,楼上一个窗户突然冒出了滚滚的黑烟。紧接着有人在喊:“宿舍起火了,宿舍起火了!”    我抬头往那个起火的地方看去,真的,是有个房间起火了。咦,怎么窗户外面晒的衣服这么眼熟?这时候烂菜皮比我反应快,他大叫一声:    “那是我们的宿舍。”只见他没命地站起来,往宿舍楼里狂奔,边跑边叫:    “不好了,300宿舍起火了,赶紧救火呀。”  
  窗户外面那些毛栗子刚才还在看跳楼,现在转为看救火了。他们肯定觉得今天一天过得很充实,看到了两场平时不常见的SHOW。    我躺在花坛里只听见上面稀里哗啦的。我想,救火的场面肯定很激烈,不知道我放在烂菜皮宿舍里那套行头还能保住否?    由于伤口很痛,我也不愿意想了。人就是这样,当你自身的安危受到威胁时,财产就自然而然放到第二位。    隐隐约约我感觉花坛里进来几个人,我睁开眼睛一看,让我奇怪的是,竟然是恶阎王带着几个小弟来了。说不出他脸上有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见他伸出厚实的手掌要拉我起来。我连忙指着脚说:    “不行,我脚受伤了。”    他使了一个眼色,于是我就被他几个小弟当作皇上起驾回宫一样伺候着抬回了305。我躺在305最舒服的一张床上,事后我才知道这张床是恶阎王自己睡的,他能让出来给我睡,可见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接下来就有小弟给我包扎伤口,动作非常娴熟,从这个细节我可以看出他们平时打架流血肯定是家常便饭,都久病成良医了。让我称奇的,是他们这里还备有老军医地下诊所常见的破伤风针剂,一个小弟也给我打上了。    我暗暗佩服恶阎王这个黑道组织纪律的严密,组织的有序。  
  包扎好伤口后,接下来就是把好吃好喝的给我送上,让我也享受了一把黑老大的待遇,就差少个美女了,我心想。    也许是我很久没享受过了,也许是我流了一些血,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竟然把300着火的事给忘了。    我一睁开眼睛,想起了宿舍着火的事情,这时候恶阎王已经出去,只有一个小弟守着我,我连忙问:“300宿舍的大火灭了没?”    “灭了。”那个小弟回答道。    我爬下床,瘸着腿往300走去。一进宿舍,我就发现地上到处是一片狼藉,墙上全是着火物燃烧后留下的痕迹,还隐隐冒着黑烟。地上有一个衣服裤子烧的全是洞的人蹲着在哭,听声音就知道是烂菜皮。    我走了过去。听见了声响后,他抬起了头,只见烂菜皮这下真的成了烂菜皮了,整个人就像刚从火炉子里拖出来。头发烧得焦黄,脸上的皮烧掉好几块,身上有皮肤的地方全是黑乎乎的,就像从矿井下升井的矿工。胳膊上全是一排一排的水泡。他见我来了,梗咽着说:    “多哥,大家都来灭火了,还是没灭掉,全烧掉了,全烧掉了。”我看见他的眼泪滚落下来,我知道对于穷打工的来说,把所有东西都烧掉了意味着什么。    我安慰他说:“不要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刚才在恶阎王那里,我们不是这么大的困难都过来了吗?”烂菜皮点了点头。    其实人就是要安慰,烂菜皮听我这么一说,心情好了很多。的确,本来从昨天起一直担心要少一条腿,现在不是也过来了吗?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十之八九,任何困难和逆境,你都要勇敢地去面对,不要退缩。生活让你跌倒100次,你要有101次爬起来的决心。这些话都是爸爸小时候教我的,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文化,他是用自己的行为在感染我。对他来说,老婆跟了别人走,自己身体这么差,还要拉扯养大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啊。哪怕是后来他知道自己惹上了乙肝,也没什么怨言,只说了一句--一切都是命啊。父亲坚毅向上的性格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我对烂菜皮说:“走吧,东西烧焦的气体有毒,我们找个地方呆着去。”    他扶着我一出门,就碰见了一高一矮两个烂菜皮所在建筑公司的人,他们穿着很体面的制服,打着高档的丝质名牌领带,脚着铮亮如漆的皮鞋,每人腋下还夹着一个真皮小包,一看就是有来头的领导。他们走到我们跟前,第一句话就问:    “刚才谁跳楼了?”  
