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是上古神兽三国70级以下功略功是和尚的耽美文

【同人文】《滴水穿石》,cp厉佛,耽美腐向,不喜勿入【霹雳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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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滴水穿石》,cp厉佛,耽美腐向,不喜勿入
@翡翠秦朝搬文?
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三道于世,统辖万千,大道无形,然相随左右.;无字天书中,分阴阳八卦,左天地,最终归于大道, 道降于世,不可违逆。 第一滴
善恶归源之善 在苦境,有一处名为善恶归源之地,此中居住者,皆为世间所恶,或走投无路,或心死如灰,便会遁入善恶归源,而但凡进入之人,便是再不出现江湖之中,自绝恩仇,是以善恶归源虽人称苦善恶同存之地,却也甚少外人来扰,便有来犯者,也是有人持世道之理而决断,善恶不论,只以强弱、仇恨,决生死之争,长此以往,善恶归源恩仇日渐休去,昨日之仇,也渐渐流于昨日,而止于昨日之人了。 善恶归源亦是世间最为鱼龙混杂之地,却也是直来直往,一等安静之地。藏污纳垢,并无讳言,虚伪真实,并无强定,各有所在。 在善恶归源,却有着一名几乎与世隔绝的佛修者。出生于恶者之家,却少有的根骨清奇,天地灵犀清气所衷,他的出生,竟使得善恶归源浊气为之一涤。 最初,善恶归源并没有一名佛修者,更不可能存在多少佛经一类东西,此子日夜静思,仿若入定,人常言之痴傻之症,然而见过他的人却无一人能再口出痴傻一类言辞,直道天地所钟,此儿若是痴愚,世间恐怕再无任何聪慧之人了。 他每日日出之前出门,观日出日落,一日尽而归,如此便过去十数年,善恶归源,竟由此而成一景。 这一日,善恶归源的一个小少年由着往日的习惯到处乱跑,四处捣蛋,正是鸡飞狗跳中小少年竟泥鳅一样,逃出了众人视野,不由得令人一阵乱骂出口,好小子,有妈生没爹养,竟这样可恶。 空气中似乎传来小子大笑的声音,臭老头,小爷是没没爹没妈的,不记得谁生谁养,莫不是你干的坏事造的孽,哈哈哈、、、、、、 事主一阵气急败坏,却是被愤怒的老婆揪着耳朵回家跪搓衣板去了。 小少年胡乱一抹满是污泥的脸,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几乎要横着走了,臭老头,让你平时嘀嘀咕咕骂小爷!就在他转出街口时,却是不由得怔住了。 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一个少年,白衣若雪,干净得仿佛不似在这尘世一般,依稀雪发披月一般的清华,轻轻地站在那里,令人无法靠近。这一刻,小少年似乎有些明白了,有一类人,大概是一出生便决定了一生之路,虽然现在的他还不甚明白自己的感觉,但是他明白,这个人的路,和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世人走的路,并不一样。 这是一个,会让世人觉察自己污秽而不能靠近的人。 你是谁?少年微微转过了头,眸中没有一丝波动的问道,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小少年落荒而逃。 小少年并不知道,这个人会和自己有多大的纠葛,也许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将他困在自己所画的地牢中,不止数甲子。 过了许久,街头走出一位白发老者,他杵着拐杖,一步一颠的路过少年身边,见他似乎有些痴迷了,便咳着出声提醒,“少年人,你为何还不回家?” 老爷爷。 “少年人,不管你又怎样的疑惑,痴立在此地,又有何用呢,不若暂时归家,明日再做打算,好寻解开之法啊。” 多谢老爷爷。少年人轻轻鞠了一躬道谢,转身离开此地,本来从容行云的脚步一顿,收回半步,方才再次启步归家。 老人混沌的眼睛看的不甚清楚,在那地上,是一群搬家匆忙的小蚁,仿佛灭顶之灾从未出现一般,无声的进行自己的劳动。 第二滴
别离 点上一支烛,微白的光轻轻摇曳在少年人的眉间,留一抹淡淡愁绪。 他的五觉生来比别人敏锐,所见所闻,也是比他人更多些,花开之声,冬虫之息,山云之象,众生之悲喜,人间之百态,多年来竟令他越来越疑惑了。 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而生,对这个世界而言,哪里又会使自己的归处?环顾四周,心下竟有些恻然了。他自幼无父母,自出生之日起,便没有见过父母双亲,也没有一本书一个人,教过他怎样去理解这个世界,他所做的,便是日日所闻所感,每日在内心整理,可惜不知何时,却是连自己为何如此做无法遏止的起了疑问,日复一日,至今终于无法在压抑。 自己的答案,又在何方? 第二日,善恶归源,渡家。 一位白衣少年,终于来到渡家长者面前,轻轻跪下道别,向这个自他出生便照拂自己的长者道别。 就在他跪下那一刻,长者心头一沉竟感到一股无言的压抑,这一跪,竟是他不能受得。 伸手扶起这少年,长者叹了一口气。“老朽便知,终有一日,汝会来渡家要一个起由。” 莫非渡叔知我双亲之事。 长者仔细看着这少年的眼眸,竟没从中发现一丝起伏,说到父母双亲,竟是提及一花一木一般,他所要的,只是一个过往罢了。 长者叹了一口气,将往事道来。 少年的父母是善恶归源一对普通的夫妻,到了这里,抛开往日仇恨,他的母亲也有了身孕,怀胎十月,不幸难产而逝,一年后,原本的仇家找上门来,他的父亲依规矩出阵了断往日恩仇,却没能在回来,由此他便是由渡家按例照顾,直至今日。 多谢渡叔告知。少年敛去眉眼,诚心施上一礼。 “你是否,决定离开善恶归源了。” 嗯。 可是还会回来。 渡叔,少年人的眉眼间很是疑惑,我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也不知道此生能否找到答案。 “放心吧,孩子,人之一生,没有解不开的疑惑。”长者抚着长长的胡须,笑而颔首,“渡叔有一句实言相告,若是实在没有头绪,你可遍访古寺宝刹,或有出路。” 少年去时,在堂中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一为养育之恩。 二为解惑之义。 三为指路之情。 走出厅外,阳光竟一时有些晃眼了,不远处,一位少女手执一枝雪白昙花,立在彼端。 自他明事以来,少女是他接触过最多的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虽然都不是多话的人,虽然少女是渡家唯一的继承者,未来善恶归源的恶界之代表,当然,这些并没有影响到这段友情。 “听说你要走了?”少女轻折着手中的花,日之光华流转下,令人不由得屏息。 少年并没有回话,只是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 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吗,你就像这昙花一般,”她顿了顿,口气突然变得凌厉,“你要记住,离开善恶归源,你的眼睛,决不能让人看到!”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日久历练而生、骨子里的威势一时令人不由得有些窒息。 少年并没有受到影响,却是答应了她,好。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错身而过,昙花的冷香散开在鼻端,花形却瞬间散开在少女指尖,凋零得,仿佛从未绽放过一般。 你不懂,楼至,你眼睛,无情无心,便是世人所排斥的。
尘世无尘 涉步尘世,已届十载。 这十年来,他辗转人世,听闻了生离死别,听闻了爱恨痴愁,人的世间,总是有各种不得、不求,不由己,这个盲眼的少年一路走来,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正是因为看不见,芸芸众生之态,才意外的在他心里无比的深刻而清晰,让他脱出了旁观者的身份,仿佛置身其中,亲身而历一般。 这十年来,他遍访佛院古刹,接触了浩瀚众多的佛经,与有名的大师谈论讨教,亦遇得无名之人指点迷津,渐渐的,这个双目盲去的修行者,以清绝的根骨,惊人地天资,与佛之间冥冥中的羁绊,成为众人不得不仰望的存在。他的见解总是独辟一径,所思所言,也是令人敬服,并非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恰恰相反,他的言行无一不是佛家所尊崇的典例,他的性格也是极平淡安静的,当他静坐的时候,走近的人无一不放轻脚步。 这个少年,与我佛有缘。 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顺着自己的心,在一处古刹,他受了戒,成为修行者,伴在佛前。 芸芸众生,光阴似箭,青灯古卷,不知多少年华。 这一年,他离开了古刹,踏上回归善恶归源之路。 尘世十年,于他而言,又何其短暂。熙熙攘攘,天下人来人往,在这个盲眼的人身边,仿佛另一个世界。 小镇中,步入一位盲眼修行者,白色法衣,无瑕如雪。但见他茶摊内放下手中的东西,茶童便上前去沏上了一壶茶,奉上简单的茶点。 修行者人微一皱眉,轻轻扬手,明皙五指缓缓一弹,一道温和气息激散而开,轻抚去座上微尘。 茶摊外,各类声音交织成世间繁华,与人的喜悦,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的万物生灵,总是格外的鲜活与生机勃勃。 茶摊不远处,一位少女卖画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明丽的少女弯着眉眼,将欢乐美好送到每个路过的人眼底,不禁使人上前去询问画的价格,带上一两幅回家装点。 他本来很少出家门,今天出门,倒是巧了。 路边卖花的姑娘,哭得格外伤心,她的花卖完了,可依然不够自家爷爷一副药钱,如何能不落泪? 有人欺负你吗?柔和的声音响起,姑娘含泪抬起头,却看到一方白绢递到眼前,与带着怜惜的少年公子。 “我,我的花卖完了,钱不够,买,买药,给爷爷、、、、、、”姑娘低声抽泣着,泪水珍珠一般,一粒粒落下。 没关系,在下略会作画,便为姑娘作画,予姑娘卖掉换取药钱可好?少年公子低声安慰着她,身边的僮儿闻言便顺从地在一旁支起了画架,取出细墨与画笔。 这少年公子的画艺十分出众,画得极快,却无一不是精美绝伦,不过半个时辰,已经画好数幅,递于卖花少女,姑娘终于破涕为笑,于是街上便有了这样一处风景。 少女并没有卖过画,少年公子也不曾管自己的画是怎样的价钱出售,顺着自己的心,画着自己所见所想。 落下最后一笔,少年公子略有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脖子,眼光四望之下扫过茶亭,看到了那个盲眼的修行者。 清晨的初曦滑落修者容颜指尖,竟明皙出佛经中才有的圣洁。他的眼睛轻轻阖着,没有一丝动的痕迹,眼睑却舒展开安静祥和,身处尘世,不染分毫尘埃。 少年公子怔忪间,不由自主地提起笔,在画纸上,一点点勾勒出修者的侧颜。 一笔一划,画的人不自已,被画的人无知无觉,倒是天上地下的一段缘分了。 只是,真的无知无觉吗? 在少年公子出现的时候,修者便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习惯了去发现而不是感受的的他并没有将心思停留在少年公子的身上而已。 直到,他开始提笔为自己作画。 他的每一个眼神,修者都能清晰的在脑海中映现,每一个情绪波动,修者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哪怕那是不由自主起伏,他都能“看”得到。 这样的专注,竟不输青灯下,读着佛经的自己。 第四滴
