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两次用力打头,头左胸口上方隐隐作痛痛,智商是下降了吗

我们啪啪的时候,他总是很温柔,不好用力,有次看了个空间说“你是我在床上都不敢用力的女人,这是我听过把肾虚说的最动听的情话”我就给男票说,他说我就是不敢用力啊,怕弄疼你,我笑他肾虚然后他就把我推倒~我才发现他以前真的很克制怕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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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听说这世上有种植物,每年会开两次花,一次盛开在萧瑟的深秋,一次盛开在葱笼的初夏,一朵十月花,一朵六月花。 很多年之后,颜宋想,岁月是朵两生花,她生下这个孩子一晃八年,她的岁月,花期太短还是太长? 和你擦肩而过的遗忘,成了我一生的惊涛骇浪! 这是一个关于遗忘、守护与重逢的故事。 这世上有种植物,每年会开两次花,一次盛开在萧瑟的深秋,一次盛开在葱笼的初夏。很多年之后,颜宋想,她的岁月,花期太短还是太长? 都市太喧哗,红尘太嘈杂,我们有一万种可能在霓虹灯下与爱情擦肩。 颜宋是谁,她顽强像杂草,不似花却比花妖娆。她勇敢,她乐观,她是个青春年岁里仿若活了两个永远的女人,幸或不幸? 林乔是谁,是那青葱年华下,宛如白雪翠竹的少年郎。五年前,他的爱如斯残忍,五年后,他的爱如许安静。面对他的时候,怎会忘记永远。 秦漠又是谁,曾是她在遥远岁月里最初却最懵懂的爱。八年前,她饮下一口忘川,从此忘了他是谁。然而世上有忘川,也有记川。想起他的时候,便想到了永远。 如何才是我爱你,是五年前不堪的过往,还是五年后相顾的无言? 如何才是我爱你,是八年前残存的记忆,还是八年后剪不断的牵绊? 岁月是朵两生花,煽诳诃而过,花开千朵,惊回眸如何才是我爱你?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青梅竹马 主角:颜宋,秦漠,林乔 ┃ 配角:周越越,颜朗,洛丽塔,苏祈,韩梅梅,何必,程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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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岁月是朵两生花  作者:唐七公子  第一章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才俊已经把话题从周易转移到了周恩来。  我松了口气。  这位工科出身的才俊,他的联想能力丰富得令人发指。当他从门德尔松谈到龙门山周口店再从龙门山周口店谈到周易时,我就一直担心他会从周易谈到易筋经。  出门前,促成这次相亲、并对其寄予厚望的好朋友周越越语重心长教导我:&宋宋,我大舅的这个朋友特别欣赏才女,尤其是跟他志同道合的才女。你要把握机会。等把他搞上手了,带到林乔和韩梅梅跟前晃一晃,保管你什么气都出了,神清气爽啊那个神清气爽。&话毕在我肩膀上搭了条市价三十五块钱的波西米亚风格大披肩,并勒令我将平底单鞋换成一双市价匡威牌帆布鞋,以增强我是一个才女的可信度。  由于之前的二十五年我从来没有穿过披肩这种服装,对它的运用不够纯熟,所以在和这位才俊用餐时,不慎打倒装满水的杯子一个,碰落沾满酱汁的刀叉一双。才俊很有修养地皱了皱眉头。  我肩负着将才俊搞上手的使命,为了不辜负周越越的期望,丝毫都不敢懈怠。但话题曲折回环九转十八弯,却总弯不到郭晶晶和田亮的分手真相或李嘉欣迄今为止共傍了多少位大款这种我擅长的方面。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才俊终于意识到不给我发言机会有点违背我们此次相亲的公正平等原则,握着杯子笑道:&颜小姐平时喜欢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  我把最后一口肉咽下去,两眼放光地嘿嘿告诉他:&金瓶梅玉蒲团什么的,听歌就偶尔听听洪湖水或者大刀像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才俊付账的时候气色不太好,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满意我,觉得付出去的这几张钞票是无意义投资,他亏了。我本来想安慰他,现代社会有很多上班族压力太大,每个星期不得不花钱请心理医生听他们倾诉,心理医生两个小时的收费比今天我们吃的这顿晚饭贵太多了,如果他实在想不通,可以当作这两个小时其实是在看心理医生,但突然想起周越越提过这位才俊比较好面子,于是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窗外万家灯火,我裹着披肩跟在才俊后面。途径一张餐桌的时候,蓦地感觉到两道凌厉的视线。我条件反射地侧头一看。看到了一个中国人和两个外国人。呃,也有可能是一个外国籍华人和两个外国籍外国人。  向我这个方向致以凌厉视线的是那位中国人或是外国籍华人。  我有一刹那心花怒放地觉得这个视线可能是投向我的,但是下一刻,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假想。电视里不是经常演么,美女在街对面边挥手边对着主角做各种暗示性强烈的诱惑动作,当主角乐颠乐颠地跑过去占美女便宜时,热辣的美女嘟着嘴一边大喊&Honey&一边兴高采烈地投进了站在主角背后的猛男的怀抱&&  周星星的每一部电影都在数十年如一日地向我们传达这样一个中心思想:&表错情是件很悲摧的事。&  按照周星星定律,这位中国籍帅哥或是外国籍华人帅哥的视线终端必然连接着某位惊世骇俗的大美女。我垂涎了下这位帅哥的美貌,识时务为俊杰地侧头回去向前大迈了两步,正好赶上今晚埋单的才俊的步伐。  我和才俊在餐厅门口分了手,意料之中他并没有问我要电话号码。这一点我表示理解。但令人气愤的是,他不打算送我回家,却一相情愿地叫来了出租车,并坚持将我塞了进去。这使我不得不多花了十一块冤枉钱,而我本来是可以步行到对面汽车站,花一块钱硬币坐230路公共汽车直接坐到小区门口的。  洗澡的时候似乎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作为深秋的夜风,它今天晚上吹得有点狂暴。  我隐约觉得刚才餐厅里那位用视线扫射我的帅哥有点眼熟,擦头发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记起他长得像颜朗喜欢的某个女明星的绯闻男朋友。前两天颜朗还在电视上指给我看过,难怪不得眼熟,那男的叫秦啥来着?我决定等颜朗上完奥数补习班回来问问他。  擦头发擦到一半,周越越在外面边挠门边大叫我的名字。那门挠得撕心裂肺惨不忍睹。我不得不放下毛巾前去接应她。  周越越义愤填膺地倒了杯水,义愤填膺地喝了一口,义愤填膺地指着我的脑门数落:&你出息啊你,刚才人家小伙子打电话来把我骂了一顿,说他明明要求介绍一个才女,我却弄一个革命欲女给他。你说说你都干了些啥。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装天真装忧郁不好装,装才女还不好装啊?又不需要你四十五度角仰天流泪,他说什么你点头微笑应着就行了呗。为了你能成功,我还特别借给你我的匡威牌帆布鞋。你这倒霉孩子,你多么叫人失望啊!&  虽然觉得对不起周越越,但我还是不得不指出一个事实:&你那双匡威牌帆布鞋其实是仿冒的吧?&  周越越生气地甩门而去。  这次相亲虽然惨败而归,但它在某一方面成功地改造了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今天晚上以前,受诸多言情小说的影响,我对于才俊这两个字一直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在我的美好幻想中,才俊必然是才的,而且是俊的,就像《赤壁》中的金城武一样,谈笑间草木为之含悲风云为之变色,偶尔弹弹琴带带兵业余还能给战马接接生。  所以当周越越对我说对方是个才俊时,可想而知我是多么的激动啊。但这位才俊,他先是用他稀疏的头发和鸭梨一般的体型颠覆了我对&俊&这个字的理解,再用关公战秦琼和龙门山周口店发现元谋人的历史故事颠覆了我对&才&这个字的理解。当我好不容易调整出听穿越故事的心态,他却用&司马迁遭受腐刑之后,身体全腐烂了,该是多么痛苦啊&这个感叹句再一次深深地刺激了我。  我不晓得为什么这位才俊一定要找个才女处对象,但我晓得他想要找个才女处对象的愿景是有点难于实现的。  颜朗八点半才回来,错过了电视上火影忍者第306集的播出,发了一会儿脾气。我和他商量,只要周五他语文测试能考过八十分就告诉他家里电脑的密码,他表示接受。  补习班老师留了题目,让他们思考&在十个房间里,有九个房间开着灯,一个房间关着灯,如果每次同时拨动四个房间的开关,能不能把全部房间的灯关上?&这个问题。我给他做了碗蛋炒饭,陪他坐在灯下思考了一会儿,没思考出来,就先去睡了。  我忘了问颜朗他喜欢的那个女明星的绯闻男朋友到底叫秦啥来着。  周越越三天没跟我说话。实在是难得的清闲。在这难得清闲的72个小时里,我让于阿红得了白血病客死异乡,从而结束了我的长篇小说《对面竹楼上的裸女》的创作。编辑表示欣慰,看完后建议我重新写结局,把白血病换成肺痨,她觉得《对面竹楼上的裸女》作为一部乡土气息浓厚的文学作品,不适合使用白血病这样时尚的、富有韩国气息的文化元素。我严词拒绝了她的提议,表示乡村文化和工业文化的融合是大势所趋。在这部作品中我要有所提高,要让多种文化元素和谐共存。编辑威胁我如果不改的话这本书的出版将困难重重,稿费打入我帐户的日子将遥遥无期,我把钱包里工商银行卡、建设银行卡、招商银行卡以及农业银行卡中的所有存款统计了下,对编辑表示了妥协。  第四天下午的文艺美学课上,周越越发来短信,邀请我下课后去吃钵钵鸡。她说昨天晚上她大舅生日,她终于见到了曾经和我相过亲的那位才俊。她觉得挺对不起我的,她以前听她大舅赞赏过这位才俊长得像某位伟人,便古道热肠地介绍给了我,但她绝没想到这位才俊长得像皮球版的朱元璋。  我就知道,区区一个胖才俊是毁灭不了我和周越越之间山无楞、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深厚友谊的。遂欣然应约。  人一旦有了追求,光阴就荏苒了,岁月就如梭了,时间就白驹过隙了。在到底是去北门吃陈记钵钵鸡还是去南门吃廖记钵钵鸡的痛苦抉择中,下半堂文艺美学课悄然而逝。  我和周越越各抒己见,经过一番磋商,最终决定光顾南门的廖记钵钵鸡。  南门校门口有家书报亭,周越越突然想起要买一份参考消息。事后我非常后悔自己趁机去上了个厕所,没有及时制止她这个冲动的行为。  据说在买六角钱一份的参考消息的过程当中,透过琳琅满目的书报读物,周越越一眼看中了本以一位端庄典雅的美男做封面的全铜版纸豪华杂志。这本叫做《名筑》的豪华杂志价格一点都不名著,薄薄一小本竟然要三十六块钱人民币。随身只带了四十块人民币的周越越本来牢记着要请我吃钵钵鸡的誓言,准备明天再来买这有且仅有最后一本的杂志的,哪晓得半路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想夺她的心头爱,于是她毅然掏出了人民币,酿成了只能请我吃个烧饼的惨剧。  我把那本罪恶的杂志接过来翻了翻,配图大多是酒店度假村什么的,原来是本建筑类专业杂志。  手里的黄糖烧饼吃完之前,我一直在琢磨周越越为什么要去买一本建筑杂志,最后终于想起她是建筑系的研究生来着。  吃完烧饼后,我们决定去基础教学楼后面的快活林歇歇脚。  天气转凉后,快活林也并不像春天和夏天那样令情侣们快活了。没钱开房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此打野战的男男女女们日渐稀少。夜幕笼罩下的快活林有一种禁欲式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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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鸣阵阵,我正准备掏出手机来计算一下,看这个月还能不能余出钱来给颜朗买件过冬的棉衣,前一刻还在路灯底下抱着杂志认真钻研的周越越突然大吼一声,猛地扑上来抱住了我的脖子。  旁边路灯底下走过一对男女。  女的说:&呀,看,蕾丝边。&  男的说:&啊!蕾丝边!啊?什么是蕾丝边?&  女的说:&蕾丝边你都不知道,L-E-S-B-I-A-N啊。&  男的说:&L-E-S-B-I-A-N是什么啊?