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骑自行车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我望她一眼,她捂住眼睛换人干系列脸,是干什么??

我现在很矛盾希望大家能帮帮我,我和我女朋友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把第一次给我,我问她,她确_百度知道
我现在很矛盾希望大家能帮帮我,我和我女朋友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把第一次给我,我问她,她确
骑自行车没的,我就相信她了,有一天晚上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没回来,我一直问那天的事情,都在骗我,这事情闹了一年多,才知道真实情况,她高中的时候,就被高中的语文老师骗了,最可恨的那个高中老师在我大学读研究生,回来拿毕业证书的时候还不放过我女朋...
我有更好的答案
1、我能理解你的痛苦,首先你爱你的女朋友,你女朋友也爱你2、我们可以原谅过去。爱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的为什么。我们不能生活在历史里3、按照下面说的带好MP3陶瓷,然后给她老婆听。(知道问什么吧)4、你女朋友的隐瞒是对你在乎的一种表现。5、电影源自生活,不要感觉自卑,比你惨的有的是,想开点,爱她原谅她。不爱她了,在乎她的过去就分手,大度一点。男人嘛。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了。你说是吧。为了她去拼命不值得
采纳率:20%
不告?!真可笑要是还有证据,为什么不告?!你再去找他,弄个MP3充满电,开好录音,别让他知道,然后去套他话……还说要宰你???整死他王八蛋!!!!!!!!
说服你女友去告他,什么 叫高中对她很好?难道你女友还对她有情? 你女友到底是要跟你安心度日,还是继续跟他老师有一腿
你太不幸了也很善良,受不了就分了吧,不然痛苦一辈子,如果分了,就又便宜了那个畜生,他们说不定又会在一起的,
你即然没结婚,没结婚就没有法定责任照顾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去爱,你太天真了,你更不要为她去闹,女人多的是,何必将就这样的女人。
分手法院告老师威胁,强奸,让他在教育界无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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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博志 藏 撩拨你心弦的青春校园青涩情感美文1(1-20)(共60篇)
那年的青春没有秘密
  暑假刚开始的第三个星期,宸珍的好友夏木来她家里玩。两个女生坐在地板上一边喝可乐一边看电影,阳光透过玻璃在地面上勾出几枚小方格,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宸珍觉得惬意极了。但夏木似乎并不快乐,平时话很多的她此刻静悄悄,垂着头摆弄裙角。宸珍问她:“你怎么了?”
  夏木犹疑地说:“我好象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宸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摇摇头继续看电影。这句话夏木每年至少讲两次,她早就见怪不怪。夏木是长相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她父母均是本城著名商人,哥哥在美国读MBA,这样的女生脑子里根本没有学习的概念,生活目标就是吃喝玩乐。
  “喂,人家现在心情很复杂,你安慰我几句好不好?”夏木一脸沮丧。
  “你心情从来就没简单过。”宸珍无奈地摆摆手:“说吧,这次是谁?”
  “他叫王拓谷,你知道吗?那天我看见他……”
  宸珍早就关闭了听力系统,一心一意地盯着电视屏幕看。小电影《会飞的海龟》,是讲伊拉克战争时期的儿童。艰辛的生活,绝望的女孩,每每带着目盲的弟弟打算自杀。宸珍有时候觉得像夏木这样的人,放到中东去呆一个月,她才能懂得这世界上比爱情重要的事情有多少。
  没几天,宸珍就见到了王拓谷本人。那一天她正在睡午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接起,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讲:“是艾宸珍么?你朋友夏木晕倒在我家,如果你不忙请来接她一下。”
  什么?宸珍被吓醒,立刻坐起来拿出纸笔:“请告诉我地址。”
  王拓谷家在郊区某高级别墅区,宸珍付出租车费时恨得牙痒痒,这帮纨绔子弟,出了事还要贫民来收拾烂摊子,真该饿他们几个星期。她忿然地摁响门铃,门打开时却愣了一下。
  面前的男生分明是小混混的模样,凌乱头发,夸张服饰,表情满是不耐烦。但是他的眼睛却让宸珍想起一首诗来:你的眼睛没有秘密,也没有边际。那个瞬间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生都把心思放在娱乐八卦上了,有这么好看的男生,即使每天看几眼也会精神振奋。
  王拓谷让出位置让她进去,一边解释说:“我已经叫医生看过了,只是中暑,休息一下就没什么事了。”
  夏木就躺在沙发上,但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宸珍纳闷:“怎么会中暑?”
  “不知道,是保安来敲门我才知道她在门外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厌恶,宸珍转头看他一眼,静静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拍一拍夏木的脸:“喂,醒醒!”
  夏木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对周围一切不明就里,宸珍拉起她就向外走。在出租车里,夏木才告诉她:“其实我是假装晕倒的,怎么样?我演技好不好?”
  宸珍觉得她又可气又可笑,如果她们不是一起长大,她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理这个人。
  开学之后就是高三,宸珍的父母向来开通,从不给宸珍压力。但她自己却放松不下来,苦读了十年书,不就是为最后那张纸么?何况她又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无论怎样也是闲不下来的。她一边忙着课业一边备战各种比赛,准备多拿几个奖项高考时得到加分。
  没想到在赛场上又见到王拓谷,他就坐在她后面,也是参加比赛的学生。这一次他穿印摇滚明星头像的T恤,宽宽的格子短裤,左耳上一只亮晶晶的耳钉。
  宸珍怔了一下,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同他打招呼,他已经先开口:“怎么?我不像是优等生?”
