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电影,男主角去美国途中和女的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但她有一个老人丈夫.他们森林里用木桶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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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疯”老人敢闯西藏阿里阿里之行:樟木—萨嘎—霍尔—普兰—扎达—狮泉河镇—改则—桑桑—拉萨。丰田4500越野车司机是一位50岁左右的藏族汉子,曾在阿里地质队开了三年车,由于语言、地理熟悉日后得益不少。从樟木口岸走阿里南线到狮泉河镇再走小北线到拉萨,准备走9~10天,包车费1.1万元,司机吃住自理。五月十四日 周四樟木→萨嘎6 点出发。6点不到司机就催着出发了,匆匆上路吧,趁工人未上班。7点司机加完油带我们到聂拉木县城吃豆浆、馒头,热乎乎地又赶路了。出城不久就被拦,好歹商量不通,最后,塞了两包烟,说好多好话才放行。行了一程被一辆工程指挥车拦了,我们解释:我们是一群上海来旅游的老人,最后放行了,行了又一程被一辆指挥车上上尉小兵气势汹汹地拦在一边,眼看在这前无村后无店之地要呆上十几小时,边上也有好几辆车被拦。过了一会儿,突然,藏族民工与司机嘀咕了几句,就招呼了一声,马上一溜烟地开走了。原来藏民告诉司机小兵走了。总算幸运地逃过了一劫。要不在这荒山野岭呆上十几个小时那不更惨了。到聂拉木县与吉隆县接壤时已一下子上了3000多米,难怪都又开始有点头痛等高原反应了。在“希峰核心区禁止机动车入内”标牌处,已要进希夏邦马峰区了,先要交65元/人,司机帮说情共交300元/7人。放行了。新藏公路南有喜马拉雅山北有冈底斯山。途经高山湖佩枯错,深绿色的湖水,南淡北咸,希夏邦马峰映衬的美景早已把路上的麻烦抛入九霄云外了,进入萨嘎县境停车量体温,见脸盆里有两条半尺长的大鱼,是值勤警察闲来去雅鲁藏布江钓来的。总算来到了萨嘎县城,住入萨嘎宾馆,双标240元/间,不肯还价,司机也不愿走了,晚上总算能洗个热水澡,头有点晕,早早睡了。五月十五日 周五萨嘎→霍尔镇(乡)8:30出发。一路上风景实在好,好几次为了拍好镜头而临时停车,经过马泉湖,中午在帕羊镇用餐,车子弹簧断了,司机找人修车去了。老王平时小包从不离手,可这次竟不顾包自己出去逛了好长时间,害得我为了看好包连自己的太阳镜也丢了。过“马攸桥检查站”进入阿里地区,过公珠错,初会玛旁雍错圣湖一路走走停停,到霍尔吃晚饭估计赶不到普兰了,只能住下,“老字号餐厅”,20元/人,五人间门锁不上,只能用木棒顶住,夜里小便也只能用脸盆解决了。五月十六日 周六霍尔→普兰8:30出发。今天一路都是柏油路。行不久就能看到玛旁雍错圣湖、藏传佛教、印度、苯教认为世界中心的冈仁波齐峰圣山,“神山之王”是佛教的须弥山,是释迦牟尼的道场,佛经上将其称之为“世界江河的母亲”,今天天气太好了,圣山庄严雄伟,圣湖婀娜多姿,犹如妙龄少女,广阔的湖水蔚蓝、清澈,难怪玄奘《大唐西域记》里称为“西天瑶池”,连绵几十公里雄伟的纳木那尼雪山作背景,没有哪个相机能完整地拍下这无比壮观的全景,司机带我们到湖边小山上一个宁玛派寺庙的且乌寺,寺庙处在一个绝佳的圣湖观景点,居高临下美景一览无余。然后我们去了一家叫:齐吾温泉洗浴中心,30元/人,用泵把温泉水直接打入木桶,水散发出一股硫磺味,水温不高但顶是玻璃的高原太阳直接照到室内气温很高,不敢洗头怕不易干引起感冒,火烛小心为好。藏民认为洗了温泉能带去身上所有的病,保佑你一生平安,果然,从圣湖温泉水出来,托庇神灵,心定气顺,心旷神怡,仿佛已脱胎换骨似的轻松如意。路边两个邋遢的小女藏民引起了大家的同情,给了钱和吃的。绕了一个圈子来到被称为鬼湖的拉昂错,据说水是咸的,水中没有生物,可那湖却又有着另一种妖艳,湖水蓝得异样,弯弯曲曲的湖岸线妩媚无比,美得“妖”,犹如聊斋美女。司机也催着看看就快些离开,大概也怕染上妖气吧!普兰是中国与尼泊尔、印度的交界处。住县政府招待所,有电木桶中掏水用。五月十七日 周日普兰→尼泊尔大厦→古格王朝寺院遗址→鬼湖、圣湖、圣山→巴尔兵站→扎达8点出发。小车沿着陡且窄的土路直上古格王朝寺院遗址,在离山顶不远的地方开始爬一点路,对面山腰有一排排的山洞就是“尼泊尔大厦”也就是过去佛教徒面壁的修行洞。遗址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如今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墙了,山顶有一辆水车,还有几间房子锁着门,显示有关部门正在着手修缮。过检查站时昨天的登记页怎么也找不到了,只能重新登记。圣山是有“神圣”的威严,远远望去就有一股令人肃然起敬的气势,在一个最佳的朝拜点,司机停车给我们拍照留影,祈求圣灵保佑。昨天已经洗过圣湖温泉水今天又朝拜圣山,想必圣灵定会保佑我们今后人生一路平安吉祥,健康快乐地享受人生吧!柏油路车子开到100码,在巴尔兵站用午餐,四川饭店的菜价虽贵,味道还可以。接下来一段路是入藏以来最糟糕的,足足开了五个小时,尽是绕高山的粉土路,一路上到处在修路,常常走崎岖的便道,路上没有看到村庄。但在司机的指点下先后看到了珍贵的三只野驴、两只野羚羊,也算挺幸运的了。在西藏扎达土林国家地质公园观景台看到了山色如土、石状如林的土林,这儿曾经是方圆500公里的湖泊,在喜马拉雅山造山运动时把它托出水面。南面是连续几十公里的拉日雪山。开了五个多小时总算看到远处山上有一片房子了,实在想象不出在这鬼地方还会有如此像模像样的县城,城区是陕西省援建的,因正在修路,旅馆大部分被筑路工借住,所以这儿的旅馆特紧张,比我们后到的已无床位了,有三对小夫妻开了三辆丰田4500越野车晚上十点摸到扎达时,只能住农民家了。我们住的所谓重庆宾馆,实际上是个六人大统间,原来是个店铺没有任何设备,50元/人。旅馆里一间公用厕所锁上后里面打不开,急得在里面拼命敲门,隔壁房间出来个人从外面给开门,特怪。总算水龙头里倒有水。五月十八日 周一扎达→古格王朝遗址→狮泉河镇(阿里,噶尔)扎达藏语“下游有草的地方”,曾是阿里地区的宗教文化中心。8点出发。古格王朝曾经创造过700多年灿烂的文明,经历十六代世袭国王,曾拥有十万之众臣民,可惜,毁于300多年前的一场战乱后就销声匿迹了,直到1912年一位英国人从印度沿象泉河溯水而上时才被发现了遗址。门票116元一张,10元/人导游费,白殿(白度母)、红殿、大威德殿可惜原供奉的白度母、弥勒等许多佛像文革中惨遭破坏,仅有几根方柱是原物,据介绍此木料是从远方而来本地产不出此种木料的。山下是寺庙,山上是王宫,山顶是古格国王夏宫也就三间屋,冬宫是与大臣住大小山洞内,还有几间断墙残壁是大臣住所、马棚。还有一个秘密通道专用于下山运水上山的。参观时碰到三对小夫妻开了三辆越野车,他们分别来自北京、福建、无锡,昨晚亏得靠卫星导航仪,才在晚上10点摸到扎达,入住藏民家。我们下山时一度迷路。后来沿着河谷上的车轮印子才走出山。大概是去看藏尸洞时,妖魔作崇吧。镇上有座名寺托林寺,拍了照未入殿。路上看到有一辆丰田4500四个轮子全陷入淤泥中。今天司机找到一条小路,沿河谷走直奔狮泉河镇,起码近了三分之一多点路程,途中又幸运地遇到两批野羚羊。今天司机也特别兴奋,沿着30度左右斜度的小路,赶超把大卡车远远地甩在后边。终于来到噶尔藏布江边。下面又是柏油路了。狮泉河镇是阿里专区所在地,也是噶尔县城。比较繁华,比其他县城大些,吃也便宜,川菜馆20元/人吃不了,住三元宾馆标房60元/人,在狮泉河桥边。司机说他找到人为我们代订23日回沪的卧铺票。今天舒舒服服洗澡、洗衣服。五月十九日 周二狮泉河镇→班公错→狮泉河镇8点出发。早晨在旅馆边回族人开的店里,10元一大碗羊肉汤鲜得很,又无一点腥。班公错有三分之一在印控克什米尔,据说在印度一侧水是咸的,而在中国一侧水却又是甜的了。湖水清澈见底,水面、湖岸边有许多水鸟,先在班公错度假村预定好鱼,一条叫“黄鱼”鱼体略显黄色,肉质紧些,另一条叫“猎湖鱼”据说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捕鱼人说要长成像现在这样大(半斤多)要三十多年,因为是冷水鱼生长期特别缓慢。两人合吃一条红烧、一条清蒸,80元一条,鱼挺大的。点好鱼就乘汽艇去鸟岛,80元/人,来回约一个多小时。岛上停满了鸟,有许多鸟蛋,规定破坏一个鸟蛋罚款1000元,用铁丝网隔离不得超越。但是能如此近距离接触已挺不错了,场面非常壮观,驾艇人热情地爬进铁丝网拿出几个小鸟蛋给我们看,并说人接触过的蛋就不能孵化了。回来途中听说鸟喜欢吃饼干之类,忙掏出包里大饼扳成小块抛向空中,引得大群鸟围着汽艇争食,一只只鸟飞过来在空中就用嘴衔接饼,场面实在刺激!有班头鹰、综头鸥等几千只,湖上有几座岛屿但鸟只停在鸟岛上,不知何因就不停其它岛上?回到岸上,鱼也好了,又是一顿鱼足饭饱,鱼确实鲜美,无一点腥,无泥土气,连我这个在家里从来不喜欢吃河鱼的人,也不顾吃相大块剁颐好不快活。三个50多岁的上海人开着北京吉普也出来旅游,大家碰头十分亲热,相互介绍了情况。他们说准备化四、五个月游新疆、青海、云南、四川、二进西藏,又是一批狂热的驴友。