&  女的生气道:&L-E-S-B-I-A-N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英语有没有过四级啊?你英语没过四级我可不跟你处对象啊。&  男的惶恐道:&我英语是过了四级的啊,我还考了79分呢,这个单词挺熟的,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你等等啊,等等我查查文曲星。&  男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款步步高牌文曲星,女的跺了跺脚,转身跑了。男的在后面边收拾书包边喊:&小丽,你回来啊,我英语确实是过了四级的啊,你不相信我回去给你看证书啊&&&  我拍了拍周越越的背:&你看,别人都以为我们是蕾丝边了。&  她放开我的脖子,眼睛里放射出一种近似癫狂的光芒。她说:&啊&&宋宋宋宋宋宋,秦漠居然到C市来了,他居然到C市来了。我从没想过这辈子居然有幸能和他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怎么办啊宋宋宋宋,我觉得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啊&&我要晕了要晕了要晕了&&&  我说:&女侠!!!求求你别再用你沾了黄糖的爪子碰我的毛衣!!!&  我不只一次听周越越用膜拜的口吻提起秦漠这个人。据说此人乃当代建筑界的一朵奇葩,麻省理工学院建筑系的高材生,27岁就跟人合伙在纽约开了自己的建筑事务所,是个实践型建筑师,五六年来作出了很多精品,美国的什么什么州立美术博物馆和什么什么纪念堂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我记得高中时代有个数学次次考满分的女同学,我们都很妒忌她。这个女同学后来被保送上了清华,前年去了国外留学,就是去的这个麻省理工大学。她的名字叫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那时候大家也没怎么叫过她的名字,一直亲切地称呼她外星人。  我和周越越离开快活林的时候,看到一棵大树后面,韩梅梅正攀着林乔接吻。他们藏身的那个位置相当隐蔽。周越越大概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正忙着预演她和秦漠的初次相遇,况且她还有轻度近视;虽然我的眼睛也近视,不仅近视还带闪光,但值得一提的是,我的隐形眼镜配得很好。  周越越一直处在一种极端亢奋的状态中,我担心一个烧饼的热量不足以支撑她亢奋一个晚上。我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她很无耻地在我们家蹭了顿汤面。临走时还顺走了一个羊角面包,尽管我暗示过那是颜朗明天早上的早饭。  颜朗的语文考试依然没有突破80分大关,自从他升上三年级开始学习作文以来,就没有哪次语文考试是过了80分的,但数学次次都能考到95分以上,这严重违背了我的基因。我曾经无限忧愁地和周越越讨论过,颜朗也许不是我亲生的。周越越说这不可能,你看他的英语跟你的英语一样烂。她的这个论据太强大了,立刻就打消了我的疑虑。  颜朗吃完汤面之后主动去刷了他自个儿的碗,然后坐到我跟前来,企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攻陷我。  我说:&颜朗,一次七十八,两次七十八,三四五六七八次你还是考七十八,能把这分数老维持在一个点上,你也不容易啊。&  他谦虚道:&哪里哪里,你过奖了。&  于是我让他把周越越用过的那个碗也刷了。  看不成火影忍者第306集,颜朗显得有点失落。为了排解这种失落,他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我坐在电脑跟前,准备使用百度的搜索引擎查找一下肺痨的症状,以备修改《对面竹楼上的裸女》的结局。颜朗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手上的杂志封面,用一种嫉恶如仇的语气说:&这不是郑明明的男朋友吗?老妈你怎么买这个杂志啊。一看到秦漠这个男的我就烦,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好意思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处对象。&  颜朗手上的杂志正是周越越忘了带回去的。我仔细看了会儿封面上那个端庄典雅的美男,突然惊悚地发现,那天晚上和胖俊杰相亲的那个餐厅里用视线扫射过我的美男,跟周越越这本杂志封面上的美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我咳了一声:&不是绯闻男朋友么?&  颜朗继续嫉恶如仇:&不是男女朋友的话,又哪来的绯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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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越越说我应该好好管管颜朗,他才八岁,已经知道卫生棉是干什么用的了,而她周越越八岁的时候,还纯真地以为卫生棉是一次性鞋垫。我说我们家颜朗确实不能跟你这种八岁还在读幼儿园大班,用&飞龙在天&这个成语造出&陈飞龙在天上飞&这样句子的人相提并论。周越越气得踢了我一脚。  第二天是星期六,颜朗不用上学,也不用上补习班,于是待在家里看吴奇隆主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周越越下来找吃的,从厨房里搜出来一块面饼,边泡边说:&你就让朗朗看这个片子,你就不怕他看不懂?&  颜朗咬着面包说:&剧情还是能懂,我就是不明白祝英台既然女扮男装扮了这么久都没被他们班同学发现,说明她本来就长得挺像男的吧。一个长得像男的的女的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有点发人深思。&  周越越说:&这其实是个同志电影来的,梁山伯本来就喜欢男的,但是封建社会嘛,男的喜欢男的不符合五讲四美三热爱,他压力大啊。正好遇到祝英台这样一个长得像男的的女的,既满足了他喜欢男的的愿望,又满足了他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愿望,他觉得很合适,就好上了呗。&  颜朗说:&哎,可惜祝英台常有而梁山伯不常有。&  周越越说:&啊?&  颜朗说:&如果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多,你就不会到现在还待字闺中嫁不出去了。&  周越越沉默了一会儿,颤抖着说:&宋宋,你这儿子是从哪里穿越过来的吧。&  我不能置信地注视着颜朗,气愤道:&你竟然会这么多成语!!!你既然会这么多成语,为什么语文考试老考不过八十分?&  颜朗不好意思地说:&因为语文考试不只考成语。&  周越越认为颜朗早熟,结合颜朗的实际情况来看,她这个判断合情又合理。  上个月的某一天,在帮颜朗收拾书包结果收拾出三封小女孩给他的情书之后,我陷入了恐慌。  当周越越说,你怎么能断定那三封情书是小女孩给他的而不是小男孩给他的呢,我陷入了特别巨大的恐慌。  后来我不得不旷了半天课,到他们班主任家去家访了一趟,得知那三位小女孩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小女孩,心里才有所安息。  家访之后,我便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一场会谈,打算和颜朗本着平等自愿的原则沟通一下早恋这个问题。但我的会谈还没有拉开序幕,他就轰轰烈烈地宣布今生今世非水陆空三栖明星郑明明不娶,匆匆将我的会谈扼杀在了摇篮里。  周越越对颜朗说:&郑明明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就比你妈小三岁,你才八岁,你娶了她,叫你妈情何以堪?&  颜朗说:&杨振宁八十二岁,翁帆二十八岁,翁帆的妈妈是怎么堪的,我妈就怎么堪呗。&  周越越对我说:&你儿子的学识真是渊博。&  颜朗的性格实在是没有半点像我,鉴于他古诗词默写从来没及过格、不喜欢吃糖葫芦、也从来不唱&沧海一声笑&,我们基本上推翻了他是穿越过来的这个假定。于是周越越认为,颜朗的性格应该是全盘继承了他的父亲。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更加难以求证的假定。因为八年前被一辆别克车当街撞倒时,我并没有特地记得肚子里颜朗的爹是谁。亏得我和颜朗的生命力都特别顽强,这一撞只撞得我脑震荡了一下,他早产了一下。出院后我们茕茕孑立、举目无亲,当初撞倒我们的别克车车主就成了我的养母他的养奶奶。一晃,八年。  上上个星期医学院那边搞义诊咨询活动,因为是不要钱的,我就去咨询了一下,想问问小孩子早熟有没有得治。  可能是我咨询的这个问题专业性太强,坐台的五个医学生没有一个立刻回答出来。于是他们决定先开一个研讨会论证一下,请我在旁边等两个小时。我严词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我非常忙,我要赶着去给自行车补轮胎。  其中一个医学生看出我是一个不轻易妥协的人,但作为他们坐台半天以来唯一接待到的客人,我显得那么难得,他不忍心看到我失望,就擅自做出了一个决定,决定请他的大师兄出山。  医学生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山寨橘子手机,接通线后点头哈腰道:&师兄啊,劳烦你过来帮忙接个客啊&&对,是学生社团联合会下属生理卫生协会下属泌尿系统疾病研究会下属膀胱发烧友俱乐部搞的一个公益活动啊&&主要是我们把形势估计错误啦,以为淋病梅毒尖锐湿疣和堕胎保养比较热门,出动的同学就全部是这几个方面的精英,哪晓得我们落后啦,人家姑娘儿子都生下来啦,来咨询小儿早熟问题,我们没一个答得上来啊。&  估计那边在说什么,他停了一会儿,羞涩地打量了我一眼,转过身半捂着嘴说:&长头发,对对对,那头发长得跟刘德华梦中情人似的,长得挺不错一姑娘啊,不知道怎么就有个儿子了。年成不好啊,这年头还有漂亮姑娘是处女的吗&&&  明显这位医学生不够时髦,早在上个世纪末,漂亮的处女就比漂亮的女处长还要稀少了。  医学生再三向我保证,他大师兄的咨询同样不要钱,于是我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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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想到这个医学生的大师兄是林乔。要早知道就是倒贴我钱我也不能来做这个咨询的。  林乔坐在我跟前,穿着V字领的黑羊绒毛衣,右手握了支笔镇静地看着我,金丝眼镜后边的一双眼睛黑而沉默。  我曾经特别迷恋他这双眼睛。  我和他展开了如下对话。  他说:&听说朗朗遗精了?&  我说:&妈的你以为我们家颜朗是超人生的啊,你们家孩子才八岁就遗精呢。&  他抬了抬眼镜:&不是说他性早熟么?&  我说:&妈的你才性早熟呢。&  他皱了皱眉:&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我说:&妈的是你先耍流氓的。&  他叹了口气:&朗朗究竟怎么了?&  我说:&关你鸟事。&  他手里的笔啪一声断成两截:&颜宋,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我说:&对不起我很忙我要去补轮胎。&  然后转身骑上车呼地就消失在了操场的地平线上。  这让我意识到了自行车之于奔驰宝马奥迪等豪华轿车不可比拟的优越性:不管爆胎还是没爆胎,只要有个钢圈,自行车依然可以滚得虎虎生风。  不知道林乔想和我谈什么,但我实在没什么好和他谈的。  我那年被我妈,也就是我养母的车撞坏了脑子,除了颜朗确实是我儿子这个事实无法抹杀外,其余不管该不该抹的全被杀了,就连撞车以前我钱包里到底还有多少钱这个特别重要的事情也未能幸免。  而世上的事情就是有这么凑巧。头年开春时,我妈的独生女恰好飞机失事死了。我妈看我脑子坏了,镇上的公安机关一时半会儿又没办法验证我的身份,于是滥用她一镇之长的职权,走了点关系把我和颜朗一起收养了。  据说她死的那个女儿就叫颜宋,所以给我起名叫颜宋。后来我多方探查了下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死了的直系亲属叫颜朗的,探查了半年多,未果。  