  “当然不像。”宸珍并没有太理他,坐下来后就不再回头。王拓谷也没有下文,安安静静地答完卷子,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在路上宸珍又看到他,他骑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戴一顶蓝色的棒球帽,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他真的很好看。可是他为什么会是一个好学生呢?
  后来宸珍才知道,王拓谷在学校里排名前十,各门功课都很优秀。而他的母亲是服装设计师,亲自为儿子挑选服装,所以眼光才那么前卫。
  他们常常在学校里碰到,办公室,各种大小比赛,补习班,小礼堂。但每一次他们都只是淡淡点个头,不打招呼。每个学校的优秀学生见到彼此都是这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恨不得对方成绩一落千丈。多一个竞争对手就是多一个威胁,宸珍不是不感慨的,谁说学生最幸福?现在的学校,整个儿一个浓缩型社会。
  如果不是那件事,宸珍大概永远都不会与王拓谷熟络起来。她并不喜欢高傲的人,也不喜欢太醒目的人。但那一天,她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教学楼门口有一块地不太平,加上雪还未化,她一没注意就滑倒了,脚踝一阵钻心的痛,她尖叫一声,几乎哭了起来。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了?”
  宸珍回头,看到正在下楼的王拓谷,他也看她一眼,立刻明白过来。几大步跨到她面前,背起她就跑。
  得到的结果是左脚骨折,至少得住院半个月。宸珍听完医生的话就傻了眼,她急急地问:“有没有别的办法,我还要考试……”
  王拓谷打断她对医生讲:“请立即办住院手续吧,我去通知她父母。”
  “什么?喂你……”
  他将一只手套塞进她的嘴里,一转身就走了出去。
  自此,王拓谷成了宸珍的辅导老师。他每天放学后都来给宸珍讲解复习重点,虽然不是很专业,但宸珍一听就明白了。当然,除此之外也会说些别的,比如:“你每天回家这么晚你父母不担心吗?”
  “你见过有几个高考生回家很早的?”
  再比如:“我觉得波伏娃和康德真的好般配。”
  “波伏娃是萨特的老婆,你这个白痴!”
  王拓谷在讲题目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表情专注,言语简洁。宸珍有时候看着他会忍不住走神,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么美好的时光,全部为分数牺牲实在是可惜。如果能像夏木那样,可以拨一点时间在买衣服和挖空心思恋爱上,也未必就是坏事。那种小心翼翼又含蓄真诚的感情,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喂,你脑袋抽筋了?!”王拓谷用书敲她:“再不认真我拆了你!”
  为了将来只好牺牲青春,生命原本就是甘之若饴。宸珍也用书回敬王拓谷一记大叫:“你可不可以讲得精彩一点啊?”
  这时门被推开,夏木人未到声先到:“宸珍我这次死定了,数学只有48分!”她哭丧着脸,表情在看到王拓谷后凝住。
  “今天就到这里吧。”王拓谷恢复冷峻的表情,收拾好东西,看也不看夏木一眼就离开。夏木愣在门口,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宸珍心里大叫“不好”,轻声问她:“你该不会……”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夏木摔门离开。
  宸珍揉揉脑袋:“女生喔……唉。”
  出院的时候寒假已经开始,2007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宸珍望着窗外的大雪出神,夏木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她原本想让王拓谷帮忙解释一下,但用脚指头也猜到他会拒绝。于是只好打消念头,专心学习。
  春节前夏木的父母来宸珍家里拜访,不停地夸耀宸珍:“受了伤考试成绩都那么好,我们家夏木有你一半用功就好啦。唉,小珍呐,你平时多帮帮她。”
  “哪里,这次考试题目本来就难,我自己也很吃力的。”宸珍脸上堆笑,自己父母做小本生意,平时少不了夏木父母援助,这种客套话根本就免不了。
  回房间后,宸珍再拨夏木的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十几年的感情因一场误会而消失,宸珍不是不郁闷的。但心底也会问自己,真的只是误会么?一点其他的情绪都没有?
  她是明白的。
  开学的第一天,她去了3号教学楼找夏木。但夏木坐在座位上就是不肯出来,宸珍无奈,只好跑进她的教室里,拉着她的袖子小声说:“喂,好啦,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格?”
  夏木猛地站了起来,将新发的课本全部扔到宸珍身上。她大声叫着:“我讨厌你,你凭什么全都比我好!功课好,有一对好父母,连男生都更喜欢你!我对他那么好,他却连笑都没有对我笑过一次!”
  夏木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周围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身为男主角的王拓谷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懒洋洋地翻着书。宸珍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拉夏木,夏木却先用力将她推开:“你滚啊!我说了我讨厌你!”