一画之缘 一笔一划,一墨一影,少年画师笔下,一次冥冥牵引下的相识,正缓缓铺呈于画纸之上。画至末,他停下手中的笔,皱起了眉,沉浸之中的人下意识起身,步入茶亭之中,一步一步,走向修者,他放低了声音,如是道。
请问修,可否让在下看看修者的双眸。 这样很是无礼行为,修者没有一丝动怒,他轻轻摇了摇头。 吾自幼双目失明,恐怕要让施主失望了。 了解他之所求,修者并不意外。 恍惚间,他记起了好友的嘱咐——离开善恶归源,你的眼睛,决不能让人看到!也是自己遵守至今的承诺。 几乎在话说出的瞬间,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明白自己说了一句并不能说服对方的话。 正在僵持之间,茶亭外起了骚动,不知是谁家强气少爷,竟然打起了卖花少女的主意,争执间,竟一脚正要踩在倒下的画上,书童护之不及,眼见那幅画就要毁于那人足下。 “住手!”少年公子一声怒喝,竟无形间散开一股可怕的威压,那无礼小子只因这一声险些被吓破了胆,一顿间,足下的画竟凭空出现在了修者的桌上。只是少年公子心急自己的画,并未注意到而已。只见他冲出了茶亭,一把推开了人,却发现自己的画不见了踪影。 “吾的画呢!”再回过头时,只见那一双一向温润如玉的眼眸,泛起骇人的暗色,直视着面前的人。 少年只觉得一阵胆寒,不由得退开几步才止住。 那一双眼睛,像是要将人的心志击溃一般,所视之人,无不莫名胆寒。 手下的人以为自家主子吃了亏,竟冲着那少年公子一拥而上,惊得旁人急忙散开。 那少年公子竟是个不懂拳脚功夫的人,几下下来,不由得挂了彩。 “好一出多情公子伸张正义的戏。”恶少得了势,更加猖狂起来。 茶亭里,忽然飞出几道白光,击在几个打向少年公子的拳脚,连同恶少伸向少女秀颊的手指,也被打折。 修者抚着未成的画,竞得了八九分轮廓,不由得会意一笑,未料到指尖一停,画上,尘沙几粒,磕得指尖微微不适了。 略一皱眉,一掌轻出,五指轻点,画上尘沙顺至指尖,一弹出手,和着清晨的初曦化成几道光如雪练,直击中恶少眉间,没入其头脑中,时间恍惚一顿,恶少凄惨的哀嚎声便响彻一条街。 这个清晨,可真是不平静啊。 卖花少女道了谢,红着眼睛走向医馆,为她病危的爷爷抓药去了。 “多谢修者出手相救。”少年公子有些狼狈却不失风度的行礼道谢,“可否至寒舍,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聊表心意。” 少年公子本来不抱多少希望。 嗯。年轻的修者轻轻点了点头,却是直接将人怔住了。 片刻之后。 如此边请修者随吾来,在下,厉天。 少年的公子展开了笑颜,有些受伤的脸竟也带了几分难以按下的欣喜。 公子,老管家的话你又忘了吗?小书童收拾着散落的画具,不由得小声的嘀咕,去发现身后没声音,回身一看,却看到自家少爷怔怔的看着自己。几滴血落在画具上,暗道不好,果然。 少年公子眼前一黑,晕倒在修者身上。 原来,这就是晕血么? 可是你怎么没看到你自己的血呢。 修者叹了一口气。 第五滴
知交 恶少家人也气势汹汹找上门来几次,却被老管家轻然打发了,当然也有实在无法救治自家儿子的原因不得不忍气吞声几次,不敢太过。 第一次含恨而来。 第二次含怨而来。 第三次,第四次,不知道多少次后,来的人只有流泪求人了。 修者放下茶杯,叹气道,在家中好生修养一年,自然就好了。那对父母如纶圣音而去,当中意思,自然是知道的。 好好管教一年,你家恶少脾气好了,病当然也就没了。 厉天是一个很普通的世家公子,书香之处,自有一种门第,只是父母早亡,他家道中落,只有一位老管家带着几个忠心的仆人尚在府上打理。 厉天并不喜读那些父亲的圣贤书,反而对画有着独有的执着,对琴棋书画也自有兴趣,平日也会有几个知交上门来交流,知道修者不喜吵闹时,单独辟有一院,供修者停留。他经常对一池清流,抚琴给修者听,二人也不时对弈打发时间。 楼至,是怎样的地方,能养出你这样的人来? 楼至,你走后,会偶尔记得有我这个朋友,来看看我吗? 楼至,你可以睁开眼,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修者依然轻轻摇摇头,表示拒绝。 你真是个,又烫又硬的脾气,偏偏我的牛脾气上来也是一根筋,你若是不让我厉大公子看,这厉府,你是不用出了!少年公子扬起眉头,佯怒道。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明明闭着眼睛,却又能每次都明白他的情绪呢? 厉天不明白,直到他死,他都没能明白。 他只能看着修者轻轻笑着,如同佛经里所记载、至洁的昙花一般。
生死劫 你要离开了? 是的,吾要回善恶归源。 那路上小心。厉天合上折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会的。 厉天其实知道,修者的时间似乎和他们不同,比如说在这他以为短短一段时间,实际上已经荏苒数年。 他没有理由再留下他的朋友,因为这个人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贪婪,他对着即将远行的友人行了一个道别礼。 修者郑重的还了一礼,厉天,终有一日,我们会重聚。 厉天目送他的友人启程,无声无奈的笑了。 这一世,哪里还会有机会呢?若是转世,只怕不是自己了。 他隐隐觉得这一别,与这个人,是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了。 走出不远,楼至心中,隐隐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往日简单的入定,都无法达到了。 入夜,厉府。 妖魔一夕横行。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厉府不似自己想象的简单。他虽然是厉府名义上的主人,但实际上,真正做主的,却是老管家鸣中孚。 他不喜欢这个老管家,却因为是父母留下的唯一家仆,更是照顾自己长大的长辈,方一直隐忍不发。老管家虽不曾约束过他,但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令厉天不由得毛骨悚然。 尤其是最近,老管家的情绪,似乎开始急躁了,仿佛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正在逼近厉府。 好友走后,厉天独自一人在院中抚琴,心情阴沉得如同下着阴雨的天空。 少爷,我们今天要走了。老管家默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撑伞为主人遮去自檐下滴落的雨。 老管家,你是不是打算搬家很久了。厉天不在沉默,回身凌厉的注视着照顾自己的老人。 老管家低下了头,回少爷,是。 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一切都脱出了自己的掌握呢。少年望着阴沉的天,难以压抑心里的阴暗。 老管家收起了伞,他知道,现在他的主人需要这场雨来洗涤他的心。 片刻之后。厉天收起了琴,和老管家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座老宅。 是夜,宅中妖魔群至,凄厉妖魔哀嚎盘旋在厉府上空,百年老宅潜藏的阵法全数开启,歼灭着入侵之妖魔,也困住了一个去而复返的人。 几次入定失败,楼至并不在强行让自己进入禅定,霍然起身,步回来路,走向令他心神不宁的厉府,他总觉得,厉府今晚,会有一场劫数。 果然,当他回到厉府,整座宅子,已经成了无数妖魔的聚集地。修者定下心神,轻阖的双眸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睁开,黑暗之中,灵台一片清明,不惧群魔乱舞,万妖压阵。 楼至,你果然回来了。一个熟悉惊喜的声音响起,修者阖上的双眸,轻轻动了动,眼睫忽闪了一下,他急需要确定好友是否安全、、、、、、 客栈中,琴弦突然镇断,抚琴的手被划出深深的伤痕。 主人,老管家轻轻敲着门,送上晚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中一惊之下推门而入,果然,少年已不知所踪。 就在妖魔欣喜若狂的看着修者即将睁开双眸、杀阵布下无数重时,修者运起双掌,纯澈而无匹的佛气凝聚在佛者掌中,令厉府上空一时佛光极耀九天,这是他第一次运用无上佛气无差别的攻击,凡是出现在这厉府中的妖物,他一个都不能留,否则,他实在不知道残留之妖魔手中,是否有他的好友,只能这样,修者唇间溢出鲜红的血,却毫不动摇地蕴藉佛气,祭出了最初的禅天九定。 周围的妖魔瞬间化为灰烬,连他们在人间最后的凄鸣也无法发出。 正是这样的一掌,荡平了厉府魔物,却也引出了老宅变化,对妖魔的困阵,遇到佛气的瞬间,启动了杀阵,妖魔两界的援手源源不断而来,无意识的在厉府游荡,哪怕被阵杀,被佛气冲散,依然不散去,仿佛极力寻找着什么。 是厉天,他们找的是厉天!楼至震惊的发现妖魔两族之气最重的,便是集在厉天平日出现最多的地方,于是自己不得不顶着强大的压力,步向那里,也是厉天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他想起那个抚琴的少年,那个对弈的少年,那个晕血的少年,内心不由得一痛。 这种生离死别,和他以前所经历的不同,不是心、而是灵魂在经历的痛楚,是他从未经历的,失去。
整个阵型的压力,因为这个佛者的出现,而将矛头转向了这完全对立的敌人,使得修者越靠近,越寸步难行,鲜血染红了衣襟,修者的脚步,依然没有丝毫犹豫。突然,阵型的压力,消失了。楼至心中更不敢放松,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本来受阵型禁锢的魔物,猛然攻向了他,随之而来的,更是杀阵之下,最后一击的万钧之力!誓要令千古对立的敌人尸骨无存,以偿自上古争斗以来的血海深仇! 修者下意识没有再抵抗,这亘古仇恨所化的怨力,不是他的修为能抵抗的。 厉,天。 回到厉府的厉天被遍地尸骸震惊了,有人的尸体,有不知什么东西的残躯血肉,有淡淡熟悉的佛气,更多的则是游荡凄厉的妖魔之气,透体而过,破坏着厉天的身体经脉,这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少爷,脑中一片空白,这样的场景,在他的认知中,无法想象。无意识的走着,走过佛者居住的小院,似乎还能听到修者轻轻地清晰地笑声,如同珠玉一般,还能看到那个人阖上的双眸,还能触及彼此之间的距离。 突然,眼前出现了骇人一幕!那是什么! 雪衣的修者站在自己的院前,他的面前,万妖群魔张牙舞爪地汇集成天地的黑暗要将他吞噬,透着不祥的暗绿光纹勾勒着繁复的阵型,化为一道可怕的长枪,即将穿透修者的心脏! 厉,天。 隐约地声音,没有经过双耳,却抵达了心底。之中的担心,忧虑,伤感,几乎要将他湮没。身体不受控制的、、、、、、 意料中的灰飞烟灭并没有出现,却是一个说不清冰冷还是温暖的身体倒在了怀里。 耳边,那个人熟悉的心跳还没有消失,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说,楼至,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温暖的笑意在这个人的脸上,令阖着双眼的人睫毛急剧颤动,手里的温度一点点消失,他终于睁开了含泪的双眸,看到的,却是好友闭上的双眼。厉天的双眼缓缓合上,意识一点点抽离,他至死,也没能看到那个人为他睁开了的双眸,甚至来不及记住那眸中滴落手背的一滴湿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楼至伤心绝望的声音从喉咙中不受控制的发出,天地为之一暗,一道剑光裂天而来,先天五太之首,太素之气穿越切割空间而来,划入厉府,那一夜,厉府老宅,成了妖魔的修罗场,连一丝妖魔之气都没有残留,庞大的剑气直接将妖魔撕裂,灰飞烟灭于大道之外,妖魔两境,极目之处,震惊骇然。 第七滴