途中在司机指引下,找到“日土岩画”,就是在岩石上刻了一些看不懂的藏文。回到狮泉河看到一个消防兵牵着一只小藏獒挺可爱,主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分别与小藏獒合影。到旅馆给家人发了几封短信,充好电,艰苦的日子只剩三天了。五月二十日 周三狮泉河镇→盐湖→改则8:10出发。出了革吉县城就进入无人区,除了修路工人没有村庄,倒看到了好几批珍贵的野羚羊、野驴、等野生动物,倒霉的相机对焦坏了不能拍。盐湖,在绿色的湖面上盖着一大片白色的盐,终于到了改则县城了,论到后排边上,两个膝盖如同受刑,极度难受,如再在丰田4500里坐七人不要钱我也不敢干了。入住鲁仁宾馆50元/人,两人间,又得从捅里掏水用,晚上停电。五月二十一日 周四改则县城→桑桑(乡镇)8点出发。大多数在灰沙漫天的便道上开,车子空调坏的,车子封闭性差,坐在车子里戴着口罩半天不到就吸满了灰尘。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越是容易看到野生动物,今天又好几次看到野羚羊、野驴、有三只可爱的野羚羊就在路边,但野生动物非常灵敏,车子一停就迅速逃跑了,只有三只蠢野驴还追着汽车奔了一段路呢!经过了好几个湖,湖水都是漂亮的绿色,有一个叫打加错的湖,大家谁也没有猜中到底那个是打加错?真是大家错!过了打加错又进入了日喀则地区,经过温泉沟,远远的一片沟里到处都是温泉,水温达100度,泉眼中水正在沸腾呢!下到一个温泉眼一试,果然烫手。过22道班走了一长段柏油路,天已完全黑了,常常又要走糟糕的便道,连司机也几次迷路了,路边又见小车陷入坑里,到乡镇桑桑已十点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个象样的旅馆住下再说吧,45元/人,两人间,卫生间都锁上不能用,又得掏桶里水用。亏得带了手电筒,否则上厕所就麻烦了。五月二十二日 周五桑桑→拉孜→日喀则→拉萨拉孜藏语“中山顶,光明最先照耀之金顶”7 点出发。天刚有点亮就出发了,听新闻说藏南地区能看到日全食,可只看到耀眼的太阳并无日全食啊?到处在修路经常在土路便道上开,常常要在干枯的河谷上行驶,亏得丰田4500性能好,前面有辆小车翻车了,还好前挡风玻璃全坏了。颠簸一路总算到了拉孜县城,也是上海援建的,后面全是柏油路了,很快就到日喀则,顺便到班禅行宫:德庆格桑颇章,中午休息,门口几个藏族少年学生在跳街舞,为了早些到拉萨,在外边拍了几张照休息一下就走。为了控制车速日喀则到拉萨间设5个检查站,站间限定不得少于通过时间,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呀,中间全速行驶快到检查站时,停车休息一会儿再开。沿着雅鲁藏布江开开停停总算到了拉萨,司机托的人根本没有给订票,太缺德了!售票处又关门了。只能回来到已预定好的东方大酒店,标房50元/人,舒舒服服洗个澡,明天再说吧。五月二十三日 周六拉萨→上海一大早老朱就来敲门,叫老葛马上与老李去车站排队买票。到车站只有坐票也只能买了再说了。车站戒备森严武警荷枪实弹、警棍、军犬具备,我们想到广场上拍照留念也被断然拒绝,只能在广场外拍,一上车老葛就缠着列车长,列车员,要求给我们几个上海老人照顾,他们也帮忙很快给我们补上卧铺票,总算可以安顿下来了。19点车到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又多次看到了藏羚羊、野驴,有五只野驴就在铁路边连身上的美丽的花纹也清晰可见。青海的天气比西藏还恶劣又是风又是雨的。可怜的牦牛身上载满了雪仍在草地上安闲地觅食。 阿里印象:1.阿里一行七人。行程9九天,从樟木走南线往小北线回拉萨。2.行前也听到一些关于阿里可怕的传说,有些也是事实,平均海拔在 4500米,大部分路是“烂路”或在修,由于地质和气候条件关系即使修好路也经常要损坏。如果身体能承受的话,那么阿里值得一游。圣山岗仁波齐峰、圣湖玛旁雍错震撼人心,鬼湖拉昂错“妖冶悦目”。能亲眼目睹、近距离接触野驴、野羚羊等珍贵的野生动物,实在难能可贵。3.路况相差太悬殊,霍尔—普兰,普兰—噶尔局部,拉孜—拉萨,22道班—桑桑局部路段全是平整的柏油路,而其余路极差,大部分在修只能走便道。大部分是粉尘漫天的土路。一、二年后路况会有极大改善。游阿里车况一定要好,一定要四轮驱动越野车,最适合的是丰田4500。4.各地援建的县城都还可以,连偏僻交通不便的扎达也已成一定规模。都能买到苹果、黄瓜、西红柿、鸡蛋等,到处是四川人开的饭馆,吃没有问题。一盆荤菜20元多,素菜10元左右。狮全河镇价格特别便宜,在一家四川饭馆一个人化十几元就足够好了。早饭都能吃到稀饭、豆浆、馒头、鸡蛋、面条等。4.班公错值得游,难得地能与鸟近距离接触,还能吃到猎湖鱼、黄鱼等珍贵的冷水鱼。5.日喀则、拉孜是上海援建的,确实与众不同。 25日下午12:45晚点一个多小时到达上海。43天的西藏、尼泊尔、西藏阿里之行圆满完成。此行开创了人生的亮点,花甲之年竟能走滇藏线,上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上被称为“生命禁区”的阿里,实现首次出国游。朝拜了圣山、圣湖。领受了圣湖温泉水。 行前正好赶上公司享受最后一次体检,主要指标均正常,给了我一个长期高血压的人入藏的信心,第一次入藏仅第一天头有点晕,第二天就好多了,第三天恢复正常给了我敢闯阿里的勇气。网友们的游记给了我不少知识与经验,拙笔谨作回馈,抛砖引玉之用。老年同志愿我们大家作个健康快乐的老人吧!
&&&&编辑:王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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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三只眼   韩小小在寝室见鬼闹得沸沸扬扬,肖正平也给她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可是韩小小又见到两次那个“鬼”影,而同寝室的其他人都看不见。韩小小不敢在寝室住下去了,刚好借此机会肖正平在三岔巷帮韩小小租了间房,这样韩小小去妇产医院做手术也不会被同学查觉,一石二鸟。
  三岔巷离学校不远也不近,僻静幽深,韩小小的第一感觉就是鬼气森森。肖正平安慰说房子是一个朋友的,很安全,离医院又很近。
  周末,肖正平和韩小小去了医院,可是人潮汹涌,几家医院门诊都是排着长队,不知道为什么病人会这么多。于是两人周一请了假来到一家经常在报纸上做广告的妇科诊所。诊所在一个小巷子口,二层小楼,招牌醒目,对面有家修车行,此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留学生对着“无痛打胎”和“修胎补胎”两块招牌一脸的迷惑,他实在无法领悟汉字的博大精深。
  韩小小低着头紧跟在肖正平身后,进出诊所的人也很多,基本上是目光游离的年轻人,有男伴陪着的,也有单身女子,来去匆匆。韩小小猜测这些人可能和他们差不多,甚至还有年龄更小女孩子。韩小小狠狠地拧了把肖正平的胳膊,低低的声音道:“都是你们男人造的孽!”肖正平疼着咧了咧嘴。
  挂了号,上二楼,已经有好些人在排队,楼道里灯光昏暗,空气浑浊潮湿,有一股怪怪的味道,韩小小心里发慌,突然一阵恶心直奔卫生间。卫生间里肮脏不堪,韩小小伏在水池边干呕,肠子似乎要揪出来一般,突然她看到水池边一个肮脏的蓝色的大号塑料垃圾筒,装着半筒带血的纱布的血肉模糊的东西。韩小小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被提前结束了的生命,有的已经可以辨别出手脚,初具人形了。一种罪恶感陡然而生,韩小小眼前一黑,但她却清晰地看到了垃圾筒里有一个婴儿正挥动着手脚向她无声地求助,不!不是一个,好多,甚至整个垃圾筒都在蠕动着。韩小小惊慌地逃离卫生间,一头扎在肖正平怀里急促地抽泣。肖正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走廊里人都惊异地看着二人。
  肖正平扶着韩小小来到走廊尽头,轻轻拍着韩小小的背低声安慰。韩小小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她都能看到走廊里、楼梯上都躺着无数肢体不全的婴儿,一个个血肉模糊地蠕动着,有的挣扎着手臂无声地叫喊着,甚至在半空中也浮动着这样的婴儿。韩小小挣脱肖正平发疯般地逃离了诊所。
  手术没做成,肖正平有些失望,而经过这一次韩小小对医院有了抵触,肖正平说那些都是幻觉,可是韩小小一想到将要结束身体里的这个小生命就会有一种负罪感,她试着问肖正平能不能把孩子留下,可是肖正平坚决不同意,而且催促一定要快,时间一长被同学发现就什么都毁了。
  韩小小请求肖正平给她时间,可无论如何她也下不了决心。这天,下课韩小小低着头往回走,在校门口被人叫住,原来是邵刚,韩小小对邵刚一向没什么反感。
  “有事?”韩小小问。“找你聊聊,做实验头都大了。”邵刚上上下下的打量韩小小,看得韩小小浑身不自在。韩小小不好意思起来:“看什么呢?小心眼珠子掉下来。”邵刚忙收住眼神,脸红了起来,韩小小真没想到邵刚也会脸红,笑着问:“你和肖正平做同一个课题?”
