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描写青衣的唯美诗句道者写的一本面相秘籍这本书、不知在那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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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各位道友指点一二
前天发了自己的上了,收到各位道友的指点,非常有益。于是便听取建议,把改了一下。烦请各位道友帮忙看看,再次给点意见。书名《仙魄》:
楔子  万妖原。  残阳似血,寒风如刀。  嶙峋白骨一般的万丈高崖之上,站着两人。  一名灰袍老者,须发俱白,形容清臞;一名白衣女子,白纱蒙面,风姿绰约。两人居高临下,衣衫飘飘。  高峰之下,是一片无际的冰原,无计其数的妖魔正对着峰上两人虎视眈眈,那些妖魔形状各异,体型大小各不相同,这时,这些妖魔似乎听得号令一般,同齐飞起,一时之间群魔乱舞,遮天蔽日地望崖山两人围来。  崖上两人,兀自巍然不动,待到那些妖魔到了近处,灰袍老者轻叹了一声,也没见他有何动作,便有一把紫色小剑从老者头上升起,忽如厉箭一般冲入天上黑云之中,顿时那一片覆盖百里的黑云中雷声隆隆,云中隐见电光翻滚。  那群妖魔似乎察觉到大难临头一般,纷纷发出厉声尖叫,舍命往崖山两人扑来。  灰袍老者须发飘飞,冷喝道:“乌合之众,死!”  顿有千万道紫白闪电自云中落下,一阵厉嚎声中,千万头妖魔无一幸免,纷纷被闪电劈中,便顷刻间化为飞灰,被寒风一吹,消散无踪。  群妖虽覆灭,两人反露出一丝慎重之色,在他们眼中,千万只妖魔神魄化作团团光球,正犹如群鸟归林般往同一个地方飞去,像是被某个漩涡吸引一般。  两人对望一眼,便化作两道长虹,往那些妖魄飞去的地方落下。  两道长虹落地,仍化作两人,两人前面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这男子披着一件白色狐裘,黑发如漆,生得妖异般的俊美,一双眼睛不时红光闪烁,正冷冷地望着两人,那些光团这时正在男子身旁不断飞舞,快速地从男子的口鼻飞入男子体内。  那男子冷笑一声,手抚狐裘道:“一个来寻仇,一个来除妖,你们能携手合作,还真是有趣得紧。”  白衣女子也不答话,身形一闪,便往那男子扑去,手中出现一条青光化成的长鞭,如同蟒蛇般往男子卷去,那条青光长鞭不断变长,顿时绕成数十道圈,将男子团团围住,立时收紧。  “哼,竟超过了乃父的修为,难得!”那男子一边答话,一边急速望上升起,险险躲过光鞭缠绕,见那条光鞭又如影随形往上卷了过来,收起冷冷笑意,手中化出一把长剑,带起团黑雾,往那条光鞭挥去。  那条光鞭末端一遇上黑雾,便青光四溢,分崩离析,光鞭不住缩短,重又延长,却始终伤不到男子半点。两人身形极快,战了数十个回合,白衣女子似乎渐落下风,不多久便有些破绽。  那男子冷笑一声,认准空档,急如闪电的一剑刺来,白衣女子飞身急退,黑色的剑气却锁定了她,速度暴增,眼见便要穿胸而入,男子露出残忍笑意,却见白衣女子此时不退反进,手中光鞭暴涨,也已卷至男子身前。  此时白衣女子已经躲避不及,剑光惯体的一刻勉强躲过要害,被那一剑刺中胸口,跌落尘埃。那男子暗觉不妙,正待闪避,白衣女子的那条光鞭却早已将他团团围住,化作一条白龙,将男子紧紧缠绕,一时动弹不得。  站在一旁的灰衣老者早已蓄势待发,见白衣女子得手,便用手一招,喝到:“来!”  霎时间风云变色,一只数十丈方圆的陨石突然夹带着滚滚烈焰,冲散黑云,冲天而降,一声闷响,陨石刚好砸在男子身上,然后是轰隆隆一声巨响,陨石砸中地面,一道火光闪过,顿时天崩地裂,厚厚的冰块如同波浪一般往四周涌去,狂风夹带着大块的冰屑四处飞射,片刻后平定下来,远处还传来隆隆的回音。  陨石砸落之处,形成一个方圆近一里的巨坑,巨坑中央空无一物,那男子已随那块陨石一同解体,化作碎片分散在四处。  灰袍老者走到白衣女子旁边,白衣女子勉力站了起来,秀眉紧蹙,对老者道:“他还没死。”  老者点点头,露出一丝慎重之色,又把他那把紫光小剑祭在空中,那把剑飞在巨坑正上方,突然发出灿灿紫光,只见紫光照射之下,巨坑之中显出无数蚂蚁般细小的血红小点,犹自蠕蠕而动,似乎正由四周往中间聚集,那些血红小点见风便长,变成一团团蠕动着的肉块,那些肉块越来越大,蠕爬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疯狂地往中间合拢,最中间已经形成一团巨大黑雾笼罩的肉团,隐见在黑雾中兀自伸缩不定,仿佛要长出手脚般。  灰衣老者道声:“罢了。”嘴里念念有词,空中那把小剑忽然颤动起来,紫芒更盛,发出使人目盲的紫白光芒。    猛然“嘭!”地一声巨响,小剑竟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紫芒碎屑,往坑中那些肉块飞去。  那些紫芒一射入肉块之中,便再次爆开,被紫芒射中爆开的肉块落在地上便化作黑灰,再也不能生长。虽是如此,却仍有一些漏网之鱼聚集到了黑雾之中,这时那团巨大黑雾猛然收缩消失,现出一只庞然巨物,长约三十丈,高约十丈,四肢着地,犹如一头剥了皮的巨大猎犬,头上弯弯曲曲生着两只长长的犄角,眼冒红光,眼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恨意。  灰衣老者一见它,便飞身而起,手掌化作一只巨灵之掌往那怪物身上印去。  那怪物竟不恋战,张开巨口,喷出漫天黑雾罩住老者,便四足一蹬,转身望空疾飞,瞬时化作一个小点,在空中消失不见。  灰衣老者落下地来,对白衣女子道:“此妖果然气数未尽,你我虽奈何不得它,百年之内它也不敢出来作祟了。”  白衣女子蹙眉道:“今日杀不死他,只怕以后更是难办。”  老者微微闭目片刻,突然哈哈笑道:“一切早有因果定数,既有如此妖孽,便有能降妖之人出世,百年之后,一切便有分晓。”说罢便化作长虹,望空去了。  白衣女子独自望着巨坑,有些出神,不一会,空中一声雕鸣,一只金色巨雕从空中落下,趴伏在白衣女子身边,女子轻叹一声,站上雕背,那雕便双足一蹬,展翅飞起,迅速消失在云丛之间。
第一章:突遭横祸  近百年后……    神州大陆。
神州大陆共由四个大国组成:北为玄武国;南为朱雀国;东为青龙国;西为白虎国,以洪荒时四头守护神州大陆的神兽而命名。
  在玄武国之北,有一片未经开化的神秘地带,古称“万妖原”,那里自古便多有妖怪猛兽,幸而有一道延绵万里的白蟒山脉将万妖原隔阻在北方,那妖怪猛兽才不至于轻易侵扰人类。  玄武国也是长年重兵把守着北部的边境,防止妖怪的入侵,更请了很多能人异士,消灭在边境作祟的妖怪。近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不知为何,近些年来那些妖怪忽然变得十分暴虐起来,起先还是一些小规模的骚扰,突然有一天便突然大举入侵过来,即便有能人高手,仍是抵挡不住,边关的士兵几乎全军覆没。玄武国境内,那些蛰伏在深山野林中的妖怪也仿佛受到召唤一般,纷纷出来祸害人间。  祸不单行,西边的白虎国趁人之危,在玄武国被妖怪侵扰之时,举大军入侵。战火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民不聊生,战乱持续了数年。  玄武国,西北边境地域。    在一条绿树成荫的山路上,走着两个脚步轻快的少年,这两人都是十二三岁年纪,身材长相各异,一个较为粗壮高大;另一个少年则略显矮小瘦弱,两人均是一身麻布衣裤,衣服虽有不少补丁,倒也干净。    两人走了一阵路,便坐在路旁草地上休息。那名瘦弱少年从背后扁扁的背囊中取出一只馒头,掰成两半,又看了看,将稍微大些的那半递给旁边的高壮少年,那高大少年接过馒头,啃了起来。    这瘦弱少年名叫聂龙,今年十三,那高壮少年名叫张林,虽然比聂龙高大,却比聂龙还小半岁。两人是从小玩大的伙伴,只因两年前老家遭了兵祸,他们的家人全数死于那些白虎国骑兵的铁蹄之下了,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    聂龙和张林逃出来后,一直躲在深山野林只中,靠野果山菜果腹,活了下来。躲了半年,辗转流离,终于在这附近的牛家沟安顿了下来,这牛家沟因为位于山谷之中,交通不是很便利,没有遇到兵祸,算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牛家沟全是种田打猎的穷人,唯一的一个财主名叫牛大富,聂龙和张林便在牛家沟帮牛大富做小工,主要是放牛和砍柴。那牛大富对他们极其苛刻,要他们睡牛棚且不说,平日里能吃餐饱饭就不错了,工钱更是少得可怜,但对于两个死里逃生的少年来说,比在深山野林风餐露宿的强多了。    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牛大富的儿子牛立,隔三差五的欺负他们。起初只是一些小恶作剧,因寄人篱下,两人也只好忍了,可是后来开始越加变本加厉起来,只要聂龙张林稍加反抗,牛立便叫那几个恶奴把他们往死里打。    聂龙他们听说张大富原来也只是一个种田的农户,三年前牛大富的大儿子牛宏遇到些机缘,被一个叫天魁宗的门派收为外门弟子,听说那天魁宗是修行成仙的门派,那还了得?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牛大富家便转身一变,陡然而富起来,一时间横行乡里,甚是得意。    据说那些修仙的门派每隔三年便举办一次招徒大会,聂龙和张林只因被那牛立欺负的厉害了,便心生一个念头,凑够盘缠,去碰碰运气,就算不成,再去其它地方谋生也是一样的,何必在这里受窝囊气呢。于是两人算好日子,上个月又提前跟管事的打了招呼,今日便辞工启程了。    吃完馒头,张林仰躺在草地上,发愁道:“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合格,你倒是念了好几年书,起码还识字,我连大字也不认识几个,哎。”    聂龙也学他般躺倒青草上,苦笑道:“又不是去考秀才,认识几个字有什么用,我看你身强体壮,比我强多了。”    张林道:“我们两人能有一个过关也好啊,总之我们两兄弟同甘共苦,有饭一起吃。”聂龙点头称是。    两人正在闲聊之时,山路上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两人坐起来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来路上有三人骑马而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恶少牛立,后面跟着他的两个恶奴,他们马蹄匆匆,似乎也在赶路。    那三人三骑见到聂龙他们便停了下来,牛立拿马鞭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两只癞皮狗不去干活,在这里偷懒吗?”这牛立今年十五,长得人高马大,长着一脸痘子,说话粗声粗气的。    张林脾气较为火爆,大声道:“上个月我们就跟管事的辞工了,从今日起与你们家各不相干了。”    牛立一双绿豆小眼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讥笑道:“看样子你们也是去参加测试的?真是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癞皮狗,当年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们,你们只怕已经饿死了,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你们还是赶紧给我回去放牛去吧。”    