归处 再次回到善恶归源的楼至韦驮,只剩下半口气,奄奄一息,手里紧紧握着半幅残画,半幅看不出究竟是何等眉眼的残卷,养了数年的伤,写了数年的佛经,也数年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众多修者,大多折鱼大道,只有这个人,垂死复生,佛法修为一日千里,不知不觉间,善恶归源善界代表,变成了这个历劫归来的修者。 在他痊愈的那一天,楼至韦驮做出了惊人地决定,他要坐七世禅。 七世禅并不是一场简单的七世轮回,而是以坐禅的方式,将意识沉入识海,沟通古今,去经历大道万劫,哪怕是最无上的佛者,也极少愿意去尝试七世之禅,那实在是,身为人不能完成的奇迹,据说曾有一位佛者坐六世禅,前定便是不能出声,他六世都转世为哑巴,历经千辛万苦,却在第六世因为看到自己的丈夫要杀害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时不忍,发出一个“啊”,五世痛苦历劫就此化为灰烬。 佛家的坐禅,是最直接,也是最残酷的历练,连天佛原乡,都为之一片哗然。他们关注这位佛者很久,听闻他有意进入天佛原乡修炼,也做好准备迎接这位佛缘身后的修者进入,然而一夕之间,传来了修者将坐七世禅的消息,如何能不震惊,原乡的使者蕴果谛魂,早来到了善恶归源,本是为了给他治伤,却成了坐七世禅的护法。 那一天,楼至韦驮缓缓闭上了双眼,对于他不再澄明的佛心能否过这一关他没有想过,只是相对于这样无法遏止的偏离自己的道路,他选择了决然的方式割舍。 厉天,如果不能忘记,就让我毁灭吧。 在厉府消失的那一天,一道纯粹至极的元厉之气,从地底回到了异脉之诞。它的回归,伴随着整个厉族大地的剧烈震荡,象征着天之厉最后的厉元回归厉族,它的族民匍匐在地,向他们的王者献上一生的臣服与忠诚,只是先诞生的元种八厉中,一个带着挑战与不屈服的人,抬起了她孤傲的头。 几日之后,异脉之诞中走出了厉族殷切期盼了数百年的王者,天之厉。
外章 善恶归源。 少年看了看周围,果然没有一个碍眼的人,便身手利落的爬上了一旁的树,腰间挂着的鸡腿一晃一晃,大大咧咧的翻进了阁楼。 哼哼,小爷的路,其实那么好拦的。 据说这里住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善界代表,作为恶界顶级存在的野狐怎能不来给他一个下马威呢,哼哼! 翻身落在阁楼内,正要四处打探,眼前却出现了一双洁白的软靴。顺着往上一望,我咧,怎么,怎么会是他,少年几乎下意识手脚并用的退开几步,警惕看着面前这个人,“告,告诉你,臭秃驴,我野,野狐可不怕你!” 见过他的人很多,对他惧如蛇蝎,这少年倒是第一个。楼至韦驮轻轻笑了,他当年,也是这样的少年呢。这个,应该就是善恶归源内,唯一佛修能跟上渡如何的人了吧。他的伤刚好,只能有些吃力的伸出手,想要扶起少年。 结果就是少年急避而开,一个翻身而退,却不料刚好踩到窗台上,怎么进来的,倒怎么出去了。 楼下响起少年生龙活虎的嗳哟嗳哟声和一阵脏话,竟令他的心放了下来,奇怪,自从那件事后,他的洁癖扩展到了方方面面,不知为何今天对这少年竟是例外了,想必也是一段缘吧。 门被轻轻推开,佛者端着药,小心的放到病人面前,温温和和的提醒道:“你该吃药了。” 不知道是否是佛者的错觉,面前的修者似乎眉角抽了抽。 楼至韦驮不动声色的端起了碗。 他没有抬头,往碗里吹了口气,声音冷冷清清的好像说着别人的事,“蕴果谛魂,吾要坐七世禅。” 世间百年,对他而言,亦不过是云烟一般,过眼一瞬,从他回到善恶归源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明白,自己的世界,不再是当初离开的时间,从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便没有了回头路能走。善恶归源百年过,渡叔去世,渡如何接掌恶界,以恶入道,野狐踏上佛修之路。 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缓缓转动。 属于他们的传说。
滴水篇 外章 佛看着跪在眼前的弟子,叹了一口气。 你为何要一心入尘世呢。 年轻的修者没有低下头,他的眼睛,明亮而坚定,就像陪伴佛身边无尽年华的、那小小的一点青灯。 大道三千,分阴阳八卦,左天地更始,连佛,都只能顺势而行。 你既要前往下界,佛轻叹一声,悲悯的目光停在自己最爱护的弟子脸上。 便要记住,道即变。 谨记师尊教诲。修者拜了一拜,起身走向自己选择的路。 尘世浊。 一位满脸大胡子的佛修者环着金刚轮,在茶寮中大口地嚼着鸡腿,放诞不羁的行为引得众人一阵侧目,这位大师、、、、、、 这是他再次离开善恶归源的的第多少个年头来着?也是那个人坐禅的最后一年,突然,持鸡腿的手一顿。 听说善恶归源的坐禅者前几日出关了,历劫归来、、、、、、 我咧! 茶寮里掠出一阵旋风,只留下半只鸡腿和几个跳跃的铜板茶水钱。 上卷
圣魔之战 第八滴
魔 永沉黑暗中的蜃海冥都。 魔方之源流,魔妖厉三族均发源此处。三族之中本以魔族为首,妖族臣服魔族,但厉族与魔妖两族素来不睦,互相厮杀争夺,结下不世之仇。凶狠狡诈。 今日,蜃海冥都迎来了一位诞生不久的王者——天之厉。 三族先祖曾缔结契约,每百年一会蜃海冥都之内,否则三族必不能长存。 而今天,正是约定之日。 魔主坐在首座上,不觉之间流露一丝急躁,而下座的妖首却仿佛没有一丝紧张的端着手中的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气。 突然,大殿之上漫开一阵肃杀的威压,魔主不由得站起身,死死盯着步入殿内的一行人。 当先走在最前的人,正是新生的天之厉,他的眼神,自始自终没有落到过殿内人身上,阴鹫的眼神,只是看着当年先祖立下的契约之碑,和屹立无数岁月的主从之位。 “天之厉,你对契约之座有什么不满吗。”少年悦耳的笑声响起在大殿之内,瞬间令阴森的大殿布满层层杀机,“还是,厉族的内斗已经解决了。” 回应他的,是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妖首提起真力,手握茶杯往前一递,暗紫流光化出护盾,直抵剑气,手中茶杯应声震碎,将他左手化出深深血痕。 天之厉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昂着的头颅,傲然眼神 ,如同一把凌厉的剑,冰冷的长剑一点点划出剑鞘,阴冷剑光与外露的剑气将整个大殿变成修罗的战场,蓦地,一殿剑气,直指座上妖首,凛冽杀气,直逼对手! 劫尘,你逾越了。天之厉微一皱眉。 女子一怔,人终于缓缓退回,只是出鞘的剑并没有收回,满殿肃杀,满殿死寂。 那个位置,不适合你。天之厉停下转动扳指的左手,眼神终于落到了大殿之上的魔主身上。一瞬间,天的磅礴压力,直压得魔主无法正视。 他是魔的主人,不能退缩。 魔主艰顶着巨大的压力抬起头,直视逼命而来的敌人,冷汗涔涔。 什么意、、、、、、? 中断的声音,无法完全的问题,天之厉身后两道煞气淋漓的身影化为王者手中的侧刀,瞬间斩下敌人头颅。 魔首至死的目光转向他的盟友,却自始自终没能得到一个回应。 盟友从来都不会在生死关头,为盟友而死,更何况是在蜃海冥都之内。 踏着沿梯而下的鲜血,天之厉登上了王座,却许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可以走了。王座上的男人,没有兀自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就算你放我走,妖族依然选择的魔族。”妖首少年一怔,随即讥讽笑着,步出了大殿。 殿下的女子收回了她的剑,默然抬起头,暗红血眸锁定王座上的天之厉,声音异常阴冷,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条件。 劫尘,你太放肆了!随之而来的,是两个同伴毫不容情的指诘。 她并没有回应,只是凌空的剑气直指王座,那三族首领采自冥海深处的万年玄铁瞬间,被划出深深裂痕。 天之厉,你太纵容劫尘了。面对同伴的质疑,天之厉看着离开之人的背影,声音低沉,“她值得这样的尊重。”厉族所出,不世奇才。
他只是看着王座外的契约之碑,没有出声。雄浑的掌力蓦地拍出,契约之碑化为灰烬,也象征着蜃海冥都魔妖厉三族的争斗正式开始。 痴战之野。 她是厉族的不世奇才,从她诞生那一刻,剑锋所指,厉族之内,无人可抗衡,她本来,会是厉族无可争议的王。 可惜,祭司的预言打破了一切可能。 厉族的天命,即将降临。天之厉的传说,使得族内沉浸在狂喜之中,却不是她的天命。 劫尘没有天命!站在痴战之野,她缓缓擦着剑,无数时光内,一次又一次的强忍着仇恨之火。一世拼杀,一句天命,一世不平,一场绝不容败的赌博。 沉稳的脚步声远远而来,是厉族的天命,也是她的还未开始就被认定的失败。 可惜,劫尘的天命,只是自己!凌厉的剑气带着这个女子逆天的决然,刺向自己的敌人,天厉从来不是他的同伴,是会毁灭劫尘的可笑。 然而剑气并没有刺破敌人的喉咙,而是化为几粒冰刺,从剑尖划下。 你小看我。 女子暗红的眼中没有愤怒,战斗中的她,从来只有胜利,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剑尖轻微的颤动,化出耳边隐约地破空之声,与杀意。 既然你不用兵器,她一点点移开了剑尖,扬手将剑掷向身后,吾亦不用。 身后绝壁之上,携着主人半生的不屈孤傲,一剑没入,半壁尽摧。 这天地变色的一战,厉族世上并没有记载,连知道的人,也仅止于元种八厉,然而除了天与地,没有一个知道胜负,只是自痴战之野始,厉族天地并立,开始了对蜃海三族长达二十年的征战,地之历劫尘也随着不世的战迹,而震烁蜃海冥都。 妖魔联军,元种八厉,对魔厉妖三族主导权最后的争夺,以蜃海冥都为战场拉开了最终的战斗。 二十年厮杀,三族之间,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魔族虽然是最强大种族,却缺少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妖族族内向来独来独往成风,数量极少,却是三族内真正强者林立的种族,妖族的战斗,每次都在十人之间,有着妖族无军而驰骋冥海的传言,而厉族自元种八厉相继诞生之后,天命所归的王者也降临冥都,正式打破三族自成以来的局面,开始了对魔妖联盟的攻击。二十年来,魔妖两族死伤惨重,却没能抵抗住厉族凌厉庞大的攻势,这最后的力量,真的能带来最后的出路吗?联军对立,厉族大军森严以对,阵守,正式令魔妖两族闻风丧胆的地之厉,这个女人的杀伐决断,为达胜利不择手段,不惜坑杀数万魔军,加上强横的战力与斗志高昂的厉族大军,几乎一路摧枯拉朽般,杀得妖魔联军节节溃败,难以成军,逼得魔妖两族不得不堵上最后实力,来反扑。