颜朗满一岁的时候,我妈觉得我得去读点书,做个有文化的人。于是再次走了点关系,把我弄进了镇中心小学念一年级。但她明显低估了我的智商。  半个星期之后,我的班主任老师哭着到她办公室找她,说教不了我,我实在太聪明了。我妈大惊,立刻出了一道小学二年级的算术题给我做,我一下子就做出来了。于是她又给我出了道小学三年级的,我又一下子做出来了,以此类推,直到我做完一道小学六年级的、必须用反比例方法才解得出来的、高难度的奥数应用题时,我妈震惊了。  第二天,她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关系网,跨越了地级城市和省会城市的鸿沟,找到了省里一个给省委书记开车的远房亲戚,企图把我弄进省城一所国家级重点中学念高中。  据说那位亲戚是我妈的表姐的情敌的生意合伙人的秘书的弟弟,我和外婆都认为机会渺茫,但可怕的是她竟然取得了成功。于是我不得不离开刚满一岁的小颜朗和这个风景如画的边陲小镇,到相距三百多公里的省城去深造。  就是在这个省城的国家级重点高中里,我认识了苏祈和林乔。多年后回忆往事,还总是会令我情不自禁爆出两句粗口,妈的真是一场孽缘啊孽缘。  居里夫人说,女人一旦生了孩子总是特别容易健忘。于是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变得和所有生了孩子的女人一样健忘。  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当年是怎么稀里糊涂跟苏祈变成好朋友的,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对林乔日久生情的,就像清可见底的小溪,溪里边的鱼一动不动,从色彩到种类都能辨识得清。可见有健忘症的女人,他们的记忆力通常是十分可怕的。因为能记住的东西实在不多,所以弥足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一定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些好不容易才记住的东西。  我妈的妈,也就是我外婆,特别爱看琼瑶小说。我坐月子的时候,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于是她自告奋勇地天天来给我念琼瑶小说。从《梅花三弄》到《碧云天》到《一帘幽梦》,她妄图使我坚信,每个女人都是天使,且不管你在认识男主之前有没生过孩子,只要你是女主,你就能得到幸福;但要成为女主,你必须得首先成为一个爱在雨中漫步的文艺女青年。  那时我只有十六岁,正是可塑性最强的年纪,况且少女情怀总是诗,立刻便被这些小说征服,解放了自己的个性,燃起了为小颜朗找个后爹的强烈愿望。但我所在的这个边陲小镇其实有点民生凋敝,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男青年屈指可数。不到半个月,我便发现为小颜朗找个英俊漂亮开着保时捷有点忧郁症的继父是那么的难以实现。我一度陷入了否定宇宙否定自我否定所有言情小说的人生低潮。这个低潮辐射范围虽不广大,但持续时间相当长久。  林乔在这个低潮期闯入了我的生活。  因为我妈在我的教育问题上先是犯了保守主义错误,紧接着立刻又犯了冒进主义错误,致使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跟不上这个国家级重点高中二年级学生的学习步伐,拖了同学们的后腿。  尽管我有那么硬的后台关系,班主任也不得不让我留级。但就算是留级也无法阻挡我拖所在班级后腿的脚步。为了避免将我由高中部留到初中部这种惨剧发生,我留级后的班主任立刻安排了班上一个三好学生来辅导我的功课。  这个三好学生就是林乔。  据说林乔是这所国家级重点高中建校以来长得最好看的男生。而这所国家级重点高中已经有104年的历史。他的美貌甚至感动了兄弟学校,已经有不只一个兄弟学校的怀春少女宣布,愿意在佛前求五百年,求佛让她和林乔结一段尘缘&&  林乔总是白衣服黑长裤或黑衣服米色长裤,七年以来,我只看他穿过这三种颜色。那时我撞坏了脑子,人也变得格外淳朴,根本不晓得品牌和品位是什么东西,还一相情愿地觉得可能林乔他们家比较穷,买不起花布给他做衣服。他免费帮我补习功课,我很感激他,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就从饭盒里分他些猪肉,因为那时我觉得,买不起花布做衣服的家庭必然也是吃不起猪肉的。  还记得我第一次分林乔猪肉时,他瞪大了眼睛,显得很不能置信。我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于是假装很讨厌吃猪肉,说:&这个东西太难吃了,倒了吧又浪费,不如你帮我吃点吧。不吃就是看不起我啊,吃,吃。&  于是他不得不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并没有看不起我,皱着眉头把我拨给他的猪肉全吃了。我流着口水看他把猪肉吃完,有一种帮助了人之后,人生价值得到升华的满足感。  可直到高三毕业之后我才晓得,林乔的饭盒里之所以从来只有蔬菜没有肉,是因为他严重挑食。可想而知,三年以来他为了表示看得起我,吃了我那么多猪肉,该有多么痛苦,多么难受。  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中,我不喜欢上林乔简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长得那么好看,而且我不会的应用题以及解析几何题他全部都会,简直是色艺双全。我深深为他所折服。  有一天下午,他偏头给我讲物理题时,正好有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侧面上。他的手指修长,右手食指关节微微发力,我的五块五角钱的同心牌圆珠笔立刻在他的大拇指上行云流水地转起圈圈来。于是,一种文艺女青年的忧思瞬间击中了我。  就是在这天下午,我觉得我对林乔的喜欢,经过一系列的光学反应,成功地升华成了爱情。  我爱上了林乔。  我决定写一封情书向林乔表白。于是当天晚上,我回去熟读了由译林出版社出版的《百年情书大全》。这本书收录了近两百年来欧洲数十位名人的近百封情书,一封比一封直击人的灵魂,非常具有参考价值。并且,最好的一点是这本书的每一封情书都附有中英文对照。  我直觉地认为,光直击林乔的灵魂是没有用的。作为一个男人,也许他更喜欢击中女人的灵魂而不是被女人击中灵魂。但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我决定加个双保险,写一封全英文的情书,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言辞直击了他的灵魂,那作为班长兼英语科代表,他至少会对我的英语水平竟然已经到达能写情书这样一个巅峰表示赞许。  但冒充有文化的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必须先对这近百封情书的中文译稿进行解体组合,然后再根据这篇组合后的译稿寻找英语原文。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  我抱着这封来之不易的英文情书,热血沸腾地躺在床上,眼睁睁等到东方翻鱼肚白。  这封情书最后并没有到达林乔的手中。因为在我还没有踏进教室的时候,苏祈兴高采烈地跑来跟我说,她刚跟林乔确立了关系,他们是男女朋友了。  对了,苏祈,这段往事中不可或缺的第三个元素。我一直力求在回忆中忽视她的存在。这样就能制造出一种&其实高中时代我和林乔曾单独相处过很长时间&的错觉了。然而事实却是,自从我把苏祈拉进我和林乔的学习小组以来,我再也没有和林乔单独相处过。  呃,其实也有单独相处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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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  我喝了酒,脑袋不清醒,错得离谱。  为此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代价实在太过沉重,不得不让我学乖了。  第三章  寒流滚滚来袭,冬天到了。  我的导师由于星期天去农家乐打麻将少穿了衣服,身先士卒不幸伤风。他收入门下的四个聪明伶俐的弟子,会打麻将的三个全被安排去医院陪床了,唯一不会打麻将的一个倒霉蛋被安排去帮他带大一新生的现代汉语课。那个倒霉蛋就是我。这个故事深深地教育了我们,在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社会里,学会打麻将是非常重要的。  从新校区代完课回来已经六点四十了。  小区楼底下那只刚修好的路灯旁边站了个小伙子,左手拿着一张稿笺纸,右手握着一只高音喇叭,正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首英文诗。喇叭将他的声音无限放大,放大。楼上不时有啤酒瓶丢下来落在不远处,劈里啪啦地,间或混杂几声大喝:&妈的吵什么吵,打扰老子看新白娘子传奇&。  虽然形势是这么的严峻,但这位念英文诗的小伙子根本不为所动,表情一直神圣又庄重。  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没听懂,于是走过去问他在念什么。小伙子转过头来凄美一笑:&我在向我心爱的姑娘表白,雪莱的&爱的哲学&,see, the mountains kiss high heaven, and the waves clasp one another. 浪漫么?&  我说:&浪漫,浪漫。&  他再次凄美一笑:&既然一个陌生人都觉得浪漫,那为什么我心爱的姑娘却一点回应都不给我呢?&  我说:&也许你心爱的姑娘没有听懂。&  他愤然说:&不许你侮辱周越越,周越越是我见过的最有内涵的女孩子,我坚信她能把雪莱的所有诗歌都背得滚瓜烂熟,不仅能背雪莱的,还能背济慈的,背华兹华斯的,背&&&  我没等他说完,转身上了楼。  周越越正窝在我们家的沙发上紧紧抱着颜朗的胳膊,表情十分惶恐,颜朗一派安详地在看大风车。  我说:&周越越你怎么了。&  周越越瑟瑟发抖地说:&你经过楼下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拿喇叭的男的?哎呀那是个神经病,他今天下午在学校的时候跟我说喜欢我,我没理他,估计他报复我呢,拿了个喇叭从六点钟就开始在楼底下嚷嚷,他欺负我听不懂新疆话,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在拿他们家乡话骂我呢。&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说:&他说的不是新疆话,他说的是英语。&  此后的三天,周越越被那位坚信她很有内涵的小伙子在学校里围追堵截烦得没辙。第四天早上她给我发了个短信,说想找个杀手把那小伙子做了。我说你这样就太冒进了,你不如先正经找个男朋友,彻底绝了那小伙子对你的一片痴心,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他死心,你再找个杀手给他致命一击也不迟。周越越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  周越越她舅舅的办事效率实在令人惊叹,在我给她发那条短信的三小时后,她舅舅立刻为她联系了一个适龄男青年相亲,时间就定在晚上八点。我一度怀疑周越越的舅舅是专门搞婚姻介绍工作的。周越越说,不是的,我舅舅是国企里头的中层干部,他的工作是很严肃很正当的。我说,哦,差不多吧,听说国企的中干除了打牌就最喜欢给人介绍对象,果然名不虚传哈。  我预感这次相亲周越越一定会拉上我,五次相亲五次都相中gay的事实让她对自己的眼光彻底失去了信心。我的预感很快成为了现实,她果然拉上了我,但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死活还得把颜朗拉上。  周越越说:&那是因为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有本质的不同,我要综合参考你们两个人的意见,以便得出最客观的结果。&  我不得不指出一个残酷的事实:&颜朗他还只是个儿童,你指望他给出你男人角度的中肯意见还不如指望斯里兰卡和毛里求斯联合征服美国。