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导致全身突然抽搐身体无意识失去意识,请问怎么排解这些情绪

在极度气愤时,全身经脉收缩,手握拳状,需人不停搓揉.待心情平复后慢慢舒展
情绪是一种心理现象,如发怒、愉快、紧张、恐惧等,植物神经功能及情绪均受下丘脑的调节。当人生气、发怒时,交感神经兴奋,引起心跳加速、皮肤及内脏血管收缩、血压升高、呼吸加快、胃肠蠕动减慢、消化腺分泌减少,出汗增多等;
另外,生气交感神经兴奋时,还引起肌肉张力增高,肌肉紧张等,当肌肉过度紧张时,还可出现肌肉痉挛等。
生气时,因呼吸加快,较长时间的过度呼吸,可造成而血中二氧化碳降低,出现呼吸性碱中毒的症状,如四肢麻木、手足抽搐(手伸不开)、头晕等。
当情绪平定,或用镇静药物后,可使交感神经的兴奋受到抑制,上述症状消失。
其他答案(共2个回答)
去检查一下心脏。
可能现在工作或生活的节奏不断加快给你带来极大的精神压力,感觉情绪激动时全身出现痉挛,极度气愤时,全身经脉收缩,手握拳状,需人不停搓揉,需要调节心态,让自己情绪平静。
适当调整工作与休息的时间,定好锻炼身体的时间,经常散散心,放松绷紧的神经。
如何缓解和消除精神压力呢?
缓解压力的方法:回家后先大声吼 5 分钟要将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再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轻音乐 15 分钟,过后你就会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或者你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向家人或好朋友倾诉,你也能得到解脱。希望通过心理调节,你能正确对待类似情况,使自己身心愉快。
你平时应该多听音乐,让优美的乐曲来化解精神的疲惫。轻快、舒畅的音乐不仅能给人美的熏陶和享受,而且还能使人的精神得到有效放松。开怀大笑是消除精神压力的最佳方法,你就忘掉忧虑,笑口常开。你还应该有意识的放慢生活节奏沉着、冷静地处理各种纷繁复杂的事情,即使做错了事,也不要责备自已,这有利于人的心理平衡,同时也有助于舒缓人的精神压力。勇敢地面对现实,不要害伯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而不能正确处理事务。
你要广交朋友,经常找朋友聊天,推心置腹的交流或倾述不但可增强人们的友谊和信任,更能使你精神舒畅,烦恼尽消。
相信自己一定能减轻压力,振作精神,心情舒畅,身体健康,就能以良好的心态,增进友情,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这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症状:缺氧的表现。吵架太激动,再加上哭,造成过度换气。你现在可以体验一下,急于表达一句接一句时,呼气时间长,呼气多,吸气时间短,吸气少……...
气大伤身,怒伤肝,还是不要生气的好啊。有空还是看看医生,服一些顺气的药。
生气对人体有多少伤害
经常生气是百病之源。从中医角度来看,生气至少有以下9大害处:
那是瞬间的脑供血不足导致的,可能是有有低血压,或者贫血之类的疾病?以后在与遇到这样的情况,慢慢躺平,深呼吸,不要硬掰开手指,如果身边有人的话,让他轻轻地从上往下...
这个病从医学上叫做:植 物 性 神 经混乱是由于过分激动、过度伤心难过而情绪失控才引起的,平时不会随便发作(多半是重感情、多愁善感的人在感情上遇到问题,容易情绪...
不是病,是大哭时流到手指的血液量大幅度减少,导致手指出现暂时性的缺氧,停止哭泣时恢复正常,没有关系。属于正常现象。多控制点,不要哭的太厉害了,什么事都想开点。
答: 医生您好,我妻子得了坐骨神经痛这个病快三年了,曾到很多大医院诊治过,什么专家的也有,是服西药的,但病情时好时坏,无法根治,痛时很难受!因到处求医,人都累了,今得...
答: 你好!
什么样的痣该去?
面部或身体其它部位的黑痣多为良性,可与主人“和平共处”,无需作任何治疗。但有些痣需要加以治疗。
1)过大的痣
痣的大小有时可预示将来是...
答: 注意力不集中有很多种原因:(1)内容本身不吸引孩子;(2)孩子的年龄小,你对他要求的“注意力集中时间”超过了他正常的能力范围;(3)统感发育还未完善;(4)多动...
答: 你好!意志消沉:女性抑郁症患者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意志消沉,几乎每天如此,通过两种方式得到证明,一个是主观表达(感到空虚、无助、悲伤等),另一个是别人的观察(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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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我熟悉的地区一生气,情绪激动,大哭。就会全身发麻,呼吸急促,胸闷,全身无力。过一会就会全身抽搐。一般半小时缓解_百度知道
一生气,情绪激动,大哭。就会全身发麻,呼吸急促,胸闷,全身无力。过一会就会全身抽搐。一般半小时缓解
一生气,情绪激动,大哭。就会全身发麻,呼吸急促,胸闷,全身无力。过一会就会全身抽搐。一般半小时缓解。是怎么回事,小孩2岁,本人28岁,女。无任何家族遗传疾病,就是今年才这样发作的。去医院检查心电图正常。我好害怕哪一次就抽死了。但是也查不出毛病,...
我有更好的答案
以后不要这样大哭了,换气过度造成的呼吸性碱中毒。如果再出现发麻的症状,若是不能尽快减低呼气量,就找个塑料袋把口鼻罩住,让呼出的二氧化碳再吸进去,使体内二氧化碳浓度升高你这是大哭时,把情绪控制一下
是这样吗,你是医生吗?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疾病导致的,不过就你提供的病史来看,过度换气综合征是最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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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情绪总是陷入一种恐惧之中不知道怎么排解
我有更好的答案
则需要引起重视如果总是这样,实在不行,则需要寻求专业的心理帮助,多和亲友聚聚,获得理解支持,尽早调整才好,属于焦虑惊恐方面的问题症状了
心理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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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病人》作者:小僧
收件人:&小僧&dollar_j_.cn发件人:&李亮&主题:住院的病人日期:&
近来可好。这几次聚会都没有参加,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好故事。在网络上看见了《空屋》一案的小说。呵呵,笑翻。在真实的事情上加工一番,居然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实在让我这个亲历者感到有趣。不过下面这个邮件里的东西,也许你就未必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南方发洪水的事你该知道吧?今年南方罕见大洪水,许多山林里的小溪,都变成了大河一样。其实在山区,洪水早在春天就有迹象了。小溪变支流,支流变干流,最后夏天一到干流冲城市,我有个当年警校的朋友正好在灾区工作,整天救人抢险,忙得不亦乐乎。据他讲,在他那地方,论损失的话,洪水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泥石流和山体滑坡造成的损失大。许多山都道路中断,刚开始还组织抢修,后来发现根本就修无可修,今天雨停了,修好一截,晚上暴雨又来,马上冲垮,而且断得比修之前还厉害。许多人说,是老天爷发怒。是人干了什么事情触犯了天条,才会有如此报应。更有人都说,那地方不归老天管,是魔鬼统治的疆域。人的力量在自然界面前,确实有够渺小的。我朋友说,都说得植树造林,否则自然界会报复,水土流失,泥石流频发。可真正见识到自然界的威力,才能明白自然界的报复有多狠。我朋友所在的地区气候很好,退耕还林、山林保护工作做得也不错,林区非常茂密。许多地方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林区。而他却亲眼看见山体垮方,连带着上面的百年老树一股脑冲下来。植树造林培固水土,只顶一定程度的用,过了那个度,随便长多少树也是白搭。这样一来,道路封闭、通信中断的地方,大家都只能干着急。说得不好听,那叫听天由命了。但今年的这个天很不给面子,许多地方眼睁睁地看着洪水从山里冲出来,带着山里的物事。残枝断木动物尸体不必说了,人的尸体竟然也有。还有房屋的家什用具锅碗瓢盆衣服什么的。不过后来,他们在洪水中找到一个硬盘。硬盘当然早就坏了,数据线另一头的主板机箱显示器什么的,统统没有踪迹。就这么一个破硬盘本身。这事别人都没有留意,不过我这位朋友却起了个心。这大山里电脑不要说普遍,基本可以说是不存在的。这里却钻出个硬盘,不得不让人心存疑窦。洪水结束后,我这位朋友去省城找电脑城工作的熟人帮忙,用磁盘还原还原了一部分硬盘内容。这事是偷偷做的,捡到硬盘的事有上报,但如同想象中一样没有人重视。所以硬盘是被偷拿了出来,整个过程断断续续,耽误了许久。还原出的内容,其它都还罢了,操作系统是原始的win95,许多程序都没有还出错。在一些文件夹里,找到许多关于医学或者生物学的文件,里面全是大脑、神经一类的东西,非常精深。粗粗一看似乎很正常,但仔细一想,在那片深山老林去,根本不可能有医院,有这么一个专业的医学用电脑着实是件怪事。继续搜索下去,终于在系统深处,找到两个有反复修改痕迹的txt文档。这两个文档我都从头到尾仔细看过不止一遍。第一个文档内容丢失了许多,永远无法恢复了。粗粗看上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看过第二个之后,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再这样想。说实话,看过之后,我的好奇完全退去。之前的兴味盎然,现在完全变成另外一种情绪。害怕。我很害怕,看过这里面的东西,我每天晚上执勤去上那些黑不隆冬的公共厕所,尤其是下雨的时候,我都提心吊胆,浑身鸡皮疙瘩。我想即使是肌肤骇起或者毛骨悚然、或者之类的词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形容我心理的恐惧。我朋友也说他也是这样的感受。我和我朋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我将这两个文档都发给你,存在附件里。如果你看过之后,认为有必要全文放到网上去,我们没有意见。事实上,我们还倾向于此。我们的讨论结果是,这个事情要解决是长期的事。由于现在大家都没有线索,又都有工作要忙,那么先放到网上去,看看有没有更多知情人出现,可能会是比较好的办法。当然,必要的人名地名之类的名称,相信你不会疏忽修改的。这种事情你肯定比我们更擅长处理,我就不废话了。事实上只要是知情人,不用看名字当然也明白这里讲的是什么。如果一般无关的普通人看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会联系到现实中去的。说实话,这看上去简直就是一篇小说,最先我看的时候就以为看到的是一篇恐怖故事。总而言之,一切等你看过之后我们再商量。(※小僧注:出于某些原因,李亮该邮件的部分内容有删节修改。)附件1:资料.txt(本报讯)市公安部门昨日发布消息,警方破获一起重大人体器官走私案件。昨日上午十一时,警方突击了位于城西郊区的驷驖公司仓库,当场挡获正在进行非法人体器官交易的嫌犯(&&资料丢失&&)一名嫌犯慌不择路,掉入水塘,溺水死亡。