两人没想出了牛家还要受牛立的气,有些气愤,张林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反驳他几句,聂龙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吃了眼前亏,张林便咬了咬牙,忍住没动,两人便站身来,打算不再搭理牛立,继续赶路。    没想到这让牛立更加不饶人,大喝道:“两只癞皮狗今天长能耐了?”挥起马鞭啪的一下打在张林肩背上,顿时疼的张林闷哼一声,冷汗直流。    牛立又是一鞭抽了下来,聂龙忙把张林推在一边,没想到自己胳膊上挨了一鞭,一阵剧痛之后,整条手臂都麻木了。牛立身后那两个恶奴这时也骑马过来,把马鞭拿在手里,一脸凶狠之色。两人见状,对视一眼,同时往山林中跑去,再不走,今日只怕又要被打个半死。    “癞皮狗儿哪里跑?给本少爷追!追到给我往死里打。”牛立一声令下,两个恶奴下马便追,那两人稍微会些拳脚功夫,脚底下自然比聂龙张林这两个少年人快多了。    不多久,便被那两个恶奴追到了身后,前面隐约听到江水轰隆作响,知道前方无路可走了,也管不得那么多,连滚带爬一直往前面走去,只盼那两个恶奴嫌麻烦不再追来。    前面尽是陡坡,两人踵踵跌跌,摔了几个跟头,身上被棘刺利石刮得遍体鳞伤,跑到江边石崖边上,再也没有路走了,只得停步。    等了一小会,也没看到那两个恶奴追来,心中正在暗叫侥幸之际,忽然听到冷笑之声,只见那两个人正站在坡上看着他们冷笑。    聂龙和张林不由感到一阵绝望,张林恨恨地看着他们,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心中打算以死相拼。聂龙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无路可逃,心道我们跟他们无怨无仇,顶多只是抽打几鞭,应该不会把他们如何吧。    那两个恶奴像猎犬盯着猎物一般,看了他们一会,才慢慢悠悠地走了下来。其中一人两眼圆溜溜一转,拿鞭子指着他们道:“两个小东西,把包袱打开,让大爷瞧瞧里面有些什么,你们走得这么急,莫非是偷了东家的财物?”    张林还待辩驳,聂龙忙对使了个眼色,把自己的包袱取下,放在地上,打了开来,包袱里除了一点碎银子,一套破衣服,别无他物。张林只好也将包袱打开,也是一般无异。    那两个恶奴走上前来,弯腰把他们包袱里面的碎银拿起,放入自己怀中,一人道:“累得大爷们追了这么远,这点银子便当孝敬给大爷喝酒了。”另一人道:“过来!一人吃两鞭子就滚吧。”    眼见他们就这么拿走两人辛苦两年才积攒下来的一点盘缠,脾气火爆的张林哪里还忍的住,大声道:“你们这是抢人钱财,难道不怕我们去告官吗?”聂龙见状,心道不妙。    “哼!告官,老子今天就打瘸你的狗腿。”说罢那两个恶奴便对张林动起手来,一人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张林脸上,顿时去血肉模糊,另一人一脚蹬在张林肚子上,踢得张林倒退了五六步,差些跌入江中,那两人还待上前行凶,聂龙忙去阻拦。    “你这小东西也来找死?”一个恶奴一拳打在聂龙头上,聂龙一个跌跄,栽倒在地,头磕在一块石头上,登时血流如注。这时那牛立也过来了,站在坡上,刚好看到他们挨打的情形,拍掌笑道:“对,就是这样,给本少爷狠狠地打,这深山野林的,打死了往江里一扔,谁都不知道。”    一个恶奴附和道:“看到了又怎样,谁会为这两条小野狗出头?也不怕得罪少爷?”牛立更是得意,笑道:“等本少爷也进了仙门,放眼整个县域也没人敢得罪我们,嗯……给我杀了这两条癞皮狗,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杀人呢。”    “这……”那两个恶奴一愕,不由有些犹豫起来,平时跟这牛立欺负人,也顶多是毒打一番,万万不会杀人,没想到这牛立会要他们干这样的事。说实话,他们也只是想把聂龙高林毒打一顿,好让牛立消气罢了。     这时张林爬了起来,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怨毒地看着牛立,对两个恶奴道:“你们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要是打不死我,以后我定要杀了你们。”又望着牛立,一字一字道:“今日你不打死我,你一定会后悔做人。”    倒在地上半昏半醒中的聂龙听到张林说出这几句话来,心中不由一阵绝望,心道今日九死一生了,可他连站起来都困难,更没什么办法。    果然那两个恶奴听张林说完那几句话,不由恶意横生,便起了杀心。聂龙离他们最近,他们见聂龙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便朝聂龙走来,想先结果了他。    张林见聂龙要遭毒手,大喝一声,身上生出一股力气来,奋不顾身地往两人扑去,两个恶奴见状便不管聂龙,一人使了一腿,张林哪里躲得过去,又被踢得倒跌开去,两恶奴追将上去,又是两脚,便把张林踢下了石崖,只听得“噗通”一声水响,已是落入江中了。    聂龙眼睁睁看着张林被他们踢下石崖,连滚带爬地赶到江边探看,只见滚滚江水激起雪白浪花,江中哪里还有张林半点踪影,急怒攻心之下,眼前不由一阵发黑,这时他感到自己后背被人踢了一脚,身体往江中落下,昏了过去。                                                    
道友文笔不错,主角有点惨……
第二章:又遇狼虎
聂龙醒了过来,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张口“哇哇”呕吐起来,吐出不少泥水,头脑总算清醒了一些。
此时已是夜晚,一轮残月挂在江边枝头之上,隐约能看出来这里是一片江流转弯处的浅滩,心中暗道自己真算命大,江水刚好把他冲到这里。想起张林,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只怕多半没有这么好运,只怕是葬身江底了,不由心如刀绞,对着滚滚江水,大喊了几声张林,禁不住哭出声来。
悲痛了一阵,聂龙这才感到身上多处有些疼痛起来,之前可能是在冰冷的江水中浸泡过的缘故,感觉不到伤痛。在身上各处摸索了一番,才知道自己遍体鳞伤,除一两处是被打伤之外,其余伤口应该是被江中利石割破的,伤得较重的地方,伤口宽约一指,探摸上去,立时疼得聂龙冷汗直冒。
又是一阵眩晕之感传来,聂龙不得不趴在地上,感到手脚都动弹不得,麻木起来。心道自己难道要死在这个地方吗?聂龙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张林死了,我要替他活下去,替他一起找个公道,神情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张林就站在自己面前,正对着自己傻笑呢,又看到那两个恶奴,恶狠狠地望着自己,还有牛立,他们又要打人吗?
聂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沉沉睡了一夜,身体恢复了一些气力,只是爬起身来的时候,聂龙感到身子都快散架一般,各处伤口裂开,疼痛难忍,聂龙咬牙站起来,勉力望江边坡上爬去。短短的十多丈距离,竟用了近半个时辰才爬上去。
爬上坡之后,地势便没那么陡峭了,聂龙坐着休息了一阵,又找到一些能吃的野果充饥,总算又有了些力气,便折了一根小树做拐杖,认准方向,一瘸一拐的爬出了山林。
好不容易又回到了那条山路上,想起昨日还是两个人结伴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愉悦,如今形单影只,张林生死不知,不由心中凄苦,热泪止不住夺眶而出。心里对牛立那三人更是痛恨,咬牙强压悲恨,拄着拐棍沿着山路往山外走去。
  从早上一直坚持着走到太阳西沉时分,聂龙这才出了大山,前方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荒原,目光尽处,有一些低矮的山丘,荒原中稀稀拉拉的生着一些杂草矮树,显得十分荒芜,只偶尔能看到几只鸟雀飞来飞去寻食草籽。从大山中流下来的江水,到了这里也变得缓慢安静起来,耳边只有荒原中不停吹拂着的风声。  聂龙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只得沿着江边一条仅可辨认的路走下去,天黑了下来,幸好有些月光,没有找到能安全休息的地方,聂龙也不敢停留,边走边寻找灯火,又走了一阵,终于在不远处隐隐见到火光闪烁。    聂龙便往火光处走去,走到近处时,聂龙蹲低身体,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观察。他知道,在这样的荒原里,遇到的不一定是好人,也许是过路的旅人,也可能是军队或土匪。    约有四五个人围在一堆篝火旁边,另一边黑压压的好像还坐着一些人,旁边有六七匹马。当聂龙看清楚火旁那些人的模样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统一穿着黑色甲胄,分明是白虎国入侵来的敌军,这种身穿黑色甲胄的军士号称虎贲军,两年前好不容易才从他们铁蹄之下逃了出来,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    连忙蹑手蹑脚的往后退去,正打算悄悄离开。“什么人?站住!”突然传来一声冷喝,原来是周围巡逻放哨的一个军士发现了聂龙,抽出佩刀,走了过来。    聂龙心道跑肯定是跑不掉了,便只好站住,只见火旁那些人听到声音,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那人走近来,打量了一下聂龙,见聂龙只有十二三岁,衣衫破烂,浑身伤口,手里拄着根木棍,只道他是个流离失所的小叫花子,倒也没放在心上。那头领手里拿一根小木棒剔着牙,含糊不清的问道:“小叫花子,你从哪里来的?”  聂龙正想编造一番,张口说话,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发紧,胸口似乎堵着什么,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只好作罢。  两个官兵对视一笑,仿佛看到一个哑巴是件多有趣的事一般。“原来这叫花子是个小哑巴,抓了回去也卖不了几个钱啊。”头领故作叹息状。  “我看杀了算了,省的麻烦,将军有令,凡是玄武国的男人,不用则杀!”之前发现聂龙的那个军士拿着刀向聂龙走了过来。  聂龙看着那把晃晃的刀子,顿时浑身僵直颤抖起来,并不是怕,而是愤怒、不甘……正欲闭目待死。  “你这蠢材,杀的人还不够过瘾吗?给老子押过去,一起带走,如果他熬不过死了就扔了喂狗,能带回去还能换点酒钱。”那头领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哼!算你这小哑巴命大!跟老子来!”那军士把刀归鞘,不耐烦的拽了聂龙一把,聂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军士把聂龙押到人群旁,聂龙这才看清旁边坐着的是一群蓬头垢面带着枷锁的人,全是男人,约有二三十个,知道这是被敌兵俘虏的百姓,心道这些俘虏有这么多人,为何不奋起反抗呢。    正想时,那军士拿了一副镣铐过来,把聂龙的手脚锁了,踢了聂龙一脚道:“给老子老实坐着,不许说话。”聂龙做到俘虏之中,那些俘虏表情麻木,见聂龙看他们,没有半点反应,俘虏中除了偶尔发出一些痛苦的呻吟咳嗽之声,没有一个人说话,聂龙心里叹了口气,干脆仰躺下来休息,一身的伤痛,又走了一天,早已不支了。    望着天上那弯残月,聂龙心中暗自苦笑:昨日早上醒来,自己与张林两人还是满怀憧憬,要去学道修仙,至不济也想找到一个容身之地,寻个温饱的生活,何等兴高采烈。