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新车第一年保险种植,大神们帮看看怎么回事,好多

天天读好书
回复: 5 | 浏览:6373
| 字体: tT
阅读权限70&主题2340&UID&帖子23783&积分39746&
91UID &精华0&帖子23783&财富143490 &积分39746 &在线时间223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田苗苗两次被鬼差误抓,崔判官允许她自由选择,重穿到同胞姐姐田晴晴身上,孝敬父母,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
1972年的农村,生产队时期,虽然物资贫乏,凭着异能和空间,让父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亲戚朋友也都沾光富裕起来。
不一样的时代,不一样的农村,不一样的风貌。
小说类别:都市情缘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阅读权限70&主题2340&UID&帖子23783&积分39746&
91UID &精华0&帖子23783&财富143490 &积分39746 &在线时间223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一章 又见黑白无常
 “你找死呀!!!”
  凌媛媛朝车窗外的黑衣人骂了一句,急打方向盘。但由于车速过快,宝马跑车“砰”一下,撞断了高架桥的护栏,向下面飞驰而去。然后张了两个跟头,又撞向路边的水泥电线杆。
  凌媛媛从车窗里爬出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想看清肇事者。要知道,单向高架桥是不允许行人随便上去的。
  肇事者好像还有点儿道德,不但没有逃逸,而是尾随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迎着我的车走?”凌媛媛怒气冲冲:“你违反常规,这起事故你负全部责任!”
  黑衣人“嘿嘿”一笑:“勾魂从来不遵循常规。”
  什么?勾魂!
  “你是”凌媛媛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是黑无常,我是白无常,我们两个是从来不破对的黑白无常。”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人,话说的阴阳怪气。
  “黑白无常?!这不是鬼差吗?!”
  凌媛媛惊得长大了嘴巴。集中精力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站在地上,而是双脚离地的漂浮在空气中。她脚下被撞的变了形的宝马跑车内,那具被自己借了十五年的肉~身,此刻正被卡在方向盘和驾驶座的中间,胸膛被挤成了薄片,头上血流如注
  “难道我又死了???”
  凌媛媛心里想着,下意识动了动四肢,果然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儿重量。
  “不是说我还有四十二年的寿限吗?!这才十五年,凭什么来抓我?”凌媛媛愤懑地说。
  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凌媛媛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不是留恋这具肉~身,也不是留恋这具肉~身家庭的优裕条件,而是为鬼差们的说话不算话。
  两个鬼差被说楞了,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现出惊疑之色。
  “莫非你去过一趟地府?”白无常说。
  “啊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凌媛媛鄙夷地望了他们一眼,揶揄道:“如果二位忘了的话,本姑娘给你们提示一下:我乃是十五年前被你们误抓的田苗苗。因为我阳间寿命还有四十二年,你们便让我借尸还魂到富二代凌媛媛的身上。这才刚刚过了十五年,怎么又来抓我?!你们该不会说又抓错了人(魂)吧?!”
  凌媛媛两世为人第二次死亡,一点儿也不畏惧黑白无常,也不怕把事情闹大:穿越、重生、借尸还魂,都是逆天行为。鬼差们只要安排一次,就算有把柄攥在了被安排者手里。如果捅到阎王爷那里去,鬼差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震惊之色越来越浓。当黑无常的眉头皱起来的时候,白无常冲他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凌暖暖说:“哦,哦,我们是奉命行事,你要有什么疑问,到地府去问崔判官好了。”
  黑无常惊惧之色顿然消减,忙补充道:“咳,咳,是啊,是啊,我们是奉崔判官之命来抓人(魂)的,至于对错,我们无权过问。”
  二人说着,也不管凌媛媛如何反抗,一人捉住凌媛媛一条胳膊,向着黄泉之路飘飞而去。
  凌媛媛知道两个鬼差是奉命行事,也就不再与他们交扯,说了句“姑奶奶自己会走”,用力甩开黑白无常的手,随了他们向前飘飞。
  此刻的凌媛媛倒盼着早些见到崔判官,向他要个长短。
  黄泉路灰暗又漫长。凌媛媛走过一次,对两边风景不再感兴趣(实在也没什么好风景可观赏),身前身后有黑白无常“保护”着,不担心走错路。便在心里回忆起第一次挂掉前的情景。
  十五年前,她二十九岁,姓田名苗苗。财经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县财经办公室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工作舒适安逸,是多少人羡慕的好岗位。
  美中不足的是,她是个恋爱盲。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被媒人牵着鼻子到处去相亲。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相处了半年后,却被比自己小九岁的亲侄女抢走了。
  悲催呀!大学文凭加稳定的工资收入比不上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儿!
  在她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了母亲病危的通知书。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病房,见到的是白布单下母亲毫无生气的尸体
  男朋友被人抢走了,唯一的亲人也离她而去。万箭穿心的她抚着母亲冰冷的脸颊,只呼出了一个字:“妈”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当她再次有了知觉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黑一白两个影子。而她,也成了漂游在半空的孤魂。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田苗苗惊恐地问。
  “我们乃鬼差——黑白无常是也。”白影子阴阳怪气地说:“姑娘,你的寿险已到,我们带你进入轮回,再重新托生一次去吧!”
  知道他们是来勾魂的黑白无常后,田苗苗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小庆幸:母亲死了,自己也死了,那就让我们母女二人在阴间相聚吧!
  哪知到了崔判官那里一查,她是被误抓。她在阳间的寿命还有四十二年呢?!
  还魂已是不行了,因为她的尸体已经被火化。
  崔判官为了弥补他们的过错,也为了补偿田苗苗的损失,让她借尸还魂到一户富裕人家的十四岁女孩儿身上,从此她便随了女孩儿叫凌媛媛。
  她在物资丰厚但缺少亲情的环境中生活了十五年。今天不知怎么了,又把她抓了回来。
  凌媛媛一边飘飞,一边回忆、猜测,不知不觉,已经来到**。
  崔判官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乌沉沉的八仙桌上摞着半人高的文书。崔判官依然身着红色的古代官袍坐在判官椅上,两根桃叶儿似的纱翅在乌纱帽上颤微微的,把他的八字眉、小眼睛,皱巴巴的小脸衬托的无比滑稽。很有点儿象戏台上的七品知县,
  而在凌媛媛的眼里,直接就是一个小丑!
  “崔判官,上次是你亲自查的我的生死薄,说我还有四十二年的阳寿。怎么这才刚刚过了十五年,就又把我抓回来了?!你们地府的政策,难道就这样朝发夕改吗?!”
  凌媛媛得理不让人,一进崔判官的办公室,便先声制人地大声嚷嚷了起来——反正已经死了,又有把柄在我手里,此时不出出气,更待何时?!
  坐在判官椅上的崔判官闻听脸皮子一阵抽动,望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凌媛媛,赶紧趴在生死薄上一阵乱找。然后睁大眼睛瞪着生死薄作默默不语状。
  白无常见状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把一张碱白脸凑过去说道:“怎么?果真如此?”
  崔判官点点头,一张布满包子摺似的小脸儿突然变得苍白苍白,要不是他还穿着那身大红的官袍,很有可能会被认为他是从牢里逃跑出来的鬼囚。
  不过,崔判官毕竟在判官的位子上历练多年,练就了一套应急的办法。只见他沉思片刻后,一对三角眼儿眨巴了几眨巴,忽然站起身,用折扇打着手心,笑眯眯地对凌媛媛说道:“哦,咳,咳,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来者乃是十五年前被误捉的田苗苗,可是也不是?”
  崔判官可能有点儿小感冒,鼻音很重,一说话就咳嗽。
  “正是本姑娘。”凌媛媛用手指着崔判官,厉声说道:“十五年前,你们误抓了我,已经给我造成了极大的痛苦。这样生离死别的事情,为什么在我身上屡屡发生?是不是每个人(魂)都被你们这样三番两次地折磨?!”
  “咳,咳,啊,不,不是,这次是失误,是失误!”崔判官不无自嘲地说。
  “哼!你们一个失误,断送了我一生的性命。你们简直是草菅人命!”凌媛媛一脸怒容。
  “咳,咳,,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还可以商量。”崔判官说着走下座位,来到陵媛媛身边:“嗳,田苗苗,啊,不凌媛媛咳,你到底愿意被称作田苗苗,还是凌媛媛呢?”
  “田苗苗是我的本名,凌媛媛是我还魂的借体,我自是愿意被称作田苗苗。”
  凌媛媛从此便改叫了田苗苗。
  “咳咳,是这样的,田苗苗,你借尸还魂的凌媛媛,同名同性的特别多。正好有一个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女孩儿到了寿险,于是就把你当做她错勾了来。这实在是我们的失误。不过呢,好在你是个借尸还魂者,与她们家也没有什么感情。这样吧,这次你提什么条件,只要不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一定答应。”
  田苗苗闻听崔判官说出这话来,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死了,就是闹到阎王爷那里去,处理了崔判官和黑白无常,自己所能得到的,大不了也就是阎王爷用神力让自己复活。
  说实话,田苗苗已经不想待在凌媛媛那具躯壳里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家庭呢?论物资,可以说富得流油:住高级别墅、开高级轿车、穿高档衣服,钱堆着手的花。可就是缺少亲情——凌媛媛的父亲在外面包着**、三奶母亲在家养小白脸儿夫妻俩各忙各的,没有一个人关心一下二十九岁还孑然一身的凌媛媛。
第二章 和崔判官谈判
更新时间 14:57:05&&字数:2383
 其实也不能全怨凌媛媛的父母。
  田苗苗刚借尸还魂的时候,凌媛媛身边的男朋友足有一个加强排。这让上世是恋爱盲的田苗苗很不适应。于是,一个个的疏远,一个个的回避,等那一帮小青年全辞净了以后,田苗苗(凌媛媛)也就成了孤家寡人。
  咳,脾气难改性难移,借尸还魂了,环境变了,在交往男朋友上,她仍然是一只菜鸟。
  于是,田苗苗(凌媛媛)又走上了前世被媒人领着相亲的老路。
  最后一个她倒很满意:高高的个子,端正的五官,白净的面色,用**倜傥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可就在他们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却与她同事的女儿上了床。而且地点就在她的工作单位——她同事的办公室里。不知是猴急了还是有意以这种形式告诉她他不爱她了,他们**连门也没关,被提前上班儿的同事武月、何然包括她自己在内,看了个正着
  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转身走开的?也不知道是怎样上的宝马跑车?怎样开出的单位大院?怎样上的高架桥之后便遇见了黑白无常
  如果此刻让她复生,她又怎么面对那一摊子烂事?
  “让我重生到我的少儿时代吧!”田苗苗信心满满地说。
  她的童年是在贫穷中度过的。虽然贫穷,却有着浓浓的亲情。父母都忠厚老实,对子女疼爱有加。
  不幸的是,她七岁上父亲便被贫困夺去了生命。懦弱的母亲,先是受婆婆、妯娌的气,后来又受儿媳妇的气。一生郁郁寡欢。却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唯一的女儿,让她一直读到大学毕业,直到参加工作。
  当田苗苗工作稳定后,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想让母亲晚年幸福。谁知刚过了一年,母亲便被检查出癌病,治疗一年后无果,这才引出母女双双离世的悲剧。
  实乃“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呀!
  既然能自己选择穿越,那就让自己重生到少儿时期,用自己两世双科大学生的知识,改变家庭的命运。让父亲不再英年早逝;让母亲不再受上下两代人的欺负。还要让他们活的自在、活的幸福、活的风起云涌!!!!!