  “哦!不是,他们看不上我,我在跟南方教授做关于‘人类的第三只眼’的研究,很边缘的一种实验。”邵刚道。  韩小小听肖正平说起过南方教授,这老头是个怪人,不正经做学问,常弄些奇奇怪怪的玩艺儿,被国内物理界称为败类,但据说有篇关于“多维空间与瞬间转移”的论文曾在国外引起过不小的轰动,而他最惊世骇俗也是物理学家们不能容忍的是他的“空间鬼魂论”,他认为鬼魂是存在的。没想到邵刚竟然投在南老怪的门下,而且研究的课题也蛮有趣的,“人类的第三只眼?就是二郎神的那只眼睛?哈哈!”韩小小笑道:“怕是找不到实验对象吧?”
  邵刚狡黠地一笑:“找到了!”
  “哦?找到了,莫非请了二郎神来?”韩小小继续笑,邵刚一向没有正经的,这次也一定是在骗她,所以韩小小并不相信邵刚的话。
  “理论上人的第三只眼是存在的!”邵刚又不怀好意地打量一眼韩小小,奸笑着说:“比如透视眼,比如鬼眼。”韩小小越发不相信邵刚的话,见他没什么正经事,转身就走,邵刚忙紧跟在韩小不屁股后头,边走边解释:“真的,我是说正经的,《西游记》中的二郎神,《封神演义》中的闻太师都有三只眼睛,
在现实生活中的人也确有长三只眼的人,1994年8月,陕西省眉县中医眼科医院成功地为一位三只眼的农村妇女施行了手术,她左眼先天性神经萎缩,已失明4年,施行手术时,发现左眼眶内还有一只眼球;1997年4月,福建省莆田县医院发现一名长有三只眼的25岁患者,他的第三只眼也有眼球及上下眼睑,并长有睫毛,但左眼和第三眼因小时候延误医治,呈失明状态,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韩小小听在心里,不知邵刚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故意装作不感兴趣自顾往前走。邵刚继续说:“说人体有第三只眼睛,似乎是不可思议。其实,生物学家早就发现,早已绝灭的古代动物头骨上有一个洞。起初生物学家对此迷惑不解,后来证实这正是第三只眼睛的眼眶。研究表明,不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蛙鱼龟蛇,甚至人类的祖选,都曾有过第三只眼睛。只不过随着生物的进化,这第三只眼睛逐渐从颅骨外移到了脑内,成了‘隐秘的’第三只眼。”
  “生物学领域的研究和你这个大物理学家有什么关系。”韩小小揶揄道。
  “但是那眼睛的成份就关我的事了。”邵刚得意道,见韩小小不语,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邵刚继续道:“实际上我们的物质空间中还存在着不为我们所知的东西,比如舍利子的成分一直没有定论,很可能就是元素周期表以外的元素构成的,同样的鬼眼石也是。”
  “鬼眼石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绝种蜥蜴的眼石,这种蜥蜴有三只眼睛,鬼眼石就是它第三只眼的晶状体。”
  “为什么叫鬼眼石?听着怪吓人的!”
  “鬼眼是民间的一种说法,管那些能看见鬼的人叫鬼眼,而这种石头可以帮人看见鬼,所以叫鬼眼石。”
  韩小小突然停下来,盯着邵刚,她搞不清邵刚的话是真的还是明知自己“见过鬼”在故意恶作剧。邵刚也查觉到韩小小多心了,忙道:“我说的是真的,其实鬼眼也可以叫透视眼,是实验证明了的特异功能。”
  “胡扯!”韩小小终于得出结论。
  “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干嘛要骗你。”邵刚为自己辩护。
 “我要亲眼见到才相信。”韩小小将了邵刚一招。
   邵刚道:“好,但有言在先,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好,我保证。”
  邵刚又露出那种坏坏奸笑,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韩小小一遍,眼光停在韩小小胸部时点点头道:“嗯,粉色。”接着又游移到下面道:“肉色,粉色蕾丝花边儿。”
  韩小小一愣,但马上明白邵刚说的是什么意思,邵刚说的颜色正是自己内衣的颜色,立刻恼羞成怒道:“邵刚,没想到你还干这种无耻勾当。”邵刚脸一阵红一阵白,知道韩小小误会自己偷窥她,急忙辩解道:“说了不生气,我是真的看到的,我可以透视,其实……我还能看到……看到你已经怀孕了。”话一出口邵刚也有点后悔,但被冤枉偷窥,情急之下才讲了出来。
韩小小如当头被打了一棒,这事只有肖正平和自己两人知道,难道邵刚一直在跟踪自己,否则怎么知道她的隐私。韩小小人僵在那里,嘴里却只会骂道:“你滚,给我滚……”
邵刚还想再解释,远远的见肖正平急匆匆跑过来,横在中间,敌意地看着邵刚,“小小,发生什么事?”
韩小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邵刚见状知道自己百口莫辩,将一叠文件塞在韩小小手里:“小小,你回去看看这个,再想想我说的话。” 转身对肖正平道:“正平,没事儿,你好好照顾小小,我以后跟你解释。”说完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肖正平将韩小小送回三岔巷,路上韩小小告诉肖正平邵刚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没有说关于鬼眼石的事。肖正平很不安,他也想不通邵刚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惟一的解释就是邵刚在跟踪他俩。肖正平说邵刚是他留校的竞争对手,怕是他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看来手术拿掉孩子刻不容缓了。
晚上,肖正平还有实验,韩小小一个人在三岔巷的房子里闲着没事,韩小小看到邵刚给她的那叠文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打开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文件是一个人的档案,还附有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正是韩小小在403寝室看到的那个冲凉的“鬼”。
朱七娣,女,日出生,籍贯浙江金华,93级生物工程专业。文件的最后一页是一张死亡证明:朱七娣于日坠楼身亡,鉴定结果为自杀,已怀孕三个月。另外还有一些关于朱七娣生前的生活习惯记录,应该是邵刚收集整理的,主要有朱七娣生前曾住在403寝,而且朱七娣有在晚间用冷水冲凉的习惯。
三 阴阳两界   韩小小失踪了,肖正平到处都找不到韩小小,三岔巷的房子紧锁着,屋子里很整齐,床头一本《挪威的森林》翻开着扣在枕边,墙上挂钟机械地发出哒哒的声音,一切都很正常,惟独韩小小不见了,就好像突然消失在空气中。最终确定韩小小失踪是一个星期后的事,因为韩小小没有亲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手机关机,果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能报警失踪。
  警方介入韩小小失踪调查,邵刚成了主要的怀疑对象,主要是因为前天曾有人见他与韩小小在校门口争执过,并且韩小小的情绪的很激动。肖正平在警方介入之前找到邵刚,问邵刚那天跟韩小小说了些什么惹她大为恼火?还有那份朱七娣的资料是怎什么回事?邵刚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韩小小怀孕的事告诉肖正平,如果万一肖正平还不知道韩小小有孕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他还有一个顾虑就是这样隐私的事你邵刚为什么会知道?邵刚不想让人知道鬼眼石的事,但也找不到一个合乎常规的理由去解释,只能会乱上加乱。邵刚只是拍着肖正平的肩膀说:“兄弟,日后我会给你解释,先找到韩小小再说,相信我!”肖正平相信了邵刚,没再多问。   开往X城的列车上。
  邵刚透过窗口的景物,近处的建筑飞逝而过瞬间被甩在后面,远处的田野像是装在一条巨大的传送带上,缓缓的向后移动。此时邵刚感觉车窗外的世界更像一个巨大的磨盘,自己则是磨盘边缘的一个旁观者。都说旁观者清,但他却不知不觉地被搅进了迷局中。
  列车隆隆的有节奏的颠簸使人越发疲劳,上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一直在睡觉,邵刚对面一对年轻男女在小声说话。他脑袋里一片混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红漆小盒,打开拈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石粒。石粒只有米粒大小,拈在食指尖微不可见,邵刚觑着眼仔细瞧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将石粒按在自己的两眉之间,轻轻的揉了几下,再拿开手时那颗石粒变魔术似的消失了,眉心位置凹下去一个小坑,透明的石粒嵌在肉里,不仔细看绝难发现。邵刚慢慢的闭上眼睛,但视觉神经所感受到的并不是一片黑暗,反而呈现出一团强烈的光影,光影逐渐清晰起来,浮现出景象,这正是退化的第三只眼看到的景象。邵刚虽然闭眼假寐,但他却仍然可以“看”到,上铺一直睡觉的那个年轻人的贴身衣服里藏着两捆钱,而对面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已经偷偷的把手伸进女人衣服里面,邵刚还可以透过隔板看到另外一个卧铺里的情形。
  这就是鬼眼石,可以打开人类第三只眼儿的神奇之石,据说是上古一种蜥蜴眼中的晶状体,是南方教授借给他做研究用的。邵刚想如果人类真的曾经存在可以透视的第三只眼,那为什么后来会退化了呢?通常用不到器官才会退化的,难道是人们不愿意看到事物的本质和真相吗? 而韩小小失踪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又是什么呢?邵刚此次长途跋涉正是为了寻找韩小小的下落。 韩小小失踪后,警方一直多方查找,但始终未果,韩小小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或许独自散心去了。邵刚曾经独自到韩小小住的三岔巷去过,那天很晚了,而且巷子里没有灯,很黑,刚巧邵刚带着那块鬼眼石,便将鬼眼石安在眉心,那一瞬间,黑夜仿佛不是那么黑了,虽然没有光线,但一切都朦胧可见,起码不会掉到沟里。就在快到巷口的时候,恍惚间,邵刚看到两个男人抬着一女人匆匆忙忙迎面走来,巷子很窄,邵刚躲闪不及,两个人好像并没有看到他,与邵刚正撞个满怀,但邵刚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三个人竟然穿过邵刚的身体而去,而在那一瞬间邵刚看到,被抬的人正是已然昏迷的韩小小。
  邵刚大喝一声站住,但那两人充耳不闻自顾匆匆而去,一切显得那么诡异。第三只眼看到的画面飘渺不定,邵刚抠下鬼眼石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可是拿下鬼眼石之后,一切都消失了,借着正街上的微弱路灯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影。邵刚心中一动,忙又安上鬼眼石,果然又见那两个男人正已将韩小小塞到一辆面包车里,扬长而去。还好邵刚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
  到底发生了什么?邵刚知道鬼眼石可以透视,但为什么能看到虚幻的景象,他没有时间去多想,此时最要紧的是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韩小小到底怎么样了?邵刚把这一线索跟警方说了,但警察根本不相信他的无稽之谈,还试图探问邵刚为什么要编织这样的谎言。没有办法,邵刚自己着手调查,他通过一个在交警队工作的亲戚查到那个车牌号及车主姓名地址。他曾约肖正平一同调查此事,可是肖正平实在脱不开身,邵刚只好只身前往这个偏僻的A县城。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坐四个小时的汽车才到了A城,按地址找到车主,车主说半前年汽车过户给望山村的吴友德,邵刚又走了二十里山路,在一个大山沟里找到望山村。不是亲眼所见,邵刚难以想象世界上还存着这样一个贫穷闭塞的山村。突然邵刚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曾听说过人贩子拐骗儿童和妇女然后卖到穷困的山村给人做老婆的,韩小小会不会被拐卖了。
  到山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凑巧在村口碰到一个五十多岁的村民背着一个竹篓从山上下来,邵刚忙上去搭话:“老人家,请问这是望山村吗?”村民易警惕地打量了一遍邵刚,用不很清楚的普通话反问:“你是寻人的?”这时邵刚才发现这人顶多四十岁,只不过山里人显老,但身体看上去很结实。邵刚尽量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道:“呵呵,是的是的,寻人的寻人的。”村民马上紧张起来,邵刚心里一动忙补充道:“寻一个姓吴的先生!”村民稍缓和了一些道:“这个村子都姓吴,你寻哪一个吴。”邵刚吱吱唔,他不知道要不要直接说来找吴友德。村民瞥了邵刚一眼:“你是不是来求卦的?常有城里人到我们村里寻吴半仙求卦。”“是啊是啊!”邵刚顺坡下驴。“那就跟我走吧!”村民说完自顾往村里走去,邵刚紧跟其后。  原来这个村民碰巧是吴半仙的弟弟,吴半仙果然了不得,一照面还没等邵刚开口立刻道:“邵老弟一路辛苦?”邵刚一愣:“初次见面,您怎么知道我的姓的?”“哈哈,是你告诉我的啊!您看这,”说着一指邵刚的背包,上面绣着一个邵字,这是那次和同学集体远游时怕弄混了写上的,邵刚一笑:“还以为吴先生真是能掐会算呢?”领路那人瞪了邵刚一眼嘟囔道:“我哥当然会算。”
  “哈哈,献丑了,得幸猜中!算命打卦多是查言观色,扑风捉影,真正算得准的也有,但凤毛麟角啊。”吴半仙道。 邵刚觉得这个吴半仙还算是个厚道的算命先生,莫名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本身邵刚就是个神秘主义者,对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儿有很强的探知欲,不然他也不会跟着南方教授选鬼眼石作为研究课题,这次怎么能与吴半仙失之交臂。邵刚缠着吴半仙给他算一卦,吴半仙也不推辞,排出49根著草摆弄一会儿画出一个上乾下坎的八卦图形,吴半仙紧锁眉头道:“恕我直言,邵老弟此行可是为了寻个女人?”
