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精神病,最痛苦说话总是最近说话颠三倒四四~真的是一种煎熬,失眠啊希望今年能康复,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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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气中毒后差点被当“精神病”
长江商报消息 本报讯(记者 韩立山 实习生 汪凤 通讯员 周汉桥 吴杨)因为洗澡时一氧化碳中毒导致神志不清,竟然差点被当成“精神病”。昨日,32岁的胡女士在武汉市三医院通过高压氧治疗后康复,提起自己的“中毒经历”,仍心有余悸。
胡女士家住江夏纸坊。昨日上午11时许,走出高压氧舱的胡女士介绍,上个月她在家用燃气热水器烧水洗澡后,感觉头晕目眩且头部胀痛,当天夜里一晚上没有睡着。第二天她上班时感觉自己视力减退,记忆力下降,和同事说话时颠三倒四,无法正常工作。
如此“煎熬”了四五天后,胡女士情况越来越严重,像“失忆”了一样,说话语无伦次。当地医院诊断其为一氧化碳中毒,由于医疗条件限制,无法进行有效治疗。不明就里的家属以为胡女士“发了疯”,险些让其住进精神病院。在医生建议下,丈夫将胡女士送到武汉市第三医院急救。
该院神经外科医生接诊后,确诊胡女士为一氧化碳中毒,立刻安排她进入高压氧舱吸氧。目前,胡女士正在进行吸氧巩固治疗,神志和语言恢复十分良好。
医生建议,出现煤气、硫化氢、沼气等有害气体中毒后,应把病人送到有高压氧舱的医院,尽早接受高压氧舱治疗,减少后遗症。自幼,东丹九重就十分仰慕他温柔美丽的父王,尤其特别喜欢东丹昽那双深邃迷人的翡翠眼眸,却不知道那抹异样的美丽色调就像是催情剧毒,往往在不知不觉间媚惑、迷失人心于无形……说不清是爱还是恨?
东丹桂不但软禁东丹昽,以其子之命为要胁,更对外宣称他因病亡故,就此将他当做禁脔,让他做自己一人专属的美丽性奴!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东丹九重看见了东丹桂是如何无情的对待东丹昽,从此,那些煽情片段便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诱引着他随着扭曲的欲念走向无尽的堕落深渊,即使那个妖娆的美丽人儿是他最亲爱的父王,他亦义无反顾的要将之护在怀中,占为己有!
楔子 东丹皇朝一百一十二年,冬,永燊帝病死,皇长子东丹桂继位为帝,改元德永,同日,东丹桂颁下诏书,因东宫无子,将和硕王爷东丹昽之子东丹九重过继为太子,并将病重的东丹昽接入宫中养病,而和硕王妃则因照顾不力之罪被赐鸩酒。 曾经风光无限的和硕王府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朝野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新帝此举是要打压昔日争夺皇位的最大对手,亦有人认为是新帝恩宠幼弟,赐予无比荣耀,但,唯有东丹九重知道真相!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思念父王的他,避开所有宫女太监偷偷走到王宫内最冷僻的锁云殿,他看见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自幼,东丹九重就认为他的父王是天下间最温柔美丽的父王,每天午后,他父王都会穿著最喜欢的翠色长袍,抱着他倚坐在水榭的栏栅上,用抑扬顿挫的声音陪他说话;父王漂亮的唇瓣总是轻轻勾起,脸孔上是无人能比的高贵美丽,但现在记忆中的一切全都被扭曲了;父王最喜爱的峦翠衣变成了地上的碎片,连着细细链子的金环锁紧他优美修长的四肢,赤裸的身躯如同被要被宰割的羔羊般在床上张开。 他被勒令一定要称呼为‘父皇’的男人正压在他父王的身体上疯狂地挺动,并且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嘶叫声。 “啊,昽、昽……太棒了!啊呀!” 丑恶的赤黑物体在不断地抽插,带出的鲜血把雪白床单瞬间染红。 “昽,看见了吗?这是就你初夜的落红……啊!我要干死你,我要你以后都只能被我干!” 他的父王像是死了一样,动也不动,直至一名年长的宫女拿着小刀走近,锐利的刀口划开了细白的右手腕,死寂的身子终于动弹起来,两个强壮的太监上前把挣扎着的手脚一一按住。 “不!不——” 惊惶的呼叫,挣扎声响起,一直紧闭的眼帘终于张开,露出一双像被水浸泡过翠色眼珠,异样的美丽色调就像是催情剧毒,瞬间,宫殿内的呼吸变得更加粗嘎。 “怕了吗?昽,我就是要把你的手脚给废了,你以后只能够……躺在床上……做朕的性奴……” 宫女用颤抖的手再次举起小刀,左手腕、右脚腕,左脚腕从伤口流出的鲜血像是一条条蜿蜒小溪,又像是丑陋的虫子在雪白肌肤上爬行。 “昽,以后除了被我干之外……你什么都做不了了,放心吧!朕会好好地疼爱你的……御医已经为你准备了很多好药,会慢慢的……慢慢的让你……习惯……习惯被我干……让你变得没有男人就不行,哈哈!哈哈哈……” 扭曲的狰狞笑声从殿内不断传来,像针一样刺进东丹九重的心,而真正令他受到打击却的是他正在发热的身躯,他用力的咬着唇,用力得连把唇都咬破了也不知道,目不转睛地看着殿内淫靡疯狂的景象,一步一步倒退着,直至远离锁云殿才失控的在雨中奔跑起来。 滂沱大雨当头洒下,却始终无法冲走已经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的美丽胴体和扭曲的欲念!那一夜,是他从婴儿时期后第一次嚎啕大哭,也是最后一次,那一夜过后,他就像已经把事情完全忘记一样,成为一个最出色与善忘的太子,他甚至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他真正的父王与母妃。 ◇◇◇ 东丹皇朝于马上立国,王室的皇子公主除文字德行外,亦要学习骑射武术,而自先代永燊帝驾崩之后,北部边境便一直动荡不休,刚满十四岁,东丹九重就被命令得随着两朝元老霍老将军到漠北去平乱。 在随军出征的前夜,东丹桂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东丹桂的贴身太监林非为蒙着眼的东丹九重带路,直至到达目的地,蒙在他眼上的布条才被取下来。 用金线勾着天仙图的梁柱间挂满朱纱,地上撒着红花的花瓣,在夜明珠的映照下,一切都蒙上一层朱红;被铺天盖地的鲜红包围着的是床上一具雪白胴体,无论周遭被布置得多么庸俗,雪白胴体依然显得高贵。 东丹九重的肩头无法抑制地震动一下,但转瞬便平伏。 “太子殿下,这就是皇上赏赐给你的礼物。” “你们不出去?” 林非把上身微微一弯,“皇上吩咐,太子殿下没有经验,要奴才等在旁边随时侍候。” 东丹九重不再说话,在宫女的侍候下缓缓地褪下身上的衣物,繁复的袍子被解开,露出少年刚刚初长成,柔韧得仿如鞭子的身躯以及结实的修长大腿。 爬上铺着鲜红绣金被衾的大床,把身躯压上眼前雪白的胴体时传来的是一片炙手的热度,不寻常的温度令东丹九重的眉头不可觉地收紧一下,指尖轻轻碰触,雪白肌肤瞬间颤栗发红,很明显是受到春药的影响。 “这淫奴早已经准备好被宠幸了,太子殿下可以放心享用。”林非发出卑琐的笑声,言语间暗暗催促。 东丹九重抬起头,深邃得不见底的双眼从林非的脸开始,环顾在殿内站着的所有宫女侍卫,被他年少的双眼一掠过,不知为何,林非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东丹九重垂首,看向即将要与他交合的人,长长的黑发如瀑散开在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唇红齿白,脸颊娇嫩得吹弹可破,虽然双眼绑着黑布条,但完全无法稍稍掩盖他的美丽,美得不可方物! 东丹九重默不吭声的伸出双手,抬起床上人两条细白无力的腿压向他的肩头,他不安的蠕动着身子,雪白喉头上下滑动,从紧咬的双唇中无法避免地流泻出细细啜泣声,紧接着,东丹九重挺腰把坚硬如铁的欲望打进了他的体内。 在漫长的合欢过程中,雪白身躯没有停止过抖动,不必凑近头去看,东丹九重也知道蒙着他双眼的黑布已经吸满泪水,但是东丹九重不敢停下动作。 自从半年前的一次意外,东丹桂已经丧失男性的雄风,这本来只是从后宫中一些失宠的妃嫔口中流传出来的谣言,但现在东丹九重已经百分百肯定谣言的真实性,因为只有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才会令东丹桂更加变态,他敢肯定东丹桂现在正在这个宫殿内的某处偷窥他们,用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若是不慎露出马脚,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 在湿热的信道内射出浓稠的精液,一瞬间,美丽的胴体抖得更厉害,就像要把全身的骨头抖成碎片一样,接着,又变得一片死寂。 小小的脸孔上曝露在黑布之外的部份呈现出仿佛已经死去的苍白,就着紧紧相连的姿势,东丹九重弯下身,在他的额上、右脸颊、左脸颊,依次落下亲吻……轻细温柔得如同雨点的亲吻。 这是年幼时他父王在每一次临睡前亲吻他的方法,东丹九重从来没有忘记,亦确信他不会忘记。 东丹九重看见他红肿的唇瞬间慌张地张了一张,但立刻就紧紧合上,跟着,东丹九重不若痕迹地用指尖在他的右掌心悄悄移动起来。 等我! 从肌肤上传来的抖动渐渐歇止,当东丹九重的指尖指抽离,垂在被衾上雪白而无力的指尖也艰辛地缓缓收紧,如若珍藏地拢着自己的掌心;拚命克制住心中的激动,东丹九垂依依不舍的看上最后一眼,在所有人察觉有异之前抽身离去。银头的鹿皮长靴在光滑的玉石地砖上踏出轻细规律的脚步声,一如来时般稳定沉着,不急不缓。 第一章 “太子、太子殿下。” 轻细而着急的声调在耳边不断响起,正在沉思的东丹九重总算回过神来,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贴身护卫。 “小青,什么事?” 眼看自己的主子还是一副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样子,庄青只得再次提醒。 “皇后已经到了,众人都在等太子上前祝贺。” “哦?” 东丹九重抬一抬眼,只见赵皇后已经领着一众嫔妃端坐在凤座之上,而坐在她对面的几位公主都在用催促的目光看着他,笑了一笑,他从首座起身,缓步而行。 东丹九重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他身材高挑,脸孔轮廓异常英挺,而那光滑的侧面又揉合着一种知性的柔美,额角甚高,令一双剑眉更显飞斜入云,眼睛乌黑,仿如潭水深不见底,鼻梁匀均而笔挺,唇薄而色淡。 他也是整个东丹皇朝公认最亲切有礼的皇族,但是,即使他对人表现得多么谦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总是能令人自惭形秽。 在万众瞩目之中,东丹九重缓步到到殿心,一掖衣摆,双膝跪下。 “儿臣向母后祝寿,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平身吧!”赵皇后端庄的玉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对左右摆一摆手,“为太子摆座。” 左右领命,立刻把案几、椅子抬到台阶之上,皇后凤座右侧。 “谢母后!” 东丹九重长身而起,头上的金丝冠与身上淡黄绣四爪金龙的太子袍服在灯火之下闪闪生光,更显容姿出众,气质华贵;纵步踏上台阶,他从庄青手上拿过一个大红长方锦盒,高举过眉。 “这是儿臣为母后准备的寿礼,请母后笑纳。” 