  “咳咳,可是,你的少儿时期并没有昏厥、休克之类的事件发生,没有让你重生的契机呀?”崔判官翻了半天生死薄上的个人生平记录,不无遗憾地对田苗苗说:“不过,你倒有一个姐姐,名田晴晴,七岁上夭亡了。要不,你穿越到她的躯壳里去,既能孝敬了父母,还能眼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不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嘛?!”
  “有个七岁上夭折的姐姐?!”
  田苗苗搜索了一下记忆,还真曾经听母亲说起来过。好像是被二姑用巴掌搧死的,
  “也行。”田苗苗痛快地应道。
  只要能穿越到过去,回到父母亲身边,就是穿越到夭折的姐姐身上,田苗苗也认了。
  答应了以后,田苗苗立时又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穿越到我姐姐的躯体里,那,我与我的幼年的原身是一个灵魂呢?还是各是各的灵魂?”
  “咳咳,当然是各是各的灵魂了。”崔判官解释说:“你的原身走的是你二十九岁以前的岁月,你穿越的借体,是你二十九岁以后的灵魂。就灵魂而言,你们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个体。”
  “那我的原身二十九岁以后呢?”田苗苗继续问道:“到了那时,我也穿越了二十七年,凑够了我四十二年的寿险,是不是我就寿终正寝,把灵魂还给我的原身?”
  崔判官摇摇头:“不是的。人的寿命是一定的,不能缩短也不能延长。二十七年后,你的借体和你的原身,都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
  “你是说我们两个个体同时消失?”田苗苗震惊地问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人间岂不又上演一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两个老人同时失去两个女儿,其悲痛可想而知。
  想到此,田苗苗吓的一哆嗦。灵魂不会出汗也不会流泪,否则的话,她一定会汗湿衣衫内牛满面。
  “有没有补救的措施?”田苗苗望着崔判官问道:“如果没有,我宁愿不去穿越,不去制造人间悲剧!”
  崔判官闻听一愣,心想:姑奶奶,你不去穿越,我们这里又不能收你,让你做个游魂野鬼吧,又怕你闹到阎王爷那里去。你在这里,岂不是给我们安了一颗定时**!
  崔判官眨了眨三角眼,包子似的小脸儿上堆下笑来:“咳咳,我说田苗苗,你是穿越过一回的人了,还是双科大学生。你自己也承认穿越小说看得不少。那小说里不是写着哩嘛:穿越是逆天行为,穿越之体往往能突破命数的限定。当然了,先决条件是要选准路子,广积阴德,多做善事,以自己的行动感动上苍。真要做到这一步,就是我们这掌握生死大权的鬼差,也奈何不了什么呀!!!”
  “那我问你,如果我广积阴德、多做善事,是不是能保住两个人的生命?”田苗苗进一步问道。
  “不,只能保住一个人。”崔判官摇着头说:“咳咳,因为你们两个人是分成两个阶段的一个灵魂。二十七年后,是你回归自身,扔掉你的穿越之体;还是你亲手把自己埋葬,继续用你的穿越之体孝敬父母,哺育儿女,那就由你自己选择了。”
  田苗苗:“二者必取其一???”
  “必取其一!!!”崔判官猛咳了一阵后,又说:“自从有人类一来,还没见过两个人拥有一个灵魂的先例。”
  田苗苗见说,也只好接受事实。点点头,又得理不让人地说:“我的人生被你们误抓两次,七十一年的寿限被分成了三个时期的三个阶段,而且还都是青少年,让我体会不到中年和老年的人生乐趣。你们又如何补偿我呢?”
  崔判官一愣神:“你打算要什么补偿?”
  “人家穿越者大都有异能或者空间什么的,上次我穿越(借尸还魂),你们什么也没给我。这次是不是应该让我有点儿异能,或者给我个空间?!”田苗苗把脸一杨,眼睛望着天上。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表情。
  “哦,哦,咳咳咳”崔判官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猛咳了几下,然后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的能力也就是能够让你穿越。就是这挑选时空,已经是我们的最大权限了。别的条件,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听说你的好朋友奇典大神就能办到。你们错抓了我两次,给我造成极大的痛苦,我要求你在你朋友那里给我求个情不算过份吧?!”田苗苗乜斜着眼望着崔判官说。
第三章 穿到姐姐躯体里
更新时间 9:20:18&&字数:2317
 “咳咳这个你也知道。”崔判官一脸无奈地说。
  “阳世间的玄幻小说里有很多描写你和奇典大神交往的文文。”田苗苗见崔判官脸上流露出犹豫之色,又强调了一句:“我已经穿越过了一次,这逆天行为,要闹到阎王爷那里去,恐怕对你们没有好处吧?!”
  崔判官自是知道田苗苗这句话的分量。忙说道:“哦,哦,咳,咳,不瞒你说,奇典大神半年六个月也难得到地府来一趟,我们又不能到天庭找他。这样吧,你先穿越过去,等我见了他,一定把你的想法告诉他,至于能不能要求下异能或者空间,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田苗苗想想也是:奇典大神是天上的神仙,偶尔来地府搜集一下奇闻典故,要想遇见他,却也不是容易的事。何况这次穿越的又是自己的童年时代自己的家庭,便欣然说道:“好吧,我就听你这一次。你可要说话算数。如果不然,下次来了,非闹到阎王爷那里去,看阎王爷如何收拾你们。”
  “一定!一定!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像这种成~人之美之事,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崔判官说完看了看桌上的滴漏,对黑白无常说:“时辰已到,你们赶紧送她去重穿,否则,人都要下葬了。”说完,对黑白无常打了个手势。
  黑白无常见状,架起田苗苗,飘然飞出幽冥大殿,飞也似地穿过奈何桥,将田苗苗抛向茫茫云海之中。
  “好冷!”
  田苗苗打了一个寒战,幽幽醒来,头脑州中一片混乱,之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一片。借尸还魂十五年的记忆和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混杂在一起,使她分不清哪些是自已的前世,哪些是借尸还魂后的经历,所有的记忆都象飘在天上的云彩,若隐若现,不可触及,恍若一场荒诞的梦。
  可是这里是哪儿呀?这么黑、这么冷。
  田苗苗正想弄明白自已的所在,渐渐恢复的听力让她听到一片吵杂声,离自己还不远,好像就在身边。
  吵杂声里有哭声,有说话声,好像还有吵架声
  透过纷乱的杂音,田苗苗扑捉到一个女人的完整的哭声:
  “我可怜的儿啊,我的青青,你就这样走了吗?疼煞娘了。啊我的好闺女呀”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就是母亲年轻时的声音吗?
  田苗苗定了定神,回想起与崔判官谈判的条件,知道自己已经二番穿越了,并且穿越到生她养她的农村——田家庄的少儿时代的姐姐身上。而此时的姐姐田青青已经遇难。
  眼前一团漆黑,她着急地想站起来,可是刚刚附上的身子正在复苏之中,僵硬了的手脚血液刚刚开始运行,一时半晌还没有力气撑起身子,好在她已有过借尸还魂的经历,那次鹊占鸠巢转世重生开始支配身体时也是这样,所以也就耐心地躺在那儿积蓄着力气。
  可是为什么一团漆黑?
  根据这里的民俗,小孩子夭亡,尸体是不允许在家里过夜的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四下摸索着。
  刚刚能够动弹的手脚还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不过手指一摸到周围的东西,她的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原来她已被放在了棺材里。
  老天爷,过一会儿还不被活埋了呀?
  田苗苗这才着急起来,可她现在周身无力,却也无可奈何。
  “晴晴,你可是被人打死的呀,你一句话还没给妈说哩,你就这样冤屈着走了吗?啊我可怜的儿啊?”
  还是母亲那悲苍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三媳妇,孩子死了,谁都难受。我这当奶奶的比你当娘的也好不了哪里去。可你也不能趁势血口喷人啊。孩子明明是自己摔倒在三齿(一种农具,上面三个齿,故称三齿。)上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被人打死的了呢?哪个孩子没有磕磕绊绊过,咱家的肠子,可不能让外人倒去。”
  当奶奶的?难道是奶奶田卢氏在说话?!
  “就是,我妹妹就是被二姑打倒在三齿上的。”一个稚嫩的小男孩儿气呼呼地说。
  既然叫妹妹,那这个男孩儿就是幼年的哥哥田幼秋了!
  “谁见了?唵,你亲眼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尖着嗓子嚷道。
  田苗苗听出这是她那反账不说理的二姑田冬云的声音。
  “俺弟弟幼春看见了。他说你一巴掌把大妹妹打倒在三齿上的,才把脑袋扎破的。”田幼秋接着说。
  “幼春才多大点儿,知道什么?人命关天的事,你也胡噙?”奶奶田卢氏气急的声音。
  “我的天儿哎,你家死了孩子,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这是诚心不让我回娘家了呀?啊”田冬云呼天喊地地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嚷道:“当时怎么就一个大人也没在场呀,小孩子胡噙,可冤枉死我了。我的晴晴侄女儿哎,你怎么就不站起来替姑说句公道话呀?!”
  田冬云哭声刚落地,别人的声音又盖住了她的哭声:
  “当时就她二姑和她的三个女儿、晴晴、幼春几个人,究竟是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打的,这事还真说不清。”
  “是啊,没有第二个大人,也只有听她二姑一面之词。”
  “幼春才四、五岁的孩子,说话哪能算数。”
  “咳,咳,也只有天知、地知、死者知了。”
  外面人们的七嘴八舌,田苗苗也听出了个大概。搜索了一下原主残留的记忆,原来是几个小时前,原主和弟弟田幼春和二姑田冬云的两个女儿薛爱美薛爱丽在庭院里玩耍。
  因为一个小皮球,田幼春和与他同岁的薛爱丽发生争执。小的一动手,两个大的便都护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当原主把小皮球抢过来递给弟弟田幼春后,薛爱丽躺在地上大哭起来。
  薛爱美见妹妹受了委屈,赶紧跑屋里把母亲田冬云喊了来。
  田冬云本来就护驹子,见自己的女儿倒在地上哭,也没问青红皂白,上去搧了原主一个大嘴巴。原主“噗”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头正好扎在戳在墙根下面的一把三齿上,立时血流如注,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来,后世传说田晴晴是被其二姑一巴掌搧死的,原来是搧倒在三齿上,被三齿扎死的。
  新书,求点击、收藏、推荐,您的支持是我码字的动力!谢谢!
第四章 要钱看医生
更新时间 8:32:12&&字数:2184
 外面依然吵闹不已,乱哄哄的,已经听不出是谁在说话了。
  吵闹声中,只听一个大嗓门说:“事已至此,又不打算报案,再追究谁的责任还有什么意义?!天已不早了,还是快些把孩子入土为安吧!”
  话音刚落,“儿啊”“儿啊”的声音又复响起。这回声音更近了,想必是母亲和亲戚们都围到棺材前来哭灵了。
  田苗苗趁此机会艰难地举起手来敲了敲棺材,可惜手脚还有些僵硬,轻轻敲了两下就感到痛得要命,那点微弱的声音,哪压得过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只好无奈地停止敲击,使出全身力气,翻身跪在棺材中,然后再使出全身力气,去移动棺材盖。
  还好,棺材尚未钉棺盖。田苗苗费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推开棺盖一角,把还有些僵硬的手指伸出,搭在那薄薄的棺材板沿儿上。然后跪在里边呼呼喘气。
  “啊,诈尸了!!!”
  一个声音不,是几个声音同时尖叫起来。
  紧接着,传来一片凌乱的脚步声。看来大多数人都惊慌地跑了出去。
  一些男人虽然没有逃跑,可是也都战战兢兢围拢成一团。
  郝兰欣没有随着众人跑出去。她胆子虽不大,想想里边到底是自已的亲生骨肉,就算是炸了尸,应该也不会伤害自已。
  “莫非她确实死的冤,所以才从阴间还阳回来了?”
