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谓词逻辑 欲穷千里目目,更上一层楼,但是有时候,我们应该低头看看脚下的风景,也许那也是别样的一道风景,

内容简介    《我们都是大学生》以大学校园为背景,吕正波的爱情悲剧为主线。讲述当代大学生的生活、情感故事。         吕正波、杨建、刘洋是某市某高校土木工程系学生。他们的女朋友分别是北京某外国语学院的韩璐、某市教育大学的郝娟、某市财贸大学的小如。    能力较强的班长吕正波为了保持自己心中那方纯洁的爱情净土,多次拒绝了韩璐生理上的要求。因为深爱着韩璐,吕正波拒绝了研究生班主任苏梦的无理的要求和杨建的同学曲莹的爱情。    杨建对郝娟的兴趣早已丧失殆尽,但是他又为了自己生理上的需求和不让深爱着他的郝娟受伤,就那样一直勉强凑合着。    刘洋恋爱的动机并不纯。为了毕业后找一个好工作,他才委曲求全和建筑工程师貌不出众的女儿小如结合在一起,他自己竟不以为然。    本文的另一主人公侯飞是吕正波的高中同学,现在和韩璐在同一所大学里学外语。         侯飞为了见一个网友来到某市。网友与侯飞同行,偶遇刘洋,使她不得不与侯飞不辞而别。被网友“甩”后,烦躁的侯飞与刘洋发生了冲突。挨打的侯飞在极度气愤、空虚的情况下,带杨建找了妓女。    在某市,侯飞邂逅了前女友赵小丹。当侯飞得知赵小丹还爱他时,他心中那朵熄灭的爱情火花再次复燃,而赵小丹为了回到侯飞身边向他撒了谎。当侯飞决定原谅赵小丹的时候,刘洋向他登门谢罪来了。侯飞从刘洋嘴里得知了赵小丹的真实历史……         与侯飞发生一夜情的网友正是班主任苏梦,苏梦为此辞职。杨建对郝娟的忍耐已达到极限,找了一个荒唐的理由分手了。小如的父亲由于贪污受贿被捕入狱,刘洋这时才知道了自己恋爱的真正目的。当吕正波处理完这一切事、安排好每一个人时,北京方面的电话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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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班长吕正波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莫名奇妙地嘿嘿笑了几声,他想起了今天的班会,今天的班会真是有意思。  正读研究生的年轻女班主任苏梦说:“下个月就是我们学院的‘建工之声’文化月了。我希望我们班的同学能有突出表现,每位同学都能够各尽所长。大学生活本来应该是丰富多彩的,可我们班就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什么都不愿意管,什么都不愿意参加。这样很不好。我认为这部分人一定会给自己的大学生活留下或多或少的遗憾,甚至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人生……”  小苏老师在讲台上兴致勃勃地说着作为一个班主任所该说的话,班里的大多数同学在讲台下兴致勃勃地说着作为一个学生不该说的话。听小苏老师说话,杨建趴在桌子上,像一个即将分娩的妇女,痛苦地不得了,指甲抠着前人刻留在课桌上的经典妙语来打发无聊,嘴里咕哝道:“这老处女真他妈的罗嗦,一个破鸡巴班会整整开了两小时!”说完,杨建砸了一下桌子,砸桌子的声响并不大,但足以引起全体同学的注目。小苏老师别了杨建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说:“总而言之吧,这是一个展现自我、超越自我、充实你们大学生活的机会,我希望那些有特长的同学们——”  “老师,我腿毛特长——”话音未落,杨建抬起头,举起手高声叫。   教室里顿时乱了,大家哄堂大笑,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夸张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小苏老师一时没了言语,那张稍显发胖的脸霎时通红,像只煮熟了的大螃蟹,表情就跟便秘一般难看。她很尴尬,但她还极力掩饰着:“我们都是大学生了!可有些人呢?他们的素质还一直停留在农民阶段,我真为他们这些人的前途担忧。”  教室里的动静更大了,不少同学发出嘁嘁喳喳的声音。每个人的都声音不大,但叠加起来足以盖住班主任那温柔细腻的发言。  班里的多数同学对小苏老师贬低农民的说法不以为然,每次她一说到农民的事,下面总要爆发一次微型革命。他们不知道小苏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贬农成癖”。班里有过半的农民子弟,这自然让他们很不高兴。  “农民!农民!农民怎么了?我怀疑苏梦她妈曾经让农民强奸过。” 有一次,刘洋这样出离愤怒地骂。   “为什么会是她妈?她不行吗?”  “当然不行。她那么丑,农民不喜欢。”  “哈哈哈……”  吕正波出了西门,这是一个学校通往外界的一个偏门——正门是南门。西门是用刷了乳白色油漆的钢筋铁栅栏围起的,出口处弄得像迷宫一样,要想出去得拐好几道弯。吕正波起初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这样设计,除了起不到美观的作用还凭空给行人增加了不少麻烦。到后来他明白了,这样做可以防止自行车等一切交通工具的涉入,门外水泥台子上泊着的数以百计的自行车便是物证。  这些自行车无论新旧都上着不止一把锁,有的还环环相扣、丝丝想连,将几辆串成一片。大学里的自行车就好比是原始社会群居下的女人,基本每天每夜都更换着不同的男人。不论你的锁有多奇特、多新颖,事实验证都经不住贼子们的轻轻一撬。吕正波上大学以来买过三辆自行车,每辆伴随他走过了不超过一个月的艰险历程,现在却不知道它们又在受着谁的跨下之辱。吕正波老实巴交,他没有也没想过涉猎别人的财物,他是原始社会的光棍!吕正波现在是大学校园里的步行者。吕正波点了一支烟,牙齿咬咬过滤嘴,香烟上翘,傲然在嘴角挺立,好似一截微型勃起。  由于学校初建的时候很穷,没有太多资金,所以找块儿空地就要盖楼,造就了现在校园里横七竖八、规模不同、混乱不堪的楼群。如今学校有钱了——响应国家号召对大学生的陆续扩招,学校的腰包也马上跟着鼓了起来。重新进行总体筹划显然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无休止地向外括大学校领地、扩张学校势力。吕正波所在的宿舍楼那一块儿就是殖民向外扩张的牺牲品,成了铁骑下的殖民地。这一届学生回宿舍都要横越一条宽阔的马路,所幸这条路车流不算太急,这样就又给学校节省了一笔修天桥或隧道的资金。每当吕正波在车流高峰期急着往宿舍赶的时候,他都恨不得赶快让穿行如梭的汽车一驰而过压死几个学生,这样学校就要被迫动工修天桥或是隧道了。这年头,连学校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西边的财贸大学就是实例,在被撞死一个横穿马路的大学生后才不得不已而为之修了天桥,从此,南北两个校区天堑变通途,畅行无阻。  过马路时,吕正波就像一个小型游戏机里躲避各种怪物的可怜小人,左窜右跳一个劲地往前闯。回到宿舍,刘洋也在。这家伙自从认识了财贸大学一个女生后就一去不回头了,在财大附近租房住。吕正波没有去过他们的住处,至于刘洋到底是怎么样地逍遥快活,他不清楚。偶有耳闻,也是传说,不足为信。  刘洋看见吕正波回来,兴奋不已,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战友一样,紧握双手,半晌不语,就差一点儿热泪盈眶了。  刘洋拉着吕正波的手臂,说:“就等你了,赶快走吧。”  “去哪儿?”吕正波问。  “今天小如要请咱们宿舍人吃饭。”刘洋自豪地笑。  吕正波的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的高兴或是吃惊,他嘴角一撇微微笑了一下,回道:“你他妈别咱们宿舍咱们宿舍的。一走没有半月不回来,弄得兄弟们都以为你告别这个可爱的世界了呢。”  说归说,一帮人还是嘻嘻哈哈去吃饭了。    小如是刘洋的女朋友——刘洋指着小如向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  吕正波以前没见过这个在人们口中传出极富传奇色彩的女性。今天一见,感觉果真不一般,就像如今的南泥湾。浓妆艳抹盖住她本来的颜色,隔着厚厚的脸谱让人不敢想象她的真实面目。不能上妆的眼睛小的像半颗止痛药片,眼眶还镶着铁青的一首框,挨揍般吓人。嘴唇很有男人特色——厚而坚实,唇膏抹得很浓,几欲滴落。唇边的汗毛赫然入眼,让人毛骨悚然,更加想起男人。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是再贵的名牌衣服在她那魔鬼般身材面前也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起不到多大作用。水桶形的身材告诉吕正波,小如的三围是一样大小。  吕正波正沉浸在鉴赏小如那如梦如幻形体的喜悦中时,腰间一阵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来短信了。吕正波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扔给对面口吐飞沫正在对小如大唱赞歌的杨建,说:“郝娟的短信。”  郝娟是杨建的女朋友,在学校南边的教育大学。杨建是在大一刚来的时候和他的同学在教育大学举办的一个舞会上认识郝娟的。两人来往没多长时间,然后关系就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郝娟沦为杨建的女朋友,历史颇为悠久——地球一形成就有了生命。  杨建接过手机极不耐烦、极不情愿地低头瞅一眼便跑出去了,神色略显慌张。吕正波也跟着跑出去,他感觉好像郝娟那边出什么事了,再者他实在不愿意和刘洋小如他们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起。雅间内空气流通不大好,吕正波感觉浑身闷热,早想到外面透透风了。  “怎么了?”吕正波问杨建。杨建把手机递给他,上面写着:杨建和你在一块吗?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快休克了!  这还了得!怎么会休克?吕正波顿时脸色苍白,面如土色。他浑身搜寻,在某个旮旯里找到了二百块钱,扔到杨建面前,焦急地冲杨建叫道:“赶快去教大吧!”吕正波目光如炽地盯着杨建,“你是不是昨晚又给郝娟吃药了?你他妈还真不是个东西哎。以后别再给她随便吃那玩艺儿了,整不好会出人命的。你以为那是巧克力豆维生素银翘片呢?”  “不就是点药嘛,还能出什么事儿?”杨建不服。  “药?是药你怎么不吃?单给郝娟吃。”吕正波急了。  “笑话,我吃了能好使吗?那不是我吃了不管用嘛!我还没急,你就成这样了!就跟老婆怀了别人儿子似的。”看吕正波急,杨建笑,拍着吕正波的肩,说,“你这人呀,就是不冷静。你也不好好想想,她要是真快休克了还能有功夫发短信?早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赶快回个电话!”吕正波才不理会杨建的分析,没好气地说。  “外面那两人干嘛呢?再不进来我们可要吃完走人了啊!”刘洋从雅座里边探出头来叫。吕正波心想,现在走了才好呢,省得看着小如吃不进饭又盯着满桌的美味嘴馋。  吕正波坐回座位,杨建捧着手机到外面给郝娟打电话了。  “你在干什么呢?”拨通电话,杨建问。  “我在车站替同学买票呢。这里太热了,我都快晕了!”电话那头说。  “哦?原来你说休克是买票买的?买票买休克了?”杨建无奈中带着无穷无尽的不耐烦。  “是啊,这里太热了。我排在这儿也没事干,又难受,所以想和你说会儿话。”郝娟说。  “行了,行了。