混乱中嫌犯与民警开枪互击,导致一民警头部中弹重创,经医院抢救无效殉职(&&资料丢失&&)嫌犯为了毁灭证据而在绝望中引火自焚,烧毁了仓库的大部,也造成了取证的困难(&&资料丢失&&)昨日上午,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慰问了因公牺牲民警的家属(&&资料丢失&&)目前,政法、公安机关正在对案件依法立案调查(&&资料丢失&&)(本报讯)昨日驷驖公司总经理表示,发生在昨日本市西郊的驷驖公司仓库枪击事件与驷驖公司并无关系。据称,人体器官走私案件,公司并不知情。驷驖公司本市该处负责人张家康、曲建二人利用职权之便,非法挪用公司财产与研究渠道,对外进行人体器官黑市交易。至于驷驖公司本身,则绝对没有进行过任何人体器官走私的不法活动(&&资料丢失&&)背景资料:驷驖集团,创建于1991年,1994年成为上市公司。主要经营范围为生物制药、人体保健产品开发以及生物技术研究,其旗下的驷驖胃药、驷驖补脑口服液等产品均是国内同行业产品中的佼佼者。据有关人士介绍,该集团现与中科院本省分院以及各大医科大学、医药学院均保持密切的合作关系(&&资料丢失&&)(本报讯)(&&资料丢失&&)经过公安机关的调查,确认三个月前本市西郊的驷驖公司仓库枪击事件和驷驖公司并无任何直接联系。而作为该处负责人的袭警嫌犯张某某和曲某,其从事非法人体器官走私倒卖一事也与公司本身并无关联(&&资料丢失&&)新闻特稿人民卫士,金盾楷模&&纪念光荣牺牲在岗位的人民警察郭震郭震,生于1974年一个寒冷的冬天(&&资料丢失&&)入警以来,他一直本着勤勉兢业(&&资料丢失&&)附件2:日记.txt 22:31 晴清晨,我从巨大的痛苦中醒来。我发现自己几乎无法睁开眼睛,一旦睁开刺眼的光线就会让眼睛产生烧灼感。另一方面,我的后脑痛到让我恐怖,我不停地伸手摸我的后脑,因为巨大疼痛产生的阵阵麻木感引起我的幻觉&&我以为我的后脑快要掉下来了。我基本无法思考,只能简单地躺在床上,接受着痛苦。痛苦开始是延续的、压迫性的,但随后变得像海潮一样,一浪接一浪,我只能用手死死地压住头,在两个浪潮之间有限的间隙才能顺畅呼吸。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我感到有人在说着什么,然后有人在给我滴眼药水,同时另一个人在给我大腿注射。我挣扎了一下,&别动,止痛针!&是个悦耳的女声。&我在哪儿?&&好好休息,不要乱动。&&现在是什么时候?&&早上六点,别说话,躺下休息。&止痛针非常管用,一股麻痹从大腿延伸上来,一直到大脑。痛苦停止了,但疲倦接踵而至。在我又睡过去之前,我隐隐听到几个字:&&&排斥,准备好&&&再次醒来之后,我感到自己手背被插入了针头,旁边多了个输液架子,摸上去,上面有好大一瓶药水。后脑的疼痛感依旧,但维持在持续不断而不是一浪接过一浪的状态。我的眼睛依然使用起来非常困难。但我朦胧得感知到,夜晚来临了。强忍剧痛尝试着睁开眼睛几次,都很快又闭上,但在打开和关闭眼睑一瞬间我逐渐能看到自己是在一个昏暗封闭的房间里。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床头有窗户。空气中充满消毒药水的味道。后脑的疼痛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当然也有可能是长时间的疼痛导致麻木&&我最主要的痛苦是来自眼睛。我想起白天时候那两个护士(我揣摩)给我滴的眼药水,于是我鼓起勇气虚开眼睛搜索,终于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瓶没有任何标识的眼药水瓶,里面还有少许液体。没有标识,我不敢擅自滴药。&有人吗?&我高叫几声,但没有回应。最后眼睛的痛苦暗示我,不大可能会有其他药水恰好放在眼药水瓶里,并恰好又巧合地被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并且,这里是个医院,随时都能有保险的措施。于是我躺下身子,拔掉自己手背上一直插着的输液针头,自己尝试着滴了几滴药水。药水滋润清澈,清凉的感觉带走了刺痛,眼泪分泌得很快,将浸泡在药水清凉效果中的眼球带来一些温暖。我赌对了,药水正是为我用的。我张开了眼睛。果然是天黑了,止痛针的镇定效果让我一睡就是一天。我感到口渴的厉害,饥肠辘辘,又冷得厉害。我抱着膀子走到窗户边,窗户没有关死,冷风从那里灌了进来,还带来一些树叶的清香味。窗户外面星空烂漫,一阵又一阵从未听到过的鸟鸣从这座山峰或者那座山巅遥遥传来。山?我吓了一跳,我在什么地方?眼睛又痛起来了,我坐回床边再次为自己滴药,帮助我的也许是冷空气,也许是药水,我的思维逐渐恢复。后脑的疼痛并不是毫无缘故。记忆中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幕,是曲建这个狗日的朝我面开枪,我朝左躲了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后脑却一片火辣。也许是被谁在后面袭击了吧。是谁呢?张家康吗?这神经病已经被周队一枪毙了,不过当时他已经把酒精点燃了。满屋的酒精,顿时冒起的火焰来。火焰是蓝色的,诡异妖冶,透出一股怪异的诱人的温度。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不是因为该死的火,是因为曲建这狗日的还在里间。张家康这家伙来自首,原来是个圈套。说实话张家康这个衣着邋遢谈吐粗俗一脸老年斑的秃顶糟老头子,如果不是我们调查,根本看不出他居然还算是个科学家。驷驖这帮家伙搞器官的案子我们分队已经盯了好久了,一直没敢大动作,主要原因就是这帮家伙后台硬,没有证据搞不翻他们。张家康来报案自首,想不到居然是引我们上钩&&不过,这么做,他有什么好处?他自己被自己烧死了;驷驖的仓库被烧了,查证会很困难;负责的曲建当时的慌乱模样似乎不是装出来的&&难道是张家康自己想死,临死还拖曲建一把?最奇怪的是,被枪击倒地的我没有死,不仅没有被打死而且没有被烧死,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莫明其妙的在某座山上的医院里。我再次走到窗前,这里地势不高也不低,正是在山腰上。仰头可以看见对面的山峰遮住了月亮的半个勾,低头则可以看见一道小溪在山谷间反射天上的星光。我再次高叫&有人吗&数声,依然得到死寂的回答。于是我走到门边,门扶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紧,只轻轻一拉,虚掩的门就开了。外面过道上的路灯刺激到我的眼睛,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眼睛发痛。看来在那间张家康自焚的仓库里我倒地之后不知道怎么伤到了自己的眼睛。我不得不用手挡住眼睛,虚掩着眼皮贴着墙壁往前走。走到一个水池边,我不顾强烈的药水味,拧开水龙头喝了两口自来水,感觉好了许多,只是更饿了。过道不长不短,但显然这幢医院楼并不大。但是,没有人。早上六点给我打止痛针的护士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走到过道的尽头,发现这里是最高的一层。于是我沿着楼梯往下走,走到最后却发现一很大的铁门锁住了下一层的入口。铁门完全封闭了整个楼梯,甚至也没有窗户或者透气孔。我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终于摸到了这硕大的铁门上还有一道小门。但不幸的是,这道门也是锁死的。下一层没有开灯,因为铁门下的缝隙处一片漆黑。我继续喊&有人吗&,并敲着门,这回得到的是自己空荡荡的回音伙同敲铁门的&当、当&声。重新回到上一层,不长的走廊边上有和我的房间一摸一样的门,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都是空的。我挨个敲门拉门,在最外侧一间虚掩房门的办公室里找到一张办公桌和一台睡眠中的电脑。我碰了碰鼠标,电脑屏幕亮了起来。我想我明白我是在什么地方。电脑桌面上,有一张好大的照片。照片是一处医院的全貌,医院座落在山腰间,青山绿水,风景怡人。几个穿白大褂的护士聚在门口合影,背后是门匾,上面写到,&青溪疗养院&。只不过,这些护士们全都戴着口罩。真是奇怪,为什么照相留影,也会戴上口罩呢?不过,更奇怪的是,将我送到疗养院来干什么?我看了看电脑的时间,倒抽一口冷气。今天是一月二十五号,是一九九八年!上回冲进驷驖的仓库,还是一九九七年,那天正是圣诞节。我睡了整整一个月!那么长时间,难怪他们会把我送进疗养院,也难怪那么饿&&可是,这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青渓疗养院,又到底是什么地方呢?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何地,这似乎是失忆的表现。我是失忆了吗?我看了看电脑,里面似乎没有多少可看的东西。去年市刑警大队组织电脑培训,我有幸参见过,对电脑还不算陌生。这个电脑算先进的,装了Win95,我灵机一动,心想左右无事,自己也许可以用电脑记日记,|奇-_-书^_^网|毕竟我学了一个星期的拼音打字,下班后也爱赖在队里的电脑房里不走打游戏。近来听说时兴一种叫网络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13:44 小雨昨天写在这里的东西居然还留着,没有人发觉,太好了。我在系统深处的一个文件夹里,用TXT创建的这个文件,并储存为BAT。如果不是知道有这么个文件存在而刻意寻找,一般情况下这个文件根本就不可能被发现。从今天起,我决定在这里写日记,并以日记的形式,将昨天的日期和天气补上。昨天晚上写完东西,我回到床上躺下。肚子饿得受不了,又出来喝了点水管里的水。不过这里的水应该是直接从山泉引进的,没有城里的自来水的味道,甘甜冰洌,凉澈肺腑。我没有再乱动,只是眼睛受不了的时候又给自己滴了几回药。看了看输液的瓶子,原来是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看来我一直是这样维持生命的。医院只是一个简单的两层楼,我在二层,二层到一层的楼梯却又有铁栅栏门,关严实了的。我的房间窗户也有钢条栅栏。真是奇怪,自己独自一人在山腰上的一个医院里,医院里却又空无一人。人都到哪里去了呢?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人来?那我岂不是会饿死&&后来起来找地方撒尿,没找到,最后只好推开玻璃窗隔着床口的钢条将尿往楼下撒去,嘿嘿。不过后来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嚎叫:&不&&不&&滚开!滚!&我一下子被惊醒,冷汗连连。原来我不是独自在这里。楼下还有一人!我大声叫嚷,却又没人回应。又冷又黑,我不敢离开我的房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惶恐不安极了。据说死过一次的人都更加胆小,我算不算死过一次呢?或者,我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呢?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后来竟然睡着了。楼下的嚎叫没有再出现,如果出现了我一定会知道,因为我睡得极不踏实。后半夜(我揣摩)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沙沙沙沙&&我的耳边一直都有这种磨牙般的沙沙声。不知道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并不是自己睡足醒来,而是被护士叫醒吃药的。&终于醒了,饿吗?&她的声音甜美动听,如同她天使一样的面孔&&准确地说,是面孔的上半部,因为她还戴了个大口罩。但我仍然从她光洁的额头和亮丽的眼睛中感受到自己昨晚的胡思乱想并不正确,我显然还是活着的。她的眼睛让我快融化掉,后脑的疼痛感似乎也无关紧要了。&我都饿了很久了。&我道。&对,刚好一个月,&她点点头,&吃过了药,一会儿就给你吃早饭。别激动,就一点点稀粥而已。&&我&&&昨天那另一个护士并没有来,我迟疑道,&我叫郭震,你叫什么?&她略一迟疑:&我叫,陈青。&&咱们这是在哪儿?