  宸珍没站稳,刚刚复元的左脚又扭到了。她咬了咬牙,站起来对夏木说:“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就当我宸珍看走了眼将你当朋友!他妈的,你简直比我想象中还要蠢!你这头猪!”她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宸珍再没有主动找过夏木,偶尔看到王拓谷,她也低头迅速离开。春天很快来临,学校里几株迎春花开了,怯生生地探着脑袋。宸珍裹紧了衣服匆匆向前走,心里的寂寥就像风一样铺天盖地,微微的凉。
  接着春天的花全开了,这时候的学校静悄悄,高考迫在眉睫,每个人都紧张起来。高三的气氛就像一支四面楚歌的战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溃不成军。宸珍更加小心,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轻了。
  终于,有人撑不下去了,那人却是夏木。某一节课之后夏木的班主任找到宸珍对她说:“夏木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了,她父母都在国外。前几天她情绪很不正常,有时上课上到一半会哭起来。我听说你们是好朋友……”
  宸珍愣了一下,已经飞快地跑出去。
  她知道,夏木一定是躲在旧家里。她父亲买了新房子后旧房子一直空着没动,夏木对那间屋子满怀感情,她曾说过,高中读完一定要搬到那里去住。
  到达的时候已是傍晚,天空昏昏沉沉,云朵仿佛燃烧起来。宸珍用力地敲门,但房内并没有声响。她大叫:“夏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只缩头乌龟,躲起来算什么本事!你不是讨厌我吗?你出来跟我打一架好了!”
  激将法不成,她换一招:“你嫉妒我,你知不知道我也嫉妒你的,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轻松过一天,我父母那么辛苦,成绩不好我怎么对得起他们,你以为我不想玩吗?舒服日子谁不想过……”她说着说着,鼻子酸了起来。
  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细微的声音:“我想见他……”
  宸珍赶紧拨了电话给王拓谷,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楼道里。宸珍一见到他,眼泪先流了出来。王拓谷愣了一下,把她拥在怀里去敲门:“喂夏木,你要是喜欢我就亲自告诉我,别人转达的我才不会信叻。”
  门打开,两个女生抱在一起哭了起来。王拓谷在一边看着,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宸珍记得那个拥抱,暮春的傍晚,风很凉,空气里有微薄的花香。他的肩膀大而有力,暖暖的,像是被一团温水包住,有难以言喻的舒适和贴心。
  高考之前的那些天,夏木每天都在宸珍家里一起做功课。她很认真,临阵磨枪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自暴自弃的好。而王拓谷也是极难得地对她耐心,他写在夏木笔记本上的字,宸珍认得。
  后来,炎热的六月安然度过。
  分数公布的那一天,夏木才在QQ上告诉宸珍:“其实我早就不喜欢王拓谷了,他太高傲,我才没那么好的心情一直陪他叻!”
  “那你那天……”
  “我就是想让他着急一下嘛,谁知道他后来还对我那么好。”
  “你!”宸珍简直哭笑不得。
  “告诉你一个秘密,王拓谷问我你要考哪所学校,我没告诉他你想念北大。”
  宸珍愣住。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打算报上海交大。”
  宸珍轻轻笑了起来。
  这个夏天宛如一首诗,动人而隽永。宸珍觉得自己忽然长大了好多,那种成长像是在心里倏忽打开的花,寂静而曼妙。漫长的暑假之后她游走在上海的土地上,白玉兰,苏州河,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她看着人潮涌动,想打一个电话给王拓谷,然而刚拿出手机,电话就已响了起来。她接起,听到王拓谷强压喜感故作深沉的声音:“我在北大,你呐?”
  “你……”宸珍咽了一口吐沫。
  “哼哼,夏木以为她不告诉我,我就打听不到了!”
  “可是……我在上海交大……”
  两个人都沉默着,然后大笑起来。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帆风顺这种事嘛。
到不了的爱情叫远方
&是谁丢在我车筐里的信呢,没有写一句话,只是一幅画。几米漫画里一样的小人儿,向左走,向右走,绕过喷水池,可是男小人儿却突然回头,欲言又止的眼神。
  画里的喷水池应该就是学校中心广场的那一座吧。骑着单车路过,我故意放慢速度。只看见许安,沿着喷水池绕着圈地走,好像很无聊,好像在等人,可我路过他身边,他却没有和我说话,像是没有看见我。也许他要等的人,并不是我。
  绕过喷水池,绕过小超市,再绕过两个十字路口,我差点儿撞上一个人。是董小武,白T恤,蓝短裤,脖子上挂着毛巾,原地跑着,朝我挥挥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一点儿撞到你。”我跨在车上,我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可是他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跑过。我扭头看他的背影,傍晚的阳光是暖暖的橙色,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清晰俊朗。
  女生楼到东校区,每天来了又去,常常都会看见董小武在路边慢跑,也常常会看见许安无聊地坐在喷水池边。师范学校男生本来就少,音师班就更少了,所以他们两个都成了女生常常议论的活宝。宿舍女生严刑逼供:“清绘,如果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许安和董小武,你选哪一个?”
