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又有人跳彩虹六号电车不能跳了,真他吗会挑时间

岁月无情不饶人
为了苏越远尘峰霆而来~\(≧▽≦)/~
终于开始写深山了!!!有些小紧张注:文中部分设定取自《麻雀》《老九门》《盗墓笔记》《剧版老九门》========================================
一: 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的上海,繁华艳丽,一切的腐朽与黑暗都隐藏在浮灯灿烂之下。太多人轻信这种粉饰太平,他们笃定眼前所见,而浮华背后的沧桑美丽只能让清醒的人百感交集。 米高梅舞厅鱼龙混杂。 音乐靡靡,悠扬婉转,歌女动人的声线吟着夜上海的魅力。 伪政府特别行动处近来抓住了相当多的志士,一一枪毙,看着鲜艳的赤色蜿蜒在地逐渐变得暗沉,他们不觉失去什么。身处这片亡国‘孤岛’,反而兴得意满开起了庆功舞会。 毕忠良穿了身灰色西装,挤出久违的笑容,大概是面部紧绷得太久,笑起来有些难看。 “他们很开心。”陈深将双手放在大衣口袋,看向舞池里男男女女摇晃的身影,这些人并不像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毕忠良在他旁边,突然说:“为什么不穿西装?”他的问题风牛马不相及。 陈深眯着眼睛笑得认真:“今天不想跳,等会儿还要去赌一把。” 看了他一眼,毕忠良十分无奈的说:“你要么是死在舞场里,要么就是死在赌桌上。” 陈深抬手摸摸自己有些偏黄的头发,不置可否。 “赶紧去娶个家主婆,算做我求你,你娶不到老婆,你嫂子每天都要怪我好几回。” 侍者恰巧经过,陈深从他托着的盘里端过一杯酒塞到毕忠良手里。 “这话你说了多少回?也不嫌口干舌燥。” 他露出十分不理解的样子,说完潇洒地摆手远去。毕忠良望着他的背影,每次提到结婚这事,他总有招数抵赖摆脱岔开。有时候毕忠良也会想,是不是陈深心里头有人了?可他想不了多久就会全盘推翻。 因为不像。 毕忠良觉得,任何人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目光。
二: 陈深是诸暨人,老家在浦阳江边,那是个青黛碧水的好地方。 早些年前他因‘公务’去了趟北平。 那时未有侵华战争,上官只选了十人护送他的小老婆千里迢迢回北平省亲。 涂着红指甲,浓妆艳抹穿着妖娆的官太太娇气得不行,衣食住行样样精细。前几日她突然想吃个北平正宗的艾窝窝,于是派人快马加鞭跑进北平城买了给她送过来。 那个跑来跑去的倒霉蛋正是陈深,他在路上一直念叨: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窝窝来。 与原文的‘荔枝’相比确有不押韵之处,他国文不好,这辈子注定没法做国文教员。 “别跟着我。”  自从遇见尹新月过后,这姑娘就总是在张启山身边晃悠,现在还要跟他们一道去长沙。 尹新月严肃的说:“你顶了我未婚夫的名头就是我夫君了。” 瘪了下嘴,齐铁嘴说:“用下名字就非得娶你?土匪抢亲啊!况乎,我们拍卖药材时点的天灯又不是为了你——” 张启山抬手阻了他继续说下去,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向集会人群。 陈深走在胡同里,他的怀中揣着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烧麦。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枪响,惊得人群像炸开的鸟兽。 陈深也听见了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虽然距离甚远,但难保不出什么意外,他惜命,像一阵风,迅速窜回四合院。 张启山等人老早就考虑过,若有人来会抢药那就全部分散,不去硬碰硬。此举并非惧事,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目的是将药材带回去。 大街小巷,张启山在其间穿梭,他避过一颗子弹,它绽放在身旁,烟尘四起。 官太太听见枪声吓得不轻,招呼了好些人过来贴身保护,前院已有人被她派去守着,后院无人,官太太保养得嫩葱般的手指点向陈深。 陈深发懵,他自认从未得罪过这女人。 平日里关系较好的一兄弟悄悄对他嘀咕,不解风情。 陈深了然。寻常士兵对上司的夫人不敢多看,岂料这官太太认为他无视她,便小气给人穿小鞋,这心思过于古怪难猜。 叹了口气,陈深认命地迈开步子,有些沉重。他本是个剃头匠,莫名其妙掺这些共啊国的,变得像地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不敢见光不敢见人,还要揣度男人女人的想法,实属沉闷。 他搬了把椅子守在后院墙边,听着院外的动静,先有脚步声,紧接着又有打斗声,陈深犹豫了下,将门虚开了条缝。他正好看见张启山把匕首插进一个人的脑袋,几滴血溅到杀人者的脸上,他的侧颜轮廓清晰。 张启山听见响动,扭头过来,与陈深四目相对。 陈深开始懊恼自己的举动,穿过狭窄的缝隙,他看到那人像浓烈到极致的罂粟。他上过战场,见过血肉横飞的断肢残体,然而那些画面却不及这人的一个眼神有震撼,这目光过于邪气。 他的心蹦跶了下。他一直盯着,那人也好似当他不存在,拔出匕首重新插回靴里。 陈深扫了一大堆土,倒在地面有血迹的地方,确保痕迹不明显。 “谢谢。”张启山说了两个字,他脸色不好,陈深察觉到不对,看向他活动不灵便的左手,臂上青色衣衫破了条口子,暗下一块,血顺着手背下淌。 上前一步,陈深扯下死人裤子,露出奇形怪状的白色布块,他皱眉一瞬,随后了然道:“日本人。”因为日本人的内裤最像婴儿尿布片儿。 张启山问:“你是军人?” 陈深乐了:“这个事情其实是可以用眼睛看的。”他拍拍腰间枪套。 37年之前的北平,自然能大摇大摆的穿军装招摇过市。 张启山闻言,收敛了戾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陈深也能平静的对他讲:“你把人杀在我院门口,总不能让我视而不见吧?” “我会清理好一切。” “你有麻烦了。”陈深的话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见他掏出手枪,对准疾驰过来的一名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厉声喝道:“不许动!不然我开枪了!” 那人毫不在意继续冲来,陈深缩了下脖子,感叹自己遇见亡命徒了。 此时,张启山动了,他的右手骤然张开,整条手臂横空划过,一柄刀飞出,几乎看不清银色轨迹,直直钉在杀手脖子上。 杀手没料到他出手如此迅捷,下意识捂住喉管,向后仰倒。 “功夫不错!”陈深由衷地竖起拇指,“杀你的人也不简单,看你杀了个日本人的份上,要不来避避?” 他见他一直护着胸口,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好奇偶尔会要命。陈深收回目光,把手枪塞回枪套,率先把尸体往院里拖。 张启山嗯了声。 两人拖着尸体进了小院,清理了地面后就扔去柴房,陈深用干柴堆了个屏障,把尸首挡住。张启山也留在这里,陈深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前一进的院落。 等他走远,张启山抬手按了按胸口,确认那盒子没损伤后,才松下心神,而后目光落到臂膀。 那杀手是使刀的能人,双手各有五把,玩转得如鱼得水,寒光凛冽,他不过大意一瞬,便添了道伤口。 伤口火辣辣的疼,全身气力仿佛都从这个地方流逝。他用力一撕,长衫最下摆在他手里成了根布条。从军以后,张启山很少穿这种碍手碍脚不利于行的衣物,现在倒觉不错,至少有多余的布料包扎伤口。 如此狼狈,他倒想得开,张启山微微苦笑,目光则愈发犀利。 他能感觉到追杀他的有三股力量。 主要是日本人和军人。&&&这伙日本人应该就是在新月饭店没有买到鹿活草的人,他们想强抢,虽不知一群外国佬要这东西是何用,总归狼子野心。 其中一股军人可能是之前尹新月偷偷说过当地觊觎鹿活草还威胁过新月饭店的军阀,那么另一股又是谁? 张启山闭闭眼,唇齿间呢喃了一个人的名字。 陆建勋。 一开始,陆建勋来长沙协助公务,他就知其来者不善,却没料到这人目光如此短浅,拉拢九门不成,查出他不在长沙,便对他这九门之首暗下杀手。 双拳紧握,青衫下青筋突兀,张启山面色阴沉,胸腔翻滚的怒火快要燃遍全身。他们一行人都在努力查明日本人的阴谋,而那人作为上层人物,只顾玩弄权术,一言不合甚至遣兵暗杀,高层间这样的人并不少,长久以往……国还有何救? 陈深走进柴房刚好看见他神色有异,他思考了下,打趣道:“在想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你想得太多。”张启山说。他这个人就算在说话也显得沉默。 陈深突然觉得,陈深沉默还挺搭。 那块暗色在他离开之后又扩大许多,湿了半只袖子,且有愈发开散之势,连这人的唇色都变得惨白起来。 “刀口长两寸,约有两厘米深,忍着点疼。” 他拿了白酒和金疮药,白酒淋上去,随后将白色药粉也倒在张启山的伤口上。 仿佛是凉水浇到火热的铁板上,滋滋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剧烈的疼痛几乎让面庞一阵扭曲,张启山咬紧牙关,眼里水汽渐渐凝聚,给清濯明朗的眸子覆了层薄雾。  “我叫陈深。” 张启山嘴唇动动,他自认名气不算小,不想透露老底,便装了一瞬的哑巴。 陈深哑然失笑,“吝啬得连名字都不愿说?我是诸暨人,晓得第四集团军的蒋鼎文蒋司令不?那是我嫡亲表兄。” 这牛皮吹得上了天。 张启山眼尾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下,额角冷汗不断大颗淌落的他平静的说:“祖籍东北。” “东北……”陈深眼神暗了下去,日本人入侵东北,东三省陷落。 张启山垂下眼,他想起死在日本人手上的父辈。当年从东北转去长沙时,他跟几个伙计还被关在集中营一阵子,靠着祖传生计手段逃出生天,他对日本人的恨极深。 “陈深!陈深!” 外面传来叫喊,陈深走出去,直接道:“喊什么喊?给自己招魂呢?” 那人呸道:“你小子死哪儿去了?太太让我来问你晓得外面出啥事了不?” 陈深摇头,“我可不敢伸脑袋出去看。” “瞧你这胆小样!”那人笑骂:“以后准找不着老婆。” 陈深变得激动起来,“破乌鸦嘴!”转而他眼睛一亮,道:“既然你咒我找不着媳妇,那把你妹妹嫁给我如何?” 那人脸涨得通红,“滚你丫的!还敢肖想我妹妹!” 两人说话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清。 在昏暗的柴房里,张启山白净的脸上没有血色,他揉揉眉心,凝向永远不会动弹的两个死人,有些怅然,身处异地,孤立无援,也不知其他人能否摆脱身后紧咬不放的鳄鱼。
 官兵开始在大街上搜索巡逻,他们的措辞是抓间谍。 当地兵敲开门,见这院里的也是军人,随口问两句便去了下一家。 推开柴房门,陈深逆着光,双手在军裤兜里,“他们说有间谍,也许是日本人。” “你信了?” “不太信。”陈深不以为然道。 张启山见状,斟酌片刻开口说:“我有一株药草被日本人觊觎,同时,还有北平地方军的长官,他们早前对拍卖行施压不成则把心思算到了商人头上。” “虽说你不像什么商人,但我更好奇什么药会这么抢手?” “有传言称其活死人。” 瞳孔猛地一缩,陈深有些发愣,随后缓缓摇首道:“传言不可信。” 张启山说:“偏生有人对此深信不疑。” 翌日大早有宅院里的下人过来取干柴,幸好屋中柴的数量颇多,那人直接在门边带走了几捆。张启山屏住呼吸,他很清楚,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可靠。 不到午时,陈深避过这大宅院的所有人,悄悄站在柴房窗户下边。 他送来一套浅灰色的粗布短衫。 “火车站搜查得有些严厉,你这样会比较好混出去。”陈深说完停顿一瞬,想起什么又说:“听有个叫做彭三鞭的西北人在北平警局立了案,说有人用他的身份在拍卖场买东西,甚至骗婚。” 张启山很干脆:“不认识。” 紧贴在臂上的衣袖已经干得快要脱不下来,张启山换上短衫,揉了几把头发,将碎发扒拉下来,显得年轻许多,眉目如画,或许他本身年纪也不算大。 “谢谢。” 他很诚恳。 “不客气。”陈深笑弯了眼。