你这人就是这样,你没事干想和我说话我就得和你说啊?你还讲不讲道理、懂不懂事儿?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空听你说话?”杨建声音提高不少,接着道,“再说,你买票就说买票,弄什么休克。你不知道你现在有事?用休克来吓唬人!”  “我能有什么事啊?”郝娟还在雾里。  “我还以为那药吃出毛病来了。”杨建烦躁地几乎懒的用嘴说话。  “那药没事。前几次没事,我想这回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好了,好了,没事就挂了吧。我还忙着呢,你自己一人排着吧!”杨建挂电话前又补充了一句,“不到真休克的时候,别没事儿就给我乱打电话!”  杨建返回雅间,吕正波凑到杨建跟前担心地悄声问道:“没事吧?”杨建好像根本没感觉到吕正波的存在,继续和小如调情般地闲扯着,小如也妩媚地不像人样地尽情配合着杨建那接近下流的玩笑。    今天的酒没少喝,吕正波等人回到宿舍的时候都变得迷迷糊糊,几个没出息的家伙还吐了一地。酒逢知己千杯少,吕正波信这话。可是他还是有些搞不懂,他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和小如那样的女人还能喝成这样,吕正波打心眼里有些纳闷,有些看不起他们。他一个个安排好那些不省人事的兄弟,正要上床歇息,宿舍电话响了。吕正波接起电话,正是找他的。来电话的人叫侯飞,是他的高中同学,现在在北京某所大学学外语,报纸上、新闻里都说这所大学是国家级的重点大学。对这么一个好大学,吕正波充满向往,心生羡慕。  侯飞一听是吕正波的声音便狂吼起来:“你这王八养的玩艺死哪儿去了?打宿舍没人,打手机不接。”  吕正波说和宿舍人喝酒去了。  “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吧。怎么样?这日子混得——”侯飞说。  吕正波不置可否,他不想谈这些无关痛痒、说亦可不说亦可的话题。吕正波有心叉开话题,他想起了侯飞当年的女朋友赵小丹,便问:“现在赵小丹怎么样了?你们还很好吧——”  “别提那婊子!一上大学就跟别人跑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搞了个什么玩艺儿,懒的打听她。” 侯飞不等吕正波把话说完就嚷嚷道。  吕正波吃了一惊。高中时候,侯飞和赵小丹那也算是让人羡慕的一对,怎么一上大学就——。考大学的时候由于赵小丹喜欢外语,侯飞委曲求全和她报了同一所大学,防止将来因为两地分居而在生活学习方面引起的诸多不便。可惜赵小丹临场发挥失误,分数没上去,被和吕正波同市的一所普通专科院校录取了。  “真看不出来赵小丹是这样一个人。”吕正波不知该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么好一个女孩怎么就——”  “人心叵测呀!算了吧。她还好?她要是好,那世界上恐怕也就没有妓女了。”  “这么说你现在……王老五了?”吕正波小心地问。  侯飞笑道:“呵呵,打光棍我还不至于。我告诉你啊,这个倒霉学校哪儿都不行,就是女生多,总体来说质量还行。量多自然质强嘛!”  “那你女朋友是哪儿的?”吕正波问。  “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那些都是屁。我和你说啊,正波。现在的侯飞可不是当年的侯飞了,我现在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搞爱情了,那些都是骗人的。你没发现他妈的爱情搞来搞去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到后来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是姑娘们说你忘了我吧。唉,反正天天有个女生陪着就行。我曾发誓换女朋友必须要赶得上我换牙刷的节奏!现在一直严格执行着。”  “你怎么能这样?”吕正波吃惊道。他正要责备侯飞几句,说这个人间自有真爱在什么的。可他一想,这么说也太抬高自己了,还凭空得罪一个人,自己一点儿好处也落不着犯不上。他笑了几声,“她们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就那么容易上你的当?”  “我刚和你说过,这个学校什么都不行,就女生行,行得都他妈有点儿让人有些接受不了。这儿的女生全跟没见过男人似的,有好几次多亏我意志坚定,要不早让她们强暴好几回了。”侯飞笑得很欢。  “我们都是大学生了,你瞧瞧你那素质!”吕正波开玩笑道,转而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也别太那么玩弄别人的感情,人家再饥渴好歹也是爹妈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别给糟蹋光了。”  “他妈狗屁!什么大学生,最操蛋的就是大学生了。”侯飞有点激动,“哎呀,我的好兄弟哟。你别这么天真好不好!我也想搞爱情呀,可那帮女人庸俗得很呢,和她们搞爱情纯粹就是亵渎爱情,也浪费我的感情。我如果能碰上韩璐那样的女孩,我这辈子宁可什么都不要了。就像赵小丹那样的货色,也就是今天上床明天说再见的玩艺儿。我当初想的真是太天真了,以为和她能有点儿发展,可后来呢?要不是因为她,我他妈的能上这么破的学校?学这么破的外语?我这辈子算是让她给毁了!”  “别这么说,怎么说也是国家重点大学呢。我们想去都去不了。你要是来了我们学校你还不得自杀啊!”吕正波道。  “屁!要是让我重新选一次,我宁愿去个九流学校,再破的学校赶上这儿操蛋也算尽了。”侯飞说,“我还忘了问你呢,你和韩璐经常联系吗?我今天中午打饭的时候还看见她了。”  韩璐是吕正波的女朋友,高中毕业后他们为了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标,奔赴了不同的地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吕正波信这个。韩璐现在也在北京学英语,和侯飞在同一所大学。  “你别管我们的事,你把自己搞明白就可以了。我们自有我们自己的打算。”吕正波说。  “我们自有我们自己的打算。”侯飞蔫声蔫气地学着吕正波的腔调,“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真羡慕死你了,就那么一个好东西怎么落你个王八蛋手里了?”  “能说句人话不?”吕正波有些生气了。  “卡快爆了。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就聊到这儿吧,宿舍人睡觉呢。我先挂了,有时间再联系啊!”说完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什么玩艺儿。”吕正波握着嘟嘟响的电话骂了一句。  侯飞的一说让吕正波想起了朝璐,挂掉电话后他又给韩璐拨了过去。二人先是互道了一番相思之苦,然后又询问了彼此之间是如何生活、如何学习之类的事情。最后吕正波还特意嘱咐韩璐以后尽量少和侯飞来往,说那家伙现在已经堕落地不成人样了。  大约说了半个多小时,吕正波打个哈欠,爬上床午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吕正波等人要去上课的时候杨建还赖在被窝里。吕正波试图叫醒他,各种办法都用上了,杨建还是一如既往地躺着不动。最后吕正波就差把他活生生地从上铺连人带被子拖到地下了,杨建这才懒洋洋地睁开半只眼睛,瞅了瞅吕正波,说:“脑袋疼,不去了。可能感冒了。”吕正波这会儿才看见,杨建的脸色苍白,眼睛肿的就像一碗清汤挂面上摆着的两只大个儿荷包蛋。  杨建昨天晚上酒醒后和吕正波去洗了澡,可能是从澡堂子出来冷风一吹着凉感冒了。初春时分最容易让人感冒,吕正波这样身体结实者除外。  “用去医院吗?”吕正波关切地问。  “不用了。”杨建躺着一动不动,“你给郝娟发个短信,说我病了……”  “妈的,想郝娟就说想郝娟,用得着装病?你们不是前天才见的么?”  “不是装,是真病了。”吕正波的聒噪让杨建心烦意乱,“你让她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儿药。”  “哦。”吕正波明白了,自语道,“是舍不得花钱买药了。”  “去吧,去吧。”杨建不耐烦地朝吕正波摆摆手,打个滚儿,脸对着墙。  这个时节的天气像人心一样难以预测。早晨还清空万里,到了中午就开始乌云密布黑黢黢地压将下来,让人感觉天地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就像一对恋人要拥吻一般。上完课,吕正波等人为了躲避大雨的洗劫,顶着小雨狂奔回宿舍。刚踏进宿舍门,豆大的雨点就倾泻下来,他们趴在宿舍的阳台上看头顶书本往宿舍舍命奔跑的人群的狼狈相大笑不已。杨建还笔挺地躺在床上,死去一般。  “给郝娟发短信了吗?”杨建还能说话。  “发了。”吕正波应。  “回了吗?”  “没。”  “这个倒霉女人……”杨建身体虚,连骂人都骂得有气无力。  “正波,快来看——”宿舍一个兄弟招呼吕正波。  “怎么了?怎么了?”吕正波又奔向窗口。  “你来晚了。”等吕正波到了窗前,那人说,“刚才骑自行车一女的披个紫雨披跑男生楼里了。”  “让雨淋傻了?”吕正波笑道,“连家门都能认错?”  杨建半仰着头,冲笑成一团的人群竭力喊:“有人敲门!”  吕正波过去把门打开,郝娟湿淋淋地站在门口,像一名九八年刚刚被解放军挽救上岸的落水女子。  吕正波把郝娟让进屋,笑着对窗口人说:“你们刚才看到那走错楼的女子是郝娟吧……”  披着紫雨披的郝娟活像一只成熟了的茄子。她把手里提着的一些瓜果梨桃带药放到桌上,又把雨披从头上脱下,然后从杨建桌上拿了块纸巾把那黑框子眼镜擦了。她将粘在额前的头发捋向耳后,喘着粗气问吕正波:“杨建呢?不是病了吗?”  吕正波指指床上:“那不是吗,刚才还说话来着,现在怎么了?哦,假装睡着了。喂!杨建,郝娟来看你来了……你看,不说话,是假装睡着了。”  郝娟踩着床梯爬到杨建铺上,杨建“醒”了。  “哎呀,刚睡着,又让你吵醒了。”杨建仿佛真是刚从大梦中惊醒一般,打个哈欠揉揉眼睛,还装模作样仔细辨认了一下目中人,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那不是有课嘛。正波给我发了短信,我看完正要回,手机就没电了。”郝娟把手放在杨建额头试了一下,又用自己的额头对比一下,没有得出明显的结论,问,“怎么样?还难受吗?”  “还行,就是有点儿晕。”杨建真像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用手在自己额头轻轻拍着,像买西瓜时在检验生熟。  “我给你带药了。”郝娟翻下床去,把那只装药的小袋子拎到床上,一骨脑都倒了出来,“这个——是退烧的,这个是止痛的,这个是消炎的……你每样都吃点儿。”  “行了,行了。”杨建说,“上面有说明书,我看得懂,我自己看吧。你下去坐会儿,让我一人躺会儿。”  “你又不想见我啊?”郝娟火热的热情遇到了冷漠,委屈道。  “又来了又来了,要我说我最烦的就是你这个,动不动就把别人想象成跟你似的。我这不是病了嘛,啥玩艺是不愿理你了!”杨建闭了眼睛翻过身去,就像一个不愿与丈夫同床的外遇妇女。  郝娟慢腾腾地爬下床来,坐凳子上看下雨。过一会儿,听见杨建问:“还下雨吗?”  “基本不下了,好像还下点儿。”郝娟坐观天象得出结论。  “哦。”杨建应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还下雨吗?”过了十几分钟杨建又问。  “不下了,是雷阵雨。”郝娟说,“太阳出来了。你想出去吗?”  “不下你就回去吧,下午还得上课呢。”杨建说。  “下午的课我不想上了,我想陪你多呆一会儿。”郝娟站起来,仰头看着杨建的后脑勺说。  “怎么能不上课呢?大学生怎么能不上课。不上课还叫学生么?”杨建这话似乎说得合情又合理。  “我骑车来就是为了和你多呆一会儿,不致回去的时候坐不上公交车。”郝娟说。  “那你不知道下雨?”杨建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走的时候还没开始下呢。”郝娟说。  “乌云黑压压一大片你不知道要下雨?”杨建说。  “我不是带雨披了吗?”郝娟也坚持用事实说话。  “那你再带雨披回去吧。”杨建又躺下了,“我下午也要上课。我总不能上课也带着你吧!”  “……”  郝娟把雨披叠好,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拎着,仰头嘱咐杨建道:“你桌子上有水果,一会儿醒来吃点儿。”  “知道啦。”  郝娟开门走了,她往上带门的时候,还未干彻底的脸向屋内一闪。透过她那模糊的眼镜片,吕正波等人看到了郝娟脸上分明的两汪泪水。  “多好的女孩!”一个兄弟感叹。  “是啊。”另一个附和,“只是有人感觉不到啊。”  “人?谁是人?他他妈的也叫人?畜牲!”吕正波怒哼哼地骂。  