在那牛家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昨日出门的那一刻,两人都觉得像是重获了新生一般,没想到刚刚上路,就有这一连串的遭遇,命运何其弄人。以前爹娘常跟自己说,富贵荣辱,一切都有天定,难道老天给自己安排的就是这样一个命运吗?    聂龙胡思乱想,肚中早饿到浑身发软,伤口又不断的传来一阵阵抽痛,熬到了半夜,伤口痛到麻木了起来,这才昏昏睡去。    翌日清晨,聂龙等一众俘虏便被那几名敌兵的马鞭“叫”了醒来。那些军士将俘虏们用长长的铁链连起来,锁到一起,又将铁链一端系在马鞍上,军士们上马前进,俘虏们跟在后面蹒跚而行,那些马稍走得快些,犯人们便跟不上,顿时被拖倒一地,骑兵们发出阵阵戏虐的笑声,哪管他们死活,队伍走了半日,便停下来架锅造饭,给俘虏们一人分了一勺粥水,吃罢又继续赶路。  跟着队伍往西走了两日,已快接近这片荒漠的边缘,远远可以见到黑压压的高山和森林。    这两日来,聂龙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那副手链脚镣本是用来锁大人的,对于聂龙这个十三岁的瘦弱的少年来说实在是沉重无比,手腕脚腕被磨得皮开肉绽,苦不堪言。更可恶的是那些军士,没过一段时间就刻意让这些俘虏吃苦,只需让马快走几步,全副枷锁的俘虏们便跟不上步伐,活生生在满是沙砾碎石的地上拖行着。  被晒得热辣辣的沙石磨破皮肉,更是陷进肉里,俘虏们惨叫连连。更苦的是聂龙,本来就饿到快要晕倒,拖着沉重枷锁的他根本就爬不起来,几次都将近晕死过去,可他每次还是爬起来了。这两天来,死了好几个俘虏,有病死的,有受伤感染死掉的,看着那些被随便仍在路旁的尸体,聂龙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这样的命运我不能接受,爹娘和那么多乡亲都死在这些贼兵手里,我还没报仇,还有张林,我还要替他找个公道,我怎么能这样死去呢。    神志不清的聂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些,靠着这点意志,他咬牙坚持着。  他现在感受不到屈辱,感受不到肉体的痛苦,脑袋里唯一想的就是活下来,这两年来的经历让他变得十分坚忍。  手腕上的手链又猛得一紧,拉直,聂龙又一次不由自主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眼前一阵的发黑,勉强把头脸昂起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这次,实在是有心无力了,一阵虚弱传来,脑袋变得无比沉重,眼皮也沉沉欲坠,透过半闭的眼帘,他似乎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走来。  
——爆菊花,爆菊花。一朵菊花爆两下,皮鞭滴蜡都不怕,啪,啪啪啪啪~皮鞭滴蜡都不怕~啪,啪啪啪啪~《葫芦娃主题曲》
第三章:白衣女子  与马队相向走来三个人,居中的是一位白衣女子,头戴一顶遮阳的斗笠,白纱蒙面,身材甚是高挑。白衣女子走到离马队三丈左右,便停了下来,一对修长凤目轻扫了眼马队的情形,秀眉轻蹙。  女子右手边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翩翩少年,十五六岁年纪,剑眉星目、黑发似漆,行走时昂首挺胸,神情中有些傲然之气,一柄长剑随意的插在腰侧。少年见女子止步,也停下步伐,打量着那队骑兵,冷哼了一声。  女子左边却是一个贼眉鼠目的老头儿,头发掉了一半,驼背弯腰,背着一个大包袱,衣着倒是华丽,红色锦袍,还绣着金丝。这老头低头翻眼瞄了一下这队骑兵,见这些兵士都在不怀好意的盯着他背上那只大包袱,不但不怕,反而走进了几步,冲头领打扮的骑兵怪笑道:“我家主人要走这条路,你们改道吧!”甚是霸道。  军士们闻言顿时喧哗,有人拔刀,有人笑骂,这些骑兵向来都是横行霸道,欺负人惯了,何尝见过在他们面前如此霸道的人,其中一个骑兵更是二话不说,手中长鞭呼啸挥出,向老头儿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  老头怪眼一翻,嘿嘿一笑,只是轻巧的往后一仰,便躲开了这凶狠的一鞭,咋舌道:“现在的后生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尊敬老人了,啧啧……好狠!”  那首领被气得笑了起来,反倒举手制止了手下们的进一步行动,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笑道:“你这老头,我问你,你们三人是哪国人士,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呀?”  老头只是嘿嘿怪笑,置若罔闻,一副死鱼眼却在看马队后面那些俘虏。  那头领顿觉无趣,收起了那副假笑,脸色一沉,动了杀机。  “头!跟他废话什么,杀了便是,好像还是头肥羊。”头领身后的一个兵士怂恿道。  “对啊!把这老的杀了,把那个俊小子抓起来带走,至于那个娘儿嘛,嘿嘿……”另外一个兵士满脸的淫笑,旁边的骑兵们也发出附和的笑声。  “哼!”那白衣少年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抽出长剑,朝骑兵们走来。这时,那老头背着手,仍是嘿嘿笑着,独自走到马队后面,饶有兴致的去看那一众俘虏,旁若无人。  那些军士也没去搭理老头,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来势汹汹的白衣少年身上。  锵!少年的剑出鞘,那些骑兵突然周围空气突然变冷,好似有一座无形的冰山压在身上一般,喘不过气来。  呛啷!骑兵们不由自主纷纷拔刀,其中四人更是忍受不住这股无形的压力,干脆催马冲前,挥刀朝那少年砍去。  眼见四把明晃晃的钢刀扑面砍来,白衣少年嘴角扬起冷冷一笑。
咻!咻!咻……数道剑光一闪即逝。  少年方才似乎化作朦胧白影,又似乎从未动过,仍是手持长剑,缓步走近。而冲向少年的那四个骑兵动作不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继续向他冲去,奇怪的是,四匹马都在少年身边呼啸而过,那四个骑兵的刀始终没有落下,马儿早已冲出十丈开外。  噗噗……四颗人头,同时落地。  包括头领在内的剩余三名军士,正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之际,那少年已经持剑来到他们身边。眼见那少年面无表情举剑慢慢朝自己的咽喉刺来,这三人硬是不能动半个手指头,明明自己的手里就有刀,可他们的手却一动也不能动,明明是六月最炎热的天气,可他们却像是落入冰窖,全身冻僵了一般,他们想开口求饶,却连说话的也办不到了。  少年的剑慢慢的刺穿了一个骑兵的咽喉,那骑兵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就这样缓缓刺入自己的咽喉,却不能躲闪,犹如身在噩梦之中一般,剑入咽喉,骑兵像只麻袋一般从马上堕落下来,抽搐了几下,这才死去。    少年又杀了第二个,第三个,就像杀了几只引颈待宰的家禽一般,收起长剑,少年看也不看那些尸体一眼,便转身仍回到白衣女子身边。  聂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既喜又惊,虽然这三个人杀了这些恶兵,但也不知道这三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会不会也把他们这些俘虏一并杀死。这些天经历的事,让聂龙明白一个道理:人心险恶、人心难测。  这时早有几名俘虏在骑兵尸体上找到了手链脚镣的钥匙,互相帮忙开锁,乱成一团。那怪老头看着这帮又喜又怕、手忙脚乱的人,似乎觉得甚是有趣,在一旁怪笑连连,像在看猴戏一般。老头看了一会,从包袱中取出一只药瓶,打开瓶塞,往那些死去的骑兵身上洒了些药水,那些尸体立刻冒起白烟,滋滋作响中化为数摊清水。  神志恍惚中,聂龙也不知是哪一个热心的俘虏,替自己解去了镣铐。聂龙见那三个人任由俘虏奔逃,似乎对他们并无恶意,心中松懈了下来,一阵无法抵挡的乏意涌来,竟就这样趴在地上睡着了。  “喂!小娃儿!醒醒!”  没多久,聂龙就被老头那把尖声怪气的声音唤醒了。  勉力睁开眼帘,便见到怪老头那硕大的脑袋,咧着嘴,露出剩下的三颗门牙冲自己乐,此时那些俘虏早已跑个一干二净了。  怪老头见他醒了,便站起身来,转身弯着腰说道:“主人,您看,这娃子没事,我们可以走啦!”  原来那白衣神秘女子也来到了聂龙旁边,只有那少年独自一人站在远处,面无表情。  “蜀伯,这孩子有些外伤,你给他上些药吧。”  是那位白衣女子的声音,温声细语,婉转动听,犹如天籁。  聂龙吃力的抬头,感激的望了女子一眼,想说一声谢谢,却是讲不话来。  白衣女子会意的回望了聂龙一眼,微微点头,明明蒙着面纱,聂龙仿佛看到她在对自己微笑一般,不由对白衣女子产生了一份好感。  那个叫蜀伯的怪老头有些不情愿的从包袱里翻找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瓶子,取掉瓶塞,一副不舍的神情,叹道:“唉,真是浪费,这点小伤根本用不着上药嘛。”  蜀伯嘴里絮絮叨叨的,手里却细细的给聂龙全身的伤口涂上了一种透明的膏药,聂龙顿时觉得那些火辣辣生疼的伤口竟然不疼了,换成一种清凉之感。  没有了伤痛之苦,聂龙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蜀伯为聂龙上完药,哆哆嗦嗦的收起了那个瓶子,嘴里还在念叨着:“浪费了……”  接着又狠狠的瞪了聂龙一眼:“小娃子,你是哪里人?我们要走了,你知道怎么回家么?”  聂龙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没由的有些酸楚,望了白衣女子一眼,白衣女子此时正背对着聂龙,似乎正在抬头看天空的乌云。  蜀伯见他不答话,嘿嘿一笑,转身对白衣女子说道:“主人,这娃子要么是个白痴,要么是个哑巴,兵荒马乱的,这样的小叫花子很常见啊,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上路吧?”  “好,走吧。”女子淡淡道。  聂龙心中不由一颤,虽然与他们素未平生,但他们不但解救救了自己,为自己治伤,聂龙在心里是很感激他们的。不知为何,那白衣女子给自己一种近亲之感,聂龙又暗自苦笑,只怕是因为自己深陷绝境,这才会对他们有依恋之心吧。  见三人准备离去,聂龙忙颤巍巍站起来,双手抱拳,对着他们作了一揖,奈何口不能言,想对那白衣女子说一句感谢的话,也是不能。  白衣女子见聂龙作揖道谢,仍只是微微点头,那怪老头蜀伯则嘿然一笑,而那冷若冰霜的白衣少年仍是面无表情,连望也没望聂龙一眼。  聂龙目送他们转身离去,心想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地,应何去何从呢?他望着天边压过来的一大片厚重乌云,有些发愁。  那三人刚走几步,白衣女子忽然转头对聂龙道:“这附近很危险,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么?明天送你到人烟较多的地方,就安全了。”这还是白衣女子对聂龙说的第一句话。  对聂龙来说这真是喜从天降,身处这样的境地,能得到哪怕一点帮助也无异于雪中送炭啊,连忙点头,踉跄着跟了上去。稍微走急了一点,聂龙腿脚发软,差点摔倒。  白衣女子竟伸出柔荑,轻轻的牵着聂龙的手。聂龙只觉得她的手柔若无骨,一阵温暖沁透心扉,又忽觉从她手心传来一股热流,热流透过聂龙的手臂,流过聂龙全身。  