&  周越越啊了一声转头对颜朗道:&那你就不要来了吧,牛排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  颜朗愤怒地看着她:&你说话不算话,我要诅咒你一辈子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估计是颜朗的这个威胁实在太具现实意义,周越越害怕道:&好吧好吧,你还是跟着一起来吧。&  我问周越越,你就不担心到时候你的相亲对象没把你相上反而相上我,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女主陪着朋友去和男主相亲。虽然女主的朋友比女主要漂亮很多,但男主丝毫不为美色所动,一眼就透过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看透了女主纯善的内在,为女主神魂颠倒得从此海可枯石可烂,山无棱天地合&&  周越越说:&那你就上呗,既然都是男主了,那不是个豪门也是个暴发户吧,你先把男主拿下,然后再把他的豪门弟兄或者暴发户弟兄介绍给我,你想想,咱前途多光明啊。&  我想想,说:&我今天晚上还是戴副墨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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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天晚上我果然戴了一副墨镜。我戴着墨镜牵着颜朗的手跟在周越越后边,于北京时间十九点五十出现在了C市最贵的西餐厅门口。  周越越驻足观赏了会儿这家西餐厅的大门,赞叹道:&不错,很有格调。&  我觉得周越越之所以认为这家餐厅有格调主要在于它有个外国名字。在这个崇洋媚外的时代里,不跟中国字沾边的东西都很有格调。比如你的好朋友跟你说今天晚上她男朋友带她去 &small red hotel&用了餐,你一定会觉得,哇塞,真高档,真有格调。虽然事实其实是她男朋友带她去&小红大排挡&搓了一顿回锅肉炒蒜苗&&  周越越手一挥:&我们进去吧。&我和颜朗就跟着她进去了。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指定的餐桌旁,那位注定要和周越越相亲的适龄男青年连忙站起来,伸出手憨厚一笑:&您二位哪位是周小姐?&  周越越愣了。  周越越没法不愣,因为穿过这位适龄男青年头上那几根打理得油光焕发的黑毛,恍惚间,我们都以为自己见到了在新中国获得重生的三毛。  周越越的舅舅果然很公平,既然介绍给了我一个皮球版的朱元璋,必然也会介绍给周越越一个沧桑型的三毛。  我看出来周越越有拔腿就走的冲动,颜朗也看出来了,因为他立刻蜷曲到地上,装作肚子很痛的样子痛苦道:&妈妈,我肚子痛。&  周越越入戏入得比我快多了,马上抱起颜朗撒腿往餐厅外边跑,我没办法,只好跟着撒腿跑。  门口正有人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周越越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我回头看那位适龄男青年并没有跟着追出来,正想叫住她,她却又立刻从车上下来,两把将我推上了车后座,自己跑去前边跟司机挨着坐了。  我说:&周越越你着什么急啊,没看出来是我聪明儿子装病帮你解围吗?&  颜朗头放在我大腿上,气息奄奄道:&妈妈,我没装病,我肚子真的很痛。&  周越越及时转头补充:&说发作就发作了,别是急性阑尾炎啊。&  我脑子里轰地炸开,颤着声音道:&师傅,麻烦开快点,T大附属医院。&  师傅说:&成,我知道一条人烟稀少的近路,你把孩子抱稳点啊,我十分钟就飙过去。&  然而祸不单行的是,当师傅刚刚拐上这条人烟稀少的近路,他的车居然就爆胎了。  这条路人烟稀少,于是计程车也很稀少,颜朗痛得脸发白,死死揪着我的毛衣,周越越和热心师傅回头去主干道拦车了,我把高跟鞋脱了扔在路旁,准备背着颜朗先往医院冲。  颜朗闭着眼睛,睫毛颤动得厉害,我心里砰砰直跳,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儿子你忍着点,妈妈背着你,马上就到医院了。&  前方一整块黑沉沉的天幕,本来就微弱的路灯被这咄咄逼人的黑挤压得更加微弱,昏黄的光在路上扯出几个破碎的影子,这条路蜿蜒向前,似乎没有尽头。  忽然一束强光利落地打过来,我条件反射往路边让了让,一辆银色的奥迪R8嘎一声在我身边定定停住。  我对汽车不了解,心里想也许这又是一个爆胎的,于是把背上的颜朗往上边托了托,继续向医院冲。背后响起开车门的声音,我想这果然又是一个爆胎的,再高级的车也有爆胎的一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这么想着走了两步,背上却突然一松,紧接着有男声低沉道:&怎么了?&  我惊吓得赶紧回头,颜朗正被一个男人接过去抱在怀里。  我有点发懵,借着汽车头灯的光和路旁奄奄一息的路灯光,这个男人的脸部轮廓清晰可见,以至于我一眼就辨识出了他是个名人。我在电视上见过他一次,杂志上见过他一次,还在相亲的餐厅里见过他一次。因为他是我这辈子唯一见到的一个活的名人,所以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周越越的偶像,颜朗的情敌,秦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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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秦漠抱着颜朗看了两秒钟,托起颜朗的后脑勺额头抵着额头试了试他的温度,说:&发烧了,这孩子病了吗?&  我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道:&是啊是啊,阑尾爆胎了。&  他疑惑道:&啊?&  我愣了一会儿,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说这孩子阑尾发炎了,还想说秦老师你的车如果没爆胎能不能救个死扶个伤,先把我们娘两送去医院一趟。一紧张就说错话了。&  我还没表达完,他已经把车门拉开,把我推上了副驾,又把颜朗重新放回我大腿上,自己也坐回了驾驶座,见我抱着颜朗不方便,还倾身过来帮我扣好了安全带。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我和颜朗都来不及发表任何意见。  我心想今天真是碰到好人了,忙感激道:&谢谢你啊秦老师,T大附属医院。&  他发动车子,偏头道:&去人医吧,那边的医生医术比较过硬。&  我担忧地望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颜朗说:&不用不用,去T大就成,那边我能借到学生医疗卡,可以打对折。&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秦漠的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我有一种坐云霄飞车的感觉。  肚子再痛也一直忍着一声不吭的颜朗终于无法忍受,他说:&妈妈,我想吐。&  作为一个合格的母亲,我本来应该跟他说:&宝贝,吐吧,放开了吐,想吐就吐。&但这是秦漠的车,这个车很高级,如果颜朗真把这车弄脏了估计把我们娘两加一起卖了都赔不起。我想了一下,把外套脱下来搁在颜朗的嘴巴底下说:&吐这上面。&  正专心开车的秦漠腾出一只手来在车座旁翻了翻,翻出一只白色的纸袋说:&用这个。&我把纸袋接过来,想这车确实高级,设计得很人性化,连这么细节的设施都配套齐全,果然和桑塔纳2000不可同日而语。  吐完后颜朗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秦漠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颜朗的头发,转头看着我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可怕的是他做这个动作时仍然保持着风驰电掣般的车速。  我提心吊胆道:&颜朗,颜料的颜晴朗的朗,秦老师您看着前边您看着前边。&  秦漠点了点头,终于把视线放到了前方的大马路上,说:&这名字起得不错,挺干净利落的。&  我想,是啊,是不错,我妈一直觉得她给颜朗这名字起得好,读起来上口,寓意也深刻。改天得写封信告诉她,连名人都夸她这名字起得好。这个消息肯定能为她枯燥的牢狱生活平添一抹亮丽的色彩。  颜朗在我怀里动了动,我想把他抱上来点,他却开始挣扎。我一颗心猛得沉到底,颤抖着说:&秦老师,能再开快点么?颜朗好像疼得更厉害了。&  估计再开快点这车就能飞起来,秦漠说:&你给朗朗讲讲故事,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对了,他喜欢听故事么?&  我说:&他不喜欢听故事,他喜欢听冷笑话。&  他说:&那你给他讲讲冷笑话。&  我伤感说:&我不会讲冷笑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掌着方向盘,沉思状说:&从前有一个剑客,他的剑很冷,他的表情很冷,他的眼神很冷,他的心也很冷。最后&&他冷死了。&  颜朗果然没再挣扎了。  车在人医跟前停下。  秦漠没有听从我的合理化建议,义无反顾地将车飙到了人医。我抱着颜朗蹒跚着从车上爬下来,觉得以我的脚为支点的整个世界都在晃荡。  颜朗果然是急性阑尾炎,医生建议动手术。而人医不愧是秦漠这个名人推荐的医院,单是手术费就要四千。  我说:&这个是不是必须马上动手术啊,缓个两天对孩子有影响吗?&  医生说:&影响倒是没什么影响,我们可以先开点药控制住孩子的病情,但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要做这个手术的,缓两天没什么意义。&  我说:&这个时间其实还是有意义的,足够我转院了。&  去年周越越去T大附院割阑尾,连手术带住院二千五,因为借了医学院同学的医疗卡,打对折下来省了个零头才一千二,这还不算,住院三天期间院方还赠送了三顿食堂的盒饭。周越越去年二十四,比颜朗大三倍,那阑尾也肯定比颜朗大三轮,割下来这么便宜,没道理颜朗割个小阑尾却要花周越越的三倍多价钱。何况作为一个上有七十老外婆,下有八岁小儿要赡养和抚养的穷学生,我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拿得出四五千块钱出来。虽然市场经济之后,我们没有办法选择挨不挨宰,但万幸还可以选择在哪里挨宰。于是我决定带着颜朗去T大附院挨宰。  但秦漠却坚持要颜朗立刻动手术。我觉得他可能认为只有让颜朗立刻动了手术,才显得他今天晚上这一趟不虚此行。  作为一个名人,秦漠显然不了解有免费公厕上就绝对不上收费公厕的穷人的世界。  我叹了一口气说:&秦老师,是这样的,你有没听过我们这里有句话叫人民医院宰人民啊。哦对,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我听人家说你一直在国外的。人医的医生们艺高人胆大,所以他们这里收费也收得特别胆大,除了特别傻的人民群众,我们一般的人民群众是不会随便来人医看病的。&  秦漠抱着打了针之后在睡觉的颜朗说:&我病了就都是来人医看病的。&  我吞了口口水说:&啊哈哈,我不是在说你,你肯定不傻呀,你看,你不是本地人,你不了解情况嘛,啊哈哈&&&  秦漠没在意,说:&我这里有张他们医院的VIP卡,据说中小手术可以一到两折优惠。&  我说:&哦,难怪你要照顾他们,果然市场经济了,连医院这种公益服务机构都开始搞促销了。&  秦漠轻描淡写地缓缓说:&既然他们宰了那么多人民群众,我们不反过去宰他们几次也说不过去。&  我说:&对,你说得太好了秦老师。&  因为有秦漠的这张VIP卡,颜朗得以立刻在人医动手术。  秦漠说他先出去一下。  我曾经听周越越说他们学建筑的有很多人都是秦漠的粉丝。粉丝们还在网上自发建立了一个民间组织来拥护支持秦漠,叫做禽兽俱乐部。这个禽兽俱乐部顾名思义,里边的每一个会员无论男女都是禽兽。我第一次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直犯怵,想这姓秦的得是多禽兽一个人啊,才能有这种感召力把五湖四海的禽兽们都聚集在一起。后来我才弄清楚,禽兽是对秦漠的粉丝的昵称,这是当今社会的一种流行说法,就比如说如果是周越越的粉丝就得叫月饼,如果是我的粉丝就得叫颜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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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秦漠出去之后,立刻就有一个禽兽来向我搭讪。