两名宫女接过,在赵皇后面前打开锦盒,盒内放着的是一件绣着金线的红绸袍,看上去袍上绣着的百蝠图,但当宫女伸手拿起,从不同的角度看去,方才发觉在百蝠图内还暗绣着无数寿字。 一见,赵皇后大喜,亲手接过袍子。 “这是锦瑟绣的吧?” 东丹九重点点头,“是的,母后。” 爱不释手的摸着,但见那些寿字,字字不同,一字一态,秀丽苍萃,变化无穷,赵皇后含笑向他看去。 “锦瑟这孩儿真是越来越会讨哀家的欢心,不过,若没有你,这些寿字她只怕也绣不出来。” 东丹九重神色不变,又是点一点头,“母后英明,确实是由儿臣先描稿,再由锦瑟下针的。” “嗯!太子的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纵是与朝野间的才子相比亦过之而无不及。” “谢母后称赞。” 微微一笑,东丹九重脸上既未露出任何自满自傲神色也没有显得战战兢兢,将任何事做到最好就像是他的本能一样,他从来不会自鸣得意,更不会妄自菲薄。 看见东丹九重不卑不亢的神态,赵皇后满意的点一点头,接着向左右望了两眼,问: “锦瑟何在?早上她明明进宫向哀家问过安。” “锦瑟刚才才走开,怕是又去了花房那边,把时辰都忘记了,儿臣立刻叫人去找,一会儿必定好好斥责她。”说完,东丹九重便转身交代。 赵皇后笑着阻止,“罢了!锦瑟向来爱花,你也不必责怪她,反正皇上也未到,她迟一点、也算不得什么。” “是的,母后。” 东丹九重回到座位坐下,其它公主、皇族、大臣,陆续上前贺寿,司礼太监将礼品名一一高声吟唱。 这时,一名女子从殿门悄悄进入,庄青眼利,立刻压着声音在东丹九重耳边说: “太子,太子妃来了。” 东丹九重立刻抬眼看去,赵皇后也看见了,笑着摇摇头,“总算记得回来了。” 女子从侧面登上台阶,在东丹九重身旁停下,轻巧的曲膝,跪到地上。 “奴婢来迟,请母后恕罪。” “起来吧!” “谢母后。” 锦瑟温顺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她约二十出头,长得不算极美,但温柔婉约,令人见之忘俗,肌肤是健康的蜜色,头梳宫髻,斜插金步摇,耳珠挂着两颗东珠,身上穿著淡紫锦衣与凤尾留仙裙,钗裙妆容恰到好处,高贵而不显奢华。 “好锦瑟,过来哀家身边。”赵皇后对锦瑟向来疼爱,招招手,招她站在自己身边。 当所有俗礼完毕,不单皇后的凤座之右依然悬空,就连后宫中除皇后之外,地位最尊的丽贵妃与她所生的一女一子亦未到场,情况不由得尴尬起来。 锦瑟不时弯身与赵皇后说些讨喜的话,待她的心情稍好便对殿下众臣说: “皇上怕是有事要迟来了,大家别等了,就叫戏班先开锣吧!” 他们所在的是曲水殿,专为皇帝后妃赏戏而设,殿成半月形,前方一水之隔的水榭就是戏棚,表演的戏班却不是宫中平日的御用戏班,而是东丹九重专程从江南请过来的班子,待众人落座,好戏便立即开锣,唱的是武松打虎。 扮相威武的武生与猛虎在台上互搏,好戏连场,赵皇后看得欢快,把刚才的不快全都抛诸脑后。 连串掌声之中,凤心大悦的赵皇后命宫女把班主和武生叫到座前打赏。 适时,几个人从殿外走进,为首的正是东丹桂的贴身太监林非,身后跟着几名太监宫女,他们在赵皇后跟前跪下,高呼千岁后,林非说: “慈恩殿下午后在御花园玩耍时不小心摔伤腿,皇上已到端丽殿去了,无法出席皇后娘娘的寿筵,特命奴才前来通知皇后娘娘。” 另一名宫女接着说: “丽妃娘娘要留在端丽殿看护慈恩殿下,特命奴婢前来向皇后请罪,请皇后恕罪。” “哼!”顿时就有嫔妃不屑的歪歪嘴角,在赵皇后身后说:“摔得真巧呢,迟不摔、早不摔,就挑皇后生辰这天来摔!” 另一名嫔妃也悄声说: “丽妃持宠生骄也不第一天的事了,谁叫她的肚子争气,生下皇上唯一的亲生皇子。” 赵皇后的脸色本来已经很难看了,在听这番话之后更是铁青起来,放在膝上的粉拳一紧再紧。 林非见赵皇后神色不对,立刻拍一拍手,招一名奉着托盘的小太监走上前,“皇后娘娘,皇上特地为你准备了寿礼。”伸手,把小太监手中的长方盘上的红布揭开,登时,满殿生辉。 “南洋珍珠百颗,祝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看着满盘指头大小的珍珠,赵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扯起一抹笑容对林非摆摆手,“下去吧,代哀家向皇上谢恩,也告知丽妃,哀家明天会到端丽宫探望慈恩。” “奴才领命。” 其后,林非命着一众小太监宫女退了下去,同时,旁人也都暗暗松下一口气。 待林非的身影走远,一名年轻嫔妃走上前,满脸艳羡地看着盘子里的珍珠。 “皇上对皇后娘娘这么好,皇后娘娘真有福气呢!” 赵皇后微微一笑,对左右说: “这些珍珠如此珍贵,哀家怎能独享,拿下去,由各宫嫔妃开始,到公主、郡主、一品夫人,每位都赏一颗吧!” “谢皇后!” 各人跪拜在地,谢恩声响之不绝,皇家夜宴向来奢华,美貌的宫女来回穿梭,各种美食如流水般送上,酒酣耳热,各人的情绪都高涨起来,不知多少人上前向东丹九重敬酒,笑着应付之际,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睛不曾离开赵皇后半分。 看着台下热闹的情景,赵皇后挥退了身旁的宫女,抬头,夜空明月高悬,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念道: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红泪湿红绡……”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沉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直透心窝,赵皇后一怔,心中又惊又恼,抬头看去,却是刚刚在台上唱戏的那名武生,他已经卸妆了,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充满男子气慨的脸孔,武松的戏服穿在他身上竟掩不住满身债张的肌肉,强壮如鹰的胸膛随着呼吸而弹动,差点就要把衣服给撑破。 赵皇后呆呆的看着那武生,脑海一片空白。 “奴才叩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生与几名戏子打扮的人一同跪下,经宫女提醒,赵皇后想起,是她刚才命人带他们前来领赏的,她把满心紊乱强压下来,向左右传令,打赏白银千两。 岂知,那武生竟胆大包天,领赏之际居然抬头对她露出一抹微笑,瞬间,浮上赵皇后心头的竟不是被轻薄的怒意,而是一种久违的奇妙骚动,直让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胶着在武生身上。遥遥看着赵皇后泛起红晕的玉脸,东丹九重动作优雅的举起酒杯,欢快畅饮。 ◇◇◇ 赵皇后的寿宴一直到半夜才告完结,东丹九重没有接受赵皇后的好意留宿宫内,而是连夜起驾离宫回府。 本来东丹皇朝的太子应该住在东宫,但东丹九重十六岁从漠北战场回到京城后就被东丹桂勒令从东宫搬出,太子府由赵皇后的三哥,工部侍郎赵贵常督建,辉煌堪比皇宫别苑,而东丹九重为了不欲落人口实,甫搬进去就把府内奢华的摆饰尽去,换上简朴实用的家俱摆设。 回到太子府,锦瑟挥退婢女,亲自侍候东丹九重褪下身上累赘的太子朝服,换上他在家中常穿的月白色云纹长袍。 折起长及指尖的马蹄双袖,东丹九重漫不经心的问: “刚才送药过去时没有遇到阻碍吧?” “很顺利,都交给林争了。”锦瑟转身把太子朝服小心的挂在檀木架子上。 “有见到他吗?” “只远远看了一眼。”锦瑟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肯见我。” “有时候,他连我也不想见。”东丹九重淡淡的说。 “不问他的脸色如何?有没有瘦了?” “问?”东丹九重乌黑的双眼放远,眼神深沉如水,“那只会令我心痛。” “太子……”锦瑟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安慰,只得说:“下次我进宫向母后请安时,再想办法去见他。” “嗯!”东丹九重沉吟片刻后,说:“帮我傅句话,就说两个月后就是中秋了,我到时一定会想办法进宫去陪他。” “好!”锦瑟一口答应。 “我不能经常去看他,却要你冒险,真是为难你了……”东丹九重说着,从后温柔地拥着锦瑟的柳腰,而她则放软身子,安心地靠着他的臂膀。 “无论为你做什么,奴婢都甘心情愿。” “锦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不必再在我面前自称奴婢。” 锦瑟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你的奴婢。” “傻锦瑟!那是以前的事,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东丹九重拥着锦瑟笑了一笑,随着唇瓣从容勾起,一张俊脸更是魅力四射,仰头看着他,锦瑟的脸红透了,眼睛根本移不开;又是轻轻一笑,东丹九重弯下身去亲吻她的脸颊。 正巧,庄青走了进来,见到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登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 东丹九重并不在意庄青的莽撞,垂首看着锦瑟的脸,淡淡的问: “事情办得如何?” 回过神来,庄青忙不迭单膝跪到地上,“已经把武青衫送进去了,属下在屋顶监视,见皇后进去之后里面开始有点动静,但当侍卫要进去时都让皇后喝止了,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嗯。”东丹九重点点头,深邃的眼瞳深处闪亮着两点异样光芒。 看着东丹九重的双眼,锦瑟心中浮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太子……母后对我们向来很好,你这样做会不会……”欲言又止,但东丹九重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他松开拥着她的手,缓步走到窗边。 锦瑟和庄青都在等东丹九重他说话,可他偏偏毫不着急,只用出神的神色看着天上的月亮,皎皎月华照在他光滑的脸上、高挑的身材上,衣衫不染点尘,就连同为男子的庄青也不得不认同自己的主子确是罕世难寻的美男子。东丹九重越是沉默出神,锦瑟心中越是不安,唇瓣蠕动几下,终于忍不住要说话之际,这才见她缓缓张开唇,“她对我确实不错,只可惜有一件事偏偏错了。”他缓缓的、淡淡的说:“她嫁错了不应该嫁的男人!” ◇◇◇ 晨光初上,云气未散,宫门已开,文武百官分列左右,由崇文门一直至金銮殿上,头戴二龙夺珠紫金冠,身穿淡黄太子朝服的东丹九重就站在百官最前。 晓色由昏而渐明,御驾久候不至,不少朝臣都忍不住悄言谈笑起来,东丹九重也被邀请加入他们的话题,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拘束不安,朝野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位亲切、平易近人的太子,他比任何皇族更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拥戴。 气氛正热烈之际,林非从偏殿定了进来,“咳!咳!”他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殿中登时安静下来,他得意非常的向下环顾一圈,方才说:“皇上口谕,今天休朝,各位大人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站在大殿左右的小太监把口谕一层一层传开去,半晌后,眼见没有大臣出列,林非高呼一声,说:“退朝——!” 