  邵刚犹豫了一下道:“正是。”吴半仙道:“不知道要寻的人贵姓?”“姓韩。”“这就是了,贵朋友已失踪了十天了吧?”邵刚心里算了一下,果然从那天见到韩小小至今已有十天了,心里想这位先生果然有两下子,道:“先生,这卦怎么说。”“恕我直言,此卦凶险,你看这上乾下坎,是个天水讼卦,乾为天、为刚、为阳,坎为水、为险,上刚下险,卦辞有云‘讼,有孚,窒惕,中吉,终凶。不利涉大川。’”
  邵刚不知所云,一脸的疑惑,只能听明白这不是好卦。吴半仙见状解释道:“你这位朋友怕是凶多吉少,而你此行也是大凶,及早回头还好,否则定要吃官司。”
  邵刚心里不舒服,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吱唔问道:“依先生看,我这位朋友现在如何?”
  “在下。”
  “下?”邵刚越发不解。
  “说明白些吧,就是阴界。”吴半仙一板一眼道。
  “当然有,所胃太极生两仪,两仪者阴阳也,所以有天就有地,有男就有女,有善就有恶,有阳间必然有阴界。”
  “这是您的推断?”
  “不是,我去过阴界。”吴半仙说得煞有介事。
  当晚,邵刚就住在吴半仙家中,听吴半仙讲了年轻时“过阴界”的一个故事。
  所谓“过阴界”民间也叫过阴家,认为人死后魂魄不散会到阴间去生活。邵刚明知道这是迷信传说,根本找不到一点的科学依据,但从吴半仙口中讲出来却有了那几分真实感,据说这是吴半仙的真实经历。
  那还是吴半仙年轻的时候,邻居住着一位孤寡老伯,大家叫老头李阎王。所以这样叫并非说李老汉多穷凶极恶,相反李老汉是非常和蔼的老头,而是因为李阎王善断阴阳,如果他看准了谁哪时哪刻死,那么这个人到时一定活不成。于是大家传言李阎王有夜间过阴家的本事,看到了生死薄子,李阎王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那时吴半仙才十七岁,对这些事很好奇,天天泡到李阎王家帮着干活,李阎王见吴半仙为人厚道也有心收为弟子。于是有一天晚上,年轻的吴半仙实在忍不住,央求李阎王带他过到阴界去看看,开开眼。
李阎王被纠缠不过就答应了,当晚吴半仙在李阎王家,两人并肩睡在床铺上,每人头顶燃着一支蜡烛。睡到半夜,吴半仙被李阎王叫醒,此时天已大黑,李阎王将手一招示意吴半仙跟他走,吴半仙不及多想紧紧跟在李阎身后。李阎王在前面走得很快,吴半仙费了很大力才跟着上,天色灰蒙蒙,一些事物隐约可见,景物有些陌生,出了村子是一条笔直的大道,看不到尽头。吴半仙几乎是小跑着,但仍是跟不上李阎王,实在累得不行就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李阎王摇摇头,叮嘱道:“你就坐这里休息,千万别乱走,我一会儿回来,咱一起回村。”吴半仙一口应承下来,眼看着李阎王身影消失在大道尽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吴半仙孤零零一个坐着,有点害怕,这时远处过来一辆大马车,车上坐着七八妇女,像是走亲戚的样子,见吴半仙坐路边就喊他上车。一问,原来也是去望山村的,吴半仙想反正就一条直来直去的大路,也走不丢,到了村子我就能找到家了,于是就忘了李阎王的话上了车。结果马车一颠覆,吴半仙在车里睡着了,醒来时觉得周围臭哄哄的,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猪圈里,已然是一头猪崽,正跟着另外七个八头刚出生的小猪在抢奶吃。
  吴半仙的父母见儿子一夜没回来,就到李阎王找,看见儿子直直地躺在铺上,死人一样,心口微热,苟延残喘,于是揪住李阎王要还儿子命来。李阎王不急,掐指算了算说昨天村口吴二愣家的母猪生猪娃,一共九只,前八只都是母猪,惟独最后一个是公猪,想救你儿子命无论多少钱快买来,过了午时就迟了。
  吴半仙父母依言来到吴二愣家果然如李阎王所说的一样,买了最后一只公猪抱了回来。李阎王也不多看,举起猪娃一下摔死在正对着吴半仙头顶的地上。猪娃惨叫一声一命乌呼,与此同时,吴半仙哎呀坐起来,惊出一身的汗。
  吴半仙说,原来他在睡觉中游魂跟着李阎王到了阴界,那辆马辆便是送阴魂投胎的,自己没听李阎王的话稀里糊涂地上了车便错投了猪胎,幸好及时挽回。
四 人彘乞丐
 邵刚被吴半仙的故事搞得云里雾里,但凭着自己物理专业知识知道其中一定有演绎的东西,比如投胎转世、生死薄这类的肯定是封建迷信。但是这个阴界却有那么一点意思,如果在没有研究鬼眼石之前,他可能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他用鬼眼石打开自己的第三只眼后的确看到了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以前总是说眼见为实,他突然觉得眼见也不一定为实,那么这个第三只眼看到的是否就是人们所说的阴界呢,抑或是科学上称为第四维空间的另外空间?
  吴半仙还告诉邵刚吴友德是望乡村的,可是几年前就搬到外地了,不常回来。看来这次算是白来了,但不能错过这个做研究的机会,邵刚很想体会一下这过阴界的感受。
  吴半仙答应可以带邵刚过阴界,邵刚也有所准备,他的有自己算盘,想用鬼眼石见证一下阴界的存在,也许可以看到事物的本质。
  在一间很隐蔽的空房间里,邵刚按吴半仙话睡在床铺上,他悄悄的将鬼眼石安在眉心。吴半仙在邵刚的头顶燃起一支白色的蜡烛,据说是为了帮助游魂指路的,蜡烛燃尽之前游魂一定要回到身体里才行。
  邵刚仰面平躺在床铺上,闭着眼,熄了灯之后屋子只有那只蜡烛昏黄的灯光,蜡烛里不知加了什么香料,发出怪怪的味道,像是发酵了蜜糖,闻多了会醉。可能是光线昏暗的缘故,鬼眼石似乎只有在肉眼视神经系统受到障碍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激发第三只眼。不知不觉间,邵刚昏昏欲睡,而屋内的光线也变得灰蒙蒙,陡地他感觉到门被打开,一个条形物被抛进屋来,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那天在三岔巷中看到的一样。扔进来的条形物是一麻袋,里面装着一个人,接着又有两个人走进来,一个是吴半仙,另一个是他的弟弟,两人似乎对邵刚的存在视而不见,陡地抽出一把柴刀来,割开麻袋,里滚出一个人来,正是韩小小。邵刚大惊,想爬来,但是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也叫不出声音,他看到吴半仙用柴刀猛地向韩小小砍去,溅起一朵血花,韩小小表情凄惨,张着嘴叫着,但没有声音,像是一部只有图像没有声音的电影。当吴半仙再次举起柴刀时,邵刚完全失去了知觉。
  邵刚意识逐渐恢复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房间无比的空旷,白衣的护士来来往往,但对其视而不见。继而邵刚明白了,自己仍是用第三只的透视眼在看东西,他吃力地抬起手,感到肌肉没有一丝力气,混身酸痛,费了很大劲,他才抠出眉间的那粒鬼眼石,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刚刚看到的是墙外的情景。
  又过一个月,邵刚出院,原来他昏睡了半年之久。邵刚是被一个“穿越俱乐部”的人在山里发现的,据说当时“穿越俱乐部”的人正在露营地准备早餐,突然见到两个鬼鬼祟祟人抬着一个麻袋,像是装着一个人。不知谁喊着了一嗓子,两人扔下麻袋跑了,人们这才发现了麻袋中奄奄一息的邵刚,从学生证上得知邵刚是个大学生。  邵刚醒后,随同警方前往望山村,得知村里并没什么吴半仙,而邵刚指出的“吴半仙”家正是吴友德家。是吴友德兄弟设圈套骗邵刚上勾并用特制的蜡烛迷药将其迷倒。可是吴氏兄弟为什么害邵刚,又怎么会知道邵刚要来望山村并在村口等其入瓮呢?