  烂菜皮想承认是自己跳的也不行,因为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只有我一瘸一拐,我赶紧说:    “是我。”    高个领导手里拿着那个小包点着我的脑袋说道:    “你小子干嘛要跳楼,是对这个社会不满,还是对公司不满,还是因为个人感情问题?”    其实他不知道我在烂菜皮这里借宿,以为我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大哥,我没有对谁不满,我刚才在窗台收衣服,结果脚上一滑就掉下去了。”    “你以为我是傻瓜二百五啊,你住300,衣服会晒到305去?是不是那个叫什么阎王干的?”    我没说话。    “快说,不说我就送你到号子里去!”矮个领导开始用低沉阴冷的语气要挟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紧张,我不怕跳楼,更不怕起火,我就怕关进号子里去躲猫猫。我很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恶阎王,后来我知道当时自己太天真了,在鱼龙混杂的建筑工地宿舍,难道他们没有线人?    我承认我当时犹豫了,我要是把跳楼的事说出来,我还能逃出恶阎王的五指山吗?加上我受伤后,他叫人来抬我,伺候我,说明他这人还是蛮讲义气,只是他走的是黑道,我走的是白道,我们两个走的不是同一条道罢了。因此,事到如今我只能死不认账。    “我是在那屋晒衣服掉下去的,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我一口咬定,打死我也不说。    他们两人见我这样说也没办法,毕竟我是受害者,如果受害者不说什么,他们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他们也怕麻烦。    “那你们宿舍起火是怎么回事。”矮个问。    “这我们也不知道,当时这里就没人。”烂菜皮回答道。    这点是正确的,因为当时烂菜皮在305替我担心,难过的在哭,他没这份闲心跑回来一把火把自己的狗窝烧了,并且当时要找证明他不在场的证人也很容易。    恶阎王也不会干这事,我觉得不会,因为很多黑老大不屑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至少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这种人。    “你们别撒谎,我们会一点一滴的调查清楚,只要查出来是你们故意放火,就等着坐牢吧。”矮个领导扔下这句话,和高个领导走了。    我们在窗口看着楼下这辆黑色奥迪A6L开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多哥?”  
  “我想想,真是太乱了,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没想法。    “对了,多哥,你赶紧告诉我刚才跳楼的功夫在哪练的?”烂菜皮急于知道这件事情,他的话音未落,恶阎王的一个小弟过来了,说是恶阎王叫我们过去。烂菜皮搀扶着我来到305。    恶阎王开门见山地急促问道:“刚才那两人来过了?”    我明白他这句话隐含的含义,于是连忙接话道:“他们问到了我跳楼的事情,我说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和305宿舍没关系。”    听到这句话,恶阎王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他对着边上的小弟说:“你们怎么搞的,还不给客人搬凳子。”    “是,是,是。”边上几个小幺赶紧搬来了两个凳子,掸了掸灰,递到我们和烂菜皮的屁股下。    我和烂菜皮一同坐下,我侧目看去,烂菜皮现在非常的高兴。他是个狗肚子里藏不了2两香油的家伙,他的脸就是个肉皮做的电视屏幕,肚子里想什么,马上就会在脸上放出来。    先前我不知道到305来,恶阎王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看见他现在的举止应该不会难为我们了。    为了感谢我受伤后他对我做的一切,我说道:“阎哥,刚才谢谢你了,还要小弟把我抬上来,精心照顾我。”    恶阎王见我叫他哥,开心的不得了,他哈哈大笑两声,说:“客气了,英雄不打不相识,你的勇气也很让我佩服啊。”    我相信他说的这句话绝对没撒谎,岂止是他佩服,刚才看到我跳楼的所有人都会佩服,如果有谁不服,那就让那个不服的人跳次楼看看,我相信他也会服了。    “哈哈,我刚才只是匹夫之勇罢了。”说到这里大家别小看我,其实我一个很有文化的乡下人。虽然我读书只念到了初中,但是无论走到哪里,我的随身行李中都会放一本新华字典,跟随我多年,现在那本字典已经被我翻得很破旧了。    很多时候,很多人,包括烂菜皮会在有空的时候出去找个大排档喝酒,或者站在路边盯着路过的美女看,光解眼馋不解体渴。我就不会这样,有空我会掏出那本新华字典,然后一个词一个词的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里面的注释,学里面的成语。刚才我和恶阎王说的那个‘匹夫之勇’的词就是在字典中学的。    “唉,你哪里是什么匹夫之勇,简直就是豪气盖天啊。对了,你是不是练过呢?”他突然满脸狐疑地问我。  
  “你见过专门练习跳楼的?”我一句话就把他回了。    “是,是,世界上没这种人,没这种人。”恶阎王不停地摇头说。    其实练没练过我心里最清楚,我是练过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我小的时候。我要感谢村里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远房表二叔。    他服役的时候是名伞兵,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受伤,荣立了二等功,带着腿瘸的伤光荣退伍。    在那次任务中,本来预测很好的天气在他们跳伞后,顿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他被大风刮到上甘岭的一块大岩壁上,腿给重重地撞上去,一条腿给折了。    表二叔还算好的,当时有好多战友被风刮到了联合国军的阵地,结果全成了活靶子--没落地之前就牺牲了。每当我听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我都会用小脏手把眼睛蒙上,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我宁愿这个世界永远不要有战争,这样永远也没有流血和流泪,永远也没有亲人的生死和离别。    要表二叔教我那是源于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王子要向王国里的手工艺人学如何编制席子。他的兄弟都笑他学干穷人的活,但王子一定要学。后来有一天,他在森林里打猎,被山里的土匪抓了起来,结果王子就说,‘我会编席子,你可以拿到皇宫去卖好多钱’。土匪动心了,没有杀他。王子连夜编出一床席子,土匪拿着席子到皇宫去卖,结果国王买了席子后,马上派兵跟踪土匪到贼窝,把贼窝端了,救了王子出来。为什么国王能知道王子被抓了呢,因为王子把自己被土匪抓的信息用字的形式编进了席子里,而土匪是不认识字的。    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就缠着表二叔教我部队里的武功,结果他就把跳伞的一套动作分解教给我。我开始在板凳上练这套动作,然后上小矮树上练。随着个子的长高,年龄的增大,我也能跳更高的东西,但是最高的也就是村里头那颗歪脖子树,也就2米左右高。    今天跳三楼是我平生第一次,跳之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能告诉烂菜皮,告诉他了他能让我跳?他能相信我跳不死?  
  不错,支持楼主的小说
  现在想想有句话说的是有道理--技艺方到用时才知少。没想到小时候表二叔教我的东西竟然挽救了烂菜皮的一条腿。    说到这里我还要多说一个多学技艺有帮助的故事:说是有一天,一只鼠妈妈带着几只鼠宝宝在逛街,突然她们遇见一只猫。情急之下,鼠妈妈带上面具,开始学狗叫,结果那只猫吓得落荒而逃。鼠妈妈指着猫的背影对鼠宝宝说:“你们看,学习一门外语有多好。”    烂菜皮看我思想神游了,赶紧推我一下,我的思绪从那只学外语的老鼠回到了现实。    恶阎王拍了一下巴掌,一个小弟拿来一样东西。恶阎王接过递给我,我一看,原来是烂菜皮写的那张5万块的借条。好难看的字,我拿在手里一下就撕掉了。    我暗暗佩服恶阎王的心细,看来他能坐上这把大哥的交椅也不是徒有虚名。    接着恶阎王又拍了一下手,我正猜想接下去要发生什么,这时候走上一个小弟,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交给我。    我接过来,第一感觉就是沉甸甸,打开一看,是一摞百元大钞。我还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我连忙把信封还给恶阎王?