朝臣们鱼贯而退,在殿外广场聚成众多圈子,开始窃窃私语,其中几名一品大臣聚在东丹九重的身边。 “太子可知道皇上因何不上早朝?” “我也不太清楚。”东丹九重摇头,接着又脸露担忧的蹙起眉心,“或者是头风痛症又发作了?” 见东丹九重满脸慈孝,众臣都是点点头,户部尚书裘准仁摸着胡子,叹了一口气,“想皇上登位之初,每天晨昏已起,何曾试过有一天不早朝?” “这两年皇上的精神确实是越来越差了。”御史万延年接口道。 “听御医院传出的话,皇上的病是长年劳累所至,只要适当调养,自能康复。”赵皇后的亲兄刑部尚书赵清常边说边向旁边打眼色。 其弟工部吏郎赵贵常立刻会意,接着道: “难得太子仁厚聪颖,为当大任,若皇上能将政事交托下来,那自然可以好好休养。” 闻言,几名尚书互相看来看去,全都不敢答话;赵清常精明干练,登时就知自己的弟弟说得太过露骨了,正想着方法打圆场之际,东丹九重适时一笑,说: “父皇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纵是一时龙体抱恙,不日亦能痊愈,愿天佑吾皇!” 一听,众臣又全都松下一口气,忙不迭的附和。 “天佑吾皇!” “天佑吾皇!” 在一片祝愿声中,东丹九重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脱身而去,眼角抬看之际,不经意看到太傅孙朝达正在远远的看着他。 这个孙朝达是两朝老臣,他看着东丹九重出神已经不是第一天的事了,但这时东丹九重却心中一动,忽然改变方向,向他走去。 “孙太傅。” “太子。”孙朝达弯身行礼。 东丹九重伸出手把扶住对方,“孙太傅不必多礼。” “礼不可废!”孙朝达今年六十有余,满头花白、神色木纳,说话也总是慢条斯理,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太子来找老臣不知有何要事?” “不是什么要事。”东丹九重淡淡一笑,“只是见孙太傅经常出神,我心中好奇而已。” “老臣无礼,请太子恕罪!”孙朝达连忙告罪。 东丹九重并不在意,神色温和的问: “孙太傅可是见到我就想起什么人?”“的确!”孙朝达长长叹了一口气,“每次见到太子,老臣就忍不住想起……和硕王爷。” 第二章 东丹九重状若惊讶的‘哦’了一声,半晌后才道:“难道孙大人觉得我和五王叔长得很像?”他已经过继为皇子,故不能在外称呼东丹昽为父王,东丹昽排行第五,是以以五王叔为称呼。 孙朝达摇摇头,“太子丰神俊朗,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但始终难以与和硕王爷相比,太子的俊是人间之最,王爷却有天人之姿。” “是吗?”东丹九重淡淡的说。 见他脸有不信之色,孙朝达忍不住说得更加仔细,“想当年老臣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王爷,当时他离弱冠还有五年,披散着长发,穿著一件翠色宽袖袍子,在树下吟诗舞剑……登时满园生光,老臣以为是天人下凡来了,只知道傻楞楞的看着他,就连先帝在旁边叫了我几次也不知道。” 孙朝达混浊的眼瞳倏的发出亮光,脑海里浮起的是当年那个美貌少年、裙屐风流,在漫天花海中徊舞的出尘身影。 “先帝盛怒,还好得王爷求情,先帝才饶过老臣的无礼,后来,老臣更有幸为皇子之师。” “那看来五王叔当年很受皇祖父宠爱。” 东丹九重淡淡一句话便再次勾起孙朝达的话柄,“和硕王爷是先帝与多伦斯草原的丝达公主生下的孩子,继承了丝达公主的一双翠眸与雪白肌肤,公主早逝,先帝爱屋及乌,对他非常宠爱,他是唯一一个未及弱冠就被封王的皇子,当年也只有他能在先帝座前披发单衣、言谈随意。” 孙朝达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贵为天之骄子,他身上多少带点傲气与不知民间疾苦的娇贵,但是他的绝代风华却足以掩盖他所有的缺点,他是老臣所教过的最有才华的学生,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不在话下,更难得有诗才,一手字写得最好,堪比当年的书法大师,这一点,太子就和他很像。” 听着孙朝达述说往事,东丹九重眉宇间的神色始终平淡,等他说得累了才答上一句。 “只可惜,我对五王叔的印象已经很稀疏了。” “真的都忘记了?”孙朝达起头看着东丹九重,木纳苍老的神色间忽然添上几分通透。 “孙大人……” 未待东丹九重把话说完,孙朝达又垂下头去,喃喃自语道: “忘记了也好,想当年与和硕王爷最亲近的人死的死、贬的贬,也只余下我这个老头子在苟延残喘,忘记也好……忘记也好,能忘记就是个聪明人……” 听出话中有话,东丹九重脸上依然不动声息,从从容容的勾起唇角说: “太傅老当益壮,怎能说是苟延残喘?我看太傅还能活上二、三十年,好好指教指教后辈呢!” “我宁愿不要再活二、三十年。” 孙朝达突然板起脸、斩钉截铁的说着,饶是深沉如东丹九重也不由得微微一怔;孙朝达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压着声音,一字一字的说: “我只要一个真相,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和硕王爷因何突然病重?又因何在进宫后不久就传出死讯?只要能为他讨回一个真相,我宁愿现在就死!” 与孙朝达坚定的目光相对,东丹九重眼中倏然闪过无数异彩,但很快就又再次深沉如潭,他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说:“你会的,太傅。” ◇◇◇ 摆脱孙朝达之后,东丹九重回府换过一身便服便带着庄青向八宝街走去。 八宝街是京城最繁华、最多王公子弟聚集的大街,街上满满都是购买玉器古玩的百年老铺,其中一间专售文房四宝的‘墨轩’最得东丹九重欢心,自从三年前从漠北回来后,他几乎每隔一个月就要来此一次。 掌柜一看见东丹九重就立刻堆起笑脸迎了上来。 “冬公子好!” 化姓氏为冬的东丹九重用洒脱的动作轻轻一挥玉骨折扇,“我要的徽墨到了吗?” “早到了,就在店内。”掌柜把腰弯得更低。 店内有专为贵客准备的厢房,掌柜为东丹九重领路,进入厢房后,定到柜前,按着一件石狮摆饰向左右依次扭动,石墙打开,露出密室,东丹九重命庄青留在外面,独自踏步走进。 密室里昏昏暗暗的,只点着一盏孤灯,一个穿著黑色衣服的壮年男人单膝跪在密室中,也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身形如石一般,动也不动,东丹九重从他身边走过,在密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刚才孙朝达向我示好了。”坐在椅子上,柬丹九重慢慢放松身子的线条,靠着椅背,调整成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尽快查清楚他与我的父王昔日的关系,我要知道他到底是否可以信赖?” “是!”黑衣人点头应是,拿出几封密函双手奉上,“这些就是密探上报的今个月朝中各大臣的近况。” “嗯!”东丹九重接过,也不急着拆开,只问:“其中有什么最值得留意的?” “御林军统领林望安独子半月前病逝,林望安年老丧子,已决定告老回乡,辞呈的奏折明天就会送到宫中。” “嗯……”闻言,东丹九重微微沉吟起来。 “林望安上书告老回乡的同时亦推荐了自己的侄子,现任的御林军副统领林荣言接任统领之职。” “东丹桂不会用林荣言的。”东丹九重笑着摇摇头。 御林军的人数虽然只有三万,但职责是守卫皇宫禁苑,是所有军队中最能够主控中央政情的,为防权力被龚断,他敢断言东丹桂绝对不会允许同姓叔侄一再出任统领之职。 “除林荣言之外,御林军还有四位副统领,其中刑飞鸿是丽贵妃的堂弟。” “可以把刑飞鸿排除。”东丹九重轻描淡写的说:“过两天,我会派人送一份厚礼给丽贵妃,预祝她的堂弟即将升任统领之职,以她贪婪的性格一定会收下;东丹桂为人多疑,必定会以为刑飞鸿和我有什么关系,绝不会重用他。” 黑衣人会意的点一点头。 “除去林荣言、刑飞鸿,东丹桂还有三个选择,而我只对其中一个有兴趣,要如何才能令他与我达成共识呢……?”东丹九重喃喃自语着,左手托着头,右手摆在椅柄上,无意识的叩响指头。 黑衣人静静等待,半炷香过后,方才见东丹九重停下叩动手指的动作;商议过后,黑衣人自暗门离去,东丹九重没有出去,而是拆开刚才黑衣人给他的密函,展开信纸,纸上写的都是由密探查得的朝臣之间发生的大小事件,大至收受贿赂,小至包养小妾,东丹九重都一行一行的仔细阅览,桌上的灯火渐渐黯淡,然后熄灭,他的身影也完全融于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他的脸根本看不清楚,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正在散发出一种乌黑异采;用仔细的动作把密函一张张撕成碎片,东丹九重不厌其烦地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回想他所知道的所有事,定下每一个计划。我宁愿浪费时间也不允许任何出错,因为我行的每一步不单止是为了我自己的野心,还有更加重要的…… ◇◇◇ 大清早,鸟儿还在枝头上啼叫,东丹九重已经应召进宫,未到南书房,刚巧遇上赵皇后在御花园散步。 “儿臣叩见母后!”曲膝,恭恭敬敬的在白玉桥上下跪问安。 “太子请起!” 东丹九重依言而起,只见赵皇后今天穿著一件绣着彩凤朝阳的夹袄,半淡桃红的留仙长裙,项挂紫金璎珞圈,头上梳着坠马髻,插着几枝点翠金簪,脸上画着新妆,腮如红荔,额心贴着花黄,明艳照人,令人眼前一亮。 “母后今天看上去和平日完全不一样,好象……”东丹九重顿了一顿,这才找到合适而不轻浮失礼的形容词,“好象忽然容光焕发不少。” “或者是因为秋高气爽,哀家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赵皇后拈若花枝嫣然一笑,带着平日从未展现过的风情。 赵皇后今年才三十出头,只因贵为六宫之首,平日不得不摆出端庄木纳的神色,但这天就像是忽然间年轻了十多年一样,眼波顾盼之间还隐隐可见几分少女的娇憨羞赧,顺着她眼角的余波看去,眼神落在不远处垂首侍立的一个穿著太监衣服的男人身上。 东丹九重心眼倏亮,悠悠一笑,“母后心情愉悦,儿臣亦觉高兴。” 不知道想起什么,赵皇后露出羞涩的神色,悄悄垂下眼帘,拉开话题。 “太子因何事进宫?” 东丹九重答道:“父王传召,应该是要问儿臣中秋御猎之事准备得如何。”东丹桂暗地里虽然对他十分忌惮,但身子日差、朝政繁重,加上朝中再没有其它成年皇子能帮忙,也不得不把差事陆续交到他手上。 “对了,后天就要出发到木兰岭离宫去了,哀家真大意,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赵皇后拧一拧秀眉,神色间并未有多大热衷。 木兰岭离京有三天路程,是东丹皇朝的御猎场,每年春秋二季都会举行大规模御猎,上至后妃皇子,下至三品朝臣都要跟随;其它嫔妃对能随皇帝到离宫狩猎大都反应热烈,希望能藉此多加亲近他的身边,而赵皇后一来对狩猎、围捕这些残忍杀戮的活动不喜,二来她与东丹桂的关系向来平淡如水,纵是到木兰岭去,和留在宫中又有什么分别?只不过白白劳累一场而已! 知道赵皇后心思,东丹九重笑道: “儿臣知道母后慈悲,对狩猎向来没有兴趣,但此时正好是桂花开的时节,木兰岭上皓月光正满,桂香云外飘,美景清幽,风光无限。” 听东丹九重如此说着,赵皇后悠然神往,凤眸又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飘去。 若与武郎在月桂漫步…… 此时,那个穿太监衣服的人恰恰好抬起头来,向赵皇后看了一眼。 粉脸飞起两朵红云,赵皇后以袖掩唇,干咳两声,对东丹九重道: “不知道那些宫女是否已经把上路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哀家要回宫去看看,太子,你也跪安吧,别再在此耽误时辰。” “儿臣领命。” 