妖族传说中的诏军令出现在蜃海冥都,千百年来散落在这片大陆上的妖族开始聚向蜃海冥都,而魔族,也拿出了最后的神盾,万魔魂军,这生者死魂共成的军队,就是整个魔族全部的存在,即便是外敌出现时,也禁忌的阵法,将联军的士气激上了生死关头的疯狂。 高峰上,独立的人注视着谷下平原上对峙的两军,足下所在,正是此地地脉所在。你们的愚蠢,将为你们迎来最后的毁灭。 地之厉,为我们的族人偿命来!最后的战役来开序幕,魔军终于失去理智,古今魔族之怨对着那个敌阵中的人狂冲而至。 真是可惜。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敌人,高举的长剑一划而下,厉族千军如刀锋般将魔军切割而开,缓缓形化为古老的奇阵,天之逆流受到阵型牵引,隐隐万里血云凝聚,当中雷鸣电闪出举世不敌的杀伐,彷如神在悬在众人头上的毁灭巨刃,万魔魂军之阵为之隐隐躁动,却也激起了原始的争霸之力。 妖首突然看到对面的女人眼中居然闪过不忍之色,那双暗红的双眼缓缓闭上,心头掠过一阵惊栗,是怎样的惨烈,连这样的女人都目不忍睹。 顺着她的方向向远处高峰,一口心尖之血涌上喉头,来不及多想,手中邪尊一插没入地底,蜃海冥都三族原始的契约之力回归,妖族祖先之灵回归天地,无数妖族往世之魂涌出,整个妖族大军因为血脉中先祖印下的服从原念控制了每一个妖族人的神经,下一秒,将尽数化影回向妖族诞生地,万妖池。 然而就在这一秒,高峰上的王者跺了跺脚,一股庞大的厉元冲毁了天魂锁,地脉为之汹涌,地下的亡魂在大地之力下从地狱归来,在这里,原本曾是圣魔混沌初始的战场之一,地底埋葬的正邪之魂纠缠何止千万年,早已全化成了吞噬一切的邪气,却在地脉镇压下始终不曾出世,而今天地的循环被压制,相克之道大涨,地脉汹涌变动下,岂有不重现之理。无数的怨气在地底游走而上,将这片大地上过往现在拉入地狱,连虚无的魂体念体都无法逃脱。 他怔忪的望着高峰上的天之厉,他真的要毁掉三族吗? 年轻的妖首耳边仿佛响起妖族爷爷慈祥的声音,冥月,三族不灭。 可是眼前,却无生路。 高峰上的人翻掌向天,受万魔魂军抵抗万里血云逆流缓缓汇成巨大漩涡,引动天地杀气,将紫雷血电蓦然降临大地,一击,万魔魂军,阵散,紧随而下第二击,亡魂恸哭,散于天地,第三击!妖首蓦然失控,摧心裂肺的哭声响起在荒芜的战场,灵魂深处的绝望化为凄厉的哀嚎,响彻蜃海冥都。 一声轻叹,天啊天,我依然不会,承认,你赢了。女子扔掉了手中的剑,向着远处高峰,一跪在地,暗红的眼睛蓦然睁开,死死盯着高峰上的王者血天之雷电落在她身侧,扬起雪发,映出她脸上无比的敬意与决然。厉族大军在地之厉的带领下瞬间跪伏在地,万军,一声。邻近残存的魔军妖族如浪潮一般,拜伏在地,最后万里血云降下的雷电与地底汹涌而出的邪气猛烈地冲击着,高峰之上,王者的扳指绕上三族宾服的上古誓约之力回旋指掌,结为荒裔帖,蜃海冥都,自此一统,邪道大兴,三界共仰,天地邪流涌动,天佛原乡之内骤起湃然地震,无数佛像毁于一旦,末法时代,由此到来。 在这一场旷古持久的战争中,妖魔两族大败,魔族被彻底打残,妖族同样元气大伤,万妖池与魔皇岩倾颓之下,厉族入主蜃海冥都。 等他恢复意识之时,整个战场,只剩下满地断臂残肢,与一地荒凉,诉说着蜃海冥都见证的又一场颠覆。
佛 (紫竹源、韦陀修界、醍醐灵居、庄严净土、寒山古刹 ) 天佛原乡在这一年,经历了落成以来的第一次地震,巨大邪气灌入佛乡地底,将清圣之地的宁静猛然打破,对蜃海冥都采取动作迫在眉睫。一时之间,佛乡一裂为二,主战主和各执一词,原乡内争执难止,形成拉锯。原乡一贯主和,坚持一经普渡众生,以佛乡圣地寒山古刹、庄严净土为代表,主战一方则主要是紫竹源与韦陀修界,他们与另外两界,长期入世修行,接触万物众生善恶,力主对邪族以杀渡航,力量却主要不在原乡,因此迟迟无法得到支持。 天佛原乡一向是朝佛圣地,无数天下佛修者与信徒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一入佛乡朝拜。 原乡紫竹源外围,往来之人不断,无一不是正色谨然,无有丝毫亵渎。 一座小小寺院中,论道之人不断,对于进来邪气一事,妖魔作崇,则是争执最为激烈所在。战和针锋相对,气氛极其紧张。 两位少年承认不注意,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哈欠,互视一眼,淡蓝华衣的少年对着显然坐不住的火衣同伴眨了眨眼,调皮的笑了。 不好,六哥他要开始捣乱了。差不多同时出生的剡冥心内一紧,果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直接化为水气消失了,剡冥一看左右,幸好,这些笨蛋完注意力完全在争执上,加上这个角落人并不多,竟没有人发现。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在心里默默问候着不知道马上要惹出什么乱子的家伙。一刻钟之后,小沙弥慌乱地跑进来,报告主持后院起火。大家不由得停止了争论,疏散开来。 起火,剡冥眉毛跳了跳,果然在没多久,主持就对着一个对灭火出了大力气的少年不断道谢,并要留下他们住宿。 在厢房内的咎殃趴在桌子上狂笑不止,“这群秃驴让我住下来就算了,连你都敢留,啧啧,吾为这寺院祈祷。” 剡冥真想上去剖开这个人脑子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好了,二姐率领蜃海冥军打到北地,大哥让我们马上回去!”咎殃终于正色道。 迎面而来自家小弟疯狂的一只茶杯,和一双怒气腾腾的眼刀,“那你怎么还留下来!” 咎殃眼神异样地看着这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哥哥的人,突然笑得灿烂道“今天看到好多漂亮姐姐来上香啊。”一幅很高兴很不舍的样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沙弥经过东厢房,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动静,还以为寺里有了鼠患,急忙向师父报告,于是寺院一轮整修开始了。 厉族的攻击由点展开,一步步压向天佛原乡,而佛乡内的犹未统一,这就使得厉族的进军没有在短时间受到遏制,直接切入腹地。 阴云低垂天际,压抑着前行之人的心境,越往前,越有不祥的预感。这是一次擅自的行动,对那一只切入腹地的厉族,他们不得不采取行动。敌人在山谷中,己方的人马也到位,然而进攻的号令,迟迟不敢发出,即便面前的,只是一支小小的前行军。 终于,进攻的号角吹响,迎接他们的却是意料不到的结局。原本数量不多的营帐下,冲出了杀神一般的人。人数上的优势并没有为己方带来多大优势,面对敌人的疯狂反扑,反而成了新一轮的残杀。不同于他们的各自为战,对方利落的切割穿插冲刺下,落雨之时,山谷内血流成河、、、、、、 为首的女子擦去剑上的淋漓的血,还剑入鞘。这一支和魔军打了二十年的军队,岂是这么好暗算的? 于是出乎意料的,这一支看似微不住道的人马,将战线不断推向前,无往不利,隐隐遥指天佛原乡。却在速度推进时,遭遇到了目前为止最强的阻碍,善恶归源。 善恶归源外围,恶界反扑想要冲进善恶归源的人马。 渡如何祭起最后一式,常年修佛压下的杀性在这一场对抗中被彻底激出,不惜玉石俱焚。 劫尘轻哼一声,长剑猛然插入地下,镇断山河,强势对上渡如何杀招,一举冲散对手进攻,剑气穿体而过,渡如何支撑不住,功体被废去三成,却没有往后退一步,眼中一片煞气,却是力所不及。 就在她即将倒下之时,善恶归源中,强大佛气一散而开,厉族功体稍弱之人,一声惨吼,裂体殒命,天外一道锐利剑气携带上古混沌之力,由天斩下,直指渡如何身前出剑欲问生死之人,劫尘不敢大意,举剑斜挥而出,一生修为猛然爆出——焚天地业·厉祸燎原,暗血之气,透剑狂涌而出,对上沛然太素剑气,劫尘,退。
看着厉族之人退去,渡如何难以顾及自己伤势,匆匆奔入善恶归源,焦急行向楼至坐禅之处。是他,他要渡劫归来了。刚一走近,果然发现整个小楼笼罩在一片云瑞祥氛之中,自他入禅以来便消失的太素剑气一点点汇入小楼,在端坐静止的人身边缓缓凝聚。剑出一刻,那双闭合了数百年的眼睛缓缓睁开,恢弘宝光现庄严,随之便是历劫七世,回归本相以来,色身照看尘寰第一眼!
劫尘最终没有再进攻善恶归源,这一支军队迂回绕开这里,迅速奔袭千里之外的天佛原乡,她的目的,并不是占领,而是宣战!三天后,紫竹源外,一场激战,三道剑气划开原乡之门,留下厉族霸气狂嚣的挑战,也是主战主和两派力量开始转变的标志。这一天,佛旨降下天佛原乡,天命善恶归源楼至韦驮至佛,号为天之佛,执掌韦陀修界,就此,原乡迎来了它第一位并未非出自原乡的至佛。 不久,至佛进入原乡。那一天,佛乡万钟齐鸣,祥云翻卷,象征天道鸣啸。那个至洁又孤傲的人一步步走来,坚定而毫不迟疑,如同这个人一开始就无比确定的目的地,绝不会有丝毫偏离。坐七世禅出关的人没有其他人所想的那么垂垂老矣,反而因为无上禅修至无相化身,本身的负业法门也令这个人看上去隐然一丝决然。 此后即是的论法,天之佛楼至韦驮力主出战,除恶务尽,以他为中心的三家实际上已经掌握了原乡主流,却无法改变上界不愿启战之念,生灵涂炭是佛所不愿看到的,这场以最终是战是和的论法持续了长达五年,原乡内外无数高僧名刹卷入,天之佛不断说服着身边的人,主战一派终于渐渐扭转形势。 普陀山悬空寺 讲经殿内,佛乡而来的至佛正一句一句的与人讲着论法,也倾听着别人的话,突然,一位白衣红衫的少妇一脸怒气来到他的面前。 “是你说的机关术为于奇巧外术,沉浸会使人、、、、、、”大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天之佛看着她,心下一沉,暗道不好,仍是缓缓点点头。 “机关术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少妇忍着怒气,沉着说到,“它包罗万象,值得人花费心血去研究。绝非你所言的机巧外术,使人玩物丧志。” “机关术使人醉心其中,反而不重内心修养,日复一日,使人内不达外,心术难正。与丧志外物何异?” “可是至佛如此贬低一门多助他人之术,难道就是禅心正、内修好之表现么?”少妇提高了音量,道不同,不可同论道。 楼至韦驮皱了皱眉,道:“楼至韦驮不敢擅自称禅心已正,佛修之路无止境,正是如此才要求人众内心而轻外物,正是此理,亦是楼至韦驮之路。” “现在厉族入侵,至佛不力主出战?不是应该投身除魔之路,即使如此,何方能助除魔大任,是否表明其路为正可行?” 天之佛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霍然起身,“楼至韦驮愿一试夫人之机关奇阵术。” 寺外幽林。 天之佛毫不犹豫步入阵中,双手微微垂下,水嫣柔冷笑一声,“至佛当真不用兵器么,此阵可是无生门的死阵,除非破去,阵势机关便不可能停下,奉劝至佛还是不要空手而入的好。” 看看僧人怀疑的目光,天之佛摇摇头:“不必。” 水嫣柔亦不再多言,她将手中玉牒捏碎,阵型在一瞬间,迅速运转起来。 “此九宫八卦阵乃是水嫣柔及外子多年布置所得,为困杀敌人而成,一旦运转无止无境,今日至佛入阵,水嫣柔已做了调整,至佛撑过半个时辰,阵型便会停止,但是正因如此,九宫八卦阵的攻击力便随之提升,时辰未到,连水嫣柔已无法阻止,至佛小心了。” 阵型中央的楼至突然闻得一股异香,神识一停滞,迎面一道利风如刀,逼至身前,这阵势,真是化天地四象附风以雷电狂暴之力攻击敌人,只一个照面,便是杀招而来,不由得观者倒抽冷气,为阵中之人担心,这便是,引下天劫的阵法啊。 一道佛气透体而出,化去风刃暴戾之气,吹得至佛长衣烈烈而扬。随之便是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不断而来,一时令人难以应付。 水嫣柔缓缓笑了,你以为,只是这样吗。足踏阵中之人不断化去近身攻势,时间很快过去一大半,这样的攻击,显然奈何不了他,却也令围观之人放下心来时有一丝遗憾,连至佛都未意料到即将到来的可怕之结局。就在时间到达那一刻,楼至韦驮一脚即将踏出阵型外,却突然感到