陈青护士?&&呵呵,青溪,是疗养院。&&啊?&我早已知道这个答案,但我不想说出自己昨天用了那台电脑,所以只好对这个无法满足我的答案不置可否,她可爱一笑:&欢迎来到青渓疗养院,嘻嘻&&你的手术已经做完之后一直昏迷,我们都以为你不知还要睡多久呢。想不到这么快就醒了。&手术?我道:&什么手术?&陈青嘻嘻一笑:&你先喝点水吧。&她扶我坐起来,给我倒了杯水。我闻着她身上年轻女性特有的芬芳,不禁想起分手两年的前女友,接着想起了父母。我在这里,受伤住院,他们有多担忧着急?爹妈是肯定会着急,不过我的前女友&&还是算了吧。我摇摇头,想把脑袋里不合时宜的东西耍出去似的。我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城,也不知道这回这事通知到爹妈没有。一个白大褂的男人进来,他没戴口罩,也许有四十多岁,浓眉大眼的即使现在也很精神,看起来年轻的时候一定相当受欢迎吧。陈青介绍道:&这是黄景亮黄院长,专门来看你。&我想站起身来,但被他制止了。&不、不,&他笑眯眯道,&你坐着。才醒,知道今天几号吗?&他声音洪亮,很有感染力。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昨晚擅自起床,他却领会错了:&不知道吧!哈哈,告诉你,别吓着,你睡了整整一个月!你睡下去的时候,还是一九九七年,现在可已经是一九九八年了!&&哦&&&&嗯,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你的病情还不稳定,别做大的动作,好好休息。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小伙子不错,有干劲,呵呵,是个英雄警察哪。你自己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月以前,可是省公安厅的杜副厅长亲自把你送到我们这里来的。杜厅长还说,要负责让你恢复健康,否则我可脱不了干系,呵呵。你到我们这里来,是我们的运气好,哈哈&&嗯,平时你的日常起居监护,都由阿青来负责,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啊&&那,我可以打两个个电话吗?&&啊,这个啊,&他摇摇头,&前两天雷阵雨山体滑坡,要打电话,现在正在抢修,把电话线弄断了,可能还得有两天。你别着急,好好休息两天,我们再彻底检查检查。昨天手机信号不好,屏蔽没有信号。我先走了。&他目光闪烁,前言不达后语,我张嘴想问的问题就没有问出来。我想问的问题是,为什么昨天她们明明知道我醒来了,晚上一个留守的人也没有?还有,楼下那个人是谁?我看看陈青,她的目光还是清澈动人,我制止住脑袋不断想象那个大口罩以下的美女脸蛋,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她耸耸肩:&那得看你恢复得怎样了。我去看你的粥好没有。&看着陈青,我心里翻出一丝不知如何形容的怪异感觉。一月就雷阵雨山体滑坡&&我回头,看看窗户外的天,窗户用铁栏杆封闭了起来。虽然如此还是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外面在淅淅沥沥的落雨,不过却并不感到如何冷。我到底在什么地方?从温度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个很靠南的地方吧?我起身走到窗边,磨牙般的沙沙声依然,即使是不再是在黑夜,如同我的困惑,即使不再是人影都看不到。我不知道谁是杜厅长,省上的领导没有姓杜的,但这并不太困难,因为也许黄院长说的不是本省的公安厅。这倒暗合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是本省这个推断。后脑的阵痛将我按回床上。我的后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眼睛&&真是奇怪,由于对地方的好奇导致自己一直没有注意这件事。可是当病人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护士或者医生不应该告诉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脑袋被疼痛闹得模糊间,忽然一阵歌声从隔壁走廊传来,那是个年轻女孩子的歌声。她边走边哼着,越来越近,只听见她轻轻地哼着:&&&远方,飞翔之后,等待死亡&&&我抬起眼,看见虚掩的门缝一晃而过一个护士的头巾。看起来这里的护士工作起来兴致满高的。我心下嘀咕道。陈青端进粥来的时候我试图想知道折磨自己后脑的疼痛到底是什么毛病,但她说给我主刀的那位主治医生现在不在,她不大懂我的毛病,但看上去应该是头部做过手术。她答应我帮我去问问。她大致给我说了一下,给我的眼药是恢复性药水,我自己给自己滴,恰好误打正着。她吩咐我,记得自己每隔半个小时给自己上一次眼药,避免用眼过度。很快她就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我刚把粥喝完。她眉飞色舞地说:&下午带你去活动,你会电脑吗?我们这层楼有个电脑,可以让你玩玩,不过要注意时间,休息眼睛。&好机会!我当机立断,尽管我对她没有问到我的病情的详情仍然不解,但我决定不动声色,先让电脑在我的掌控之中再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看起来,似乎我对在电脑上记录有种奇异的欲望。现在我独自一人关在电脑房里,记录今天的经历。电脑房不大,和我的病房差不多,里面除开一个电脑桌和两张椅子,就一排书架。我刻意看了下,都是些医学著作。希望明天我也能有同样的活动机会。陈青说一会儿我可以到处走走,听她的口气,这一层似乎并不止我一个病人。不过,我注意到,所有的护士的口罩都从不摘下来,即使她们在休息。她们也不当着我们的面喝水和吃饭。看来,她们是铁了心不把真面目示人了。我还是对昨天晚上醒来的时候整个建筑似乎都空无一人很困惑。 07:56 阴转小雨老刘告诉我什么是互联网,但对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我感到事情有点不大对头。到今天已经是我醒来之后的第二天,但我仍然没有能跟外界联系。我不知道医院的运作方式,但即便是我这样昏睡一个月的,在醒来两天之内仍然没通知亲人或者工作单位,不是很不正常吗?昨天下午我一直在摆弄那台电脑,我忽然想到,电脑里面也许有关于我的东西。但遗憾的是我没有能找到。倒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文件,像什么《关于神经系统综合并发症的研究》、《我们活着吗?&&大脑信息处理》、《意识的生理学基础》、《髓鞘与朗非氏节组合变异是如何影响神经冲动的》&&我点进去一看,里面的字我都认识,但组成的话看不懂几句。于是我开始玩纸牌和排雷,但只一小会儿,老刘就进来了。老刘看上去并不太老,但比我年龄大得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脸上有些奇怪的让我不舒服的东西,所以我总是避免直接看他的脸。其实说到底他模样普通,五十开外,穿着和我一样的病人住院服。他总是盯着我看,也许这是我觉得不舒服的原因吧。&这台机器没联网,&他道,&不过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山沟里,也他妈不用指望。&我们探讨了不少关于电脑的知识,看起来他似乎很懂行,不过他却奇怪地对电脑里的文件感兴趣,和我说话滔滔不绝废话连篇,手里却不断翻着里面的文章。我总觉得他是在用许多毫无意义的话语敷衍我,然后让自己的精力投入到那些天书一样的文件中去。为了尝试着进一步深入了解,于是我将我的疑问告诉他,他皱眉想了一会儿,解释道:&也许前天你醒来时并不是在这幢楼里,你又昏迷过去,然后他们看你情况良好,将你送到这边来。最近电话线被山洪冲掉那是常有的事。&白天无事,只能躺在床上发呆。有时候陈青会来看一看我,给我眼睛上上药,或者定点给我打点滴。我躺在床上,看着陈青整理输液的瓶瓶罐罐,心里却说不出的烦躁。一种不安的情绪在逐渐扩散,我却无法用言语将其准确地形容。吃晚饭(还是稀粥)的时候,陈青把我介绍给了其他病人。我们来到走廊尽头一间很大活动室里。这里一共有五个病人,平时六个护士轮班倒。昨天和陈青在一起的那个年岁较大的护士姓胡,是护士长;之外一个粗壮的、说话声音像男人的护士姓赵;曹护和孙护都是年龄介乎于陈青和胡护士长之间,其中曹护体态要胖一点;最后还有一个小姑娘,才从卫校毕业的李护。不过她们的长相可就不容易辨认了,因为她们所有人都时刻戴着大口罩,并不和我们一起吃饭。我只能从体态上大致辨认,当然,陈青我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比较有趣的是那个小姑娘李护,看得出她干这行还不太熟,经常说些似乎很外行的话。我想,前天如果是她来负责我,是不是可以问出些病情来呢?我机械地喝粥,昨天喝粥可能温度不对,有点不严重的拉肚子,今天的粥稍微淡了些也温一些。就我所知,医生或者护士只有非常严重的病情,才会隐瞒病人。而这种时候往往会告知其家人。现在我的家人不在场,也没人告诉我,似乎意味着我的病情很重吗?但这两天以来其实我感觉后脑和最主要的眼睛的疼痛在明显好转,只要把握住不用眼过度。尤其上午陈青告诉我每个半个小时自己给自己上眼药之后,眼睛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倒是后脑的隐隐的痛始终挥像块阴影一样之不去,但也不是才苏醒的时候那么撕心裂肺了。我一边喝粥,一边四下打量。除开始终戴着口罩不愿意用全部面容面对我们的护士们,剩下的病人却全是清一色的男性。除开我和老刘,还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虽然脸看起来还算年轻,但须发皆白,不修边幅。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嘶哑:&欢迎!我叫罗卫民。&另一个瘦瘦的则阴沉着脸不说话,默默低头喝着菜汤就肉包子,老刘介绍说叫金惠生。他吃得极慢,极少,很快就停下来不吃了,看起来似乎胃口不大好。几个护士看在眼里,也并不多加劝导。相比之下,老刘的胃口倒是不错,但他总不时盯着我看让我很不舒服。我没有经过护士们的许可不能碰香喷喷的肉包子,只能接着喝米汤一样清的粥,很是遗憾。大家都不过在活动室吃吃晚饭,吃完各自回房间,席间并没有人多说话。看起来他们之间也并不十分熟悉。我一边喝粥,一边听几个护士叽叽喳喳,尽是无关紧要的衣着啊工资啊之类。听上去,她们之间也不大熟,似乎都是同一个机构内各地抽调过来的。除了陈青,我着意留意那个年轻的李护士,据说才从卫校毕业。果然,不一会儿,她独自一人插不上话的时候又哼哼起歌来了。见我盯着她看,她绝大部分遮掩在口罩下的脸露出一笑。护士们并不和我们一起吃饭,自管戴着口罩聊天,这让我多少有点不解。我抽空问陈青:&青溪疗养院的规模也太小了吧。&&哪儿啊,&她笑道,&青溪的规模可大了。只不过来这里的人都是需要足够的安静和休息,所以分得很开。我们这里是二号楼,你看见对面那座山没有?&她指着窗外一匹绿油油的山道,&那边是三号楼的范围,不过三号楼是朝北的,我们看不见。&&这么大呀&&青溪到底有多大?&&听说有十来公顷呢。对了,&她主动道,&还有个病人,不过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不能见人,我们单独护理的。&我点点头,想起前天醒来的晚上听到的那声惨叫。是在楼下?我问道:&我们楼下住得有人吗?我是说,我们这幢二号楼是两层楼的对吧?&&对,&她点头道,&我们就住楼下啊。那个病人也住在楼下。等他好些之后,看把他搬到楼上来和你们做个伴儿。不过这得经过黄院长,但黄院长太忙了,昨天来见你一面,我都很吃惊呢。&果然!楼下那人&&我的眼睛和后脑的阵痛在逐渐减轻中,我想我还是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回到房间之后陈青仍给我挂了药瓶子输液,我再次尝试着问她我的病到底是什么,但被随后进来的那个胡护士长听到了。&别东问西问的,好好养你的病。才好一点就这么毛糙!&她冷冷地拒绝了我知情的要求,&我们有规定,不能胡乱说病情,要问等黄院长回来再问。