 乍暖还寒的夜,月色与清霜交融总有几分清冷,今夜更是安静得过分。 月光下,张启山拿出装有鹿活草的木盒,看了看躺在红色绒缎上的药草。他很难确定这东西就可治好丫头的顽疾,不过这是二月红唯一的希望,待得二月红没有后顾之忧,他们才可深入矿山墓地。 “第一次希望传闻是真……” 他的语气清幽,望着天幕,那幕上繁星几点,大多相隔甚远,莫名寥寥。 陈深叼了支烟,他坐在张启山旁边,划亮火柴,火柴的光芒把他的脸照得有了些明灭深浅不一的红光。 “作为商人,你想这个世道变成什么样?”他的姿态很轻松,就像与老友坐在一起聊天。 “清平和乐?”张启山不太确定。 陈深狠狠吸了口烟,吐出烟雾,“我觉得现在挺悲凉的,就想开心点,想干什么干什么,比如说我一直想做剃头匠,既不需要听父亲的话做国文教员,也不用参军当炮灰。”他把烟换到左手,右手里多出把剃头刀,在手里眼花缭乱地转了起来。 看着张启山的头发,陈深很惋惜:“你的头发太短,这样吧,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你记得把头发留长点,好试试我的祖传手艺。” 张启山有些发懵,莫说他现在是长沙布防官,从前在东北时也是吃穿不愁的少东家。他很难相信一个人的理想居然是做剃头匠。 不过人生百态各有不同,他的祖传手艺还是倒斗,也不会看不起什么剃头匠,就是一时间有些愣神,回过神,他认真说:“好,希望这天早些到来。” 陈深把烟头扔到面前安静躺着的两具尸首身上,它们身上满是汽油,点点火星就可燃成一片。 夜太深了,整个宅子都在安静的熟睡,听不见风声,闻不到虫鸣。张启山带的蒙汗药仿佛将整座宅子变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被烧得噼噼啪啦的尸体。
  第二天一大早,张启山穿着这身衣服去旅店与齐铁嘴二月红会面。他会先一步将最重要的鹿活草带出城,而后他们也要扮作贩夫走卒离开北平。 齐铁嘴说:“不用这么麻烦,之前尹家小丫头不是说了会帮我们吗?” “有些人情不好承受。”二月红看了他一眼,语气一转,“佛爷的安排最好不过。” 也许帮了他们的忙,佛爷就得娶那神经的小丫头,然后那小丫头就会成为他们九门之首的夫人,万一她背后的势力对他们九门有想法呢?未知的太多,这么一想,反应慢半拍的齐铁嘴也觉得张启山的安排果真最是巧妙。 北平的春天早就来了,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又刮起清寒的风,早些时候脱去棉衣的人们感到瑟瑟的冷意,所幸城里城外还有淡绿可见,柳枝随风摇曳,与冬季相比,温和太多。 张启山打开怀表,上面的指针走到了十。他弯腰,挑起那根扁担,跟在陈深后面走向火车站。 陈深摇头晃脑地叮嘱:“等会儿记得把头低着,别把脸露出来。” 张启山想起走之前放在兜里的锅底灰,他在脸上随便抹了两把,涂匀后在干干净净的衣服上也抖了点灰。 陈深颔首,戴上大墨镜,“看起来没我俊就成。” 张启山:“……”感觉比老八还不靠谱。 守着站门的军士过来盘问,陈深立即塞去几枚银元,说要给外地亲戚送礼求行个方便。那些人扫了几眼张启山挑的担,便准了通过。 张启山一直低着头,没招人怀疑。 陈深买了张票。 “现在只剩北平到河南的票。” 总之能离开北平就行,张启山也不要求太多,通过搜查进了站门,他拱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大恩不言谢,来日必将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陈深笑着摆摆手,他掏出一把刀,锃亮的剃头刀,自刃上掠过寒芒点点。 他说:“留个纪念吧。” 刀很锋利,大约是刚磨过,折叠样式收敛方便,拿来防身也挺好。 张启山接过,郑重地放在怀里。 陈深没再多说,转身欲走。 “等一下!”张启山喊住他。 他覆上手腕,摩挲了下。那里有个镯子,这东西是从粽子身上收过来的,叫做二响环,敲一下,实心的玉镯子能响两下,环上还有个铭记,他认为这是对镯。 对镯这种东西不好轻易送人。 张启山松开手腕,摸出怀表。 金表嵌翠,做工精细,极是贵重。陈深眼睛亮了下,接过来说:“看来是我赚了,一把剃头刀换一个小金表。”他把金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背盖上边有三个小小的刻字。 “张启山?” 张启山抿唇,没有明确回答。他捏着的剃头刀,因掌心的温热,变得更暖。 两人背道而驰。 陈深摊开手,金表安静地躺着,看的时间久了,它变得烫手起来,灼得仿佛要融化。
三: 民国二十七年十二月底,陈深才从好友口中知道为抵御日寇,当局对长沙实施焦土政策,但在计划正式实施之前,一系列偶然因素让这场火灾变得完全不受控制,五天五夜自行熄灭。 百万荣华,一霎化为灰烬;无限欢笑,转眼变凄凉。 千年长沙就这么毁于一夕。 他从楼下收发室翻出以前的申报,仔细查找上面的新闻,对于那场大火,记录得并不详。 不过处决名单里没有张启山的名字。 直到教堂午夜的钟声响起,他才恍然想起,长沙布防官换了人,张启山这一来年不知所踪。 陈深心下渐松,却有些怅懵。当初知道那人的名字后,他不过稍稍一留意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长沙布防官,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在那一带极有威望。江湖上,他还有九门之首的名头,在长沙城里做营生买卖,只能从九大势力里择一个,没其他路可走。 陈深缓慢地闭上眼,仿佛看见了吞灭长沙的熊熊烈焰。 蹿高的火舌瞬时将房屋舔黑,稚儿的呼喊,伤者的呻咛,哀嚎遍地。空气里是难闻的臭味以及满天飞灰,到处是撤退的人群,公路挤得满满当当,行车比走路还慢,甚至湘江江面都游满了人。 家当在哭喊中被火烧光,有的人烧的流出油,有的躲进水缸里被活活煮死,有的则被湘江水淹死。 怨灵从一座座倒塌的焦房里升腾,盘踞在火云之上,歇斯底里的绝望。 他的眼里只余冲天火光…… 
 1940年3月,民国二十九年。 汪精卫与日方合作,在南京建立了伪政府。 同年六月,报纸刊登了沪西极司菲尔路76号特别行动处的特务们枪毙志士的照片。 断头台上,那些人面目平静,他们的脖子上挂着血红的‘死囚’二字,而特务们将其当做背景,合着影。他们试图打垮中国人抗战的意志,让人产生对死亡的恐惧。 张启山一眼就认出其中的陈深,站在处长毕忠良的旁边,陈深露出一个有几分儒雅的笑容,极为随性。他却读出了他的悲与哀,萧瑟风中,他的孤独,无可奈何。 无数人咒骂他们,恨不得食肉寝皮,陈深需要承受这些。 摸出一直放在左边衣袋的剃头刀,刀片和刀柄刻有德文,进口货。好些年过去,刀没有变旧,刃没有变秃,或许因为把玩的时间长,刀柄愈发光滑,还有原来的八成新。 张启山叹气,“总有人会被恨。” 三年前,也就是1937年年初,日本人垄断长沙的草药生意。 丫头虽说吃下了鹿活草,可传言毕竟是传言,它不是神药,服下后效果并不明显,需要大量的中药长期调理,而所需的药材全被日本人掌控,阴险狡诈的日本人给张启山送来一小部分。 这是道无解题,若将药草给了二月红,他们都将被诬陷为勾结日军背叛国家,若不给,丫头必死无疑。 张启山最终还是决定将东西交给二月红,然而就在他做下决定的那个雨夜,丫头因无药治病,拖得太久,没有熬过去。次日张启山去红府送药,见到的是丫头出殡。 所有人都不相信事情发生了,他们太信他,就连张启山都会偶尔忘记自己终究是个凡人。 此事过后被别有用心的陆建勋捅上去,张启山被逼离开长沙,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搜集证据洗清冤屈,而那时长沙已经历大火。 那场大火改变长沙局势,老九门日渐式微,不少人亦对当局寒了心。 张启山想联合众人继续抗日,未料到连从前事事听他的齐铁嘴都拒绝了。  他说:承蒙佛爷引荐,可惜齐家祖训,不从政,不从军,一张铁嘴讨春秋,一路神算求天命。此事铁嘴不愿商量,如若相逼,铁嘴必离开长沙,一去不回,望就此作罢,来日还可饮酒。 他很少讲这种大道理,除非铁了心。 现在的他们对他有了几分怨,怨他见死不救,可将来……张启山遥望明月。 或许也会有恨。 
 飓风锄奸队的人就像一阵风,无孔不入。 没人知道陈深是卧底,自然会将他列进暗杀名单前列。 那是个下雪天,陈深开着车,漫天飞雪,突然诡异的鞭炮声响起,他一顿,看向左胸,那里炸开了个漆黑空洞。 坐在后座的特别行动处三队队长立刻打开车门想逃出去。 “出去就是死,别轻举妄动!”陈深厉声一喝,将方向盘猛转,迅速倒退。 看着这辆车利落地离开,锄奸小队的人纷纷瞠目结舌。开枪的人枪法很好,瞄得很准,可为什么这个特务心脏中枪还能逃跑? “这是锄奸小队干的!妈的,这些人怎么就是抓不到!”陈深走到毕忠良的办公室,十分火大地踢开门,他指着自己胸口。 毕忠良一惊:“你没事吧?” “没事。”他深深呼吸,把一直放在左胸口袋的东西掏出。 毕忠良微微眯了下眼睛。 这块金色怀表奉献了自己,美丽的躯体多了丑陋的弹孔,深深凹陷,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 看来当时情况很是凶险。 “人没事就好。”毕忠良说。 阴着一张脸,陈深咬牙说:“真想亲手毙了他们。” 毕忠良嘴角向下耸拉,冰冰凉凉的语调就像从坟墓里爬出的尸体,透着森寒的杀机。他说:“这些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深面上露出个深有同感的笑,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一场杀戮或者追捕又将开始。他一路上都在想,如果当时车里没其他人,这事便可隐瞒下来,所以说他更想一枪毙了的是那个蹭他车去舞厅的特务。 一时半会,毕忠良抓不到锄奸小队的人,陈深正好领一群手下在大街上溜达,借着毕忠良的名头,他和上海各帮混得烂熟,青帮红帮的小子见到他还会称一声哥。 他这次不是漫无目的,而是专注的走进一个又一个表店。上海的钟表匠很多,却没有一个师傅能将那块为他挡子弹的表修好。 “表壳表芯表针全坏了,这是定制怀表,零件很难配齐,还是重新换一只吧。” 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在偌大的上海表界很有名气。他语气诚恳,这样说了便再无回旋余地。 “谢谢。” 陈深重新把它收起来,走出那家店,他仰起头,天空飘着白雪点点,它们轻盈飞舞,曼妙之极。 “可我有些舍不得。”他自言自语。
四: 1945年发生了很多事。 日本人战败,随后汪伪政府瓦解。 陈深还在上海,他也去不了其他地方。 距离解放的炮声越来越近时,医生却说他可能捱不过这个冬天。 那日午夜,为了掩护带有归零计划的同志撤离,陈深暴露了卧底身份,开着汽车引走毕忠良,他刹不住,一口气冲进了黄浦江。 江河并不清澈,目不能远视。陈深把手放到腰间,他摸到一颗手雷,他睁开眼,仰在水里,他忽视江水的刺激,月上中天,弯弯的,很像一个人的眉毛。 收回目光,紧握手雷的拳头紧了紧,陈深很清楚,如果一直这么安静,毕忠良决计不会离开,所以他一横心,引爆了手雷。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而后掉落在水中,慢慢水面变得平静。 站在堤岸上的毕忠良红着眼流下了眼泪,却对着江面笑了。他说:“你不应该当兵,也不应该在战场上救我。你就应该当一名剃头匠。”&&毕忠良不知道,手雷爆开的瞬间,陈深就使出全身的劲把它往远处推去,而自己也飞身逃走。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他的脑海里莫名出现这么三个字。 或许老天爷听见了他的心声,他命很大,没有死,但伤很重,面目全非,留下道道疤痕。 躺在伯特利医院的病床上,陈深把头转向窗外。 盛夏时节,枝繁叶茂,医院花圃中央的那颗青梅树缀起了果实,风起,捎来了酸甜的气息。 他想起他的上线‘医生’伪装成小电影厂不入流的小演员时曾吟过一些风花雪月的句子,她说爱情的味道又酸又甜,十分奇妙。 可惜这个身不由已的时代没有爱情。 