  郝兰欣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地移步向前,一把推开了棺盖,只见满头是血的女儿跪坐在棺椁之中,正呼呼地喘着粗气。
  郝兰欣见了不禁心头狂喜:“死人哪能发出喘息声?天可怜见,我的女儿竟然活了”。随即向棺材里伸出双手。
  田苗苗费尽了力气,推开了棺盖一角,正跪在里边呼呼喘气,忽地眼前大亮,刺得她眼睛眯了起来,好半晌才适应了些。
  她抬头看着这个红肿着眼皮向自己伸出双手的年轻女人,怎么看怎么像年轻时的母亲。嘴唇抖动了抖动,拼出全力喊了一声“妈”,便嚎啕大哭起来。
  田晴晴死而复活,田达林夫妇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抱着复得的女儿去看医生。
  看病得需要钱,可他们的经济大权掌握在老人手里。郝兰欣望着丈夫,用眼神儿示意他向婆婆开口。
  田达林拧了拧眉头,轻声慢语地对田卢氏说:“妈,你拿点儿钱,我给孩子去看看。伤在脑袋上,别再落下毛病。”
  田达林性格内向,说话慢言慢语。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要不是女儿摔成重伤,他绝不会向母亲开口。
  “小孩子家家的,能花多少钱?!还给我要?”田卢氏阴沉着脸冲三儿子说道:“谁家孩子没个磕磕碰碰的,就你们搞得这么惊天动地。”。
  田达林看到他妈的样子,心里酸酸的。看到孩子满脑袋满身的血,妻子抱着孩子掉眼泪,又央求道:“妈,钱算我跟你借的不行吗?。”
  田大林眼睛里也潮潮的。他和媳妇结婚十年了,只管挣工分、吃饭。每年也就给他们夫妻几块钱的零花钱。如今他们的兜里比脸都干净。出了这事了再不给钱,作为亲妈也忒无视他孩子的生命了吧?!
  郝兰欣见钱一时说不妥,便对丈夫说:“我先抱着孩子去公社卫生院看病,你拿了钱就去找我们。”说完,含着两眼泪,一个人抱着田青青出了门。
  公社卫生院距离田家庄三里来路。田达林见妻子一个人抱着孩子去,有些气急,说话的口气也有些磕巴起来:“妈,我磨盘压着手,求求你行吗?!”。
  田卢氏白了三儿子一眼,不说给也不说不给,拽着二姑娘田冬云,扭头就往屋里走。
  “达林,你赶紧跟我到家拿点钱,先给孩子看病要紧”。一旁的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实在看不过去了,开口说道。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乃是田达林奶奶的妯娌、田庆书的后续老伴儿吴付女田吴氏。她在田家南大院里是辈分最大的了。由于继子夫妻都在京城工作,断不了给她寄零花儿钱,手头比较富裕。但继子夫妻没有孩子,她又是后续的,田卢氏母女们一向不看重她。
  “哟,五婶子,你就知道我不给孩子拿钱看病呀?!”田卢氏闻听停住脚步,转身望着田吴氏揶揄地说道:“我这不是去屋里给他拿去哩嘛,谁身上光带着大钱呀?!”说完撇撇嘴,扭身又向屋里走去。
  田冬云扶着田卢氏,边走边冲着田吴氏别楞了一下脑袋,嘟囔了一句:“河边无青草,不买多嘴驴。”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场的人们还是都听到了。
  田吴氏的脸立时气得苍白苍白的,“哼”了一声,说道:“好心当做驴肝肺。”一扭身,惦着一双三寸小脚,“蹬蹬蹬”地往外走。
  田达林赶紧追过去,扶住田吴氏说:“五奶奶,你别生我妈的气。她就那脾气,就是给我估计也给不了多少。不够我还得上您那里拿去。”
  田吴氏冲北屋剜了两眼,气呼呼地说:“林子,为给孩子看病,五奶奶给你多少也不心疼。要是冲你妈和你姐姐那母女俩,我一个子儿也不给她们。”说完拽着田达林的手,“林子,你先到我那里拿几十块钱去,甭管用着用不着,先预备着。孩子扎的可不轻。”
  当田达林从五奶奶家拿到五十元钱来到家里时,母亲田卢氏正和父亲田金河争吵。田金河举着旱烟袋哆嗦着手说:“你的脑子被猪油糊住了是不是?孩子出门给闺女看病,多带点儿钱省的瘪着,该花的钱,早晚还不都从家里出。在这种大事上你犯什么混?!”
  田卢氏也不省着,用眼睛狠狠瞪着老头子,气呼呼地说:“我们不是只有这一个孙女儿,要是所有的孙子孙女儿看病都从我这里拿钱,我给的过来吗?唵!你当我这个家好当啊?!”
第五章 住院
  田金河一听老伴儿说出这话来,更是气上加气。守着一庭院的人又不好意思骂她,只好给她解释说:“他们不是和我们一起过哩嘛?!分红钱全在你手里,你不给他们,让他们上哪里要去?”
  “破了个脑袋,我给十块钱还少吗?”田卢氏举着手里的两张五元钞票向人们表白。
  二伯田金潭也看不过去了,和颜悦色地对田卢氏说:“三弟妹,孩子伤的不轻,死里逃生的,给他们多拿个,花不了再让他们还给你。”
  “还?一个个都是扣扣屁股吮吮手指头的主儿,钱到了他们的手里,你还想要回来?!”田卢氏白了田潭一眼,一副嫌他多管闲事的样子。
  田达林一听母亲说的实在不像话了,忙劝说道:“爸、妈,您二老别为钱争吵了。我已从五奶奶那里借了五十块钱,先花着,不够了再从家里拿。”
  “那你就赶紧去吧。”田卢氏一听说有了钱,表情立刻松弛下来。把手里的两张五元钞票也赶紧攥到手心里。
  “不行。”田金河吼道:“自己家里放着钱不花,用人家的,像什么话?赶紧给三儿拿五十块钱。”又对田达林说:“花完了咱的,再花你五奶奶的。”
  “五十块?”田卢氏震惊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咱一年才分了一百多点儿的红钱,一下子撅一半子走,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先应急,以后再说以后的。”田金河铁青着脸,怒目圆澄,这一回他是真的急了。
  田卢氏平时在家里霸道,对着孩子、老头子骂骂咧咧,吵吵闹闹。但当着众人的面儿,她还是有所顾忌,只要老头子说的不忒过分,她都会当众答应。没人后再把他大骂一顿。田金河在众人面前挣足了脸面,也就不再给她一样儿,认骂认罚,悉听尊便。所以,在众人眼里,田卢氏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在她和二儿媳王红梅吵架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冤屈。
  今天见她这样抠门,不由的都看扁了她,有的人冲着她直撇嘴。
  田卢氏见老头子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继续坚持只有掉自己的份儿,只好极不情愿地进屋拿钱去了。
  田达林拿了钱,嘱咐大儿子田幼秋看好弟弟妹妹,便急急忙忙往公社卫生院跑。一路上也没追上妻子和孩子,等到了公社卫生院,才看到郝兰欣正抱着孩子坐在张大夫面前。
  张大夫给孩子检查完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态度和蔼地说:“这孩子头上的两个洞,已经伤及颅骨。卫生院里条件简陋,恐怕贻误了孩子的病情。我给孩子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你们还是快些去县医院吧,那里医疗条件和技术,都比咱这里强。”说完,麻利地给田青青包扎起来。边包扎边有些责怪地说:“你这母亲是怎样当的?孩子都伤成这样了,才抱来看。也不怕把孩子耽误了。”
  郝兰欣一听说女儿病情严重,眼里立时涌起泪花,望了望还在大口喘气的丈夫,又望了一眼门外已经蚂蚱眼儿(傍黑的时候)的天,忧愁地说:“孩子他爸,这可如何是好?”
  大夫的话田达林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一点儿也不比妻子轻松。把手里的一百块钱交到妻子手里,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村里套辆牛车,拉着你和闺女去县医院。”
  “套牛车?十五多里地呢,等你们慢腾腾地赶到那里,孩子恐怕早不行了。“张大夫手里包扎动作不停,嘴里着急地说。又问:“田家庄的,是吧?”
  田达林点点头。
  “骑我的自行车去吧。等孩子稳定了给我送回来就行。“
  “谢谢张大夫!”田达林和郝兰欣同时说道,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田晴晴慢慢睁开眼睛,用深情的目光望了望着给自己包扎的中年大夫,在心里说:“张大夫,我记着您对我的关爱,日后,我一定十倍、百倍地偿还你!”
  到了县医院里,又拍片又缝针又输液,忙活了一晚上。
  田晴晴知道自己乃穿越之人,无论原主身体伤的多么严重,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大不了多吃点儿苦头而已。便打算第二天出院。
  虽然是个外伤,住院费用对一个农民家庭来说,也不是一个小负担。她不想自己刚一来,就给家里惹麻烦。
  可是,事情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第二天她发起高烧。医生说这是伤口被细菌感染发炎了,必须住院治疗。还得加大药量控制。
  田晴晴被重点关注起来。
  在这期间,姥姥、姥爷、舅、妗子们都来探望了,大姨和表哥表姐也来了。有的拿来了点心,有的拿来了鸡蛋,姥姥还特意淘换了一盒代藕粉(这个时期物资缺乏,这已经是很不错了)。大姨婆家是县城东关。离医院七、八百米,每天都来送午饭。病房间里洋溢着融融的亲情。
  姥姥生有四个孩子,依次是大姨郝兰格、大舅郝兰顺、母亲郝兰欣、小舅郝兰成。四个儿女都各自成了家。
  其实田晴晴不知道,在原主被打死以后,姥姥和大姨家的人们都去了田家庄。姥姥、姥爷和大姨哭的死去活来,家人怕出意外,被提前劝走了。听说外孙(甥)女死而复生,恨不能整天守在医院里。
  二姑田冬云却始终没有露面。
  一连输了五天液,高烧才被控制住。又观察了两天。第七天头晌办出院手续一结算,住院费二百三十多元。
  通过交费单,田晴晴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九七二年的阳历三月下旬,农历二月中旬。
  田晴晴知道这个时候农村还很穷,二百三十多元不是个小数目。
  “爸,这看病的钱是咱自己的,还是借的?”田晴晴问道。
  “你奶奶给了五十块,你老五奶奶给了五十块,又给街坊邻居们借了五十来块。你姥姥和大姨也给了,是递给你妈妈的,我不知道各是多少。”田达林说着,深情地看了大女儿一眼,“晴晴,你问这个干什么?”