  “只剩两个了,不选也得选啊!”我难过,“我喜欢董小武这样运动型的男生,也喜欢许安那样沉默的、充满忧郁气息的男生,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吗?”宿舍女生集体扑我:“太贪心了,留一个给我们好不好!”如果只能二选一,那我还是选董小武吧。当然,我并没有说出来。
  感情这东西,好像总是旁观者清。所有的女生都觉得许安和董小武喜欢我,每天在我必经的路口走与停留。我呸她们,我只喜欢我的爸爸妈妈,我会突然地很想家,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回不了的地方是家乡。我这个人脆弱得很,不能提到爸爸妈妈,不能提到家,一提就眼泪哗啦啦,而且这个“十一”长假我也不能回家。
  是谁把我的脆弱传播,长假过后,第一天上课,我发现书里夹了一张光碟,打开电脑,播放,居然是一段短短的MV,有我读书的小学、中学,我每天回家的路,路边的白桦树,还有我家的小院子。
  11月,学校组织秋游。午夜去往周庄的大巴,几个女生换位置,我和许安坐在了一起。换完之后,我看见她们在后面笑成一团,我使劲瞪她们。倒是许安,若无其事地看窗外,车灯闪烁如流萤,公路两旁的冬青与果树林无端磅礴,忽忽而去。空气中有一股稻田刚刚收割完的糯香。夜变得细长细长,时间缓慢流动。
  狭小的座位,我们之间一直隔着一些距离,也不说话,就这样各自看窗外的风景。董小武坐在我斜对面45度的地方,几个女生一直在围着他问这问那。
  好像是故意的,那天所有的同学都三三两两在前面走,把我和许安落在后面。他也无所谓地跟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跟着我一起穿越廊檐古巷,一起划船,一起吃姑嫂饼。赶回旅行社的路上,他让我在路口等他一下,一个人又跑回头,买一包熏青豆,一桶三白酒。“带给我爸的,他是个酒鬼。”他朝我笑笑说。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而且离得很近,有点儿腼腆。
  是谁将那只肚兜藏进我的课桌抽屉,我抽出一沓乐谱,它就掉出来。一群女生捡起来,传来传去:“哈哈哈!湖州丝绸的哦,谁送的?谁送的?坦白从宽。”她们围着我,眼光却在偷偷地瞄着许安。
  她们还在哄笑,我拼命推开她们的手,眼泪掉下来,我该怎么解释呢?这时候,我看见许安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是我送的。”没有一个人笑了,大家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拉着我的手,走出去。
  大家都相信,送卡片给我的是许安,送MV光碟给我的是许安,送肚兜给我的也是许安。他这样沉默和忧郁的人,内心丰富而敏感,藏着小宇宙。可是,是他吗?在他牵起我手的那一刹那,我看见另一个人,董小武。他将头深深埋在课桌里,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却仿佛看见他的眼睛,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转眼就是5年,我们都长成了不一样的大人。校友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时,我问:“董小武,立正,那年从周庄回来,到底是不是你送了肚兜给我?请回答。”一群同学笑得人仰马翻。
  我一本正经:“严肃点儿,严肃点儿,我们这追究历史问题呢,到底是不是?”许安帮腔:“指灯发誓,绝对不是我,如果我撒谎,灯灭人灭。董小武同志你就认了吧,我可替你背了5年黑锅。”众人全都看向董小武,他先是挠头,然后点头,最后低下头。
  大家笑过之后,继续玩游戏,许安喊着:“天黑请闭眼,杀手准备杀人啦!”我一闭上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仿佛有人真的在我的心头狠狠割了一刀。这个答案,迟到了太久。又是董小武同志被杀,刚刚选择真心话,暴露了深藏多年的秘密,所以这次他选择大冒险。
  谁最缺德,出了个馊主意:“既然你师范4年一直暗恋清绘,今天就给你一个现场表白的机会。”众人一面打拍子,齐声喊着:“表白!表白!表白……”
  董小武看一眼许安,发现他也跟着起哄,笑得一头一脸的汗。董小武狠狠心,牵起我的手说出了我爱你,明明笑得勉强,却说得流畅,在心底酝酿了多久的一句话啊!男生们喊着:“再来一次,没诚意!”女生喊着:“绝对有诚意,你们看清绘都感动得哭了。”我揉着眼睛解释:“笑的,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聚会结束,众人寒暄告别,彼此允诺来年再聚。许安和董小武站在酒店门口抽烟,靠得很近,低头说着什么。我坐在沙发里等他们。人群散尽,一桌残羹,满地彩屑,原来喧闹之后的寂寞,更让人怅惘。
  董小武抽完手里的烟,和许安握手告别,又朝我挥挥手,然后转身走掉。他走路很快,跨着大步在风里点烟。路灯把他的背影勾勒得恍惚又陈旧。
  许安过来扶我,我问许安:“怎么刚刚董小武向我表白的时候,你笑得那么开心,还跟着起哄?”许安特贼地笑:“那当然要笑,我得意啊,我是胜利者!”