 “他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 “如果送去国外……” “本院有美国医生,可他的感染让肾衰竭,就算送去大洋彼岸,也无能为力。” 感染极有可能是当时爆炸受了伤没有及时治疗,江水中的细菌、病毒、真菌、寄生虫等病原体侵入了身体。 “谢谢医生。”指甲攥进了掌心,留下几个月牙痕迹,却感觉不到疼痛。张启山面无表情的道了谢。 门推开,听见响动的陈深看了过来。 他瞪大眼有些吃惊,同时他无比庆幸,爆炸毁了他的全部,唯独留下一双健全的眼睛。 看见他这幅样子,张启山把捏得满是皱褶的报纸啪地扔过去。 《中华日报》上面有一行粗黑的标题:共党嫌疑分子陈深殒命黄浦江。 配图的陈深玩转着手枪,笑得张扬邪肆。 “你想说点什么?”张启山问。 陈深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愿开口。他的声带受了损伤,声音不复从前,听起来就像小木棍擦过平滑的玻璃,刺耳粗粝。 眼眶红了点,张启山冷冷地道:“说话!” “自北平一别,真没想到还能再见面。”陈深的笑里透着苦涩,话刚说完,他就开始咳嗽,咳得很厉害,仿佛要把肺吐出来。 张启山问:“怎么弄成这样的?”&&“跟报纸上写的差不多。”陈深说。&&气氛诡异,让人分不清是无话可说还是相对两无言。 二者相比,也不知孰好孰坏。 陈深斟酌了很久,久到秒针不知跳动多少下,分针不知转动多少圈,就连时针都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几天前你去外面买格瓦斯,我看见,还喊了你。”张启山当时觉得背影似曾相识,他喊了许多声,陈深都没回应,自顾自地上了电车。 茫茫人海,能从背影就认出了自己的人这世间有多少?陈深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他闭起眼遮住上下翻腾的情绪,掏掏耳朵,说:“大概耳朵也不好使了。” 再度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还能谈点什么。 如果问这些年过得好么? 时局动荡,人心浮躁,或许会为了对方安心而说些善意的谎言,可谁不会看破?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对了!” 陈深蓦地想到了什么,“你头发长了,要试试我的祖传手艺吗?” 张启山愣了一下,当年的这句话他也没有忘记。 他坐在椅子上,陈深拎着水壶把他的头发全部浇透。 发湿嗒嗒地贴在额前,剪刀的咔嚓声一直在响,他们都以为可以响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可陈深没忍住肺中阵阵隐痛,咳嗽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他咳完之后,嘴唇轻轻哆嗦,慢慢俯了身,凑到张启山耳边,轻似梦呓的说了句话。 你喜欢过我吗? 张启山不发一眼,没有任何举动,就好似没听见。陈深对此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解脱,他叹了口气,继续剪头发,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特别行动处的不少人希望他能帮他们多剪去一些三千愁丝。 临近午时,外头的树叶被日头晒蔫,日光直直照射进屋,张启山眨了眼睛,朦胧间有一滴晶莹从眼角滚下去。 光太强了。 他在心里暗暗说。 头发剪完,陈深十分细心地为他掸去了围单上的碎发。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目光放到掉在地上的发丝上,张启山的声音轻缓。 哑然失笑,陈深低下头,笑得胸腔震动,笑得肺叶一抽一抽的疼,他转身从病床左边的柜子上拿起他最喜欢的格瓦斯,把那种冒着白色泡沫的汽水往嘴里灌。 “别喝了。”张启山说。 “好久不见,难道不应该喝一杯吗?你放心,这是汽水。” “它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他妈就要死了!还要什么好不好?”陈深狭长的目光里藏了把火,他盯向张启山,一眨眼,恢复了平静,“抱歉,我不该冲你发火。”他像是冷静下来,坐在床边,两眼有些无神。 “我让人去泡茶。” 张启山转了身。 这些年发生太多的事,多得他血冷心铁从里由外变了个人。 这辈子出生入死,见过的事情太多,已经不会把神伤放在脸上,特别是经历过清缴长沙土夫子的事后,他更明白很多话说得一清二楚,悲伤更浓,心知肚明便足够,人心总是不足的,求得一难免会奢望二……他也不例外。 副官泡好茶端上来,他第一次看见陈深。佛爷有把剃头刀从未离身,他无端猜测这人就是那把刀的主人,副官有些好奇,多看了两眼才退下去。 “等世道清平和乐,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陈深喝茶像饮酒一样豪迈。 张启山说:“我也是。” “残躯破败,恐怕需要你的帮忙。” “……好。” 对话如茶一般平淡。 陈深想,他们走过风雨,都不再年轻,有些话失控时脱口而出,理智将它回收困在笼里,多些遗憾或许会让人生变得更美好。他就算国文再不好,现在也懂了什么叫做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而张启山只知道当陈深走了以后,他依旧会把他放在心头,连同骨灰一起,一个人承载起两个人的心愿看遍风景,等走到终点,再走不动时,才回答他:“与你一样。”这样就似乎跨越了时间,从未有过距离。 两人身前茶盏里碧绿的水韵在弥漫着消毒药水气味的屋子里晃动。 时光隐约定格在这一刻。==================完==============捂脸,似乎下手有点狠,但要相信,我真的是个亲妈!!!结局也是可以当成he的对不对……!!!那啥,好不容易出趟山,大家冷静点,千万不要拍,咳咳咳,下次一定彻底he!!!
三六&追命,内含追命变傻梗,给圆追点个蜡好久之前的文,然后现在有了灵感,就重新拾起来了!!!
一: 上京赶考,行至荒无人烟之境,不料遭逢倾盆大雨,衣衫书籍皆被打湿。 正暗叹自己运势不好的陈三六抬头忽见前方有一小庙掩映于葱翠林木间。 当下大喜,他冒雨加快步伐,终于来到庙前。 这小庙年久失修,极为破败亦是窄小,茅草屋顶足有一半不知所踪,剩下一半勉强能够挡雨,此刻有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见着陈三六走来,眼皮半搭并未挪动位置。 陈三六不好靠近,拢拢衣袖,对那三人拱手见礼一番便寻了个边角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天色渐黑,雨越下越大,水珠顺庙檐不断滴落,雨雾浓浓,庙外景致被笼罩着,显得愈发模糊。 一阵狂风吹过,火苗摇曳得厉害,眼看就要熄灭,围坐在火堆边恹恹欲睡的几人惊醒过来忙拨拨火堆,往里添了些许柴火,这才勉强燃得大了许。 陈三六有些发凉,冻得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夜深露重寒意几重,他收紧衣襟便继续打起盹来。 林中烟雾散去,轻薄红霞从天而降,原是夜已过去,终于日出破晓,庙外一阵鸟啼清脆。陈三六缓缓醒来,正想要起身活动一番筋骨,就见一道黑影从庙外奔来。 那是个男子。 从身形上看还应是个极年轻的男子。 可惜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因着雨水打湿衣物,更显狼狈。 年轻男子冲进破庙见着还未熄灭的火堆就犹如见了游子在外多年忽见亲娘一般,扑腾着就往上扑,他劲力十足,将原本烤火的三人撞离了几分原位。 青年贪婪地伸出双手开始汲取起火热来,他身躯微微发抖,唇色惨白,在火光的辉映下才稍微红润几分。 “哪里来的臭乞丐!” “还不滚出去!” “讨打!” 说是读书人,这三人又哪有什么斯文之气,被吵醒的他们挥舞拳头,连踢带踹,将那青年倾翻在地。青年有些楞茫,直到有一脚踢打在鼻梁后鲜血涌出,他才稍微有了防护之意,本能地挡住面部,以防再受到什么伤害。 陈三六脸色紫涨,猛地爬起身,说不出的愤慨,道:“尔等怎可如此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神志不清之人?这般恃强凛弱,还是我辈读书人吗?” “臭小子莫要再啰嗦,否则将你也扔出去!” 其中一人身量高大,拳头一握,加上面容狰狞确有威慑,陈三六被他骇得后退半步,但并未就此退缩,依旧怒瞪着那三人,他虽是文人,然身材并不算瘦弱,火冒三丈之余气势倒是不减反增。 “戚!真是晦气。” 三人心头烦躁,口中骂咧,纷纷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书篓出了小庙。树林外的小道一片清静,仿佛自己的科举仕途也是这般宽敞光明,加之此刻晴朗天色,朝霞批身,三人露出笑意,客客气气跟同路人说起话来,将方才‘不快’抛却脑后。 留在庙里的陈三六上前扶起青年,见他口鼻有血,双眼迷蒙,嘴里说些胡话,心下不由焦虑起来,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能否找到郎中。 陈三六忙拿出自己的水袋,小心翼翼地喂青年喝水,可惜青年紧咬牙关,死命挣扎,大半的水都淌进了领口里,见此,陈三六才发现青年浑身依旧湿漉漉的。 无奈,他只好放下手上东西,准备将青年的外衣剥去,他上京赶考自然是带了换洗衣物的,只是青年拽紧衣角,满地打滚,死活不松分毫。 “兄台,冒犯了。” 作了个揖,陈三六将全身重量压上,两腿摁住青年手腕,腾出双手从上到下将青年剥了个干净,累得满头大汗,才总算把干净衣物给这人换上。 许是身上变得清爽,青年乖乖蜷缩成一团,安静的睡着了。 陈三六则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俗话讲最是无用是书生,他不过帮别人换了身衣服就累得快要趴下。 二: “大夫,我这个朋友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对劲?” 陈三六拿了块布帕覆在青年头上,向诊脉的大夫问道。 年约五旬的老郎中一手捻着山羊须,一手掰开青年的眼睛,看了半响,才道:“头部受过重创,淤血沉积,故而人变得呆傻。” “这可有法子医治?” “难。”老郎中摇首,道:“最好的办法是等淤血散了,兴许他就能恢复正常。” “那他的伤势如何?”陈三六又问道。 “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待老夫开个方子,你去抓药,煎熬后喂他喝下。” 送走郎中,陈三六走到床边,缓缓坐下,长叹一声,自言自语起来:“三六上京城是有要事,如今半路却遇见神志不清的兄台,三六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换作他人,顶多将青年带出树林送来客栈,这业已算得仁至义尽,不过陈三六心地向来善良,他又怎么忍心将人丢在客栈,继而装作无事一般的去京城? 翻出钱袋,他将内里银钱全部倒在掌心,数了数,暂时还可应付两个人的花销,但若要宽裕一点,恐还是得摆出测字算命的摊位。 “兄台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握握拳,陈三六坚定道。 是夜,月上中天。 追命嘴唇发白,哆嗦起来,他身上的伤很多,有坠崖时受的伤,也有被那些秀才打下的伤,伤寒伤寒,有伤则难免生寒。 “……冷,好冷。” 牙齿互相敲击,追命感觉到身旁有个热源就拼命靠过去。 陈三六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个妖精,压在他身上,一颦一笑动人无比,对于向守礼的陈三六来说,这简直就是吓死人,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又喘不过来气。 捡回来的兄台现在就缩在他怀里。 “好重啊。”陈三六感叹,伸手把人推开,艰难坐起身。 “好冷好冷好冷。”追命嘴里念念叨叨,重新扑过来,紧紧抱住陈三六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到他衣服里。 陈三六懵了。 “兄台!你你你别这样!授受不亲!!!”