  “爸,这些钱是咱自己拿呢,还是二姑给拿?”田晴晴没有回答父亲的问话,继续追问道。
第六章 见到了自己
更新时间 8:30:41&&字数:2342
  住院期间,田晴晴已经给父母亲学说了事情的经过。在她看来,二姑一巴掌把田青青原身打死,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已经够便宜她的了。这医药费本该让她出才对。
  “这个”田达林脸上出现为难之色,用手抚摸了一下田青青还被绷带包裹着的脑袋,关切地说:“青青,不论咱家里出现了什么事情,你一定不要着急,要安心养好伤口。只要你没事了,爸爸就什么也不怕了。”
  田晴晴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住院以来,妈妈先是早晨来,晚上走。待田晴晴稳定下来后,就每天到这里打个晃。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也就是自己——眼下的田苗苗,还有两个需要大人照顾的儿子田幼秋和田幼春。田晴晴便一直由爸爸在医院里陪伴着她。她对父亲的悉心照顾非常感激。时隔两世,父女之情在这短短的七天时间里迅速建立起来。
  “爸爸,咱怎么走哇,是不是妈妈来接咱们?”田晴晴问道。县医院距离田家庄十五里路,这个时候还没有汽车,交通很不方便。
  “昨天妈妈捎信儿来了,让咱坐生产队的牛车回去。正好今天队里来拉化肥。”田达林慢悠悠地说。
  田晴晴和田达林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街上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和孩子,也有匆匆而过的中青年人。
  “爸。抱我回家。”田晴晴搂着田达林的脖子,撒娇地说。前世父亲早早地就没了,她没有享受过多少父爱。趁现在自己还小,又受了伤,赶紧地补回来。。
  田晴晴双手搂着田达林的脖子,把脸扎在胸前不敢抬头。她怕与半熟不熟的人对上目光后,喊不出人家的名字或者称呼。
  “晴晴,抬起头,到咱家了。”进了大门以后,田达林提醒地说。
  田晴晴慢慢抬起头,展目一看,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家人还住在老院儿里。
  老院儿就是爷爷奶奶住的院子。大门冲东,进门一睹影壁墙。正房三间,东西各挎着一个耳屋。东西厢房都是两间。影壁墙后面的空地上堆放着柴禾,西南角上是厕所和鸡窝。田青青前世记事的时候,他们已经搬出去了。
  走时,头疼的迷迷糊糊,根本没看清住在哪里,家是什么摸样。原来他们住在西厢房里,东厢房里间屋盛放杂物,外间夏天做厨房。
  西厢房里打扫的很整洁。里外都用土坯垒着一个大土坑。看来爸爸妈妈带着小苗苗住里间,自己和哥哥弟弟住外间。
  让田晴晴惊讶的是,田苗苗还穿着土布袋围坐在炕上。红扑扑的小圆脸儿上一对大眼睛,水汪汪的显得很精神。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唇,两个小脸蛋儿上还有一对小小的酒窝儿,一笑,露出两对小门牙,给人一种甜甜的,十分可爱的感觉。
  “我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田晴晴在心里说。
  记的自己的生日是一九七一的农历正月二十六。这么说,眼下的自己已经过了一周岁生日,正在咿呀学语。如果抱起来早的话,可能还会走路了呢。
  只可惜这时的农村生活紧张,妇女在哺乳期照样出工。一般的家庭,孩子都是穿土布袋。
  这点儿田晴晴很理解。
  “依依”
  田晴晴这里还在无所适从地愣神冥想,小苗苗已经扎撒着两条小胳膊,“依依依依”地要她抱了。
  看来原身没少陪小苗苗玩儿!姊妹情深啊!!!
  “苗苗。”
  田晴晴虽然做了很大的思想准备,又特意镇定了一下情绪。没承想还是没有把握住自己,发出的声音哽涩暗哑,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哗哗”流了下来。
  二十九岁的成年人灵魂,看到自己一周岁时的模样,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喊声也别别扭扭。
  郝兰欣见大女儿流下眼泪,心里也酸酸的。在她看来,这是姐妹情深,大女儿以这种方式,在向自己的亲妹妹诉说心中的冤屈呢!
  田苗苗可不管这一套,依然扎撒着小胳膊,“依依”地嚷着,要田晴晴抱。
  田晴晴走上去,两只手各掐住田苗苗的一侧胳肢窝,往上一抱——人是抱起来了,沉重的土布袋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田苗苗已经一周岁多了,早已经会爬了,为了防止她从炕上摔下来,土布袋里装了比她的体重还重的沙土。
  “你别抱起她来。”郝兰欣忙从田晴晴手里接过田苗苗,放回原处,“你伤刚好,就守在她跟前,逗着她玩儿好了。”
  田晴晴点点头。见田苗苗身边有一个小波浪鼓,赶紧拿起来,摇晃了两下。见田苗苗高兴的手舞足蹈,忙递给她,又拿起一个小布娃娃来逗她。
  不管穿越到谁的身体里,能以眼看着“自己”从穿土布袋到蹒跚学步,一天天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不是?!
  “妹妹,你头还疼吗?”身后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凑过来问道。
  田晴晴忙扭头望向小男孩儿。只见他的眉眼儿像极了父亲,又像极了前世的哥哥,知道这便是儿时的哥哥田幼秋了。便摇摇头,说:“不疼了,哥哥。”
  光顾了欣赏“自己”了,忘了家里还有两个与原身朝夕相处的小正太——田晴晴在心里埋怨着自己。
  忽然觉得胳膊被人抓住了,扭回头一看,土炕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眉眼里与田幼秋十分相似。知道这便是弟弟田幼春了。
  “姐姐,你摘下帽帽来。”小家伙儿一点儿也不认生地攀着田晴晴的胳膊,就要去拽她头上的绒线帽子。
第七章 土布袋与裤子
  田晴晴笑笑,摘了下来,把脑袋伸到他面前,指着头上的绷带说:“弟弟,你看,全好了。医生说,这绷带过两天就能解下来。”
  “果然全好啦,一点儿血也没了。”田幼春高兴地拍起了小手。在小孩子看来,没了血就是好了。
  “妹妹,你头上流了好多血,可吓坏我们了。我要跟着妈妈到医院里去看你,妈妈不让。”田幼秋撅着小嘴儿说。
  田晴晴笑笑:“你有这份心,我就高兴了。十多里路呢,妈妈带着你,多累呀!”
  “姐姐,你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田幼春把小脸儿凑到田晴晴面前,一副探究的样子
  “怎么,你担心姐姐被摔成丑八怪呀?”田晴晴抚了抚他的小脑袋,笑着说。
  “不是,是是人们说,你被摔成这样,死不了是个奇迹。姐姐,奇迹是不是就是不好看呀?”田幼春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说。
  噢,原来是理解错误。
  前世里田幼秋比田苗苗大七岁,田幼春大三岁。推断起来,如今田幼秋应该九岁,田幼春五岁。五岁的孩子不理解“奇迹”的含义很正常。
  不过,这句话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口里说出来,足以证明人们对这件事感到很奇怪。看来以后自己为人处事要低调,以免被人们看出破绽,说成妖异。
  “这个么,姐姐也说不清。不过,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但不管怎样,姐姐还是原来的姐姐,一点儿也没变样。只是为了上药,头发被大夫剪短了,以后还会长起来的。”
  堡垒先从内部攻破。那就先在家里稳定人心,融洽关系吧。
  两个小正太听田青青这么一说,都高兴起来。三个人都围在田苗苗身边,逗着她玩儿。
  “苗苗,喊哥哥,我给你拨浪鼓。”田幼秋笑着抢过田苗苗身边的拨浪鼓,逗她说。。
  田苗苗天真地望望拨浪鼓,又望望田幼秋,甜甜地喊了一句:“的的。”
  田幼秋赶紧把拨浪鼓递到她手里。
  田晴晴也学着田幼秋的样子,举着手里的布娃娃,对田苗苗说:“苗苗,喊姐姐。”
  田苗苗仰着小脸儿,冲着田青青喊道:“依依。”
  田晴晴恍然大悟:原来小苗苗发音不准,把“姐姐”喊成了“依依”。刚才“依依依依”地叫,原来是在喊自己呢。
  “妈妈,你给小妹妹做几条小裤子,我抱着她玩儿。”田晴晴一边逗着田苗苗,一边扭头对郝兰欣说。
  “等再大大再说吧!又拉又尿的,你侍弄不过来。”郝兰欣摇了摇头。
  “还能等多大呀?!妹妹都一周岁多了,抱抱就会走路了。”田晴晴坚持说。
  “妈妈,还有我呢,我也帮大妹妹抱小妹妹。”田幼秋说。
  “她会跑了,我领着她去外面玩儿。”田幼春不甘落后地说。
  郝兰欣笑着又摇了摇头:“你们都两周(岁)多了才穿的裤子。妹妹刚一周(岁)多点儿,是不能穿的。”
  神马?自己两周岁多才穿裤子?!
  田晴晴一头黑线,又不相信地问了一句:“妈,我小时候真的穿了两周(岁)的土布袋呀?”
  “嗯,你们三个都是。出了土布袋就会走路了。可好玩儿呢!”郝兰欣欣慰地说。
  “穿这么大,在土布袋里不哭哇?”田晴晴又问。
  “能不哭吗?”郝兰欣笑笑,好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大人不出工不行,又怕孩子磕着碰着,只好多穿些日子的土。有的孩子都会自己倒土了,还装在布袋里。”
  “自己倒土?”田晴晴不解。
  “有的孩子会跑以后,家里没人看着,大人下地时,就给他(她)穿上土布袋。回来后再给他(她)换上裤子,让他(她)自己把布袋里的土倒出去。”
  “一个人在家里,他(她)不害怕吗?”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害怕是什么呀?”
  “那,他(她)还不狠命地哭啊?”
  “哪个孩子不是哭大的?!”
  田晴晴无语了。只知道农村的小孩子穿土布袋,但没想到会穿到两周岁。
  看来,这个时期农村就是这种育儿法。人们不计划生育,可着劲儿地生,又没有时间照顾,只好装进土布袋,任孩子自由生长,启蒙教育根本谈不上。
  按现时的育儿法儿,田苗苗才一周岁多一点儿,要穿小裤子确实超前了。三世为人的田青青,前两世虽然没有婚嫁,与为妇为母擦肩而过,但那一孩儿化的计划生育和科学育儿法,耳闻目染也了解的不少。真是一家一个小皇帝(小公主),个个聪明伶俐,有的不满三周(岁)就能参加中央电视台的少儿秀。
  时代不同呀,两下里没法比!这个时代别说幼儿教育了,九岁的田幼秋都满大街跑,要上学还得等到过了麦!!!
  但是,现在虽然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生产队时期,作为一个穿越过两次又是双科大学毕业的她,深深懂得幼儿启蒙教育的重要性,而且面对的还是幼小的自己,既然自己穿越过来了,那就决不能让自己(田苗苗)穿着土布袋长到两周岁!!!
  “妈妈,我不让妹妹再穿土了。我看着她。你就给妹妹做几条小裤子吧?”田晴晴拉着郝兰欣的手摇晃着说。
  “我就是做了,你奶奶也不让穿。耽误干活。”郝兰欣无奈地说。
  “我自己看着,绝不给奶奶添麻烦还不行吗?!妈妈,求求你了。”田晴晴近乎哀求了。
  “咳,你这个孩子,怎么好好的”下面的话郝兰欣没有说出来,停顿了一下,又道:“那,我做两条先试试,闹不了了再装进(土布袋)去。”
  “不嘛,妈妈,你一定要多给妹妹做几条,只要抱起来了,我绝不让她再回到土布袋里去。”
  “那好吧,妹妹淘气可不许哭鼻子!”
  “嗯哪,妈妈,您赶紧给做,明天就让她起来。”田晴晴期待地说。
第八章 第一顿饭
  中午饭是在北房屋里吃的。东里间屋里的炕上放着一张吃饭桌,爷爷田金河、奶奶田卢氏和四叔田达木,在屋里吃;堂屋的地上放着一张吃饭桌,田达林和老婆孩子在上面吃。田苗苗还小,没有让她上桌子。
  田达木今年十九岁,是家里的老小儿,也是田卢氏的宝贝疙瘩。
  原来田卢氏自从嫁到田家以后,两年生一个。一连气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那时候讲究多子多福,能生孩子的媳妇公公婆婆待见。
  谁知生了田达林以后,田卢氏十年没怀孕。这对一心想落个“五男二女修来的福”的田卢氏,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十一年头上,田卢氏有怀孕了。当年就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四小子。这可把田卢氏乐坏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宝贝的了不得。
  现在的田达木一米七五的个头,五官端正,从外表看,倒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儿。但田晴晴通过前世记忆,知道他好吃懒做,爱玩儿个小钱。后来发展成吃喝嫖赌,把他父母的积蓄全偷去输光了。爷爷田金河一口气没上来,活活被他气死了。
  田晴晴对他印象很不好。出于礼貌,还是喊了他一声“四叔。”
  “哎,晴晴出院了,好了?脑袋还疼不疼?”