  车朝1912街区开,许安打开车窗,让我清醒一下。路两边的冬青树刚刚修剪过吧,空气里弥漫着清冽芳香的气味,夹竹桃长得茂密又厚实,乱糟糟的花瓣闲闲地落一地。时光突然就退回了5年前的那个秋天,去往周庄的大巴,车窗外也是这样的风景,我坐在许安旁边,偷偷地朝董小武张望。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5年。那些青涩而遥远的爱情,都在那被风吹乱的夏天,溃散成花海。爱情,真的成了我到不了的远方……
&每到海棠花开时,我会想起一个人,他说:“知道为什么海棠无香吗?”这人的名字叫朴印祯。
  那年我24岁,考过两次托福,成绩都很糟。郑昀在越洋电话里说:“要不去北京吧。”于是我辞职,去北京上托福班。
  那时中关村尚不繁华,甚至有点荒凉。白颐路还没建,人们走的是长长的旧式马路,两边有高大的杨树,主路和辅路隔着水沟。我去时正是冬天,光秃秃的白杨树杈透着惨淡。不过,我仍透过那些枝丫看见天堂的微光。
  郑昀去美国后,美国就成了我的天堂,不是因为它多好,而是我的爱情在那里安身。
  我不喜欢英语,谁又愿走那独木桥?多年后,我还能体味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日子像一条褪色的棉布,经纬间透着疏离的寂寞,而我却如小小蜘蛛,费力地想把它重新改织成七色锦。
  住了三天招待所后,我还没找到房子,那个凄惶。第三天我继续乱窜,一家家打听。在成府胡同,当我走到槐树下那家时,刚好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出来,朴实的学生头,我抓住他问:“这里有房子出租吗?”
  他愣怔半秒,说句“等等”,就跑进去。10分钟后他出来说:“房东说可以出租,350块。”我呀一下,笑逐颜开。他就是朴印祯,韩国人,汉语说得比我还利落。多么巧,他自己刚租到房就遇见我,算是邻居了。
  朴印祯是个温柔善良的男孩,我们很快成了朋友。
  他有个朋友柳石熏,是个公子哥,花钱大手大脚,但人很温和。同是留学生,柳石熏却在北大蔚秀园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他说:“我不像朴印祯,他要体验中国生活。”
  朴印祯的父亲有5家很大的连锁餐厅,在汉城很有名望,朴印祯想在课余学中国菜,完全可以住四季如春的公寓房,下馆子研究。他解释说:“最地道的炸酱面是老百姓家里做的。”
  他和那个胖胖的寡妇房东,关系搞得很好。除了帮忙扫院子,还颠颠地去喂人家的狗。他的酬劳,就是可以出入房东的厨房。
  来京路上,我已作好寂寞的准备,却未想会遇上朴印祯。
  信佛的祖母,给我起了很佛教的名字,艾杏佛。朴印祯却坚持叫我幸福,说那是快乐的名字。我的日子,在遇见他之后真的快乐了。
  那时我白天听课夜里做题,常常院里人都睡了,我的灯还亮着。9平米的小屋,除了我和英语,就是寒气。有时朴印祯会敲门,人不进来,就站在门口递我一杯热牛奶,“幸福,早点休息。”那个温暖,我记得。
  周末,朴印祯会来找我,“陪我逛未名湖吧,你要善待脑袋,让记忆休息一下。”我知他心意,连小狗都喜欢的他,对我是体贴的,他怕我累着。
  所以,我一星半点的快乐也给他分享。做题之余,我随手涂抹的文字发表了,就拿回家给他看,神态傲然,“朴印祯,这是我的,一周的生活费解决了。”他并不会赞美人,只是一个字,好,然后咧嘴笑。不过,在向我请教“的、得、地”的区别后,他也会给我纠错,“你这个的字写错了。”一脸的得意。
  那时,我们是快乐的。
  1月考试。考试前夜,朴印祯送我一条巧克力,“你男友不在,我们替他照顾你。”又给我削铅笔,把小刀铅笔和橡皮放进透明笔袋。看得我眼湿,他歪头对柳石熏说:“幸福怎么了?我一直想要个妹妹,没想到是个中国妹妹。”
  考试后我继续留在北京,和美国各个大学联系。除了等待成绩单,就是收发信件和挑选学校,忙碌里我忘了情人节的到来。
  那日,在邮局门口看见玫瑰花,我才恍然。郑昀并没打电话来,我打过去却占线。隔一刻再打,就没人接了。其实相处几年,对节日早没惊喜。可这个冬天不同,我独自在异乡为爱情奋斗,多想听他一句,“下个情人节,我会抱着你过。”
  寂寞兜头而下,我踟躇地回到小屋。
  我没想到朴印祯送花来,他用很心虚的口吻说:“没影响你思念恋人吧?幸福,节日快乐。”他手里端着一盆海棠花,腼腆地笑:“天气暖和,它就会开花。”
  那天我们喝掉两瓶炭烧酒,他放的是水晶音乐,听来脆脆的,像是谁的16岁。那是第一次,我忽然想问起他的16岁,他的爱情。他先是吃吃地笑,而后脸红,言辞也闪烁,终于没说什么。
  这个韩国男孩,羞涩得像一颗橙。
  3月底,海棠开花了。那么一棵小树,居然开得密密匝匝,花瓣如指甲盖般大小,胭脂样的红。我嗅嗅,却没香味,朴印祯笑着问:“知道为什么海棠无香吗?”我摇头,他说:“等你长大我再告诉你。”他有时,也会大人一样逗我。
  后来成绩下来,620分,出人意料的好。他说:“幸福,你可以飞向爱情天堂了。”我们叫上柳石熏去吃韩国菜,是人大旁边的胡同,那个饭馆可以吃到地道的韩国料理。
  那一次,我们都快乐,却没醉。
  一个月后签证到手,三人再次去那里庆祝,朴印祯醉了。醉意里,却是说:“幸福,你走后,给我留下海棠花吧。”
  是他俩送我上飞机的。只是在芝加哥机场,看着男友迎面走来,我忽然闪过朴印祯的影子,那个韩国人,我有点想念。
  我没想到,到了美国却远离了天堂。
  郑昀是粗心的男人,可房间里却是窗明几净,隐隐还有薄荷的香。他不会撒谎,他说,曾经和一个台湾女孩住在一起,因为寂寞。
  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我租房另住。虽然难受,可砖头一样的法律卷宗,砸得我很快忘了失恋的伤。只是偶尔,会在夜里想起朴印祯的热牛奶。