---------------------未完待续--------------------------
其实我觉得三六真的很懂,看见两个女扮男装的妹子手拉手,他的表情就非常有内涵
咳咳咳我有罪,大大的罪过&@(破1)only112
之前兴致勃勃跑来lof,结果感觉有点空然后准备自己动手,结果就这么一个小短篇我竟然难产了十多天_(:зゝ∠)_天……说实话,好久没写现代文了,先来个短篇回忆一下过去的风格由于没看过原小说,所以ooc有,文渣有,大写的【慎入】【慎入】【慎入】
一: 彼时,云修和封景还算做朋友。 有些小暧昧,有些不知名情愫也只是在悄悄生芽,中间还隔了层纱。 用时下流行的小清新说法来形容,这叫做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八月初,天正热,烈日横空,柏油马路上翻滚的热浪几乎可将人蒸熟。 马不停蹄忙了三个月的云修终于在这样的温度下获得七天不用赶节目、不用跑片场、不需要生活在镁光灯下的日子。 But,这并不是什么休息时间。 封景给他接了部解剖人性且剧情十分悬疑向的电影,他将饰演盲人主角。 一个好的演员,即便没有表情动作,眼里也要充满戏的神采,封景曾就此让云修仔细学习过京剧演员丰富的眼神变化,盲人不好演之处,恰恰就在于激动时要控制不能有情绪的眼睛,需得尽力从面部与肢体上表现出情绪变化,且自然不能过火。 云修是个很有追求的人,他现在的外形是绝对的偶像,不过他入行的目标就只是做个演员。 俗话说,不想当好演员的偶像不是好明星。 加之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位富有才华的名导,只要他有作品,基本上都能入围金柏奖,即便不获奖,也是实打实的提名。 金柏奖…… 云修眯眯眼,心头满是坚定。 “喂!看不见东西就小心点!别往别人身上撞好吗!” 他兀自想得投入,却不料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云修鞠躬道歉。&&路人忽然盯住云修的脸,大约是觉得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愣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挂起的墨镜遮住云修的大半张脸,手杵盲杖,闭眼走路磕磕绊绊,根本不像什么大明星。 路人嘀咕两句,匆匆走了。 如今已近黄昏,日头偏西眼看就要坠入天涯海角,夕阳落地染起的一层橘色余晖,旖旎万分。  温度确实降了许多,吹过的风带起凉意,不过在大街上装做盲人的云修还是热得汗流浃背。 扮作盲人的主意是封景出的,云修越想越觉得有捉弄的嫌疑。
二:吃醋 “这次想不想捧一座金柏奖影帝?”指尖轻敲桌面,封景转眸,凝向老老实实看着剧本的云修,仿佛盛有霞光的瞳里闪过一丝流光。 云修点头:“当然想。” “那你就先去学着做盲人。”慢悠悠地从一叠文件里抽出张白纸,封景拧开笔盖,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后递给云修,吩咐道:“按这个标准。” 加上从前,云修也算是混迹娱乐圈多年的老人,挑战过的角色不少,大多都需细细揣摩,不过他自有一套演技心得,并不要过多参考,何况大夏天在街上走来走去是不是有病? “怎么,不愿意?” 封景轻飘飘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窜入他耳。 云修急忙摇头,问道:“我只是担心这样有用吗?” 封景挑眉,“质疑我?” “当然不是。” 封景又道:“在娱乐圈,有些时候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多多做事就行了。” “我知道了。”云修挺直腰,应下。 待得云修走出办公室,封景收回视线,手指缓缓抚过艳色红唇,眼中不带任何温度,滑开手机锁屏。 那是段采访视频,柳艺为主人公。 画面中柳艺正大大方方的回答记者提问:“我觉得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在四十度的天气出门压马路,都是甜蜜的!” 一看这就是没背稿的回答。 空有设计的才华,没有混娱乐圈的脑子,就算想请她帮忙炒个绯闻刷个热度都要担心她的黑粉到处乱蹦。 封景没好气地摁关视频。
三:惊吓 云修找了个水泥墩坐下歇气。 虽说觉得自己被坑了,不过这样的坑法勉强还能接受。 “你要过马路吗?” “啊,不——” 剩下的话语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瞬间消没在咽喉里。看清说话人的相貌后,云修瞳孔猛地收缩,然而他的眼神都被墨镜挡住了,没人能看见。 “你是要过马路吗?”那人脾气很好,又问了一句。 “啊,啊……”云修开始支支吾吾,他坐的位置不好,身旁不过两米就是人行道。 青年挠挠头,呐呐道:“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 握紧盲杖,云修起身往前走去,步伐矫健,连瞎子都顾不得装,他严重怀疑自己被太阳晒花了眼,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路人跟封景长得一样。 青年手里提着袋子,呆滞地望着云修逃走的背影,半响才看向朋友,腾出一只手指向自己,艰难问道:“我很可怕?我的声音很难听?” 同伴用力摇头。  青年不解道:“那他为什么听了我的声音就跑?好奇怪啊。” “也许害怕被讹?”同伴眼神飘忽。 “拜托,就算害怕被讹,那也应该是我害怕好嘛!” “哎呀哎呀,别管那么多,我们去买东西!”  同伴推拉了两把带走青年,两人说说笑笑往前跑去。
四:傲娇 “我今天看见一个人!” 云修的行头还是那身瞎子装,站在封景身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平滑的玻璃上清晰映出云修的样子,座椅转动,封景对上云修,薄唇微启:“谁?” “那个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发色也差不多,只不过他刘海是中分,我差点以为那个人就是你。”云修扒拉自己头发,比划了下,继续说道:“不过后来从性格还有年龄上,我发觉不是。” 封景抬眸,眸色似水,一如既往的优雅高贵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性格不好,岁数大了?” “当然不是!”云修急着否认。 娱乐圈时尚界的人,无论男女都不喜被人说年龄大了,何况封景更不是旁人。看他并未生气,云修心里涌出疑惑,又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好奇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吗?” “有什么可好奇的。”封景淡淡道:“一母同胞,从小就知道了。” “……”云修试探问道:“什么意思?” “我弟弟最近在上海玩。” “可是!上次你说你弟弟长得很像我,但小时候就没了?!”云修拔高声音,哪里像了!跟自己一丁点相像都没有,跟他哥才百分百。 “看来你还是该去学学天真少男防骗术,连别人的借口都听不出来。”指腹掠过精致的眉尾,封景面上看不出半分愧疚。 这样的话已经是第二次听见,胸腔蓦然点起一簇火焰,云修上前两步,居高临下,修长的身影直接将封景笼罩。见他眼神凛然,封景无端的别开眼神,双手环胸,继续说道:“并不是任何事都需弄得清楚,有时候一个劲的追问只会逼得别人说出谎言,很多事用心去看就好,免得被耳朵与眼睛欺骗。” 云修默然,自己岁数也不小了,并不是真正的穆子澈,经历过生死,却还是这般天真。 他讨厌欺骗任何人,可心头的苦衷无法言明,纵然屡屡岔开或避开话题,也难免会言不由衷的说谎,而那些谎言就像一座巍峨巨山,沉甸甸压在心里,无处可述。 记得他拍花样时过敏住院,曾问过封景: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 封景则道: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 相比之下,封景的行事作风老练成熟,而自己委实太不会考虑别人。沉吟片刻,云修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唇角略有弧度,封景对他说了一句:“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云修点点头,出去后贴心地合拢房门。 自从住进云修家,备受困扰的失眠不药而愈,大概是不破不立,撇清过往,一切反倒轻松自在起来。 铺开被子,关上灯,路灯微弱光亮透过窗帘投进室内,昏暗而又灰蒙,封景的脸隐在暗影处,神色有几瞬缥缈,缓缓地,轻轻地,自言自语起来:“他怎么就没多想想,为什么会有借口……” 无人的安静,唯余他的声音呢喃可闻。 
五:颁奖 方一下车,数台机器就对准过来,咔擦声不绝。 云修向媒体露出完美笑容,与《心盲》同剧组的另名女星走上红毯。走至留名板时,云修绅士无比,谦逊的请女星先留下名字。这名女星名气不大,不过出道多年是娱乐圈的前辈,对此颇为受用,原本在剧组对待云修就比较和善的她,此刻笑意更浓了几分。 圆顶苍穹,金碧辉煌,下方坐着黑压压的上百人,四周围满璀璨的镁光灯,星光熠熠。 这是今年的金柏奖颁奖典礼。 《花样》奠定了云修的高人气与话题量,之后凭《唐云起》夺得当年的最佳新人奖,与ESE解约后,原经纪公司花大价钱出通稿抹黑,可他人气竟然丝毫不减,反而逼得不少女友粉颜值粉成了亲妈粉,这个势头与运道是当今的大多小生鲜肉拍马不及的。 现在娱乐圈太过浮躁,许多新星都是长得不错,可惜演技不过硬,难得能出现这么一枚颜值高演技好性格棒的新星,就连观众都愿多看几眼。 如今的云修,早不同过往,就算是庞然如ESE在试图抹黑的同时也得考虑起粉丝的力量。 最佳女演员与最佳男演员的颁奖向来放在最后,看着一座座奖杯被人捧走,封景突然抬手理了理领结,说:“接下来就是提名了。”他像是在告诉云修,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云修敏锐察觉到封景的紧张,好笑的说道:“你可是战无不胜的封景,就算你对我信心不大,可剧本是你挑的,难道你还不信自己?” 见他反过来宽慰自己,封景眼神柔了些许,不过表情还是淡定冷傲。 这次揭晓最佳男演员奖项的依旧是林萱,当看过手中小折子里的名字后,她就开始只注视下方的云修,云景二人见状吃了颗定心丸。 “有这样一位导演,他擅长将身边发生的事拍做电影,有些事看似稀松平常,实际上却在考验日渐淡漠的人性,我很喜欢其中一句话:你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正如你永远无法将角膜移植给一个盲了心的人。” 