  别看品行不怎么样,口头上的话说的倒还是这么回事。田晴晴心里一暖,笑着说道:“谢谢四叔挂牵,不疼了。”
  毕竟是一大家子,以后能帮助他的话,最好让他走上正路。
  午饭是小米胡萝卜稀饭。桌上除了各自的饭碗外,还有一盘儿萝卜丝儿咸菜,半箅子熟胡萝卜,胡萝卜上面放着四个玉米面和萝卜丝、干蔓菁缨儿蒸的菜窝窝。一小碗儿鸡蛋羹是田青青的特殊待遇。
  大家都坐好以后,母亲郝兰欣从箅子上拿起一个菜窝窝,递给了丈夫田达林,又拿起一个,一掰两半儿,分别给了田幼秋和田幼春兄弟俩;把剩下的那一个也一掰两半儿,自己留了一半儿,递给田晴晴一半。
  看来,这就是他们的中午饭了:田达林是壮劳力,吃一个窝头,其他人每人半个,不够的胡萝卜找齐。
  都说这个时期农村生活困难,好多农民家庭吃不饱饭。看来确有其事。只不过前世的田苗苗这时年龄小,记忆不深刻而已。
  这顿饭一家人吃的都很郁闷。田达林自从上了饭桌,表情就沉沉的,一句话也没说过。受他的影响,田幼秋、田幼春,也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子吃自己的饭。
  东里间屋里也很安静,除了“哧溜”“哧溜”喝稀饭的声音外,偶尔还能听到田金河一、两声叹息。
  田晴晴心里很不是滋味,猜想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住院费问题。因为父亲一进家门,就被奶奶叫到北屋里去了。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奶奶的吼叫。大概母亲怕田晴晴知道真相后难受,只要奶奶一吼叫,母亲就用大声说话来混淆田晴晴的听觉。尽管如此,田晴晴还是听出奶奶是为了钱。
  田晴晴喝了小半碗儿稀饭,便推说自己吃饱了,把分给自己的半个菜窝头又递给了母亲。
  “晴晴,强吃点儿,要不紧着养不起来。”母亲关切地说。
  “妈,我真吃饱了。来了后不是吃了半碗藕粉粥吗,还不饿。”田晴晴说着,端起桌上给田苗苗盛出来的半碗稀饭,“妈,你们吃着,我去喂妹妹。”
  小苗苗还很强食,用两只小手儿扯着碗边子,“哧溜”“哧溜”的,一会儿就喝下一多半儿。还不时地扬起小脸儿,含着满嘴的饭粒儿冲着她笑笑。
  看着自己小时候的俏皮样儿,田晴晴有些忍俊不禁。笑着笑着,眼里忽然涌出了泪花儿。
  是啊,父亲老实,母亲懦弱,前世自己的少儿时期,是在贫困线上挣扎过来的。自己这次穿越过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用前世的知识,改变儿时家庭的困境,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吗?!
  可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就给家里落下这么大的饥荒。小而羸弱的身体,空有满腹学问和雄心壮志,又怎样给家里谋取福利呢?
  想起穿越前给崔判官提的异能和空间方面的条件,也不知能不能应验?!如果崔判官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负责任的话,那么,自己的愿望也就落空了。
  转而又想,就算崔判官是个负责任的鬼官,奇典大神不去地府,他也无能为力。
  奇典大神啊奇典大神,为了帮我,您赶紧去一趟**,会会你的老朋友崔判官吧!
  崔判官啊崔判官,为了实现你的诺言,见了奇典大神,你千万别忘了说我的事儿啊!
  田晴晴在心里祷告着,冥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郝兰欣望着大女儿脸上的两行清泪,眼里也涌上了泪花儿。孩子刚出院,正需要补充营养。在医院里的时候,大姐调着样儿地给孩子做着吃。回到家里,却只能吃大锅饭。给孩子炖只老母鸡,或者鱼汤什么的最好了。可经济大权在婆婆手里,她要是提,保不准又是一场家庭风波。慑于婆婆的威严,她是有心没胆儿啊。
  “孩子,妈妈窝囊,连累得你也跟着受委屈。”
  郝兰欣这么一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啦哗啦”地涌流了下来。
  “妈妈,别哭了。要不把妹妹哭醒了。”田幼秋拽着郝兰欣的胳膊,摇晃着说:“让妹妹多睡一会儿。她刚好,身子弱。”
  “嗳,妈妈不哭。”郝兰欣用手巾擦了擦眼泪,抚着大儿子的脑袋说:“秋儿,你是哥哥,往后要护着弟弟妹妹们,不让别人再欺负他们。”
  田幼秋点点头:“嗯,妈,往后我领着弟弟妹妹们出去玩儿。”
  田幼春赶紧凑趣说:“哥哥,我跑得动,你上哪里,我就跟着你上哪里。”
  郝兰欣破涕为笑:“傻孩子,你们还有个小妹妹需要照顾,跟着你们哪里跑得动。往后哇,秋儿不要满街乱跑了,要在家里守着你妹妹们。这次要是你在家里,你大妹妹也不可能”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
第九章 邻家小正太
更新时间 8:30:45&&字数:2220
  田幼秋眨巴眨巴眼睛,似有所悟:“妈,我知道了。咱自己家里的人比外人还狠。往后二姑来了,我就不离妹妹的身。二姑要是再打妹妹,我就打她。”
  郝兰欣点点头:“好孩子,你长大了,一定要比你爸爸妈妈强。咱家才不会受气。”
  母子三人正说着,忽听庭院里有人喊:“达林家里的,在家吗?”
  “在家呢!”
  郝兰欣赶紧答应着,急忙忙起身去迎接,原来是二伯母田李氏领着孙女田薇薇和田倩倩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升子鸡蛋。
  “听说晴晴回来了,我过来看看她。”田李氏笑眯眯地说:“孩子恢复的挺好吧?!”
  “挺好的,让二大娘挂牵了。”郝兰欣赶紧接过升子,把祖孙三人让进屋里:“你来就来吧,还拿东西干什么?”
  “也没别的,自己的鸡下的鸡蛋,给晴晴补补身子。”田李氏说着,坐在了炕沿上。
  听到声音,田晴晴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望向面前的老太太,感觉与前世记忆中的**奶相仿,便脆生生地喊道:“**奶,您来了。”
  “行,还认得我,脑子没问题。”田李氏欣喜地说。
  街上人们传言,田晴晴脑浆子都流出来了,就是救活了,也是个残疾儿,保不准连爹娘都不认识了呢。
  田李氏见田晴晴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自是高兴。随即又拉过身后的孙女田薇薇和田倩倩,问道:“晴晴,还认得她们俩不?”
  田晴晴点点头,笑着说:“认得,是薇薇姐姐和倩倩妹妹。”
  田倩倩比田苗苗大一岁,这时应该三岁了。是田苗苗从小的玩儿伴儿,此时的田晴晴自是印象深刻。
  田倩倩有个姐姐叫田薇薇,田晴晴前世记忆里也有印象。见此人脸盘儿与田倩倩相仿,定是田薇薇无疑了。
  田李氏一见全说对了。高兴地拍着田晴晴的肩膀说:“晴晴好样的,脑子一点儿也没问题。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胡说八道。晴晴,快些好起来,出门证明给他们看。”
  田晴晴听得一头雾水,还没明白过来,小手就被田薇薇抓住了,只听田薇薇甜甜地说:“晴晴,你快好起来吧,咱们好一块儿踢毽子,做饭儿饭儿玩儿。过了麦我就到了上学的时候了,再也没有时间和你们玩儿了。”
  田薇薇今年九虚岁。这时的孩子,八周岁上才上小学一年级。村里现时还没育红班,孩子们整天在大街上跑,自娱自乐地做些小游戏。田晴晴虽然记忆不深刻,但也想象的出来。
  “嗯哪。我还真怪想你们的呢。大夫说过两天就可以把绷带解下来,那时就可以出去玩儿了。”田晴晴很大气地说。
  田李氏祖孙刚坐了不大一会儿。郝兰欣的蜜闺杜金霞领着儿子温晓旭来了。
  这母子二人田晴晴很熟悉:杜金霞和郝兰欣是一个村里的姑娘,还是从小的玩儿伴儿。在田家庄又是隔着一户的邻居。田苗苗小时侯经常跟着母亲和杜金霞、温晓旭一块儿走姥姥家。温晓旭又和田幼秋同岁,上初中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每逢见了面,田苗苗总是“旭哥哥”“旭哥哥”地叫。
  杜金霞见田晴晴与田薇薇有说有笑,精神很好,高兴地说:“孩子没落毛病就好,外头说七说八的,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了。”说完又对郝兰欣笑道:“俺小旭比大人还急,一个劲儿嚷嚷着要来看他的小媳妇儿。他呀,把咱先时开的玩笑当真了。”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郝兰欣也笑起来,刮着温晓旭的小鼻子笑道:“你个小毛腚孩子,知道媳妇是什么呀?”
  温晓旭也不羞不臊,恬着脸说:“媳妇就是两个人在一拨儿玩儿。”
  田薇薇插话说:“我们做饭儿饭儿时,他多会儿也要和晴晴在一拨儿。”
  屋里响起一阵笑声。
  田晴晴听得一头黑线:这神马是神马呀?!这玩笑开的也太离谱了吧。这具小身体才只有七虚岁知道不知道?!
  哪知温晓旭还是个人来疯,见人们笑,上前拉住田晴晴的手说:“晴晴妹妹,你好了以后,做饭儿饭儿时我还娶你。”
  人们又是一阵大笑。
  田晴晴被囧了个大红脸。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这本是孩子们的游戏,自己可不能拿成年人的思维来对待。既然穿成了少儿,就要以少儿的心态来面对。心里这么一想,便冲温晓旭笑笑,说:“你再说,我就不给你玩儿了。”还装作生气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温晓旭“嘿嘿”地笑道:“你不愿意叫说,我就不说了,行了吧?!。”
  田晴晴点点头。心里却说:“好一个听话的邻家小正太!”
  田李氏和杜金霞坐了一会儿,便各自领着孩子回去了。
  等屋里静了下来,田晴晴可就多了一样心思:自己穿越到同胞姐姐身上,比现实中的自己大着五岁。这五年的时间在前世的记忆中可是空白。就算后天补救,也就认得本院儿里的(如**奶)和与自己家有关系的(如杜金霞)家里的人。要是街坊邻居们来了,自己还真称呼不出来。
  尤其是七、八岁,九、十来岁的小姑娘、小男孩儿们,原主肯定经常和他们一起玩儿。别说前世的自己对他们没有印象,就算有,时过境迁,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连玩儿伴儿都不认识,肯定会引起人们的猜疑。
  田晴晴脑子转了转,对母亲郝兰欣说:“妈,我的脑子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忘了很多事。刚才差点儿没想起倩倩(其实是薇薇)的名字来。”
  郝兰欣闻听,走过来拉着田晴晴的手,微笑着说:“晴晴,没事的。你爸爸说,大夫告诉他了,你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失忆。随着身体的康复,会慢慢好起来的。不要紧,别怕,啊!”