  打电话过去,只找到柳石熏,说朴印祯已回汉城。柳石熏说:“他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那天他本来是在胡同里拍照,结果遇见你,他对你一见钟情,所以他退掉蔚秀园的房子,去租平民屋。你们两个,都是对爱情很执著的人,可惜不是一对。”
  忽然心惊,那是我不曾想到的。可是隔着天涯,我还能怎样。
  几年后我回国,在厦门找到工作,我有了一个男友。2000年我去北京出差,是雪天,公事办完忽然想去未名湖。就在我刚踏上湖心岛时,忽听有人叫,幸福。
  只有一人这样叫过我。是朴印祯。个子还是那么高,身穿蓝白两色的休闲服,整个人沉稳许多,眉眼间去了青涩添了儒雅。
  好一会儿我们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傻笑。就是他的朴氏傻笑,哗啦啦扯开我的记忆。我捶他一拳,“你怎么来了?”他偶尔路过,想起来看看。
  我们去找那个韩国料理屋,旁边的烟店老板说,早拆了,几辈子的事了。可不,几辈子了。这里已改成宽阔笔直的白颐路,没有了水沟,那些杨树也不见了。像是一下子失去回忆的背景,我俩成了迷路的孩子。他低声叹息:“真不敢相信,我们不见面已四年。当年你那么瘦瘦小小,在小房子里读书,冬天那么冷,你竟能坚持到凌晨。”
  “我很感谢你送我热牛奶。有一天,我的测验分数很低,你说,幸福,牛奶长智力。”
  此时夜幕降临,他忽然盯住我的眼睛,“你知道吗?当年你是我的偶像呢,那么瘦小的女孩,对爱那么执著。”
  “什么?”
  “你对爱情多狂热啊,呆在简陋的地方,白天黑夜都学英语。我知道你会成功。”
  万里追寻的爱情鸟,还不是飞了。我不知怎么讲,只好打岔:“你呢,朴印祯,你开中国餐馆没?”
  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去了麦当劳,他问我还待几天,我说两天。他眼神忽地亮了,“我们去后海划船吧,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第二天,我用了一上午选购衣裳,似乎在等什么盛事。我想和他讲一讲,我的海外和曾经。中午12点,一个单眼皮女招待递我一封信,是朴印祯的留言。“幸福,我还是决定不去了,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可我不能,我很怕再见到你。”他消失了,后来整整一年我没有联络到他。再后来,我也结婚了。
  某日午后,我突然收到来自汉城的包裹,是一个绿色锦缎的口袋,拆开来,里面挤满了胭脂红的海棠花瓣。一张淡蓝色卡片写着:“你的文字还是那么美,通过杂志社我找到你。我对编辑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恋人。她感动了,给我你的地址。我不给你打电话,我怕再次听到你的声音。你结婚了,我祝福你。
  “我把那盆海棠抱回了汉城,有时会想起你。你问海棠为何无香,我想,海棠暗恋去了,它怕人闻出心事,所以舍去了香。”
  那是第一次,我为了一个解释而落泪。我知道,艳而无香的海棠背后,藏着两个人的青春故事。
碎花长裙一路到夏天的尾声
&开满桐花的灿烂季节,我习惯了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奔跑的身影,看着他飞扬的唇角,因为他,我知道了什么是思念……
  「夏初,天空澄净,空气中到处浮动着桐花的味道。」
  校园里的梧桐树,开满了一树的繁花,在阳光下斑斓炫目。
  我时常会带着两罐可乐站在篮球场外看凌奇打球,他麦色皮肤在明朗的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黑色的头发在奔跑跳跃时潇洒飞扬,每进一球,他都会露出他那大大咧咧的笑容,像是一抹肆意的阳光钻进了我的眼睛里,那么耀眼。
  我喜欢凌奇,这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凌奇也知道,只是不点破而已。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一点喜欢我,不管怎样,每天能这样看着他健康快乐地生活着,我就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我时常会一边看他打球一边想,允小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喜欢他,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那时我不过十四岁,瘦瘦小小的,剪着齐耳的短发,总是喜欢穿一条白色的碎花长裙,脚上穿一双运动鞋,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那时候我的父母总是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对于这个家我早就已经彻底厌倦了,每次放学,我都不想回家,而是往回家的反方向走,一个人坐在小区的篮球场看那些男孩子追逐跳跃着打篮球。就这样我见到了凌奇,那个喜欢在头上扎着蓝色头巾打球很帅的男生,那时候他已经很会打球了,他腿很长跑起来速度很快,三分球也投得超准。
  他每次看到我站在梧桐树下观战,都会友好地对着我微笑。
  开满桐花的灿烂季节,我习惯了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奔跑的身影,看着他飞扬的唇角,因为他,我知道了什么是思念。
  「我总觉得,老天如此地巧妙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我考上了北方的大学,离开家的时候,父母还在冷战。我带走了家中那张唯一的全家福,坐上火车的一瞬间我对自己说,要快乐地面对现在,跟过去说bye-bye!