我判断她是一个禽兽主要在于她问我三句话句句不离秦漠。  我和她的对话是这样的。  她说:&小姐,刚跟你在一起那人是秦漠吧?&  我说:&啊?秦漠是谁,小姑娘你戴着墨镜可能没看清,那人不叫秦漠。&  她把墨镜拉下来一点说:&你别想骗我,那人要不是秦漠我把郑明明三个字倒着写,我看你们表现得挺亲热嘛,你跟秦漠是什么关系?&  我想这下可不好,遇到一个行家。但好在秦漠不是什么大名人,除了搞建筑的和搞建筑的人的朋友们应该认识他,一般人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就跟全津巴布韦人都应该知道他们的总统叫穆加贝,而我们中国人只需要知道津巴布韦这个国家叫津巴布韦不叫津韦布巴就很可以了。  我说:&啊,原来那个人叫秦漠啊。我不认识他,真的,我跟他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你说的这个郑明明我倒认识,水陆空三栖大明星啊,呵呵,我儿子还是她粉丝呢。话说回来,你干嘛要倒着写人家郑明明的名字啊,人家郑明明又没有得罪你。&  她把墨镜再拉下来一点:&你不要狡辩,秦漠那种个性,会跟一个路人甲表现得那么友好亲热?算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他。还有,你真认识郑明明?我就是郑明明。&说完高跟鞋一踩,顺着秦漠离开的方向跑了。  我愣了半天,觉得当今的化妆技术真是高超,这明星卸妆前和卸妆后简直就跟两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又觉得今天真是个黄道吉日,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能碰到一位名人,在人烟同样稀少的手术室外边居然还能碰到一位名人,难道全C市的名人集体倾巢而出体验生活来了?  不过颜朗的直觉真是敏锐,秦漠和郑明明之间果然是有点什么的。虽然颜朗由于个人偏见一直十分反对秦漠和郑明明在一起,但客观来说,我认为秦漠和郑明明在一起确实比颜朗和郑明明在一起更加般配点。我想要是秦漠和郑明明真在处对象,而我作为一个路人甲,竟然不经意间就做了颜朗的帮凶,直接引发了人家两口子的家庭矛盾,这个罪过就实在太大了。所以直到秦漠回来时我一直很惶恐。  他身上的风衣被脱下来搭在手上,右手提了个鞋盒。走到我跟前坐下,把鞋盒打开拿出一双女式运动鞋。  我想他果然是把郑明明惹毛了,要买双鞋子赔礼道歉把别人小姑娘的心再追回来。受TVB的台庆大剧《珠光宝气》的影响,我还以为名人给他们女人送礼物不是送外国进口纯血马就是送钻石,那钻石还不能是碎钻,还得是特别大一颗一颗的顶级钻石,原来实际情况是只要一双阿迪达斯的运动鞋就可以把这些名媛搞定,现实真是残酷得令人发指。  秦漠说:&来,试试看。&  我背颜朗来医院的时候嫌高跟鞋碍事,就直接把鞋子脱了甩在路边,这一晚上都只穿了双棉袜行走江湖,此时白棉袜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色彩了。  我推辞道:&不好不好,您找个小护士帮您试鞋吧,我试了准得让您再把这鞋刷一遍才能送您女朋友,其实这鞋子不用试,您眼光好,就这么看着都很好看,穿在您女朋友脚上肯定更好看。您女朋友一看这么好看的鞋子穿在自己脚上,心里肯定特别乐意特别开心,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全部忘了。&  秦漠愣了愣,接着笑了笑。人家说不爱笑的人笑起来都格外漂亮,可见秦漠平时是不怎么爱笑的。这春回大地百花盛开的一笑之后,他把鞋带解开:&刚才医生跟我说医院里禁止只穿袜子不穿鞋,这鞋子你先暂时穿着吧。&  我端详了会儿这双鞋子,以一个外行人的眼光判断它定然不是盗版的,而且这么精致的做工必然会搭配一个奢华的价格,心里顿时觉得暗无天日。我说:&秦老师,这鞋子您还是留着送您女朋友吧,我待会儿出去随便买双布鞋就成。&  他皱了皱眉:&别任性。&  我说:&啊?&  他自己也在那边愣了半天,愣完了把鞋子收起来淡淡说:&对不起,颜小姐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不知不觉就把你当成她了。&  有句家喻户晓的谚语,说&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其实秦漠只需要把我和颜朗送到医院门口就很日行一善了,可他这么跑前跑后的比自己儿子病了还尽力,这下还专门买了一双运动鞋过来,让我简直不能理解。我听说有的名人爱好酗酒,有的爱好嗑药,有的爱好当第三者,有的爱好打老婆,但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名人特别爱好做好事,而且还得把经手的好事做得一丝不苟的,秦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名人。  秦漠说:&朗朗这个手术还得再做一会儿,走吧,我带你去找被你扔了的那双鞋。&  我犹豫了一下,他没再说什么,把鞋盒提起开始往外边走。  一个假装很忙实际上一直在周围旁观的中年护士悄悄靠近我:&姑娘你可别跟着去,那人跟你非亲非故的却这么帮你,一看就是别有用心,你跟着去了肯定要吃亏。&  我深刻认识到社会果然已经不再淳朴了,因为做好事要想不被舆论谴责竟然显得那么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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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窗外的夜色格外迷离。  其实C市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迷离,因为它是一个污染严重超标的重工业城市。为了保护祖先们给我们留下的历史文化遗产,这个城市盛产烟尘的工业区不得不绕过一座拥有大量棺材的古建筑遗址,从而建在生活区的上风口。于是每次刮风时工业区的烟尘都能最大面积地成功覆盖整座城市,以至于C市根本没有条件不迷离,区别只在于有时候它有点迷离有时候它分外迷离。  我想也许不久的将来,C市的居民们就会因为环境污染集体死翘翘,然后现有的生活区又成功地变成一个遗址。我们的子孙后代为了保护这个遗址的原貌,只能含着热泪再一次将工业区建到生活区的上风口,以此类推,早晚有一天,C市将会变成全中国古遗址最多的城市,从而实现它的夙愿,成为一个有实力的历史文化名城。  霓虹灯从我眼前快速闪过,秦漠右手离开方向盘,看起来像是要拿碟放歌。我预感他将要放那首言情小说里所有有品味的男主角都喜欢听的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容易破碎的爱情,我一直都只会给予,在我自己这一边独自地去给予,现在,我为你写下这几个字,我,我唯一地丢失了我自己。&是个法国姑娘唱的,歌名好像叫再续前缘还是什么。虽然我一直觉得这首歌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不要搞婚外恋。  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无声的速度总令人感觉沉闷。  如果秦漠果真放了那首歌,我就终于有机会挑起一个高雅点的话题来打破这沉闷了。但出乎预料的是,他居然并没有放那首脍炙人口的再续前缘。当舒鸣的因为想你才寂寞在这个狭窄而快速移动的空间里响起时,我深深懊悔自己此前没有对这个爱吃川菜的广东歌手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  舒鸣很有前途,我预感他不久的将来必然会红得一塌糊涂,因为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广东人,他唱歌竟然没有带广东腔。  这首歌是这么唱的:&&&因为想你才会寂寞,因为爱你才会难过,听到你的名字都会让我失措,因为想你才会沉默,因为爱你才会落寞,我们的故事不想对任何人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念着我,还是选择忘记当作是解脱?你还会不会想到我,你还会不会继续爱我,再见面的时候是拥抱还是错过?&  我觉得这歌写得又辨证又有逻辑,并且所有歌词都没有语法错误,这真是太不容易了。  秦漠说:&吵到你了?&  我说:&没有没有,看不出来秦老师也喜欢流行乐啊,这歌还挺好听的。&  秦漠嗯了一声:&随便买的碟。&说完笑了笑:&以前跟我学画的一个女孩子特别喜欢流行乐,一到冬天就哈着气唱你就像那一把火。那时候她妈妈给她零花钱给得比较少,她想买碟又没钱的时候就来磨我,一年半载的慢慢养成了习惯,音像店里有出什么新碟我都帮她留意着。&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真是没想到秦漠居然可以一次性开口说这么多话。我看电视里那些名人,为了在粉丝面前保持神秘性,基本上都很少开口说话,逼不得已要说的时候就统统说省略句,像秦漠这样一次性连着说好几句话的实在难能可贵,并且这些句子的主谓宾没有一个被省略的就更加难能可贵。  我惊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说:&您这学生其实也不地道,她妈妈不给她零花钱她该去磨她爸爸呗,找您要,您偏还给了,要让其他学生知道了,没零花钱都来找您要,您这负担得多重啊。&  车拐了个弯,秦漠低笑了一声:&还好,我就收过她一个学生。&  刚那弯道拐得急,我贴着车门缓了一会儿,悟道:&原来是一对一教学啊,这个好这个好,国际上都提倡这个,既然是您亲自带出来的,这姑娘现在也出息了吧?&  秦漠脸色一僵:&她死了。&  我说:&啊?&  车子慢慢停下来,他拿了包烟出来:&她死了,死了很多年了,那年她刚满十八岁,她办葬礼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她和你长得挺像的。&  我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漠转头来看我,目光很深很沉默,我被看得毛骨悚然,觉得此情此景一定得说点什么。但这就像考试最后那五分钟收卷子,越急越搞不清楚到底该说点什么,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看透人世的沧桑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除却巫山不是云&。  秦默说:&到了,该下车了。&说完下车抽烟去了。  我定睛一看,被车头灯染成金黄色的夜雾中,的确停了一辆计程车。再定睛一看,前车轮扁得钢圈都贴地了,果然是之前载过我的那辆爆胎的计程车。  我边下车边说:&秦老师你眼睛真好,这么大的雾竟然还能注意到前方有车,要我来开,肯定就把车开得直接撞上去了。&  秦漠说:&这条路是双行道,那辆车在左我们在右,你能把我们的车开得跟它面对面撞上去其实也挺难得的,更何况这辆车还是静止的而不是运动的。&  我惭愧地说:&是挺难得的。&  他笑了笑,手突然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揉完之后我们两个都愣了,双双陷入尴尬的气氛中不能自拔。他拔得比较快一点,咳了两声道:&对不起&&&  我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您这又是把我当成您那位过世的弟子了。&  他笑了笑没说话。  那辆爆胎的出租车折腾了这么久竟然还没被拖走。交通部门的办事效率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以出租车为坐标轴向右前方走两米,我胡乱摸了一会儿,竟然成功摸到了自己那双趁小区门口皮鞋店换季大处理购买的黑皮鞋。  我一度担心它们会被路过的流浪汉捡走,没想到这条路实在太过偏僻,连非法居留的流浪人群也不愿轻易路过,真是个杀人越货打劫□的理想场所。  找到鞋子的狂喜让我突然想起去主干道帮忙叫车的周越越,不知道她叫到车后发现我已经失踪了有没有去报110。我觉得应该立刻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没电了。  秦漠指间夹了支烟,侧靠在车门旁,一米相隔的路灯光线昏黄得正好。我两步跑过去,本来想说借他的手机打个电话,但临时想到名人的手机号都是要保密的,于是话出口硬生生转成了:&我能把我的卡上在你手机里打个电话吗?&  他探身去车里拿出手机来:&要给你先生报个平安么,就用我的吧?