  恶阎王把眼睛一瞪,厉声喝道:“怎么地?你这是嫌少,不要?”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没话说了。    “那你不收是什么意思?我知道300宿舍着火了,这点钱给你们添点被褥什么的总可以吧。”    “可以,可以。”我连忙答应。    我知道眼前这个样子如果真的执意不要,可能会令恶阎王不快,更何况这个家伙的钱来路也不正,正好杀别人的富济我的贫,我就打算收了。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也不不好意思白拿,我把信封收好,说道:    “阎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气了。这样吧,这钱就算是我向你借的,来日一定给还上。”    “好,我就喜欢你这个爽气的弟弟。”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紧张了,我异常的紧张......  
  &第七节 人生偶遇迷茫&    我为什么会紧张,我知道黑道这些人都有好结拜的习惯,当恶阎王提到他很喜欢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要见好就收,赶紧走,要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万一和这些人结拜,我就一辈子完了。    虽然这么想,当表情丝毫未流露。我也奉承他一句:“哈哈哈,我也很欣赏阎哥这样讲义气的人。哎哟......”我突然叫了一声,把烂菜皮吓了一跳,他连忙蹲下看我的伤口。我对恶阎王说:    “大哥,我们先走了,伤口还要换换药。”    “哎,这个还要你动手,我吩咐下面小弟做就行了。”    “不用了,我不能一辈子靠你啊。这次正好是个机会,我也可以学习学习。”    “好哇,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恶阎王见我这么说他也不好勉强。    “好,我走了,大哥。”    “送客!”恶阎王一招手,两个小弟把我们送了出去。    走出305后,我暗暗想,我不能在这里呆了,我知道再呆下去肯定会连累烂菜皮,而且现在这栋楼里的人包括恶阎王都知道了我,我以后的日子不会消停了。因为已经有好些个人要拜我为师,要学武功。  
  我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人,因为经历过心酸的童年岁月,经历过亲人的痛苦离别,所以造就了自己这种性格。我不想日日夜夜活在别人的关注下,很多时候,我宁愿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发呆,发傻,发憨也是一份惬意。    由于300宿舍被烧了,当天晚上我和烂菜皮没地方睡,他投宿在407一个工友的宿舍里,我就住在恶阎王小弟帮我找的宿舍。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因为我决定今天离开这个地方。    可能是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烂菜皮昨晚睡的特别香。当我早上走到他床前时,他还在轻微的打着呼噜熟睡。    我本来想叫醒他,但是怕他看我要走又哭哭啼啼的,TNND,我就讨厌这小子这个水性格,跟个娘们一样。    我从恶阎王给我的信封中抽了5张一百的,剩下的封好,在信封上写好“菜皮收,何其多留”字样,然后把信封塞进烂菜皮的短裤。等他醒后看到小鸡鸡里塞了一包钱,不知道会怎么想。我也顾不上猜他怎么想,一转身就离开了。    整个一天,我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过往匆忙的人群,看着杨都市繁华的街景,没有思想,没有情感,也没有大脑。也许我就是这世上多余的人,没人注意我,也没人在乎我,就这样我让时间流逝了一天。    这一天中如果热了我就到大型超市去避避暑,饿了我就在街边吃碗面条,一直耗到天黑。  