  第二章  又有一个星期没见着刘洋面了。今天他来到宿舍,欢天喜地的。吕正波注意到了,今天的刘洋和往日不同,今天的刘洋腰间多了部手机。  “又得空回娘家了?”刘洋进屋,杨建取笑道。  刘洋将杨建视作空气,没有理会他,向吕正波询问起了最近班级里的情况:“院里没什么事吧,最近有班会吗?……”  吕正波没好气地说:“你他妈还是班里的人?你关心这个干嘛?”吕正波身为班长,这话说得也的确很班长。  “我这不决定以后尽量上课了嘛。说实话在外边呆久了不上课挺空虚的,以后咱也得关心关心班集体了!”刘洋脸上挂着笑,“我有手机了,你把我的号码记着。以后再有班会什么的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来,再缺课班会可不能缺。”刘洋找张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问,“你的手机号呢?我再记一下,前几天把个电话号码簿弄丢了。”  吕正波白了刘洋一眼,一气呵成背出自己的电话。刘洋边慢慢重复,边小心翼翼轻轻按着手机键,那个小心劲儿让人感觉他那键仿佛是用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吕正波的口袋里发出声响,吕正波边往出掏手机边说:“又拿谁手机了?专门跑我这儿来显摆。”两手机凑到一块儿,吕正波旧时的“波导”在刘洋的新款“三星”面前黯然失色。  “我的。”刘洋有些不屑明确吕正波的疑问。  吕正波一愣:“你抢银行啦?连重修费也不交去买手机。”  “哪儿呀?小如给买的。我有天和一帮高中同学喝酒喝多了,在同学宿舍睡了一晚上。小如没地方找我,都快急死了。再后来就决定给我买手机了,以后找我方便。”刘洋说完还把手机在空中晃了晃,意思是这东西确实方便。  杨建抬眼瞅了瞅地下两人,从床上一骨碌爬起,眉开眼笑地冲刘洋道:“你这软饭算是吃出点儿水平了,把人家手机都吃到手了?嘿,赶明儿我也傍个大款!”  刘洋不高兴了:“你他妈的能说话不?把人人说的都跟你似的。我们有的是爱情,谁像你?他妈的从来也没见你把郝娟当人看,好好一个女孩儿尽给你当某方面的工具了。”  听刘样这样说,杨建面红耳赤,他一改刚才的嘻皮笑脸,双目圆睁对刘洋道:“每天跟头猪生活在一起,还以为搂个香饽饽呢。你和她有感情?你还不如说和她爹有感情呢!我还不了解你?他妈的有奶就是娘!叫女人这玩艺儿叫二奶。男人该叫什么呢?叫二爷吧!”  “我懒得和你说话啊!”刘洋兴致大减,冲杨建吼了一句,然后没话找话地又和吕正波聊一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事情。  杨建把被子踹在床头,吹着口哨走下床来,坐在椅子上穿鞋。  “二爷!什么时候结婚啊?”杨建把一只鞋套在脚上别眼看刘洋,“结婚时候可不能忘了通知兄弟们一声啊。”  “我警告你啊!”刘洋突然竖起手指头指了一下杨建。杨建熟视无睹。  “二爷,你说你结婚我们得放多少礼金啊?”杨建系上了一只鞋的鞋带准备穿另一只,又对宿舍其他人笑着说,“你们说二爷这个称呼是不是很符合刘洋身份的……”  “你他妈有完没完?说谁二爷呢?”刘洋边说边冲上去将一手提鞋的杨建脸上砸了一拳,打断了杨建兴致致勃近乎自语的对话。杨建叫了一声,趔趄一下险些摔倒,所幸他赤着的那只脚支住了地,维持住平衡。杨建极其敏捷地迅速用穿了一只鞋的脚站起来,随手抓过一把椅子向刘洋的头顶砸去。  刘洋急忙向后退,但是宿舍的空间太小他很快就退到了尽头,随即伸出一条胳膊试图挡住杨建的回击。杨建这一下使上了劲,刘洋虽然护住了脑袋,可是由于胳膊承受不了强大的冲击,受痛回缩。刘洋脸被椅腿擦了一下摔倒在地。杨建扔下紧握着的椅子,乘机又伸出了那只穿了鞋的脚向匍匐在地的刘洋头部踢去……  这一切进行地太快,还来不及吕正波等人反应就已经进行完毕。吕正波和宿舍其他人反应过来,抱住杨建,扶起刘洋。杨建和刘洋分别被两个人拦腰抱住还天各一方地骂着,恨不得冲上去咬对方一口。  “都他妈的快给我住嘴!”吕正波大声叫道,“一个个都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扶起被杨建摔在地下的椅子,骂,“你们看看,都干些什么事了!还大学生呢,他妈的小学生也比你们的素质高……”  对方又对骂了好一段儿时间。结果,刘洋由宿舍的一位兄弟送去校医院,杨建脱掉了那只刚穿上脚的鞋又上床躺着了。宿舍里的人包括吕正波都相对无语。    下午,吕正波下课后又想起了中午发生的事,他想回宿舍也无事可做还不如去看看刘洋。吕正波拨通了刘洋的电话,问他的伤怎么样了?刘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掺破点儿皮。吕正波说他想到刘洋的住处看看。刘洋说要是来看我你就不要来了,我没什么事儿——你如果想来就吧,你还没来过呢,来看看我们的新家,认认家门。你到财贸大学门口,我让小如去接你。  半小时后,吕正波在财贸大学门口见到了小如。小如劈头就问:“刘洋和谁打架了?怎么伤成那样。”  “没有打架,就是和杨建发生了点儿小磨擦……”吕正波面对小如锋如针芒的目光有些紧张。  “杨建?就那天吃饭时说是刘洋最好的兄弟那个?什么玩艺儿!刘洋那个没出息的东西。我问是谁?他还说没打架,和同学玩的。玩能玩成那样?”小如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她的脸憋得通红。  吕正波说漏嘴了,陷入深深的自责,直想抽自己耳光。他没想到小如原来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他将视线从小如的面部移到地面,看着参差不齐的马赛克图案,说:“不是。不,是的。他是和杨建玩呢!不是打架。”  “行了,行了。你信不信我一生气就马上叫几个人过去弄死他?——就那个杨建。”小如说得气宇轩昂。  吕正波知道,小如说的只是有那么点儿夸张,可不是完全吓唬人。  小如的父母在她上初中时候就离婚了,两个大人都感觉自己对不起孩子,所以就经常给她钱,想用物质的富足来弥补他们给孩子心灵带来的创伤。小如成了没人管的孩子,成天拿着钱和社会上的一帮男女混在一块儿,课本上的东西一点儿没学会,反而学会了大手大脚地花钱和乱搞男女关系。这些都是刘洋亲口和吕正波说的。  吕正波亡羊补牢地劝小如:“算了,都是一个班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更何况他们平时关系也不错。再说今天也只是拌了几句嘴,没多大的矛盾。”  小如渐渐平静下来:“好,那你和我说实话!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打架的?拌了几句什么嘴?”  吕正波暗骂自己,自己怎么硬把自己往死胡同里赶呢。杨建吵的那几句什么嘴,自然不能说。吕正波抓耳挠腮胡乱编了几句话,终于把小如敷衍了过去,摸摸头,头上汗浸浸的。  “刘洋在吗?我去看看刘洋。”吕正波岔开话题,和小如独处让他心惊肉跳。小如依然生着气,不说话朝前走,给吕正波带路。  见到刘洋的时候,刘洋正坐在床上削苹果,嘴里叼着一支烟。升起的烟雾将他的眼睛迷得睁不开,刘洋头向后仰着,迷缝着眼睛注视着手中的水果刀。  刘洋看见吕正波进来,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他天南地北地闲扯,中午的事只字未提。小如坐在一旁,嘴依然噘着。  吕正波仔细看了刘洋的伤口,的确正如刘洋所说“只是破了一点儿皮”。“还疼吗?”吕正波问。  刘洋哈哈一笑,把香烟架在烟灰缸上空弹了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还没那么脆弱吧!小时候让我爹打的皮开肉绽,第二天爬墙上树照不误。”  “那最好。”吕正波附和着笑。他差点儿说,我还以为你脑震荡了呢。扭头看看小如,吕正波惊出一身冷汗,他拍拍刘洋的肩,对一旁的小如笑道:“小如你看,刘洋没事,你也别生气了!我们都是大学生了,没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何必还要打打闹闹的。”  “我的意思是刘洋他就不该和我撒谎。还有那杨建,就算他对刘洋再有意见也不该不给我面子……”小如撇嘴说,看上去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杨建其实也挺后悔的。”吕正波这话说得不但技术而且艺术。  晚上,小如留吕正波在财贸大学吃饭,吕正波不肯。小如一再坚持让他留下,后来还说出来不吃饭就断交的话。  “就这儿吃吧,小如这么留你——”刘洋也笑嘻嘻地留。吕正波留下了,其实他心中有一万分的不好意思,他和小如也不过是一面之交。  饭间,三人谈笑风生,几乎忘记了这件不愉快的事。吕正波几乎没怎么进食,他光顾听刘洋和小如讲故事了。吃完饭吕正波要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他不得不叫来了出租车。小如往刚要起步的出租车里扔了二十块钱。吕正波将钱捡起来的时候,车已经开出老远了。他攥着那张皱巴巴的人民币,想起自己以前对小如的偏见,羞愧难当。  吕正波回到宿舍,宿舍里有的兄弟已经睡去。杨建正在洗脚,看上去还气呼呼的。  “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呢?”吕正波也打了盆洗脚水,把脚泡在里面,“别这样了,兄弟之间没有过不去的事。人家刘洋都没事了,你再这样就没意思啦!”  “我就是看不惯他,傍个肥婆嚣张成那样——”杨建低头闷闷不乐地使劲搓袜子。  “肥婆怎么了?你和人家叽哩哇啦调情的时候怎么不说肥婆?”吕正波洗完脚把脏袜子压在枕头下,又从里面取出一双干净的挂在床头准备第二天穿。  “什么调情?调情什么玩艺儿?我和她能调情么?我和她还能调什么情?”杨建看上去挺着急的,“我那还不是怕她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看不起咱们吗?我那样不是显得咱们豪迈,咱们有面子吗?”  “行了,行了,就你聪明。那打架呢?打架也有面子?我看今天的事就赖你。”吕正波不耐烦地说,在光着的身子上搭了条毯子。  “怎么能赖我!那还不是他先动的手么?”杨建也上床了。  “好了,好了,闭嘴睡觉!”吕正波伸手把灯摁灭了。    打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刘洋都没去过学校。吕正波琢磨刘洋小如两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无事可做,那得有多郁闷!  的确,吃饭睡觉是刘洋和小如生活的主题。但她们除此之外干的另一件必须事就是小如带着刘洋拜会她的朋友。小如所谓的朋友无非是她在迪吧舞厅认识的一帮社会男女。由于他们的会面基本每次都是由小如做东,所以这群人集合起来相当容易,只要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会招来全部成员。