&  我看他的神态不像是在客套,怀着感激之心接过,拨通了周越越的号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周越越的声音破空而来:&我靠你晚5分钟打过来会死啊,你不知道中国移动九点之后接听才免费啊,你是何方高人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别浪费老娘电话费。&  我说:&周越越,我是颜宋。&  破空的周越越的声音立刻温顺下去:&啊&&宋宋是你啊你可急死我了我好不容易叫到车赶过来一看你人都不在了,打你电话你手机又没电我以为你去附院了马上掉头去附院结果把附院翻过来了都没找到你,我现在还在附院呢林乔正全市一家一家医院拨电话企图通过这种手段搜到你,你到底在哪啊朗朗没事吧?&  我急忙说:&没事没事,我现在在人医,你先回家吧,明天早上我回来拿点东西,颜朗还得住几天院。&  周越越说:&我马上过来。你放心我不会跟林乔说你在人医,本来今晚上也没他什么事,他值夜班,我来找你不小心遇到他了而已。&  我说:&林乔是哪位我跟他不熟。你真不用过来。&  她说:&我就过来就过来就过来你越不让我过来我就越要过来。&然后愤然挂了电话。  我想,周越越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电话递还给秦漠时,他皱了皱眉:&你先生&&&  我连忙说:&我不会告诉她是用你的手机和她通话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偏头将烟头掐灭,道:&上车吧。&这些名人果然还是很注重个人隐私保密的。  秦漠在车上接了个电话,说是有点急事赶回去处理,明天再过来看颜朗,顺便拿他的VIP金卡。我感恩戴德地目送他的车直到它消失在茫茫的地平线上,才转身一路跑着赶回手术室。秦漠实在是个好人,做完好事还要回访,简直比东北人还东北人,活雷锋还活雷锋。周越越私下演练了那么多次和秦漠的初相遇,转眼就要变成现实,多么叫人惊喜和感动。  时间掐得刚刚好,五分钟后手术室的灯灭了,护士推着还被麻药麻着的颜朗去病房。医生笑逐颜开地向我道贺,说手术做得特别成功,我的孩子也特别勇敢,手术过程中连哼都没哼一声,真是太坚强了。我不是很敢苟同他的这个想法。我觉得颜朗之所以哼都没哼一声可能是因为他被打了麻药。  颜朗被安排进了一个双人病房,他的病友是个酷爱读书的青年。因为自从颜朗被推进这个病房之后,他就一直在持续不间断地读书,真是&躲进小楼成一统,众人皆醉我独醒&。  我在颜朗的病床跟前百无聊赖地坐了二十多分钟,正打算起身上个厕所,刚打开门,迎面就奔来风风火火的周越越。我连忙敏捷地让开,感觉到周越越从我身边掠过,带起一股凉风。我打了个哆嗦,周越越喘了两口气,破口大骂道:&妈的什么破医院,找死老娘了。&  一直在读书的对床青年终于抬起头来,我们惊奇地发现他竟然长得有点像郭富城。  周越越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光,我解读出那是一道懊悔之光,大意应该是:&靠居然在帅哥面前丢脸了我操他X的。&翻译成文明话就是:&适才见笑于此潘郎者前,吾甚愧甚愧,宁与其母行周公之事,亦不愿美男子前失颜至此,吾恨矣。&之类的。  刚关好的门啪一声再次被拍开,我和周越越一起回头看,林乔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走廊上的灯光全被他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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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立刻以眼神谴责周越越。  周越越无视我谴责的目光巨有气势地瞪着林乔:&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我叫你别跟着别跟着,你还老跟着。学过法律吧?懂法吧?你知道你这是在侵犯我吗?你这个行为的性质很严重啊!&  我愣了,对床酷爱读书的青年也愣了,林乔面无表情地饶过她去看颜朗了。  周越越看我们发愣于是她自己也愣了一会儿,愣完了一拍脑门:&别误会别误会,他侵犯的是我的人权,我刚说的是省略句,我们昨天选修课刚学的,省主语还是省宾语来着?他没侵犯我,他真没侵犯我,我还是个处女。&  我说:&恩,我知道你还是个个处女。你真懂法,语文也学得好。&  林乔用他专业的眼光上下左右打量了会儿颜朗,没话找话地说:&刚动完手术?&  我说:&你眼睛瞎的不会自己看啊。&  林乔说:&只是普通的阑尾炎?&  我说:&你眼睛瞎的不会自己看啊。&  林乔抬头说:&颜宋你今天吃了火药了?&  我说:&你眼睛瞎的不会自己看啊。&说完感觉有点不对劲,反应过来后立刻破口大骂:&你才吃火药呢你全家都吃火药你祖宗十八代都吃火药。&  林乔没再说话,转身在颜朗病床前一把椅子上坐下,抱臂冷冷看着我。我在颜朗的床头坐下,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前方是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一首关注粮食和石油问题的歌曲冉冉在室外升起:油 and 米,我喝你,什么什么的。  我想家里好像没菜油了,花生油倒还是有一罐,上上个月周越越送的,但是用花生油炒菜就太奢侈了,这油得留着给颜朗下面吃,明天还是去买点菜油回来。  周越越兴致勃勃地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林乔,期间还时不时地瞟两眼对床那个长得像郭富城的酷爱读书的文学青年。但我和林乔的双双沉默让戏剧□的到来显得遥遥无期且不可捉摸,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没等出结果来,就蹭到对床的读书青年跟前去搭讪了。  周越越说:&同志,看书啊?&  同志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恩。&  周越越说:&同志,看的什么书啊?&  同志微微一笑,立起书面来晃了晃。  周越越说:&哦,是巴金的书啊,我也喜欢看巴金的书,巴金,是个伟人啊。&  我十分惊悚地看向周越越。  那同志大概也被勾出来点兴趣,又微微笑了一笑。  周越越说:&我最喜欢他的那篇《谁是最可爱的人》,大冬天英勇跳冰窟窿拯救 失足未成年儿童的黄继光同志实在太值得我们学习了。&  同志的脸瞬间黑了。  周越越继续说:&他的其他东西我也看的,都写得挺好的,不过这几年倒没看他有什么新作品出来,大概是江郎才尽了吧,可惜了。&  我怜悯地看着周越越,觉得她和那同志多半也就缘尽于此,没有后续了。但可怕的是她竟然还想再接再厉,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周越越自掘坟墓地说:&他早期还有一篇什么来着,写得挺狂的,那真是有文采啊,我读了立刻就喜欢上他了,我想想我想想,好像叫一个神经病的日记,对,就叫一个神经病的日记。&  同志已经有点忍无可忍,说:&你说的可能是《狂人日记》。&  周越越一拍大腿:&啊,我记岔了,是《狂人日记》,学名就是这个,你怎么这么博学呢?&  我觉得我不能再坐视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了,立刻起身打开门走出户外。  周越越在后头喊:&宋宋,你去哪里?&  我说:&你们慢慢聊你们慢慢聊,我去买点吃的去。&  我前脚刚出病房门,林乔后脚就跟了出来。我想我一定得摆脱他,但今天没骑自行车,事情显得有点难办。  直走到医院大门口,他仍然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不紧不慢跟着。我完全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于是一直在想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越想越搞不懂他要做什么,这疑问折磨得我寝食难安,拐进一条小巷子时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来:&你他妈到底有什么企图啊?&  这话一吼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路边的墙壁上。  他低头看着我,由于距离实在太近,呼出来的二氧化碳正好喷到我的脸上。当年的花样美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高大的青年,真是令人不能逼视,我低头看着地面说:& 大侠,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先放开我成不?&  林乔在我头顶上笑了一声:&我算想明白了,只有这法子能治住你,放了你你就又跑了。&  我苦口婆心地说:&我不会跑的,我保证绝对不跑,你要相信我,我们□员是不会说谎的,你看,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壮,我跑也跑不过你。&  虽然我说得很有道理,但他并没有听取这个意见,依然保持着握住我两只手把我压在墙上的尴尬姿势,半晌说:&颜宋,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这么多年,你过得好不好?&  我恍惚了一下,被他说的&这么多年&触动,高三那个夏天立刻像放电影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我脑海里快速掠过。其实到现在我还经常做梦梦到那时候,不过并不像今天这样连贯,全是些片段,比如林乔的妈妈当场给了我一耳光,比如我在苏祈他们家楼底下连跪了两天,比如我妈被哇哇乱叫的警车带走,比如染血的刀片和割了一半没敢彻底割下去的腕动脉,什么什么的。  那正是五年前,林乔和苏祈在一起第三年,我暗恋林乔第三年。  我从高一开始喜欢林乔,林乔和苏祈在一起后,受琼瑶那些讴歌第三者的早期小说影响,我也想过是不是豁出去争取一把。但那时我毕竟只有十七岁,没有当第三者的经验,况且那时候因特网并不像今天这样流行,无法在BBS上寻找到一位成功上位的第三者前辈来做指路明灯全程指导我,我的胜算显得那样渺小。但我被心中的爱情所激励,实在太想将这件事做成功,考虑了很久,决定回家请教无所不知的外婆。外婆得知这件事后,十分悲愤:&我给你念了那么多的琼瑶爱情小说,就是想告诉你第三者是当不得的,破坏人家的婚姻是注定没有好下场的。你看那个新月格格最后不就死了,哼,死得好。颜宋宋我跟你说,你要真去破坏了人家男女朋友的感情,看我不打死你。&  那时候我的外婆虽已六十有二,但保养良好的她依然孔武有力。我深深害怕被她打死,不得不试图将对林乔的那点心思扼杀在摇篮里。但这真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每当我觉得差不多了我已经不喜欢林乔了,他却又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用一个娃娃头雪糕或者一包九制橙皮轻松将我的防御工事全部摧毁。我知道他只是给苏祈买零食时顺便带给我一包,但就是没有办法抵挡住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朋友的温柔。  林乔和苏祈搞对象完全是众望所归。那时候我们那所国家级重点高中在市场经济的影响下,多是帅哥恐龙、美女青蛙的配对,学校里的有识之士普遍觉得这样的人文环境□了大众审美,纷纷摇头叹息。而林乔和苏祈的组合则让他们看到了大众审美反攻的曙光,大家无不欢欣鼓舞。  所以现实就是,我喜欢林乔,林乔和苏祈互相喜欢,倘若我果然要当一个第三者插进林乔和苏祈之间,不仅会被我外婆打死,还要被全校五千师生共同辱骂唾弃。这压力如此巨大,我纠结了半个学期才总算释然,决定和林乔苏祈拉开距离,以避免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从而悲哀地踏上第三者的不归路。  但残酷的是林乔并不想和我拉开距离。  在连续一个星期拒绝了他一起回家的邀请后,他终于发火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叫你一起回去就一起回去,罗嗦什么。&  窗外是已经见黑的天幕。苏祈站在教室门口漫不经心地修手指甲。  我嘿嘿道:&这不是不想当你们俩的电灯泡么?&  林乔说:&冬天放学晚,你又是在外边租房住,一个人单独回家,我和苏祈都不放心。&  苏祈笑笑挽住林乔的手臂:&对啊,把你送回家我们两个再去约会也是一样的。宋宋你再不走就该耽误我和林乔看电影的时间了。