  人在孤独的时候最容易想念自己的亲人,我想爸爸和哥哥了。我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投了5个1元的硬币,拨通了老家邻居孙大伯的电话,要他叫爸爸来接,随后我挂了,过5分钟后再拨过去。    这漫长5分钟的等待我感觉像5天,更像5年。我呆在电话亭想了很多,不知道爸爸身体如何了,恢复了吗?如果问到工作情况我怎么回答?    估计时间差不多,我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仍旧是父亲虚弱、嘶哑而苍老的声音,仍旧是要我不要担心,他身体很好,要我自己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听着听着,我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从小到大,我的眼泪不会在敌人面前滴落,也不会在女人面前滴落,只会在亲人面前滴落。    说太久我怕自己无法控制情绪,所以我要赶紧把电话挂断。在说好“爸爸保重”后,我挂了电话。    我久久地靠在电话亭中,思绪无法平静。很多时候我恨这个社会,为什么农民会这么穷,连看病的钱也没有;我恨我的妈妈,为什么现在的女人会这么虚荣,狠心抛下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家庭;我也恨那些黑心的地下血站,为什么会这么狠毒,为了金钱竟然昧着良心去做害人的事情;最后我恨自己,恨自己没本事,无法承担起这个家庭的责任,我无法救赎自己,无法救赎我的父亲。    小时候我曾梦想拯救这个世界,但是当我长大后,我发现连自己我都无法拯救,我恨,我恨,我恨......!    我冲出电话亭,双手擎天,指着黑夜怒骂,对着黑夜嘶吼。就算我的怒骂和嘶吼再有力,黑夜也毫不费吹灰之力顷刻间把它淹没,一切该平静的还是归于平静......  
  我有些困了,我要去找个地方睡,幸好现在是夏天,好对付。我看到街边有条水泥长凳就趴了上去,没过5秒我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推醒。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眼前站了一个老乞丐。他真的很老,脸上发皱的皮肤和没牙的嘴告诉我他至少有70多岁,穿着一件又黑又脏满是窟窿眼的老头衫,穿着一条从古墓里挖出的破旧沙滩裤,脚上踏着一双比他脚还大一倍的烂拖鞋,背上背个破旧的蛇皮袋,手上拿根怎么也直不了的木棍和一个破碗。    我坐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干净的啊,我心想,我可不是你们丐帮弟子,别找错人了。    老乞丐用漏风的嘴巴,陪着笑,点头哈腰地轻声说道:    “小伙子,麻烦你起来一下,你睡着我的床了。”    我当时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床,这里哪里有床,这里就只有一个凳子。
  当我想到“凳子”的时候,我突然醒悟了,原来乞丐爷爷指的床就是我睡的这张椅子。哎,看我反应慢的,我赶紧起身,把这个长凳让给老乞丐。看来老人家还真有恋床的怪癖,边上有“床”不去睡,还一定要睡他那张。    我起身到边上那张去睡了,临走我还掏了5块钱给他。    就这样一夜无眠,直到早上我被路边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声叫醒。我爬起来,看见老乞丐不见了,看来老年人起得就是早,又不知跑哪乞讨去了。    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好舒服啊,在大自然里睡觉就是比在屋里睡好,谁叫我们是动物呢?动物就不应该每天关在屋里,要多亲近自然。然而和大自然睡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要“义务献血”,才这一晚上,我脚上,胳膊上,脖子上已经有了10几个蚊子块。    简单地吃完早点后,我给自己的脚换了一次药,然后盯着眼前灰色的大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思考问题。我不能让宝贵的青春这样白白耗费,我要去找工作。    但是一提到工作,我的思维又短路了。从古到今,我找了大大小小不下30个工作,三教九流,什么行业都有,但就没有一个单位看相中我。难道是我太能干,那些老板怕我抢走他们的饭碗?还是我真的太无能,他们就不正眼瞧我?或者是我的运气实在太差?    我该怎么办?是继续追求心中那份理想还是向邪恶的命运屈服......?  “NO way!”这不是倔小子何其多的性格,我要雄起,我一定要雄起!!  