&&我没有权利知道我的病情吗?&&给你说了,我们没有权利乱说。&&黄院长什么时候来?&&谁知道!&说完转身就走,陈青无奈地做了个鬼脸(眼),和她一起出去了。这个胡护士长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昨天给我拿药的时候似乎还和颜悦色的,今天忽然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强自压住自己心里的不快,将思绪放到另外的地方去。被输液管&绑架&在床上的我也不能做更多的事情。老刘的解释不无道理,我不确定我在昏迷中是否被人移动过,从一幢空无一人的病房转移到这个住满了人的楼里来。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陈青说的楼下确实有个病人又怎样解释呢?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在思考的时候睡着了。半夜里,在睡梦中醒来,自己给自己滴了回眼药。手上的针管已经在我睡梦中被取下了,看来晚上是有人值班的。这更让我困惑。头一天醒来,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在脑海里整理着疑问。凭着这么些年来在刑警队养成的职业习惯,将现在的问题一一归纳:1,青溪疗养院肯定在一个很靠南的地方,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将我送到这里来?2,我醒来之后为什么是在一个空空如也的楼里?3,楼下的惨叫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陈青说的那个病人发出的?我到底被移动过没有?4,为什么不让我及时和家人或者工作单位取得联系?5,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负伤了导致昏迷这么久?眼睛和后脑的不适与疼痛是什么毛病?为什么护士都拒绝告诉我?在我入睡以前,我的意识从一个疑问跳到下一个,再跳到另一个,没有办法得到答案。尝试着在一两个问题上做出假设,依然不得要领,归纳的问题也渐渐不再有条理。这些问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答案。一个都没有。只好都先记下来,再一个一个划上问号。我的那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不安,也许正是来自这些问号吧。 07:47 雨我对老刘的恶感只能用与日俱增来形容。不,也不仅仅是他,对于整个这个地方,都是如此。白天无事。早上喝了半碗粥。陈青说我无聊的话,可以早上就去玩玩电脑。于是写了上面的那篇。今天身体要好一些,头痛若隐若现,力气倒恢复了不少。用过电脑之后没有碰见其他房间几个病人,于是到处逛逛。在这里三天之后,外界的联系始终没有。护士们也对我的病情守口如瓶。尽管看起来护士啊什么的都像模像样,但在我苏醒这么久之后居然一直没有警队同事出现,这绝对不正常。如果说昨天仅仅是怀疑的话,我终于确认自己有正被软禁的可能,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我的身体依然相当虚弱,这时候大吵大闹,甚至动粗,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我决定假装不在乎,借着散步的样子,偷空仔细观察了一下,把青溪疗养院的构造弄了个大概。疗养院座落在山腰上,是两层水泥建筑,呈很特别的丅字型。我在丅字上横最东面的走廊里,最西面住的应该是那个阴阳怪气吃饭很少讲话也少的金惠生,吃饭的地方也在他隔壁。至于丅字一竖走廊最南端,住着罗卫民和老刘。走廊在丅字一横一竖交接处就是头一天晚上我摸黑走下去的楼梯。楼梯下就是那硕大的铁门。这道门每次我去看的时候都是锁得死死的。看起来,无论护士还是病人,没有到特定的条件,都没法下楼去。我装作没事人一样,一副想下楼去逛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却被告知那对我健康有害。我必须待在二楼上,哪儿也不能去。丅字三条走廊都很长,中间有许多紧闭着门的房间,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用。只有一个在我斜对门的用作电脑房。三条走廊尽头都有一个厕所,在另一头靠丅中央的楼梯口,各有一道无锁的弹簧门。所以平日里基本上几个病人之间相互瞅不见,护士如果不是有事走到这条走廊来,这条走廊基本为我独占。护士们一般都在楼梯旁的一间大房子里,里面有些医疗设备,外面有个类似吧台的东西。那应该是值班室。相对于仅仅四个病人和六个护士,疗养院似乎大了些。而且把我们几人分得那么开住下,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情理。不过另一方面,疗养院的设备相当不错,各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先进仪器放在一个个房间里。看上去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冰冷的金属光泽和一排排让人看不懂的操纵按钮和字母也足够令人生畏。走廊并不宽,但相对于第一天晚上醒来的时候显得光洁明亮得多。我依然不知道那天醒来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我试探着询问陈青,她的回答是可能是昏迷太久之后苏醒之前的幻觉。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至于楼下,应该和上面的布局一样才对。可能重病的都在楼下吧。但护士们吃饭或者休息居住的地方也应该在楼下。楼下丅字的西边是大门,我注意到每天清晨都有汽车的响动。也许我们的食物每天都是这样来的。当然,如果青渓疗养院真如陈青说的那么大的话,这只是其中的一号楼而已,那么厨房也许和别的工作人员的楼在大山另外看不见的地方也说不一定。但不管怎样,和外界的联系隔绝了的理由我都严重怀疑。中间去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听见厕所门外有人在说话,听上去是护士。只听一个道:&&&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养着有啥用?一天到晚就去弄那个电脑、电脑,那电脑是你用的吗?看你无聊随便让你玩一玩,那是好心照顾,这倒好,一天就守在上面不下来了。有完没完?&听出来了,是胡护士长。看起来她对我的印象也实在不佳,背着面儿这样说我,不过说到养着有啥用,这怕是太过分了吧。我压制住自己出去和她理论的冲动,听听她还说什么。只听她道:&好好的衣服,看让你弄成什么样子了!&什么衣服?我莫明其妙地走出厕所,才发现是场误会。胡护士长责斥的是小李护士。看来小李护士也许也是和我一样太过无聊,老是玩那台在护士们的值班室里的电脑而引起了不满吧。她正低着头站在胡护面前,后者手里正拿着一件白大褂。白大褂上面,有针绣的英文花体&L&字样。看起来,也许是小李心血来潮,或者无聊或者出于爱美之心,在单调的白大褂上刺上自己的英文名字。我退回自己的房间,心里依然对胡护士长的小题大做心存不满。小李护的做法也许不合规矩,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吃中饭的时候陈青没有来,而是那个讨厌的护士长,看起来她似乎也对我不大满意,一声不哼地将稀粥扔进来就转身走人。和金罗二人随便说两句,我就开始考虑自己的问题。不知不觉吃完该死的稀粥,我开始想吃一点其它的东西,但是护士长却迟迟没有过来,连盘子懒得收拾了吗?于是我只好给还在聊的金罗二人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倒在床上。在这个该死的疗养院我就像是坐牢一样,除了吃,就只能躺在自己的床上发呆。但是,后脑和眼睛的不适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这似乎又从另一个方向说明,我确实是有病的&&渐渐的意识开始缥缈虚无起来,我想我是睡着了。梦来得纷乱而抽象,像我的焦躁情绪。我惊奇于自己居然妄图在这片混乱中保持着理智,不断希望自己从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但是一切都徒劳无功。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友的离去,虽然,说分手的人是我。我回头,看见自己站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上,树上的叶子有黄的也有绿的,那是个秋天。天气温润,但我却惶恐起来。每个人都会惶恐,尤其在面对紧张的时刻。走廊上,周队扭头悄声对我道:&驷驖的事情有眉目了,完了开个会,合计合计。&说完,从来不苟言笑的他怪异地笑了笑,在这不该的时刻。我走进会议室,专案小组的弟兄都在,就等我一个了。周队在给大家道:&&&驷驖倒卖器官的事情,我们经过半年的艰苦追查,从最初的买肾人入手,现在终于查到了真凭实据。今天开这个会,是个动员会。驷驖是什么样的企业,大家心里有个数,就算这会人赃并在,也未见能扳得倒它,大家以为怎样?&&干他娘的!&&对,咱不怕!&&好,同志们战意十足,都是好样的。小郭,&周队看向我,&你来把具体的说说。&我站起来,回顾周围的同僚,却一个字说不出来。一个月以前驷驖神经外科研发主管张家康找上我,宣布自首,希望坦白从宽,详细交代了驷驖倒卖人体器官的事情。这正是缠了我们队半年的案子,我立即陷了进去。但从告诉周队情况到现在,足足四个星期,周队说他要拿去研究研究,却不知道他和张家康研究了什么?还是上面还有谁?私贩人体器官,丧尽天良,可是,为什么偏偏找上我?我并不是个十分出色的警察,在内部考核或者业绩评比,我即使在中队里也只是中上而已,更别说大队了。平时我虽不能说碌碌无为,但确实不是十分抢眼。张家康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在查这个案子?走廊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我走到会议室门边。我将门推开一条缝,门里面,正是开会的会议室。周队坐在幻灯前面,他的脸一如既往阴沉苍白,像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一排弟兄都在对面。幻灯上,是大家看得熟得不能再熟的张家康、曲建等人的照片。张家康正偷偷摸摸地从超市里偷东西的神情配合他邋遢的衣着,简直像一个民工。他满脸皱纹和老年斑似乎和秃顶的脑袋一起显示出他的年纪,以致于他贼忒嘻嘻的笑看起来有股阴森的味道。曲建则西装领带,文质彬彬地带着副金边眼镜,神气地从奔驰车上下来。他是十足十的人面兽心,操纵人体器官交易并从中渔利,大部分钱都进了他的腰包。张家康相比之下更像一个军师。幻灯前面,面对着大家,背对着我,另一个我自己正在侃侃而谈:&&&张家康自首,人证已经有了。通过我们几个星期的测试,他是完全可靠的、诚心诚意的自首,并且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Qī|shu|ωang|。目前他仍然在驷驖内,这个星期六下午,在城西的仓库,驷驖本市地区经理曲建也将到&&&该死!不,是&&愚蠢!我想阻止那个自己再说下去,那是个陷阱!是谁?只能是周队!可是,为什么?周队陷害我!我想大喊大叫,却发现没有力气。我一把推开门,里面却是驷驖仓库外的院子。我冲在最前面!张家康坐在车里,他脸色苍白到极点。瞬间他抬起头,因为他的胸口出现了一点血花!两点!三点!他没有抵抗啊!我回头,竟然是周队开的枪!地面燃起熊熊大火!不!那火是早就有了的!蓝色的火焰!后院枪声响起,起码六到八个驷驖工作服的人拿着枪在往后退!情报有误!不是说只有张家康和曲建吗?是周队,有问题的一定是他!但即使这样我们的弟兄是他们的两倍。周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曲建!郭震,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是让我送死吗?