喝喝酒聊聊天跳跳舞是他们见面必须干的也是只能干的。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出这帮无事人还能有的别的节目。  刘洋打架的第二天,小如原本打算留在屋里全心全意照顾刘洋一天,可呆到下午她就憋不住了。再加上刘洋确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小如一个电话又将她的全部朋友集合起来,在一家火锅城吃火锅。  这帮人里面有一个略大于大伙,大伙都喊她黄姐的女人最先看到刘洋脸上的伤口,叫道:“哟!这是怎么了?小如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帅的小伙子你也不知道心疼?刘洋,告诉黄姐她掐你了还是咬你了?你不敢惹她,黄姐替你出气。”  “我有那么大的爪子、那么大的嘴吗?你问他那是怎么了?吃好喝好呆着没事干去跟人打架了!”小如瞅了一眼有些傻乎乎的刘洋说。  “是谁这么大胆子?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小如你今天找我们来这为这个事吧?好了,告诉我你想怎么办吧!”一个叫做老刁的年轻男子说,他叼烟的嘴呲着,一排黄牙不合时宜地露在外面。  “不是打架,是和同学玩的。我们关系也挺好的,就因为拌了几句嘴。”刘洋急忙解释。  小如把刘洋撇在一边,抬头瞥了身材高大的老刁一眼,不高兴地说:“你他妈的放些什么屁了!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们来?他妈的好东西到了你肚子里怎么就酿不出个好屁来!”  老刁见状一愣,忙赔不是,说自己刚才就是放屁来着。  黄姐在一旁替老刁打着圆场:“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他?他就是那种满嘴喷粪的玩艺儿。别和他一般计较!”  老刁笑了,笑得很难看:“今天是我不对,是我说错了,我不是那意思。不过,小如我可以告诉你,你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就算死我也不会肯一声的。别的忙兄弟帮不上,打架这类的你尽管找我。”  “这话我爱听。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到时候你是个什么玩艺也用不着我说了。”小如不以为意。  席间,小如要去卫生间。她摇摇摆摆往起站,还没站稳又一屁股蹲在椅子上。  “我陪你去吧。”刘洋搀着小如的手臂说。  小如把刘洋按到他的椅子上,说我自己能行。坐在一旁的黄姐捡了块餐巾纸擦擦嘴,对刘洋说:“你也喝多了吧,她是女的,你怎么能和她一起去?你继续和他们喝酒吧,我陪她去!”  “喝多了?”她们下楼梯的时候,黄姐问。  “没事。就是头晕的厉害,神志还清醒。”小如答。  黄姐扶着小如,像健康家属搀扶着病号一样小心谨慎,边走边和她聊起来:“你打算和刘洋怎么办?就这样了?想过以后吗?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处呗。”小如说,“他说他会娶我的,我也会嫁他。刘洋是个好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黄姐问。  “这我还看不出来?我以前交过那么多男的,什么样的我没见过。哪个不是他妈的看中我的钱了?一天不给钱就跟我急。上次那个王八羔子,还明着和我要,真他妈自个不拿自个儿当人,以为自己是个三陪少爷呢!我一生气就让他卷铺盖卷儿滚蛋了。刘洋是个好的!真的,黄姐,他是个好人。这个,我不会看走眼的。”小如眨眨眼睛,略带伤感地说。  黄姐从鼻子里哼出不大不小的一股气,这股气息里充满了不屑与卑夷,说:“哪个男人还不是一样的?我看他和你以前处的那些小混混没什么两样。黄姐比你大,比你经历的事儿多,你再怎么说也还是一个小孩、一个学生。社会上的人情险恶你见都没见过。我劝你不管和谁在一起都多长个心眼,该给的时候给,不该给的一个子儿也别给他。自己多为自己以后想想!”  小如呵呵笑了,笑得很甜,也很美,就像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说:“刘洋也是小孩,也是学生。”  “好置为之吧。”黄姐说。  小如从卫生间出来,酒气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厕所独有的气味,与她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味混在一块儿令人不堪入鼻。她洗了手,用湿手整整额前的刘海,又将头凑向镜子前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那颗刚破土而出的青春痘,顽皮地嘟了个嘴。  黄姐随后跟出来,拧开水龙头,有些泛白的清水喷出,喷到黄姐修长但看上去干枯的手上。她边洗手边问小如:“你真没想过你们俩以后怎么办?你总不能养他一辈子吧。你看他有学不上,每天跟你后面不学无术的。你还有你爸,他怎么办?”  “他不用我养。”小如说,“我爸说了,就像他这种专业的,在学校里根本就学不到什么,重要的是实践。等他毕业了,让我爸带他几年自然就什么都会了。”  “你爸知道你们的事?”黄姐似乎很吃惊,“你们同居也知道?他不管吗?”  “他管我?他能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就不错了。”小如神情麻木地说,“他那摊子破事也够他忙的了,哪有心情管我。我妈不在了,他们离婚也只能怪他——在外面乱搞女人。他还管我?他也不敢管我,管我我就和他要我妈!我也不用他管,我现在长大了,自己干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他干什么我也不管,只要我每月的生活费充足就行了。”  “哎,你有打算就好。只是不知道那刘洋是不是你想那样的!”黄姐叹了口气,说,“有哪个人不喜欢钱?你说他现在和你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的,万一等他毕业拍屁股走人了,你上哪儿找他去?”  “他走?他傻呀!就像他这种三流学校一出去能挣多少钱?摸爬滚打许多年还不一定能不能发展起来。他跟我爸呢?一去适应上两个月,最起码也能干个项目经理,一项工程百分之二十的利润都是他的。”小如笑了一下,“我怕到时候想赶都赶不走他。他和我在一块儿,最起码能让他少奋斗十年。十年啊!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的。”  “不愧是大学生,想不到你还挺有想法的。”黄姐笑着,由衷地赞叹。  小如谦虚加骄傲地一笑,说:“你不也是大学生吗?”  “哪儿呀?初中毕业。”  “不是早在社会闯荡许多年了吗?”  “瞎混。”  “社会就是一所大学,一所最大的大学。”小如笑得很俏皮,“高尔基说的。”  “……”    大学生活平淡无奇,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剩下的就只有逃课了。吕正波对这种生活腻味极了,因为这不是他曾经想象中的大学,这种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吕正波想起他当初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景象——举家欢腾。他自己更是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向往着用大学这片洁净的圣地来陶冶自己的贞操,提高自己的能力。大一过英语四级、大二过六级,这是他刚进校门时的想法。现在想想那时的想法,吕正波觉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幼稚,想法是多么荒诞,就像建国初期全国人民想着进入共产主义一样不合实际。  日复一日,对大学的美好憧憬不攻自破。空虚、堕落的大学生在吕正波看来似乎才是真正的大学生,才是大学生本来的、应该有的样子。  “你考研吗?”一天晚上在宿舍闲着没事看电视的时候,杨建问吕正波。  “什么?考研?”吕正波一愣,“我还没想过呢!怎么?你要考吗?”  “我爸那天给我打电话让我考呢!”杨建说,“嗨,其实都是扯蛋。我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玩艺儿?根本考不上!”   “努力吧,只有努力没有办不到的。”吕正波嘴角撇了一下,换了个频道。  “我们搬出去住吧!反正我爸让我考研,我也有理由和他要钱出去租房了。搬出去吧,一个人太寂寞。”杨建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说,“你也出去吧!搬外面干什么自由点儿。”  “搬出去。”吕正波简单地重复着,他从床上慢慢坐起来说,“搬出去能行吗?宿舍怎么办?想退也退不了,住宿费那么多就这么白扔了——”  “退不了不退,大不了那钱不要了。”杨建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爽朗地说,“大丈夫怎么能为五斗米折腰!”那股豪迈劲儿决不亚于一个即将要去冲锋陷阵的义勇军,也像一个身价千万的暴发户。  吕正波对杨建作出的回应是再想几天。  几天后吕正波决定了,出去租房。他想到一来宿舍楼晚上关门太早,有时候回来稍晚一点儿还得敲门。看门那老大爷由于总是被人从梦中惊醒,烦得不得了,嘴里罗罗嗦嗦骂个没完。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太大,早连你祖宗十八代都操了。幸亏那话现在的他说不出口,所以骂的都还算大众化。  在冬天,老大爷更加眷恋他的被窝。听到有人敲门,他从卧室出来就开始骂,一直骂到进门的人不见踪影。开门的时候他还使劲摇那个大锁子,恨不得全楼人都醒来,以平衡他那颗烦躁的心。吕正波就经常受到这样的待遇,他敢怒不敢言。再说这宿舍的条件太差了,冬冷夏热住着确实难受,冬天盖双层被子还嫌不够,夏天恨不得剥了皮。  二来宿舍管得也是太严了,几乎是除了自己的行李被褥什么都不让用。电器之类的东西想都别想,学校迄今为止仍把没有晋升为国家名牌的遗憾归罪于五年前在宿舍里乱用电热棒的师姐。凡是用电器的逮一个收拾一个,绝不手软。我们国家如果效仿学校此法,何愁贪官猖獗;又何愁无清平盛事。这些就算都是应当之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墙上连个美少女的照片也不让贴,这让诸多学子颇为不满。吕正波一开始弄了张邓捷的大幅照片悬在墙壁,难料宿管会的大爷屡次上来制止并加以刁难,不得已,他换了张毛主席取而代之。那大爷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看到现在的年轻人也如此敬爱毛主席欣慰不已,便不再管,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势。有很多学子慑于学校的厉法,都采取了逃避的战术,纷纷外出租房。吕正波对门的宿舍于去年就已倾巢出动,每次开门,一把不锈钢大锁赫然入眼,让人好不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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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的大学校园生活:《我们都是大学生&&写的不错,支持支持,让他继续发扬