恭送赵皇后与一众宫女太监走远,东丹九重这才再次迈步,走到南书房时,林非正探长脖子站在门前,一见他来到就用尖锐的嗓子嚷道: “哎哟!太子,你怎么这么迟?皇上等得都不耐烦了,奴才差点就要到太子府去找人了!” 林非说话放肆,东丹九重并不介意,对他微微一笑,说: “麻烦林公公了。” 东丹九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度反而令林非不安。 我虽在宫中浸淫三十年,但在这个永远谦恭有礼、神色自若的皇子面前,不知为何,总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东丹九重的有礼反而令林非难受,就仿佛被人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而他则卑微得根本不被放在眼内;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很多年前,当他刚刚净身入宫时,那个漂亮得仿佛是用白雪所化的小皇子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纵然谦逊也令人自觉卑微。 那一刻的屈辱,我一生也没有办法忘记! 林非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露出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怨毒神色,东丹九重看见了,但仅是神色不变的从他身旁走过。 其后,林非自回想中清醒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跟在东丹九重后面走进南书房。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东丹桂把朱砂笔放下,从案后缓缓抬起头来。 上天厚待东丹皇族,宗室中人大都是俊男美女,东丹桂亦不例外,他的五官深刻有如斧凿,唇上留着两撇乌亮短髭,双目锐利、目光如电,唯一的缺点就是双眉间的眉距太近,令脸孔笼着一股阴狠之气。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进宫吗?” “儿臣愚笨,请父皇指教。”东丹九重垂手站立,神色举止恭敬非常。 “是真的愚笨?还是明知道什么而不想说出来?”东丹桂冷冷的说着。 “儿臣不敢,若有何错处,还请父皇明示。”东丹九重双膝一弯,又跪到地上去,眼睛垂着,一眨一眨地看着前面的地砖。 见状,东丹桂摆一摆手,站在他身边的林非立刻会意的回头叫道: “万副统领,请出来吧!” 被小太监从殿后领出来的是个肌肤黝黑、五官方正的年青汉子,身上穿挂的是御林军的铠甲,他一出来就‘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罪臣叩见皇上!求皇上治罪!” 东丹桂看也不看,只把项背尽倚在椅背上,半闭着眼,说: “把你今天早上对朕说的话在太子面前再说一次。” 万子斌把头贴在地上,说道: “罪臣前晚一时冲动把太子打伤,太子虽然大量,不予计较,但臣自知犯下大错,心中不安,不得不向皇上请罪。” “九重,可有此事?” “是,儿臣前晚确实被万副统领所伤。” “为什么不把事情说出来?” 东丹九重答:“万副统领只是无心之失,而儿臣受的亦只是皮肉之伤,儿臣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请父皇别降罪万副统领。”他的神色语气是那么地温和谦厚,配上英挺柔和的脸孔,实在叫人不得不大生好感。 “这件事真奇怪……打人的要认罪,被打的不想怪罪打人的,还要为他求情?” 东丹桂还是闭着眼,嘴角却似笑非笑的勾了起来,“林非,你有听说过这种怪事吗?” 林非弯腰,满脸讨好的说: “连皇上都未听说过的事,奴才又怎会知道?” 冷笑,东丹桂在椅柄上叩一叩指头,“万子斌,把你还未说完的话接下去说。” 万子斌先迟疑的向东丹九重看去,最终咬一咬牙,下定决心说道: “打伤太子的千金之躯,罪臣愿以死谢罪,但与罪臣青梅竹马的云姬日前被太子强行纳入府中,斗胆求皇上作主,请求太子还云姬自由。” 言语方休,东丹九重已摇摇头,对东丹桂说: “儿臣府中日前确实添了一批歌姬,但其中绝无强迫之事。” “没有?若非心虚,你为什么不将被打的事说出来?”东丹桂猛的瞪开双眼,目光如电的落往东丹九重身上,“强占民女,如此伤风败德之事,纵是太子,朕亦不能饶恕!” 龙威赫赫,东丹九重却在心中冷笑,心想,这种事你东丹桂不是早就做出来了,怎么还敢说别人? 东丹九重脸上不露声色,依旧显得缓和平静,“万副统领前天到儿臣府中,儿臣当时已向总管了解过,云姬确实已卖身于太子府,卖身契就收在府中,儿臣可随时拿出来让万副统领过日。” “云姬是被贪婪的后母所卖,她本身并不情愿,微臣恳求太子有成人之美,把云姬还予微臣!”万子斌急道。 “抱歉!”东丹九重摇摇头,并不同意。 东丹桂冷冷的俯视着东丹九重,“太子该不会也贪恋美色吧?” “儿臣与太子妃感情深厚,此事人所共知,又岂会贪恋云姬美色?只是云姬是由锦瑟挑进府中的,几个歌姬中她对云姬最满意,锦瑟无子,一直希望儿臣和其它女人……”说到这里,东丹九重不好意思的顿了一顿,这才接下去说:“儿臣不忍令锦瑟失望,而且,儿臣曾经问过云姬,她说‘只愿留在太子府上’……万副统领或者是一厢情愿了?” “怎么会……?云姬怎会……”万子斌顿时脸如死灰,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守在殿中的小太监都为他可怜,都在心中暗忖:太子少年英俊,又是未来的皇帝,只要是女人又怎会不希望攀上他?背弃旧情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束丹九重在轻描淡写之间已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东丹桂登时没了心情,随手一挥,“万卿家,你先下去吧!” 用怨恨的眼神瞧着东丹九重,万子斌攥一攥拳头,方才领命退下。 东丹桂在案后缓缓坐直身子,看着东丹九重,“九重,这件事你虽然没有大错,但与臣子争夺一个歌姬始终是件丑事,有失太子的身份。” “儿臣知罪!”东丹九重垂首道。 “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木兰岭你不必跟上了!”虽然没有理由重重惩治,但东丹桂亦不愿放过任何小惩的机会。 “儿臣遵命!” “跪安吧!” “是,儿臣告退!”东丹九重一一应是,再行一个跪拜礼后便缓缓退后。 束丹桂忽然疑心大起,“等等!”他把东丹九重叫住,“万子斌说过……好像是打伤了你的左臂吧?” 东丹九重的身体倏的一僵,东丹桂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把衣袖拉起来,让父皇看看你的伤势。” “是……父皇。” 东丹九重举起右手,把左袖缓缓拉起,夹袖一直卷到肩头,只见左上臂果然有被打伤的痕迹,肌肉全都充血发红,肿得像一座小山丘一样。 东丹桂这才真的相信东丹九重与万子斌之间的故事,当下把眼神放松下来。 “下去吧!朕会命御医去为你疗伤。” “谢父皇恩典!”东丹九重跪下谢恩,这才肃然退下。 看着东丹九重远去,东丹桂又挥一挥手,命殿中的小太监们退下。 第三章 南书房的大门关上,只余下东丹桂与林非,静寂多时,东丹桂开口说: “林非,你看他是否真的都忘记了?” 东丹桂将话说得不清不楚,但跟随他多年的林非立刻便了然过来。 “太子进宫时才八岁,记不住小时候的事也属平常。” 东丹桂皱一皱眉头,“但是真的会忘记得如此彻底吗?” “五年前,皇上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吗?” 林非指的是五年前东丹桂命东丹九重过的那一夜。 “朕本来也是这么想,那天若他表现出半点破绽,朕就会杀了他!”东丹桂冷冷说道,接着续言:“但这几年,朕是越来越怀疑了,他到底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一直都在装模作样?” “当年,太子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如果他认出自己的父亲……又怎可能做得出那……那种事?”林非迟疑的说着。 “一,就是他真的忘记了,二,就是他的心计比朕想象中还要更加深沉。”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城府?那未免太令人心寒了!”林非摇了摇头。 很多时东丹九重的确谦逊温和得令林非生厌,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昔日的东丹昽……那个高贵清圣、伤春悲秋的东丹昽,东丹九重是他生的,只要有半分似他,就绝对做不出那种有违伦常、尔虞我诈的事! “他一点也不像昽。”东丹桂向林非斜睨一眼,“朕反而觉得他的性子和朕年轻时行几分相似。” “皇上精明干练,太子怎能与皇上相比?” “朕年轻时当然远胜于他,但这几年,朕的心是越来越不安了。”东丹桂疲累的靠着椅背,举起右手,用拇指与中指用力揉着额角左右的太阳穴。 东丹桂今年四十六岁,年轻时经历过皇位之争,自登大位之后,夙兴夜寐、忧勤政事,早已心力交瘁,时光在他眼角与双眉间留下不少岁月刻痕,加上这两、三年间受头风痛症所影响,很多事已渐感力不从心。 当年把东丹九重留下,只是想威胁东丹昽听话,本来以为只要想除掉他随时都可以,但是东丹九重个性温顺,彷佛人畜无害的态度却令东丹桂在不知不觉间犯下错误。 自八岁进宫后,东丹九重就饰演着一个完美无暇的太子角色,在东丹桂察觉之前,他已经在宫中、在朝野立稳了阵脚;皇后无子,只有靠他才能稳坐皇后之位,连带赵家在朝中的外戚党羽也向他靠拢。 五年前,他派东丹九重到漠北,就是希望东丹九重不会有命回京,但是,他回来了! 霍老将军在乱军中中箭身亡,东丹九重临危不乱,带着三千亲骑杀出重围,及后重整人军、平定漠北叛乱,立下显赫军功;那一仗,非但令他得到军心,也今朝野上下都称赞他是东丹皇朝历代以来最文武兼备的太子。 “朕渐渐老去,而他一日比一日强壮,十九岁……正是如日方中。”东丹桂说着,不自觉攥紧拳头。 林非弯腰,压着声音说: “皇上若不放心,大可把他除掉!” “这件事不能明着干。” 东丹桂摇摇头,不再说话,再次展开案上的卷宗,黄绢上并排着御林军五名副统领的名字,其中有两个已经被划掉了,东丹桂看着余下的三个人名,沉思片刻,拿起朱砂笔在万子斌的名字上轻轻一勾。 “拟旨,擢升万子斌为新任御林军统领!” ◇◇◇ 八月初十就是出发到木兰岭的日子,中秋御猎是东丹皇朝每年的盛大节日,所有宗室中人和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必须随行,东丹九重虽被下令禁闭,不必随行,但那天早上天未光他就起床了。 侍候的太监把几件新裁的袍子放在床上,东丹九重在铜镜前逐一试穿,最后挑中一件白底箭袖、用青线绣着云绣的长袍,头戴金丝冠,腰带挂上绿翡翠佩饰,脚上蹬着六合靴子,满意地对着铜镜里倒映出的英挺姿容点点头,东丹九重屏退左右,孤身从后园小门步出太子府,庄青早早驾着一架不起眼的骡车在小门外等着他。 骡车在大清早的京城大街穿过,缓缓驶近皇宫,走的却不是每朝面圣时必经的崇文门,而是专供太监宫女到宫外办事的皇宫后巷的一道侧门。 门外本来应该守着一队编制为十人的御林军小队,但东丹九重早已利用御林军中的亲信暗暗安排,在小队交更的时辰中空出半炷香时间,令他可以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顺利进入皇宫。 