我止住自己已经冲出去的脚步,回头望,却发现自己在医院的走廊上,一个穿着护士白大褂的身影在门边一晃而过。&啊&&&一声大喊将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心脏咚咚地乱跳着,我大口地喘气,楼下的那人!&啊!滚开!你他妈滚开!&和那天晚上一样,谁来找他了吗?这个时刻,只能是护士,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呢?哪怕是那个胡护士长很不通人情,可也不必这样骂她吧?&救命!滚!别摸我!滚!&他的叫声忽然变了,但我依然能听见,那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仍然奋力挣扎:&救呜!呜呜!呜呜呜滚!呜!&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楼下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大概是给他麻醉了吧?上回是半夜喊的,现在白天也喊,看起来他病得真不轻,大中午的,睡个午觉都不能清静。但我很快想到了自己的梦,心里骤然一阵发紧。周队陷害我?为什么?有什么必要吗?完全没有啊,除了我一个人以外还那么多弟兄都知道的,就算周队拿了人家的钱,也是没有办法吧?有一点很特别,张家康!张家康从头到尾只有我和周队两人联系过。那么,如果我和张家康两人同时&&我不知道我在床上坐了多久,反正后来陈青来叫我,说起来活动一下,我才从床上起身。对周队的分析在梦醒的一瞬间让我不寒而栗&&配合楼下那位的恐怖怪叫&&但接下来的理性分析却让我越发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而不自知。只是,我始终想不通,如果周队是被驷驖收买的,他又怎么把驷驖的事情抹平呢?开会讨论追捕驷驖集团神经生物学研发主任张家康?研究将倒卖人体器官罪魁祸首、驷驖集团本地区经理曲建捉拿归案的计划?专案组已经搞了许久了,全中队的人怕是都知道驷驖脱不了干系。即使一枪毙了张家康封了口,也不能挽救驷驖啊。不过,有一个我一直没有想到的重大疑点是,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有所准备而需要我们大量人手介入,为什么不通知装备齐全的特警而仅仅是让我们中队的人上呢?我心事重重地在走廊里散步,隔壁几个人没有出来,这倒方便了我思考。要放往常,楼下怪异的叫声肯定会牵扯住我全部脑细胞,(奇*书*网^.^整*理*提*供)但现在我只是一门心思将全部精力放在周队与驷驖的这个案子上。一会儿,电脑房的门开了,老刘走了出来。看见我在走廊上散步,他皱了皱眉头,接着展颜道:&等久了吧?你用吧。&我压根儿没有想用电脑,但既然他那么热情,我也懒得解释,将自己思考的东西记下来,也好。不过老刘跟着我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依然怪异地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嘿嘿&的皮笑肉不笑,忽然道:&这里的护士,从来不把口罩摘下来,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么一说,倒确实挺奇怪的。其它医院里,护士们戴口罩是常识,但这样从来不取下,倒也不多见。但我不愿和他多说,道:&那又怎样?&他依然皮笑肉不笑:&嘿嘿,你知道,为什么护士们要戴口罩吗?&&不知道,也许是为了卫生吧。&&既然是卫生,那么医生为什么不戴呢?要戴就该一起戴才对嘛。&&这&&不知道。&&嘿嘿,告诉你吧,在医疗事故造成的病人意外死亡中,护士犯错的概率远远超过医生。护士们戴口罩,那是以防万一,嘿嘿,你也记不住是谁。&&&&&这种说法,听上去不像是真的,不过老刘的脸实在让我讨厌。于是我做了个手势,请他出去。 住院的病人 07:13 雨事情太过蹊跷。我以为我需要面对的最重大的问题是理清楚驷驖这个案子的思路,但发生的事情却证明我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极端错误的!昨天敲完那些字后,我的脚一滑踢了一脚桌下的机箱,硬件忽然报警,机箱里响起了一阵&滴&&&的长音。我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关掉电源,探下身子查看。重启了几次,都没有效果。看来得用上队上电脑培训课的知识,因为当初我们一来就是从硬件装配上讲起的。机箱完全在写字台下面,写字台脚下的空间很大,却不知道为什么不靠电源近一点,以致于电线全部扯住了让我无法把机箱拉出来。但就在我将整个人都埋进写字台下面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喊声:&郭震,吃药。&是胡护士长,该死,怎么是她?陈青到哪里去了?&郭震?&我张了张嘴,实在不想回答。于是我继续摸索机箱,同时想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开机箱螺丝。&吱&&&机房的门被打开,从我在桌下的视角,只能看到胡护士长的皮鞋正站在门口。&咦?&她奇道,&郭&&&她回身道:&他到哪儿去了?你去看看房间。&显见是吩咐另一个护士。我连忙想探身出来,但是一句话让我停止了动作。&他怎么也不见了?&她道。也?谁还不见了吗?她继续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又是那个&&&她的声音颤抖着,透露出一丝恐惧的意味。我看见她的脚焦躁不安的在门边踱来踱去。老刘的声音传来,由远至近:&谁?郭震?他不是在用电脑吗?&&没人,你看&&&胡护的脚边出现老刘的鞋子。我第一次注意到,老刘脚上的鞋子并不是我脚上这种拖鞋,而是休闲皮鞋。&咦,刚才他明明在这里的,我看着他进去的。&另一个护士的声音传来:&他不在房间里。&我暗暗好笑,心想这倒是无意中的一个玩笑,索性不出去让他们再找一会儿。但胡护和老刘的脚前后跟着进了房间里,是发现我了吗?不是,他们把门关上了。我疑惑起来,只听胡护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老刘一改平日和我谈话的滔滔不绝,言语沉稳而踌躇:&但是,没道理啊&&他还没有症状,我们不是都计划好了的吗?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但是,昨天失踪小李到现在都还没有&&&李护失踪了?我回想起她哼歌的样子,觉得莫明其妙。也许是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闷地方让人受不了了,年轻人翘班也不是不可理解。但老刘又道:&别说了,是什么原因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理论出现了重大的偏差也不奇怪,这个实验本身就要极高的风险,你来之前应该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计划?实验?什么实验?我疑惑窦生,老刘到底是什么人?胡护道:&在小李失踪前,谁也不觉得有什么。我倾向于是幻觉。&老刘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你和老家伙一模一样的德性,难怪当初你会看我不顺眼。&他的脚靠上胡护的脚,胡护后退两步,但他又靠了上去。&别&&&胡护叫道,&别在这儿,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她的声音清晰可闻,显然是口罩被摘掉了。她似乎挣扎着推了老刘一巴掌,老刘猛地退开两步。&你说,&胡护道,&小李的事情,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你是说&&开什么玩笑,没这回事。&&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来做这事,哪一个不是你们千挑万选过的,怎么会忽然有个什么底子都没有的才从卫校毕业的小孩儿?&&这样啊&&呵呵&&&他又往胡护靠上去,&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该死!放开我!&&好、好,&老刘似乎见胡护真发火了,倒也不敢造次,放开她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小妞儿不是什么好鸟,才十六岁时就在卫校里被处分,原因就是和老师发生性关系,还不止一个。&&哼,那又怎样?&&怎样?她一没背景二没能力还正事不做,能找到工作吗?我们把她招进来,还不乖乖听话。&&恐怕不是吧,你们该是想,哼&&&&我们可没硬要她去勾引谁。天,这么不人道的事情你怎么想得出来?&老刘阴阳怪气。&只是在贪腥的猫面前扔鱼,至于吃不吃,那可是她自己的事了。&&我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胡护道,&那我问你,她又怎么会到楼下那里去的?&&嘿嘿,有人代劳了,她不用再扮猫,当然就要熟悉熟悉业务了不是?去照料下面的也算是接触实质的东西了。再说了,养这么个闲人还不能在她面前露太多,你不烦吗?&老刘嬉皮笑脸又往上靠,但胡护退后一步道:&你少来。现在人不见了,没找到人之前,我没心思。&说罢转身出门而去。老刘轻轻的不知所谓的嘿嘿冷笑了几声,却并不急于出去。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口中喃喃有词。我屏住呼吸,仔细听他念叨,却只能听来额上回、海马回之类莫明其妙的词汇。忽然听到他说:&真他妈有趣的医患关系呵&&&随即便是标志性的嘿嘿冷笑。医患关系?我没有听说过这四个字。不过我平日里也不去看报纸,现下有不少流行的词汇我都不知道。这个老刘,看起来和这个疗养院熟得可不一般。我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周队和新来刑警队实习的漂亮女同事,对话也经常用老刘与胡护说话的口气。那么,老刘该本身就是青溪疗养院的人。甚至,极可能是青溪疗养院的高层,院长一类的,这样既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对什么神经啊大脑啊之类的东西那么入迷在行,又可以解释他这副样子也可以勾引到护士与他亲热。看起来,他们招李护进来,也是别有用心。只是胡护说的李护失踪是怎么回事呢?李护失踪,和他们的安排,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老刘终于出去,我出了口气,从写字台下面钻出来。对于今天这次意外的偷听有着特别的收获,我却毫无欣喜之情,只是心头的疑问更多了。我找了个空,先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确信没人看见。一会儿陈青走进我的房间,我假装无事欣赏窗外风景的样子。但她却非常意外地将门关上。&怎么?&我奇道。&&&&她脸色惨白,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怎么啦?&&你&&知不知道?小李&&李护,失踪了?&她颤抖着声音。我摇摇头:&怎么失踪了?&&她&&&她似乎在说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她不见的时候,有人看见了的。&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叫失踪的时候有人看见了的?有人看见的那叫失踪吗?我想开个玩笑,看到她的脸色并不像是开玩笑,于是我道:&怎么回事?&她连连摇头:&我&&我也说不好。他们让我来问问你最后看见李护是什么时候?&我偏偏头:&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在那边走廊那个餐厅里。&&嗯,还有刚才你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这才是主题吧?