莫名危机,然而落下一步,已成定局。 “九宫八卦内阵,出!”少妇一声厉喝,本来淡去的阵型骤然清晰,逆转之阵随之交映,冲天煞气升起古刹之内,阵型之中,黑色地狱三头犬蓦然出现,神兽威势,惊天动地,猛扑天之佛!举众哗然!这才是最后杀招。就在众人脑中一片空白时,磅礴佛气从至佛身上一涌而出,天道佛力对上地狱凶兽,凶兽爆体而亡,肢体碎裂,然而,应凶兽现世而降的天劫已经落下,眼见一寺古刹即将化为灰烬,连水嫣柔都不禁失声尖叫。这阵型本来招来凶兽扑杀对手后,天劫便会降下除去凶兽,谁知三头犬败亡,这一场天劫,又该谁应?任何外力皆有隐患,越是凶猛机关阵法,越是可能噬人吞己,何等恐怖。 天之佛并没有退,这一寺人命,又岂是能让一步的! 借阵型毁去之力,至佛飞身迎天劫而上,启禅天九定之式,太素之剑应劫而出,加持无上佛气的上古神力硬抗天劫,令太素剑身铮然而鸣,声传千里,楼至虎口迸裂,鲜血滴落,而天劫,逝!两股天道之力令空间一阵扭曲,至佛一念之间,时空突然转换,再回神时,人已出现在庞大古战场中。 天地万里血云,雷电交织之下,四周地气涌动,无数怨恶之念交织万鬼出行,这,这是在哪儿,楼至心中一片骇然。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了,机关阵型,真有如此可怖,楼至心念一沉,第一道携万钧之势天降之雷直贯而下,震动天地,足下万鬼缚阵,刹那迫在眉睫。 禅天九定·少光辟晦,这一刻,湃然佛气从天之佛身上涌出,直接对上从天而降的杀劫。遥遥太素之气九天剑啸,地底万鬼为之一滞间,天之佛一身修为全数灌至双掌之上,逆天之力生生摧毁神雷,随之佛气激荡,血云煞气一荡而开,凌空佛者犹如如来降世,双手结出法印,身出无上法相,浩瀚佛光,遍耀天地,躁动怨灵凄嚎于野,天地之气缓缓归道,太素剑气剑啸九天,刺入千丈地底,续上地脉之锁,外延不断地万鬼之潮渐渐平息,世间动荡邪气终于一止,天佛原乡在它最后一次倒塌佛像后,恢复了平静、、、、、、 “什么!儒门遭遇攻击,已经败退出学海无涯!”寺中,弘法主持拿着原乡传出的法旨一阵恐惶,厉祸,既然如此猖狂!而千里之外,鹿野平原,佛乡人马与战退儒门汇合,正与猛然出现的厉族军队展开对峙,佛方首领蕴果谛魂、厉族将领,地之厉,劫尘!! 数天之前,一只小规模厉族人马由蜃海冥都突入中原,势如破竹攻至天佛原乡,引起极大恐慌,原乡为万众信仰圣地,竟被厉族刻上战迹,可见此次蜃海邪厉何等猖狂!然而这样一支军队,却在那一天凭空消失在紫竹源外,在佛乡还未有反应之前,一支更为庞大的军队凭空集结,对学海无涯展开猛烈攻击,一举摧毁儒门,只余少数人逃脱,向原乡求援,同时力主联合对抗厉族,然而主战派因遭弹压,天之佛被迫离开原乡,游说天下三大奇寺上述原乡主战,最后最关键的地方,便是普陀山悬空寺。就在学海无涯求援书送达时,三寺联合进言书同时抵达佛乡,天佛原乡上下一片哗然,这个古来圣地,终于开启了他对外的第一次正式战争,万钟齐喑,象征它最终全力反击蜃海冥都厉族!佛旨再次降下,以天之佛为首,原乡全力除去邪厉,保苍生万民!
战 蜃海冥殿,象征着杀戮与弱肉强食的三族巨大石像森冷的伫立,俯视着冥都内亘古不变的杀伐征战,今日,时隔二十年,三族再次聚首,却是已经变化天地。 元种八厉,魔族新首,尽在一殿之中,却独独少了妖族之人。二十年前的战争,本来种族数量极少妖族几乎覆灭,妖族不同与魔族厉族的繁衍力,远不是几十年百年能恢复的,那个时候,年少的妖首自逐出族,开始漫长的冥都修行,再未出现在三族视线内,但妖族却并没有选出新的首领,战争忠诚从来都是血流成河,他们坚信自己的首领会再回来,领导他们走向辉煌。 哪怕并没有得到一个承诺。 “妖首冥呢?”新魔主小心地问道,虽然明白自己存在只是为了让魔族有参战的名义。
没有一个人理会这个新任的魔首,却是首座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反手一掌击向身后,果然拦下来人几乎目中无人的一击,“妖冥!”天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似乎感应到这个人动了真怒,大殿的另一座椅子上,缓缓淡出一个少年,暗紫色身影,眉角一缕妖首生来独有的妖冶蛇纹舒展,竟将本来美丽邪气的眉眼刁钻出几分天真。“怎么了,厉叔?你等不及要妖冥的命了吗?” 一如二十年前,一语惊人,殿内散开诡谲的暗流。众所周知,妖冥是那一场战役极少数幸存下来的人之一,可以毫不夸张的承认,他对厉族天之厉的仇恨,不下于逐妖族入蜃海的正道。 “妖首,这次进攻天佛原乡,妖族打算出多少人?”魔主看看天厉,终于问道。 少年昂首笑着,人如怒然而放的妖花,“吾一人足矣。” “什么?”魔首不由得瞬间起身,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即便是厉族,都有些吃惊。 “你确定?”天之厉并没有反对,只是看着殿下方归的人。 妖冥抬头注视着这个几乎灭亡妖族的厉,眸中狠戾而决绝“一人,当敌百万军!” “那你要记住你的话,你将代替妖族百万之军,征伐。”天之厉俯视着年轻的妖首。 “是。”回答他的,是妖首不由分说的接受。 大殿内,再无一人出声,他们,等着首座的人,下最后的命令。 天之厉抬起头,看向殿外永远阴沉黑暗的天空 ——战! 远山,古原,日行月运。 厮杀的人马不顾昼夜,只是为了坚定的胜利,对峙一触而发的战事,却不知血流成河是谁的罪孽,亦或是谁的宿命。厉族最精锐的屠佛之师疯狂进攻着天佛原乡外最后一道屏障,鹿野苍原。这一支军队集中了厉族所有的杀伤力,向着敌人举起了它最锋利的屠刀。蕴果谛魂带着佛乡的弟子牢牢地守着苍原,将厉族数十万大军遏制在佛乡大门千里之外。三昼夜之下,厉族依然无法撕开佛乡的防线,战事陷入了僵局。蕴果谛魂看看天空,无尽的黑暗已吞没了大地,不知为何,他的心亦是无比的沉重。他很明白,虽然守住了这里,战事却只是拖入了不尽的僵局,厉族的进攻虽然凶猛,却依然没有倾尽全力,仿佛蛰伏的凶兽,等待着在最出人意料的地方,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师兄,你是在担心吗?”剑通慧怔怔的看着师兄,他知道,这个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能不变色的人,心里隐隐的担忧。 蕴果谛魂摇摇头,这个时候,决不能有丝毫的犹豫迟疑,否则便是万劫不复,现在能做的,只是死守,直到,佛乡真正决定的天命。 地帐中,女子拭着手中的剑,映出暗朱双眸静静凝滞的杀意。这是最后一夜,明天,她就要让她的军队杀入原乡,明天那个人就要来这里,她要让厉族的王,将佛乡踩在脚下! “地之厉,你为何不让我们上阵杀敌,将我们困在营中,居心何在!”帐外,几个人愤怒地质问着首领,得到的只是几道破喉的致命剑气和三个冷冷的绝不容反驳的字 ——滚回去! 她的军队不容许忤逆,更不允许放肆,任何人都不能。 这样的三天连攻,佛乡的人真的能毫无放松阴影的继续守下去吗?地之厉如万年严霜的脸上,是一贯不动如山的肃杀。 天已将晓。 就在黑暗退开,光明即将现世之时,厉族的进攻席卷了苍原,雷霆之势,劈开佛乡阵地。
这最后一击般的狠绝,只有这个女人统帅的军队才能做到,也正是这样的进攻,才能助厉族称霸蜃海冥都,她的军队,没有一个懂的后退,只要它的主人一声令下,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人事能让当中一个后退一步。在凶狠攻势下,强守了数日的佛乡人马,再也无法支撑,面对破釜沉舟的厉族,只能溃退。 然而,一个人站了出来,逆着败退的军队,站到了阵前,挥动了手中的众相枯轮,对着蜂拥而上的敌人,发出致命之击。退,他们还能退到哪里去?学海无涯一退,天下儒门屠尽,若是这里一退,苍生又会面临怎样的血流成河? 决不能退! 本来阵脚已乱的佛乡人马,竟已这个人为中心凝聚起来,抵着敌人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一度竟然将势如破竹的敌人拖入僵局。 一声低低地冷哼在战场化开,带着那个人凛凛杀意直逼她的对手。没有人看过她杀人,她杀的人却比任何人都多,这个女人身上,所背负着万鬼的怨气被她轻易碾碎,熔为手中剑上无匹的煞气,此剑一出,万鬼哀鸣。 一剑平仇,天下吾敌! 蕴果谛魂感应到杀劫已来,手中众生相、枯禅轮杵合而唯一,众相枯轮在手,迎着劫尘的杀意而出,温和早已从脸上退去,令人惊惧的力量从众相枯轮上涌出,凝聚无上佛气,直对而来之人手中之剑, 剑渡众生。如同咏叹的四字淡开,杀伐之气都不由得为之一滞,然而随之荡开的冲击却令方圆之境,夷为平地,极招之下,无人幸免。 同伴的牺牲没有带来恐惧,反而令少经血腥的原乡之人心中升起无尽决然,舍身取义,佛在心中,这一群为了信仰而战的人发挥出了最大的潜能,也开始了原乡史上最惨烈的反攻。 蕴果谛魂突然看到对面的女子,露出了笑意,充满了血淋淋的畅快,暗红的眸子流转着金子般的流光,在遍地尸体的战场上妖邪至极,残酷至极。 她的军队在不知不觉间,散开在了反攻的佛乡众人阵沿,猛然凝聚为四支巨矛,将敌人一切为五!佛乡之人不乱阵脚,一点点突破封锁自己的敌人。 激斗后退开的女子手中的剑猛然一轮,尖锐的剑鸣响彻天地,厉族之军随之一变,五军何异,由中间将敌人一分为二,这一步,她的身边再无一人可出。 听着身后同门或哀惨或不屈的声音,鲜血浸湿了对峙二人脚下,蕴果谛魂举起了手,众相枯轮上,圣然佛气不断溢出,他的身后,佛乡众人对着这个天地间唯一的地之厉,猛然攻出,沛然佛光,直指女子眉间。 可是她眸中露出了讥讽的神色,在杀气下,缓缓收回了剑。 她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一身绛紫的少年。他缓缓将手中邪尊道刺入地底,半曲左膝,左手一点点伸向大地,当五指触到地面时,少年抬起了头,现出了眉角蛇纹,然后突兀的笑了。