正是皇帝出发到木兰岭的时辰,宫中的宫女太监、侍卫都聚集在崇文门,宫中几乎没有了人,东丹九重从侧门进入之后不走大路,熟练地在御花园的草丛、假山之间左右穿插,迂回地走到宫中最偏僻的一角。 宫殿被石砖彻的高墙从四面围住,只露出朱檐一角,四周散发出一种沉沉的死气;摸着灰色石砖,东丹九重的脸色微微地沉了下去,庄青压着嗓子在他耳边说: “太子,门边有人守着。” 东丹九重脸露错愕,踏前几步,从转角处遥遥看去,四面围墙中唯一能勉强称为‘门’的开口放着一顶明黄大轿,旁边站着几名带刀待卫,登时他往后退去,躲到暗处。 “太子,怎么办?要等他们离开才进去吗?”庄青问。 东丹九重垂首,看一看自己洁白似雪的袍摆,转身,反方向沿着围墙走,沿着围墙几乎走了半个圈才停下来。 眼前四周的景象更加荒凉,杂草丛生,几乎令人不敢想象这里竟然会是宫中一角,拨开地上的野草,露出墙脚的一个小洞——‘狗洞’;东丹九重不吭一声的弯身钻了进去,狗洞连接着锁云殿内后园的假山群,甫爬出头来,一名穿着蟒袍、长得颇为清秀的小太监已经在洞外等待。 “奴才叩见太子。” 东丹九重神色不变的从地上起来,再次垂首看一看自己的衣摆。 可惜了一个早上的打扮! 庄青也从洞里爬出来,立刻跪下帮东丹九重扫去衣服上沾着的泥沙,东丹九重抬眼看一看小太监,问: “等了很久?” “奴才等太子是应该的!因为门口有侍卫,奴才想太子殿下或者会从这里进来,所以才在此接应。”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说。 东丹九重微微一笑,“小争,你越来越机灵了。” “谢太子称赞。”林争弯身,年少的脸上始终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抬头看天,东丹九重淡淡的问: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林争脸上的笑容一黯,垂头,“昨天午后就已经来了,到现在还未离开。” 庄青抬头偷看着东丹九重的脸色,却无法从那张平静的后脸看出什么。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东丹九重淡淡的说。 “是的,太子。” 为免招疑,林乎回到殿中,而东丹九重则与庄青躲进中空的假山里;挤在漆黑狭窄的假山壁中,庄青心中暗暗嘀咕着。 既然都是等,殿里、殿外又有什么分别?何必要辛辛苦苦的爬狗洞进来? 抱着手、背倚石壁,东丹九重一直没有说话,眼帘半敛,他默默地感受着从空气里传来的痛苦气息,只有更加的接近,才能更清楚的提醒他,他最重要的人正在承受的屈辱,这种近乎自虐的方法令他时刻警惕、时刻存恨。 等待近半个时辰,林争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得知东丹桂终于离开之后,东丹九重从假山出来,向殿内走去。 不同于殿外的荒凉,锁云殿内布置得极其华丽,地上铺着从异国进贡的白羊毛地毯,柱上用金漆绘满图案,在寝殿前垂着大幅东珠珠帘。 殴内传来微弱的痛苦喘息声,东丹九重的心瞬间扭作一团,脚步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恢复自若,使劲拨开珠帘。 “太子!”在殿内侍候着的妙龄宫女吓了一跳,忙不迭抹去眼角的泪珠,赶紧向东丹九重请安。 不经心的拨一拨手,东丹九重的视线集中在大床之上,把脚步放轻,缓缓走近,“父王,孩儿来了。”语气轻细,柔情似水,听见他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人雪白肩头微微一抖,却没有把脸转过来。 东丹九重坐上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拥着东丹昽的肩头,掌下的身子瞬间绷紧,“小青,你到外面守着。”挥挥手,命庄青退下之后才轻轻把东丹昽的身子扳正过来。 东丹昽有着惊人的美貌,冰肌玉骨、廷颈秀项、芳泽无加……即使用尽诗人最出色的词句也难以描述他的容姿之一分,一双修长翠绿的异色眸子,今他无暇的美貌更加瞩目,仿如天人。 每次见到他,东丹九重都感觉震撼,当然,他绝不容许自己从言行间流露半分。 “父王。” 东丹九重的神色温柔恭顺,用指尖拨开落在东丹昽眼角前的一绺青丝,顺势把他身上的被衾拉开,露出的是一具赤裸的美丽身躯,东丹昽紧紧闭着眼帘,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东丹九重的眼睛一一滑过东丹昽的胴体,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是被人用手掐出来的,平滑的胸膛上,两颗乳珠的根部被红线紧紧勒着,再用一条绳子连在一起,红线勒得很紧,两颗乳珠充血肿起,泛着成熟的石榴色泽,连两个小小的乳眼也被迫张了开来。 东丹九重再向下看去,落到东丹昽光滑的下身,一枝金钗从软垂的分身铃口插入,露出手工繁巧的金凤凤头与长长的流苏,流苏一直延伸到双丘之间。 “奴婢本来想把线解开,但实在绑得太紧了……”宫女莲儿抖着嗓子说。 “嗯。” 东丹九重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弯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刀刃的寒气逼近胸口,娇嫩的肌肤瞬间泛起敏感的疙瘩;东丹九重慎重的将小刀贴着鲜红的乳尖,半晌,右手轻轻一翻,红线立刻在锐利刀尖下断开,左右都如是施为,两颗乳尖登时被解放开来,在胸口上颤动。 “痛吗?”东丹九重皱一皱眉头,用指尖轻轻按上两颗娇嫩的乳尖。 就像伤口被按着一样,东丹昽痛得剧震一下;东丹九重把指腹抵在肿胀的乳尖上轻轻揉着,长时间的充血令乳珠敏感得厉害,像疼痛又像快感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东丹昽想把东丹九重推开,勉强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口,却无法用力。 知道东丹昽不喜欢,东丹九重立时把指尖移开,一旁机灵的林争适时把药盒送上,打开药盒,用指尖挑了少许半透明的药膏轻轻抹在乳珠上,清凉的药膏抚慰了火烫的痛处,让东丹昽的身子稍稍放松。 东丹九重观察着东丹昽的脸色,把手悄悄向下滑去,软垂的男性被握住,东丹昽吓得猛的睁开眸子,漂亮的翠色眼瞳里流露出惶恐、拒绝之色。 “父王,请放心。”东丹九重安抚地用左手按着东丹昽的肩头,“东丹桂到木兰岭去了,至少行一个月不会回来。”边说,东丹九重边用右手把东丹昽的分身温柔地托起。 被金钗贯穿的肉块可怜地缩成一团,东丹九重怜惜的用掌心轻轻扫动着,让东丹昽的身子不断直打哆嗦。 “父王,请放松。”在耳边柔声说着,东丹九重握着余钗的凤头缓缓转动着,试图把金钗抽出。 翠色眼眸里盈满了水光,却没有流下来,东丹昽用力咬着唇,克制着难以言喻的羞耻;由下身传来的强烈酸麻、疼痛,还有令人耻辱的不正常销魂感,令雪白的脖子绷紧着向后弯去,喉头上下滑动着,从那红得像要出血的唇瓣里流泄出无声呻吟。 金钗终于被抽了出来,从松弛的铃口流出了浊白体液,东丹昽的身子完全乏力,目光散涣地瘫倒在东丹九重强壮的怀抱中。 “唔……” 一声细细的呻吟从红肿的唇瓣流泄,与那张绝美熏红的脸孔相辉映,销魂得令人发狂,在旁边侍候的林争与莲儿都不由自主地红了双颊,唯独东丹九重一张俊脸依然神色自若。 “莲儿,把床铺整理好,再去捧一碗热粥来。”吩咐的同时,东丹九重温柔的把东丹昽抱起,走向寝殿后的浴池。 东丹桂最重享受,浴池当然也是最好的,整个浴池用白玉砌成,温泉水从青铜的龙口吐出,温度适中。 掖起袍摆、卷起衣袖,东丹九重把东丹昽放进浴池中,身子甫浸进温水,东丹昽的眉头微微一蹙,而东丹九重又是何等细心,立刻便把他抱出水面。 “父王,哪里不舒服吗?” 东丹昽的唇动了一动,到底没有答话,想了想,东丹九重把他抱到池畔的躺椅上,整张躺椅用白玉雕成,东丹昽在躺椅上敞开肢体,白得竟与躺椅无异;轻轻把他的双腿拉开,露出双丘间的秘地,果然,那里正红肿着渗出几缕血丝。 东丹九重暗暗责怪自己大意,当下跪在躺椅边,用柔软的布巾沾上温泉水为东丹昽擦身;东丹昽一直紧闭着眼帘,动也不动,只有当温热的布巾抹过身体上的伤痕时,长长的睫扇才会不由自主地抖动两下。 “父王,放松点。”见东丹昽难受,东丹九重只得一再柔声安抚。 帮东丹昽梳洗干净之后,东丹九重自己反而出了一身汗,把外袍脱下来,将他赤裸的身躯包裹着走出浴池,床上的床单被衾已经焕然一新。 扶着东丹昽倚坐在床头时,莲儿刚好捧着粥回来,她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儿,见东丹九重伸出手,连忙说: “太子,让奴婢来吧!” “不用了。”东丹九重摇摇头,亲自拿起白瓷粥碗。 粥是刚热的,煮得又软又绵,粥里加了红枣莲子,上面浮着几朵翠绿葱花,清香扑鼻,东丹九重舀了一匙,放到嘴里尝一下热度,这才喂到东丹昽唇边;东丹昽吃了几口就没有胃口了,把头别到一旁去。 “父皇,粥做得很好,即使不饿也吃一点吧!”东丹九重要柔声说道。 拿着汤匙的手一直举在东丹昽面前,毫无放下之意,东丹昽抬起翠眸,向他看了一眼,迟疑片刻,终于再次张开唇瓣,勉强吃下小半碗粥,他的眼皮是越垂越低,终于支持不住,在东丹九重的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东丹九重知道东丹昽这几年的身子是越来越差,加上被东丹桂折磨了整夜身心,只怕早已筋疲力尽,也不敢吵醒他,只把碗交给林争,轻着手脚把他柔软的身躯在床上放好,再拉上床衾。 坐在床边,东丹九重把手伸进被衾里,轻轻摸着东丹昽的手,刚刚沐浴完出来时他的手还是暖的,但才一会儿又变冷了,冷得像脆弱的玉石一样。 皱一皱剑眉,东丹九重看着莲儿,轻声问: “上个月我叫锦瑟带来的补药有依时让父王吃吗?” “都依时吃了。”恐怕惊醒东丹昽,莲儿的嗓子也压得细细的。 “他的身子有好转吗?” “每天都被那样折磨,吃再多药也没有用……”莲儿说着,眼圈不由得一红。 一个外人尚且如此,东丹九重的脸色却还是那么平静,反而安慰她说: “一切都会好转的。” 莲儿咬若唇点点头,不再说话。 东丹九重一直坐在床边默默看着柬丹昽的睡脸,他睡得并不安稳,形如远山的眉微微拧起,红唇半张着,不时吐出细细的梦呓,期间更醒过数次;东丹九重握着他的手,弯身在他耳边说些温柔的话,这才把他哄得再次昏睡过去。 这样反反复覆总算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时刚好是正午,见他怎么也不睡不着了,东丹九重只得侍候他梳洗,并叫莲儿再捧来一碗热粥,粥足新煮的,加了白果籼姜丝,东丹九重吹凉后舀到东丹昽面前,他摇摇头,不肯张嘴。 “父王,你刚才吃得太少了,这样对身子不好。” 东丹昽没有说话,垂首看着雪白床铺,于是他只得再柔声说: “如果你不喜欢吃粥,就叫莲儿到小厨房那里做几道小菜出来,这好吗?” 东丹昽的唇瓣缓缓蠕动了两下,终于吐出话来,“我……没有……胃口,不用了。”他久未作声,嗓子难免干涩,但到语末的几个字,声音渐渐抑扬,动听得就像是用乐器奏出来的音调一样。 东丹九重微微一怔后,眉头舒展开来,神色更是柔和。 “即使没有胃口也总要吃点东西。” 还是摇头,东丹昽枕在软枕上,仰着头,看着一盏透着柔和橙光的巨大宫灯。 几年前,东丹桂对外宣布他重病过世后,就命人在外而用石砖砌成高墙,团团把锁云殿圈起来,被高墙所挡,锁云殿内总是昏昏暗暗的,整天要点灯。 见东丹昽呆呆地看着挂在殿顶的宫灯,东丹九重心中一动,“我们到殿外的小花园吃,好吗?” 那里总算有点日光透进,父王的心情应该会比较好! 翠绿的眼珠缓缓地转了一转,东丹昽还是摇头。 只不过是笼子里的一部分,又有什么分别? 东丹九重倏然沉默,殿里忽然静了下来,东丹昽一翻身便钻到被窝里去,东丹九重默然地看着他纤细的背影。 第四章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林争悄然上前,提醒道: “太子,林嬷嬷快来了,太子应该回避。” 