  又过了两个星期,警察已掌握了吴友德兄弟是充分证据,二人是拐骗儿童的惯犯,并且将多起儿童失踪案并案,全国通辑吴氏兄弟。韩小小很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
  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但邵刚始终不能明白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所看到血腥一幕。难道是幻觉?可是在三岔巷所见呢,肯定不是幻觉,否则他也不能通过面包车牌找到望山村。那么第三只眼看到是什么呢?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邵刚似乎摸到了点头绪,也许鬼眼石打开第三只眼后可以看到某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比如韩小小被劫持的场景,再比如韩小小被残害的情景。这在国外也曾有过记录,说是一个“通灵”的特异功能大师在犯罪现场可以看到罪犯的样子,并成功破案。
  这天邵刚去医院复查身体,那迷药的复作用很大。在快到火车站附近被一大群围观者堵住路,人群里不时有人发出叹息声,有女孩子惊惶的挤出人群,甚至是哭着逃开,看来受惊非浅。邵刚出于好奇也挤进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竟把邵刚吓了一跳,人群中是个乞丐,城市里经常见些断手断脚的乞丐。但这个乞丐不同,不仅仅是断手断脚,简直就是没有手脚,左胳膊从肩膀处齐根断掉,左胳膊在肘部以上断去。而两条大腿则是从大腿根处被截断,创口露在外面,用肮脏的纱布包着,流着脓血,触目惊心。这还不是全部,最令人胆寒的是这人面部已不成人形,鼻子、耳朵全没有,只有两个小小洞,眼睛干瘪,已然瞎了,喉咙里发出咝咝的声音,明显没有了舌头。
  有人不断小声重复“人彘、人彘”。邵刚知道,“人彘”是西汉初年吕后发明的一种刑罚,为了争权消除异已,在刘邦死后,吕后害死了刘邦最喜欢的儿子赵王如意,而且还把如意的生母貌比西施的戚夫人做成人彘,彘在古代就是猪的意思,人彘就是把人四肢剁掉,割去鼻子,挖出眼睛,用铜水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猪圈里当猪一养喂养。这种刑罚堪称天下第一极刑,当时汉惠帝就是看了戚夫人这个既无两手,又无两足,眼内又无眼珠,只剩了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那身子还稍能活动,一张嘴开得甚大,却不闻有甚么声音的人彘惊出一场病来死去的。 邵刚心里一阵恶心,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同时也惊叹此人的生命的顽强。人群里不少同情的人往里扔钱,其中不乏百元的大钞,一个猥琐的中年人将钱拾起来装进一个破旧的书包里,嘴里不时说着感激的话。邵刚也掏出十元钱来,挤进去扔在“人彘”面前。就在这时,那个本来一动不动的人彘突然受了刺激一样,身体颤抖起来,头往前伸着,大张着嘴,咙喉里只能发出咝咝的声音。邵刚吓了一跳,人群也受到惊吓发出一阵骚动,那个收钱的猥琐男人,喝道:“老实点。”可是他忘记了“人彘”是个聋子,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于是摸出一把锥子来,狠命戳了人彘一下,人彘乞丐猛地一抖,血顺着针孔流了出来。想必是这人经常用这种方法对付人彘乞丐。但这次却失效了,人彘乞丐抖动越发猛烈,本来身体是装在一个竹筐里的,突然竹筐倒了下来,人彘乞丐身体失去平衡滚到人们脚下,脖颈伸得更长,大张着嘴却不能发出声音,像是一只争食的雏鸟。
人们哗然,众人终于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是用人彘来搏取人们的同情骗钱的,在一片讨伐声中,男人背起竹筐想溜,被众人拦住,有人打了报警电话,很快有警察将男人和人彘带走了。
  众人散去,邵刚心里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个人彘乞丐像是要跟他表达什么。而自己也仿佛对这个乞丐有种特殊的感觉,刚才因为太紧张,没有注意这种感觉。邵刚不由自主地摸出鬼眼石,这段时间他养成了习惯,遇到难题时总是喜欢安上鬼眼石,用第三只眼看一看这个世界,总会看到真相或是一些新的发现。
  鬼眼石嵌进眉心,眼前忽地呈现一片光影,人群,汽车,刚刚的那个猥琐男人,还有那个人彘,陡地,邵刚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他看到了最让他心痛的景象,就在刚刚人彘挣扎的地方,他看到的不是没手足耳聋眼瞎的人彘乞丐,而是韩小小痛哭着向他伸着手求助的情形,看到了韩小小那张美丽而绝望的脸。邵刚被击倒了,他曾深深地喜欢过这个女孩。
五 残留信息   佛家有“六根清净”的说法,所谓“六根”指的是“色、声、香、味、触、法”,即人对外在事世界的六种感觉。与之相对应的是“六识”,也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就是感知外在世界的六个感觉器官。但是假如一个人真的丧失了感知世界的器官,看不到外界的景象,听不到来自外界的声音,嗅不出气味,不能表达自己的感受,甚至于不能用肢体去触摸感触,那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状态。不幸的是韩小小正处在这种状之中。
  邵刚发觉人彘乞丐竟然是失踪的韩小小,他立刻报警。警察对行乞的猥琐男人进行了突审,得知此人专以行乞为业,他从一个拐骗团伙处购买了这个人彘做为“行乞道具”。据他交待有一个专门从事诱拐儿童和妇女的犯罪团伙,拐来后或卖到偏远地区,或是以残忍手段弄断儿童手脚造成畸形,然后卖给他这样的“职业乞丐”做为“行乞道具”。
  根据这一线索警方很快破获了这个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但首犯马友德与其弟马友善在逃中。三个月后人彘伤势好转,由重点看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中,但惟一的问题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可怜的人就是韩小小,因为韩小小完全丧失了六感,即不能听也不能看,更不能回答问题。证明人身份的指纹、瞳孔、耳廓这几样特征韩小小都已经没有了,牙齿也残缺不全,估计是在割舌头的时候掉了,惟一的办法是DNA,那需要时间和很多金钱。
  肖正平到医院看过一次,以他对韩小小的熟悉程度也认不出这人是不是韩小小,份一时确定不下来。光凭邵刚荒诞无稽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说明问题,邵刚并没有跟人讲起鬼眼石,这是南方教授的叮嘱,因为人们很难也很怕接受一些不明事物和现象。
  虽然如此,邵刚却是坚信这人就是韩小小,他总是通过鬼眼石在这个人彘身上看到韩小小的影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每次韩小小的表情都像是迫切地表达什么。邵刚并不相信鬼魂,但是自从鬼眼石打开第三只眼后,看到过一系列离奇的事件,而且他也推测出403女寝传言的“冲凉女鬼”就是朱七娣,本来想请韩小小帮忙做个试验,却出事了,这难道是巧合。为什么只有韩小小能看见?为什么鬼眼石可以透视?为什么鬼眼石能看过曾经发生过事?为什么鬼眼石又在人彘身后看到韩小小的影像?好多的问题,一切因鬼眼石而起。
  校方联系到韩小小的姑姑,姑姑闻讯从国外回来,她出钱做了DNA的鉴定,结果证实人彘正是韩小小。肖正平悲痛欲绝,整天守在医院里,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姑姑大为感动。肖正平对于邵刚一直耿耿于怀,认为韩小小的被绑架跟邵刚的那番话有关系,却不给邵刚解释的机会。邵刚陷入了尴尬境地,这时南方教授突然约邵刚见一个奇人。
  奇人名叫李一鸣,是南教授的老朋友,去西藏多年,鬼眼石就是此人送给南教授的。事先,南教授叮嘱邵刚千万别让李一鸣知道鬼眼石的事,李一鸣脾气古怪,不希望鬼眼石不能公布于世。
李一鸣不像邵刚想像的那样倜傥潇洒,而是高高瘦瘦、相貌普通的一个人,但两只眼睛出奇的亮,像是能射出光来一样。据南教授说李一鸣已年逾半百,在西藏精研密宗多年,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可谓驻然有术。一见面邵刚的面,李一鸣立刻对南方教授道:“你没听我的话。”李一鸣声音不大,平和语气中透着一股势不可当的力量,南教授和邵刚都是一愣。李一鸣补充道:“我是说鬼眼石。” “什么?”南方装傻。
  “你没听我话,把鬼眼石给这孩子了?”李一鸣捅破这层纸。南方见纸里包不住火了,忙笑道:“这不是外人,是我侄子。”南教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为人爽快。李一鸣瞪了南方一眼笑道:“恐怕是刚认的侄子吧,你从来就死皮赖脸。”南教授不语,只是讪笑。
  邵刚从不知南教授还有这样一面,禁不住也想笑,忙道:“李先生,是我非缠着南教授的,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老李,你又长新本事了?”南教授也道。李一鸣看了邵刚一眼,眼神中有一股平和的力量,坐下身,想了一会儿道:“这样跟你解释吧!你知道警犬为什么可以追踪犯人吧!是犯人留下了身上的气味,但气味这种东西是摸不着看不到,而我们人类又在执著于色、声辩物,嗅觉又不发达,所以感觉不到犯罪分子留下的气味信息。”
  “这么说你是靠你的狗鼻子嗅出来的?”南方打趣,他在老朋友面前返老还童了似的,邵刚也感觉自己很放松,似被一股祥和的氛围拥抱着。   李一鸣面色安祥,显示出一个密宗师傅的修为,继续道:“不是这样,实际上一件事物发生后,并非只留下气味,还残留下来了许多的信息,除了气味外还有形象、声音甚至更多信息,比如这个杯子,”说着,李一鸣拿开面前的一只杯子,然后指放杯子的位置说:“现在,桌上并看不到这只杯子,但是实际上杯子的形象信息仍残留着,所以我就可以知道这里曾有过一只杯子。”说着又用手指一点邵刚的眉心,邵刚感到眉心一麻,像是低压电流击了一下,眼前呼地闪过一股白光,李一鸣道:“鬼眼石的残留信息还在你这里,所以我知道你用过鬼眼石。”
  “真是活见鬼!”南教授嘀咕了一句。
  “没错,其实很多所谓的见鬼,并非真的有鬼,通常是因为某种原因看到了残留信息,错以为是见鬼。”李一鸣道。
  邵刚灵光一现,若有所思,忙给李一鸣的杯子里添水,然后凑近身李一鸣道:“那都是什么样人会‘见鬼’呢?”李一鸣看了看邵刚,像是看透了邵刚心思,笑道:“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人什么情况下见鬼?”