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却看着别处,是窗外。我顺着她眼睛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于是我耸耸肩:&我玩了会儿电脑就回来,感到有点困,小睡了下。怎么了?&她瞪大眼睛:&可是,刚才你这间房我来找了的,你不在!&我无奈道:&刚才我去了趟厕所,也许错过了。怎么,你们以为我也失踪了吗?&她没有说话。但我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东西来。那东西我见过,第一次在花园酒店套房的洗手间里,那个被人切了一个肾脏扔进冰块浴缸里的女孩子,眼神里也是这个东西。那是巨大的战栗和恐惧。我道:&你们觉得&&&&我和李护失踪&&有关系?&&不,&陈青警惕地回头望了眼,门依然关得死死的,她道,&小李不是失踪。&&那是什么?&&你能想象一个活人,在你面前,一眨眼就不见了吗?&&你是说&&&&小李失踪的时候我在场,&她道,&我不知道你刚才去哪儿了。但小李,我知道。她肯定不在这幢楼里。看着她失踪的人,是我。&我愣了足足有十秒钟,这样的话没有逻辑,但是排除掉其他可能性,她的意思是说&&吃晚饭的时候老刘并没有出现,胡护士长也没有。只有陈青和另一个胖胖的孙护坐在边上。这是自我从病床上苏醒并在餐厅喝稀粥以来,周围人最少的一次。金惠生和罗卫民依然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三人一人一碗清得可以当镜子的稀粥,只不过他们两人则吃着肉包子和蔬菜。不,准确的说,是罗卫民一人在吃肉包子和蔬菜,因为被允许吃的金惠生一副活不起的样子,喝了两口稀粥就连连干呕,看包子和蔬菜的眼神像看仇敌一样。我对陈青道:&我能吃肉了吗?&陈青道:&还不行,不过你情况比较好,等黄院长回来之后安排给你彻底检查一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行吧。&我看着香喷喷的肉包子直吞唾沫,自从苏醒过来之后,我就彻底没有吃饱过。于是我问金惠生道:&你是什么病?怎么也得吃饭吧。&金惠生阴沉的脸露出一丝苦笑,他摇头道:&没办法,胃口不好,吃什么都没味道。是胃病吧,在疗养。&我愣住了,如果是胃病疗养的话,似乎应该多一些容易吸收消化的食物,天天硬逼着吃同样的单调食物是疗养手段吗?一旁的罗卫民一边嚼着咸菜一边道:&你应该多吃点,像我&&不过这些东西确实味道不大好,我闻起来也很不地道。不过入口还好,管他的,当是吃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吃饭的时候别说话!&曹护站起来打断我们的对话,&金惠生,如果吃不下,就回房吧。&说着过来搀扶金惠生的样子,但被金惠生拒绝了。&我再试着吃一点。&他道。奇怪,为什么不要我们聊天说话?是我敏感过度吗?我不动声色,罗卫民却鼓着眼睛瞪着曹护,最终还是低下头继续吃饭。我回头,发现陈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但曹护打消了我的怀疑,她主动道:&我也得下去吃饭了。你们现在病情都稳定了,应该可以多活动活动,互相聊聊天,也是个伴儿。金惠生你自己能回房间?&金惠生表示自己没问题。于是曹护也下楼去。待曹护一走,三人都像憋了好久一样张开嘴巴。我立即抢先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金惠生道:&三天,你呢?&罗卫民道:&我也是。&&三天?也就是说,昨天吃饭,你们其实也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点头,我道:&那个老刘呢?你们以前见过他吗?&两人一起摇头,罗卫民端着盛粥的晚,顿了一下:&不过他就住在我对门。他说他本身就是这个疗养院的创建人之一,不过现在疗养院建成,自己倒身体垮掉了。&我点点头:&这个和我了解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你们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吗?&罗卫民和金惠生都点头,罗卫民奇道:&老兄,这里在大山之间,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吧?&我苦笑:&我要知道那就好了。&我将我的情况告诉给了他们二人,二人都啧啧称奇。&看来你是得的失忆症。&这时罗金两个业余医生给我下的会诊诊断。罗卫民是个报刊作家,专门投稿给报纸文娱版,在版面最底部连载那种商场啊官场啊情场啊之类的小说,而金惠生则是个电脑工程师。听到电脑工程师这几个字顿时让我肃然起敬,不过他却愁眉苦脸。&拉倒吧,我现在干什么都没心情。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我懂,但是舌头上总是感到有股怪味,吃不下去东西。&罗卫民好奇道:&什么怪味?&&就是一种,腥味,&金惠生道,&我也说不上来。有时候好像是血的味道,有时候又很涩嘴,总之就是不对头。吃什么东西都不管用。&我没兴趣听他们抱怨身体。我只对自己在这里的境况感到焦急。我道:&你们,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其实是被软禁在这里的?&罗金二人怔住,金惠生首先点了点头,罗卫民则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不会吧,黄院长我认识,是我老熟人了。是他让我到这里来疗养的。&&我倒觉得,之前几天,我们甚至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除开吃饭就管在自己房间里,今天这样放开让我们交流,是不是故意的呢?&金惠生道,&反正我进来之后,就对这里没有什么好印象。&&为什么要故意让我们交流?&我道,&交流病情?或者&&你们听到楼下那声音了吧?&二人都点头,我又道:&你们知道失踪护士的事情了吗?&罗金二人茫然摇头,我心道难道是要我将这件事情说给他们听?但是看不出有什么不说的理由,于是我道:&楼下那个病人的叫声恐怖吧?他的情况非常糟糕,今天我的那个护士给我讲,他浑身上下没几寸皮肤是完好的,双手的末梢神经都被重新整理过,失血,过敏,排斥&&感染,还产生幻觉。&&什么幻觉?&&他总是觉得有人在靠近他。楼下还另外有组人。昨天临时有事,结果我的那个护士和小李护士以及另外两个人照看他。他后来中午又发病了,你们听见了的?&&对。&&他们四人一齐上去按住他。他的力气很大,但平时他们又不能把他绑在床上,因为皮肤损毁严重,长时期接触床单会粘在上面感染的。所以他一发作,他们只好人工上去将他按住。我的那个护士拉住他的一条裤脚;另外一人拉住他另一条腿;一个人上去从背后卡住他脖子将他往回拖;本来小李是第一次让她干这个,在一旁吓坏了,结果那病人伸手挣扎的时候,抓到了小李护士。&&然后呢?&我道:&然后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护士告诉我的时候,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你们看过吸尘器吸东西没有?如果把这个场景逆转过来,或者拍下来倒着放,你们明白?&两人大惑不解:&什么吸尘器?&我道:&那病人的手!一只手抓着小李护士,另一只手呼一下,像倒着放的吸尘器吸尘场景,喷出一堆东西来。&&什么东西?&&没人知道!没人看清楚那是什么,一溜烟就不见了!&罗金二人面面相觑,我耸耸肩:&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在脑海里想象出这个场景来的。&罗卫民沉吟道:&刚才你说小李护士&&&&他们都所有人都注意那个跑出来的东西,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小李护士不见了?&&不见了。&&就这样消失了。&我摊开双手:&这是我的护士告诉我的事情。&他们都表示怀疑和不信任。显然,我这番不着头脑的说法无法让二人相信。罗卫民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了呢?&而金惠生则对那团东西表示怀疑:&三个人盯着,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人看清楚,未免太悬了吧?&我没能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下去,因为楼下的护士们很快就上来了。她们将我们吃剩的东西端走,并让我们回房间。&休息!&胡护冷冷道,&休息很重要。&我对于这种如同囚犯的待遇感到愤怒,这个事实已经证明我们实际是被软禁起来的,甚至彼此之间都不能像一般监狱囚犯一样沟通。但是后脑偏偏在这个时候痛了起来,我不得不依靠着墙壁往回走。看起来,昨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不知道今天会怎样。很奇怪,我现在在电脑上敲字越来越多了,我记得以前我看见文档都是头痛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很无聊的缘故。现在是28号早上,今天还没开始呢。看起来以后都会是在早上叙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刚才想去找罗卫民或者金惠生聊天,但被护士拦住了。我认为现在还不到动粗的时候,因为我昨天晚上以来头痛得很厉害,病情似乎有反复的迹象。我应该更小心行事才对。 07:39 雨雨一直下个不停,这个通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复。不过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个绝好的借口。我不相信一个重病疗养院会建在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通过这两天的观察,青溪疗养院的设施相当先进的。写完前一天的事情,我并没有急着从电脑房出来。前一天的怪梦意味着什么我无从知晓,天知道,也许梦根本并不意味着什么。但那梦引起的极其沉闷压抑的气氛一直影响着我,直到此刻。周队是否出卖了我,如果是,又为什么呢?一本叫《梦的含义》的书抓住了我一扫而过的视线,从电脑桌对面的书柜里。我将书抽出来展开,一页一页地翻弄着。书里的专业术语很多,但也有我看得懂的内容。比如说,其中一节引述一个西方学者的观点,认为梦是大脑机能中主思维休息之后,各种不再受约束的信息及其载体&&神经电流&&任意在大脑中四下流窜的结果,其间还受到身体因外界刺激而变化。而另一章里,则引用大量关于梦的预兆的实例,指出梦的成因并非前一章中所讲的那样&机械物理&能完全解释。我翻了一小会儿,脑袋里被灌输些莫明其妙又自相矛盾的东西,却并没有找到我想找到的答案。但那种压抑的情绪化的气氛还是笼罩着我。我并非从未做过恶梦,估计但凡是个人都有做恶梦的经历吧。恶梦之所以为恶,我理解,是有让做梦者本身害怕或者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但是,有多少人是在从恶梦中醒来之后依然保持同样的情绪和想法的呢?或者,有多少人是从恶梦中挣扎出来之后仍然心中的恐惧不仅不消失,反而更加越来越明显?是的,我无法欺骗自己,我狠害怕,害怕这个让我害怕的梦本身。将书放回去,不小心一旁一本小册子被抽出来跌落在地。我拾起来一看,是一本医护人员守则。只见上面写着《青溪疗养院工作人员须知》。前面几条乏善可陈,无非工作认真负责关心病人将病人当亲人一类的废话,但翻到第二页,一行话勾起我的注意:&第六,由于本院的特殊工作性质,本院工作人员不能以任何未遮掩面部的形式出现在病人面前;&还有&第七,在与病人接触过程中,工作人员面部裸露部分必须低于四分之一;&真是奇怪,医院的医生护士不以本来面目示人,穿白大褂戴口罩,我一向意味不过是出于卫生的缘故,怎么有硬性规定必须遮住面孔不得取下呢?还规定了遮住的面积?我接着往下翻:&第九,由于本院病人的特殊性质,本院工作人员不得私自将病人病情透露,亦不得擅自帮助病人联系外界,包括其其家人亲属;&这算什么?