  &第八节 夜探火葬场&    我没有其他工作好找,我只能继续去火葬场碰运气,因为那天在人才交流中心,那个李老师提到了火葬场有苦力活,我决定去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    打听好了去东区火葬场的公交车,我一刻不犹豫地上了车。由于车的终点是去杨都市的富民县,属于郊区方向,所以要间隔很长时间才开一班,等到这趟车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多。    坐上车我才知道地球上还有这么破的车!发动机的噪音很大,让人怀疑发动机是不是装在车厢里。车速超慢,受了伤怀了孕的蜗牛也比它爬得快。车底盘避震系统根本就没有,“叮哩哐当”的开着,让车里的人感觉自己会和这车同归于尽,随时在马路上散架。满车厢弥漫的都是汽车废气的味道。还有好些个破了的车窗全用塑料纸和报纸糊上。    让我称奇的是,乘客中除了人类外,还有人类的朋友,今天的特邀嘉宾--鸡兄和鸭弟,原来一个乡下人挑了两个鸡鸭笼也上了这个车。    我看鸡和鸭的待遇就比人好,至少它们还能呆在大笼子里。我很羡慕它们能在笼子里抬头悠闲地转个身,还能走几步背个诗什么的。但是车里的人就不行了,拿我来说,我就像个锅贴一样,后背紧紧地贴着一个胖男人前胸的乳房。就当是个美女了,我只能这样美美的想,不停地给自己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    我的手直直地伸着抓着拉杠,和我一样,车里的人个个像壁挂烤鸭一样挂着,身上淌着汗,手也拉得僵硬了。    屋漏还偏逢下雨,这时候从腰下面竟然升腾起来一股臭屁的味道,让我已经是极度虚弱的心灵再次受到重创!    我的嗅觉很灵敏,我迅速地分解了臭屁的成分,其中有三成是大蒜的味道。所以我立马提交了质检报告--这绝对不是车上鸡鸭粪便的臭味,这是人类臭屁的味道。  
  我迅速扫视周围人群的表情,我要找出“凶手”。当我扭头看到后面那个胖子,他脸上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时,我的搜索雷达关掉了,我找到了,就是这斯,10有89是这个家伙干的。    我无法对这个胖子做什么,因为中国没有对放屁立法,我只有忍受,只有摒住呼吸,我知道车内除了后面这个胖子,其他人都会摒住呼吸,然后默默地祈祷这股臭气快点被空气氧化。    这时候我更羡慕笼中的鸡和鸭了。我感觉有时候做人真是悲哀,真的悲哀,还比不上一只笼中的鸡和鸭。    再漫长的路也会有终点,的确,“慢摇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慢摇,在中午时分,我到了目的地。我迫不及待地要下车,临下车前,我不忘记狠狠地踩了后面这个胖子一脚。说了声“对不起”后,我迅速下了车,让胖子的惨叫继续回荡在慢摇巴中。    有些人会说我很坏,非也。其实我是一个对好人很好,对坏人很坏的人。我不知道这样算好不好,但从我活了这么多年还存在的情况看,存在就是合理的,这足以证明我的人生观还有那么点正确。  
  鬼话有没睡的兄弟吗?反正我是醒着的。
  在车上挤了这么久,我受伤的脚有点痛了,于是我走走停停。离开站台走了十几米,我看到远处靠东边有一片用围墙围起来很大的区域,还远远的看见竖着一根很高的烟囱,不用说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让我很奇怪的是,靠西边同样也有这么一个单位,和东边长的一模一样。我看着这对“双胞胎”觉得一阵奇怪,难道同一个地方还有两个火葬场?    突然我想起在人才招聘现场,那个赵老师说的“我们东区火葬场招聘5名美容师”的话。我知道答案了,东边这个肯定就是东区火葬场,对面那个就是西区火葬场了,肯定没错。我加大了步伐往东边那个场子走去。    走到大门口,让我奇怪的是,东边这个竟然是“杨都市西区火葬场”!    我带着一肚子问号赶紧走到了马路对面,看见墙上挂着一块大理石的厂牌,上面刻着“杨都市东区火葬场”9个金漆大字,好不气派!另外还在外墙的壁上看到用红色颜料刷着的8个大字--破除迷信,支持火化。    不管他东边西边了,只要找到就行。我一阵窃喜,赶紧要小跑进去,结果门口的保安把我拦下,问道:    “小子,干嘛的?”    “我进去找人。”    “找谁?”    “找……”我一下没词了,还好我反应快,连忙说:    “找人事科的李老师。”    “哦,李老师不在,出差了,要明天上午回来。”    “哦,那我明天再来。”因为李老师不在,我也就不能闯进去。怎么办呢?坐车回去要3块,明天来还要3块,加起来就是6块,然后明天还要再慢摇两个小时才能到这,想着车上那个恶心的胖子,想着他那个骇世惊俗的臭屁,我决定今天不回去了。    我像只鸬鹚一样,蹲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观察着进进出出的车辆,看一会儿我就变得非常的压抑,因为进来的车都是运着尸体来,车上的亲属哭哭啼啼。出去的车都拉着骨灰走,也是哭哭啼啼的。搞得我好不郁闷,怎么办呢?这时候肚子已经叫咕咕了,干脆吃饭去也。  
  我在火葬场边上找了家能吃盒饭的,看一下店里墙上的价钱,乖乖旗鼓隆,一份盒饭要10块钱,还只有一荤两素。这下我终于知道殡葬行业的暴利了,连火葬场边上饮食店的刀也磨得这么快。    我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约10分钟的路程,找到了另外一家饮食店--常来饮食店。这里不错,两荤两素才5块钱,这个价钱和饭菜质量和刚才那个比真的有天壤之别。    这个时候吃饭的还不多,我叫了一份盒饭边吃边和老板聊。老板姓高,是山东聊城人,携家带口到这里开了一个小店。我问他为什么第一个店的盒饭这么贵,他告诉我说那家是东区火葬场的三产企业,原来如此!    接着就随便聊了一些话题,比如这个地方晚上闹不闹鬼,有没有出现过诈尸的情况?结果高老板都没正面回答我,让我觉得好生奇怪?难道住在这个地方的人不能说这个?他不说我也没多问,吃好饭一抹嘴我离开了小店。    吃饱了饭加上被中午的太阳一晒,我顿生了些困意,干脆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    上哪去呢?火葬场进不去,马路上又太热。我手搭凉棚,突然发现不远处有片很大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对了,就到里面睡午觉去。  
  或许是上午坐车太累,或许是脚伤还没恢复的缘故,我这觉睡的很熟,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    杨都市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很热,晚上如果有风的时候就会冷,而现在正好起风了。因为这里是火葬场的地盘,地处郊区,是非常偏的一个地方。我眼前看到的除了远处火葬场里有灯光外,四周一片漆黑,我呆的这个林子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此刻的我觉得有些冷,因为我只穿了一件T恤,我赶紧抱紧了肩膀,好不让黑夜吸走我身体的热量。    其实冷还是其次,让我更害怕的是恐惧,是一种对黑夜,对这里凉飕飕阴霾的恐惧。因为这里有两个火葬场,里面肯定火化过很多孤魂野鬼,他们无时不刻不想逃出来,然后跑到我呆的这个林子里来寻欢撒野,交媾野合。    我隐约地听到有棵树上传来一阵哭声,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一圈一圈的向我旋过来,要慢慢地把我包围。  
  此刻我脑袋中不停地闪现着一个故事:有天晚上,在一辆末班公交车上,有三个乘客,一个老头、一个姑娘和一个中年人。开始大家各自坐着都相安无事,但是当车过了一个黑暗隧道后,那个老年人开始和小姑娘拼命地吵架,结果把司机吵烦了,要他们下车去吵,结果老人一把就把小姑娘拖下了车。    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姑娘怪罪老头不该这样,这时候老头说话了:“孩子,我是在救你啊,你知道吗,公交车上那个中年人其实是个鬼。”姑娘不相信,老人又接着说:“当车通过那个很暗隧道的时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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