  李一鸣笑:“像你这样用鬼眼石的人,开了天眼就可以看见残留信息,另外出生不久的小孩也可以,还有的孕妇也可以机缘巧合地打开天眼,也能看见。”
邵刚猛一拍大腿,他知道李一鸣所说的“天眼”与民间所说的“鬼眼”和他正在研究的“第三只眼”是一回事,他明白了为什么韩小小可以在寝室里看到“鬼”,而别人看不见,因为韩小小怀孕了。而这番“残留信息论”也解开了为什么他可以看到三岔巷绑架一幕和望山村韩小小被残害的景象。
  李一鸣和南方都被邵刚的举动闹愣了,邵刚从403闹鬼讲起,细致将整个事件原原本本告诉了李一鸣,又说了自己的刚刚的想法,得到李一鸣的肯定。李一鸣突然道:“据我猜测,你看到人彘身上有模糊的韩小小形象不像是残留信息,很可能是第七感。”
  “第七感?”
  “人有六个感觉器官,眼、耳、鼻、舌、身、意,对外在世界的感知全靠这六感,实际上人类还存在着第七感,有人管第七感叫直觉,实际那是退化了第七感官。你猜这第七感官是什么?”李一鸣卖了个官子,南方教授笑而不答,显然猜到答案,邵刚不解。李一鸣停了一会道:“是松果体。”
  松果是一个颜色淡红的椭圆形体,位于人体丘脑的上后方,附于第三脑室顶的后方。儿童时较发达,一般7岁后逐渐萎缩,成年后不断有钙盐沉着。松果体的功能与机体代谢有一定的关系,有抑制性成熟、延长童年状态的作用。如遭破坏,可出现性早熟或生殖器官过早发育的现象。这是邵刚所知的一般常识。
  南教授补充道:“一般来说,医学上认为松果体只是人体中一个退化的多余器官,事实上新近的研究告诉我们,松果体还具有其他的多种功能。我一直认为松果体就是人类退化的第三只眼,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进化过程中这第三只眼睛逐渐从颅骨外移到了脑内,成了“隐秘的”第三只眼。尽管松果体移入了黑洞洞的颅腔内,不能直接观察五光十色的大千世界。但由于它曾经执行过人类第三只眼晴的功能,仍然能感受光的信号并作出反应。例如人们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会感到心情舒畅、精力充沛、睡眠减少。反之,遇到细雨连绵的阴霾天气则会情绪低沉、郁郁寡欢、常思睡眠。这一现象正是松果体在‘作崇’。”
  李一鸣也点头称是:“不错,所以当人类失去其他六感的时候,这个退化的第三只眼便有可能被激活,第七感的功能增强,而通常女人的心思较为纯净,第七感更容易被激发。”
  邵刚喃喃道:“难怪说女人直觉比男人准呢?!”李一鸣笑:“呵呵,没错,可以这样理解。”
尾声   韩小小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李一鸣在取得她姑姑的同意后,将韩小小这个失去六感的人带去了西藏,说不定可以堪破佛法真谛。之前,李一鸣与韩小小曾相对而坐冥思了三天三夜,可以用第七感与之交流,邵刚想这样一来在韩小小的世界里也不会感到孤独了。临行之前,邵刚在李一鸣的帮助带着鬼眼石与韩小小“见”了最后一面。
  肖正平为照顾韩小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韩小小姑姑大受感动,留给肖正平一大笔钱,并可以帮助肖正平出国,这也是他与韩小小未完的心愿。很快肖正平实验取得成功,并申请了出国名额,他想尽早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邵刚找到了肖正平,此时肖正平对邵刚不那么敌意了,二人本来是好朋友,经过了这么多事后,终于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二人惯例到一家小酒馆去喝酒,但酒的滋味却大不同。不知不觉两人又谈起韩小小,邵刚提出韩小小突然遭绑架是另有隐情,会不会有人主使?另外自己去望山村时吴友德兄弟怎么会事先知道并设下圈套?
  那天肖正平一提韩小小就只是哭,最后两人都喝得烂醉。在互相搀扶之即邵刚偷偷在肖正平眉心按了一个东西,是颗晶莹剔透的米粒大小的石子,嵌进肉里,不留意时绝难发现。
  三天后,肖正平从楼梯上跌死了,邵刚赶到之时肖正平还有未曾咽气,他摔断了颈椎骨,眼神在围观的同学中找着什么,看到邵刚后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努力吐出“小小……”两个字,才咽下最后一口气,大睁的眼睛里透出无比的恐惧。邵刚轻轻地帮肖正平合上眼睛,趁大家不注意抠下肖正平眉心的那颗鬼眼石。同学们感叹肖正平用情专一,临死还念念不忘韩小小。只有邵刚心里明白,肖正平是看到了韩小小的“鬼魂”吓死的,这也是他应有的下场。
  韩小小临行前曾与邵刚“见”了最后一面,邵刚用鬼眼石打开第三只眼,而失去了六感的韩小小在李一鸣的启发下,第七感不断增强。韩小小的第七感告诉邵刚,绑架她的人竟然有门的钥匙,并藏身在房间里,可能是有人背后主使。邵刚想验证一下,在肖正平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眉心放了鬼眼石,肖正平看到了韩小小残留的形象信息,正所谓做贼心虚。邵刚想起李一鸣念的《心经》里的有一句:“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后来,人贩子马德友兄弟落网,供出雇二人绑架韩小小的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还提供了韩小小住址和门钥匙,条件是卖到偏远山区。后来又通风报信说有个姓邵的大学生前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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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恐怖小说[她被自己刚刚打掉的婴儿给杀了]“医生,求你,帮我把孩子打掉吧,我不能生下他啊”吉子跪在医生面前,泪如雨下。“可是,孩子已经成形,而且一切健康啊”医生看着她,不禁也有些难过。“孩子没有爸爸,我不能生下他,不能让他受苦啊”吉子苦得更厉害,大起来的肚子不停颤抖。“好吧,但是孩子已经很大了,用一般的流产手术是不现实的,只能实行强行剖腹了”医生眉头紧皱,但他已经答应了。“蒽,没问题的,谢谢医生了”吉子艰难地站了起来。几名护士将吉子推进了手术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冲了上去,询问情况“医生,吉子她怎么样了,孩子成功取出来了吗”医生怀疑地看着他“请问你是…”中年男人顿了顿,说“我是吉子的哥哥”医生轻轻点了点头“孩子取出来了,大人没事,但是那孩子发育得很好,如果让他自然成长的话…”医生还没有说完,那男人便鞠躬说“谢谢医生了,我肯定好好感谢您” 医生没有说话了,他摇头离开,吉子也推进了病房。后面还有一个护士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是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个刚成形的婴儿皱皱巴巴地卷缩在冰冷的液体里…“吉子,你还好吗”中年男子握着吉子的手,关心地问。吉子对他微笑“没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男人一脸抱歉“为了我们的爱情,你真是辛苦了”吉子摇头笑笑,摸着他的脸。是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吉子现在的丈夫佐。因为前任丈夫死了,她想嫁给有钱人,但这男人的家人却要她必须是没生过孩子的。吉子年轻,她可以堕胎重新来,于是,她狠心地把前任丈夫给她的孩子杀死了。吉子就这样待在了病房里,佐出去为她买东西。病房里很黑,只有展白色的节能灯发着微弱的光。“妈妈…妈妈…”一个似乎是小孩憋气发出的声音在吉子耳边响起,吉子全身一个冷战。“肯定是别人家孩子的恶做剧”吉子努力让自己平静,毕竟自己刚杀死一个孩子。正在吉子觉得好些的时候,冷不防响起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咚…很轻的敲门声…吉子紧张地问“谁,谁在外面?”“我找妈妈…”孩子的声音没有变,干瘪瘪,不像别的孩子的纯净,反而像是从来没说过话。“你妈妈不在这,你回去吧,回去找你的妈妈”吉子松了口气,看来这只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小孩。“这挺冷的…我也想回去了…想回去了…但是妈妈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混着哭泣。但吉子听得越发害怕,小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怨念一般…孩子的声音小一些了,又一阵敲门声响起。“到底是谁!”吉子觉得KB又来了。“是我,吉子你怎么了”佐打开了房门,关切地问着。“佐,我们走吧,我想回家”吉子抓住了走过来的佐,几乎要哭了。“可是你才刚做了手术,先别回去了”佐拿出食物,也不看吉子。“求求你了佐,我实在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吉子已经在恳求了。无奈之下,佐点了点头。第二天,吉子便提前出院,理由是家里面有个需要照顾的母亲。“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叫保姆照顾你,我要上班了”佐在吉子的头上吻了一下,为吉子海好被子。“蒽”吉子看着他,点了点头。佐出门了,房子里只有吉子一个人,保姆还没有来。吉子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确实有一些不习惯,加上身体不舒服,吉子准备下床走走。厨房里有一种肉的香味,吉子被勾得饿了起来,慢慢走向厨房。一个小锅像是在煮着什么,冒着腾腾热气。吉子不禁笑了“佐还为我煮了东西呢”吉子打开了锅…