  哇塞!原来还有这么个“客观原因”啊!
第十章 分吃鸡蛋羹
更新时间 8:30:11&&字数:2361
  田晴晴心里高兴,胆子也大起来:“妈,往后来了人,你先给我提示一下。要不当着人家的面我叫不出(称呼)来,多难为情呀?也显得你的闺女笨不是。”
  “行。”郝兰欣高兴地说。又对两个儿子嘱咐道:“你们两个臭小子记着:出了门以后,该叫谁什么,给你妹妹,哦,春儿叫姐姐,提示一下,你妹妹,春儿的姐姐,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你们也要告诉她,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田幼秋、田幼春同时说。
  大伯母何玉稳和二伯母娘王红梅都礼节性的来了。四奶奶和老五奶奶也来坐了一会儿。本院里,就是没见到极品大奶奶。
  不来正好。
  大奶奶一家人全是极品,一个个从大到小好吃懒做,既贪婪又恶毒,小偷小摸的,弄得一个村里都不喜欢他们家。前世的田苗苗就躲着他们,这世的田青青,也想对他们敬而远之。
  堂姐田翠翠、田晶晶、田茜茜也来了。还有外院的薛玉梅、田金喜、邓永芳三个小朋友。田晴晴有有印象的,有没印象的,在郝兰欣的提示下,都叫出了名字。
  看来原主脾气随和,交往的小朋友不少。
  凡是来看望田晴晴的长辈们,每个人手里或端着升子,或拿着瓢,里头都盛着十个或者十二个鸡蛋。数老五奶奶给的最多:十六个。
  傍黑的时候,田卢氏来西厢房转了转。当看到一瓦盆和半笸箩鸡蛋时,眼里立时冒出绿光。对郝兰欣说:“把鸡蛋端北屋里去吧,你这里又没有火,没法做着吃。”
  “妈,你把这一瓦盆端了走,这半笸箩我给晴晴蒸蛋羹。”郝兰欣十分大方地说。
  田卢氏瞪了郝兰欣一眼,没好气地说:“蒸蛋羹也得到北屋里去蒸啊,我把鸡蛋放在堂屋里,你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拿,不比在你屋里方便?!再说这些都是串换来的,他们的家人有个病或灾儿,我也得照样给他们送去。”
  郝兰欣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见田卢氏端起了那一瓦盆,就让田幼秋把那半笸箩送到北屋去了。
  “妈,不怕,让她给放着去,吃完了姥姥给的以后(医院里带回来的吃食都是娘家人给的,郝兰欣没有交公),你用时,我给你去拿。”见母亲叹气,田晴晴安慰道。
  “咳,你还不知道你奶奶的脾气,东西到了她手里,甭想再要出来。”郝兰欣气馁地说。
  “我才不怕她这个呢。”田晴晴一副胸有成竹地说:“如果不给,我就给她讲理:鸡蛋是邻居送给我补养身子的,凭什么不让我吃?真要闹起来,她也怕传到左邻右舍不好做人。还不得乖乖地任我拿。”
  郝兰欣闻听,脸上立时布满愁云:“孩子,你这样做,岂不是顶撞了她。她会到处八卦,说你不孝顺的。”
  田晴晴摇摇头,望着郝兰欣的眼睛说:“妈,对我奶奶这种人,你光顺着她也不行。你一向逆来顺受,她就说你孝顺了?遇见这样的婆婆,你必须坚强起来。让她欺负不住你。哪个恶婆婆不是拣着软地捏?!”
  “咳,我进这个家门十年了,怕了她十年,也受了十年的气。我看我是打不出她的手心儿去了。”
  “妈,我帮你打出去。我就不信咱们两个人还治不了一个老太太?!”田晴晴愤愤地说。
  “晴晴,这话你对我一个人说也就是了,千万别对外人说。”
  郝兰欣吓得战战兢兢: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摔伤了脑袋,与过去不一样了,变了一个人似的?????
  晚饭吃的是玉米面红薯粥,里面放了一些干菜叶。菜窝窝依然分着吃。田晴晴特殊待遇,田卢氏让给她蒸了一个鸡蛋的蛋羹。
  蛋羹是郝兰欣亲手蒸的,嫩嫩的,黄黄的,上面又滴上了两滴香油,一端进来,整个堂屋里弥漫着香香甜甜的气味儿。
  “嗬,真香。”田幼秋纵了纵鼻子,咽了口唾液。
  田幼春更是不局着,眼睛都快掉到蛋羹碗里去了。
  “是给姐姐补养身子的,你病的时候,不是也给你蒸过吗?”郝兰欣对小儿子田幼春说。
  “妈妈,让弟弟吃两口吧。”田晴晴见田幼春馋的可怜,就要用吃饭勺喂田幼春。
  “晴晴,就一个鸡蛋,一分你还有哇?!端到西厢房里吃去吧。”郝兰欣忙阻止道,眼神儿严厉的没有一丝儿活动余地。
  田晴晴只好作罢,悻悻地把蛋羹端到西厢房里。可哪里又忍心一个人享受,便与田苗苗一人一口地分吃起来。
  田苗苗不知是饿了,还是最近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吃的倍儿香。嘴里的刚咽下去,就张着小嘴儿接下一口。闹得田晴晴倒舍不得吃了,一口接一口地喂她。等到她吃饱了不张嘴的时候,半碗鸡蛋羹下去了一多半儿。
  “小馋猫儿,有我在,往后光叫你吃好的,非养得你白白的,胖胖的,人见人夸。”
  田晴晴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微笑着对她说。
  “姐姐。”
  田幼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屋里,趴在田晴晴身边的炕沿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碗里的鸡蛋羹。
  “你也是个小馋猫儿,给,把这个吃了。”田晴晴说着,把蛋羹碗递到田幼春面前。
  “姐姐,你吃,妈说这个是给你补身子的。”田幼春眼睛盯着蛋羹,吞着口水,嘴里喃喃地说道。
  “哦,姐姐吃过了,这个是给你留的,快吃了吧。”说着把碗放在田幼春的手里。
  田幼春看了看田晴晴,终究没有抵住“美食”的**,端起碗,三口两口就吃的精光。
  还用小舌头把碗沿儿都舔了个干净。
  田晴晴心里酸酸的。前世现代像这么大的孩子都吃腻了鸡蛋,追着撵着喂;这里的孩子却成了奢望。自己三世为人,两次进大学的校门,可以说是满腹经纶。要是连自己的家庭都富强不起来,自己可真成了菜鸟一只!!!
  “姐姐,往后你也光叫我吃好的吗?”
  田幼春手里捧着已经被他舔的干干净净的蛋羹碗,仰着小脸儿问道。
  “叫,叫,姐姐一定给你们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让你们吃得饱饱的,长得壮壮的。”
  田晴晴眼里闪着泪花儿说。不知道是在鼓励自己,还是安慰小弟弟。
第十一章 父母夜谈
更新时间 8:30:25&&字数:2257
  郝兰欣说到做到。刷洗完了碗筷以后,就在电灯底下给田苗苗做起小裤子来。
  田幼春玩儿了一天,一撂下饭碗就打盹。郝兰欣早早地就把他顺进外间屋土炕上的小被窝里。
  田幼秋在电灯底下用捡来的废纸叠元宝,预备白天与小伙伴儿们摔着玩儿。
  这个时期对少儿的学前教育很是缺乏,屋里连个笔和练习本都看不到。也没见父母引导他们学习。要是放到前世现代,父母早孜孜不倦地对他们辅导了。田晴晴虽然三世为人双科大学生,为不让自己暴露,也只能暂时压下教学的欲望,等待时机见机行事。
  女红是田晴晴前世今生的弱项,见郝兰欣做针线活,便想“偷学”,坐在郝兰欣身边仔细地看着。不承想羸弱的小身体不争气,看了不大一会儿,上下眼皮就打起架来。
  “看困的,快去睡觉去吧。”郝兰欣一边做活,一边催促。
  “妈妈,我累了,你抱我去。”田晴晴撒娇地伸出胳膊,要郝兰欣抱——第一晚上在家里睡觉,她还真不知自己该睡在哪个被窝里!
  郝兰欣爱怜地望了田晴晴一眼。心想女儿刚出院,前几天又流了那么多血,身子一定很虚弱。女儿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帮女儿钻到被窝里去吧。
  郝兰欣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抱起田晴晴,帮她钻进了外间屋土炕上靠断间墙的被窝里。被窝的那头睡着田幼春。旁边还空着一个小枕头,想必就是田幼秋的了。
  虽然是成年女性的灵魂,与哥哥和弟弟睡在一条炕上,倒也不觉得别扭:因为他们还都是小屁孩儿。
  田晴晴真的是困极了,头一挨枕头,就“呼呼”地进入梦乡。
  待她一觉醒来,屋里还漆黑一片。她正想拉开电灯看看什么时候,忽听屋里传来母亲压抑的哭声。
  田晴晴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竖起耳朵,倾听屋里的动静。
  一会儿后,只听父亲田达林说:“你别哭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啊。住在一个院里,连只鸡都不能喂,分红全归老人,我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干活,一分钱也落不着,什么时候还上这么大的饥荒?!二百三十多块呀?呜呜”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住院费。
  田晴晴心里堵堵的,再也没了睡意。便披衣坐起来,想听听父母对这事的看法。
  “这事你二姐也有责任,她一巴掌把孩子打倒,才摔在三齿上的。可倒好,把孩子摔成这样,没事人似的,一趟也没来看过。”母亲的声音,
  “不是赶忖了嘛!二姐绝不是故意的。”父亲的声音。
  “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别说晴晴懂事,就算淘气,她当姑姑的,也不能伸手就搧啊?还搧这么大劲儿,也不知道出的什么心?”
  “能按什么心呀?大不了偏向自己的孩子一些。”(田达林在黑暗中摸到旱烟笸箩,迅速卷起一支“一头拧”,点燃,黑暗中闪烁着一闪一闪的红光。)
  “实话对你说吧,二姐这个人是私心重了一些。”父亲继续说道:“她没结婚那时,在队里锄地、拔麦子、割谷子豆子,我们两个人都得挨着地垄儿。我快,她慢,半截地里的时候,我就帮她一把。锄地给她锄几锄,把麦子给她稍着半个垄儿,这样,社员们到了地头,她也到了地头。不显山不显水。
  “有一次拔麦子,一把没抓紧,我的手上一下勒出好几个大泡。没拔几把,泡破了,钻心的疼。当时也没拿着裹手的布条,我只好忍着疼拔自己的,就没帮她。她被人们落下半截地。晚上回到家,她哭了一晚上,妈也把我骂了一晚上。”
  “都是你那时宠的她,”母亲“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她在咱家里,不占光就是吃亏了。每次来了都住好几天,又吃又拿。我不是那种受不得闺女住娘家的人,可(生产)队里按人口分,一人一份儿,她娘几个吃了,我们就得多吃糠吃菜。这也罢了,把孩子打伤了还不来看看,忒没人情味儿了吧。达林,我知道你们姐弟手足情深,你搭理她不搭理她我不管,反正往后我是不理她了。”
  田晴晴闻听在心里喊道:“我的亲妈呀,人家把你的亲生女儿都打死了,你对人家的惩治,原来就是不搭理她呀?!”
  田晴晴这里正为母亲的软弱着急,父亲的搭腔让她彻底无语了:
  “你不搭理她,咱妈又生气了。这不闹家庭矛盾吗?”