他的身后,蓦然涌出万丈黑幕,妖气之下,声出千军万马,延伸而吞没地之厉。 妖族万年的怨气,妖族无尽岁月的逝去,尽数从地底涌出,转瞬之间,吞噬了冲到女子面前的所有生命,尸骨无存。 败亡已成定局,仿佛心有感应蕴果谛魂蓦地转向了原乡方向,万丈霞光遥映,那是佛旨落下的祥云,脑海中闪过那个看了七世之人的脸,那个人进入了原乡,现在,那个人已担负起守护原乡的责任。 “师兄!”一声悲痛的呼唤唤回了蕴果谛魂的神智,一个单薄的身形,挡在了他面前。万年妖气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影,却被随之而出的佛气一阻。 剑通慧本来不就轻的声音消散在天地间,却是几分焦急,几分担心,散之不去。 妖气散开,佛乡人马,损失过半,而剑通慧,那个一直在他身边诵读经文的师弟,却被锋利的剑刺穿了心脏,那一剑,本来应该落在自己身上。 剑渡众生。 本命佛元,附上众相枯轮,庄严中,是无可匹敌的威势,竟冻结了整个空间。 劫尘没有动,失了先机的她失去了出手的机会,她没有收回剑,只是等着敌人出招,这个女人,哪怕是死,也不会露出任何冰冷以外的表情。她的剑被剑通慧死死焊住,功体在其本命佛元冲击下亦是一时难以凝聚,而无法对蕴果谛魂的攻击做出有效有力的反击。少年隔得很远,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要上前的意思,反而露出了兴高采烈地表情,率性而天真。 一杖划出,无匹的佛元,是要将敌人粉身碎骨。 劫尘没有动,她的身后,遥遥两道掌劲,划过身侧,却是撕裂战甲。 一道击溃佛度众生,蕴果谛魂横杖而挡,体内佛元震散,人退三丈,口吐鲜血。 一道直逼败退之人,霸道掌力,即将令人功体散尽,五脏俱毁。 一道黑色人影,看似缓慢,却瞬间出现在劫尘身前,他的目光有些吃惊,有些兴味。 第二道掌劲,被化解了! 浩荡佛气冲天而降,一掌,击溃了他的攻击。 想不到天佛原乡,还有这等高人,天之厉抬起了头,看向佛气遥来的方向。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云端的人,不由得一瞬间的屏息。 并不是说这个人有多么惊人的容貌,相反,在至佛像下,无人能看到后面的容颜,那是天赐一般的恰到好处,一身庄严佛光下圣洁而摄人心魄,几乎一瞬间,让人低下了头。 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那个人,张狂得逆天而行的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自量力的人,几乎一瞬间,他明白,就是这个人,自己今后最大的敌人。从他眼中看不到震惊,看不到畏惧,看不到景仰,只有一个甚至可以说是轻佻的笑意。心底的怒气,不可遏止的升腾,千百年来从未有过。识海中,欲明王像睁开了凌厉的双眼。 起手,一式,至圣佛气化为磅礴掌力,直逼地上半伤地之厉,势不可挡。 这是劫尘第二次面对这个人,也是第二个让她不得还手之力的对手。 接下这一掌的人,几乎是瞬间出现,将劫尘挡在身后,一只手,挡住了这石破天惊的一掌。四溢掌风激得衣袂青丝,张扬不止。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对手,却明白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缓和的空间,唯有,战! 分个胜负吧,用你的挣扎,换取吾之垂怜。天之厉畅快而笑,双掌再出,摧出无尽厉元,直接沿着接掌之臂,狂涌进对方心脏,却在发出掌劲一瞬间,遭遇到一股无上佛力,两人各自退开数十丈,至佛臂间,带着垂死昏迷的剑通慧。 楼至韦驮将人交给受创的蕴果谛魂,再次气势汹汹地杀了回去,双掌翻飞万千如来影,直逼再次逼上来之人。 “速带剑通慧回原乡!”天之佛没有回头,急促声音随风而至。蕴果谛魂一咬牙,将同门背起,直奔原乡而去,他知道,晚上一分钟,他的师弟将回天乏术。 “你居然一个人留下来断后,是断自己之后吗。”天之厉并没有追,只是眼带煞气的看着面前的对手。 “哼!”天之佛伸出左手,太素之剑瞬间凝于手中,宇宙混沌之力流溢出无坚不摧的锋利,“天之厉,吾留下,断汝生路!” 天之厉看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露出了笑意,却冰冷得令人如芒在背,缓缓吐出四个字“不自量力!”
随着话语而落,剑气已经袭至眉间,不疾不徐,却蕴含天地初始之绵长不断,这几近完美的一剑,携着佛者一往无前的决心与愿力,誓要诛杀首厉。 天之厉并没有退一步,只是伸出了左手,挡在了剑尖之前,一瞬间涌动的天地邪气挡在了汇入手中——鬼潮万宗灭! 禅天九定·少光辟晦。天之佛缓缓推出一掌,转瞬之间到了对手身前,七世之禅,无尽至纯佛元,将要印入敌人穴脉交汇之处。却被一只手蓦地按住,佛元攻而不入,反使一身功力收而不回,战局陷入僵持。 “哈!这就是你的能为吗,天之佛!”讥讽的言语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看进对面之人眼中。 回应他的,是一个低低的笑声,却是冰冷的不似佛家之人。“禅天九定·极光净土遍法音。”掌剑之力,合而唯一,化出天地五行,庞然无匹的佛印,如来之象,莅临人世,一招冲破邪障,印在对手胸前,太素之气贯穿天厉身体,冲入天之厉体内,令他功体瞬间受损! 呵呵呵呵呵。天之厉诡异的笑声响彻,竟没有收回掌力,化解自己所受的伤。他的左膝微微一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绝对的力量从双掌蜂拥,连着佛像加持的人逼退百丈之外,楼至韦驮只觉得胸间一闷,腥红之血在喉间翻涌。 咔嚓嚓,细微碎裂之声,在短兵相接二人耳边响起,天之佛负面的天佛像化为光尘,缓缓脱落。 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人眸中的惊艳与自己的烈烈怒火! 谤佛者,死!楼至韦驮终于失去了沉稳,无可匹敌的修为瞬间爆发,顺着手中太素,猛然贯出。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至洁无瑕的容颜,以至于微微失神,失去了应付敌人的先机。可是,哈,他突然不想这么快结束这游戏了,哪怕代价很可能是生命。 天之佛,这一掌,是你我开始对立的宣战!掌间邪元逆转,天地万鬼,古今戾气,从天之厉身中涌出,冲得太素剑气为之一散。此刻开始,天只存一! 万魔独天·无神迹! 至正至邪之力激起天地风云,为之一变。光元的交接,光与暗的争夺,拉开至死不休的序幕。雄浑之力冲击天地万物,苍原瞬间地狱。 外章
初识·分离 小镇,归途的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夕日之晖轻然流动在这安静的小镇,恍如隔世,那个记忆中依然模糊的清晨初曦与少年扬起的笑脸隐隐浮现,却是隔了久远的时间与无数岁月记忆而再难忆起,失去的、过去的并不能挽回,哪怕在深刻的记忆,在时光辗转间亦会消散,失去了初时的沉静与心境,自己辗转七世之禅,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无人记得,只余怀中半幅带着沙疾的画,是自己,又分明是另一个人。很多次都想要丢弃,到手上却又忍不住一阵莫名的心痛,不知几世的思念与不舍,从这画上透出,是自己的,还是使画者的。 然而,一切便是到此为止了吧。若有所感,他依着意识走向前,最终,脚步停在一座废弃的老宅前,极目而望,断壁残垣,萧瑟着不知几世的岁月流逝。犹豫的脚步不知道是否要迈入老宅,良久良久,徘徊的心,不前的人,这一刻,却不知道是谁绊住了谁了,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前,脑海中闪过凌乱无序的记忆,却排不出流失于记忆的过往,直至初月梢头,洁白清冷时唤回了他恍惚的神智。 许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渐渐已趋澄明,心拭去了沉重,怅然有,却更多的是决心。“便至此处吧。”昨日之日不可留,缘尽于此,人转身而去。 手中执着的半幅画像轻轻飞离指尖,仿佛主人释怀的昨日,不在存于世间。却轻轻落于另一人手中,只是在触手的那一刻,消散无形,只留一人若有所思。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蜃海冥都之外的土地,却意外地在这不存与记忆中的园子徘徊了不知多久,明明没有来过,却总有莫名熟悉的感觉,一枯枝,一残叶仿佛出现昔时的光影,却只是无尽的黑暗中,难以言喻的陌生的留恋罢了。 半卷轻纸,飘飘摇摇而来,画上之人模模糊糊不可辨,却依稀记得那一双阖上的眼眸,猛然从记忆里一闪而逝。伸手一触,尽数化为灰烬,它显然不是自然该存之物,本来早该消失的存在,却因为主人不惜耗费真元的加持而留至今。他若有所感,手指在虚空中轻轻而画,几缕光点飞敛之下,一个年轻修者的容颜出现眼前,双眸紧闭,依稀白色轻衣,银发如雪,随风而逝、、、、、、
外章 月光,倾一袭清华于山溪之上,流动如梦如幻的灵犀。 他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头,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世外仙境般的所在,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向水生之处,山溪之畔,冥冥之中,仿佛自有一股牵引,要成全一段奇缘。 隐约间,欢快的笑声响起在溪水之湄,他不由得站定,望向溪中心,十分月色,十分清冷明兮。水下,突然缓缓出现一个绝美的身影,青丝顺肩滑向身前,只余一袭月光中,雪一般背影。纤长十指如玉,细细的指节之骨覆于明晳肌肤之下,轻轻弹着及至腰间的溪水,天地清灵之音,响起耳际,隐隐约约,如不可闻。 仿佛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那个人微微侧过了头,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白衣路人,眸中怔然尽是惊为天人之色,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 彷如上天赐下的祝福。 那一瞬间,他无法抑制的,屏住了呼吸,怕惊了这天地灵犀所衷的人儿。 在他回过神来时,山溪之中,已无一丝痕迹,只余清月微风,浮动暗香。 那一个或许无意的微笑,将开启另一段天地之变。 第十一滴
久远之前的儒门组织「天笔峰·世外书香」所坐落的北海
「倾波族」
儒门异族支脉
蜃海冥都邪阵破地脉,邪气四溢,动荡天下。引起天下正道之首儒门关注,儒门首演周易,发现天下有浩劫将至,大为震动,儒门上下,开始积极调查部署,应对将至的劫数。 就在这一天,一位气宇不凡的青年步入了天下儒门之宗,经由儒门教统的介绍,站到了儒门首面前。 “师父,他就是弟子在外游历认识的好友。”太学令燕门孤鸿恭敬地一揖,行了师徒礼,方将人引荐,“弟子愿引荐他加入儒门。” 儒门首目光慈祥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他早已听说这个和他大弟子有过命交情的青年,眸含欣赏,青年才俊,足以为天下先,“孩子,汝名为何?” 燕门孤鸿目现惊喜,师父要收新弟子了! 青年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拦衣屈膝一跪,声如洪钟,一派泱泱大气,亦不失谦和,“弟子鳌天,拜见师父。” 三天后,敬师堂。 青年跪在儒门圣人画像前,磕下三个响头,正式拜入儒门首门下。