“啊!天啊!”吉子不禁叫了起来:锅里煮的,赫然是个刚成形的婴儿,吉子吓得把盖子扔在了地上。里面的婴儿在翻滚,但是却不见肉脱落。婴儿慢慢浮了上来,竟用手抓住了锅沿,小脚还在水中乱蹬。吉子吓得几乎坐在地上,她尖叫着向后爬。“妈妈…妈妈”婴儿张着恶心得小嘴,混着水叫着“妈妈…我要妈妈…”竟又是那昨天在医院听到的干瘪声音…难道…“你,你别过来”吉子见婴儿竟然下了锅,在桌上爬着,摆明了朝她来…“妈妈…你不要我了”那婴儿拖着水,慢慢爬了过来…“啊!别!别过来!”吉子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她的尖叫连她自己都害怕。“妈妈…我冷”孩子张开了眼睛,小小的脸,但是眼睛却出奇地大,嘿嘿的笑着,又像是在哭。他加快了速度。“别…别”吉子觉得肚子的伤口开始疼起来,她只有坚持自己爬起来。“妈妈…妈妈…那好冷,我要回来,我要妈妈…”这小小的东西好像也在尖叫,但是身上的皮却在掉,露出粉红粉红,惨白的皮下组织。“你别!啊!放开我”那怪东西抓住了吉子的裙子,小小的手抓住就不放,仿佛力气很大,吉子不停地蹬着,小孩却爬了上来…他慢慢用手划着吉子的肚子,吉子却怎么也动不了了,只是钻心的疼。“妈妈…为什么要扔下我…妈妈…我好冷…妈妈…妈妈…”他一边用手划着,一边大声叫着…“妈妈…我要回来,他们把我放在水里…真难受…妈妈…不要不要我……呜呜呜呜呜”他在哭,他真的在哭…但是声音比尖叫还让人害怕。“不要过来…好不好…不要过来”吉子好像在哀求,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哀求。“是妈妈要我回来的…是妈妈叫我回家的…”那东西好像受了委屈,把头低了下来。吉子有些绝望了,这就是她打掉的孩子,那个已经成形的孩子。他回来了,他回来找她了!“我不要这样…我可以很好看的…妈妈…妈妈…叔叔说我可以长很好看的!”婴儿开始使用手用力划她的肚子…“嘶~”肚子被打开了,那个伤口流出一股股鲜血,隐约看得到肠子和脂肪。“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了…”恶心的东西将头伸了进去,吉子已经痛得麻木了…她只能痛苦地扭动肚子,她感觉到自己的血要流流尽了…他完全进去了,还拉了拉皮肉,仿佛要把口封上,吉子扭不动了,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警方接到了保姆打来的报警电话,赶到现场后,里面的景象让人作呕:吉子的尸体躺在地上,一脸的痛苦,满地的鲜血。肚子被割开,里面竟然…躺着一个才成形的婴儿…
[发生在女生宿舍的托魂事件]这是一个绝对真实的故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它的确发生过。嘶——吸口气往下看吧。
话说四川一座大学,位与城市郊外,平时就流传着不少令人奇怪的不可思议的故事。有一个女生寝室,住着7个女生,平日里相安无事,但是有一晚,——住在下铺的一个女生(我们暂且叫她小萍吧)怎么也睡不着。这一晚又出奇的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室友们都睡了,只有小萍在床上翻来覆去,睁大个眼。她看了下表,2点了,“哦,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她喃喃地对自己说着。她仰着脸,突然,她发现床上挂的蚊帐在慢慢往下沉。住过宿舍上下铺的朋友都知道,挂在床上那纹帐从上铺吊下来的样子,她有点奇怪,开始还以为是风,但渐渐的发现象有个东西从蚊帐上面印下来,小萍仔细看看,是一个人脸的样子从蚊帐上浮显出来,慢慢清晰起来,就象一个石膏的人脸,而且是个男人的脸,还在对她笑。小萍浑身发冷,一跃而起,大叫一声,全寝室的人都醒了,大家纷纷讯问什么事,小萍瑟瑟发抖,指着床,“有鬼,有鬼。”全寝室的女生吓了一跳,但左看右看,什么也没发现,“你在做梦吧?”“别开玩笑啊!”大家都还是有点害怕。“可能。”小萍也搞不清咋回事。“算了,睡吧,你一定做噩梦了。”就这样,大家又回到床上,这一晚,相安无事。但是,从此以后,这个石膏一样的男人脸,就缠上了小萍,每晚都出现,这个寝室的人也再没睡好觉。不可能每天都做同一个梦吧?大家决定向学校反映这事,但有谁相信呢,但教务处的一个主任,想了想,告诉小萍和她的室友:“你们今晚回去睡,我带几个保卫人员守在寝室外,一旦有事,你们就叫我们。”夜晚来临,小萍和室友们早早上了床。教务主任和五、六个保安,十几个自告奋勇的男学生守在门外。“这么多人,那鬼还会出来吗?”不知谁嘀咕着。2点,小萍死死地盯着上面的蚊帐,那石膏一样的男人脸会出来吗?一切都安安静静的,慢慢地,蚊帐往下沉,又来啦!那个白色的男人脸一样的出现,一样的盯着小萍笑,今天还笑地特别明显。“来啦!……”小萍大叫一声,刹那间,门外的人一涌而入,“哪里?哪里?”……“他没走,他没走,在那儿,还在笑。”奇怪的是,只有小萍能看到,其它人却看不到。“在哪儿啊?”大家都搞不清楚,在房间里左顾右盼。“在窗户那儿,……在那儿……到门口了,他要出去,……”大家随着小萍的手指方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意思可能是要我跟他走。”小萍指着门口。“那就跟着他。”教务主任说。于是,一大帮人拥簇着小萍出了寝室。小萍跟着那张脸,大家跟着小萍。不一会儿,走出校门,来到校外的一个烂水塘边。那张脸对着小萍笑笑,一跃而入。“他跳进去了,跳进去了,不见了。”小萍叫着。“马上叫人抽干水塘。”教务主任吩咐。第二天,有关部门前来抽干了水塘,猜猜发现了什么?一具男尸。原来,几个星期前,这所大学失踪了一个男生,学校、公共安全专家人员四处寻找无果,想不到淹死在这里。后来,证实了男尸正是那个失踪学生,他是失足掉入烂水塘的。人们把这男生生前照片给小萍看,小萍认出那张白色的脸正是此人。也许是这男生尸骨未寒想有人发现吧,但他为什么找上小萍就不得而知了。各位,这可是那所学校的众所周知的事,有不下几十人看到全过程,怎么解释呢,不然这世界真有鬼?
[肉身佛]这是一座幽深的院落,重重叠叠的庭院不知几重。二丫住在最外边靠南的房间里,同屋还住着三个女孩,都是这一批招进来的。已经住进来好几天了,说是招工,却不见分派任务,连老板的面也没见到,只看到两个管家模样的女人在院子里穿进穿出。      二丫闲得发慌,想邀人一起到处转转,同屋的几个女孩要睡懒觉,都不理她。她独自出门,先到自己住的这院子里转了一圈,从每间屋的窗口和门缝里朝内望——里头黑沉沉的,但能听见女孩们的嬉笑声,这里头都住的是和自己一样的16、7岁的女孩,这几天都混熟了,没什么好看的。       她朝后院踱去。      后院的门上写着“二重院”三个字,一群腰肢柔软的女孩在压腿、下腰,个个都头发乌黑,看上去很漂亮。二丫迈步朝里走,想看个仔细,被一个50多岁的女人拦住了。这女人是外院的闽管家,专管二丫她们这伙新进来的姑娘。      “不是说了不要到处乱跑吗?”闽管家皱着眉头道。      “没事做,就到处看看。”二丫愣头愣脑地玩着辫梢说。看闽管家似乎也不是特别生气,她试探着问:“闽大娘,我们进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闽管家说:“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很快就知道了。第二天就开始培训,闽管家和另一个叫郑宋的男管家,把二丫她们从住的房子里叫出来,排成两排,每人发了两套蓝底白花的棉布衣裤,命令她们换上,然后教她们如何服侍人洗澡、穿衣、理发,其中还包括涂药、喂药等工作。    禁令也很多,比如不能进入三重院、不能随便打听事情、不能让二重院的姑娘们不高兴等等,尤其反复声明的是:二重院忌火,谁也不准在里面玩火。      培训了两天,二丫她们就开始工作了。  
   工作的内容就是服侍二重院的姑娘们,每个姑娘身边都跟一个丫头,二丫服侍的姑娘叫桃花。桃花长得面庞圆润,白里透红,一身肌肤如同泡在水里的酥油。    二丫的工作看起来轻松,其实也很繁复,每天早晨,桃花还没起床,她就得拿泡着药水的毛巾给桃花擦身——毛巾每天都是新换的。二丫先把发来的棕色药叶铺满竹榻,再把桃花的衣服除去,然后将桃花抱上竹榻。照规矩,桃花自己是一点力气也不能使的。        上榻之后,先用嫩树枝轻轻抽打桃花的身体,打得她毛孔舒张,肌肤泛红,这才用毛巾在滚烫的药水里蘸过,一遍一遍擦拭桃花的身体,翻来覆去,一共要擦拭20道。    然后再涂上气味难闻的淤泥,用香来回熏上两盏茶的时间,用刮子把变硬了的淤泥刮去,用力给桃花按摩,然后把她抱进放着凉水和花瓣的浴桶里,泡上一阵子,再捞出来,先涂薄薄一层清香润泽的香脂,再在全身扑上薄荷味的粉末,这才给桃花穿上蚕丝内衣,外加棉布外套。      如此工序,早、中、晚都得来一次,每次完成之后,桃花便显得格外身体柔软。      做完这些,桃花便在二重院管家带领下练功,先是在房间里练习莲花坐,接着身体做出各种常人做不到的扭曲动作,维持一盏茶工夫后再换个姿势,继续扭曲。      下午,就是在院子里压腿、下腰,练基本功。      “桃花姐,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二丫偷偷问。      桃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们一个月工钱多少?”二丫最关心这个问题。  
  “10个大洋。”桃花说。      “啊?”二丫惊讶得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      二丫的工钱只有两个大洋,这已经算是很多了,足可以让乡下的爹娘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她本来对眼下的工作很满意,但和桃花一比,便非常不满足起来。    她仔细观察桃花,觉得自己除了身体没那么软、皮肤没那么好之外,其他地方也不比桃花差,桃花过这么好的日子,还能拿10个大洋,自己也没道理不可以。想到这,她马上就跑去找闽管家。      “闽大娘,”二丫在晚上回房之前拦住了闽管家,“我能不能去二重院做姑娘啊?”      闽管家惊愕地看了她一眼,笑了:“急什么?自然有你去的时候。”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二丫追问。      “做好你的事就是了。”闽管家说完便走了。      二丫一晚没睡,翻来覆去在床上折腾。      天朦朦亮时,一重院的姑娘们都爬了起来,先沐浴净身,用香皂把双手洗干净,指甲小心剪去,蜂拥进入二重院,进入各自姑娘的房间。      二丫把桃花抱到竹榻上,一边用小树枝抽打,一边问:“桃花姐,你原来也是一重院的么?”      “是呀,”桃花笑道,“好像我们都是从一重院升上来的。”      这答案让二丫暗自欣喜——看来闽管家没说谎,自己的确也有机会进入二重院。