  住进了学校的学生宿舍,我和室友们相处融洽,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着,直到我在学校的篮球场上遇到了凌奇,没想到,他居然和我念的是一所大学。
  他也看到了我,跑过来和我打招呼,“嗨!碎花裙子,好久不见。”
  他喜欢叫我碎花裙子,也许是那时候我穿着碎花长裙站在开满白花的梧桐树下看他打球的模样让他印象太深刻。
  这份惊喜让我兴奋了好几天,我总觉得,老天如此的巧妙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于是我每天清晨都会跑到篮球场去看他打球,我手里总是拿着两罐可乐,等他打完球,我就会把可乐递过去,他一罐,我一罐。
  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其他交集。
  有时,会有人质疑我们的关系,他总是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夏天已经过了一半,有天晚上母亲打电话到我的寝室,她说,小冉,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决定跟你父亲离婚了。
  我的父母经历了几年的分分合合之后终于还是决定离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只好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话也不说,挂了电话。
  原本我以为那早已麻木的心不会再有感觉,可是那天晚上,我还是对着那张全家福流了好久的泪。
  全家福上三张脸靠得那么近,笑得那么甜,那么刺眼。
  他们也曾幸福过吧,为什么要闹到如此收场呢?
  「凌奇,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第二天我肿着一双眼睛去篮球场看球,凌奇看到我把手中的球传给了旁边的男孩,跑过来关心地问,碎花裙子,你怎么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似的。
  没事。我对他笑了笑,把手中的可乐递给他。
  他没有多问,坐在我身边,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大口。
  凌奇,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听见自己平静而淡定的声音轻声问,这是我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也将是最后一次。
  他转过头用惊讶地眼神注视着我,看了很久。
  你喜欢我吗?我问他。
  他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开始想呢!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看着我,犹豫着开口了。
  我站起来,八月里那不再温暖的晨光照耀得我有些晕眩,可是我不能晕倒,至少在他的面前我不能。
  尔后,我给学校请了假,回到家里,父母已经把一切都协商好了,就等着我回去然后签字。我就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办理着离婚手续,很简单,无需费什么周折,只是一个签名,这个家,终是不再完整。
  回到学校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我生了场病,发烧到39℃持续不退,吃了点药,睡在床上浑浑噩噩了好几天。
  凌奇来找我,看到我的模样,他二话没说便把我背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我挂着点滴,对他说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啊,只是朋友。
  「他说,碎花裙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多笑笑,不要再生病了。」
  我身体好了以后,仍然每天去篮球场看他打球。
  偶尔,他会教我打篮球,说好好锻炼,身体才会健健康康。
  偶尔,与他通电话,像普通朋友那样,他会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我就对他说上次借的书很好看。
  偶尔,他会约我出来吃饭,见面后,我们只是聊聊学习上的事情,聊聊电影,聊聊篮球。
  夏天都快要过去的时候,我都没有见到过他所说的那个女孩的出现,我总是会想,说不定,他只是虚构出来一个人物让我死心而已。
  凌奇生日那天,我买了一条斗鱼,蓝紫色的,放在一个漂亮的瓶子里,它和我一样,都是那么的孤独。
  我把鱼送给他,他很喜欢,他说他会好好照顾它的,他还说,碎花裙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多笑笑,不要再生病了。
  说完这些话没多久,他就毕业了。
  他把他的篮球送给了我,他说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他走得那天我没有去送他,我只是抱着他的篮球坐在篮球场给他发了条短信,一路顺风!以后再也看不见他那跳跃的身影,和他那可以温暖人心的笑容了。
  以后,我又变成了孤单的一个人。
  我不再去篮球场了,开始努力地读书,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看书翻资料,很快我的成绩从一般变成了优秀。
  父母分手后,关系比以前缓和了不少,不再彼此针锋相对,有一次他们约好了一起来学校看我,我们三个人坐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他们不停地给我夹菜,还询问了最近的学习情况,他们说以前只顾着自己,没怎么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以后他们会加倍关心我,希望我能原谅他们。
  走出餐馆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阳光也不再刺眼,久违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脸上,我终于解开了纠缠在我心中多年的心结。
  「十四岁的我穿着那条碎花长裙赤着脚在草地上奔跑,一路跑到了夏天的尾声。」
  再次遇见凌奇,已是两年以后了。
  我毕业后到处投简历找工作,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终于有一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合资公司让我去面试了,我很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父母,他们都替我高兴。
  去面试的时候,我见到了凌奇。
  他也算小有成就,做了地区经理,年轻有为,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温柔绽放。
  面试结束,凌奇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了我,他说,看到你的简历时我有些意外,我一直记得那一年,你穿着碎花长裙的模样。
  他说,你送给我的那条斗鱼生活得很好,每次看到它,就会想到那个在篮球场陪伴了他一整个夏天的短发女孩。
  我说,你现在还打篮球吗?