哇!……  聂龙忍不住弯腰张口吐出一口黑色血块,顿时觉得通体舒泰,连神志也清明了起来,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望着白衣女子,刚才,是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吗?  “小娃子,还不赶快拜谢我家主人,我还以为你天生是个不会说话的小白痴呢,原来是胸口堵着一块郁结的血气。”  聂龙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刚才那股暖流,应该就是白衣女子在帮自己治伤吧。  他虽年少,好歹读了几年圣贤之书,礼节自然是懂,白衣女子对自己一救再救,如此的大恩,不知何以回报。  忙退旁两步,伏地磕首而拜:“小子聂龙,跪谢这位姑姑的救命大恩。”  白衣女子也不阻聂龙,任他跪拜,见他称自己“姑姑”,不由“噗哧”笑了一下,真如银铃般动听。  “好小子,嘴巴倒是挺甜的。”蜀伯见白衣女子笑了,也乐呵呵的,面目也慈祥了许多。蜀伯又逗他道:“老夫也救了你半条命,你为何不见你谢我啊?”  聂龙忙双手抱拳作揖:“小子拜谢蜀伯的救命大恩。”说完又对着那白衣少年道:“小子拜谢大哥相救之恩。”见那白衣少年背对着他,根本没有看自己一眼,便兀自拜了几拜。  “行了,该走了,路上你再给我们讲讲你的来历吧。”蜀伯走过去拉了聂龙一把。  聂龙起身,四人继续前行,蜀伯问他的来历遭遇,聂龙便将自己的身世及这几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聂龙诉说时,白衣女子的眉目间现出些关怀之意,而那白衣少年则冰冷如故,面无表情,独自出神。  言谈之间,不觉走了近一个时辰,此时夕阳西下,落霞的残红映衬着前面的一座高山,那山就在这片荒原的边缘,古树参天,黑沉沉的一片。聂龙见到这山的时候,总觉得这山林被一团黑气笼罩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四人脚不停步,径直往那座大山走去,走到近前,聂龙才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山林之中弥漫着浓浓的黑雾,令人心生寒意。  “恩,应该就是这里了……”蜀伯似乎像在自言自语,又转头对走在最后的聂龙道:“小娃子,你就在这里等我们罢。”  白衣女子却摆手道:“无妨,跟来吧。”说着便率先走人山林,那白衣少年紧随其后,也进去了。他们才进入林中,便像融入了黑夜之中,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蜀伯忙拖着聂龙的手,两人也融入这片黑雾之中。  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猛然传来……
第四章:黑林虎妖  聂龙被这声虎啸惊得一震,蜀伯也是浑身发抖,一改往常嬉皮笑脸的神形,连忙加快脚步,赶到白衣女子身旁。  “我们来晚了。”白衣女子似乎在跟他们说话,又更像在自言自语。  接着转头对那白衣少年道:“风儿,你要好生应付。”  白衣少年略微点头,黑雾迷蒙中,也见不到他的表情,抽出长剑,道声:“散!”  以白衣少年为中心,陡然刮起一阵旋风,旋风迅速扩大,直到形成一个方圆近五十丈的气旋,便不再扩大,而是以四人为中心,吹旋不停,气旋之中的黑雾瞬时被风吹散,聂风顿觉神清气爽,刚才走进这黑雾里面,便有些头昏脑胀,呈现在聂龙眼前的,是一座满是参天大树的森林,只是地上的杂草不知为何全部枯萎,倒伏在地,那些大树的枝叶也是枯黄了大半,整座森林与人死气沉沉的感受。  少年一身白衫猎猎飘动,面色沉冷,提剑便往前走,那旋风也随着少年缓缓向前移动,其余三人以白衣女子为首,也跟了上去。聂龙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隐约感觉是要对付什么厉害的东西,倒也不怕,不知为何,那白衣女子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之感。  向前只行了数百米,猛然又是一声虎啸,这声虎啸分明就是在耳边炸响的,震得聂龙耳鼓发疼,往那声音发出方向看去,见到黑雾中有两盏红灯,狂风过去,原来一头硕大的白纹猛虎,那虎从黑雾之中扑了下来,落地之后,又是一声虎啸。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这么急着来受死么?”  身后的白衣女子却轻轻叹了一声,眼中露出些怜悯之色。  聂龙站在白衣女子身后,也不觉得害怕,仔细观察那只巨虎。那老虎身长快及两丈,只怕比水牛还要高一头,不由暗自咋舌。那大虎似乎能懂人言,听白衣少年说话,一双红光闪烁的虎眼狠狠地盯着白衣少年,冲他连声低吼,作势欲扑。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突然拔地跃起数丈,挥剑朝虎头砍去,手中长剑突然闪出红芒,挥砍之际,似乎夹带着风雷之声。  那巨虎似人类一般,露出一丝谨慎的神情,猛然扭动虎躯,一条虎尾如巨蟒出洞般向剑光挥去,只见火光四射,虎尾与剑交击,竟发出金石之声。  白衣少年一击不中,身形微微一滞,落地之后又是一剑直刺巨虎咽喉。  那巨虎低吼一声,用后肢着地,一只虎爪朝剑拍去,另一只虎爪朝白衣少年胸口抓去,凶狠无比。  少年长剑被挡,左手化拳,堪堪击中拦腰扫来的虎爪,被巨虎的怪力扫得倒退了两步。见自己的进攻竟然屡屡被这畜生化解,不由盛怒。气势猛然一变,浑身竟散出银白光芒,左手由拳变爪,猛抓过去,少年的左手这时幻作一只巨大龙爪,爪带红色电光,隐有龙吟之声,这一爪雷霆万钧快如闪电,巨虎双爪一挡,便被那巨大龙爪扫飞数丈。巨虎翻身起来,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白衣少年这时由地上浮起,飘在空中,俯视着巨虎,冷冷发笑,似乎有些讥嘲之意。  聂龙见到这般场景,心中早已惊涛骇浪,以前只在村中听年长老者说起一些世间奇人异事,听说有仙人能腾云驾雾能降妖除魔,也只是当荒诞故事听听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识,不由惊叹,暗中也有些羡慕这白衣少年,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竟然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本事,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本事,那便……这大哥本事如此了得,只怕那位姑姑的本事更加厉害,如果自己求她收教,不知道她肯不肯,哎,只是萍水相逢,多半人家是不会答应的。不由忐忑,望那白衣女子望了几眼。  白衣女子似有所感,眼光向聂龙投来,见聂龙表情似乎不安,微微做出手势,要他稍安勿躁不必害怕,便将目光转向场中。蜀伯也轻轻的拍了下聂龙的肩膀,一改平时嬉笑之态,表情严肃的望着白衣少年。  那虎颇通人意,见白衣少年讥讽于它,眼中红芒大盛,爆吼一声,突然浑身散出浓浓黑气,暴起腾空往白衣少年扑去。将近白衣少年身前,又猛然张开虎口,朝他喷出一道黑烟。饶是场中风大,那黑烟竟然不散,直朝白衣少年脸面飞去。  白衣少年知道那烟厉害,不敢大意,展开身法于巨虎游斗,一人一虎,浮在空中,斗成一团,一时也难分胜负,相持了盏茶功夫,未分高下,白衣少年有些不耐,越斗越怒,身形猛然与巨虎分开数丈,将手中长剑祭在空中,冷喝一声:“白龙……破!”  突然空中震天一个霹雳,一道白色闪电自云中劈下,击中巨虎。那虎哀吼一声,顿时萎靡跌落地下,浑身焦黑,已是奄奄一息了。  聂龙被那声霹雳震得一颤,见巨虎已败,也落下心来,心道这大哥有这样的本事,何不早些施展出来,正想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雕鸣,抬头去看,只见一只金色大雕正从空中落下,站在一棵大树横枝之上,这雕黑喙墨爪,一身金黄雕翎,立起只怕有一人多高。  那雕落定之后,从雕身后站起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一见众人,便露出顽皮一笑,伸出两只粉白如玉的小手鼓掌道:“师兄果然厉害,一招就收了这头千年妖虎!师傅真是偏心,也不把这法术教我。”说罢又一个翻身从树上飞身而下,一落地便跑去白衣女子身边,牵着白衣女子的手,亲热无比。聂龙仔细看她,这少女稍比自己年幼,头上梳着两个丫髻,眉目秀美,肌肤似雪,浑身粉琢玉雕一般,可爱至极。  红衣少女十分活泼,一双大眼睛乱转,早已暗自打量聂龙,见聂龙虽然衣衫褴褛,却也阔额皓目,长得很有灵性,又见聂龙不住地看她,嘻嘻一笑,两步走到聂龙身旁,笑道:“这个哥哥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走过来,轻轻的摸了下红衣少女的脑袋,柔声道:“这个是聂龙哥哥,你先和他去一旁玩耍,我同你师兄他们还有些事要办,切记不要太顽皮。”说罢便转身朝那伏地不动的巨虎走去,聂龙见那白衣少年已经收起长剑,远远的站着,低头不语。  少女朝聂龙顽皮的吐了下舌头,悄声道:“师兄这次又惹祸了,聂龙哥哥,我们去帮小羽抓些吃的来吧,他们的事,我可不爱管,对啦,我叫陆轻虹,小羽就是那只大雕了……”这个叫陆轻红的少女活泼大方,嘴里连珠炮一般说个不停,也不管聂龙如何,拉着他的手便走,口中呼哨一声,把那只大雕呼唤跟来,也不顾林中黑暗,两人一雕往林中寻猎玩耍去了。  白衣女子来到巨虎旁边,看地上那只巨虎已然气息微弱,喉中仍是不甘的发出低沉的吼声,愈发不忍,轻声对那巨虎说道:“你原是见过我的,我也是认得你的。”说话时,她已将蒙面白纱揭开,露出仙女般容貌。  那巨虎听她说话,睁开眼来看她,那对虎目此时红芒褪去,没有丝毫恶意,那虎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竟然微微颔首。  白衣女子又道:“你千年修行不易,我们这回来杀你,其实是救你,你可知晓其中道理?”  巨虎微闭虎目,似乎在沉思,随即又睁开虎目,向白衣女子投去一丝感激之色,低吼了一声。  白衣女子露出些欣慰之色,叹道:“你修炼千年,如今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应该知道有些事是命数注定,全凭缘分,此次能否救你,数年后自有分晓,你安心去吧。”  巨虎听罢此言,虎目一闭,顿时生气全无。  白衣女子见它死去,从怀中拿出一只雪白玉佩,将玉佩置于巨虎额头之上,轻念了几个咒语,只见数道红绿光芒由巨虎额头流入玉佩之中,那些光芒在玉佩中闪烁了一阵,最后暗灭了下来,白玉女子这才将玉佩收入怀中。  旁边那白衣少年一直低头,脸上阴晴不定,不似往常般冷傲。那个蜀伯则不知道何时拾了许多树枝,正在空旷处生火。  白衣女子料理完虎尸,便转身对白衣少年道:“风儿,我早已交代过你,这次只能用兵刃将它兵解,好让它转世托生,重新修炼,你却用这么霸道的招数,伤他神魄。”她轻叹了一声,又道:“这也是它的命数,冥冥中自有安排。”  白衣少年咬牙低头,沉默良久,忽然向白衣女子跪下,低声道:“师傅,是厉风错了,请师傅责罚!”白衣女子轻声道:“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语气轻柔,丝毫没有责怪的意味。  但少年却很是不安,低声答道:“徒儿不尊师训,不但妄用妖力,还因一时冲动,用了禁技,一错再错,请师傅重责!”  白衣女子叹道:“罢了,为师也不责罚你,你的命数如何,全靠你自己,师傅只能指点你,只望你好自为之,你虽然天资聪敏,这些年的修炼也略有小成,奈何你杀气太重,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杀孽,为师只望你以后能心存一丝善念,日后也可免去一些劫数,切记。”白衣女子说完,只一摆手,便有一股力道将少年托起。又道:“你去把你师妹他们叫回来。”  聂龙与那陆轻虹因在林中转了一会,见不到半只猎物,因林中又黑,便往原路返回。陆轻虹活泼近人,两人又年纪相仿,不一会已是十分熟络了,一路有说有笑,正往回走时遇到了白衣少年。  陆轻虹嘻嘻一笑,对冷面似冰的白衣少年扮了一个鬼脸,嬉笑道:“师兄刚才好厉害的功夫,师傅夸赞你了吧,一定是了,师兄,你怎么又板着个脸啊,一个多月没看到师妹了,见到我也不高兴啊,师兄,你刚才杀老虎的那招教教我吧。”白衣少年本来心中不快,被这顽皮师妹一阵连珠炮轰来,不由笑了一下。  陆轻虹拍手道:“哈哈,师兄笑了!师兄笑起来挺好看的嘛。”  白衣少年又回复那副冰冷面容,轻声道:“师妹,师傅要我找你回去,别顽皮了。”说罢,摇了摇头,转身率先走了。  陆轻虹又对聂龙吐了吐舌头,鼓着两个腮帮子,娇哼道:“师兄就是这样,别理他,我们也会去吧。”便拉了聂龙的手,身后跟着那只大雕,往来处返回。