   “也不是,升上来前,闽管家让我们每个人都做一些动作,能做到的就进二重院。”      “什么动作?”      “也就是劈叉、盘腿、下腰这些。”桃花说着,也露出神往的神色,“我原来服侍的那些姑娘们,现在都进入三重院啦。”      “三重院?那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二丫这才听说还有个三重院。      “不知道,”桃花身体上涂上了一层淤泥,一动也不能动,小心地说,“进入二重院,我们就被通知要进三重院,但我也没见过三重院呢。”二丫从此便以三重院为自己的理想。在此之前,她得先进入二重院。从这天开始,每天桃花练功的时候,她也跟着练,给桃花涂药的时候,她也给自己涂,还偷偷拿了给桃花沐浴用的药物和花瓣,洒在自己洗澡的木桶里。    桃花有时候会嘲笑她,她也不多说什么,脑子里一想到那10个大洋,便满眼放光。      终于,有一天传说桃花她们要进入三重院了,一重院的姑娘们都赶去和她们告别。二丫和桃花匆匆说了两句话后,便飞跑到闽管家面前:“我也要进三重院。”      闽管家看笑话一般看着她:“你没经过训练,怎么进三重院啊?”      “我偷偷练了。”二丫把自己这阵子偷偷练习的事告诉闽管家,为了证实,还在她面前努力摆莲花座、下腰,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来。闽管家越看越惊讶,最后收起笑脸:“行了,等你进了二重院再说。”她起身准备离去,回头又望了一眼二丫:“你这么想进入二重院做什么?”      “我要多赚些钱,好给我爹治病!”二丫大声说。      闽管家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便走了。
桃花她们被送上一辆密封的马车,眼看就要走了。二丫实在心有不甘,想想自己的爹咳嗽好几年了,病越来越重,实在耽搁不起了。    一咬牙,她偷偷从一重院中溜了出去——此时乱糟糟的,都在忙着送二重院的姑娘出门,谁也没留意她。她偷偷溜到门口,趁乱,一把钻到马车底下,双手牢牢抠住马车底部,一条大辫子咬在嘴里。      车子一路颠簸,二丫好几次差点被颠下地去,无法,只好咬紧牙关抓住。等车停下的时候,她的手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车上的人下去后,她悄悄从马车底下爬出来,一看,竟然到了霍夫曼医院。这医院就在城里,离二丫工作的地方相距不到10里,是德国人开的医院。桃花她们被人簇拥着进入医院,二丫鬼头鬼脑地跟在后头。眼看桃花等人被叫进一间病房,很快捂着手臂出来。      不多时,所有的姑娘都出来了,大家又上了马车,二丫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继续躲在马车底下。      又是一路颠簸,马车停了下来。      二丫耐心等人散尽,自己下车一看,停在一所院落前,院子的门脸和自己住的一重院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门上挂着的牌子写的是“三重院”几个字。      这就是三重院么?      油亮的红漆大门已经从里头锁上,隐约听见桃花她们的说话声在逐渐远去。二丫踌躇了一会,抬头看了看高大的围墙,把辫子含在嘴里,从紧靠围墙的一棵树上爬了上去。      骑在围墙上,接着树冠遮掩住身体,她这才发现,三重院就在二重院的后边,只不过两道院子中间围墙阻隔着,并没有门相通,所以二重院的姑娘们不知道这地方。
她低头看下去,只见二重院的管家们把姑娘们领到院子里,让她们噤声,姑娘们是受过训练的,一时都不再说话。两个管家走出三重院,把门回身锁上。这让二丫有些奇怪——为什么要锁门呢?      没来得及多想,底下的院子里,姑娘们还在安静地站着。院子边上一间厢房的门开了,一个身穿旗袍的白脸瘦女人走出来,朝排在第一个的姑娘招了招手,那姑娘便进去了。      没多久,那女人又出来,第二个姑娘又进去了。      二丫好奇极了,只看到姑娘进去,不看到姑娘出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那个白脸女人她不喜欢,这三重院她也不喜欢,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此处似乎透着一种阴森之气。最后一个姑娘也被叫了进去,院子里没人了。二丫顺着树干哧溜哧溜下到院子里,蹑手蹑脚走到那间厢房,趴在窗口上,用舌头把窗纸舔出一个洞,把眼睛凑上去。      厢房内,最后一个姑娘坐在一把木椅子上,那个白脸女人在后边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几剪子,利落地把一头长发变成了短发,接着拿出剃刀来,几下,就把那姑娘一头秀发剃了个精光,露出光溜溜的头皮来。      剃完头,女人朝姑娘一挥手,姑娘便起身,从厢房侧面一间门走进去。      二丫顺着她走动的方向,移到另一间房的窗口,依样舔了个洞,继续朝里看。      一屋子都是光头的女孩,赤身裸体地泡在一只一只大木桶里,木桶里发出药材的香味。      原来和二重院差不多,二丫想。她好奇地继续查看其他厢房,却发现其他厢房都是空的,里头什么也没有。      那姑娘们住哪呢?她纳闷着,四处寻找,在院子角落里发现一处小门。  
小门没有上锁,随便一推就开了,二丫有些害怕地探头进去,里头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两边排列着檀香和木鱼。      顺着通道走进去,又是一扇门,仍旧没有上锁,推开进去,是一间异常高大的殿堂,殿堂四周排列着几排高大的木架,架子上一尊接一尊盘膝坐着无数裸体的少女。      二丫莫名的一阵心悸,按住胸口,走到近前一看,这些裸体的少女,双目紧闭,容颜绝美,头皮被剃得雪白,脑门上用香烫出了九个香疤。    她试着喊了几声,少女们皆没有回应。看她们容颜如生,却不见呼吸的痕迹,二丫心里害怕,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少女——触手冰凉坚硬,不像是人的身体,倒像是什么金属。    她怀疑自己感觉错了,又尽力摸了摸——确实非常坚硬,用手腕上的玉镯敲敲,叮当有声,凑近一闻,幽香阵阵。二丫吁了口气——从手感上来看,这些裸体女像绝对不是真人,真人哪里能这样硬呢?她看了看旁边贴的一张条子,上头写着:肉身佛364号,朱鹮。      朱鹮?      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再看那少女的容颜,很有几分熟悉。      二丫竭力回忆,终于记起,距离自己村子20里地,有个有名的美女,就叫朱鹮。二丫和父亲去那村子走亲戚的时候,见过朱鹮,那时候朱鹮还是个垂髫少女,耳朵后边有一颗红痣。    后来没多久,就听说朱鹮找到了好工作,一个月能往家里寄10块大洋……10块大洋?二丫心中咯噔一下——这不正是二重院姑娘们的月钱么?她惊惧地凝视着这肉身佛364号,容貌和她认得的那个朱鹮确实是一模一样。她壮着胆子把头凑近,看了看女像的耳后——一颗鲜红的痣宛然在嫣。
这就是朱鹮!      这女体身上散发的阵阵体香,不就是每天在二重院给姑娘们泡澡和擦拭时用的那些药物的香气么?      二丫冷汗直冒,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慌不迭地退出屋子,沿原路返回。      院子里依旧无人,她正要从树上爬出去,忽然想起了桃花。      桃花,那个身体柔软、肌肤细腻的美丽姑娘,也要被做成肉身佛吗?这个想法令她浑身冰冷,她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再次靠近那排列着许多木桶的厢房,伸手推了推门,门没有锁。她踮着脚走进去,赶紧把门关上。      木桶内的姑娘们泡得似乎很舒服,一个一个鼻息轻微,眼睛微闭。      “桃花姐?桃花姐?”二丫再里边找了半天,终于在中央一个木桶里认出了桃花。她被剃光了头,全身泡在深褐色的药水里,只露出一张脸来。      “桃花姐,你们快跑吧,这里不是好地方!”二丫匆匆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姑娘们的鼻息变得粗重起来,但仍旧一动不动。      一滴眼泪从桃花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接着是更多的眼泪。周围的女孩们都在哭,眼泪挂满脸颊,但谁都不动。      二丫急了,伸手去推桃花,想把她拉出来。      她的手一碰到桃花的身体,手镯便撞出叮当的响声——桃花的身体已经坚硬如铁,再也不是过去那么柔软啦。二丫顿时明白了,
她饱含泪水,想把桃花从木桶内抱出来,然而桃花的身体重逾千钧,二丫使足了力气,也没法把她的身体提起分毫。      桃花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二丫团团转,想找办法救出这些姑娘们,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二丫连忙蹲下身,躲在最角落的木桶里。      门开了,一个瘦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二丫偷偷打量,认了出来——此人脸色白净,细长的眼睛上架着一副金丝眼睛,正是去村里招工的金老板。      金老板走近木桶,仔细看了看几个姑娘,笑了:“怎么哭了?身体不能动了吗?别哭,很快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我是个讲道义的人,在你们永登极乐之前,照规矩是要把你们要去的地方告诉你们的。你们将被做成肉身的佛像,千年不朽,永远被人供在香火前——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在国外,这种肉身佛价值极高,是近年来新流行的一种收藏。你们的身体经过我们的改造,已经变得非常柔软,即使被这药水泡得僵硬,也不会像其他尸体一样发生古怪的尸僵、尸斑这类现象,你们会青春永驻、容颜如生,这都多亏了这些药水,对了,还有霍夫曼医院的医生给你们打的一针……埃及人的木乃伊哪里有你们这样精美?    你们很快就要周游世界,成为佛教的传奇……”金老板显然很兴奋,他拍了拍桃花的光头,继续道,“一共800尊肉身佛,我凑了几年才凑足这个数,正好是800罗汉……”      姑娘们的泪水流得更凶了,金老板笑了一阵,便退出去了。      二丫怒火中烧,愤怒压倒了恐惧。她等了一会,悄悄走出门,爬上树,从围墙上矮身潜行,回到一重院,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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