  第三章  吕正波决定和杨建出去租房了,杨建把求租房子的信息贴向学校的各个角落,与考研、卖手机的广告混为一摊,相应成趣。这种方式卓见成效,中午时分,有个青年男子给吕正波打来电话:“你是吕正波吗?我这儿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你们如果有意就来看看吧。”  “价钱?”吕正波问了个本质的问题。  “先看看房再说,价钱好商量。”年轻人说。  下午,吕正波带着杨建来到了那个男子说的地方。他们进了屋,感觉还不错,亮堂堂地一套两室一厅。除了家具有些陈旧外,还没有发现别的要人命之处。客厅里有一张大桌子,上面的漆已掉光,就像是从哪个小学的办公室里偷来的。配套的还有几把旧椅子,与桌似有血脉相连,如出一辙。墙角蹲着一套双人沙发,这沙发千疮百孔,里面的弹簧亦是不甘心被约束着,几欲冲出破布,好探头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男子看到来了两个男的,脸上除了露出几分诧异外,还带着几分失望,问:“要考研吧?这儿不错,两人正好,一人一屋,互不干扰。”男子接着问,“兄弟是大几的?”  “大二。”吕正波答。  “哦,大二好大二好。”男子微笑。他又领着二人在房间里乱转:“这儿是洗澡间——能洗澡,就是水温有点儿不太稳定,习惯就好了……这儿,是厨房,能做饭。不过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做饭的人……这,卫生间,挺好使的,流水哗哗的。”  吕正波跟着男子四处看了看,和杨建耳语道:“你感觉怎么样?行就定了吧,不行再等等看。”  杨建租房心切,早已被所谓的互不干扰的两居室吸引了,说:“我看就这么定了吧,环境挺好的。别的地方也未必比这强。”  在商议价钱的时候,吕正波和杨建与男子发生了点儿争歧。男子说:“一年五千已经很便宜了,你们如果不信就再到四周围打听打听……”  “我知道便宜。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少点儿,本来就都是大学生——都没钱。”杨建说。  “我和你说啊。”男子有些不耐烦了,“这房子如果租给一男一女我至少还能多收一千。要不是我这几天和女朋友正缺钱花我才舍不得转给你们呢。”  “没商量了?”吕正波很不习惯这种讨价还价,作出一副欲擒故纵的姿态。  “没商量了!”男子不吃那一套,说得斩钉截铁。  最后,吕正波和男子说好,说两天之内就将钱付清,然后再搬进来。  从小屋出来,明媚的阳光洒得遍地都是,折射到眼睛里有些刺眼。  “你先回去吧,我打个电话。”杨建对吕正波说,转身进了旁边的电话亭。  杨建给他年迈的父亲拨通了电话。  “爸,我决定考研了。”杨建说。  “那好啊!”听了儿子的决定,杨父喜出望外,“你考上大学不容易。如果再能考上研究生,那就是咱们祖宗积德了。”  “可是宿舍里人太多、太乱,每天熄灯又太早,在里边根本没法学习。我想这样下去考上是很难的。”杨建撒娇般哼哼道。  “那怎么办?都是大学生了,应该很懂事了吧。怎么能太吵呢?要么你和他们说说,让他们别吵。”  “爸,那怎么能说呢!”杨建虽然明白父亲久居农村,但是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觉得有些丢人。但是他现在有求父亲,口气里除了一些不耐烦外没有显露出其它任何不满情绪,“都是大学生了,谁也管不了谁。大家共住一个屋子,我让人家安静点儿算怎么回事?”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杨父是真的没办法了,问儿子道。  “我想出去和同学出去租房子住——他也考研。在外面环境好,人又少。不过……”杨建感觉脸抽搐地厉害,一时甚至有些发不出声,“不过很贵的,得花不少钱。”  “没事儿,钱不是问题。咱家那几天刚把玉米粜了,卖了两千多块钱呢,过几天我给你汇过去。”杨父满怀希望地说,“只要你能考上研究生,钱不是问题。我和你妈身子还硬朗,我们会考虑的。我们使劲给你挣钱,你不用考虑钱的事儿,安心学习。”  刺眼的阳光从纱窗透进,杨建感觉有些睁不开眼。他挂了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骂自己真是个混蛋。    两天后,吕正波和杨建将大大小小能用得着的东西都搬到了房里,开始了他们的租房生涯。  就在他们睡了一晚的第二天早晨,杨建就将郝娟一个电话叫过来。郝娟理所当然地成了新家的第一个客人。  郝娟来了当天没有回去,杨建自然也一整天没去上课。吕正波其实对外出租房的这种情况早有预料,所以他也不愿意掺和,更不愿意多说什么。再说杨建除了这点别的方面还过得去,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吕正波也不会和他出来住了。最主要的是——这是一个两居室。  郝娟和杨建住了一晚。清晨,吕正波和杨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郝娟发扬中华妇女勤劳贤惠的传统美德,早早起来给他们买了豆浆油条。  “吃完就回去吧,出来久了你们宿舍人又该怀疑你了!”杨建把最后一口油条扔到嘴里,灌着豆浆对郝娟说。  “还怀疑什么呀?谁还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郝娟用个麦管汩汩地吸碗内乳白液体。  “那也得早点儿回去!别人不说自己也得注意点儿影响。”  “她们还不是一样的,有的一出去几个星期都不回来。”郝娟说得很不在乎,“谁还说谁呀!”  杨建别了郝娟一眼:“让你早点回去你回去不就得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吃完早点,杨建把郝娟送出门外:“自己去坐车吧,我还得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有课——”郝娟笑了一下,道:“回去吧,我从来也没奢求过你会送我。”  郝娟刚走出几步远,又被杨建喊了回来,问:“你那儿钱还多吗?我想借点儿。交完房租我就没有生活费了。我爸给我的钱过几天才能弄来。”  郝娟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杨建,说:“自己去取吧。”  “那你——”  “不用管我,我还有。”郝娟捋了一下头发,“过几天如果你爸的钱还没寄来,我再给你想办法吧。哦,对了,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爸给弄来钱我就还你。”杨建接了卡说。  “谁要你还了。”郝娟莞尔一笑,幸福地转过身去。    在租房岁月中,吕正波渐渐发现这房子好像单纯就是给杨建和郝娟租的,自己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存在于他们周围却丝毫不被感觉到。郝娟每次来至少是一呆一整天,一连几天都不回去的情况也经常发生。一开始杨建对于吕正波的存在还稍微有所顾忌,有吕正波在时还很不好意思,只是和郝娟说说话、聊聊天,触膝谈心。到后来杨建也不管那么多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和郝娟一个劲地胡闹。吕正波有苦说不出,他现在才彻底理解了什么叫进化论,每个物种的成长都随着周围的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恶劣环境更能使生物的本领超强,就好比杨建和郝娟这两个生物在艰难困苦中茁壮成长一样,现在变得无所畏惧。吕正波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习惯了他们的这种胡作非为。当你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你就应该想着如何去适应它了。让吕正波难受的不是看他们肌肤相亲,而是睡下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从隔壁传来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叫声,吕正波经常被这样的声音惊醒,叫苦声连天。  “今天几号了?”一日,吕正波问杨建。  “不知道。你不是有手机吗?还问我?”杨建说。  “哦。”吕正波应了一声取出手机,然后自语道,“还有五天。”脸上露出了孩子般幸福的笑。  “还有五天怎么了?”吕正波的神情让杨建有些莫名奇妙。  “五一!”吕正波说,然后腋下夹本书就像要去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似的出门去了。  还有五天,再有五天就五一了。五一到了对大多数的人都意味着放假,而五一到了对吕正波来说不止意味着放假。因为五一来临,韩璐就要来了!吕正波一想到再有五天就可以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就会有一阵抑制不住的兴奋。时间在吕正波的企盼中变慢了!  吕正波以前从来都不曾想过韩璐会来这儿看他,即使一到假期每一个伴侣在外的人都要远赴千里万里去相会,吕正波也觉得韩璐的到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了解韩璐,韩璐看似平静的脸庞下藏着一颗似乎对任何人都戒备的心。吕正波相信面由心生,韩璐那张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显示出害怕、惊恐不安的脸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吕正波正想到这里,暗骂自己怎么能这样想,他吕正波不和杨建一样,他不是那样的人——那种把爱人当机器的人。他以后是要娶韩璐的,韩璐也是要嫁给他的。他是不会在结婚前就浪费掉彼此之间最美好的东西的!  吕正波想起了刚才灵魂深处一闪念的龌龊想法,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难道近墨者黑?是因为这几年和杨建刘洋整天混在一块儿的结果?吕正波又在骂自己,不是的,这和他们没关系,他们都是好兄弟。除了这些东西让吕正波不满意外,其它一切都是好的。比如有时候吕正波逃课,老师点名的时候,杨建宁可自己不“到”也要给吕正波喊“到”。还有刘洋,每次回家的时候总要问吕正波需不需要带点儿什么。带来的土特产总是一股脑地都留在宿舍任由大家吃喝,从不吝啬。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吕正波感动,为这些平凡、朴素、农村来的兄弟们感动。  吕正波告诉杨建,五一韩璐要来了。  “真的?”杨建跳了起来,看上去比吕正波都高兴,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五,五一,五一什么时候?”  “废话,你说五一什么时候,当然是五月一日了。”吕正波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兴奋,装得很无所谓。  “我知道是五月一日。我的意思是五一才来啊!你让他明天就来吧,明天已经二十八号了,离五一差不了多远了。她来以前我们得准备点儿什么呀?”杨建着急了。  “准备什么?什么都不用准备!她在的时候你和郝娟别乱来就行了。他不能早来,还要上课呢!”吕正波懒洋洋地吐了一口烟。  杨建吐了吐舌头,无话可说。他原本想说,有课可以不上啊,好不容易见一面!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想,吕正波平时装得假惺惺的一本正经,韩璐既然是他女朋友,肯定装起来也是毫不逊色的,甚至不会在吕正波之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不乱来,把房子留给你们,让你们乱来!杨建心里愤愤地说。  过了一阵子,吕正波说:“等韩璐来了,我们把刘洋他们叫来一块吃顿饭吧。