东丹桂怕被人知道他的丑事,又以为东丹昽已经是个废人,逃不到那里去,所以锁云殿内只留一名宫女、一名小太监侍候,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在宫中敬事房办事的林嬷嬷奉命每天过来为东丹昽‘上课’,所谓的上课,就是用春药和一些特制的淫具来折磨他。 东丹九重清楚看见当林争提起林嬷嬷时,东丹昽藏在被衾下的肩头微微颤了一颤,他垂下眼想了片刻,站起身来,退出寝殿。 甫出殿外,庄青立刻迎了上来,“太子,有什么事?” “确实有一件事。”东丹九重微笑,负手在小花园里缓缓踱步起来。 斜阳渐下,淡淡的余晖越过围墙把小花园里也照得晕橙,一个头发半白的嬷嬷提着一个八角提盒,从围墙唯一的开口出现。 庄青正要提醒东丹九重回避,却见东丹九重正微笑着看着林嬷嬷走近,登时住口不语;林嬷嬷几乎是走到面前才发现两人,吓得手腕一抖,提盒就此落下。 东丹九重眼捷手快,手一探,便把提盒稳稳接住,“林嬷嬷,你做事要小心一点才行。”微笑,他提着盒柄把提盒送前。 林嬷嬷怎会不认得东丹九重,登时露出惶恐无措之色,当然也不敢接他递过来的提盒,忙不迭的跪到地上去。 “老奴磕见太子千岁!” “林嬷嬷不必多礼。”东丹九重微笑,伸手把提盒的第一层打开,里面放着一碗药,“林嬷嬷又来送药?这几年你风雨不改到锁云殿来照料我父王,果然是个忠心的好奴才。” “老奴……老奴……”看着东丹九重把药碗拿起放到鼻尖的细看,林嬷嬷怕得说不出话来。 林嬷嬷送的当然不是普通补身治病的药,而是东丹桂命人调配名为‘情潮’的春药,只要长期服用,药性就如潮汐一样定时发作,她奉命秘密熬煮,每天送到锁云殿逼东丹昽服下。 东丹九重又把提盒的第一层拉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些根本说不出名字的工具,东丹九重眯起眼,拿起其中一枝通体漆黑而镶满圆珠的物体,笑问: “这也是你用来侍候我父王的吧?” “太子饶命!老奴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求太子饶过老奴!” 林嬷嬷边说边用力磕着头,她在宫中侍候了几十年,当然不会不知道锁云殿内关着的是昔日的和硕王爷东丹昽,也不会不知道东丹九重就是东丹昽的亲生儿子。 东丹九重微微一笑,“林嬷嬷不必如此畏惧,事实上,你到这里来的事我已经知道很久了。” 见东丹九重神态温和,林嬷嬷心思一转,心想,太子私闯锁云殿被我发现,若告知皇上,这不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吗?是了!太子一定是想收买我,要我为他隐瞒! 惊魂稍定之际,东丹九重忽地把手一翻,整碗药倏地淋在林嬷嬷的头上,她登时呆若木鸡,顺势转身,他把提盒交到庄青手上,“小青,把‘它们’沉进荷花池去。”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一时间,林嬷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太子,把她杀了不怕皇上追查吗?”庄青迟疑的问。 “查吧,我就怕他不查!”东丹九重淡淡说着,拂一拂衣袖,独自向殿外走去。 ◇◇◇ 再次回到殿里时,东丹九重手上拿着一个沾满泥巴的木匣子,坐在床边,伸手拨开泥巴,用小刀打开已经锈蚀的铜锁;东丹昽也被这细细的声响吸引得转过身来,看着他的动作。 铜锁被撬开,东丹九重把木匣打开,送到东丹昽面前,“父王,还记得它们吗?” 东丹昽的眼瞳倏地收缩,匣子里放着的不是什么珍宝,只是三个已经发黄的布娃娃,两大一小。 穿着翠色衣服的是父王,嘴巴小小的是母妃,脸圆圆的身材矮小的是我,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呢,父王、父王,我们把它们买回家吧! 回忆生动如画般浮现脑海,东丹昽痴痴的看着三个布娃娃,缓缓伸出手去,想把它们拿起,但因为指头不够力,瞬间又跌了下去;东丹九重伸手,帮他把三个布娃娃拿出来,一个一个放在床头。 “当年离开王府时,走得实在太匆忙了,孩儿就只来得及带走它们。” 东丹九重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飘远,回想起当初进宫时没日没夜就抱着它们哭、想念着爹娘,到后来,他认清楚东丹桂禽兽不如的真面目,怕被他知道自己心中还念着爹娘,便把三个娃娃用木匣装着,悄悄埋在御花园的一棵树下。 眨眼间,十一年就过去了。 不过,娃娃的眼睛是黑色的,父王的眼睛不是!那……我们先把它带回家,等重儿帮他绣一双翠色眼睛,一定会很像很像父王的眼睛的,好吧?好吧? 脸贴着男娃娃的脸,雪白指头在用绿线绣得歪歪斜斜的眼睛上轻轻擦过,东丹昽还记得当年小小的东丹九重拿着针线绣破指头时,赖在他和正妃怀中扁着小嘴的样子。 “……桃花依旧,人面全非。”东丹昽喃喃自语,盈盈伤感。 “在我眼中,父王从来没有变。”东丹九重柔声说着。 东丹昽摇摇头,看向自己虚弱无力的指尖。 “一切都变了……” 昔日诗酒风流、吟诗舞剑的小皇子;骄矜自负、风光无限的和硕王爷,现在只不过是四肢皆残的废人、笼中之鸟…… “无论怎样变,有一件事永远不会变。”东丹九重握着东丹昽的手,轻声说:“父王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父王!” 看着由他眼中流露出真挚的孺慕之情,东丹昽眼中的伤感渐渐褪去,“已经长这么大了,还说这些孩子话,也不怕羞。”梨涡浅笑,翠色眼珠瞬间柔和得像要融化一般,轻轻柔柔的向他盼去一眼。 东丹九重倏的想起一首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莫怪乎天下间有为美色而倾国者,实因美色确是倾国! 心思百般转动,却不于脸上稍露半分,东丹九重只笑说: “不知羞也没关系,只要父王永远对我这样笑,我愿意只做个孩子!” “但你确实已经长大了。”再次微微一笑,东丹昽伸出指尖轻轻抚过东丹九重的脸颊。 我当年成婚时还未弱冠,婚后一年王妃就诞下孩儿,我的宝贝,那个要我抱着、哄着的小小肉团,如今已经英气飒飒、顾盼间神采飞扬! “不单长得比父王高,就连臂膀也比父王强壮……” “只要父王多吃点东西,很快就会比我壮了。”东丹九重笑着挥一挥手,莲儿便捧着晚膳过来。 林争先把一个剔红长方小几放在床上,再退开让她放上食盘;食物都是在锁云殴的小厨房做的,除白饭外,只有很简单的三碟小菜,水煮白菜、糖醋鱼片和桂花蒸蛋。 见东丹九重念念不忘要自己吃饭,东丹昽勾起眼角,轻轻一横,“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性子到底像谁?” “父王应该知道孩儿向来固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东丹九重笑着,拿起箸子,将一片鱼片挟到东丹昽嘴边,见他的神色充满希冀,东丹昽迟疑半晌之后还是张开了唇。 “鱼片酸酸甜甜的很开胃,父王一定要多吃一点!”东丹九重高兴的说着,又挟起一箸白菜送到东丹昽面前。 鱼片又酸又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确实令东丹昽有了食欲,便让东丹九重喂着吃起饭来。 见东丹九重只顾着侍候自己,东丹昽忍不住说: “你也要多吃一点。” “好,好!” 东丹九重高兴得连连应是,边喂东丹昽,边把饭菜匆匆扒进口中,见他嘴角沾上一粒白饭,东丹昽举起手背为他抹了下来。 东丹九重轻轻捉住东丹昽的手,用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父王,这几天都让我陪着你吃饭,好不好?” “傻孩子!”东丹昽一双翠眸扬起,眼中满是爹对孩子的疼爱宠溺,“你不是说东丹桂暂时不会回来吗?又有谁会不准你留下来了?” “我怕父王会赶我走。”东丹九重握着东丹昽的手在自己脸上移动着来回摩挲,神色带些委屈、带些控诉的说着,“以前我来时,父王常常都不理我。” “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 东丹昽轻声说着,浓密的眼睫垂下,忽然抽出手,翻身睡在床上,东丹九重不敢拉住他,只得看着他躺在床上,再次背对自己。 ◇◇◇ 疏星淡秋,虫鸣阶下,悠扬的声音在锁云殿中飘扬,令寂寥夜晚登时生色不少。 “在很久、很久以前,山中有一头老虎,有一日,它肚子饿了,便走到山下的村落找东西,它走到一户人家的窗前,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心想,小孩子的肉是最美味的!就在它准备扑入屋中时,忽然听到一把女人的声音,叫道:别哭!别哭,再哭下去老虎就要来吃你了!老虎心想,她怎么知道我来了?” 东丹昽细细打个呵欠,佣懒的翠眸半抬,看向坐床边喋喋不休的东丹九重。 这个傻孩子,这两天晚上都坚持要讲故事哄我睡,想必是还记得我以前坐在小小的他的床边为他讲故事的情景,往事如烟,至今已经多少年过去了…… 察觉到东丹昽的出神,东丹九重停了下来。 “父王,你在听吗?” 听见东丹九重略带抱怨的声音,东丹昽回过神来,“我在听。” “真的?”东丹九重飞扬的剑眉蹙起,露出怀疑之色。 “是!”心情大好的东丹昽把脖子向后一弯,更舒适的倚着靠枕,轻声接着东丹九重的故事说下去,“老虎心想,她怎么知道我来了?心里奇怪得很,屋里的孩子还在哭,女人静一静后,说:别哭!别哭!柿饼来了!孩子的哭声立刻就停了下来,老虎大吃一惊,心想,柿饼?那是什么怪兽?孩子一听见柿饼来了就不哭了,难道柿饼比我更加可怕?它越想越怕,拔腿就逃回山上,从此再也不敢到山下去。直到它临死的时候还告诉自己的子孙,天下问最可怕的不是它们老虎一族,而是柿饼!” 他的嗓子抑扬顿挫,把故事讲得生动极了,故事一说完,在旁边侍候的莲儿和林争都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唯东丹九重显得很怔忡。 “父王,你怎么知道这个故事?” “你真的都忘记了吗?”东丹昽把头一偏,浓密的眼帘扬起,翠眸带着浓浓的笑意斜看着东丹九重,“傻孩子!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对你说的。” 被东丹昽调侃,东丹九重不禁俊脸一红。 “太子殿下这次是班门弄斧了!”莲儿笑道。 “太子殿下小时候是不是也以为柿饼比老虎还可怕啊?”林争问道。 笑语声响,为锁云殿带来了久违的欢乐,连东丹昽也忍不住偶尔插话。 一直到夜半,睡意袭来,林争爬上梯子,把殿内的宫灯吹熄,东丹九重坐在床边,弯身把唇凑在东丹昽耳边问: “父王,孩儿今天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东丹昽强笑了一下,“你不是小孩子了,还和爹挤在同一张床上,不怕被人笑话吗?” “但孩儿真的很想和父王一起睡,像小时候一样。”在东丹昽面前,东丹九重像个大孩子一样,不依的撒着娇。 东丹昽还是摇头,东丹九重露出不在意的神色,笑着耸耸肩头为他拉好床衾,“孩儿就睡在外面,若夜里有什么事就叫莲儿叫我。” “太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侍候好王爷的!”莲儿立刻弯身道。 “嗯!” 东丹九重随意点点头,又向已经闭上眼的东丹昽看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寝殿。 进宫四天,除了第一夜守在东丹昽床边外,东丹九重都睡在寝殿右侧的套间里,两张小床本来是让莲儿和林争在夜里休息时睡的,现在全都让给他和庄青。 油灯吹熄后,套间里昏暗一片,东丹九重仰卧在狭窄的小床上睁眼看着天花,忽然问: “小青,这两天我表现得如何?” “一个最孝顺儿子。” “完美无暇?” “是!” 