  一对懦弱的父母!就你们这性格,什么时候也打不出人家的手心儿去!!!田晴晴在心里喊道。
  只听母亲又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忍气吞声十年了,也没哄喜欢你妈。你妈心里只有女儿,没有媳妇,你妈把脸一挂达,够看十天半月的。这个家,我是一天也不愿意待了。”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田晴晴心里高兴,往外挪了挪身子,好让自己听的真切一些。
  “咱还没房子,能搬到哪里去。”父亲无奈地说。
  “就是住窝棚,也比这里痛快。”母亲语气坚定。
  “好样的!妈妈。再接再厉!”田晴晴在心里大喊了一句,为母亲加油。
  “大人怎么也好说。如今咱大的不大,小的又小,不是说气话的时候。”
  “达林,你母亲和你二姐都怎么样我想你比我清楚。你二姐经常住娘家,她的孩子和咱的孩子越来越大,孩子们在一起,难免磕磕绊绊。要是再出现这种事,咱的日子也别过了。不如你给他爷爷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咱补个儿?我们再借些钱,把咱的房子盖起来,搬出去住。我过门十年了,每天累死累活,一点儿家产也没攒下。要是不搬出去,再过十年也还是这个样子。这二百三十多块钱,什么时候还得上人家呀?要是各自门各自院儿的,也能喂几只鸡下蛋卖钱。再喂头猪,一年少说也能攒百十块。”
第十二章 房子有搅儿
更新时间 8:20:34&&字数:2425
  看来母亲不是没有思路,句句说到了点子上。只是她知道跟婆婆和大姑姐那些不讲理的人一样,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所以才把能忍的和不能忍的,通通忍了下来,让自己在这个家里变成了一个扎嘴葫芦;让婆婆和大姑姐把她当做了软柿子,捏了又捏。
  如今女儿被大姑姐摔成重伤,婆婆和大姑姐一个子儿也不掏,让她猛醒了过来,她不仅感到心凉,更感到悲哀,再这样在伙里搅和下去,她都不知道这个日子还怎么过。
  “你又不是不知道房子有搅儿,爸有难处,我不愿提。”父亲懦懦地说。
  “早晚也得提呀!他四叔今年十九岁,到了结婚的年龄。和公公婆婆小叔子住在一个院儿里,已经够别扭的了。要是再添上妯娌,这日子还有法过呀?!”
  “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有空我给老爷子念叨念叨,听听他的意见。”
  “这事宜早不宜迟。只有搬出去了,经济上才有主动权。咱哪怕省吃简用,也要把钱还清了。背着债过日子喘不过气儿来。”
  这时候,田苗苗发出“吭吭哧哧”的哭声,大概是父母的说话声吵醒了她。
  “噢,噢,苗苗不哭,妈妈来喂兜兜(奶的别称)。”
  随即,屋里一片宁静。
  田晴晴的心却宁静不下来,依着断间墙想开了心事
  房子确实有搅儿!田晴晴前世里不止一次听母亲说过。
  原来,田金河的爷爷田廷耀生了五个儿子。老大田庆贵和老二田庆竹没有后,老四田庆华十四岁上夭折了。老三田庆棣生了四个儿子,依次序取名田金海、田金潭、田金河、田金江。老五田庆书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田金浩。
  老大、老二没有后,依照农村风俗,老三田庆棣便把大儿子田金海过继给老大田庆贵,二儿子田金潭过继给老二田庆竹。
  老五田庆书一直跟着老人住在老院儿里。也就是老五奶奶田吴氏现在住的院落。
  老院儿是一个大四合院。大门朝东。大门里是一条通道,南面三间南房和一个小跨院儿;北面是二门。二门内是一个标准的农家院落:三间北房挎着两个耳屋,东西各两间厢房。
  田廷耀给儿子们分家的时候,把三间南房和两间东厢房分给了三儿子田庆棣。田庆棣给儿子们分家时,因为大、二儿子已经过继出去,就把南房分给了三儿子田金河,把东厢房分给了四儿子田金江。后来田金河和田金江都有了自己的宅院,南房和东厢房就一直闲着,各家在里面存放一些杂物。
  田金河四个儿子,老大田达树,老二田达森结婚的时候,都给他们盖了婚房(当时人们叫“任务房”)。老二的媳妇王红梅嫌给自己盖的房子质量差,非要老院儿里的三间南房,作为补偿。
  田金河为给两个儿子盖房娶媳妇,已经借了一屁股账。三儿子也十四、五了,再过两年就到了定婚的时候。田金河打算用老院儿那三间南房上的门窗梁檩,给三儿子盖婚房。
  老二家这么一闹,促使老爷子提前下了手,他把四个儿子(老三十五,老四四岁)叫到一起(老四被田卢氏抱着),宣布分家。
  按照风俗,小儿子都是跟着老人住,老人老了以后?受家产。何况老四现在还小,离不开老人,老宅子(田金河住的宅院)理所当然地留给了他。这个大家都没有异议。
  老宅以外,还有老大田达树、老二田达森住着的婚房和一处空宅(南房临街,不成宅院,不能算数)。两处婚房各算一处,空宅和三间南房算一处。兄弟三人抓阄,谁抓着哪处算哪处。不论谁抓着空宅了,盖房时,由另外两家和老人(替老四)各拿四分之一的建房用工钱。
  田金河一说完,大儿媳何玉稳和二儿媳王红梅都表示反对。说都住进去了,搬过来搬过去的,多麻烦。还是各自住着各自的吧。
  其实她们都怕抓着空宅。房子不能按轱辘,把三间南房的门窗梁檩盖成北房,比盖新房一点儿也不省工。
  此话正合田金河的意,他这样做,为的就是赌老二家的嘴。
  “你们不嫌自己的房子不好了?”田金河问。
  “凑合着过吧。”王红梅弱弱地说。
  这样一来,空宅和三间南房就分给了老三田达林。
  田金河怕以后出是非,写了分家单,并摆阁司(酒席)请人做证。
  田金海好吃懒做,一家极品,日子过得谁都不如。眼看儿子们一天天长大,还挤在三间破土坯屋里。
  也是穷极不说理,田金海打起了老院儿那三间南房的主意。爷儿五个,一起上房拆起了南房上的门窗和房梁檩条。田金河去质问,被大侄子田达川一锨土扔在脑袋上,砸的眼冒金星。
  田达树、田达森各自有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躲到一边儿去了。田达林还未成年,性格又懦弱,不敢与其争执;四儿子年幼,田金河只好求助大队委员会。
  在队部里,田金海振振有词地对三弟田金河说:“你我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房子是父亲的财产,也有我的一份。我凭什么不能拆?”
  “你已经过继给了二大爷,?受了他的遗产。这家里的财产没有你的份儿了。”田金河据理而争。
  “谁说的?你拿条文来。”田金海也不相让。
  这一下田金河可傻眼了。过继儿子不?受亲生父母的家产,只是民间的约定俗成,哪里有什么条文?
  队部里的人调解了几次,无果,便以“清官难断家务事”为由,不了了之了。
  这样一来,田达林就只分了一处空宅。
  后来日子紧巴,尤其三年困难时期过后,田金河再也没有力气平地拔起三间北屋。到了田达林结婚的时候,老宅里的两间西厢房便做了他们的婚房。
  住在一个宅院里,郝兰欣又是新来乍到,便和老人一个锅里抡马勺。他们两口子和田金河出工挣工分,田卢氏在家看孩子做饭,经济大权独揽。田达林老实,郝兰欣懦弱,听之任之,倒也相安无事。
  发生了原主田晴晴事件以后,田达林觉得再不搬出去不行了。可自己手里没钱,万般无奈的他,便偷偷地去卖血,攒钱盖房。
  当房子盖起来搬出去以后,他的身体也垮了。一次给大哥田达树家担水时,一头栽倒在路上,再也没醒过来。
  那年田苗苗七岁
  田晴晴想着想着睡着了。后来父母再说什么,她也就不知道了。
第十三章 裤子风波
更新时间 8:20:35&&字数:2322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在炕上的时候,田晴晴才醒来。见母亲眼睛红肿红肿的,父亲表情沉闷,知道商量无果,房子成了这个家里的最大难题。
  在田晴晴的坚持下,郝兰欣给田苗苗穿上了小裤子。
  摆脱土布袋束缚的田苗苗,高兴地在炕上到处乱爬。还能自己扶着墙壁站起来、能能(单独独立)、在窗台上来回沿沿(扶着窗台来回走动)。
  田晴晴把她抱下来,让她拽着自己的一个手指头学走路。走的虽然尥尥跤跤,却能随了田青青的牵引一直往前走。就是不敢自己迈步。
  吃过早饭以后,田达林一个人去生产队里劳动(出工)。郝兰欣则向生产队长请了假,理由是大女儿身子虚弱,在家照顾她几天。田晴晴头上缠着绷带,面色蜡黄,尽管她口口声声说“没事,不疼”,郝兰欣还是不放心。
  郝兰欣不出工,田幼秋和田幼春谁也不去外面了,和田晴晴一块儿逗田苗苗玩儿。
  不料,当田卢氏看到田苗苗穿上小裤子时,却大发雷霆:
  “小三儿家,你不出工就为了给孩子穿裤子呀?!”田卢氏站在西厢房门口,怒视着郝兰欣吼道:“哪家的孩子不穿到两周(岁)多,就你的孩子金贵?!这么一点儿点儿,吃多了撑的没事干了是不是?!”
  “妈,晴晴要抱妹妹,我想哄孩子喜欢,给她穿两天,稀罕稀罕。”郝兰欣战战兢兢地说。
  “小孩子精着呢,你今天给她穿了,明天不给穿到时候就闹,嚎得人什么也干不下去。你扔下孩子去地里了,什么样儿我也得管,这不是给我找罪哩嘛!你们还嫌我累不死怎么滴?!”
  “妈,你别急,我这就给她脱下来。”郝兰欣说着,就要从田晴晴手里接孩子。
  田晴晴见母亲把“不是”全揽在自己身上,又要给田苗苗脱裤子,心里老大不高兴。一把把田苗苗挡在身后,对田卢氏说:“奶奶,是我要妈妈给妹妹穿裤子的。妹妹都会能能(独立站着)了,也会沿沿(扶着桌子走路)了,抱抱就会跑了。我看着她,绝不耽误大人干活。”
  “能不耽误吗?鸡谁喂?庭院谁扫?灶火谁烧?你摔着脑袋涨价了,想不干活了是不是?”田卢氏冲着田晴晴恶狠狠地说。
  田晴晴闻听一怔:看来这具小身体在家里不少干活。又急忙说:“不碍事。我看着妹妹干活,耽误不了。”
  田幼秋也在一旁帮腔说:“我也在家看着小妹妹,扫庭院,喂鸡。”
  田幼春见哥哥说了话,也不甘落后,又不敢大声,喃喃说道:“我领着妹妹玩儿。”
  “你们三个小兔羔子,合着伙儿地对付我!这事说下大天来也不行,小三儿家,赶紧给孩子脱下来。”吼完又冲着郝兰欣一脸鄙夷地道:“也不看看自个儿吃几斤几两饭,就想从小抱起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锅是铁打的?!!!”
  郝兰欣满脸羞愧之色,见大女儿把小女儿挡在身后,一副绝不相让的派头,一方不愿为难,一方得罪不起,怔怔地站在炕沿边上,一言不发。
  田晴晴见田卢氏如此霸道,郝兰欣如此懦弱,小拳头攥的“嘎巴”“嘎巴”响。心里话:为了一个小裤子,值得这么大吼大叫的吗?我不就是想让小苗苗早些学会走路,多长些见识,变聪明一些吗?我把玩儿的时间用在看孩子身上,按说应该得到鼓励,这可倒好,多卖力气反倒挨骂!!!