说到这,下面基本上都能猜出是谁,不少人恍然,同为最佳男演员的候选人也有松口气的,云修反倒紧张起来。 林萱失笑,“啊,看来大家都猜到了这部电影,我果然是个不太会设悬念的人,那么获得本届金柏奖最佳男演员的是……”她顿了顿,真诚的笑意漾在知性优雅的脸颊,“云修!” 掌声霎时如雷,云修面带笑容起身与身旁几人相互拥抱,而与封景的那个相拥,两人眼里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绚烂。 云修大步朝颁奖台走去,走到半途,隔得老远的柳艺终于提着裙子小跑而来,也送上一个拥抱。 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话题,立马扛起大炮拍拍拍。看来不需到明天,这稿子就会满天乱飞,封景白了她一眼,柳艺自然不客气地回瞪过来。 ‘他们不是胆小怕事,而是丧失了最基本的是非之心!一个人会害怕,那么一群人呢?当一群人去面对一个凶手,究竟是谁会觉得害怕?’ ‘她在呼救时,无人关心无人上前,有的人只顾用手机录下这一切,却连一句阻止的话都不说出口。当她死在面前,你们开始大呼起可惜,我也觉得可惜,可惜一条如花生命,竟凋零在人心的漠视之下。’ ‘人的眼睛可能会看不见天地的光彩,但心永远不能覆上黑暗。’ 大屏幕上截取了《心盲》中的一个片段播放,掷地有声,正是改编自现实社会中的一些故事。 云修捧过奖杯,看向台下众人,深深的,深深地鞠了一躬,再度抬头时,眼里已有点点莹光闪烁。 “这个奖是我入行以来的唯一目标,今天能得到它,我必须感激很多人,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的团队,没有他们,我只会在演艺圈里沉浮很多很多年,能不能走下去都是个问题,同时我也希望这部电影不仅仅是部电影,我真切的希望它能够唤醒更多人心中的眼睛,眼盲心不盲,我们不能任由心就这样蒙上尘埃。” 说到这,云修平复了一两秒才又道:“曾经我最大的梦想是跟好兄弟一起站在这个颁奖台上,如今梦想未变,只是……”曾经信任过的那位挚友早就散为云烟,云修扬起唇角,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封景脸上,一字一顿道:“我先在这里等你。” 摄像机立时对准封景,将他的表情收进机器。 拧起眉,封景魅惑又冷峻的面上显出愣怔。云修此前是有说过让他也复出的话,不过他认为自己转幕后多年,演技已然退步,便拒绝了这个提议,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又提了。 顺着云修的视线,林萱也看过来,大方笑笑,“那我祝你梦想成真。” 典礼还没结束,封景先去了停车场,从车里拿了包感冒冲剂兑在保温水杯里,摇匀。 “封景。” 曾经听过无数次的声音响在身后,眼神微动,封景并未有任何动作。 “你想要打造偶像与实力并存的演员,如今终于实现了,恭喜。”厉睿语气平淡,却还是透着一股子不甘,“没想到你的眼光那么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潜质。” “谢谢。”封景背对着他,目光静谧,再无多言。 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变得相顾无言,厉睿狠狠挫了下后牙槽,转身头也不回。 时光里搁置的片段随着厉睿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被迫辞职后封景恨过,不过恨有什么用,又不能杀了他,还不如放下介怀,让自己过得愉快。 典礼结束,云修走出会场,老远就看见离去的厉睿,问道:“那是厉总?” 封景说:“他就讲了两句恭喜的话。”他拉开车门,率先坐进驾驶座,把保温杯扔给云修,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把它喝了。”云修一肚子的话顿时噎在喉管里。 开车载自家艺人回家,封景眼中情绪颇有些繁杂,而坐在副驾驶的云修只专注盯金柏奖的小金人,丝毫没察觉到身边人的几度欲言又止。 天色早黑,彩灯挑染点缀的城苏醒在这个时刻。先前那场雨让路面有了积水,水里盛了宇宙的星星与人间的灯火,色彩浓烈,美得惊人,车驰过,溅起水花,波澜过后只余涟漪轻漾,又变得安静宁和。 一个拐弯,封景冷冷开口:“怎么没用我给你准备的稿子?” “稿子有点长,我就删减了些,但大部分是按稿子说的。”云修回答。 看了他一眼,封景加重语气:“我的意思是最后一句。” “这是我的心里话。”云修放缓了语调:“到时候家里可以专门用一间房来放我们的各类奖杯。”他仿佛预见了这一画面,星眸里亮晶晶的,连寒夜都可融化。 “到时候再说,现在重点是你的工作。”抽出一丝意念按住有些乱跳的心,封景岔开话题道:“这次成绩很好,不过还不能骄傲,毕竟离一线男星还是有点距离,后续的工作就是拍好剧,争取再多拿几个奖补上这点。” “听你的。”云修颔首,眼里蕴满柔和。
六: 在某些方面,云修其实也是行动派,为了给奖杯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他认定自己房间的摆设不好,就跑去腾屋。 封景打开酒柜,挑来捡去,选了瓶白兰地,拎着瓶颈,他忽然想起云修说过的那些关于喝酒伤身的话。 自从离开家,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些小事上关心念叨自己。 思绪转转,他取了瓶度数低的红酒。 刚开封的红酒很香,窖藏太久的馥郁扑出,极为撩人。酒色艳紫发红,淌进无色透明的杯里,杯肚收缩,将酒的香气汇聚,鼻端开始萦绕起幽香。 封景削瘦白皙的手指捏起杯脚,缓缓摇晃,轻抿一口,薄唇染上酒的颜色,向上一扬,浅浅地笑了。 这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容。  不再是什么借酒浇愁,只是单纯的想庆祝一下。 不过,有些时候光庆祝也会高兴过头。等云修忙碌完毕从楼上下来,封景已经干掉了一瓶红酒。 红酒后劲颇大,他现在整个人已经陷入迷醉当中。 云修木愣了下,走过去,将桌上的酒瓶与酒杯收拾了下,认命地扶起封景,往楼上走去。  人一辈子会遇见很多人,向来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或是同富贵易,共患难难。 少有能与自己同甘共苦之辈。 年轻时有拼劲,勇于前进,白手起家也显得轻松。然而事业有成却在圈子里遭遇滑铁卢,曾经的人脉全部断裂、曾经的对手大开嘲讽、曾经的合作伙伴也开始打压,这种打击与落差,就算是封景也不可能立刻接受下来,幸好还有云修。 有过类似经历的云修,更能懂得封景心中的难受,自辞职后,两人一路走来的艰辛也都只有自己才懂。 封景躺在床上,不见素日里的高傲,清俊秀气的眉毛笑得弯了起来,闭着眼,颊上红润,显出唇角两边浅浅的梨涡,整个人带着玫瑰般令人心动的气息。 梨涡更易使人沉醉,云修记得自己有部剧的台词就说:梨涡远比酒窝更加甜美动人。 屏住呼吸,云修缓缓俯身,悄悄在他唇角边缘落下一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虔诚的珍视。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学会克制己身,就陷入了爱的境地。=============完=============是的,真的完了,没有看错【END】有朋友说我在报社来着,咳咳话说总觉得这个短篇的名字应该叫做【双向暗恋】才对,咳,顶锅盖求轻拍orz后续神马,等有了灵感之后,一定来战!!!然后这两天补剧却被各种撩,都好想去把以前放下的视频编辑重新提上行程了的说_(:зゝ∠)_讲真,原本我只想写两千字左右,结果写了五千+嘤QAQ我的话唠毛病又发作了,还想写探班啊拍剧什么的。。。但看了预告片有点崩溃,糖里有毒,然后又要等一个星期,我觉得我已经要等哭了昨晚更新的里面,封总好温油的,真的,太感人了/(ㄒoㄒ)/~~
一直都觉得生死劫这种东西只应该存在于胡脸霍脸角色当中&比如说得到上天认可能开启天门的唯有景卿二人一样&&~(&_&)~话唠的摸鱼之作,大部分沿用两本书的原著设定,写着写着就已经懵逼到不知道到底在写些什么,求轻拍&原定四五千字,结果写了一万多字也是醉~~~~(&_&)~~~~&
一:& 掌灯时分,雨还在下。& 白烟水雾模糊了景物的轮廓,小得细密,小得无声,小的水珠不断从空中坠下,散落一地。& 屋内的梅长苏捧着本书,阅到兴起时,便提笔写下注释。& 飞流蜷腿坐在地上,两手托腮望向夜空。窗柩处一声轻响,他猛地鹞子翻身,身形一晃,伸手抓住那制造声响的东西,原是只翅尖如墨,脖颈修长的白鹤。& 见是白鹤,飞流扭头朝梅长苏喊道:“苏哥哥!”& 梅长苏起身解开绑在白鹤腿上的信筒,倒出里面上好的霜色素绢,上书:早秋风凉勿忘添衣。& 寥寥几字,淡淡关切,字如其人,清隽得过分。& 笑容自唇角慢慢散开,梅长苏回到桌案前摊开笔墨,乖乖站着的白鹤则张口吐出一块四方紫檀盒,飞流瞪眼看着,似乎在好奇这么大的盒子是如何从白鹤那样细长的脖子里出来的。& “飞流乖,把盒子递给苏哥哥。”梅长苏坐着伸出手。& 飞流重重地哦了声,弯腰捡起地上锦盒,木愣愣的朝梅长苏走来,忽地,手头一空,锦盒被个青衫人捻走。& 蔺晨在飞流心里是最受不了的人,见东西到了他手中,飞流霎时气红了眼,大声道:“还我!”& 锦盒上覆有极其淡雅的香气,轻轻一闻就觉得浑身舒爽,再想到梅长苏那个笑容,蔺晨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哟!这是谁家姑娘送来的东西?好香啊。”& 梅长苏眸中闪过微光,“别胡说。”& 蔺晨不管不顾,直接晃到他身边,伸脖子瞧了瞧,梅长苏握拳收起素绢,不过没来得及,蔺晨已将那几个字纳入眼底。& “长苏啊,不要辜负这个姑娘,你看,她是多么关心你!”蔺晨板起脸,故作认真道:“就是含蓄了点。”& 梅长苏平静地笑笑,道:“不是女子,还算我的半个师傅。”& 蔺晨恢复成吊儿郎当模样,不住摇首,语带惋惜道:“亏我以为是个美人,没料想竟是个老头子。 & 梅长苏尚未回答,飞流倒先说:“不是。”& 蔺晨一头雾水,反问道:“不是?不是什么。”& 飞流叉腰:“老头子!”& 蔺晨板起脸道:“能当得起江左梅郎之师的人,学识自然非同凡响,而那般人物,应与周玄清周老爷子年纪相差不大,故而不是老头子又是什么?”& “我第一次见他是十几年前,三年前于廊州又见一面,他容颜丝毫未改。”梅长苏微微一笑,知晓他意,又道:“看着与我一般岁数。”& “莫非是山中精怪?”蔺晨还从未听说过有人的容颜能十多年丝毫不变,哪怕再是保养也达不到。& “山中人不假,不过并非精怪。”梅长苏低垂眼帘,摊开手,“盒子还我。”& 手指一按,盒上小金锁弹开,蔺晨没说话,自顾看去,褐色金绒布里躺着一粒圆润的银色药丸,拈起药丸,蔺晨嗅了下。& 身为琅琊阁少阁主,蔺晨自有一身不凡医道,见过难以计数的奇丹妙药,唯独没闻过这种轻轻一嗅就能让人体态轻盈的异香。