“师父,听说哥哥回来了!”惊喜的声音在厅外响起,随之一个根骨清奇,修为不弱的少年奔入了厅内,直直冲向了厅内站着的太学令。 燕门孤鸿含笑对自己唯一的弟弟伸出了手,干脆的给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笑声是久未有过的舒朗,“好小子,你倒是又长进了。” “自然比不上哥哥。”少年爽朗回应道,星子般的眸中满是骄傲自豪。他的确可以自豪,作为儒门首唯二的弟子之一,自小长于儒门,少时游历结交天下,意气风发,生平竟未遇旗鼓相当的对手,其天资,竟是太学令亦不能及。在儒门这个时时注重书礼之地他的偶尔的出格被包容,也被认同,作为儒门首的下一任继承者。 “孤雪,见见你的同门。”儒门主亲切的对着这最疼爱的弟子点点头,示意他见礼太学令身边之人。 这是师父多年来第一次亲自介绍的青年,燕门孤雪心下明白,敛色行礼一揖,“燕门孤雪,见过贤兄,近日闻得哥哥信里提及,多谢你对哥哥的照顾了。” 孤鸿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却是含着满满笑意。 “既是即将同窗,”儒门首赞赏的点点头,礼数是不能轻忽的,他转向太学令,交代几句事宜,对青年颔首,离开了大厅。 青年知道其中关键,也没有多问,太学令早已为他解说清楚。 本来沉默的燕门孤雪很是高兴,突然道:“哥哥,贤兄,我外出结识了一位同年之人。” 太学令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他的弟弟向来结交不入儒门,眼光极高,这一次,竟是破例了吗? 燕门孤雪对门外毫无顾忌地喊道,“麒麟儿,快出来!” 随着他的声音,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年从他身后出现,如煦然清风,令人一怔,少年缓缓抬起了头,那一刻,满堂光华,为之一暗。 对友人的兄长及朋友行了一礼,他只是淡淡的笑着,不曾开口。徒留一人心间,翻江倒海。
鳌天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勤而好学,胜而不骄,败而不馁,天性大度,与人交往多不拘小节,但为人又不失细致独到,三个月来,儒门上下已不觉对这个儒门首的新弟子交口称赞,恰逢儒门年一度的考校之期,他以一身所学己见竟能与常年研究儒学典籍的太学令平分秋色,儒生称奇,皆道闻道不分早晚,朝夕之间。之后更是未用兵器,赤手空拳败七十二儒门弟子,一时儒门之内,上下哗然。 一只信鸽自儒门中飞起,鳌天收起案上笔墨,起身出了门。沉思间行至儒门外,那个世之惊叹般的人少年,正笑意浅浅,静静地伫立彼端。 今天又要去找那个人吗,小麒麟。鳌天不由得轻笑,拍了拍少年的头。 微颔首,少年当先一步,而后回过身,不解地看着没有跟上来的人。 鳌天双手抱胸,但笑不语。 少年恍然大悟,有些吃力的开了口,结结巴巴,却咬字清晰,鳌天兄,请。 你真的是祥瑞麒麟的化身吗,小麒麟?鳌天终于迈出脚步,似笑非笑的问道。 少年略略低下了头,不,是。 哈哈哈,青年爽朗而笑,心里暗道自己实在多心、、、、、、 剑炉遥遥在望。却不同以往的,没有了铸剑之热息,少年一惊,略微着急的推开了剑炉之门,果然,人去楼空,桌子上却是一信。 好友忌霞亲启,汝替人求剑,吾却终不敢承下,一则恐剑所托非人,二则无奇石炼铁,近日无尽天峰出不世剑铁,为白玉血珀,吾福灵心至,知将出神器,故前往一探,待吾归来,七日之约,定奉上君所求之物。酒中尧舜,独轩辕。 留书之期,七日之约,践在今时。 俩人对视一眼,眸中尽皆震惊,儒门之中,近日所传天降神气于一境,而独轩辕,竟是为那神气而去! 日落之时,两柄惊世神剑,到了忘世麒麟手中, 九五之封,一身血珀,自戒之剑,君子劫数磨练; 君子之传,通体白玉,自许之剑,君子节操无瑕, 帝王如火,火起物摧,苍生忌惮; 君子如风,风起草偃,万民伏仰。 百里之外,一只信鸽静静停在面如冰霜的女子手上,她取下信件,递给了身旁的人。略看过一遍,信封已在那人手中化为尘埃堕地。 劫尘静候一旁,等着厉族的王下令。 天之厉对她一点头,就是现在,明朝启明,吾要世间再无儒门。 是!劫尘眸中,战意澎湃。 这是他们进攻天佛原乡最大的绊脚石,也是最后的绊脚石。 是夜,十万冥都军围攻天下儒门,以绝对强势战力碾压,天下儒门,这个建立无数岁月,天下共仰的存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一切化为灰烬,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究竟是怎样的惨烈战况。
邪火烈烈,天下儒门在一片火海中尸骨如山,彷如人间地狱。 门主,厉族魔军攻进来了!面对门人不断地噩耗,儒门首神色麻木,从黄昏开始,儒门已经死伤无数,而这死亡,依然在延续,将吞没整个天下儒门。儒门三千弟子已经在最前沿奋力厮杀,血流成河,他的大弟子耗尽真元,重伤垂死,在厅下无药可救,儒门唯一的继承者抓起手中的剑目眦尽裂,他的新收的弟子,儒门首突然笑了,看着透胸而过的九五之封,笑意中,满是自嘲与哀恸。 也许万物自有生灭,儒门今日,便是浩劫之时了吧。只是满耳门生死前悲声,这地狱之境,究竟是太过残忍了。儒门首缓缓合上了双眼,那至死不能退守的坚持,也随着一代圣人离世而土崩瓦解。 燕门孤雪,儒门最后支柱,一步上前,迎上了敌人的步伐,彻骨恨意,死死盯着将剑从儒门首尸身上抽出的人,手中之剑含着惊天仇恨,杀气满溢的挥向对手,然而却被青年轻易裆下,格挡到一边,随即九五之封上涌出无尽厉元,反攻而出,孤雪心一横,不惜玉石俱焚,可惜力量实在太过渺小,眼见就要命丧剑下。身后,蓦然一股熟悉真力涌入,透剑而出,逼退九五之封。他的身后,白衣少年静立,掌心抵在孤雪背间,冷冷清清的眸光, 落在滴血九五之封上,说不清是痛,还是伤。 三弟,你还在这里。厅外,女子满含杀气的声音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弟弟,也没有减低一丝一毫。 鳌天走过少年身边,轻轻动了动唇,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个音。
快走,孤雪!太学令重伤将死,拖着唯一的弟弟,儒门唯一的继承人跌跌撞撞,到了儒峰之前,狠狠地推开他 不,哥,我不走!我要和他们拼了!少年直直往回冲。 太学令看着红了眼的弟弟,一向纵容宠溺的双眸,泛起隐隐泪光,随即心一狠,突然发力,将他推下儒峰, 哥!少年的哭声响起耳边,这是他第一次哭,却是最惨痛的一次。 儒峰之下,一泓泠然清潭。 青年一步一步踏上儒峰,看着不远处伤重的太学令,眸中有一丝怜悯。 太学令,这个一向温和谦让的人露出了苦笑,直到这一刻,他依然无法相信这个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 你杀了我吧!燕门孤鸿并没有求饶,只是一点点站起身,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依然没有丝毫威慑人之感。 其实当初救他,并不知道他就是儒门太学令,交心相交时,更不存利用之意,他游历天下,结交各路中人,将天下之势传回蜃海冥都,却惟独对这个温和的儒生例外,他太坦荡,从不存恶意对世人,虽然愚昧,却是令自己不由得钦佩,也许是做人太久了,自己也染上了这等凡人心绪。手中的剑贯穿燕门孤鸿心脏,九五之封隐隐哀鸣,为他唯一的友人,自此不再有的人性,再抬起头时,厉眸如血,煞气汹涌,一身正气化为邪氛,白衣尽朱。 突然,儒峰之下,天下儒门,惊起不世惊呼,鳌天极目望去,却见山下光华如月,正是天下儒门重地,藏书阁,九五之封猛然剧烈震动。 天之厉一步步踏进了儒门,脚下之血如池,身后绛紫衣衫的少年在三步之外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这一地血腥,倒是很是兴奋。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妖冥问道。 天之厉并没有回答,反而停下了脚步。 一道不世剑气,如山坠下,挡在了二人面前,儒门之锋,就此现世。 灭凡超圣,论语之剑,龙敬轩?妖冥有些好奇的看着出现的人,跟着天之厉这么久,他也接触到不少现世消息,对这儒门之锋,却是第一次谋面。 回应他的,是凌厉无匹的剑气,击碎妖冥护体之气,直逼妖首死穴。如果说无数年前的正邪之战还有记载,那必是儒门之中。 天之厉一弹指,剑气被他抓入手中,一碾而碎。 注意来。剑者再次凝剑在手,不同于寻常的肃杀之气竟令天之厉微微抬起了头,正了神色对敌。 妖冥眼前一亮,迅速退开一边,他有预感,这个剑者会给他带来欣喜。 三道凌厉剑气直逼而出,取敌人三处死穴,带摧山裂石一往无前之威。天之厉横掌而出,不避不让,伸手再次叹剑气入手,却顿感不同于方才之剑意,其锋锐利,令王者双手虎口尽裂,一时连妖冥都为之愕然。
天之厉毫不在意的甩去掌上之血,一掌向地,尽纳地脉涌动之邪气,看着剑者点点头,你也注意来。 剑者不敢大意,左手横剑身前,右掌后仰,一时天下历代儒门圣人之浩然正气凝聚,灌入龙族后裔之躯,剑负龙气,疾走若奔雷,天地风雷之势,直逼天之厉。 天之厉却是仿佛未曾看到一般,竟不顾到身前的致命剑锋,双掌兀自划着厉族独有的结印,就在剑锋破开面门那一瞬,印出,一道掌力后发先至,截下来势汹涌的剑锋,将剑者所有的攻势化解在双手之中,无尽邪厉,附着龙气,斗得难解难分,剑者脸上,却蓦然惊现骇然之色! 地脉之中,邪厉怨气,隐隐躁动,尽令天下儒门草木尽枯,生灵灭绝,尸骨化水,万里邪气,从地脉深处传入儒门,屋宇尽动,瞬间即将倾塌。厉族魔军的邪气之阵支撑,更是为之一振,本来强弱分别的战争瞬间化为修罗战场,神佛伏诛。 蓦然,藏经阁方向,升起惊世光华,上古祥瑞神兽气息盈满天地,令地底邪气为之一滞,方圆百里,可见麒麟降,神威撼世。 劫尘看着这少年,什么也没说,只是拔出了剑,这个少年必须死,看着他,她有一种发自骨血的厌恶感觉。剑气化形,一斩而下,煞气震碎一厅陈列,她很久没有出手,却不代表她的手下会有活口。 本来死去的儒门首身上,突然闪现神识,一道淡淡身影出现在少年面前,正是儒门首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他挡下了劫尘的攻势,顺掌往后一送,少年身躯急退,手按上门主之椅,一道白色光华从足下升起,包裹少年瞬间消失不见。他似乎看到了儒门首含笑微微点头—— 孩子,去藏书阁。 藏书阁是儒门千百年来各种典籍之处,平时没有任何禁制,但凡有心求学之人,皆可畅游,不限时间,在这里,诞生了无数大儒,也诞生了无数强者。安静的藏书阁内,少年心急如焚,却始终冲不出阁内,他不知道,藏书阁有着儒门最强的阵法护持,一旦妖邪之气入侵儒门,便会阵型变换,使整座藏经阁消失于众人眼界。 突然,天地之息竟然被打破平衡,地底之浊气,令藏书阁阵法为之一阻,随即变换为镇压之阵,阻止着地脉邪厉,却不由得越来越薄弱。 师父,我也有天命吗? 小霞的天命吗?中年人慈爱的抚摸着最爱的弟子头顶,将小小的人抱起,笑着道,就是世道清平,河海晏清啊。 世道清平,河海晏清。少年默念着师父的话,在一地邪魔之气逼近中,蓦地明白了师父的话,原来、、、、、、 他没有再迟疑,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一般,缓缓站起了身,藏书阁内,少年双膝跪地,一自身之血绘着庞大的阵型,天地灵犀,缓缓凝聚。 厉族魔军屠尽天下儒门,却惊奇的发现一座庞大的建筑半隐半现,正是儒门宗源,万籍楼。儒门所有的典籍,尽皆收于此地,不摧毁万籍楼,难撼儒门根基。 厉族魔军排阵而出,步步紧逼万籍楼。 就在守护之阵即将失效之时,地脉邪气终于挣脱天道束缚,汹涌而出,劫尘借地利之便,一剑沛然,击溃了阵型最后一丝力量。 然而就在胜利在望之时,藏书阁内,庞大阵型落下最后一笔,天地灵犀汹涌灌入,惊世光华中,麒麟降世,天地气息,为之一清。 那传说中的祥瑞神兽凌空而出,不履生虫,不折生草,足不沾地,凌波踏水,雪白身躯,头生如玉双角,沟通上天与地界之灵,足下如履平地,却是不沾凡尘。