  田晴晴心里有千句万句批驳田卢氏的理由,但是她不敢说出口,因为说出的话,还要符合这具小身板的语言能力。心想:反正哭是孩子最大的杀手,便抱着田苗苗,“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就不让妹妹穿土,我看着她,不耽误干活,就是不让妹妹穿土布袋”
  田苗苗受姐姐的影响,也“哇哇”大哭。
  姐妹两哭作一团。
  田卢氏见说不转,气的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犟妮子,要耽误了做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听不见田卢氏的脚步声后,田晴晴忙止住哭声,又把田苗苗哄不哭了。见郝兰欣还站在那里发呆,忙冲母亲一笑,说:“妈妈,不怕,有我呢!”
  田幼秋受到感染,在在炕上翻了个跟头,高呼道:“噢,噢,!胜利了,小妹妹可以穿裤子了。”
  田晴晴心里却酸酸的:第一次与奶奶正面接触,没想到却为了一条小裤子?!!!
  功夫不大,大伯母家的田翠翠领着弟弟田幼兵和田幼虎、二伯母家的田茜茜领着弟弟田有利来了——她们都是受父母之命,来老院里和奶奶一起看孩子——大人们都去出工,光孩子在家里大人担心!
  田翠翠和田茜茜一来就奔了西厢房。土坑上立时爬满了小豆丁,你抢我夺,这个喊那个叫,乱糟糟就像一个蛤蟆湾儿。
  从每个孩子的自然神态可以推测:西厢房是他们经常活动的场所。
  郝兰欣倒是不急不恼,哄哄这个,逗逗那个,还把人们送给田青青的糖果拿出来,分给孩子们吃。然后自己出屋忙自己的事情去。
  其实,郝兰欣在家歇工一点儿也不轻省,一天三顿饭、喂鸡喂猪、洗衣裳、看孩子、打扫院子、担水,都是她的事。
  孩子们在屋里玩儿烦了,就到庭院里来。小的玩儿沙土(在西厢房的窗台底下有一大堆沙土,是预备给田苗苗穿的。),大的要么跳绳,要么踢房子(一种游戏)。
  田苗苗不会跑,趴在沙土上玩儿的不亦乐乎。田晴晴一边和堂姐们玩儿,一边看着她,相安无事。
  田卢氏高兴的时候,就坐到庭院里守一会儿,打起来劝劝架,谁哭了哄哄谁。不高兴的时候,就出去戳大街、串门子,图心静。
  由此田晴晴心里想,一个人看大三房儿媳十三个孩子(包括田苗苗),这个奶奶当得也确实不容易。虽然霸道一些,反账了点儿,为这个家也做出了很大贡献。在心里便原谅了她对母亲的苛刻、对田苗苗穿裤子的指责。见了她“奶奶”“奶奶”地叫,倒也唤出田卢氏一点儿笑脸儿来。
第十四章 剁绊脚丝儿
更新时间 8:20:33&&字数:2236
  在郝兰欣在家歇到第三天的时候,田卢氏的脸上忽然冷得能刮下霜。吓得郝兰欣赶紧到生产队里出工干活,挣工分去了。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郝兰欣不出工对这个家庭是个不小的损失。
  由此田晴晴又断定:奶奶不仅霸道,还是个扒家虎:她哪怕自己多受累多干活,也要让年轻人出工挣工分。看来奶奶是过穷日子过怕了,一点儿东西(包括工分)也是好的。
  田晴晴对田卢氏有了一丝儿好感。
  田晴晴左右不了这一切,便想尽心尽力地照顾好田苗苗,分担父母的重任。
  然而,事实并不像田青青想象的那么简单。
  前两世田晴晴都没接触过幼儿,没有一点儿带孩子的经验。只凭着残留的记忆,模仿人们的做法。
  她把一条围巾拴在她的两只小胳膊下面,在后面拽着围巾,让她学步。想起小时候孩子们推的简易三轱辘小木车,便让母亲给她借了一个,让田苗苗自己推着走,千方百计训练她走路。
  田苗苗对大小便根本没有意识,小牙儿一咬,一打激灵,一泡尿已经洒在褯子上(这时还没有尿不湿,给小孩子垫屁股的只是布片做的褯子,不禁尿)。有的还灌进裤腿里。
  田晴晴赶紧给她换下来,把尿湿的褯子洗洗,搭在晾衣绳上;把湿裤子埋进沙土里,用手拍拍,qi干里面的水分,然后放到太阳底下晒。
  尽管如此,五、六条小裤子,十多块褯子仍然倒替不过来。
  这还不是最难的。田晴晴最担心的是拉在裤子里,因为这样,小裤子就得拆洗,重新做,给母亲增加负担。
  田苗苗可不管这一套,两眼一瞪,一“吭哧”,一泡屎就拉出来了,弄得满屁股满裤子都是。田晴晴只好把她抱到屋里,换下小裤子,用温水给她洗干净小屁股,然后把小裤子用刷子在沙土里刷刷,拆开,洗净,晒干,预备晚上母亲重新做。
  一通下来,把个小身板儿累得酸疼酸疼的。
  由于田晴晴的头还没有彻底好,郝兰欣就把扫庭院的活儿强行安排给了大儿子田幼秋(田卢氏重男轻女,从不吩咐孙子干活),自己则把喂鸡的差事拦下来。早起做熟饭后,给鸡剁菜拌食,喂完鸡自己再冲冲吃口饭,然后去出工。
  中午饭田晴晴得搭手。田卢氏把锅拾掇好了,她坐在灶火前烧火,直到把一家人的稀饭烧熟。
  每当这时候,田晴晴就把田苗苗撂给田幼秋,或者还没有回去的田翠翠和田茜茜(午饭她们都回自己的家里吃)。有大家的帮助,田苗苗没有磕着碰着过,田卢氏也没有说过不好听的话,只是有时候脸色不大好看。
  田晴晴感到很满足。
  过了两天以后,田晴晴改了措施:不大一会儿,就让田苗苗gu丢下(蹲下),并对她说:“苗苗,有了泡泡gugu下,尿了裤裤湿,不好受。”并教给她说“粑粑”。
  经过几天的努力,田苗苗大有长进,会说“粑粑”了,想尿尿的时候,就抓着褯子喊“粑粑”,要不就看着田晴晴的脸,“嗯嗯嗯”地叫,一把她,果真尿了(或者拉了)。有时候还会自己gu丢下,看的仔细点儿,一般不会尿裤子。这让田晴晴大松了一口气。
  当田苗苗能蹒跚着自己单独走两步路的时候,田青青赶紧给郝兰欣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是吗?这才几天呀?”郝兰欣表现的既惊讶,又不相信。
  “要不你看看。”
  田晴晴把田苗苗放到地上,在前面拿着一个田苗苗喜爱的玩具,逗引着她往前挪步。
  田苗苗果然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
  “哎,还真是的嗨,苗苗果真会走了。”高兴的郝兰欣拍起了巴掌。
  “那就快着给孩子剁绊脚丝儿吧!”一旁的田达林也高兴地说。
  农村里有一种习俗:人死以后,会在脚上系上绊脚绳。所以出生后当要会走的时候,就要把这个绊脚绳给剁开,孩子才能顺顺利利学会走路。一般人家都要给孩子举行这个仪式。
  其实仪式很简单:一个人在前面逗引孩子走路,在迈步的时候,一个人用菜刀在孩子的前后和两腿中间,象征性地向地面各剁一刀,仪式就算结束了。
  田苗苗却让人费了一些周折。她见郝兰欣拿东西(切菜刀)过来了,就一直扭头看,任凭前面的田晴晴怎样引逗,就是不往前走。郝兰欣赶紧把菜刀放到背后,可田苗苗一下蹲地上不起来了。拉起来蹲下去,拉起来蹲下去,重复了N次也没成功,把田晴晴和郝兰欣都急坏了。
  手里的布娃娃对她已经没了吸引力,那,还有什么是她喜欢的呢?
  田晴晴起身到炕厨的抽屉里看了看,见里面的糖果都已经吃完。再也没东西可以拿给她吃了。
  忽然眼前一亮:在抽屉角上有一块儿红色的糖果纸,还完好无损地待在那里。
  田晴晴心生一计,在地上捡了一块儿小坷垃抱在里面,做成糖果状,然后对还蹲在地上的田苗苗说:“苗苗,站起来走路,姐姐给你甜甜吃。”
  田苗苗一见有糖果,立马站起身,扎撒着两条小胳膊,晃晃悠悠走了四步路。
  郝兰欣见状,赶紧用菜刀在田苗苗的两只脚前、后和中间各剁了一下,同时嘴里念着“剁了绊脚丝儿,苗苗长得猛;剁了绊脚丝儿,苗苗走得快!”
  终于完成了剁脚丝儿的仪式。
  田苗苗走了四步路后,一个趔趄趴到田晴晴的怀里,“甜甜”“甜甜”地给她要糖果。
  田晴晴把手一扬,扔掉了“糖果”,然后对她说:“甜甜飞了,快找妈妈吃兜兜(奶的代称)去吧。”
  郝兰欣赶紧把田苗苗抱起来,解开怀喂起奶来。
  田晴晴心里却酸酸的:这是神马和神马呀,两世二十九岁的智商,却用一块假糖果来胡弄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是自己,而且还是一个傻精吃!
第十五章 二姑来了
更新时间 8:20:53&&字数:2271
  田晴晴和母亲郝兰欣都沉浸在田苗苗会走路的喜悦中,田达林却闷闷不乐,一天到晚咳声叹气。爷爷田金河的脸色也很抑郁,愁眉不展。
  田晴晴猜想爷儿俩一准是为了房。
  前世这个时候,田达林就要卖血攒钱盖房了。田青青为防悲剧再次发生,对父亲田达林严密监管起来:只要他拿着农具出工,心里就踏实;一旦出门,便缠着田达林问这问那,直到问出去干什么为止。把田达林闹得一头雾水。
  为了防止父亲去卖血,田晴晴还十分委婉地告诉母亲,房子早晚会有的,不在这一时。顶损不济我们出去租房住,等有了钱再盖。一定要劝说父亲千万别为房子发愁,做出傻事来。
  母亲告诉她,爷爷也在为房子着急。头两天召开了一个家庭会,把兄弟四个都叫到一起,商量给他们盖房子的事。爷爷的意思是那三间南房老伙里有搅儿,不应该分给他们。让老大、老二每家出一间房的木料,凑钱给他们盖房。
  爷爷话一出,大伯田金海就急了,说既然已经分了家,还写了分家单,分给谁的就是谁的。自己守不住被人抢了,只能认倒霉。他还比例说:“我赶集丢了一百元钱,总不能让其他三个兄弟每人补给我二十五元吧?!”
  围绕着这个理儿吵了一晚上,最后还是依了大伯的意见:大伯、二伯每家拿出一百元盖房工钱,其他什么也不管!
  平地起拔起一处宅院来,一百元只是杯水车薪。
  田晴晴听得心里堵堵的。
  此时是农历三月初,清明刚过。大田作物还没播种,田野里除了刚起垄的麦苗,就是新钻出来的野菜——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己要想给家里谋点儿福利,比登天还难。
  田晴晴每天都在愧疚和提心吊胆中过日子。在心里把崔判官吐槽了千遍万遍:“为什么还不给我异能和空间?要改变家庭的经济状况,这具瘦弱的小身板儿实在无能为力呀?!”
  再怎么着急,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驾照第一年能扣多少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