&  林乔转头对她笑了笑。  我收拾完书包说:&那好吧,你们两个既然要当活雷锋就给你们个机会吧。&  苏祈环着林乔的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长头发,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那时我想,电视里说毛宁和杨钰莹是对金童玉女,客观来说,林乔和苏祈其实也不差。回家的这条路真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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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被迫在林乔和苏祈身边水深火热地煎熬,这一熬就又是一个多学期。  早上上学得和他们待着,中午吃饭得和他们待着,下午放学还得和他们待着。这让我很快成为了一个爱好上课并爱好上厕所的好学生。因为一走进教室,只有上课和上厕所时他们不需要我作陪。  但很快地,就在中国加入WTO这件大事发生后没几天,我终于失去了自由上厕所的宝贵时间,因为苏祈欣喜地发现了我和她属于同一个性别,我们可以手牵着手一起上同一个厕所。  我觉得也许有一天他们开房时也会邀请我旁观,而高中三年,他们究竟有没有去开过房,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迷。同学们纷纷觉得我是一个电灯泡,但同时他们也十分纳闷,作为一个电灯泡,我竟然能和男女主角相处得如此融洽,我真是一个和谐的电灯泡。  在这整整一个学期的痛苦试炼当中,我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刚开始,就算看见他们牵个小手也会胸闷一整天,甚至想过给苏祈的饭盒投毒,但学期结束时,我已经能在他们拥抱接吻时坐一旁帮着站岗放哨了。  林乔对苏祈的忠诚和迷恋是对我藏在心里边那点龌龊心思的温柔镇压。他是这样一位坚贞不屈的好男友。寄情于他的我显得山河黯淡,可以剃度出家,遁入空门了。  那时候也想过,明明我比苏祈先和林乔熟起来,明明在他连苏祈到底坐第几组第几排都没搞清楚的时期里我有那样多的下手机会,但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只能叹一句,缘,妙不可言。  我在日记本上写他的名字,林乔,林乔,林乔。草书代表他今天很烦躁,隶书代笔他今天很平和,行书代表他今天很开心,楷书代表他今天很沉默。我深知在这个连安全套都不一定安全的时代,带锁的日记本也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可靠,但满腔的情绪实在没有办法找到出口,所以,只敢在日记本上一遍又一遍写他的名字,林乔,林乔,林乔。没过多久,我就熟练掌握了庞中华字帖上关于林乔这两个字的所有写法,但可惜的是,这是一门永远没有办法在人前展示的绝技。  高二下学期,这本写满了林乔名字的日记终于成功被我遗失,几经辗转,最后落入苏祈手中。其实捡到这个日记本的同学想法很朴实,他砸开本上的小锁之后,发现每一篇日记都写的是林乔的名字,理所当然判断它应该是属于苏祈的。碰巧他又很拾金不昧,立刻就到我们班来把日记本还给了她。  我从教研室回来,正看到苏祈脸色发白地坐在我的座位上,手上握着我的日记本,锁被敲开了。  那时我想,好了,这一天终于来了,知道了吧,知道了就离我远远的,我早不想遭这个罪了。  苏祈是一个热爱英语的女孩子,而且她热爱英语还不像我这样因为林乔是英语科代表才热爱,她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地热爱。她将日记本&啪&一声甩在我的课桌上说:&颜宋,午自习前在three teaching building后边的银杏树底下等我&  我说:&好。&想想又说:&three teaching building 是什么?&  她说:&第三教学楼。&  我说:&哦,那不是three teaching building,是the third teaching building。而且前段时间卖酸辣小黄瓜发家的大富豪周翠花女士捐款整修了它,校长已经报教育部门批准把它改成翠花教学楼了,简称翠花楼,cuihua building。&  苏祈瞪了我一眼。  我想第一回合既然已经完胜,穷寇莫追,于是连忙说:&反正就是在那幢building后边的银杏tree底下等你是吧。&  苏祈又瞪了我一眼,上课铃在她这愤然一瞪中哇地响了起来。  翠花楼后边的两棵银杏树在严冬的摧残下掉光了叶子,不得不裸裎相对。如果树也分公母的话,而这两棵树不巧正是一公一母的话,可真是一件分外尴尬的事情。  苏祈说:&颜宋,那本日记是你的吧?&  我说:&我&&&  她说:&我以为你是例外,没想到连你也被林乔的美色所惑。&  我说:&我&&&  她说:&不,这不是真的。&  我说:&我&&&  她说:&告诉我,那本日记不是你的,你并不喜欢林乔。&  我说:&我&&&  她捂上了耳朵:&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一定是骗我的,你可是我和林乔最好的朋友。&  我痛苦地闭眼道:&同学,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  如今想起来,那时我其实可以全盘否认,因为日记本上并没有落颜宋这个大名。可事实上我是那样急于承认勇于承认并添油加醋地承认,我说:&苏祈,我喜欢林乔一年三个月零二十一天了,所以以后别犯傻,林乔让我跟着你们,为了讨他欢心你就也贤妻良母地让我跟着。我是林乔的好朋友没错,但跟你的友情还差点儿,你也不太喜欢我吧,我其实也看得出来。咱们三个这样的关系,成天还溺在一块儿,到时候你被我撬了墙角可怎么办呢?&  她愣了一会儿,眉心攒起,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就凭你也撬得了我的墙角?&  我其实也觉得就凭我是撬不了她的墙角的,但输人不输阵,为了面子,还是勉强抖擞起精神道:&难说。&  她脸红了白了两下,又冷笑一声:&果然是十六岁就生了孩子的人说得出来的话,够不要脸的。你要想撬我墙角也得有资本啊,你有什么资本?就凭你十六岁就不知道和谁生了个野孩子?&  所以说爱情这东西真不得了,竟能让长期语文不及格的无逻辑少女在顷刻之间成为一个辩论高手。  我学着她冷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林乔就是我儿子他爹呢?&  苏祈脸色发绿,绿了好一会儿咬牙道:&颜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说:&哈哈,我确实是乱说的。&  她被我的无耻打败,跺了跺脚踩着冬天干枯的野草泪奔了。  我和苏祈的梁子就这么结下。我本来以为,让她知道我对她男朋友有觊觎之心,可以让她有点危机感,快点把林乔带离我的身边。但她竟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唯一改变的只是上厕所时再也不邀请我了。  不久之后,班里传得沸沸扬扬,说高一有个学弟在疯狂追求苏祈,企图离间林苏二人的感情。这位学弟长得虽然不如林乔那么好看,但也是虎背熊腰相貌堂堂的一位帅哥,舆论觉得,即使苏祈离开林乔和这位学弟在一起,也不算大众审美向异端人文环境妥协,于是,在这场明显第三者插足的桃色纠纷中,舆论普遍失语了。  苏祈没有明显拒绝学弟的追求。每天早上下早自习,都有一枝玫瑰花送到她的座位上。细心的同学们通过玫瑰花外包的玻璃纸,分析出这些花居然不是从学校花坛里摘的,而是在花店里用人民币买的,纷纷被他的痴情感动,舆论开始渐渐偏向这位虎背熊腰的学弟。  林乔依然上他的课打他的球午饭吃我的猪肉,也依然记得每天放学送我回家,只是这些活动再没苏祈参与了。  我说:&你和苏祈到底怎么回事?&  他投进一个三分球,转身伸手,我丢过去一瓶矿泉水,他接过仰脖灌了一大口,微微皱眉道:&没什么,我们在冷战。&  我说:&那什么,你们还是快点恢复邦交吧,省得我夹在中间不自在。&  他扬眉道:&你听到什么了?说我和苏祈其实已经分手了,我现在和你在一起?&  我呵呵笑了两声:&你消息挺灵通的么。&  他将篮球放在手里转了一个圈,笑了笑:&颜宋,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你不会因为这两句流言就要跟我拉开距离吧?&  蓝天白云底下,他说颜宋,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我苦涩地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呢,你都说了,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个挥汗如雨的漂亮小伙子,我产生了一个很暴力的想法,我想把他一巴掌拍死。  星期六晚上,林乔打电话过来,说他爸单位上发的电影票快要过期了,恰好最近有新片上映,他想找个伴星期天一起看。  我说:&这不行,我挺忙的。&  他说:&你忙什么?&  我说:&什么都忙。&  他说:&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两点,我直接到你们家来找你。&  电话再拨过去就没人接了。  他不知道,我虽然不害怕流言,却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无知的人多么幸福,只要轻松两三句话就可以把别人的防守线捣鼓完蛋,真是比导弹还导弹。  既然这场电影不可避免,我立刻调整心态,瞬间觉得作为林乔的暗恋者,有生之年能够和他单独看一场电影其实是很奢侈的。兄弟学校有那么多女生暗恋他,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只能对着高价买回的他的照片望洋兴叹,但我已能看着鲜活的他望梅止渴,这难道不值得珍惜吗?这太值得珍惜了!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颜朗满月时外婆送我的一条粗呢连衣裙,穿上身到户外走了一圈,觉得有点冷,又在外边加了件羽绒服,但肥大的羽绒服立刻喧宾夺主,连衣裙好不容易勒出的身段全被盖住。我抱着手臂举棋不定地思索了一会儿,林乔敲门时,立刻把棋定下来,一把将羽绒服脱了。  穿着大衣的林乔站在门口愣了愣,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说:&你不冷吗?&  我摸了把脖子上冻出的鸡皮疙瘩说:&不冷。&  在电影院门口碰到苏祈和追她的那位学弟是始料未及的一件事情。苏祈怀里抱了一桶特大号的爆米花,学弟正低头对她说什么。我想学弟真是舍得花钱,并立刻去看林乔的表情。林乔的表情很僵硬。  也许是恋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及时发作,本应向左转头往影院里走的苏祈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彻底转身面向我们,我记得刚才路过一个公厕,估计她是打算趁电影开场前去上个厕所。  她立刻就看见了我们,十分震惊,怀里的爆米花哗啦一声全部落在了地上。旁边窜过一个大妈,深情地感叹了一句:&哎哟,真是浪费。&  苏祈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  林乔突然握住我的手,冷笑一声道:&我们怎么了?&  苏祈不能置信地盯住我和林乔交握的右手,半晌说不出话来,憋得眼圈都红了,学弟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林乔依然无动于衷。  苏祈终于哭出声来,哽咽道:&林乔我恨死你了。&说完转身就向楼梯口跑。林乔僵了一下,突然甩开我的手,大步追了过去。  他终于在楼梯口成功截住她并紧紧抱住了她。她在他怀里狠狠地哭狠狠地踢打。以至于多年以后每当我看琼瑶电视剧男女主角因误会而再相聚的镜头时总感觉分外眼熟,因为艺术果然来自于生活。  苏祈说:&你去找颜宋啊你去找颜宋啊,你和她手牵着手去看电影啊,你还来管我做什么。&  林乔说:&冷静一点,你知道我和颜宋什么都没有,乖一点,别任性。&  苏祈趴在林乔的肩上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学弟凑过来,猛踩了一脚地上的爆米花,恨恨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说:&小伙子,你才发现啊。