我倒抽一口冷气,看起来,什么大雨引起山体滑坡道路中断等等,都是确确实实的借口,让病人与外界隔绝联系是这个疗养院的工作守则明确白底黑字写明了的。我口干舌燥,脑袋里一片混乱。手里尽量将那薄薄的须知抓住,却又感到沉重无比,以致于我需要双手才能将这几页纸拿稳。脑海里反复滑过的字眼与那须知上的字相重合在一起不断闪烁,&本院特殊工作性质&&本院病人的特殊性质&&&特殊?不是不注意,只是不知道如何用恰当的形容,直到此刻我才一边摸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后脑一边暗想,说起来,果然非常非常与众不同啊。我他妈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将须知塞到裤腰带处夹稳,忐忑不安地走出电脑房。上一回偷东西还是六岁的时候,从外婆买菜剩下的零钱中摸走五分钱,给自己买了支棒冰。打那以后十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未曾偷过什么东西&&入警后偷东西的人倒是见过不少。所以当戴着惨白口罩的曹护的脑袋在我一拐出门就跳将般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吓得差没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曹护自己也被吓得不轻,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在惨白口罩下大口喘气,临了,还白了我一眼。她手里握着一个吸尘器,显见是正准备做清洁。我不记得有哪个医院的护士也有拿着吸尘器做清洁的义务,不过她注意到我询问的目光,很快镇定下来:&青溪人手不够,做清洁卫生都是大家轮着来,&她解释道,&怎么?要不要试试?&我转身而去。一个拙劣得让人尴尬的玩笑,不仅不缓和气氛,反而加深我的怀疑。作为一个疗养院或者医院,或者别的任何类似的玩意儿,都应该有专门的工人做卫生才对,我脑海里闪过蓝布制服戴着口罩的清洁工的形象。常年的刑侦工作让我对这样的小细节的不同寻常有着相当的敏感。青溪这样的做法,原因只能有两个。要么是经费不够精简人手;要么是尽量缩小知情人数,以便掩人耳目,减少泄漏出于某些原因不愿为人所知的事情的可能。我回头,看见,曹护手中的吸尘器正&呜呜&作响,吸尘器头所到之处,墙角灰尘全都被吸了进去。当时我只想起关于小李护士失踪的事件,以及关于小李护士失踪的一系列说法。&&&像吸尘器工作的过程倒过来一样&&什么东西从那人袖子里出来&&&真是不祥的预兆!我连忙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同时这样本能地想着。被不祥的景象震慑住灵魂一样,我在恍惚中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心理却没来由的反复出现曹护的身影。陈青正在找我,让我弄一点大便给她,她到楼下化验后,说我可以吃除了稀粥以外的其它东西了。不过我实在没那个心思,倒不是金惠生那种吃什么都没味道,而是头痛。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头痛得厉害,一直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我以为又会听到楼下那个病人的惨叫,但是却没有。他们似乎把他安顿好了。我一直翻到天亮才合了会儿眼。头痛像是一团很绵软的什么东西,吸附在大脑上。我不时用拳头捶自己的后脑疼痛处,一直捶到眼冒金星。可能是看到我的病情反复,陈青最后还是让我喝粥。我试着喝了一点而已。吃饭的时候罗卫民喝金惠生都不在,住在餐厅隔壁的金惠生据说昨天情况也不大好。我再次想去找他们试试,先想去敲门,但被阻拦了,想去找罗卫民,也没有成功。诺大个餐厅,只有我和陈青两个人,我吃,她看。我有点尴尬,但是她说:&这有什么关系?你是病人嘛。我吃过了。&其实我还不就喝了小半碗粥。接下来没有事情可做,我只好一边吊盐水,一边在床上胡思乱想。昨天陈青给我说的时候脸色发白,我想她也是个不知道内情的无辜的护士&&和那个失踪的小李护士一样。而胡护士长、老刘,则显然知道得很多。老刘甚至可能是主谋之一。还有那个没有露面的黄院长,我操,既然说山洪把路都截断了,那么黄院长他能飞出山去吗?看来金惠生和罗卫民两人的状况和我一样糟,吃中饭的时候才知道,今天两人都不让出来活动。陈青说都是各自负责的护士将饭带到房间去吃&&就像第一天那样。后来聊起才知道,前天去楼下按住楼下那个病人的,除了陈青和小李,以及另外两个专门负责楼下的护士,还有胡护士长,只不过她一直在旁观指挥。这个不意外,那天意外地偷听到她与老刘的谈话,当时她的声音发颤,显然是被吓住了。一个老资格的护士都被吓唬成这个样子,当时的场景显然是非常诡异可怖的。吃完中饭就躺在床上发呆。老刘今天依然没有出现,不过我也懒得提及。他的身份被敲实了,这是陈青主动悄悄透露给我的,和我想法并无二致。青溪疗养院只是某个单位与医疗单位合作建立起来的,说白了是挂着医院的旗号自己搞了个干部活动疗养中心一类的东西。听起来,似乎黄院长的地位也未见的能让老刘低头。如此说来,那天老刘与胡护在亲热之余提到的计划,听起来,似乎是想利用小李的性格弱点故意引诱她做什么事情,不过现在失去利用价值了。那么,小李的失踪应该是人为故意的。我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窗外细雨绵绵背后的荒山野岭。在这样的地方,失踪意味着什么呢?凶多吉少啊,这些地方随便一锄头就能挖个坑把这个女孩子埋了。另一方面,小李是怎么失踪的呢?显然,胡护士长并不知情,所以当时吓坏了。陈青告诉我的时候,也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我在情感上倾向于相信陈青说的是实话,但理智上确实也感到很困惑,就像罗金二人不相信我转述的一样。在处理病人的时候出现意外,在其中两个护士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个活人变没,还不让这两个护士看见,恐怕只有职业魔术师才能办到。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病人身上,那么倒也符合魔术的要领&&转移注意力&&整整一天,我做的事情,无非是躺在床上昏头昏脑的自己给自己滴上眼药。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尽管手上一直都在打点滴,但是后脑的疼痛没有减轻。一直到深夜都是如此。闭上眼睛,脑海里似梦非梦,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在深夜,我猜我应该还是睡着了。因为有梦。张家康忽然出现在我楼下的超市里把我拦住,我很惊讶。面前这个糟老头子我很熟,每天都会看他的照片资料很多遍,但我没想到其实他也认识我。&郭警官是吧?我知道你们在盯我。&我无语,能说什么?拔出枪来让他靠墙站好?我下意识一摸,篮子里只有根黄瓜。&我自首。&他道。他的脸上浮现出怪诞的笑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呢?谁告诉他我是个警察?周队?可是,这么大个圈子,何必把我圈进来?我又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又不是实权说话的头儿&&忽然间,后脑一阵痛彻心扉让我瞬间清醒过来。不,不能说完全清醒,只是沉浸在那无边的痛苦之中。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大叫,却什么也听不到,我想睁开眼,却又什么都看不见。后脑传来几乎是刀割过般的痛楚,不,是一把刀正在切割我的后脑!那把刀插进我的后脑,慢条斯理地切割起来。我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恐惧,只是期盼它不会将我的整个大脑都割掉。我的手无意识般地到处挥动着,我拼命地控制住它们按回我的头部,去摸索后脑的那块地方,但收效甚微。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奇怪的被什么东西牵扯住,后脑越痛,我就越没法睁开眼睛&&或者睁开眼睛也无法看到东西。我没有多余的力气移动头部,或者翻身,或者思考什么问题,只是压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渐渐的,疼痛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挥发,在我的喘气越来越平缓的过程中,思维也开始重新活动起来。我伸手,摸到一点湿润的东西,旁边有点硬硬的碎片一样的东西。应该是输液瓶被我碰倒了,我想。我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睁眼。一层黑雾笼罩在河边,不,我不确定是不是河还是湖泊。雾其实也不能说算黑,相比记忆中的雾,这雾更厚、更肮脏、更扎实,怎么说呢?像天上灰黑的乌云压在了地上。我看不清一米以外的东西。我坐起来,后脑有一阵温温的热度,但并没有特别的不适。地上是碎石,绝大多数都是火山石那种黑色,罕有白色的,也没有水边常见的鹅卵石。耳边吹过呜呜的风刺骨,我不由地抱住肩,将自己靠在地上,因为那里暖和。没错,是火山,空气中和地上的碎石都有一种硫磺味。我的手还有点不适,一看,输液管还插在上面,输液瓶子挂在输液架上,在我的背后。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那天在医院里醒来一样。我在什么地方?我拔掉手上针,看着面前横沉的黑雾发呆,自己手上随着针头拔出而带出的鲜红清晰可见,似乎是这片灰暗中唯一的鲜艳。我连忙本能地将出血点按住。我疯了么?还是我又在睡梦中被人搬走了?面前的景象真实得和我自己一样,手上拔出输液针头的血管出血似乎也说明我没有在梦中。前面不似河,我向前走了两步之后确认,因为那水并没有流动。不仅如此,那水似乎根本就不动一丝一毫,即使有风刮过。黑色的,死寂的水。死?我死了?可是,我显然意识清楚,因为我能回忆起来前任女友分手也是在湖边,分手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我受不了她爸妈看上门女婿一样的眼神。就算我是从小城市来的,好歹也是个堂堂二级警司,我受不了那肮脏气。现在,我又在什么地方?又是这种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醒来都会一人独处什么人都没有呢?这个地方,我有说不出的厌恶,瞬间,我的意识中出现了极端厌恶的情绪。之前没有出现,也许只是因为好奇的缘故。而初次在青山疗养院醒来,出了好奇以外,是没有这种厌恶的情绪的。这种厌恶,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排斥,或者本能的抗拒。或者本能的恐惧。空气中的冰凉透露出一种死气,而脚下有温度的硫磺味石头,怎么闻,怎么觉得和火葬场焚尸炉有关。至于那看不见尽头的死气沉沉的黑水,更是透露着一种死亡的讯号,我不得不尽量让眼睛转开来,周围笼罩的黑雾虽然也可可憎,但毕竟虚无朦胧,比实在而又可憎的东西稍稍好那么一点。不,我错了。一个鬼影一样的身影在雾中闪了过去!那里有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是&&那张脸再次一晃而过,我猛地往后一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但我却在那瞬间看见了那身影的位置。不是在雾中,而是奇怪的,在那摊水里。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出脑袋,灰暗的雾在黑色的死水上滚动着,我伸手抓起一把水,那水冰凉刺骨,带着一股奇怪的、让人厌恶的味道。我把玩着手里的水渍,水和其它地方不同,滑腻可憎,如同&&如同被什么油腻的东西污染过。心里回想,越想越不对头。那张脸&&那是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脸。疼痛再次袭来,毫无征兆。这一次,我有了经验,只是坐在刺痛屁股的碎石上,双手护住头,拉起膝盖顶住自己的额头。