& “好药!”他赞道。& 飞流看了他一眼,说:“续命!”& 蔺晨挑眉不解,看向梅长苏。& 梅长苏叹气,神色间渐渐染上落寞,代为解答道:“续命药。”& 大惊失色,蔺晨抓过梅长苏手腕,替他诊起脉来,然脉搏与平素无异,属常脉之象。他看向他,不懂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知晓他不解,梅长苏解释道:“挫骨削皮拔的火寒毒,不能享常人之寿,这你是知道的,而这药续的便是这个寿。”& “什么药有这种效果?”蔺晨已带上了怀疑,“你的身体可承受不得大补。”& 梅长苏的目光在一瞬之间变得温暖而又柔和,道:“这不知了,他总归不会害我。”& 蔺晨深深的吸了口气,越发觉得稀奇古怪,他眼珠转动,寻位坐下,与梅长苏正面相对,眼中光芒大亮,道:“快与我说说那人是谁?认识你十二三年,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若想听,讲讲也无妨。”& 蔺晨抚掌大笑,“好极好极!今夜这雨下得扰人,正觉无聊,能听故事甚好!”& 因翻年,原本十七年前的旧事就成了十八年前。& 眉目有些幽远,唇边挂起一抹笑,梅长苏开始讲道:“十八年前……”&二:& 十八年前,梅长苏还是林殊,堪堪十二岁,正是调皮捣蛋淘气到不知畏惧的时候。& 林父出征,与之为敌的正是宿敌大渝,林殊被同伴言语激怒,以林家家传宝剑做注,赌自己随军后能手刃数十个仇敌头颅。& 他本欲带上景琰与霓凰增大胜算,未料到这二人都被大皇子景禹带进宫去拜见太奶奶,眼看大军已然出发,林殊只得独自上路。& 路途遥远,林殊花光盘缠,在崎岖的山路间又遭遇大雪封山。& 月上中天之时,收妖诛邪归来的白子画踏雪而过,茫茫白雪中,他瞧见了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衣小少年。& 林殊全身都是冰霜,黑发与睫毛都变得花白。& 还有呼吸。& 白子画侧目,片刻后长袖一卷,将林殊搂在腰间,飞身而去。& 将人安置在绝情殿内,白子画融了些灵药,盛在琉璃盏内,一点一滴喂林殊喝下。他替小少年检查过,并无大碍,可睡了三日,还是不醒。& 白子画不通凡人医理,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只得去翻阅书籍,了解一二。& 林殊醒来时,连日守在他身边的人恰好不在。& 虽身处陌生环境,不过林殊没多大恐惧,他好奇地瞪大眼。& 顶上嵌有数颗散发光芒的巨大明珠,整个室内都被它们点明,可莫名冷飕飕的,他搓搓臂膀,歪头看向案上摆放的莲瓣琉璃香炉,炉内正有淡紫香雾漂浮缭绕。& 其实这殿内的熏香极为不凡,能辅助修炼,不过林殊不懂,他吸吸鼻子,只觉特别好闻。& 林殊低头不由摸摸盖在身上的被子。他父亲统领三军,母亲是大梁长公主殿下,见过绫罗无数,可它们入手都没这床被子丝滑,就好像云一样,软绵绵的。& 摸完被子,林殊爬起身,发觉四周陈设十分简单,他看见床头的雕花,发觉这雕工细致至极,千朵花万朵瓣,篆刻镂空不知会耗时几何。& 林殊张了张嘴,感慨这屋主好生有钱。& “你醒了。”白子画的声音响起,如断玉分金的尔雅古音。& 林殊睁大眼,看他走过来下意识脱口道:“白哥哥。”& “你怎知我姓白?”& 挠挠头,林殊道:“哥哥一身白衣,我,我下意识就喊了。”& 白子画眼里浮现一丝暖意,道:“你若喜欢,就这般喊罢。”他孤冷惯了,向来也言语不多,如今对一个小少年如此,已算得上无比亲和。& 林殊天资过人,白子画所授引导真气的口诀,他听一遍就能背住,而后毫无偏差的在经脉游走。或许长留灵气充盈,住下不过几日他竟就触到了修仙的门槛,进入了初识,聆音,破望,知微,勘心,登堂,舍归,造化,飞升几个阶段中的初识。& 长留诸多弟子中,白子画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有天分的少年。& 可惜还需等两年,长留仙派才会再度对外收徒……白子画并无将林殊收为自己弟子的打算,毕竟多年独身一人,早已习惯。& 绝情殿外是满庭院的桃株梅海,绚烂不败,芳菲如雨,绿意随风晃动,落梅飘下,林殊忙将它们接住,掌心鲜艳的花还带有清冽的香气,美得惊人,比林府院里盛开的还好看。& 他蓦然酿出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惋惜与思念,他想家了。& 从殿外缓步走来,将他神情纳入眼底的白子画道:“花的荣枯乃天意注定,没必要产生挽留这般不应有的念头。”& 冰凉而淡的声音激得林殊微微一颤,捧着的几朵花落在地上,蒙上尘土。& 手覆在林殊额头,良久,白子画道:“伤已无碍,你该下山了。”& 林殊没有说话,默默垂下眼,视线被浓雾遮挡。他将白子画给的银钱衣物裹成一个卷背在身上,整个人沉默得诡异,而牵着他手往山下飞去的白子画在眼里也愈发模糊。& 他在长留待了半月有余,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日光拉长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时而错开时而并肩,一大一小的两人走出一间又一间大殿,收获无数长留弟子的瞩目。& “顺这条路走去,你就可回到大梁。”素衣如雪,白子画手指一点,眼前结界所形的迷雾散开,豁然露出条宽阔大道来。& 林殊踏了两步,回头,他静静的望了眼白子画清高孤傲的容颜,转身,坚定的向下走去。 & 贪婪殿的烛光攸地灭掉,唯余墙壁上的几点明珠。& 于幽暗昏黄中露出半面侧颜的摩严睁开眼,喝道:“子画的生死劫!” & 黄昏夕暮,天色暗沉,欲再落雪。林殊走了半个时辰,捶捶腿,坐下休息了片刻,就见一人从空中徐徐落下,那人穿得朴素,看似毫无背景。& 摩严眯眸,一个眼神扫来,林殊就觉无法呼吸,那眼神死死地将自己钉在地上。& “子画的生死劫竟是个这样的孩子……”负在身后的手指敲了敲,摩严似在考虑如何处置,陡然间,他面目凶狠道:“不能留!”& 他张开五指,轰然如巨山,往下一压,林殊五脏六腑剧烈绞痛,不甘地跪倒在地,他瞪向摩严,眼里是绝不屈服,摩严最为不喜这种眼神,冷笑,五指在空中虚握,意欲将林殊碾压成末。& “师兄!”& 随清喝而来的是道劲风,挥开摩严的灵力,白子画降下,如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挡在林殊前面。& “大局为重,天下为重,必须杀了他。”摩严不耐道。& 白子画摇首:“他只是个孩子。”& 摩严冷哼,声调冰寒入骨,道:“可他是你的劫。”& 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白子画平淡无惊的说:“长留护六界苍生千万年,他亦是其中一员。”& 摩严紧皱眉头,恶狠狠瞪着远处的林殊,道:“他如何算得苍生之一?不过是一场劫!他会不自觉的害死你!”& 白子画默然,看向林殊,林殊后退一步,白子画拧眉,心头叹息,他果是怕了。却听得小林殊挫着牙,恨恨地道:“若杀了我能让白哥哥无事,那你们杀了就是!”& 在长留住的这些时日,林殊早就推测出长留脱离凡尘与俗世不同的地位,既然长留是为守护六界,而六界苍生为大,亲人挚友均为苍生一粟,他纵然一死,能为他们做点什么,便是足矣。& 将目光慢慢移开,宽大的袖袍遮住捏紧发白的指尖,白子画自袖里拿出一枚白玉珏挂在林殊腰间,缓缓地,口齿清晰的说道:“这枚玉珏能护你性命,倘若有人以法力伤你,玉珏亦会馈给我。”& 摩严目露骇然,“子画,你疯了?”& 林殊也是吃惊,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孩子下山后,一辈子都难再见,师兄你又何必伤他性命。”白子画神色间是悲天悯人的超然。& 摩严震怒,扬起手掌。& 眼见两位师兄就要打斗开来,跟来看热闹的笙萧默只好显出身形,在摩严旁边劝道:“大师兄,此事就随二师兄意思,我们不应该造这种杀孽。”摩严思索许久,最终无言拂袖而去。&三:& 烛芯爆头,梅长苏持剪子剪下一截,故事讲到此处,蔺晨半是嘻笑半是认真地道:“当年你在梅岭身受重伤,甚至坠崖都活了下来,就是因为那枚玉珏?” & 梅长苏嗓音低沉:“或许。”& “那三年前又是怎么回事?”蔺晨又问道。& 梅长苏面色苍白起来,他凝向跳动的烛火,一双眸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得更亮,炙热如焰。&四:& 三年前。& ‘白哥哥,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忆起小少年离去时的大吼,白子画只觉血气陡然翻涌,堪堪压住后他坐下调息吐纳,周身泛起灵气光芒,这些光芒如云烟雾绕,片刻后,云烟回拢,他的面颊两侧生出红润。& 这倒不是心魔,而是难言的歉疚。& 白子画推算出梅岭一役,本欲前往搭救,却被摩严拦下,他道就这样让生死劫自生自灭便是最好。& 其实面对这生死劫,白子画也曾升起杀念,后又不忍用杀戮的方式破解命中定数。他的命中定数,与那定数何干,定数何其无辜。& 白子画心思澄澈,为人正派,只不过当时魔界妖界将多处结界破开,妖魔倍出,上古神器已有一半不知所踪,若让妖魔界阴谋得逞,偌大的仙界都将自身难保,白子画身边事物太多,确是无暇。& 他想破掉妖魔二界为争夺十方神器释放妖神的疯狂之举后,再议下山。& 然而这一等便是十五年。& 仙界十五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人界十五年则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林殊变了模样,成了梅长苏。& 弯月一轮,几点星缀,凉风过,夜已深。& 白子画乘风从容地走进梅长苏的屋子,他不带半点气息,向来警醒的飞流也毫无察觉,呼呼大睡。白子画弹出一个光点,落在他清秀的眉心,悄然没入,飞流睡得更香了。& 白子画款款地走到梅长苏塌前,目光凝成一点。& 当年的小少年神采飞扬,就算睡觉都在打拳踢腿,虎虎生威,如今虽说眉目张开,身材拔高,颇为俊朗,却连在梦中都蹙眉犯愁,寻不到当年半分影子。& 无情无欲千百年,白子画并不懂该如何关心一个人,他看了片刻,才轻捻袖角,替梅长苏擦去额头虚汗。& 廊州的气候不宜养病,无奈江左盟居于此。尚在琅琊山时,梅长苏的病情还算稳定,来到这里倒反复过多次,所幸这两年好了许多,不过入夜后,有时还会觉得遍体生寒。& 额上本来冻得刺骨,一抹暖意悄然而至。& 梦里终不是满目烧焦的泥土与折断的旌旗,身边也不再是一簇簇爆开的血花,以及一个个再无声息的赤焰军士。& 梅长苏不由紧紧攥住白子画的手腕,握住了他如寒冰雕刻的手指,分明也是冷的,可他堕入冰窖,却舍不得错失这份森冷入髓的温暖。& 白子画挣了挣,没挣脱,眸中有些吃惊也有些茫然,两种情绪碰撞了会儿也就释然了。& 顺势搭在梅长苏病得瘦骨嶙峋的腕上,他探了探,梅长苏如今的身体已无法接纳灵气,贸然使用灵气调养只会虚不胜补。