&  他白了我一眼:&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也被耍了?&  我说:&是啊,我们都被耍了。&  很久之后,周越越失恋哭得一塌糊涂地问我:&宋宋,你怎么就从来没有哭过呢?你是不是没长泪腺啊?&  我说:&你才没长泪腺呢你全家都没长泪腺。&  越越,要想不哭出来其实挺简单的。  第一步,抬头。  第二步,闭眼。  这样,眼泪就都流进心里了。  别人都看不到你的软弱,他们会以为你只是只傲慢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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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那天下午,我冒着凛冽的寒风在街上盲目地游荡,直到华灯初上才惊觉应该回家。  我觉得自己有点受伤,需要休息两天缓一缓。但最近我们学校正在争创国家级示范高中,没有正规医院医生开出的病假条,不能轻易允许学生请假。而正规医院医生的病假条是那样难以弄到,除非你有直系亲属切身参与了本市医疗系统或医疗相关系统,且这些直系亲属还不是这些医疗及相关系统中守大门的或打扫卫生的。  我被如何才能不交病假条又可以顺利请到假这个问题困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约过了半小时,电话铃突然响了。我勉强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接电话。  林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沉沉的:&颜宋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说:&啊?&  他说:&我今天下午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一直没人接。&  我说:&哦,你把苏祈带走了,结果学弟那两张电影票没用武之地,我看他怪可怜的,就花半价买了一张,把裴勇俊演的丑闻看完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说:&忘了把电影票留你一张了。&  我说:&没事没事,你那时候不是激动着么?学弟挺厚道的,我半价买他一张票,他还送了我两包话梅两袋鱿鱼丝,挺划得来的。&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多半今天下午他和苏祈谈判了,苏祈让他打这个电话跟我断绝关系,他正难以启齿。  他果然很难以启齿,半晌说:&那电影好看么?&  这简直不是他的风格。我耐着性子说:&挺好的,就是把裴勇俊的裸戏全剪了,让人怪失落的。&  他笑了一声,但马上戛然而止。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之后,他压低了嗓子:&颜宋,对不起。&  我说:&啊?&  他说:&我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苏祈他们,一时冲动拿你当了靶子。&  我哈哈笑了两声:&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要我是你指不定也那么做了,咱们不是一辈子的朋友么,朋友不就是用来插刀的么?&  他疑惑道:&什么?&  我说:&有句俗话不是这么说的么,做朋友要互相插刀,你插我两刀我插你两刀什么的。&  他说:&我记得好像说的是要为朋友两肋插刀。&  我说:&哦,那也没差,反正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边顿了一会儿,我看着手表计时,八秒钟后,林乔说:&颜宋&&&说完这两个字后又顿了一会儿。  我说:&什么?&  他说:&没什么,晚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从天而降,直直插进我心口。我一把将西瓜刀拔出来,看着染血的刀口深深赞叹:&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完低头一看,胸口破了个大窟窿,血正像喷泉一样从这个窟窿里汹涌而出。  电影院事件成为一个导火索,我和林乔苏祈走在钢丝绳上的平衡终于被打破。  我如愿和林苏二人组拉开距离,而我的角色很快被苏祈的好朋友韩梅梅取代,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枝红杏入墙来&。  韩梅梅和我们不同班。我们在三班,她在九班。每个宝贵的课间十分钟,她都要穿越六个班的教室,从九班跋涉到我们班来和苏祈相会。我觉得她真是一个有毅力的人。  有一天同桌问我:&你最近怎么都不和林乔他们在一起了?&  我说:&哦,最近猪肉涨价了。&  她一本书拍过来:&我跟你说正事呢。以前你和林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吧,大众虽然觉得你是一个电灯泡,但毕竟瓦数不算太大,你又有做电灯泡的自觉,不该发光的时候从来不发光。可九班这个韩梅梅是怎么回事啊,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找苏祈,她以为我们大众不知道她那一双眼睛都放在林乔身上呢,太不把我们大众放在眼里了。&  我说:&是大众想太多了吧,万一人家就是单纯来找苏祈联络感情的呢。&  她说:&你找女性朋友联络感情要一天换一套衣服地来联络啊?大众挺关怀你的,都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再重新杀回林乔和苏祈身边去。&  我说:&帮我跟大众说声谢谢啊,感谢大众。但我妈让我考T大,我不能再跟林乔他们鬼混了。&  同桌说:&那怎么算是鬼混呢?你是在呵护一对情侣啊。耶稣不是说过,呵护情侣,胜造七级浮屠吗?&  我说:&不好意思啊,我得考T大,我不能再呵护他们了。&  很快到了学期末,在期末考的前一个星期,班主任把分班志愿书发了下来。  当我和林乔苏祈还好着的时候,大家一起约定要读理科,并报考同一所大学。但此情此景,谁还能铭记这个约定并坚持将它贯彻执行就实在太二百五了。我显然不是个二百五,于是拿到志愿书后立刻填报了文科。  志愿书交上去后,班主任找我谈了次话。大意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这个成绩留在理科班更有发展前途,希望我认清形势,回头是岸,不要埋没自己。我不得不向他坦白,其实每次考物理,选择题我都是用蒙的,多亏运气不错才能次次蒙对,但恐怕我的运气已行将用完,支撑不到高考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还是留在文科班吧。&  和班主任谈过话之后,我选报文科的事不胫而走,当天晚上便接到了林乔的电话。  他说:&你不是想当儿科医生吗?为什么要报文科?&  我愣了一会儿说:&啊,是有这么回事来着,难为你还记得。&说完了之后觉得语气稍嫌僵硬,又立刻加了两声&呵呵。&  他没说话,半晌道:&是因为我和苏祈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  他接着说:&苏祈对你是有一点偏见,我也听说&&&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道:&哈哈,你说什么呢,再怎么和苏祈有矛盾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实际上是我妈让我考T大中文系,学文,以后考公务员从政,好接她的衣钵。&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穿的一条白裙子,扎个马尾巴,还挺像我爸医院里那些女医生的。&  我说:&那得有一两年了吧,你记性真好。&  嗒的一声,好像是话筒摔地上了,又是唏哩哗啦一阵响,他在那边说:&不好意思,喝了点酒。&  我没说话。我们彼此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说:&我先睡了,晚安。&  然后,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就把电话挂了。  而这是我和林乔高中三年的最后一通电话。  高三整一年,没有林乔和苏祈的干扰,我一心扑在学习上,过得清心寡欲。每个月最愉快的事就是中旬能回一次家,带颜朗去市区的游乐园坐几趟碰碰车。  7月,高考在一片蝉叫蛙鸣中结束。为了让我在省城好好念书而专门租的房子也差不多到期,房东表示收回房子刻不容缓,希望我能尽快搬出去。  搬家的前两天晚上,高二时坐我后排的一个男同学找到我,说想征用一下我的房子,供他们十几个兄弟开一个纯爷们儿的联欢会。  这位男同学因擅长修理自动铅笔著称,被我们尊称为铅笔兄。铅笔兄曾经主动帮助我修好了不只一支自动铅笔,我无以为报,只得答应把房子借给他。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颜宋你真够朋友,我做主,这个聚会你也参加哈,咱们一起喝点酒,看点片,追忆追忆往事。&  我被他的&看点片&吓住,觉得他们一定是要看A片,立刻拒绝说:&我还是不参加了吧,你们这都纯爷们儿的聚会了,加我一个女的,多不纯爷们儿啊。&  但他已骑上自行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了出去,徒留下雄浑的男低音在马路上久久回荡:&今晚八点,就在你家,咱们不见不散哈。&  十来个男的再加一个女的,还要喝酒,还要看A片,这样的聚会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危险。  我本来打算晚上等铅笔兄到了之后,就立刻把钥匙交给他,然后随便找个借口开溜,溜出去找个小旅馆过一夜。但没想到他的兄弟们都比他守时,并纷纷带来了自己的女朋友。女朋友们均表示自己其实并不想来,是被自己家那口子死乞白赖求着来的。但有识之士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掩盖在诸位兄弟们凄楚眼神背后的真相。  北京时间八点半左右,铅笔兄在兄弟们望穿秋水的眼神中摸黑登场,令人感叹的是,他的身边竟然还跟着从不跟人拉帮结派的林乔。  我已经有一年多不曾和林乔正面接触,对他的近况全不了解。一瞬间只觉得世道果然变了,独行侠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的民族再不需要英雄,二十一世纪呼唤的是团队精神。组团看电影,组团上厕所,如今,连林乔都开始跟人组团,这真是一个&不组团,毋宁死&的世界。  林乔紧皱着眉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这真是意味深长的一眼,因为我完全没看出他这一眼有什么意味来。  我打了个哈哈说:&多久没见你了啊,又长高了不少嘛。&他没理我,干脆地把头偏向了一边。  铅笔兄很快和他的兄弟们打成了一片。  林乔突然说:&你们酒还够吗?我和颜宋再出去买点酒回来。&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同时,我也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他拖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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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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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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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七月中旬,这个城市气温最高的时节。  我们艰难地穿过一条密不透风的胡同,来到稍微有点凉快的大街上。  夜生活刚刚开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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