第五章:三年之约  聂龙与陆轻虹返回之后,见白衣女子正站在林中,对着他们二人微笑,陆轻虹如同乳燕归巢搬向她师傅奔去。聂龙第一次见到白衣女子的容貌,震撼于她的美丽,呆呆的看着,随之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见蜀伯刚燃起了一堆篝火,又去物色些稍微平整的青石,搬往火旁,聂龙见状,忙去做帮手,蜀伯因聂龙年少,只要他帮忙拾些枯枝,一老一少搬了五块青石一堆枯枝,青石置于篝火旁,权当坐垫。  陆轻虹拉着白衣女子往火边来坐,聂龙又饿又累,也找了块青石坐了下来,看着熊熊跳动的火焰,低头寻思心里那点想要拜师求教的小念头。  “轻虹,为师交代你的事,你办得怎样了?”白衣女子盈盈坐定后,对陆轻虹问道。  陆轻虹一改嬉皮笑脸的顽皮样子,弯腰抱拳脆声答道:“徒儿不辱师命,与小羽巡遍各地,在师傅给我的那副地图上细细标记了所有怨魂之地。”刚说完,又立即恢复了那副顽皮模样,嬉笑道:“师傅啊,徒弟这次这么辛苦,又这么乖,没有惹事,师傅该怎么奖励我呢。”说着又挨着白衣女子撒娇。  白衣女子笑道:“因你上次拿了为师的混元仙葫出去胡闹,为师这才让你去办这桩事,好让你将功补过,你怎么又讨起赏来了。”陆轻虹无言以对,只得装作撅嘴委屈,跑去跟那大雕说话去了。  聂龙听他们说话,猜到白衣女子是陆轻虹和她那冷面师兄的师傅,心道陆轻虹只怕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一身本事也似乎很是了得,自己和张林本来就是打算去投师学艺的,如今何不拜这姑姑为师?又恐白衣女子不肯答应,只怕美梦破灭,不知如何开口,心中一时间天人交战、心乱如麻。  这时一声风响,那白衣少年突然出现在众人旁边,也不知从哪里得来十余条鲜鱼,他将鱼交给蜀伯,便也寻了块青石端然坐下,闭目养息。蜀伯嘿嘿地接过那几条鱼,便麻利的料理起来,准备烤来食用。    陆轻虹见蜀伯烤鱼,也饶有兴致的跑来帮手,说是要烤几条鱼给小羽吃,那大雕欢鸣几声,似乎很是高兴。蜀伯拿陆轻虹没有办法,只得随她胡闹,见陆轻虹拿出随身小刀,将鱼刨肚去鳞,倒也十分熟练。  聂龙暗叹这欢声笑语就在眼前,而明日自己又将孤身一人,前途渺茫,不由心中有些黯然。白衣女子早就看到聂龙满怀心事,柔声对聂龙说道:“聂龙小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早已看过你的面相,你福缘深厚,并不是薄命之人,你面上并无丧气,可见你的那位小弟兄也自有命中安排,一切都有定数,缘分到时,自会有相见的一天。”  聂龙闻言大喜,不由跳起问道:“姑姑所言果真?”见白衣女子微笑点头,心下更是觉得安慰,顿觉漫天阴霾尽去,心情开朗了许多。聂龙见白衣女子对自己笑意盈然,加上现在心情大好,胆子也大了许多,便趁机对白衣女子跪下,诚挚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抱拳道:“聂龙想拜姑姑为师,学一些本事,小子自知愚钝,不知姑姑肯不肯收我。”  白衣女子微微一愕,随即微笑道:“我见你生俱灵根,将来想也是我辈中人,要我收你为徒,我原是极愿意的,说起来,我与你相遇也并非无因,以后你就明白了,我且答应收你,只是你现在机缘还未到来,你也不能跟随我们一行,为师对你自有安排,你先起来吧。”  聂龙说出拜师之意后,低着头紧张到不敢言语,白衣女子头几句话他听来也不甚明白,直到后面听她说愿意收他为徒,不由欣喜若狂,又听到她说自己不跟随于她,又有些失望,可好歹自己能做她的徒弟,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又连磕三头,方才站起身来。  “啊呀,太好了!师傅答应了。”陆轻虹方才见聂龙突然求师,连鱼也不烤了,看师傅如何回答,她心里是极喜欢这个聂龙的,见师傅答应,不由鼓掌叫好起来。聂龙感激的望了她一眼,陆轻虹冲他扮了个鬼脸,又打眼色要聂龙听师傅说话。  聂龙忙低头面向白衣女子,甚是恭敬。白衣女子微笑道:“为师不是个拘礼的人,你不必怕我。为师姓令狐,单名一个真字,你记住了。”聂龙点头称是,令狐真又道:“在你之前,为师只收了两个徒弟,这是你的师兄,他姓白,名字厉风,另外一个顽皮鬼想必你早已认识了。”陆轻虹在旁边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聂龙忙拱手向那叫白厉风的白衣少年作了个揖,叫了声:“见过师兄。”那白厉风只是对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聂龙又对陆轻虹拱手道:“见过师姐。”陆轻虹连忙跳到一旁,笑道:“你只怕比我还要长两岁吧,叫我师姐,也不怕羞,你叫我师妹吧,我若是做了你的师姐,到头来还不得照顾你啊,我呀,自己都照顾不到自己,你不如做我师兄好了。”聂风满面通红,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摸着头嘿嘿笑了几声。  令狐真见陆轻虹说得天真,不由笑骂道:“我把你这个顽皮小鬼,聂龙做你的师兄倒也做得,那你们以后便是师兄师妹了。”聂龙见师傅并未介绍蜀伯,也不能失了礼节,虽早已认过,又再对蜀伯施了一礼。蜀伯见主人又收了一个徒弟,自己对聂龙也是颇有好感的,早就在一旁乐得老脸开花了,见聂龙对自己如此有礼,更是喜悦。  此时烤鱼已熟,香气四溢,蜀伯便拿了两条给聂龙与陆轻虹,聂龙见蜀伯没有将鱼分给师傅和师兄,便去取了两条,恭敬地拿给他们。令狐真微笑道:“为师与你师兄早已不食烟火了,你们吃吧。”白厉风也难得的对聂龙微笑了一下,也是不接。  陆轻虹嬉笑道:“师傅和师兄都是怪物,一年不吃都不会肚饿,这两条鱼儿给我去喂小羽吧。”说罢便从聂龙手里拿那两只鱼去喂雕去了。  聂龙早已饥肠辘辘,此时心情又好,食欲大振,便坐下来埋头吃鱼。又不住地看一眼师傅,又看一眼师兄、师妹……越瞧越觉得亲切,心中真是欢喜极了。  吃完烤鱼,陆轻虹便说要带师兄去骑雕玩,拉起聂龙便要走。令狐真笑骂了一个“野丫头。”正色道:“为师有些话要跟你聂师兄交代,你自去玩耍吧。”  陆轻虹见师傅这样说,便也不想去了,坐在聂龙旁边,也想听听师傅要交代什么话。  聂龙连忙端立在令狐真身前,望着师傅,毕恭毕敬。  令狐真柔声道:“之前为师说了,你我师徒之缘还未真到,一来因现在为师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事关重大,只怕数年之内都无暇教导于你。另外一个缘故,为师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懂,也是为师的苦心,以后你自会明白。为师现在与你约定,三年之后,如你赤子之心不改,你我再见之时,可再续师徒之缘,这些话,你听得可明白?”  聂龙点头轻声道:“徒儿明白。”他心里知道师傅大致的意思,见师傅说了这么多,定是深思熟虑的决定,也无话可说,当下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令狐真不忍见他如此,微笑道:“你既然已是我辈中人,便要洒脱一些,有缘自会相见,为师也会常与你联络的。”见聂龙点头,又道:“这也该是你的机缘,算起来,到后日便是三年一度各大宗派招选门徒的日子。明日我叫你师妹送你一程,你颇有灵根,定能选中,光阴易过,你要刻苦修行,莫忘了三年之约。”  聂龙点头应诺,事已至此,也不去想太多,放开了心怀,脸上也有些笑容了。令狐真拿出一枚小巧玲珑的雪白玉佩对聂龙道:“这本是一枚普通玉佩,方才我将那虎妖之魄吸入其中,为师将它给你,你把他带在胸口,一则可以驱邪避凶,二则为师见你福缘深厚,假以时日,或许你能成全于它,这也要看它的造化。”聂龙双手接过,依言将玉佩系挂在脖子上,塞入衣内,贴身戴好。  “哇,师兄,里面可是有一头虎妖啊,你不怕它咬你啊。”陆轻虹跟他开玩笑,聂龙知道师妹是怕自己不开心,故意来逗他,便对她笑道:“既然是师傅给的东西,自然不会害我,师妹放心吧。”  陆轻虹见聂龙笑,便拉着他要去听蜀伯讲故事,聂龙也不知道师傅还有没有话交代,便望了眼令狐真,见她点头。只得随陆轻虹去找蜀伯说故事了,蜀伯哪里经得起陆轻虹纠缠,无奈只好给他们讲了几个故事,一老二少,围在篝火旁。令狐真与白厉风也不理他们,各自闭目调息。  聂龙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很快就被蜀伯讲的故事吸引了,故事里有神仙、有妖魔、有好人也有坏人,聂龙心驰神往,心想自己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一些什么事,张林现在是真的还活着,亦或是师傅随意安慰自己,今天才有了师傅有了师兄和师妹,明天就要分别了,也不知什么时候……
聂龙边听着故事,边胡思乱想,一天下来本就疲累不堪,不觉就趴伏在青石之上熟睡过去了。
聂龙第二天醒来,师傅、师兄及蜀伯早已不见,只怕是走了,师妹陆轻虹坐在一旁,见他醒来,便笑道:“师兄睡得真熟,师傅他们都走啦,我们也早些出发吧。”聂龙经她证实,不由一阵怅然,差些掉下泪来。