那次他们请咱们吃了饭,咱们一直还没有回请他们呢。再说又有好几天没着刘洋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成什么样儿了?”  “那还能成什么样儿?长是肯定长不高了。让他们来……我感觉不太好吧,让我和他再坐一个桌子上吃饭?还有小如?” 杨建对那次打架还一直耿耿于怀。  “不想往一个桌子坐你就滚蛋!他妈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二十多岁了怎么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刘洋早没事了,你倒咬住不放。还是男人吗?我看你他妈连个市井娘们儿都不如……”吕正波最看不惯杨建的这种小心眼。  “好好,叫上刘洋。我去,我去不就行了。嚷嚷什么呀!”杨建嘟囔道。    韩璐终于来了。五月二日,杨建外出回到房子的时候,韩璐已经坐在沙发上了。韩璐的个子不高,杨建不明白她是怎么和身宽体胖的吕正波走到一块儿的。韩璐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乌黑发亮,一尘不染,足有一尺,像是刚做完去头屑洗发水广告似的。五官清秀,干净的脸上面没有半点瑕疵。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牙齿不太整齐,稍一咧嘴就会有一颗小虎牙露出,而正是这颗小虎牙更加突出了韩璐的可爱之处。  “你就是我和正波期待已久的韩璐大嫂吧!和照片里一样漂亮。”杨建一见韩璐,笑得就像弥勒佛,“我叫杨建,是正波最好的兄弟——正波和你说过我吧。”  “哦,杨建!正波老提起你。”韩璐冲杨建抿着嘴笑。  “他和你说我?呵呵,一定是在骂我吧。”杨建说。  “没有。”韩璐咬了一口刚剥皮的香蕉,继续笑道,“他和我夸你呢!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是啊,这还差不多。我和你说啊!”杨建想,果然能装,个子不大心眼倒不小。他拉了把椅子在韩璐面前坐定,“在班里我和正波最铁。不明细里的人都还以为我们搞同性恋呢……”  “好了,好了。赶快打住,你少说几句吧!狗嘴里什么时候都吐不出象牙。”吕正波在一旁自豪地笑。女为悦己者荣,男人也能为“悦”自己女人而“荣”。  韩璐呵呵笑出声来,用手指捅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吕正波,示意他别乱说。吕正波哎哟叫了一声,顺势歪倒在沙发的一边,幸福得闭上了眼睛。  杨建哈哈大笑,说:“大嫂,我看只有你能治他了。你不知道正波和我们在一块的时候有多拽……”  韩璐也顺势倒在吕正波身上,边咬香蕉边说道:“别怕他!他什么都不是,就有吓唬人的本事。”  吕正波笑着笑着僵住了,就像突然之间牙疼似的。他想起有一次看到杨建和郝娟也坐在沙发上,郝娟也是像韩璐躺在他身上这样地躺在杨建身上。于是,吕正波坐了起来,把韩璐往她那边轻轻推了推。韩璐怔了一下,坐立起来,规矩地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吕正波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镇定地看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去给刘洋打电话。”  吕正波等三人选了一个安静的雅间坐定,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刘洋和小如。  半小时过去了,刘洋还没来。吕正波不时地看表,朝窗户外面望着。杨建玩弄着高脚酒杯,漫不经心地说:“我说什么来着,你看这不是不给你面子了吗?韩璐好不容易来一趟。干脆我们点菜吧!菜上来了也能等。”  吕正波瞪了他一眼:“怎么了?多等一会儿能死人呀?你要是饿了就先给你要上两斤饺子!”  杨建不说话了,继续在玩酒杯。韩璐看看吕正波又看看杨建,满脸的不理解,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过了十多分钟,刘洋来了,小如挽着刘洋的胳膊自然也来了。吕正波站起来,迎道:“赶快坐下!赶快坐下!就等你们了。你们也太慢了,怎么才来呀?再晚我们就要开始了。”  “还不是因为小如,听说今天有尊贵的客人,硬要打扮好了才来。这不,一打扮就是半小时。哎,女人——就这一点儿不好。”刘洋说完温柔地低头看小如,小如也调皮地一个劲地朝刘洋挤眼睛。  一番介绍下来,在座的人都彼此认识了对方。刘洋突然说:“杨建怎么不说话?还在想那件事呢?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打你。一直想给你道个歉就是没有机会!”  “过去就过去了,我哪能还记得。那还叫男人吗?”杨建忙说。  “本来就没事嘛。年轻人打打闹闹也是常事,要是再过几年毕业分开了,想找个人和你打架也找不到了。”吕正波也在调解,“杨建、刘洋,端起杯来过一个!以后还是好兄弟。”  一饮而尽。  刘洋抓起筷子,刚要夹菜,发现好像缺少了什么,逐一审视了一遍在座的人,放下筷子说:“郝娟呢?郝娟怎么没来?”他严肃地对吕正波说,“正波你这件事办得不对啊!是不是怕花钱呢?缺钱和我说一声,别这么整呀。我说杨建今天话怎么这么少,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没想到是你!”  “不用了,不用了。她不喜欢热闹。”杨建说。  “那不行,都到了就缺她一个怎么行?”刘洋认真了,“快,快去打个电话!”  “我来,我来。今天是我不对,我怎么没想起来。再说杨建你也不说。”吕正波边说边往外走。  不到一刻钟郝娟来了。  刘洋举起杯:“现在人全了。愿我们今天在一起,今后还在一起。干杯!”  “干杯!”  “干杯!!”  吃完饭,小如跑去要结账,吕正波马上拦住她,醉熏熏地说:“今天全是我的啊!谁要和我抢我就和谁急!”  从酒店出来,这群无所事事的年轻男女没有了方向。有的说都喝多了回去睡吧;有的说我们找个地方玩会儿扑克吧;有的说没喝好再找个酒吧补一补吧。  最后,小如说:“你们会跳舞吗?我带你们去跳舞吧!我的一个朋友开的迪厅。”  于是有的磨磨蹭蹭,有的干干脆脆,有的拖拖拉拉,有的高高兴兴,最终都跟着一道去了。    灯红酒绿。  在迪厅里,吕正波在一处坐着,喝着啤酒,看着他们一对对陆续步入舞池。  “我们也去跳舞吧!”韩璐对吕正波说。  “我不会。你自己去吧!”吕正波傻笑。  韩璐不作声了,双手捧起果汁喝了一口,将杯沿抵在下巴上看杨建刘洋他们跳。  一曲下来,杨建、刘洋等人气喘吁吁地下来在一旁坐定,大口大口地灌起酒来。刘洋对小如说:“今天不好,人太多。要不是你带着我,我不知道要撞别人多少下了!”杨建也说:“是啊!还不如就在学校舞厅呢。”小如说:“很正常嘛,谁让这是五一呀。”  正说着,舞曲再次响起,人们又渐渐站起来。刘洋拉起小如走了进去。  杨建来到韩璐面前,右手捧腹,左手向前伸。本来一个很高雅的动作被他做起来显得极其滑稽可笑,嘴里念念有词道:“亲爱的韩璐女士,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韩璐正好一口果汁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猝不及防差点儿吐出来。她惊慌地看着杨建,抿嘴抱歉地笑笑,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吕正波。杨建沿着韩璐的目光,视线也落在了吕正波身上。  “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我很民主的。”吕正波爽朗地笑道。  杨建挽起韩璐的手翩翩进入舞池。  吕正波一人坐了一会儿,感觉这里边太热了、太闷了。他端个酒杯绕着舞圈出去,趴在门口的栏杆上。高楼大厦的灯火将天照得半亮,仿佛黎明到来前的第一缕曙光。近处,一爿水果店门前正有一对年轻男女在买水果,他们好像正在和水果店老板讨价,女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的又放入一个大的,老板将大的拿出再把小的放入。他们摆弄的好像是一堆苹果,又好像是桃子,距离太远吕正波看不清。最后那个女的生气了,将塑料袋一扔拉起男的就走,还不时地回头望老板,嘴里念叨着什么。水果店老板将袋里的水果倒向水果堆,让它们重新融入集体,然后抱怨着钻进水里店。  再有两年就毕业了,吕正波想。现在他在班里成绩不错,到时候他可以找份好工作,然后多多地挣钱,再然后他会娶韩璐为妻。吕正波觉得上帝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认识韩璐的,韩璐也是为了遇到他才来到人间,上帝会让他们结婚,也一定会保佑他们幸福。他和韩璐的结合简直就是天意。  吕正波正想着,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小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扔下韩璐不管走了呢?”小如说。  “里面太热了。我不会跳舞,到外面吹吹风。”  吕正波硬是让小如拉了进来。小如又叫两杯杂啤,给他一杯,自己留一杯。吕正波仔细地观察着眼前勾肩搭背的每一对男女,有老的搂着小的;有胖的搭着瘦的;有文质彬彬的白领;有婀娜多姿的舞女;也有假发没有戴好的秃顶;还有衬衣扣子没有扣好的中年妇女。也许每个人的心情不一样,可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遣。这些人转来转去,脚步虚虚实实,让人感觉眼花缭乱,琢磨不定他们的真实行踪。吕正波看到了韩璐,她现在正在和刘洋跳。韩璐的舞姿其实并不美,步子迈得既不匀又不稳,屁股本来也可以不摆的,可她却硬要刻意地摆,而且摆得很没节奏感,给人的感觉是僵得要命。这一切在吕正波看来恰恰是最美的,爱情会让一个女人由丑变美。一皱眉头吓死人的东施在爱她的人的眼里肯定要比西施美上一百倍。  “你不会跳舞?”小如问正在发呆的吕正波。  “不会!我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吕正波答。  “来!我教你吧!”小如说着拉吕正波往起站。  “不用,不用,我很笨的。”吕正波很紧张,“小心踩着你……”  “来吧。没事的。有谁生下来就会?……来,这样,这样……”小如调整着吕正波手的位置和姿势。  “跟着节奏,我进你退,我退你进。很简单!”小如像一位导师一样地指导着吕正波,“反正我迈步的时候,你跟着迈你该迈那只脚就可以了,简单得很。”  吕正波和小如进入人群当中。  “脚别抬太高,抬太高容易踩着对方的脚,一开始学,脚先趟着点儿地。”小如边跳边言传身教。  一圈下来,这次跳舞最终以小如被踩了无数脚,吕正波被踩了有数脚而宣告结束。韩璐递给吕正波一块手绢,吕正波接过来擦了他的满头大汗。  “你让这样的老师教,用不了两天你就能成舞坛的一介高手了。”刘洋说。  “累死了,累死了。”吕正波坐下,喝了口水说,“别说两天,我想再有两圈下来我就会猝死舞厅。”  “那最好。第二天市报上头版头条就会出来一篇报道,标题就是‘一大学生女友来临,由于兴奋猝死舞厅’。”杨建说。大家哈哈大笑,刘洋笑得伏在小如肩上爬不起来。  吕正波和韩璐的脸红的像两只西红柿。  迪士高音乐响起,舞厅里的人都疯狂地奔向舞池中央。郝娟一手拉着杨建,另一手拉着小如也奔将进去。耀眼的灯光让吕正波睁不开眼睛,他不用问就可以从这令人心跳的音乐就判断出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所有的大学生都为之疯狂的蹦迪。  吕正波被刘洋拉到了人群当中。  “怎么蹦?”吕正波大吼。  “踩着鼓点儿!跟我学!”刘洋也大吼,“来,甩头!来,手,看着我……”  