但巨大的疼痛还是将我这个事先想好的对抗姿势打翻,最后的意识是我胡乱的伸手乱抓着水边地上的石头,拼命的扭曲挣扎着。在痛苦中,那张脸赫然出现在水里!我勉强可以在痛苦得布满眼眶的泪水中辨认出来。那是那个该死的张家康。他应该已经被烧死了才对!他怪异地笑着,看着我&&我噌一下坐起来,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哦,是个梦。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梦醒睁眼的时候会留意到自己的眼角,可能我是最特别的一个。但事实上,就在我睁眼之后,我依然看见张家康恶心的脸出现在我的眼角。是的,是他的脸,凭空悬挂在窗台上,和窗框重合,好一阵之后,才慢慢淡去,让真实的窗框显示得更加明显。难以形容我的恐怖,心中一阵发堵,脑袋嗡一下炸开了。因为那时候我第一个想法是,张家康在窗户外面!但我起身到窗口确定窗户真实存在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我有毛病的眼睛也许是罪魁祸首。只不过,做梦时候的场景,怎么会在苏醒之后还在视觉上残留那么久呢? 住院的病人 06:09 阴转小雨很多事情。一件一件说吧。前一天早上看见的所谓&凶兆&,被随后自己的怪梦冲淡了印象。但三十六个小时后,凶兆得到了应证。曹护死了。而我看见的所谓的凶兆,即她用吸尘器打扫的模样,则是她在人世最后一次为人所见的活动身影。而我则是最后一个见到她活着的人。而到了那时,一阵诡异的酷似小李护的歌声响起,凶兆越发清晰可辨。只是所有耳闻者都不约而同有着可怖之音绝非最后一次的觉悟。到如今这个地步,我自然知道我的眼睛毛病不浅,但之前我却从未听说过影像&&尤其是梦中的影像&&在视觉上残留如此之久。当然,我不是眼科专家,但无论如何,做梦的影像停留在眼睛上,听上去总有些不大对头。对此,青溪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守则里概括性总结了两个字:特殊。楼下的病人进来安静不少,不再有&滚开&&不要碰我&之类的嚎叫,在吃中饭时分,我忽然开始怀疑这个可怜的家伙到底是情况转好了还是已经死掉了。但我没有机会询问,甚至没有机会和人商量。中饭由护士端到房间里,我胡乱吃了些,就在床上躺着胡思乱想,或者躺累了就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雨景听雨水滴答。大半天就这样挨过,直到傍晚来临。餐厅里,金惠生还没到,罗卫民已经就坐了。我顺着那个说话声音粗得如同男人一样的赵护的指引坐下,这才意识到一个奇怪的事情。金惠生没来不是问题,因为我还没坐稳他就在胖胖的孙护的搀扶下进来。我奇怪的是,昨天他们两人都有病情的反复,而我也几乎痛得下不了床。昨天我们三人的病情在同时复发,而今天似乎又同时好转。巧得无法不让人去做暗中控制这一类阴暗的联想。而另一方面,在我们都不方便行动的同一时刻,护士们出现在二楼的事件却大为减少。今天自我起床伊始,负责我的陈青就没有露面。而同时老刘也不出现了,就像知道我已经知晓他的神秘身份一样。赵护和旁护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有监视我们的意图,分完食物很快就离去了。快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连以往略嫌多余的嘱咐之语都省去了。一直在偷偷交换眼神的我们三人待她们离去的门一关上,竟迫不及待地同时抢着开口。罗卫民道:&你们听到了吗?&金惠生则道:&老刘到底到哪儿去了你们不奇怪?&我说的则是:&你们到底得了什么病?&我说得最快,罗卫民说得最慢,所以他一说完我和金惠生就同时问:&听到什么?&&李护!你们没有听到李护的声音?&罗卫民瞪着眼睛。然而我和金惠生面面相觑:&李护?那小女孩儿不是说失踪了吗?&&是,我知道,&罗卫民道,&但我发誓我听见了她的。&&你听见了她的?她又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一顿,声音低了下去,&不过,我认为李护并没有失踪!&&什么?&&是的,我认为她并没有失踪。我相信我的耳朵,我确确实实听到了她的。刚才我想问那两个护士,她们却都不承认。联系到我们现在的处境,我认为其中有些问题。我分明&&&&等等,你听见了李护,她说了什么?&我问道。他的眼睛睁到滚圆:&歌声!&&啊?&&歌声,就是她时常哼哼的那样&&&说着罗卫民用自己和小李护士相差甚远的嗓子胡乱哼哼几下,但我捕捉到一段耳熟的节奏。我道:&是不是那样的&&&我试着哼哼起来。&对!肯定是!&罗卫民一脸的兴奋,&你也听到了不是?看!我就知道我的耳朵没有问题的。我告诉你们,她们明明知道李护还在,却说她失踪了,这里面有阴谋!&我吓了一跳:&什么阴谋?&罗卫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里头有阴谋!你说过的,我们现在其实是、几乎是被软禁着的。这个失踪的李护显然只是针对我们才合理。我们&&&罗卫民的眼眸放着亢奋的精光,我不确定是不是被人下了药。听起来他是个拙劣的阴谋理论爱好者。他接下来的胡说八道我没有再听下去,写小说的人都喜欢幻想,钟情于这个世界实际上并没有他们臆想中那么泛滥的阴谋理论,或者情节。我是听到了李护的歌声,但那是在李护失踪以前许久。我不认为我听到的歌声会给罗卫民带来多少安慰,至少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多。兴许每个人都听过李护的歌声,如果有人听熟了觉得好听也跟着哼哼,那也不能说完全没可能。另一方面,小李护士失踪与否,我实在看不出与&针对我们的阴谋&能扯上多大的关系,不管罗卫民如何胡扯瞎编。&但是,&我打断兴高采烈的罗卫民,&我是在李护失踪之前听见的歌声。&&啊,是这样啊,&他看起来有点失望,&但不管怎样,我是听见了她的歌声,在她失踪之后。&金惠生道:&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我是说,为什么唱歌的一定是李护?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反正我是从来没有留意听到过,不过,你们真的能区分开李护的歌声和其他人的歌声吗?&我和罗卫民都表示听得很清楚,能够区分开来,而且那一次我还看见了人影。我暂时记不起歌词了,不过电脑里在听到的那天记得是记录了的,所以也不是很在意。罗卫民和金惠生在一旁争辩起来,而我的思路被金惠生的话吸引住,就如同我自己想到的,也许是另一个人在哼哼。&喂!你们不奇怪老刘的失踪吗?&金惠生道。&是了!&我不太灵光的大脑总算捕捉道了那一丝飘忽忽的东西,但这大叫一声却吓了金罗二人一大跳。&什么?&&老刘!我想通了这其中的环节。&&什么环节?&&金惠生刚才说的和我自己的怀疑不谋而合:为什么唱歌的一定是李护?同样的,我们换个角度来想,为什么楼下那人一定要是楼下那人?&金罗二人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识,我解释道:&老刘哪里去了?为什么,楼下那人,不会是老刘呢?&&可是老刘住在我对面的。记得那几次,楼下那人嚎叫,他都和我在都一起,要么是在窗边上聊天,要么是在走廊上散步。&罗卫民道。&那几回是那几回,现在是现在。原来楼下的那人可能早就彻底疯了,也可能早就死掉了。现在老刘失踪了,楼上的护士减少了&&甚至受黄院长安排专门负责我的护士也不见了&&他们到哪里去了呢?而与此同时,楼下那人居然开始不嚎叫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全都去了这里!&我指着地板,&楼下!&&为什么?&金惠生道,&他们去了楼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对!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楼下?在弄清这个问题之前,我认为我们需要明确件事。第一,老刘本身就是青溪疗养院的一员,区别于我们这些病人,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将上回在电脑房偷听到的老刘与胡护士长的谈话事件复述给金罗二人,二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我又道:&第二,我们是怎么来的?我是无意识间被人送进来的。我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上一个记忆是有人对我开枪,下一个就是在病床上面对护士们了。合理推想,显然是被某个医院急救之后,辗转送到了这里。为什么?这是我想知道的,自苏醒过来之后我少说也问过自己一千遍这个问题了。罗卫民,你是黄院长的熟人,那么你可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这&&我当时睡着了,要具体说,还真不好说。&&大范围?知道是在哪个省吗?&&&&&&不会吧?连在哪个省都不知道啊?&&我&&跟老黄一上飞机&&就是黄院长啊,睡熟了之后的事情都记得很模糊。不过中途转了好几趟机,换了好几次车,到最后一个他们的部门所在地,老黄又说我病情恶化,把我胡里胡涂弄到这里来。说起来,我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金惠生叫道,&我也一样!我还以为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意识模糊了呢。&&怎么回事?&金惠生道:&当时在医院住下,忽然有一天觉得身体不适,然后就有医生模样的人被护士领来给我做检查,下病危通知。接下来整个人都昏沉沉的,他们爱说什么做什么都由得他们。最后记得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这里了。&&如此说来,&我道,&我们的情况其实都是一样的。稍微有点区别是我意识全无,而你们在过程中间断的有点模糊的意识而已。&&不,&罗卫民道,&我们都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到这里来的。我们来这里的时候,都昏迷了一段时间,上一个记忆还在外面,下一个记忆就是睁眼在病床上了。&&难道是&&拐卖?&金惠生道。我哭笑不得,却只能点头:&我看多半是这样。&拐卖人口案子我也办过,多是年轻的女孩或者小孩子。我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拐卖的那一天。记得上一回解救了一个被卖进山里当媳妇的女孩,一问居然还是研究生,被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民卖了。当时心里好不鄙夷,心里嘀咕这研究生这么多年书都读进狗脑袋里去了。现在的我却只能想连警察都能被拐卖,这么多年刑警原来都是狗当的。&不对吧,&金惠生道,&哪有拐卖大男人的道理。再说,我们的病都是事实不是?&&不是通常意义的拐卖,但是我们被诱拐到这里并被软禁一样控制起来是肯定的,&我从怀里拿出那本《医务人员须知》小册子,&特殊!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二人争着拿起翻看。我继续道:&毫无疑问,我们三人身上有种特殊的共同点,所以才会被像被拐卖一样弄到这里来。我们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我们依然有机会推测,从这个我们的共同点入手。准确的说,是我们四人,包括老刘。&&还有他?你不是说他是他们中的一员吗?&&是的。但尽管是这样,他毕竟也是病人之一。这个共同点我揣摩了许久,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从事不同的职业,经历、性格、年龄都没有共同之处。我们共同的显然不会是因为我们都是人或者都是男人,而是我们的病。我们身上唯一能找到的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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