听着庄青肯定的答案,东丹九重于黑暗中皱一皱眉头,“那为什么父王不答应让我和他睡在一起?” “……”庄青无言,只得答:“属下不知道。” 早知道庄青答不出来,东丹九重也不在意,把双手女迭于脑后,闭上双眼。 父王从来疼爱我,我好不容易才能在宫中过夜,父王没有理由不想多亲近我的……难道是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令父王感到不安吗?父王向来纤细敏感,或者已由我一些太过亲近的动作中感觉到我心中的妄念? 反复思索着这几天的举止言行,不知不觉已到深夜,东丹九重翻身起床倒水,经过殿门,见到殿内亮起微光,还传来了似有若无的声音。 “唔……” 只是一声呻吟便足以令东丹九重认出这是东丹昽的声音,他的眉头一蹙,立刻走进殿里去,却只见东丹眬俯卧在床上,头埋于枕,被衾散落,露出无暇的身子,莲儿跪在床上,埋首于两片雪丘之间,不知在弄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东丹九重冷冷的道。 莲儿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一个小瓷盒跌到地上,白色粉末登时撒了满地,回头,只见东丹九重站在殿门边,身形和脸大半落在暗影之中,唯独双眼寒芒暴射,散发出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冷酷阴沉之气。 不知怎么了,莲儿心头忽然升起异样畏惧,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太子饶命!” 未及思索,求饶的话已自喉头吐出。 东丹九重脸沉如水,缓步踏前,听到他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东丹昽披散的青丝与背都在颤抖着,把脸深深埋在枕里。 “父王,你没有事吧?” 东丹九重坐到床边,看见在油灯照射下东丹昽的背正透着一层不正常的红粉,试探的伸手去触摸,掌下的肌肤顿时烫得像被火烧着一样,伸脚一扫地上的粉末,淡淡香味扑来,原来是妇人用的水粉。 冷静下来,东丹九重回头问莲儿: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莲儿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去,见到东丹九重在灯火之下的脸孔是那么地英俊柔和、温文平和,仿佛刚才一瞬间的阴森冷酷只是她的错觉,她松下一口气,咬一咬唇后,说: “这几天夜里王爷一直都觉得身子很难受,根本睡不着,他怕太子担心,不准奴婢告诉太子……但今天奴婢见王爷实在太辛苦了,就想……或者把一些干粉扑上去他会好受一点……” 东丹九重压下眉,转身看向东丹昽,修长的大腿间还沾着几许粉末,他把手伸了过去。 “父王,你身子哪里不舒服?让孩儿看看。” “不……”大腿被摸到的那一刻,东丹昽忽然慌张的挣扎起来。 “父王,没有事的,只是让孩儿看看。” 东丹九重柔声安抚,双手坚定地握住东丹昽两个细白的足踝,把他的双腿拉开,霎时,藏在雪丘间的秘地完全呈在油灯之下,冷风吹过,羞涩的花蕾瞬间瑟缩。 “不要……”东丹昽的嗓子变得更加脆弱无力。 “没事的,别担心。”东丹九重轻声说道。 东丹九重把身子移到双腿间,以免东丹昽把双腿合拢,目不转睛地看着双丘间的花蕾,花蕾小小的,就像一朵长在雪地上的花苞一样,颜色异常鲜艳,花绉收缩很得紧,根本看不到开口,伸出指尖拨开,东丹昽的腰肢登时不受控制地弹动两下,媚肉就像是被烧红的火烫着一样,充血肿胀,每一瓣嫩肉都密合起来,紧凑得几乎找不出一丝空隙。 东丹九重用指尖试探的触碰一下,几许水粉从花绉间落下,整朵花都蠕动起来,流出晶莹的黏液,把指尖抽回来,他叹了一口气,说: “父王,为什么要瞒着我?” 自从囚禁东丹昽以来,东丹桂一直逼他服食大量春药,这几天虽然停用,但因为长时间服药,身子不知不觉间已被药性所改造,依着往日的习惯,定时定刻便春潮勃发,而东丹昽则想瞒着东丹九重,不想让他知道。 “告诉你什么?”东丹昽终于抬起头,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东丹九重,“难道你要我告诉你,你的父王已经变成一个没有男人就不行的贱人吗?” 东丹桂的诅咒成真了,只是几天没有男人的抚慰,东丹昽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发着痒,渴求着被男人的东西捅进去狠狠操弄。 看着那双翠绿空洞的眸子,东丹九重沉默半晌,轻声说: “只是药的影响而已。” “……我不要这样。”两行泪水流过脸颊,东丹眬的指尖在被衾上无力收拢着,唇开合着,喃喃自语:“我恨不得……死了……” 瞬间,东丹九重的眼瞳紧紧收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东丹昽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紧紧搂住。 “无论父王变成什么样子,孩儿都永远爱着你!” 翠色的眼瞳散涣,东丹昽迷茫的晃着头,唇瓣上下蠕动着,发出无意识的呓语;怀中人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裂崩溃,让东丹九重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抱着他,用于背在他的背项轻轻抚动。 东丹昽的双眼一直瞪得大大的,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眼见如此,东丹九重只得向莲儿打个眼色,她会意的走出去,片刻后便领着庄青走进来,庄青悄然走近,伸出手,电闪也似地把一枝金针插在东丹昽的脖侧,人登时昏倒过去。 东丹九重叹了一口气,挥手屏退两人,自己抱着东丹昽在床上躺下,双手搂着他纤细的身子,用力得就似要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直到睡着也没有放开。 第五章 第二天起来,谁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东丹昽一直静悄悄的不发半点声音。 午后,沐浴过后,东丹九重把东丹眬抱到等人身高的铜镜前,指着林争籼莲儿手上拿着的衣物。 “父王,你喜欢哪一件?” 东丹桂为了彻底羞辱东丹眬,甚至没有为他准备任何衣物,令他镇日都要赤裸示人,东丹九重拿着的衣物都是从宫外带来的,全都是他往日最喜爱的翠色,看着那片翠色衣海,东丹昽摇摇头,不旨说话;即使看到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东丹九重依然露出兴致勃勃的神色,在十多件衣物巾挑出一件用银线绣着莲花的宽袖长袍为他穿上。 倚坐在檀木雕椅上,翠绿长袍坠地,令倒映在铜镜中的身段更修长纤细,风穿堂而过,把披散的如丝长发吹起,整个人就似要乘风而去。 “父王!”东丹九垂无山来一阵慌张,从后把东丹眬抱住。 东丹昽一怔,翠色眸广微微一动,“怎么了?” 把头埋在东丹昽的肩项问,东丹九垂闷声说: “父王,孩儿不能没有你……千万别留下我……” 听见东丹九重压制中带着惶恐的声调,东丹眬的心微微地疼痛起来。 一定足昨天夜里我说的那些话把他吓伯了,重儿再成熟懂事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每天在奸险的宫廷中挣扎求存之余还要为我操心,都足我害了他…… 悲从中来,眼眶不山自主的热起来,努力举起手摸上束丹九垂的发际,指尖轻轻触碰,之后顺着光滑的发滑落,在无力垂倒之际东丹九重把他的手捉住:东丹眬拾起眸子,透过一片蒙蒙水光看到东丹九重眼中的希董一。“父王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胡思乱想。” 重儿足我苟延残喘的唯一理由,相对的,对重儿而言,我也是他一直奋斗的原因吧? 东丹昽垂下眼帘,默默的想若。 至少要为他而活…… “父王!” 东丹九重露出灿烂的笑颜,再次把东丹昽抱紧,东丹眬任山他搂着,一股洋洋暖意弥漫全身,就这样父慈子孝了好一会,东丹九重才肯把东丹昽松开,松开时,东丹昽见到他的眼角竟有一点湿润,心里更加感动,绝美的脸孔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甜笑,红唇半勾,露出皓白贝齿,美得不可方。 东丹九重看着东丹昽,眼中闪动着炽烈的欲望火光,几乎要忍不住把他拉入怀中,狠狠亲吻!但他到底是忍住了,暗暗攥一攥拳头,脸上又是一贯风轻云淡。 吃过晚膳,林争和莲儿捧着水果月饼在殿内忙碌的走来定去,又在墙壁上挂上黑布,布上挂了一幅画,画的是一轮明月。 东丹九重手指明月,笑道:“父王,这里虽然看不见月亮,但我画的这轮明月不是比天上的月亮更大、更好看吗?” 正是小秋迎月的好日子,可惜锁云殿外尽被高墙所围,明月难见,纵使见到了也只会让东丹昽想起自己是不自山之身,徒增神伤。 东丹眬失笑,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眉目带笑,东丹九重的心情亦登时欢快起来,他费尽心思就只为博得这一抹浅笑。 东丹九重拉起东丹昽的手,“我们就坐在这里赏月,你说好不好?” “嗯。” 知道东丹九重为了讨自己欢心,费尽心思,束丹眬亦不忍心令他扫兴,当下把那白玉似的下巴轻轻点了下去。 东丹九重又说:“单是赏月未免无味,孩儿记得小时候父王教过我下棋,未知父王现在可有兴致再指教孩儿?”东丹眬已经十年多没有下过棋了,闻言心中固然一动,却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 “王爷,戌时未到。”林争抢着答。 得知时辰尚早,东丹眬这才对东丹九重颔首,拍一拍手,莲儿便捧若棋盘上来。 东丹昽的手脚筋自从割断重接后,四肢虽能活动,们完全用不上力,就连拈起一颗棋子也非常勉强,东丹九重与他并坐,把手横过他的肩轻轻握着他的手背,待他想好棋路后便握着他的指尖,合儿拈起棋子放到棋盘上。 待到中段,棋局渐渐复杂,特别是东丹眬已经多年没有下棋,看着纵横棋局,往往出神多时才落一子,东丹九重一直含笑等待,更藉他出神之际把水果分成小块,送到他的唇边喂他。 不知不觉问时辰过去了,东丹九重又喂了东丹昽几杯梅子酒,忽然,东丹昽的身子渐渐热了起来,看向案上的沙漏,林争的身子却恰恰挡在前面。 即使不看,东丹昽也知道时辰已经比他预计中要迟得多,拾起头,他对东丹九重拉开一抹强笑,“重儿,我累了。” “我们这一局还未下完呢!”东丹九重笑道。 东丹昽摇摇头,轻颦眉心,“我累了,明天再下吧。”说罢便要把手从东丹九垂掌中抽出,东丹九垂笑了一笑,反而把他的玉掌拉回来,握紧。 “父王,让儿臣再陪你一会儿。” 身子是越来越难受,双颊烫热一片,东丹昽难受的拧着眉,对东丹九重说: “重儿,抱我到床上去,我……我要睡。” “是的,父王。”东丹九重爽快的答应,把东丹眬抱到床上去。 东丹昽心头一松,却见东丹九重非但没行离开,反而在床边坐下。 “重儿,你出去!”指尖在热度下不由自主的抽动着,知道身子已经开始忍耐不住了,东丹昽心中着急,语气也尖锐起来。东丹九重神色不变,弯腰,凑近头,用额心贴着东丹眬的脸颊,“父王,你的脸很热,一定是衣服太厚了,请容孩儿帮你把衣服拉开一点。”说罢,他真的伸手去解东丹昽衣领的盘扣。 “重儿,不必了!” 东丹昽扭动着腰肢想避开,却怎么也逃不过东丹九重的手,外袍、亵衣被一一拉开,足踝被握住,接着连亵裤也被拉了下来,他急得满脸嫣红,连连叫道:“重儿,不要……不要……”无奈身子虚弱无力,几下挣扎、扭动,他已发出细细的喘息声。 “父王,放松一点。”东丹九重边柔声说着,边伸手托若东丹昽的背轻轻拍着。 