  第四章  从舞厅出来,刘洋对杨建和郝娟说:“你们去我们那儿吧!那儿有麻将。今天高兴,我们玩一宿!”  “好啊!我好久没玩过了,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了?”杨建说。  吕正波刚要说什么,嘴张了张没说出来。  刘洋给吕正波拦了辆出租车,吕正波把韩璐扶上车,自己刚要上去,被杨建一把拽下来。杨建说:“东西在我枕头下面呢,需要的时候去拿。”  “滚!”吕正波怒目相向。  上了车,吕正波看到车窗外的刘洋和杨建在奸笑。  回到房子,吕正波给韩璐打了洗脚水,说:“洗洗早点儿睡吧!你今天也够累的了,坐那么长时间的车又喝了那么多酒。”韩璐面色红润地看了吕正波一眼,笑了。  “你们这帮同学也真有意思。”韩璐说。  “他们就那样,每天除了玩只剩下玩了。别的不行,玩起来谁也比不过。”  “那个小如是不是家里特有钱?”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吕正波不愿细说。  “我发现一个问题!”韩璐说。  “什么?”吕正波惊了一下。  “你们三人就数你丑了。他们俩都那么帅!”  吕正波呵呵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你是最好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韩璐说着就向后一倒,吕正波顺势接住,抱着。  “我们分开这么久,你想我吗?”韩璐撒娇。  “想,当然想。”吕正波找不到更好的答案。  “有多想?”韩璐不饶他。  “有多想……特别想,要多想有多想。”吕正波发现自己真笨。  “特别想是多想?”韩璐没完。  “我真是想不起来。”吕正波认输了,“那你想我是有多想?”  “我呀——”韩璐的语调拉得很长,“我想你想的就像从这儿到北京那么远。”  吕正波第一次听说可以用距离来形容想一个人的程度,恍然大悟,于是他说:“那我想你就是从这儿到北京然后再返回来,是你的两倍。”  “这还差不多。”韩璐仰起头,闭上的眼睛,噘着嘴,等待着吕正波的一个久违的甜蜜的吻……  “看!盆要翻了!”吕正波突然喊了一声,他把韩璐扶起来说,“赶快洗!你洗完我洗。”  韩璐擦了脚穿着吕正波的拖鞋在房里四处转着。  “别进那个屋!那是杨建的。”吕正波喊,“我的在左边。”  “杨建的怎么了?他的我就不能看看了?”韩璐没理吕正波走了进去。  吕正波顾不上擦脚慌忙从脚盆里站起来,赤脚跑去挡韩璐,后面留下一串水脚印。吕正波将刚走进杨建卧室的韩璐抱出来。吕正波不怕别的,他怕韩璐看到杨建和郝娟的作案现场及作案工具,如果那样他觉得会让自己很难堪,会让自己在韩璐心目中的位置一落千丈。  韩璐悻悻地坐在吕正波旁边,眼睛望着天花板。  “怎么?生气了?”吕正波问,“你如果没事干就给我洗脚吧!”  “想得美。你以为你是谁呀?”  “呵呵,和你开玩笑呢。我怎么能舍得?”吕正波用粘满泡沫的手捏了一下韩璐的鼻子。  “讨厌!”韩璐跳了起来,疯了一样地擦着鼻子,“这是洗脚水!猪头!”  吕正波洗完脚后给韩璐倒了杯水,问:“你困吗?什么时候睡觉?”  “你说。”韩璐卖他个面子,“你的地盘听你的!”  “睡吧!你今天累了。”吕正波说。  “那我如果不想睡呢?”  吕正波早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如果他说“我们一会儿再睡吧,再聊会儿天。”那韩璐就一定会说“我困了,马上就要睡着了。”吕正波了解韩璐的脾气,一旦让她不高兴了,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吕正波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不困我们说会儿话吧,今天那么多人我还没有好好和你说话呢。”  韩璐没有说话,但是看上去不那么生气了,她走进左面的吕正波的卧室。  吕正波跟了进去。  韩璐进屋,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打个滚儿,说:“你说吧!说说你们学校你们班的事,以及你对哪几个女孩子动过心?都统统给我招出来!”  “哪儿有呀?你看我这样的,就算我动心又有谁能看上我?”  “是呢,你们工科女生少,你是不够格。要是把你拿到我们学校还不一定会受点儿欢迎。我听过就像你们这种学校女生很流行一句话‘虽然我很丑,但是很强手’。哈哈,要知道你们这儿的女孩儿可真够幸福的。”韩璐说,“在我们学校……男生都像侯飞那样。”  “我还忘了问你呢。侯飞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能怎么样,每天忙着交女朋友呗。你让我和他少接触,我也不愿意多搭理他。有时候在路上碰到了最多也就是打个招呼,碰到一次他身旁就换个模样。你不经常联系吗?”  “他挺能给我打电话的,我也偶尔回一个。”吕正波说。  “他和你说什么了?说我了吗?”  “他能说什么?就是和我汇报他的战绩。还说你能看上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  “他没教你学坏吧?”  “教了我也学不会,我和他不一样。”  “哼!”韩璐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还不是一样的,哪个猫儿不吃腥!”  吕正波打个哈欠,看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你在这儿睡,我到杨建那屋。”吕正波拍拍韩璐的手,站起来。  “你就打算让我一个人守在这个陌生的小屋啊?不怕我害怕?”韩璐说。  “那怎么办?那你打算让我睡哪儿?”  “我床下!”韩璐看着发愣的吕正波,指指床下,既而又摆摆手说,“滚吧,滚吧,你躺我床下我做噩梦。”  “别害怕,这么大人儿了。你如果害怕就想想我在隔壁,你就不怕了。”吕正波道了晚安就去杨建屋了。  太累了!吕正波倒下便呼呼睡去。    第二天,吕正波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他懒洋洋地来到左边的屋子轻轻敲门,里边没有回应。他又敲了几下,里边还是没有动静。他叫了几声“璐璐,璐璐……”,仔细听听,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他慢慢将门推开一个缝,然后再慢慢将缝加宽&——里边没人。  吕正波进屋,里边收拾地整整齐齐的,地板也干干净净的。吕正波自打住进来,到现在才发现这小屋原来也是很宽敞、很漂亮的。  吕正波走进洗漱间,看到自己刷牙用的杯子装满水端端正正地放在架子上,牙刷也牙膏满膛地摆在杯子上,牙刷上套了个纸片。吕正波小心弄下来,上面写着:想你每一天,爱你到永远。  门开了,韩璐进来,手里提着香肠牛奶,气喘吁吁地说:“你们这儿连个卖早点的也没有,害我跑了那么远……”  看着韩璐满脸通红地跑进,吕正波幸福地如坠雾里。他跑上去,抱起韩璐,轻声说道:“小傻瓜,你不看看几点了,卖早点的还能等着你啊?”吕正波抱得太紧了,韩璐有点儿透不过气来,她刚要说什么嘴就被另一张嘴堵上了。韩璐闭上眼睛,也紧紧地抱着吕正波。买来的早点掉了一地,两人竟毫无知觉……  电话响了,吕正波猛地睁开眼睛,准备去接电话。韩璐抱着他,不让他离开:“别管它!”  吕正波将手伸向背后,扳开韩璐钳子一样的手,说:“好了,我们吃早点吧。”  电话是刘洋打来的,吕正波一接起来就听到刘洋吼:“赶快起床啦!都下午啦!”  “滚蛋!你以为你呀,一睡一整天。我们现在吃早点呢!”吕正波说。  “吃什么早点!别吃了,赶快来我这儿吧。我们也没吃呢,吃完再决定去哪儿!快点儿啊!这么多人等着呢。”刘洋说完就挂电话了。  吕正波来到刘洋住处,杨建躺在床上四脚朝天睡着。小如和郝娟聊着天,什么美容呀服装呀,她们聊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刘洋抓心挠肝地在地上来回走,像一位在产房外徘徊的父亲。  “这小子昨晚赢钱了,睡得跟死猪一样,吼都吼不醒来。”刘洋对吕正波说。  吕正波过去拍了拍杨建的脚,果然没反应。刘洋吼道:“起来吧!正波来啦!!”  杨建迷迷糊糊地应一声,然后翻个身又睡去了。  小如在一旁笑:“还不是因为你们,你们如果早点儿来他就睡不下了。”  “是啊,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没睡着呢!”郝娟说。  “怎么办?”刘洋问,“他现在就是死,也不起来了。”  “要么我们走吧,就让他一人睡着吧。小璐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就在这儿等他浪费一天吧!”小如说。  “我们走了啊!你还走吗?”刘洋又吼。  “啊?”杨建睁开半拉眼睛,“哦,你们走,你们走吧。我还要睡会儿。”  “我们走吧!郝娟也走!让他一个人睡着吧。”刘洋说。  一帮人出来,吕正波韩璐陪他们吃过当作早点的午饭。  “今天我们去哪儿?”刘洋问,“本来打算带小璐去‘百江公园’呢,可现在马上就下午了,去了也玩不好。再说杨建也不在,明天去吧!”  “小璐,你想去哪儿?你说吧,我们让正波带你去。”小如说  “还是你们说吧!哪儿都行,我对你们这儿不熟。”韩璐腼腆地笑笑。  “郝娟说吧!杨建不在,我们就听你的了。”吕正波替韩璐开脱道。  “听说新开一家‘新得勒海’商城,我还没去过呢,咱们去看看吧!”郝娟很不客气。  “要我说就最讨厌你们这些女人逛商场,不买东西什么都要看看。”刘洋无奈地说。  “我们就去‘新得勒海’吧!你说呢?”小如没有理会刘洋,问韩璐。  韩璐说:“好啊,我正打算买条裙子呢。”    一行五人打的来到“新得勒海”。生活在一个城市,吕正波没想到这个破地方还能有这么排场的商厦。四个镏金大字“新得勒海”挂在三层楼高的钢架上,大字周围一连串五颜六色的小旗迎风招展,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商城的顾客络绎不绝,宽阔的大门在吐出一批满意而归的人们的同时,又吸纳进一批高兴而来的购物者。这个商城一共有五层,还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是超市,第一层是卖小孩衣服的,第二层是老年人的,第三层是当今流行的,四五层内目前为止还没有内容,正待商者争相加入。  吕正波等人一个不漏地参观着,由于三个女性走得极慢,所以等上到三楼时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吕正波很纳闷,他只要看一眼的东西,为什么女人到旁边一停就是半个小时。刘洋给他解释,因为她们是女人。对,是女人。吕正波对这个解释很满意。  在三楼,无数漂亮衣服一排排整齐地悬在齐腰高的架子上等人选购,大部分都是女性的。“妈的,这生产衣服的广家也搞性别歧视?”刘洋骂,“怎么走这么大半天了也没见专门买老爷们儿服装的。”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郝娟说,“男人的价值正是在女人的身上才得以体现的。你没看到掏钱的都是男人吗?”  刘洋无语。  韩璐看中一条裙子。那条裙子白的像雪,下摆有一丁点儿粉红色的针刺小花使它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单调。  “小姐,需要帮忙吗?”卖衣女郎很有礼貌。  “哦,这个裙子。我能试试吗?”韩璐身在异乡说话很小心。  “可以的,那边有试衣间。”女郎随手一指。  小如陪韩璐拿着裙子去了。  韩璐出来好像换一个人似的,本来漂亮的她变得更加可爱迷人了,一尘不染,纯洁的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连最普通的走路姿势也像是在梨花丛中跳舞一般。  同来的人包括吕正波都惊呆了。“哎呀,你是韩璐吗?这不白雪公主吗?”