& 身体渐渐回暖,梦中场景愈发美好,漫天桃花,随风飘舞,散落花雨。梅长苏眼皮动动,月光照进他眼里,所见的景象变得朦胧,恍惚间,好似瞧见了熟悉的一片白。& 他揽住白衣人腰身,抱在怀中,这一拉一拖,白子画尚未及得反应就倒在梅长苏身上。& 梅长苏知道这是个梦,也只有梦才能让他忘却种种悲伤,回到曾经欢乐的时光。& 白子画心里一颤,双手无处安放,甚至忘了挥开,任由那人抱着自己。& 梦之所以是梦,是因为它的不真实,既闻不着气味,也没有触感。& 梅长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恢复神智,忙松开手。& 白子画起身看向他,薄唇翕动欲言又止。& 惯于隐藏心性的梅长苏稳稳心神率先开口道:“好久不见。”他理理衣衫,笑得和善,仿佛老友见面。& 看向梅长苏,白子画眼里带上几抹深究,“你的身体很不好。”& 梅长苏点头:“我知道。”& 白子画补充道:“三五年都撑不过去。”& “原来三五年都不行了……”闭闭眼,他掩去诸多情绪,语气平和道:“生死有命,能苟活这些年我该知足了。”& 他在努力宽慰自己,三五年的时间用来洗刷沉冤,替赤焰军昭雪,足够了,至于其他,来世再说罢。& 白子画沉默了片刻,道:“待得此间事了,你来长留,可拜我为师。”& “什么?”梅长苏被他话中的决意怔住,不由道:“你说过下山后,一辈子都不再见的。”& 白子画眉头紧皱,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太过草率,他转身踱起步子。此时一轮弯月悬于夜空,正是夜深人静时候,月光洒在地面,生出一片霜华,与夜半绝情殿的景致大致相同。& 独自一人在绝情殿清修千年,早已习惯,可林殊走后,绝情殿的死寂却让淡漠的白子画有个古怪的想法:或许他也应该像师兄师弟那般收几个弟子。& “不该的。”梅长苏轻声提醒道:“他们都说我是你的劫。”& 生死劫这道坎,无论如何都难迈过,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垂下眼敛,梅长苏藏去沧桑。& “生死劫极为罕见,甚至未有记载,故而诸多仙家才对我道:欲破,唯杀之。”白子画开口道:“王母娘娘却提出过另一见解,她言:生死劫或许别有深意。”& 清凉似冰的语调带给梅长苏期望,他抬起头,透露出几分好奇。& “具体如何,她并未对我讲明。”话锋一转,白子画道:“不过将你这劫放在眼皮底下,我反倒觉得安心。”& 梅长苏笑了,眯起眼睛,咳了两声,才道:“我没听错吧?尊上您这是在说笑?”现今快到而立之年,面对白子画自然叫不出当年稚子时期的称呼,便用了曾经长留弟子们对他的尊称。& “自然不是,全因你这生死劫过于罕见。”白子画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来。& 他的声音总是这么平淡清远,似高山上的流水一般。梅长苏想起凌空悬于长留山之上的绝情殿,它的前殿有块露风石,而巨石一侧就有条瀑布,宛若银河自九天源源不断往长留山倾泻而下,水雾清幽,洗去尘埃,让空中化出七色虹桥。& 当年林殊偷爬过露风石,左右上下一通环视,仙境之美难以言表,然美则美矣,立于绝顶,只有无边孤寥万般萧瑟。& 一站一坐,梅长苏忽觉自己有些无礼,便起身执壶斟茶,捧起青瓷茶碗,看向白子画,示意他安坐。& 白子画坦然坐下。& 梅长苏道:“雨前清茶,尊上可要?”& “不必客气,我不食五谷。”白子画道。& 梅长苏叹气,啜了口茶水,自嘲的笑起:“是我忘了。”微露疲色,梅长苏又道:“尊上远道而来,长苏却没什么好招待,实感惭愧。”& 白子画皱眉,他看出梅长苏的疲惫,觉得这人心事太重,与当年截然不同,看着莫名生忧。他干脆利落的一拂长袖,梅长苏恍惚闻到当年清冽幽香,身子一摇,打翻茶盅,伏于案上,彻底昏睡过去。& 白子画复又抬指,使法术托起梅长苏,致其浮在半空,悠然飘回床榻,被子也似被赋予灵识,乖乖跳到他身上,平整贴合。& 做完这一切,白子画收回法力,一整白袍,席地而坐,两手掐诀,平静阖目。& 翌日,飞流醒来,发觉屋中多了一个陌生人,眼锋瞬时厉烈如刀,摆开身形准备对敌。& 飞流心智不全,看见有人在自己熟睡之际溜了进来,气得不行,内劲鼓动衣袖,呼啦呼啦的,他折腾出的动静很快就把梅长苏惊醒,而屋中坐着的那人纹丝未动。& 梅长苏看向飞流,见他鼓眼警惕,好笑的竖起食指,示意其禁声。& “飞流出去玩吧,这是苏哥哥的朋友。”他小声说。& 飞流打开门,寒风夹杂霜雪涌进,炭盆里本就只余火星点点,风一吹顿时灭了。& 梅长苏全身一凉,寒侵入体,他正挣扎着要去添火加柴,一道暖意就从天落在身上,盆里炭火换了新,全燃起来,屋内暖意洋洋。& 白子画看过来,显然对他凡事还想亲力亲为的举动带有不赞同,说道:“既然冷,就要说。”& 梅长苏失笑,“晓得了。”& 盟主又多了一个朋友。& 这在江左盟内不是诧异事,宗主朋友遍布天下,不过这个朋友没有半分人气就值得奇怪了。& 后半句出自晏大夫语。& 晏大夫医术高明,精通望闻问切,一眼就看出这位……姑且称作人,这位白衣人没有呼吸,且浑身冒寒气,若不是能走能动,他一定以为是何方妖孽诈尸了。& 白子画的师兄摩严视凡人如草芥,他没有这种想法,却也甚少接触他们,不过师兄是说凡人贪心,而他只觉得从前收妖过后,那些凡人的感激让他不适。& 照料梅长苏饮食的阿嬷叫做吉婶。& 吉婶厨艺很好,待人热心,时常做出些小玩意来让梅长苏品尝,知道宗主有贵客,更是变起花样一般的往屋里送。& 白子画早已辟谷,面对热心肠的吉婶,纵然冷着脸也拒绝不来。& “我不好对吉婶言明尊上的身份,故此……还请尊上担待一二。”肩膀忍不住笑得颤起,体如筛糠,梅长苏别过头,强忍下来。& 默然不语的白子画身前突然漾起波纹,凭空出现了两本书。& “这两本书分别为食谱药谱,许多材料凡间难见,不过都能寻得替代之物,于你有益。”& 入冬后天寒地冻,梅长苏的这间屋早挂上厚重帘子,用来挡住门窗缝隙间透来的朔风,饶是如此,空气里也泛有丝丝冷意。此时梅长苏的心却开始变得平稳安详,仿佛暖手炉熨过心口,驱散隆冬带来的一切凛凛冰寒。& 眼框微微发热,他唇上含笑,将两本书收进盒,扣上梅花祥纹模样的精致小锁,细语道:“这两本书不能让太多人看见,我会抄下几份交给吉婶与晏大夫。”& 白子画点头,“既然赠与你,合该由你安排。”他端起桌上茶碗,饮了口。& 在这里他偶尔会喝上一两口清茶,不过凡间食物的杂质太多,不利修行,大多时候就闻闻味儿。& “好吃!”诚恳的飞流在旁大声道。他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屉糕点,满嘴是油,不亦乐乎。& “慢点吃。”梅长苏柔和的目光落在飞流身上,拿白帕拭去他嘴角的残渍。& 白子画为之侧目。当年的稚子,就算如今病骨一身,也称得上他人倚靠了,同时,他心头越发的有些说不出滋味。& 整整一个冬天,白子画都留在江左盟内。陪飞流玩过雪球,给过吉婶晏大夫食谱药方,也天天替梅长苏把脉,但只是把脉,什么都不说。晏大夫见状反倒吹过几次胡须,大概他以为白子画也是个医道高手,结果冀望成空,自生闷气。& 煦风轻柔,梅长苏看向院里抽条的柳枝,春天已到。& 那日午时刚过,一道金符突兀出现在庭院中央,飞流远远观望,满目好奇。& 符上写有几个金色文字,白子画看完后,拧起舒展多日的眉头。& 梅长苏走过来,“怎么了?”& “杀阡陌知我离开仙界,寻仇来了。”收起传讯符,白子画沉吟道:“该走了。”& 梅长苏将心里不舍埋下,眸中只露出笑意,道:“一路保重。”& 白子画点点头,负手在后,叮嘱道:“我会在长留等你。”& 两人走到院里,看见秋冬干枯的柳条已缀上点点嫩绿,少顷,白子画竟露出清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原来这就是离别。”& 他身为仙,七窍玲珑,却不懂凡人的半分情感,若不是离别在即,他甚至不懂何为别离。& 人之情绪,繁复莫名,别离之际,大多则是不舍。而神而仙不会,他们与天地同寿,见惯生死,习惯别离,众生于他们不过普通草木,花草的枯萎凋零,谁都知道难以避免,那么又有几人会不舍难过?& 他兀自沉思,一声怒吼,却恍若刺破云霄。& “白子画!”& 那人停在半空,手持通体透红,犹如鲜血凝成的绯夜剑,剑身周遭环绕一圈炙热的火焰,一丈之内草木皆焚,三尺之内冰水气化。& 梅长苏被怒喝震得跌坐在地,胸口涌起阵阵刺痛,五脏一时好像移了位,本就虚弱的身体受不起这样的雪上加霜,不由喷出一口鲜血,洒落衣襟。& 见梅长苏如此伤重,怒火险些压不住,袍下手指慢慢成拳,白子画看向那身着雍容华贵黑金长袍的杀阡陌。& “怎么?”看到白子画罕见的情绪外露,杀阡陌秋水盈盈绯波荡荡的眸里现出浓浓恨意,道:“你看上了这小子?”& 白子画默然不语。& “可笑!真是可笑!”杀阡陌仰首,从鼻子里哼出笑声道:“无心无情的第一上仙白子画竟会对一个凡人另眼相看!”他张扬的脸上透出癫狂,道:“那这小子就更不能留了。”& “他不过是个病弱的凡人,你我之间的恩怨自有了结一日,也只会牵扯妖魔、仙三界,与人界无——”& “那年你用断念屠我亲信,可知会有今天?”杀阡陌打断他的话,看着梅长苏,一把撕下脸上面具,狰狞道:“今日我就要杀了这个凡人。”& 杀阡陌容资绝世,虏获六界神仙妖魔无数,就算张狂凶狞,盛怒之下也美得无法移目。不过梅长苏略微扫了眼就收回视线,美归美,却太凶煞,还要杀自己,这样的人再好看也不愿多看。& 颊上肌肉绷紧,梅长苏看向白子画,敛紧呼吸,心口砰砰直跳,虽说不想看这人,但他能感觉到这个穿得像孔雀的男人实力极强。& 白子画感到杀阡陌是真起了杀心,便布下结界护住江左盟内诸人,以防两方相斗法力激荡影响人界秩序。随后拔剑出鞘,冷冷对上杀阡陌,深不见底的瞳里看不出喜怒。& 掌心向上一翻,黑色魔气翻滚,其中夹杂手臂粗细不断闪烁的血红惊雷,风雷涌动,霎时扬起百余丈,如涛如浪,凶悍毕露。显然,杀阡陌为复仇而来,亦是严阵以待。& 断念剑锋划过璀璨寒芒,发出嗡嗡之声,白子画举剑,剑尖聚于一点,瞬时发出数百道剑气,轰然碎去杀阡陌攻来的魔气。& 不愧是仙界第一。& 杀阡陌挂上冷笑,长袍随狂风飞舞,阴煞至极,绯夜横劈,掠起火红尾影,他正面对上断念的银华。& 眼看两位仙魔界至强就要在凡界决出胜负,跳出的几缕人形模样的黑光却阻了这场役。这些黑光附在杀阡陌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杀阡陌脸色大变,面上冷笑消失殆尽,转身就没了踪影。& 杀阡陌来得突然,去得莫名。& 梅长苏手扶廊柱勉强站起身,白子画仍是波澜不惊,收去结界,他快步走到梅长苏身边,看向他摔倒时,从衣间掉出的白玉珏。& 白玉珏多年前在梅岭就碎裂成了两半,梅长苏用一根绳子将它们绑起来,一直贴身保管。此刻白子画捡拾起,依稀还有余温,他运起灵力,在其上虚虚一抹,白玉珏恢复原状。& “现在它又有了灵气,时常佩戴会滋养你的身体。”& 白玉珏重新回到手里,梅长苏低头,不自觉的握了握,古玉圆润,并不硌手,就是离体温太久,变得如霜如冰,甚是硌心。