只是简单的安抚动作也灶以令东丹眬的身子发烫,他不安地避开东丹九重的手,用断续的声音说: “重儿,你……你出去。” “不可以,父王。”东丹九重摇摇头,神色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他的要求。 瞬间,东丹昽不懂反应了,只知瞪着眼,怔怔看着东丹九重,一双翠色眸子瞪得又圆又亮,晶莹得就像上好的翠玉一样。 东丹九重忍不住凑近头,在东丹眬脸上轻轻一吻,之后,把他推在床上,绣金丝的床帏落下,淡淡的宫灯光芒透纱而进,将东丹眬雪白的胴体照得更是娇美无暇;东丹九复位定的看着他,伸出指尖,放在嫣红、娇嫩的乳珠上,东丹昽瞬间剧颤一下,跟着,束丹九重把腰弯得更低,把唇压上左边的一颗乳珠上。 “嗯……” 舒适的呻吟不受控制地由红唇间流泄而出,胸前的一双嫩红乳珠同时挺起,就像枝头上引人采撷的成熟果子一样。 察觉到自己竟在儿子面前像个荡妇一样呻吟出声,东丹眬瞬间白了脸颊。 东丹九重的唇向下滑去,滑过平滑的胸膛、纤细的侧腹,细白双腿被扯开,露出红肿的花蕾,多日未得到慰藉的身子早在春药的催化下变得异常,花蕾的每一片花绉都烧得通红肿胀,冷风吹过,在东丹九重热切的注视下,花蕾蠕动着,流出晶莹的液体。 东丹眬浑身颤抖着紧闭眼帘,为曝露在儿子面前的淫荡身躯而羞耻。 吻细碎地落在细白的大腿上,东丹九重小心地爱抚着东丹昽脆弱敏感的身躯,指尖在腿根处细细徘徊,渐渐深入,终于落到花蕾前,指尖试探似的在花绉上划着圈子。 东丹昽终于睁开眼,拒绝的晃着头,“重儿,不要、不要!”他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泪珠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随时便要夺眶而出。 东丹九重知道东丹昽的害怕和羞怯,抬起身子,安抚地亲吻他湿润的眼角,细致而温柔的吻令身子更加燥热,东丹眬朦胧若眸子,晃着头,用细碎的嗓子呢喃道: “重儿……让我睡,你出去……不要,不要这样……” 长长青丝随着东丹昽的动作而晃动流泄,在有如初雪所凝的肌肤上反映出流光华采,小巧的下巴仰起,修长的肢体、无暇的胸膛、不堪一盈的纤腰,无一不美,特别是眼角处的点点泪光,简直就像在催发着男人的兽性一样,东丹九重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冲动,也不记得暗暗吸了多少口气,这才令被欲火充斥的眼神恢复自若。 “父王,孩儿就是想让你好好地睡一觉才会这样做的。” 柔声说着,东丹九重再次把指头送前,顿时,饥饿多天的花蕾就像一张小嘴,贪婪的张介着、流出欢欣的蜜汁,仿佛要把他的指头吸进去吃掉似的;指头缓缓深入,肿胀充血的媚肉把指头吮住、紧紧包裹,指腹在肉筒间转动着,接着抵在一颗小小、凸起的肉芽上,霎时,酥麻酸软的感觉倏地流遍全身,顿教东丹昽的身子瞬间绷紧,他紧张的摒住呼吸,身子簌簌抖动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东丹九垂的指头开始栘动,沿若凸起的肉芽细细地磨挲起来。 “不!啊……”东丹眬忍不住叫了起来。 “父王,孩儿不会伤害你,没有事的,放松……放松,应该很舒服吧……” 东丹九重不住的柔声哄着东丹眬,指尖毫不停留地揉搓若他体内的一点,另一只手也爬上小腹挺起的欲望,拨开薄皮,在那通红脆弱的顶端轻轻搔弄;东丹眬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水声随着指头的抽动从前后响起,细细的、黏腻而淫靡。 残留在体内的药性渴望着的正是这样的抚慰,每一寸肌肤都在情欲的催化下泛起绯红,毛孔舒适的张开,流出细细的汗珠,散发着浓烈的情欲芳香;指尖技巧性地拨弄身躯上每一处敏感的地方,欲望、快感如潮水涌至,东丹昽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难以自控的扭动着身子,婉转呻吟,到最后甚至细细的啜泣起来。蜜汁从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喷出,东丹眬的身子酥软在床上不住抖动,眼见如此,东丹九重的爱抚亦渐趋细腻轻柔,终于令他在甘美难言的快感中沉沉昏睡过去…… “你们下去休息吧!” 挥手,屏退床帏外的林争和莲儿,东丹九重回头看向已经昏睡过去的东丹眬,他睡得很甜,长长青丝在雪白的枕上散开,浓密而湿润的眼睫低垂,小嘴微微张若,娇嫩的双颊犹泛若未散的红潮。 雪白光滑的胸膛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两颗红樱上还留着闪亮的水痕,微微肿着,而更加诱人的当然是在下方修长双腿间、粉红娇嫩的欲望与双丘深处最销魂的秘地。 东丹九重目不转晴的看着,缓缓伸手拉开自己的裤头,幼细的红绳紧缠着粗大的茎身,把红得发紫的茎干压向小腹,也唯有这样才能令他时刻保持克制;拉开绳子,巨兽登时跳出,连上面的血管都偾张凸出,顶端还渗出透明的汁液,东丹九重用掌心包裹着,套弄起来。 “啊!”一声粗嘎的喘息声响起,白液像箭一样急射出来,飞溅在东丹昽的脸颊。 “唔……” 吹弹可破的肌肤被滚烫的体液一灼,东丹眬不适的颦起眉,发出细细的呻吟,但他实在是累得厉害,头在枕上晃了晃,不一会又沉沉睡去;东丹九重伸出指头,小心翼翼地抹去沾在他脸上的白浊,之后轻轻向下滑去,采进他微敞的双腿问,指腹转动着,把白液仔细的均匀抹在花蕾里,就像在他体内射出一样。 看着那被自己体液润泽着的花蕾,东丹九重满意的勾一勾唇角,把东丹眬的手脚放好,扯好被衾后便一直坐在床边守若他。“太子,皇上已下令御驾在城外扎营,明日辰时就会进京。”锁云殿外的小花园中,全身黑衣的汇报者单膝跪于地上,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东丹九重心不在焉的摆摆手,黑衣人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仰看若天上的月牙,好一会儿他才呼出一口气,缓步步向寝殿。 淡黄的宫灯将寝殿照得明亮如日,东丹昽正倚坐在床头张盼,一见东丹九重走进来,脸颊上就飞上两朵红云;看着他别过头去,淡淡的红粉自他的耳尖一直散落到修长的秀项上,东丹九重微微一笑,坐到床边。 “父上。” 沉若柔和的嗓子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拂在耳畔,柬丹眬垂着眼,浓密如扇的眼睫上下瘘着,好挡住羞涩的翠眸,不敢向东丹九重看去。 东丹九重伸出打手挽住东丹眬的腰,“父王不累吗?为什么起来了?” 头垂得更低,东丹眬没有答话;被衾顺着有如丝绸的肌肤滑下,落到腰际,露出如新雪所凝的肌肤,上面还透若一层被情欲熏染出来的淡红。 东丹九重微微眯起眼,柔声问: “刚才被打断了,父王一定很难受吧?” 手掌随着说话摩挲过脖子,滑过后背,落到娇嫩的雪丘上,小指抵若菊蕾,借着湿意轻轻松松便滑了进去,疼痛的肉壁瞬间舒展开来,酥麻微酸的快感快速扩散,让东丹眬浑身不由自主的抖动着;指腹在滑嫩的肉壁上不住揉搓,小小的凸起被挤弄着,强烈的快感流过全身,一阵哆嗦后,下腹坚挺已久的分身便射出了白液。 “唔……” 东丹昽浑身酥软无力的软倒在东丹九重胸膛前,雪白贝齿紧咬着唇,拚命忍耐着即将流泄而出的呻吟,东丹九重举起左于,拨开他被薄汗黏在脸颊的几缎发丝,温柔地抚过被咬得通红的唇,“都红了……”,仿如叹息,东丹九重弯腰,轻轻吻向东丹眬的唇。 霎时,东丹眬嫣红的脸倏地刷白,身子也僵硬起来,对此一反应,东丹九重立刻就知道他太过急进,把东丹昽吓着了,脸上神色不变,嘴唇从容地从他的唇边错开,轻如点水的一吻落在额角和双颊上,让东丹眬的身子登时放松下来。 “我记得小时候父王就是这样吻我的,是晚安吻。”东丹九重柔声说道。 听柬丹九重提起往昔,东丹昽的睫扇抖了抖,抬起头看若他。 曾经小小、胖胖白白的孩子,已经长得如此卓绝不凡、英俊无俦,东丹昽心中忽然一阵感触,情不自禁的探长脖子,轻轻亲吻着东丹九重的额心和脸颊。 “今晚就睡在我身边吧,父上想你陪着。” “父王……”东丹九重抿着唇,沉默半晌后才接下去说:“孩儿今晚就要出宫了。” 扬起眼帘,东丹昽眼中瞬间浮起不解,看着他洁白无暇的脸孔、一双纯粹晶莹的翠色眸子,东丹九重咬一咬牙,好不容易才硬着心肠接着说下去。 “东丹桂已经在城外,明天就会回宫。” 一句话说得又急又快,东丹眬怔忡片刻后才明白过来,脸上血色瞬间尽褪,连指尖亦苍白似雪。 “父王!” 见东丹昽脸色如此苍白,东丹九重既心痛又担心,只得握紧他颤抖的双手;冷如冰雪的指头被暖和的掌心紧裹着,可东丹眬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使劲推开东丹九重。 “重儿,你快走、快出宫去!绝对不能被东丹桂发现你进宫来!” 东丹昽的思绪紊乱如麻,唯一最清晰的念头就是要维护自己最重要的孩子。 “不急、不急!”东丹九重长臂一展,再次把束丹眬拥入怀中,“孩儿还可以再陪着你一会儿。” 事实上,东丹昽也舍不得就此让东丹九重离去,咬着唇,不再说话,就这样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林乎和莲儿也不敢打扰,悄悄退出殿外。 一片寂静之中,两人的身躯互相依偎,连指头也交缠着,珍惜若珍贵的相聚时刻,直至寅时,庄青忍不住进殿催促。 “太子,再不走就要错过御林军交更的时辰了!”东丹九重垂首看了一看怀中的东丹昽,而他也仰起头来看着他。 半晌后,失色的唇办缓缓张开,吐出两个字,“走吧!”声音轻细而坚决。 我的孩子,舍弃所有尊严而保存下来的孩子,我绝对不允许他有任何差错! 看着东丹眬苍白的脸孔、水光潋滥的翠眸,东丹九重心中一阵剧痛,但他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当下攥一攥拳头,站起身来,走到寝殿门前时,他回头来…… “父王,请相信孩儿!下一次当孩儿再次出现时,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出现!” 目送着东丹九重的背影走远,东丹眬垂下头来,轻声细语: “我相信你!” 第六章 秋去冬来,京城人雪纷扬,天寒地冻之间,百花皆谢,唯有梅花于枝头傲然待放。 一身缓带轻裘,蘴神如玉的东丹九重伫立在皑皑庭园中仰看着枝上含苞红梅,径自出神,而刚从外面回来的锦瑟则于一众婢仆簇拥下向他定去,屈膝行礼。 “太子。” 东丹九重含笑把锦瑟扶起,“锦瑟,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夫妻间何必如此拘礼?” 雪地的白光反映在东丹九重的脸上,映着那抹亲和温柔的笑,倏然之间,锦瑟竟觉羞赧,垂下头去。 东丹九重搂着锦瑟的腰肢踏前,远离身后的婢仆之后,锦瑟压着嗓子说: “刚才我见过母后,她表现得很奇怪。” “哦?” “母后的神情很恍惚,握着我的手不时流出冷汗,还有,这是武青衫偷偷塞给我的。” 锦瑟从衣带里拿出一团捏成指甲大小的纸团,交到东丹九重的手上,把纸团展开,阅后,东丹九重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见他神色高兴,锦瑟也微笑起来,问: “太子因何事高兴?” “母后怀孕了。”东丹九重轻声说道。 “哦?”锦瑟登时一怔,半晌后脸色微微刷白,“难道,是武青衫的……?” 束丹九重含笑点头,“由明天起你不要再去见母后了。”笑容如同冬日暖阳,将一张脸衬托得更加英挺俊美,但在深邃的眼底里闪动的光芒却刺目得叫人惊心。 “很快……很快赵一崇就会来求我帮忙了。” 听着东丹九重的喃喃自语,锦瑟垂下头,婉约柔顺的脸上写满了忐忑。 我知道,我的夫君即将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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