第六章:依依惜别  陆轻虹何等聪明,见聂龙神色,忙拉着他的手笑道:“怪不得师傅说你容易用情,才不让你送,师傅说了,我们会常去看你,师傅的本事可大了,瞬息千里,想要见你还不容易?我也会和小羽常去看你的。”  聂龙见她诚心劝慰,也不好再让她担心,点点头,冲她笑道:“师妹说的是,愚兄蠢笨。”又问道:“师傅叫师妹送我去什么地方呢?”  陆轻虹道:“一个叫落云镇的小地方,我也没去过,不过小羽知道怎么去,对啦,等下要骑雕,师兄你不要害怕,我第一次骑它也是很怕的,小羽很聪明的,放心好啦。”  聂龙听她说要乘雕飞行,不由有些兴奋,跃跃欲试道:“师妹你会功夫,我才不怕,嘿嘿。”  陆轻虹笑道:“师兄羞也不羞,反要师妹保护,师傅说师兄的天资比我还高,你只要刻苦用功,将来定强过我百倍。”说罢呼哨一声,那只大金雕从树上飞扑下来,立在他二人身边。  陆轻虹道:“师兄你坐前面,如果没坐稳,我在后面拉着你,定不会掉下去,你只管抱着它的脖子。”  聂龙点头称是,那金雕似乎能懂人言,自行蹲伏在聂龙身旁,以便他乘坐。聂龙爬上雕背,两只脚放在大雕双翅之前,倒是稳稳当当,聂龙欢喜得不得了,抱着雕颈,爱惜的抚摸了几下巨雕脖上的翎毛,那小羽也将雕颈往聂龙手掌上蹭,状极亲热。  陆轻虹见聂龙坐稳,轻轻一跃,便随便坐上雕背,大雕鸣叫一声,张开双翼,像在示意就要飞起。聂龙忙抱住雕颈,金雕后肢一撑,双翼轻怕,便飞了起来,在山林上空盘旋了一圈,认准方向,望空飞去。  聂龙起先只觉身下一轻,转眼已在数十丈的空中,在雕盘旋之时,有些头晕之感,疾风扑面,眼睛都睁不开,泪水直流。只好闭上双眼,不一会,感觉那雕飞行渐为平稳,便试着半开双眼,只见白云已在身下,一轮朝阳浮在白云之上,金光万丈,不由心中惊叹,转头望去,陆轻虹盘膝坐在雕背之后,正对着他会心微笑,对他似乎说了什么,因耳边风声太大,也听不清楚,便指指耳朵,摇摇头,示意听不见,陆轻虹便笑了笑,示意他坐稳。  聂龙初次乘雕,甚是兴奋,起先的些许害怕也不翼而飞,只顾欣赏天上地下的景色。那雕似有所感,便加快了速度,聂龙只觉片片白云如梭般往后疾飞,白云之下一道道山脉一览无余,江河如同飘带般蜿蜒环绕,甚为奇观。聂龙边看美景,一边感受凌空飞翔的畅快,乘坐了半日,也不觉累。  二人一雕往东南方向飞行了半日有余,雕儿放缓下来,从云端往下飞落,盘旋了一周,便落在一个山坡之上。  聂龙落下雕背,这才觉得双腿酸麻无比,落地时着实疼得呲牙咧嘴。陆轻虹捂嘴噗哧一笑,也跳了下来,她要那雕自去寻找猎物吃食,那雕闻言,用雕喙指指前方,鸣叫了两声,见陆轻虹点头,便展翅飞起,望空去了。  陆轻虹指着山坡前方道:“小羽说那落云镇就在前面不远了,因师傅不许我骑着它招摇,我们只好走走路了,正好消消你的腿麻。你看,那里有条路。”  聂龙远远望去,果然山坡之下有条道路,可容马车通过,路上来来往往,竟也有不少行人。  于是两人便从山坡往下去,这时陆轻虹手一翻,变戏般,手里变拿着一块肥大的根茎,状似山芋。两手一掰,分成两瓣,分了一块给聂龙,笑道:“你定饿了吧,此物长了好些年头了,最解饥ke,你吃吃看。”聂龙早就肚饿了,接在手中一看,这块根茎晶莹剔透,洗得甚是洁净,轻轻咬了一口,甘甜无比,口齿生津,也不客气,几下便吃了个干净,肚中饥饿之感全消。聂龙吃完,才认出这是黄精,以前在村旁的山上,也常采到黄精,只是这般美味的,却从未吃过。  聂龙忽又想起陆轻虹身上既无包裹,这么大一块黄精是怎么来的,便好奇提问。陆轻虹从身上拿出一只小小锦囊,答道:“这叫百宝囊,别看这个袋子小,能装的东西可多呢,更妙的是无论装多重的东西,丝毫感觉不到重量呢,对啦,这是师傅叫我转交于你的,差些粗心忘了,师兄请过目。”说罢将那个小锦囊递到聂龙手中。  聂龙松开囊口,一看锦囊里面却是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好奇望向陆轻虹。陆轻虹笑道:“你用手进去摸,看看有些什么东西,我也想看看师傅送你什么宝贝。”  聂龙于是伸手进去探,好似里面有些坚硬冰凉之物,另外有些纸张,也不知是什么,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些银两,和几张长方形的黄纸,上面画了一些复杂的图案。  陆轻虹奇道:“没啦?”聂龙点头,陆轻虹还待不信,自己拿锦囊一看,的确空空如也。跺脚道:“师傅真是小气,也不给师兄几件宝贝,当初我与师兄都得了好几样呢。”  聂龙不以为意,拿着那黄纸问道:“师妹,这是什么。”  陆轻虹顾着腮帮子道:“不过是些传信符罢了,对啦,师兄你以后可以用它传书信给我们,记得要多联络啊,不然我会想你的,我那大师兄整天板着脸,也不爱理我,我也不喜欢他,这回认识了你,可你这几年又不能陪我玩了,哎真搞不懂师傅是怎么想的。”    正所谓两小无猜,陆轻虹跟他说话时显得亲密无间,聂龙听罢,微一脸红,点头道:“想你们时,我会写信给你们的。”又问了这传信符的用法,陆轻虹一一回答。  言谈之间,没多久便上了大路。聂龙仔细观察,与他们同向而行的,竟有许多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女。有的是结伴而行,有的是同大人一起,亦有少数独自行走的。    陆轻虹很会讨人喜爱,与人问了几句,就打听到这些少年人均是去参加在落云镇会场的选徒大会,除了落云镇,还有一些会场也是在今日招徒。    那些人见陆轻虹如同玉女一般,却与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子结伴而行,纷纷侧目。  聂龙察言观色,不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意跟陆轻虹拉开了少许距离。你想陆轻虹这般伶俐,怎会察觉不到?走近笑道:“师兄,怎地你也跟这些世俗人一般见识。有道是说人看衣装,等下进了镇上,我们去买两套你的换洗衣服,省得被人狗眼瞧人低。”聂龙也不反对,笑着点头同意。  两人连说带笑,脚步轻快,不知不觉人烟旺盛起来,房舍也多了,只怕是快到了。聂龙忽想起师妹送自己到达后,只怕就要走了,生出一些惆怅的离别之情来。  陆轻虹倒是不觉,兴高采烈地道:“这小镇子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找不着了,我们一进镇,最要紧去找客栈安顿才是。”聂龙见师妹聪明周到,心里喜欢,不由对她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此时道路穿过一个山谷,过了山谷,两人眼前展现出一座四面环山的小城镇,山脚下数排青砖绿瓦的房舍,这些房舍环绕着一个明镜般的湖泊,湖中有个大岛,一道木桥相连,湖畔杨柳如茵,风景倒是极好的。只是熙来攘往的人不计其数,有些煞了风景。  两人走进镇中,忙打听住处,好在见机得早,连寻了四五家客栈之后,总算订到了一间客房。陆轻虹又拉着聂龙去找裁缝店,在店中买了两套合身的衣衫,聂龙便去客栈里里外外换了一身,又梳头洗面,顿时焕然一新。两人走在一处,端的是一对金童玉女,他们二人在小镇各处闲逛,陆轻虹玩性很大,街边好玩好吃的一律不放过,两人玩得很是开心,小镇逛遍了,又去那湖中大岛游玩。
  两人来到桥上,此时夕阳将沉,将四处景物映成一片橙黄之色,湖面水波荡漾,泛起金鳞万片,陆轻虹不由拍手雀跃,聂龙呆呆的看着水面反射的波光映在陆轻虹红红的脸上,心想不知何时才能像今天这样一起欢笑。陆轻虹似有所感,也望着聂龙,相对无言,陆轻虹突然“噗哧”笑道:“两个人,你望我,我看你,又不说话,真是两个傻子,我们赶紧过去吧。”    走过这道长长的木桥,只见这个大岛甚是平整,似乎人力所为,岛上有十几座亭子,分散四周,每个亭子上都有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凌云宗”“天魁宗”等等,不一而同,每个亭子旁边都立着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着文字。此时岛上也有不少人,均是聚在各个亭旁石碑处指指点点,讨论不休。    聂龙与陆轻虹也走马关灯般随意看了一遍,感觉都是千篇一律,便觉得索然无味,在湖边找了颗大柳树乘茵聊天。  陆轻虹道:“只怕这个岛便是所谓选徒大会的场地了,还真是有些意思,像是赶集买卖一般。”聂龙道:“这么多宗派,投哪家好呢。”陆轻虹笑道:“我怎知道,到明日,你看哪家顺眼便去投吧,师傅说过,修行在自身,并非是名门大宗才有高人。”聂龙叹道:“我什么都不懂,书也只读了几年,只怕没人肯收我,哎……”  陆轻虹跺脚道:“呸呸呸,连我师傅都肯收你为徒,这些凡间门派只怕是挤破了头来抢你呢,师兄你别急,如果万一……万一他们有眼不识真金,那我就恳求师傅接你过去,我们一起修行便是了。”  聂龙摇头苦笑,想起师傅他们,默然无语。陆轻虹也突然不说话了,聂龙不由向她望去,见陆轻虹低着头,玩弄着衣角,眼睛微微发红。聂龙感觉似乎感觉到什么,不由胸口一阵发闷,说不出话来。  少许沉寂之后,陆轻虹忽然伸手拉着聂龙的衣袖,轻声道:“师兄,我要走啦。”  聂龙不由木然,只拉着陆轻虹的小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轻虹突然哭了起来,转身便跑,跑到木桥处,又回头哭声道:“保重!”  聂龙往前追了几步,也想道声“珍重。”只是陆轻虹红衣飘飘,早已在人群里不见了踪影,两行热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主角爹(沉重):“儿啊,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主角(疑惑):“???”主角爹(沉重):“其实你不是我儿子。”主角(大惊):“!!!”主角爹(沉重):“其实你是我女儿。”主角(……):“……”    ——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      若人生只如初见,然你我再见之时,依如初年。
第七章:大会前夕   夕阳沉下了半边,回去时路边依然热闹,只是聂龙没心情闲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客栈。      走进客栈时,见到客栈老板正和一个和自己年纪相若的华衣少年说话,那少年和自己差不多高矮,浓眉大眼,皮肤甚是白嫩,想必是某个富家的子弟。
聂龙走近少许,听那少年说道:“有劳老板,你看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我已经找遍所有客栈了。”  “不是不给你住啊,实在是客满了。”老板看来被纠缠得没办法,脑门冒汗。  “店家你不知道,我这次是独自一人来此,打算碰碰运气,在贵地举目无亲,如果投不到宿,只能露宿街头了,请你看在我年幼无助,好歹帮我想一个两全之策吧,实在不行,我住杂房也是可以的,店资照付。”那少年言语间甚是利落。  聂龙天生热心,因见他与自己同样年纪,又都是来参加大会的,便走去对老板道:“店家不用为难,我是独住一房,那床看起来也挺大,想必睡我们两个小孩绰绰有余了,如果这位小哥不嫌弃,就将就一下,同房住下就好了。”  那少年闻言大喜过望,忙拱手对聂龙作揖道:“小哥古道热肠,小子却之不恭了,只是多有打扰,实在过意不去。”  聂龙也不客套了,便对店家道:“就这么说吧。”店家也挺高兴,让小二帮那小孩将行李拿到房间,招呼茶水。  两人入房坐下,相互自我介绍了一番,才知道那少年名叫王寻,据王寻说,他是百里外某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排行老三,今年十二,因不爱读书,一心想出来投师修行,无奈家人不肯,只好乘家人不备,偷了好些银两,独自跑了出来,路上雇了几个挑夫,赶了几天路才到了这里。  聂龙见他言辞间目光闪烁,只怕半真半假,也不以为意。因年纪相当,与他甚是聊得。谈笑片刻,聂龙的心情也愉快许多。到了晚饭时分,店小二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准备饭菜。  王寻对聂龙道:“这落云镇风景倒是不错,你我二人不如去湖边找一处风景好些的食肆吃饭,看看夜景,也不枉来此一遭啊。”聂龙点头同意,王寻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角子给那小二,笑道:“如此便不烦小哥操劳了,请问小哥,贵镇哪个食肆酒家最有名气呢。”那小二接过银子,满脸堆笑道:“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什么好酒家,要说最有名的就是望月楼了,出门往右百步便到了。”  王寻抱拳称谢,对聂龙笑道:“那我们就去这家望月楼。”呵呵一笑,兴高采烈。  望月楼是落云镇唯一的一栋三层建筑,倒也醒目,上下三层灯火通明,热闹无比,几乎座无虚席。店里伙计因见是两个小孩,推说桌位已经预订满了,后来王寻打赏了一锭银子,顿时换了一副嘴脸,还在第三层安排了一个窗靠湖边、风景较好的桌位。  王寻又自作主张点了许多好菜,聂龙本是穷苦出身,不忍浪费,便要他少叫一些,王寻笑道:“明日如你我二人能投入名山大宗,只怕便要过清苦日子了,想吃好的也难了。”话虽如此说,王寻还是依言少叫了几个菜,四菜一汤,倒是色香味俱全。  两人也不饮酒,吃饱肚子便把筷子放下了,伙计奉上茶水,便把桌子收拾一番,两人喝茶闲聊。
王寻问起聂龙的出身来历,聂龙照实答了,王寻听罢,竖眉拍桌,大声道:“贼兵何其可恶!竖子何其可恨!你我堂堂男儿,日后定要驱除狼虎,快意恩仇!”