& 抬头,他还想再说三两句,却见白子画已看向远处,那里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 来人梅长苏幼时见过一面,正是白子画的师弟笙萧默。& 笙萧默看见梅长苏,面色几度变换,但没说什么,只对白子画道:“二师兄,杀阡陌呢?”& “他走了。”& 笙萧默心头重担一落,面上缓和不少,道:“杀阡陌等人一分为二,他本人来人界寻你,剩下的妖魔大军则攻入仙界。大师兄一边联系你,一边派十一等人潜去妖魔界,在杀阡陌的老巢重伤了他留下的部属。”& 怪不得杀阡陌此前匆匆离去,看来已收到老巢出事的消息。& 笙萧默见师兄仍是安静模样,又道:“二师兄,我们快回长留,那杀阡陌定不会善罢甘休。”& 墨瞳轻微动了动,如水波荡开,白子画转而看向梅长苏,想开口说话。& 笙萧默一直忧着那劫,加上仙界确有紧急之事,忍不住做出无礼举动。他拉起白子画,两人身形缥缈,如一团烟云在空中化开。& 梅长苏的脸隐在回廊暗影处,神色有几瞬的恍惚,他好像做了一场梦,很是纷杂的梦,醒过就无踪。&五:& 蔺晨见梅长苏已沉默半响,不由挠头,“没了?”& 梅长苏回过神,笑了笑,“差不多一年后,他托那小仙鹤送来一粒丸药,随后每过三月又是一粒。”& “我怎么觉得你二人倒好像互生了好感?”蔺晨语带调笑,说:“真是出乎意料呐,长苏你被神仙看上喽。”& 蔺晨脑子极敏,从不拘泥偏见,当属性情中人,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梅长苏摇头笑笑,“他是仙,我是人,你未免想得太多。”& “我看未必,你敢对天发誓,说自己没半点想法?”蔺晨指指他心口,直言不讳道:“不如干脆点,面对自己心意,仙如何?凡人又如何?等赤焰军洗刷冤屈过后,你心事了结,就随他去修行!”& 梅长苏摇头,极其凝重道:“你知道我这些年所求的不过一事,至于其他,我从未想过。”& 他说得太认真,认真到蔺晨不忍戳破,略微烦躁的展开手中那把附庸风雅的扇子,用力扇了扇,蔺晨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道:“你心中牵挂过多,做人做事实在可笑。”& 蔺晨向来洒脱恣意,既然觉得与梅长苏交谈不下去,就干脆起身,阔步走远,借夜风远远传来一句笑语:“倒还挺想见见那人。”& 梅长苏深吸口气,执起笔。& 为何今日要对蔺晨说这些陈旧往事?梅长苏自问。& 或许他太想找个人说一说,这个倾听者不会像飞流那样只露出懵懂的眼神,而是直击内心的看透,哪怕会挖出那些沉重……大概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过往真的不是独自梦一场。& 写好回信,塞进信筒,他让飞流放飞仙鹤,飞流与仙鹤玩了会儿,此刻正有些不舍,不过苏哥哥的吩咐,他会乖乖照做,便把仙鹤抱到院子里。& 梅长苏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素绢上,一模一样的有好几张,都被他收在盒里,与三年前的食谱药谱放在一处。想起那些关切的话语,他心口一疼,猛地咳嗽,殷红的血掉在素绢上,如红梅绽放,摄心入骨。&六:& 喉头腥甜,鲜血顺唇角丝丝缕缕的滑下。& 白子画缓缓擦去血迹,袖口晕染了抹深红,抬起手,他摩挲过面前的诸多药材,他的动作很慢,每掠过一寸,药材就会化作粉来,而他嘴角的红艳则越来越多,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在绝情殿内弥漫。& “二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前来探病的笙萧默见状一改素日里慵懒优雅的嗓音,急切拉住白子画。他指尖所触之处一片冰凉,脉搏跳动得亦是极其不规,几股灵气在体内乱窜,无比危险。& 笙萧默无暇多言,迅速掐诀,掌心抵在白子画后背,毫无保留地将自身真气传过去。& 此刻一个心神不慎,就会害了笙萧默,白子画不敢托大,盘膝坐好,双手平放于膝头。& 一炷香后,额上满是汗渍的笙萧默收回功力。& 白子画语气平和道:“多谢。”& 见他似无大碍,笙萧默才问出心中疑惑:“二师兄你内伤未好,如今长留又是内忧外患,为何还要妄动灵气?”& 月前,杀阡陌带着亲信伤重不治的尸首杀上长留,发狂的他重伤白子画,继而与他认定的幕后凶手摩严同归于尽。& 如今长留仙派三根擎天柱之一倒塌,另一根也摇摇欲坠,妖魔界圣君死在长留,也难保不会被寻仇,长留诸多弟子惶惶然,无心修炼,笙萧默忙前忙后安抚弟子,哪里还有玩心,怎料白子画反倒开始妄为起来。& 白子画面上安宁,单薄的唇开合淡淡道:“灵气研磨的药材制成丸后,才能为他治病。”& “他?”笙萧默惊觉道:“你的生死劫!”& 白子画阖上目,容颜淡漠如水。& 笙萧默起身,右手握成拳垂在身侧,道:“我去杀了他!”& 白子画剧烈一咳,捂上胸口,坚决道:“不行。”& “为什么?!”笙萧默不解。& “我不知道……”白子画露出略微苦涩的神情,他的眼向来淡然冰冷,从未露出过多情绪,如今则复杂得多,清澈的眸里恍若盛满晶莹星光。& 当看见大师兄摩严倒在自己面前,白子画心头又生出不舍。& 确是不舍。& 他不舍大师兄的离去。& 而养伤的这段时间,他想起了更多的不舍。& “我白子画一生绝不负长留,不负六界,不负众生,师弟你便让我做一点想做的事。”& 一切话都哽在心头,笙萧默再说不出什么来。那生死劫竟有这般威力,能让无情无欲的二师兄牵挂起一个凡人,连生死都不在乎?良久,他才道:“二师兄,你可还记得当年王母娘娘对生死劫提出的另一见解?”& “娘娘怕我思虑太多,并未言明。”白子画说。& “娘娘说,也许这是另一种情劫。当年众仙都觉奇怪,并不在意,可我曾在古籍上看到一条记载,上说凡是突破所练功法十重天者,会彻底断情绝爱。”顿了顿,笙萧默续道:“若为情困,或许就无法突破第十重天,莫非这才是此劫的作用?”& 白子画坐在榻上,手指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笙箫默皱起眉,左手成拳砸向右手,眼角满是无奈,终是放开,轻叹一口气,悠悠道:“情已起,无以灭。”& 情这种东西,不去触碰,它就是颗永不破壳的种子,一旦碰了,就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参天古树,烧不掉砍不掉,即便诛了心,还会留在魂里。&七:& 同年腊月,蔺晨见到了白子画。& 梅长苏执意束甲出征北境大渝,甘愿把一条命扔在北境,蔺晨拗不过他,作为他的故交好友,别无他法,也只得随军。& 那天战斗激烈,如果己方获胜,那么至少可再保大梁十年安全无虞。& 梅长苏排兵布阵极为高明,与骁勇的大渝军大小战役数次,可说是全胜。如今大渝军见败像显露,临死反扑,一头牵制大梁军主力,一头派遣小队人马潜进大梁主帅的营帐,可谓是凶悍至极。& 营地上尸骨累累,腥臭的血水淌了一地,无论是砍、劈、挡、横,种种动作都只为活下去。& 蔺晨的手已经酸软无力,他麻木的挥起长矛,刺入一个个敌人胸膛,带起血光无数。& 北境的冬季本就严寒多雪,此刻乌云蔽日,烽火狼烟,纷纷扬扬落下的雪都好似蒙了层灰败的阴霾。& 蔺晨看向不远处的梅长苏,他被飞流护着,问题不大。& 没多久,战鼓擂动,原是大渝主帅被蒙挚斩落马下,鸣金收兵宣告着战役结束,主战场的大梁军回到营地,协助留守兵力彻底清理阵营。& 乌云散开的时候,已近黄昏,暖橘色的日光重回大地。& 军营再度骚乱起来。& 蔺晨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有大渝军士,他朝那边张望,只看见白花花的雪纷飞在一个白衣人肩头,那人翩然降下,雪落无痕,不染纤尘。& 脑海中浮出梅长苏勾勒过的那人,蔺晨又看向梅长苏。& 要说梅长苏这身体,真心是千疮百孔,他根本经不起北境的冷,冻得手指都在哆嗦。& 战役一结束,军士就给他倒上热气腾腾的肉汤,梅长苏喝了大半碗,才觉得身体里的寒意散了不少,他如蔺晨一般看向骚乱的地方,见是白子画,忙摇晃着起身,两人遥遥相望,中间分明还隔有数名不知所措的军士,偏这二位旁若无人。& 蔺晨轻轻一啧,颇为高兴,看来不久后,他就可以回琅琊山了。&==========完=============&总觉得吐血苏画二人组的感情好难写,大概因为这两只身体都太差,以及都太过闷骚内敛吧嘿嘿嘿&大概结局算开放式?不过某女童没出场,摩严直接被neng死了!!!他就是最大阻力,其他啥都没了!&点蜡……&然后我特别想说电视剧为什么要把茅山变成蜀山,不知道前任蜀山掌门就在你们旁边吗,咳咳&好吧,按照年代来说,苏画其实应该在景卿前面哒︿( ̄︶ ̄)︿&↑综上所述,我踏马真的是话唠!
为什么感觉标题有点污辣……其实我是很萌的小清新(真挚脸)之前有篇文结尾时说过会写那样那样那样的文拖了好久才写成,就是觉得这样那样的文好难写,写得想哭。。。
  何瀚挂断电话,似笑非笑地端起桌上酒杯轻轻摇曳,杯中红酒艳如鲜血,半响,一口饮尽。 电话铃声响起,何瀚瞥过去,两个大大的‘何慕’跳动闪烁。 他抬手,劲削的手指将那人滑进了黑名单,果然世界安静了。何瀚抿紧唇,拿起手边酒瓶,往杯里倒去,堪堪半杯,瓶却就空了。 “请帮我调一杯浓度高的混合酒。”他淡淡道,声音清冷,毫无醉意。 他喝了两瓶红酒,还没醉,年份较老的红酒只是后劲很大,但他等不及了,想立马不省人事,或许是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庆祝,庆祝他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何家公司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施展的阴谋全部得逞,何家的产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封,也许要不了几天就可看到何氏集团破产。 何瀚笑了,红酒顺着唇角滑过下颌,流过喉结,淌进衣领,留下一道暗色的水渍,在五色斑斓灯光耀眼的酒吧里,这举动莫名勾人。 “一个人?”有人抢过他的酒杯,放在自己唇边,抿了口。 “原来是项总啊。”何瀚抬眸,“坐下喝一杯?” 项允超点头欣然同意,坐在他旁边,给自己点了个啤酒。 何瀚嘴唇半勾,一声轻笑,问道:“为什么只喝啤酒?” “酒喝多了,我怕醉。”项允超说:“等会儿又怎么把你这醉鬼带出店门?” 眯眯眼,长出一口气,何瀚不再说话,自饮起来。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与其倒在陌生的地方,不如事先找个熟悉的人在身边。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备注是爸爸。 何瀚面色霎时阴沉,抓起手机狠狠砸在地面,机身分成三块,铃声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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