刘洋叫道,“跟你一比我们就像小矮人了。”  吕正波说:“尽扯。有你这么大个儿的小矮人吗?”  郝娟浑身上下打量着韩璐,说:“真是羡慕死我了,这么好的身材!”  “真合适,像是为你定做的。”小如也说。  韩璐走到吕正波旁边,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我穿着漂亮吗?”  吕正波憨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钱包。  卖衣女郎赶紧说道:“这还用问,你在他眼里穿什么都是最漂亮的。”  韩璐和吕正波都羞红了脸。  “我买了,多少钱呀?”韩璐问女郎。  “你可来对时候了。刚开业,我们这几天正好搞优惠大酬宾呢——八折。原价两千,打折后是一千六,你们还都是学生,算你一千五吧。”  “一千五!”吕正波张大了嘴。  “算了,我不买了。”韩璐说,“我这就去换下来。”  “没钱就别试!”女郎送给她一个白眼。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不买不能试呀?你这是卖衣服呢?”小如看到她那白眼很不高兴。  韩璐正要往试衣间里走,又被小如一把拽回来。小如从包里取出一张信用卡,两指夹着递到卖衣女郎面前,说:“行了,这件裙子就算初次见面姐姐送你的,省得让别人狗眼看人低。”小如说完又把那个白眼还给了女郎。  “不,不,我不要了。我学校里还有一件呢——我们的校裙也是白的!”韩璐急忙说。  “对不起!我们这里刚开业,暂时还没有开通信用卡服务呢。”女郎很无奈。  “那可怨不着我们了!”小如拉着韩璐去换衣服了。  “他妈的什么玩艺儿!卖衣服的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出了商场,小如还在骂。  “是啊,以前还没碰到过这么骚的娘们呢!”刘洋妇唱夫随,“你瞧那肚子挺得比胸大,长得就像鱼缸那样儿。”  吕正波听他们这样骂感觉很不得劲,更何况今天韩璐在身边呢,这样的粗言秽语不知道韩璐听了会怎样想,她会不会以为我也和他们一样是这样不懂文明的人。  “好了,你们也别骂了,她每天呆在那里边也心烦,说点儿气话、发点儿牢骚也可以理解。”吕正波对刘洋小如说。  “现在不知道杨建醒了没有?”郝娟突然说。  “真的,我倒把他给忘了。”刘洋笑道,“还是郝娟贤惠,半天不见就想了?”  郝娟羞了,笑着对刘洋一顿狂撵。  “我们应该打电话问问。可是他连手机也没有,我们没法打呀!”小如说。  “我们回去吧,他可能还睡着呢。”吕正波说。  果然,杨建还在睡着,连姿势也保持得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吕正波问:“你们都睡的一样多,怎么你们三人没事,他累成这样?”  “谁知道?谁知道他前天干嘛了?”刘洋说。郝娟坐在他们身后的椅子上,好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用手作扇扇脸。  “起床啦!天亮啦!”吕正波叫道,然后在杨建大腿上掐了一把。  杨建疼得大叫一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现在几点了?”  “六点!”  “才六点你们乱吼什么?让我再睡会儿。”杨建的睡意还浓。  大家都大笑起来。  “你真是猪呀,下午六点啦!”小如说。  “什么?下午?我睡了一天?”  “一天!你看你,把郝娟带来管也不管,让我们领出去卖了,你都找不到人,连数钱也轮不上你!”刘洋说。  “卖了?”杨建慢慢下床,打个哈欠,“能卖出去吗?那得有人要呢?你要能把她卖了,我给你回扣。”  “郝娟!你听他说什么呢?你能饶了他?”小如笑着回头看郝娟,扮个鬼脸。  “他就那样,懒得理他!”郝娟说。  “你以为郝娟和你一样母老虎呢?郝娟可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刘洋说,然后就哎唷哎唷地叫了起来。不用看就知道是他身上的某个部位肯定又让小如施虐了,今天一天小如的这种表演已经让大家见怪不怪的。    “饿了吧!”刘洋对刚苏醒过来的杨建说,“我们可就等你请我们吃饭呢。”  “才赢了八十块钱就讹上我了?”杨建无奈地说。  “那我们不管,就讹上你了。你要怪就怪你昨晚手气太好吧!”小如嘻皮笑脸。  “好吧,好吧,我认栽了。不过我得纠正一点,那不是手气好,是我的技术含量高。”杨建终于站起来了,“吃饭可以,你们可不能太狠啊!”  “那可由不得你了。”刘洋说。  “五星就算了,我们到三星就满足了。”吕正波也加入他们开玩笑的行列。  “我晕!”杨建向后一仰,“你们把我卖了吧。”  “正波别说了。你看郝娟怎么看你呢?”小如哈哈笑道。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去三星。要去就五星。”郝娟忙为自己解嘲。  “好了,走吧!边走边决定吧!我都饿炸了!”韩璐说。  “大嫂真幽默!饿都能饿炸了,我怎么就达不到如此境界?”刘洋笑。  “别磨蹭了!赶快穿鞋走吧,再不走我也要炸了。”小如笑着催杨建。  从刘洋的住处出来,一帮人不辨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时候正值黄昏,行人也没有白天那么多。路灯亮起来,给马路上留下一块一块的黄斑。一排影子拉长了缩短,缩短了再拉长。刘洋搂着小如,郝娟挎着杨建,吕正波牵着韩璐,排成三列纵队。  “杨建往哪儿走呀?你打算带我们去哪儿呀?”韩璐的确饿了。  “我也不知道啊,一出门就跟着你们走了。”杨建答。  “那是谁领的啊?小如,我们去哪儿?不会是真去三星吧?”韩璐感觉这几天还是小如说话算数。  “去什么去,要真去了那杨建还不得哭啊!前面有个‘麻辣一派’,我们去烧烤吧。”小如回过头来招呼道。  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麻辣一派”到了。六人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定,杨建说:“你们吃什么随便点吧,不要给我面子。即使是充大头也得充得潇洒点儿。”  “先来一百个羊肉串、两盘田螺、六扎啤酒和六条鸡腿。不够吃再点吧。”刘洋朝老板吼道。  “小璐你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就说,不要不好意思。”小如问韩璐。  “就这些就可以了,我胃小吃不多。”韩璐真的很不好意思。  烧烤店的伙计忙碌起来,一个头上戴个新疆帽子的本地大叔热火朝天地烤着。刘洋一边喝着茶,一边环顾四周,然后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或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伙计大叫:“再给我们加三根羊鞭、六个羊宝。”吼完,刘洋潇洒地向后一甩头发。  “差点儿把最好吃的给忘了。”杨建和着说。  小如别了刘洋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喝起水来。  吕正波坐在那儿感觉浑身不得劲,说:“你们要两个得了,我不吃。”  “那不行!别人不吃行,你不吃不行。吃什么补什么,你这几天正是需要大补呢。班长要是累垮了,我们全班人马可就没有主心骨了。”杨建装得一本正经。  “那羊鞭是补什么的?这么神奇?怎么不给我们要一个?”郝娟问。  “那东西女孩子最好别吃——让人笑话。”刘洋说。  “羊鞭是羊的哪一部分啊?”韩璐也天真地问。  吕正波含笑看韩璐,刘洋和杨建笑得差点告别了这个可爱的世界。刘洋说:“那羊鞭啊!是,是,是羊的……”  “你少说几句吧,没人把你当哑巴!”小如急了,又拧了刘洋一下。  “羊的尾巴!”杨建接过话茬。  “尾巴?尾巴你们笑什么,我还以为是——”郝娟说了一半吃吃地笑。  “到底是什么呀?怎么就我不知道?你们越说我越不明白。”韩璐天真起来还真是可爱。  “大嫂啊!别问了,等你长大就什么都明白了!”刘洋说。说完一桌子人又是一顿大笑。  吕正波实在装不住了,也跟着笑:“刘洋你别欺负璐璐啊!看我和你急。”  一大桌烧烤食品上来了,杨建迫不及待地抢过一根已经烤焦、失去本来面目的羊鞭递给吕正波,然后又给自己拿了一根。吕正波呲牙咬了一口,仿佛生怕那东西碰到嘴唇一般。杨建豪迈地狠狠咬了一块大嚼起来,只见他嚼着嚼着突然脸上的肌肉抽筋一样动不了了:“假的,假的!这不是羊的。猪的!上面擦了羊油的。”  “不会吧。”刘洋尝了一口,“一样啊,和我以前吃的一样啊!”  “这么说你以前尽把猪鞭当羊鞭吃了!我吃过羊的,比这个好吃多了。在家时候,家里杀了羊我爸不让我吃这玩艺,我偷着吃。错不了的。”  “哈哈。”刘洋笑道,“又在说大话了吧。我吃过好几家店里的,都是这个味。”  “这还骗你?我大舅就是个劁猪的,割下来的东西都买给饭馆当羊鞭卖了。”杨建很自豪。  “别说了啊!能吃就吃,不能吃扔了。我们还吃东西呢,说这么恶心让我们怎么吃得下。”小如说。果然,除了韩璐还吃得津津有味外,别人都住口了。  “气氛怎么这么压抑呢?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刘洋感到这么多人不说话很没意思。  “你讲吧!没人拦着你。”郝娟边吃边说。  “好吧!我讲了啊。”刘洋用牙签掏了田螺里的那一丁点儿美味扔进嘴里,说道,“说有一个孕妇在火车站排队买票,那天人特多,挤得很厉害。孕妇受不了了,嚷道‘别挤了,别挤了,再挤就要流产了!’。旁边一个小伙子不耐烦地说‘流产就了不起了?我媳妇上次给让挤怀孕了!’……”  “哈哈哈……”桌子上的人狂笑不已。  杨建更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骂道:“刘洋你真不是个人!让挤怀孕了!哈哈。”  “能不能讲点儿高级趣味的。我们都是大学生了,尽讲些什么了?”吕正波笑着正色道,“我给你们讲一个吧……”  “必须得让我们笑啊!有一个不笑,你就把那六个羊宝都吃了!”刘洋提条件。  
  感慨上面那位兄弟,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部小说不真实.  美女呀,美女呀,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吝啬?  哇呀呀.
  决定每传完两章做一次有奖知识问答(奖品:本人的热吻一个,嘻嘻)  第一期:杨建和刘洋为什么打架?  第二期:刘洋为什么要杨建和郝娟去他的家里住?    开心知识问答,绝非抄作.希望大家涌跃参与.  呵呵.....
  哇呀呀呀,大家带着美女捧场呵.
  第五章  吕正波开始讲了:“有一群人围了一圈讲笑话。其中有一个聋子,他听不见,又怕别人知道他是聋子,所以别人笑的时候他也跟着笑。有一个人讲完了一个笑话,大家都笑起来。聋子说:‘这个笑话虽然好笑,可我给你们讲一个更好笑的。’他讲完,大家笑地更厉害了。他正在得意,刚才那个讲笑话的凑过来说:‘我刚才讲的就是这个笑话。’。”讲完,吕正波自己已被逗得哈哈大笑。  “完了?”杨建问。  “完了!”  “什么呀。我们都睡着了。我怀疑你就是那个聋子。”杨建说,“我不讲笑话了,我给你们出个脑筋急转弯吧。说是什么东西总是‘姑姑姑姑’地叫?”  一桌人开始想了起来。“什么?布谷鸟吗?”刘洋问。  “不是,能有那么简单吗?”杨建说。  “公鸡?”  “鸽子??”  杨建急忙做了个暂停的姿势:“打住,打住,越猜越没边儿了啊。”他瞅了眼韩璐,说,“再来一个吧,什么东西总是‘璐璐璐璐’地叫?”  “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了?”小如放弃了,催杨建赶快说。  “杨过。”杨建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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