聂龙听到豪言壮语,不由一振道:“一言为定!”两人哈哈一笑,这时聂龙看到对面那桌三人中的一人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当时也不以为意。
  王寻指着湖中那座大岛,问道:“聂兄今日可有去那岛上一游?据说明日的大会便是在那里举办了。我因来的晚,又忙于投宿,也没来得及去瞧上一瞧。”聂龙点头,又把岛上情形大致形容了一番,说着说着,心里又想起下午与陆轻虹分别时的情形,暗自叹息。  王寻又道:“聂兄你心中可有志向?愿去哪个宗门?”  聂龙叹道:“不瞒你说,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见步行步吧,还不知能不能被录取呢。弟弟你呢,有什么打算么?”  王寻见聂龙问起,眉飞色舞道:“平时早就听说凌云宗是我们武川国第一门派,自然是想被凌云宗录取了。”又学聂龙般叹气道:“只听说要求甚高,不但要资质过人,还需要是贵族出身才又资格,跟别说还要通过一些考试。想进凌云宗,非常不易啊。”  聂龙想起陆轻虹对他说的话,心道师傅也认为不一定名门大宗才是正统,入不入这凌云宗倒也无所谓了。便微微一笑,洒然道:“只要是有哪个门派愿收我,我便觉万幸了,多想无益,一切随缘好了。”  王寻点头道:“能入名门自然是好,我也只求明日能被收录,我与哥哥你相处甚欢,不如你我明日共同进退,如能一起受录,以后同门师兄弟相称,一起修炼,岂不快哉?”忍不住拍桌道:“就这么定了?”说罢望向聂龙。  聂龙见他兴致高昂,便笑道:“如此甚好。”两个小孩相对哈哈一笑,倒是颇有些大人意气风发的样子。  “聒噪小儿!别扰你家小爷酒兴!”这时,聂龙对面的那桌站起一个锦衣少年,恶狠狠的瞪了聂龙一眼,冷喝了一声,聂龙一看,正是刚才那个恶狠狠看他们的人。  聂龙心道怎地有如此霸道的人,正待回话,王寻闻言早已大怒,转头冷声道:“你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都是在这里吃饭的客人,怎地我们不能说话,莫非你是欺我等年小?”王寻说的句句在理,言辞间竟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你这小东西嘴巴还挺硬的,看小爷今天怎么收拾你。”那锦衣少年说着便走了过来,一脸凶恶。与他同桌的两个少年也转身看来,均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锦衣少年十五六岁年纪,比王寻聂龙两人高出一头,他来至王寻面前,也不多言,一巴掌劈头盖脸往王寻脸门拍来。聂龙见状,想去把王寻拉开,已是不及。王寻却不露惧色,见那少年一掌扫来,只是上身往桌上一俯,就躲开了。  锦衣少年见他躲掉,便用手来抓王寻后领,王寻不知道何时拿起桌上茶壶,茶壶一送,那少年抓个正着,顿时烫得他怪叫连连。    聂龙见王寻动作敏捷,应该是会些功夫,不过见还有另外两人均不像是良善之辈,便打算叫上王寻一走了之。果不其然,锦衣少年另外两个同伴见他吃了亏,也起身过来助拳。  他们这两桌闹得这么热闹,这一层的客人早就看在眼里,好事者纷纷围了过来,有些客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甚至吹哨叫好。    这时那锦衣少年与那两个同伴三人将聂龙王寻二人围住,正待行凶,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你们三人臊也不臊?以大欺小还要以多胜少?”  说话的分明是个女子,声音清脆。那三名少年脸色变了一变,锦衣少年早已暴怒难忍,喝道:“是哪个小贱……”“人”字尚未出口,就听啪啪两声脆响,那锦衣少年不知怎地,便被人隔空扇了两个巴掌,两边脸当时便肿了起来。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豆蔻年华的紫衣少女,指着那锦衣少年道:“你若再说半句污言秽语,便敲掉你的门牙。”那一伙观众鼓起掌来,叫好声四起。  那三名少年互相忘了几眼,知道自己不是这紫衣少女对手,又丢了面子,也不好再留在这里,锦衣少年摸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又狠狠地瞪了王寻和紫衣少女几眼,眼中露出怨恨不甘之色,随即与同伴一起悻悻离去。众人见没戏可看,便又各自回座,仍复喧闹。  王寻来到紫衣少女身前抱拳道:“多谢这位姐姐相助,请教姐姐贵姓,也好日后报答。”聂龙也连忙过来道谢。  没想到那紫衣少女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声:“不谢。”紫光一闪,便已不见踪影。  王寻对聂龙咋舌道:“这个姐姐只怕就是修行的仙人了,果然是飞行绝迹啊!”  聂龙因见过师兄的本事,倒也不觉得惊艳,只是感于这紫衣少女的侠义。见王寻这么说,便道:“我们若能投入仙门,刻苦几年,能有这姐姐一半的厉害,那便足够了。”王寻连连点头,雀跃不已,只恨不能马上就去考试。  发生不愉快的事,两人也无心玩耍了,于是结过饭钱,回到客栈。两人洗了下脸,便上床睡觉,王寻却是兴奋得睡不着,与聂龙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想象着上山修行的情形,最后聊到将近鸡鸣时分才各自入睡。
第八章:招徒大会(超过5000了,分两段发)  聂龙和王寻一大早就醒来了,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却是精神抖擞,穿衣洗漱,草草用些早点,便走出客栈,迫不及待的往湖中会场赶去。  只见今日这镇上比昨日还要热闹不少,还未到会场,远远便瞧见那座可容数万人站立的湖中岛已是人满为患,看来这大会已经开始了。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那座长桥,便到了岛上。只见岛上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一半是来参加招录的子弟,另一半人则有些是陪同前来的,有些是看热闹的当地民众,竟然连做小买卖的也有不少,乱乱哄哄的,也没人维持秩序,正如陆轻虹昨日所说,像是一个赶集的市场。  聂王二人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便四处观察询问。不一会已经把大致情况了解清楚了,到这岛上来招收弟子的门派一共有二十几个,除了十个大门派之外,其余都是一些名气实力较小的门派,这十大门派又有排名,分别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字号来排列,比如众所周知的第一大门派凌云宗,便是“甲”字号。而在门派石亭前的石碑上,也刻了一个醒目的“甲”字,那石碑无非都是刻着门派的来历、实力、招录弟子的要求等等,大同小异。这十大门派在岛上分别有一个石亭供其使用,在这岛上,无异于实力的象征。  而其余那些排不上字号的小门派,便只能自寻找块空地,摆个台子插个旗幡之类的,就算是一个招录处了。  探明情况之后,聂龙王寻便商量去哪个门派应试,王寻坚持要去应试凌云宗,要聂龙与他一同去应试。聂龙因听王寻昨天描述凌云宗招录弟子的要求,知道自己肯定是进不去的,但见他一心向往,也不好违他的心愿,便说也去试试。  于是两人找到刻着“凌云宗”牌匾的石亭,这里早已排起了长龙,石亭前拥挤不堪,有两个道士打扮的青衣中年人维持人群秩序,倒也不是很混乱。另有一个黑衣青年在分发手牌,那青年看准排队等候之人先来后到的顺序,便将手中的木质手牌抛出,纷纷准确无误的抛到领牌人手中。  聂龙和王寻在队伍中等了片刻,便有两个手牌往他们手心飞来,连忙接住。拿起来一看,王寻的手牌刻着:“甲,一五七”聂龙的手牌刻着:“甲,一五八”。两人不由对视苦笑,方才听到才报二十七号,轮到他们也不知要等多久。  两人也不愿意在这人多拥挤的地方傻等,便商量找地方休息片刻,差不多到时候了再过来便是。于是两人去到湖边,找了颗大树便靠树坐下,乘凉闲聊。  两人休息了一会,忽听树后有人说话,起先也不以为意,只是那几人嘻嘻哈哈,音量甚大,其中一人说道:“这回多亏孙兄,我们才有这等福分啊,以后我们定当以孙兄马首是瞻。”另外一人笑道:“哈,从今日起,便要改口叫孙师兄了。”  第三个声音道:“你我三人本是世交,些许小事,何必言谢啊,哈哈,再说此次捐赠的物资,有一半是你们两家出的,我们家只是与门派有些渊源,做个中间人罢了。”  聂龙和王寻闻声不由对视一眼,均觉得声音熟悉,向树后望去,果然是昨日在酒楼寻衅的那三个少年。只见那个锦衣少年面带得意之色,又对另外两人道:“这等小事,你们以后不要再提,懂吗?”另外两个少年似乎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王寻早就听了些端倪出来,忍不住在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不想被那三个少年听见,转头望来,见是昨晚酒楼的那两个小孩,便围了上来,那锦衣少年冷哼道:“又是你们,若不是在此时此地,定要让你等知道厉害。”  聂龙与王寻也不愿理他们,只是冷目而视。锦衣少年咬牙切齿,却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看了看他们手上拿着的手牌,便冷笑一声道:“凭你们二人,也想进凌云宗?简直是白日做梦。”  另外一个少年笑道:“如果他们撞了狗屎运,真进了我们凌云宗,让我们这些师兄们每日教导一番,也是一件乐事。你们说呢,哈哈……”  王寻忍不住冷笑道:“就冲你们这几句话,我王寻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进了这凌云宗,日后也好帮门派清理门户。”  “你……找死!”其中一个少年按捺不住,正欲动手,被另外一人拉住,劝道:“不必为这个小东西犯了门规,我们三人刚被收录,给那些个师兄看到,责罚起来就不好了。”  聂龙与王寻也不愿与他们再做纠缠,便起身离开,到排队处等候传唤。  焦急不安的等了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听到喊:“甲,一百五十七号上前应试。”王寻一看自己手牌,确认无误,便振作精神,往应试处走去,回头对聂龙笑道:“等我好消息。”  聂龙知道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于是也走到离石亭近处看王寻应试的情形。  只见石亭中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桌后有一人拿笔做着登记,桌前站了一名黑衣男子,王寻走到桌前,便抱拳一揖,朗声道:“弟子王寻,前来应试。”说完便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待那黑衣男子测试。  