神之气息,降临大地。地脉邪气受到压制,不敢再进半分。天下儒门在圣辉中露出本来面目,一地邪气尽散,三尺积血如雪化散腥红,化为泠泠净水,渗入地底,一点点化散着地脉邪气。厉族魔军如遭雷噬,滔天战意一点点瓦解,趋于溃散。 劫尘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狠狠一剑,倾尽一身战意怒气修为,无匹杀意对着对着凌空的神兽而出。 她就知道,那个少年,一定是那个少年,怪不得自己会这么烟雾他的存在,上古神兽,自来便是天下邪魔克星,昔日正邪之战,七大神兽降世,使邪道险些灭绝,今天,依然是它们!依然是它们挡住了厉族的路。 麒麟觉察到杀意,只是慵懒的伏下四肢,头顶之角上光圈凝聚,刺目雪光泠泠,正欲对着劫尘而出。 可惜,劫尘冷冷的笑了,厉族已不再是那时候的厉族了。 一道惊天掌力,直接冲上了凌空麒麟,竟使它不由的起身,屈膝缓冲,角上光华瞬间被击散,劫尘剑气破空而至,击中麒麟身体,邪气翻涌包覆之下,麒麟低低的痛鸣传来,令闻者落泪,见者心恸。 然而邪氛却瞬间被暴涨的神犀冲散,一道雪白身影如光电一般,直冲向地上伤害它的人。上古神威之下,厉族魔军竟无一人能动寸步分毫。 除了那个人,在他发出一掌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着第二次出手,麒麟冲下之时,正迎上他蕴含不尽邪厉的双掌,一时震荡之下,天下儒门如蒙天劫,地上厉族魔军,三里之内人马无一幸免,尽皆重伤难治。天之厉被震退百丈,一口鲜血吐出,麒麟足踏后土,昂然而立。 哈哈!天之厉一擦吐出之血,斗志猛然提升,数倍于之前的掌力再次凝聚,一步一杀,十步地陷山崩,儒门灰烬,转瞬之间攻到麒麟身前,麒麟轻轻一点地,身体凌空而起,沛然掌力冲击万籍楼,瞬间楼崩书毁,儒门最后的屏障被彻底摧毁,露出庞大的上古奇阵。 它眸中掠过怒意,一时天地雷霆,乍然响彻,无匹神威凝聚在麒麟身上,一双麟角泛着紫色光辉,天地神劫,携摧毁天地的威势,对着地上敢于挑衅神威的人倾泻而下。 天之厉竟没有退开一丝一毫,一身修为终于不再隐藏,双掌击向地面,邪氛受到强大牵引,猛地冲过封锁,怨灵万千,从地狱深处猛然涌出,与紫色雷电猛烈冲击,天地震惊。 蓦然,凌空麒麟微微一滞,仿佛被抽去灵力一般,紫色雷电神势一散,怨灵趁机而入,缠上了露出虚弱的神兽。 万籍楼中,青年拔出了阵眼的君子之传。天地灵犀微微一滞,使得那一瞬间,败如山倒。 半空中的麒麟哀鸣切切,最后一道身形消散,神识重归上天界。天空中,它最后的后裔在祖先的最后一丝神华庇佑下,缓缓落下,紧紧闭合的双眸如死去一般,三千青丝飞扬,一点点化为如雪银丝,落入谁不自觉伸出的双臂中,气若游丝,命不久矣。青年心间蓦地涌上恐慌,害怕这微弱的生命,就此消散天地之间。淡淡光华中,少年生命一点点消失,容颜却是如初见那般安静明晳,恍如只是睡去一般。 他终于流下了泪,九五之封感应到主人的悲痛,哀吟不断。缓缓对着他的王跪下,他什么也没说,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磕着头,不知道在乞求着什么。 鳌天,你抬起头来。天之厉沉声道,青年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王。 你后悔了吗?王者眸中满是杀气,看着这个策划攻陷儒门的主要之人。 青年眸中掠过一丝痛,血眸中却是没有一丝迟疑,坚定地摇摇头。 天之厉注视着那双坚定而决绝地双眼,心里一阵暴怒无处发泄,一个微弱的声音却突然想起,青年低下头,看到怀里的人睫毛动了动,那双干净的眸子睁开,依然是安静无比,却说出了真正摧心之语。 鳌天,我好想你死啊,好想,好想、、、、、、 青年的手蓦地僵住,看着他,心里一阵绞痛。低低的喃语渐渐不可闻,却是所闻之人震惊不已,劫尘眸中翻涌着杀意,她实在不想留下这祸患。可是青年的神色,依然没有一丝动摇。 天之厉怒极之下,拂袖而去,狠狠的留下了唯一的话,我可以放过他,但汝亦不能救他! 劫尘略一迟疑,接到天之厉眼神之后,随即整军撤离,一把邪火烧尽天下儒门。 青年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领悟过来满含欣喜的将人放入灵犀仍存的阵型中,急急离去,追上他的王。阵中,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眸,本来宁静的双眸不知何时以布满泪水与刻骨殇痛,这一门弟子,天下儒门,何其无辜,三月来活生生在眼前欢声笑语的人,竟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哀恸跗骨之下,少年神智终于溃散,昏死过去。 就在天下儒门败亡之夜,北海天笔峰·世外书香处急急掠出一个焦急的蓝色身影,直奔着万里之外的天下儒门而去。 爹爹,你要去哪儿,小小的孩子拉着父亲的衣袖,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沧浪乖,爹爹出门一趟,你在族里好好等着,爹爹就回来。蓝衣人掰开了孩子的手,眨眼之间消失无影。 小孩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爱自己的父亲会弄疼自己的手,更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蔼可亲、温和如玉的父亲会这么急躁,他只是记住了父亲的话,等爹爹回来。 可是他一生,也没能再看到自己的父亲,再也没有。 等他回到天下儒门时,眼前只余一片断壁颓垣,昔日兴荣之地,竟全数化为灰烬。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自己翻起废墟,拼命的找着什么,双手凌凌鲜血仿如未觉一般。什么,我到底要找什么。 “别找了,沧海师哥,大师兄已经死了。”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哽咽。 他回过头,木然看着分别久时的师弟,喃喃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不会、、、、、、”连日奔波,骤然打击,蓝衣人突觉一阵天旋地转,猛地栽倒在地。 大师兄。眼前仿佛出现那个一点点亲自教自己学剑念书的人,十年相知,十年分离,再回已是永别。 儒宗扶起师兄走向出天下儒门,不由得极目东望,眸中含着殇痛,“孤伶师姐,你在哪里?” 极冬,天峰之上,混沌剑气剑气划破天地,直冲九霄,令无数人尽皆仰望。又有一位堪可称雄天下的剑者出现,这动荡的一境,不知是祸是福。 峰顶,女子凌风而立,烈烈山风带起她青丝如刺,粗陋石簪笄在发间,死死挽住。 她的声音如同十二月的北海寒冰魄,沙哑如刺,“老东西,虽然吾恨汝,但是汝死了,吾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十年前,一场天下儒门惊变,她被赶出了师门,发誓儒门不倾,不再入此门,后独居天峰十年,醉心剑术,未踏出此地一步,而今,天下儒门倾颓,她终于踏出了这一步,再履红尘。
先天五太 蜃海冥都,厉族大兴,数十载间收伏魔妖两族,称霸邪境,而后挥师西进,并进中原,先灭儒门,后陷道统,欲灭正道,夺取一境,天下动荡,生灵涂炭。天佛原乡随即入世,正邪魔厉之争,由上古始,再兴狂澜。 鹿野苍原,佛厉对立,天之佛执剑而立,口中鲜血不断溢出,目光却依然锋利如刃,注视着不远之处的敌人,十步之远,天之厉掌运无匹内劲,邪气翻腾,一股毁灭气息充斥天地之间。他的身后,厉族之军,妖魔之魂,隐隐吞噬天下势。 劫尘被阻在了营帐之中,这一场对决,已经拉锯了一天之久,没有一个人赶上前百丈之内,否则必是粉身碎骨!在这之前,他们固执近乎冥顽的坚信天之厉是古往今来第一强者,这个念头至今依然没有丝毫动摇,但是这个人的出现,却无疑震惊着触目所及的每一个人。他是唯一能和天之厉不分上下的人,也正是如此,一点一点将自己变成那个人唯一的对手。痴野之战,劫尘已无法想象作为那个人的对手会面临怎样的威压,而这个世上,又有谁能接得下天的对视。 太素之剑在手中激鸣,因真正堪称敌人的出现,发出无比激烈的吟啸,天之佛右手缓缓执剑向天——吾,天之佛;吾剑,便是天诀!无上剑意冻结一域,如同神迹降临大地。 天之厉双眸之中,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狂热,这就是他的对手。 楼至韦驮,吾不使汝失望,双掌之下,撼动天地之力冲击着整个空间,一时之间,两股巨力之下,天地为之震动。 掌剑相触之时,青白、正邪纠缠相杀之下,两股巨力争锋,空间为之一滞,随即惊爆出毁天灭地之势,千里之内,尤自大地震动,阴阳双分、天地正邪,厉佛之争,千古奇像,随着极招相对,化为倾颓天地的震动,三界为之惊骇。 突然,极西千里之外,惊天火势尽染初降之夜,如白昼之景,火燃天际,落入天之佛惊愕的双眸之中,紫竹源,紫竹源毁了,那里有原乡无数的讲经僧人,向不远万里而来的求经者讲解佛法,紫竹源中,又有多少生灵,将在这漫天火势中化为灰烬,天之佛不由得呕出心血,心痛如绞。两个浑身是血的小沙弥跌跌撞撞的跑来,小脸之上,尽是恐惧惊骇,“至佛,至佛你在哪儿。”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带着哭腔,不辨方向、、、、、、 两个即将昏厥的孩子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天之佛低头看着神志不清的孩童,心中顿时如同刀割,“你们,你们怎么没有撤回韦陀修界?” 孩子哽咽着,“因为,因为、、、、、、” 两道暴涨的掌力印在天之佛胸口,水火天之力,瞬间攻破护体佛气,天之佛本来不定的心神一散,瞬间眼前一黑,小沙弥外形瞬间褪去,一红一蓝两个小少年迅捷跃起,如同脱兔,哪里有半分虚弱,咎殃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却在看到剡冥即将伤在天之佛掌劲下时蓦地一僵。 剡冥,我们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有丝毫的迟疑都会被那个人杀掉,记好了没。 我记住了,六哥。 剡冥几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却被一股突然的力道横里推开,惊骇的目光落在自家哥哥的身上,转瞬间,水之厉即将血溅当场。 六哥! 厉族里,没有哥哥这样的称呼,只是他们来到苦境人间,一起学会的第一个词,他们一起偷偷叫王大哥,叫美丽强大的劫尘二姐,两个小少年的世界一点点变得像一个家,有一个有哥哥姐姐的家,可是现在,这个真正陪在他身边的六哥就要这样死了,剡冥的双眼瞬间溢满血色,什么天之佛,什么佛乡,他只感觉到身体仿佛要爆炸一般,一道天地元火之力在火之厉体内涌动,顺着主人的怒火,击向眼中的敌人。元种火厉的力量,瞬间觉醒。就在这一刹那,一道柔和的水厉之源包裹了剡冥身心,将他瞬间带离百丈之外,他们的背后,两股不世雄力相撞,地陷三尺。 这样冲动的举动后果就是劫后余生的水之厉使劲扯着弟弟的耳朵不放,小样,居然不相信六哥我,那时候剡冥虽然痛得呲牙咧嘴,却没有丝毫反抗,因为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可惜那时候,真正保护他们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就在推开剡冥那一瞬间,咎殃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点。剡冥元厉之火不要命的冲上来,他却不由得苦笑,死小子,白白来送死,大哥应该来得及救他,咎殃不觉为这个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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