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寻,微微点头,伸出手掌放在王寻额头之上,几息之后,黑衣男子面露喜色。对王寻道:“王寻,你可带了腰牌,给我看看。”王寻闻言犹豫了一下,才将一块玉牌从怀中取出,递给那黑衣男子。    聂龙心道:“那腰牌只有贵族才能佩戴,王寻只说他是富家子弟,原来还是贵族之家出身。”想起自己农家子弟,哪有什么腰牌,如果等下要看我腰牌又怎么办才好,又想自己原本只是打算陪王寻来试试,只怕连测试都通不过,也不用出示身份吧,也不想过多。  黑衣男子接过玉牌,看了一眼,稍微一愕,将那腰牌还给王寻,大声报道:“王寻,合格!”接着又对王寻道:“王小弟,你合格了,请到桌旁登记,领取信物。”神色比起方才,和蔼了很多。  王寻早已喜出望外,眼睛在人群中找到聂龙,对他比了一个手势,甚是高兴。  “甲,一百五十八号上前应试!”这时报到聂龙的手牌。  聂龙不由紧张了起来,清清嗓子,走上前去,也学王寻般抱拳道:“弟子聂龙,前来应试。”  黑衣男子也对聂龙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惊喜之色一闪而过,将手掌按在聂龙额头之上,聂龙只觉得有股热力,由额头流下,在全身转了数圈,慢慢消失。  “聂龙,拿你的腰牌给我。”黑衣男子言语中有些激动之意。  聂龙没法,只得苦笑道:“弟子乃是农家子弟,并无腰牌。”    黑衣男子闻言似乎有些生气,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招收弟子的规矩吗?这里也是开玩笑地方?”    聂龙也觉得不好意思,据实回答道:“原本只是想陪朋友来试试,原想自己定是通不过的,并非存心来取闹,抱歉了。”说完便对黑衣男子拱手作了个揖,便让在一旁。  “你……哎,你等一下。”黑衣男子又叫住聂龙,转身走到石亭之中,对亭中一名面相颇为威严的中年男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中年男子闻言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狠狠地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便悻悻地走了出来,对聂龙叹道:“小兄弟,你……不合格。”说罢摇了摇头,又准备去测试下一个。  王寻早将一切看在眼里,见状忙跑了过来,对那黑衣男子道:“这位师兄,我与这聂龙大哥情意相投,说好共同进退,师兄能否通融一下。”  黑衣男子叹道:“王师弟啊,你这朋友资质很好,我又何尝不肯通融,怎奈门规已定,我也没办法啊,方才我跟张师叔说了这个意思,差些挨骂。”  聂龙见王寻如此,便将王寻拉在一边,笑道:“我本来就没想过能进这凌云宗,听你那师兄说我资质还可以,想必去应试其他门派,也没多大问题了。”  王寻急道:“昨日你我约好共同进退,好罢,既然不收你,那我也不去了。”  聂龙忙劝道:“这样的事,可不是儿戏,听说仙人的门派都是门规严厉的,哪里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再说了,我就算去了他处,不久后我们学会那日行千里的功夫,想要见面还不是吹灰之力吗?”  王寻脸色变了变,见聂龙说得在理,不由叹了一声,对聂龙道:“时候不早了,哥哥你赶紧参加其它门派的应试,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聂龙见他不再坚持,松了口气,道声:“一会见。”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第七章:招徒大会(接上段)  
聂龙走马观花一般看了好几处招录点,都是不收庶民的,也有只收女弟子的,总之都不适合。不免有些不安起来,心道只怕这十大门派自己是进不去了,师傅说并非要投名门大派,想必是有道理的,于是便四处游走,对那些门口罗雀的零散“小摊”观察起来。  看了几家,发现去应试的,基本都是在那些名门大派测试没通过,只好退而求其次的人,毕竟这些小门派门槛没那么高。这时聂龙走到一个只插了一面旗帜,摆了一张方桌的临时应试点,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昨日酒楼帮他们解围的那位紫衣少女。  这时那紫衣少女正在给一个前来应试的人做测试,见她也是与之前那个黑衣男子一般,将手掌放在受测者额头之上,片刻后收回手掌,对应试那人道:“不合格。”  那名应试者闻言,脸带不屑之色道:“没想到你们一个小门派,要求还挺严的,小爷我也不稀罕,哼!”  那紫衣女子面色如故,也不理他,只是那方桌后一个拿笔记录的青衣少年回讥道:“你资质不好,吃了那些大门派的闭门羹,才来我们这应试,我们这也不是收破烂的。”  那人被这么一说,哑口无言,哼了一声,甩袖走了。旁边本有些抱着同样心态来的人,听那青衣少年这么一说,也纷纷离去,霎时这应试点前空空如也,只剩下聂龙一个人在那。  青衣少年对紫衣女子道:“这些人走了也好,省得浪费精神,师父说了,宁缺毋滥。”这少年见聂龙看着他们微笑,便问道:“这位小兄,是不是想来应试呢?”  紫衣女子看了聂龙一眼,认出他来,便笑道:“原来是昨天的小鬼头,你的那个伙伴呢?”  聂龙对她抱拳施礼道:“昨天还没来得及谢谢姐姐解救,我那个朋友进了凌云宗,我却没那个福气,只好四处看看,碰碰运气了。”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看你的资质并不比你那朋友差,怎地?你对本门可有意向?”  聂龙欣然道:“我也没有什么心仪的对象,小弟愿意试试,看能否达到贵派的要求。”  紫衣少女便点头示意聂龙过来,待聂龙来至身前,便将手放在聂龙额头上,施展测试的功法,片刻之后,紫衣少女问过聂龙姓名,便对青衣少年道:“聂龙,合格。”聂龙闻言甚喜。  青衣少年也挺高兴,一边登记一边说道:“大功告成,已经收满十名。”登记完毕,那少年又拿出一个木牌,交给聂龙,聂龙接过一看,木牌上刻着“灵山宗”三个篆字。  紫衣少女对聂龙道:“聂师弟,我姓沈,以后便是你的师姐了。”指指那青衣少年道:“这是你的张师兄,我们一时片刻就要回山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行李物品,来此集合。”  聂龙忙逐一拜见一番,才对那个沈师姐道:“行李物品倒是不需要收拾,只是想去与我那朋友道个别,说几句话,就怕错过时候。”  沈师姐微笑道:“你去吧,到时不见你来,我自有办法寻你。”  聂龙听她同意,便认准凌云宗那个石亭奔去,到了那里,见凌云宗的应试也已经结束,人群早已散去。石亭前面依高矮顺序,整整齐齐的站着一众测试通过的弟子,只怕有一百多名,均是面带喜悦之色。  聂龙在最前面一排见到王寻,便远远的走到王寻能看到自己的地方,向他招了招手。  王寻正满心焦急站立不安,见到聂龙,面露喜色,忙走去对方才做测试的那个黑衣男子说了几句什么,黑衣男子转头看了看聂龙,对王寻点点头,王寻便向聂龙跑了过来。  还未站定,王寻便急问道:“怎么样,哥哥通过测试了么?”见聂龙点头,甚是欢喜,忙问详情,听聂龙说完,便喜道:“昨日那紫衣姐姐功夫甚是了不起,去了她那门派,一定是不会错的。”王寻回头望了望又道:“我们这便要走了,你我各奔东西,只能盼望后会有期了。”  聂龙笑道:“好,后会有期!”  王寻还待说什么,听后面有人喊他名字,便对聂龙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聂龙目送王寻回到人群,见那个黑衣男子对一众弟子说了几句,那一百多名少年孩童便慌忙站成一团,黑衣男子拿出一张符纸,往天一扔,便见一道黄光从半空落下,将他们笼罩其中,那黄光再一闪,连带那一百多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顿时惊叹声四起,聂龙也在暗叹仙家法术真是奇妙无穷,不知道等下出发时,是不是也用这种法术,不由有几分向往。  走到灵山宗的应试点,见那旗幡和方桌等物也不知哪去了,散乱的站了几个少年孩童,在听沈师姐说话,想必同是这次招收的弟子吧,聂龙忙走过去与那些弟子站在一块,对沈师姐笑了一笑。  沈师姐对他道:“就等你了。”也是拿出一张符纸,往地上一扔,喊声:“疾!”  众人顿时眼前一黑,四周没有一丝亮光,也听不见声响,纷纷感感到天旋地转,站立不稳。有一两个年幼胆小的弟子竟吓得哭了起来,黑暗中听那沈师姐的声音道:“稍安勿躁。”  不一刻,还复光明,只见周围高青环绕,鸟语花香,竟然已是身在一个山谷之中。
第九章:初到仙山  一众弟子都是少年人的心性,来到陌生的地方便感觉分外新鲜,四处张望。此时他们身处一个半山平台之上,平台四周以楠竹为栏,新来弟子们纷纷凭栏观望山谷里的情形,聂龙环顾四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五座高山包夹着的偌大山谷。在那些高山之上,隐约见到有房屋楼阁,云雾缭绕也看不真切。  这山谷的面积颇为广阔,只怕有一千多间房舍分布在山谷之中,却仍是给人零落散布的感觉,山谷中花花绿绿,也不知道种植了一些什么花草植物。聂龙心道,这地方比牛家沟那里的山谷只怕大了十倍,不禁暗自咋舌。这些新来的弟子多半是富家子弟,哪里见过如此壮观的山景,纷纷议论不休,都是兴高采烈。  “不是说我们灵山宗是一个小门派吗?怎么有如此规模。”  “是啊,毕竟是仙人修行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啊。”弟子们议论道。  “嗯咳咳……”那个做登记的张师兄大声干咳了几声,见十个师弟齐刷刷地望向自己,才微笑道:“诸位师弟,你们初来此地,就由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灵山宗的情况。”顿了顿之后,又道:“想当年我们灵山宗可是名列前十的名门大派,你们看这山谷,里面共有一千二百座房舍,每个房舍能住十二人,据师傅说,当年兴旺之时,我们只算外门弟子便有一万多名。”又指着那几座高山道:“那时候,在山上修行的内门弟子也有近千名,哎,如今没落至此。”张师兄感慨一番,又故作老成道:“如今振兴师门的重任就担在你我这些弟子的身上了,你们要好好用功,知道么?”一众师弟纷纷点头称是,那沈师姐见张师兄说完,便道:“师弟们都随我来吧,师傅等候多时了。”说罢便领头向谷中走去。  一众师弟跟着沈师姐走下一条石阶坡道,一路上说说笑笑,互相认识了一番,谈笑间不觉就到了平坦的谷中,走上了一条石头铺成的宽大道路。路旁长满了各种花草,芳香扑鼻,谷中除了一些石头建造的房舍,还有开辟了一些四四方方的田土,种的并非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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