  他摇了摇头,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有时间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要不就是开会应酬。
  面试通过,我成了他的同事,每天在他面前跑进跑出,和同事们打成了一片,几个男同事也表示对我有好感,可是都被我婉言谢绝了。
  而他总是会看见我时一脸疑问,小冉,你变了。
  踏进社会了,谁会不改变呢?我对他笑靥如花,其实我更喜欢他叫我碎花裙子。
  你女朋友好吗?
  女朋友?他一愣,然后抱歉地对我笑了笑,那时,我是骗你的,我只是不想在毕业前留下遗憾而已。
  他神情紧张,可是,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你现在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以前我说过,老天如此地巧妙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他上前轻轻抱住了我,恍惚间,记忆中那个十四岁的我穿着那条碎花长裙,赤着脚在草地上奔跑,一路跑到了夏天的尾声。
拒绝当一个标准产品
&今年高考刚放榜,7月7日一清早,我就收了条短信:“我女儿陶雨晴,已被香港浸会大学录取,应该是写作特长起了作用。老陶。”
  老陶也是个记者,大约3年前,为了女儿念书的事,他曾找不少朋友咨询过。那会儿,老陶的妻子刚病故,女儿正值青春期,酷爱写作,喜欢看课外书,经常不交作业,老师也管不了。最后,学校逼着焦头烂额的老陶,要么带女儿看心理医生,要么休学回家。
  收到短信后,我回了一条,祝贺他们父女俩在激烈的高考大战中获胜。
  老陶很快回复道:“不能说胜利吧?只是在这个教育制度下挣扎而已,分数只有560,在对付高考方面只能算及格。我觉得有个问题值得探讨:孩子的天赋,到底有多少值得维护发展的价值,家长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和体制的矛盾。”
  是啊,现在不知有多少孩子和家长,被这个问题困住、难住。
  “一上学,就完了,她再也没有快乐过”
  “我不是好人,别写我!”19岁的陶雨晴,大声嚷嚷着。我一下愣住了,这样拒绝采访的人,还真没见过。
  “你怎么会不是好人呢?”我小心地追问。
  她的一通话,又把我给噎住了:“我不是报纸上宣传的好人,我没救谁,也没捐过钱,采访我干吗?”
  陶雨晴是个单眼皮的女孩,人长得挺瘦,胳膊细细的,头帘有些长,一低头,能盖住上眼皮。
  老陶柔声相劝:“你是个好人。只不过,不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而已。”
  采访是在陶雨晴的房间里,屋里有张单人床、一张长条大书桌和书柜。桌上堆放着《梭罗集》、《史怀泽传》等书,书柜里没有一本关于高考的书,大部分是自然和生物方面的,像《人与虫》、《生命之科学》、《瓦尔登湖》、《昆虫记》、《纽约时报科学版》、《感觉的自然史》等等。在书桌前坐了一小会儿,陶雨晴就抱了本书,跑到客厅的沙发上看去了,撂下我和老陶。
  谈话时,老陶时不时地要喊上一嗓子:“陶雨晴,这事我能说吗?”
  “你说吧!”靠在沙发上看书的陶雨晴,不情愿地回一声,老陶这才接着往下讲。
  说起陶雨晴最大的特点,老陶认为是好奇心重,有点语言天赋。
  “小时候,就爱看书,老是抱本书跟在大人身后,嚷着给她念、念、念。认点字后,就自己看。每天晚上都得给她念故事,不念不睡,我困得不行,睁不开眼,她就来扒我的眼睛。”
  再后来,老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得那么多字。有一天,她抱了本《西游记》(简版)上幼儿园。阿姨看到很惊讶:这个你也能念?还行,念出来了。在幼儿园里,别的小孩表演唱歌跳舞,她表演认字。
  “从小,她就喜欢动物,去农村的奶奶家,什么虫子都敢抓,连蛇也不怕。村里每次来卖小鸡的,她都缠着大人买。结果,一共抓回来59只。”陶雨晴还饲养过一只大肉虫子,看动画片时,就把虫子搁在沙发上,两个一起看。
  “她读了不少生物方面的书,这方面的好多知识,我是跟她学的。”老陶给女儿看《小蝌蚪找妈妈》,陶雨晴说不科学,搞错了,妈妈找得不对。“青蛙的卵是一团团的,癞哈蟆的卵才是一条条的。”
  有一天,女儿惊奇地告诉爸爸,她看见蚂蚁长了翅膀,从洞里飞出来,这叫“婚飞”,一年只有一天,所有的雄蚂蚁和候补的蚂蚁女王都飞出来交配。
  “一上学,就完了,她再也没快乐过。”老陶讲。
  好奇心强,是小孩的天性。很多孩子都有自己的天分或特长,但绝大部分被家长和学校给干掉了,小芽还没长大就给掐掉。但有的小孩比较倔,顽强地生长着,老陶说自己的女儿就属于这种,不温顺。
  到了小学,陶雨晴竟然成了“问题少年”。“和别的小孩玩不到一块,属于另类。上来脾气,什么都不怕。我呢,从她上小学开始,就不断地被叫到学校。一听老师来电话,心就‘突突突’地跳,反正没啥好事。”
  有一回,校长把老陶给叫去了。那天早上,学校做广播体操,说是陶雨晴跑到前边的台子上,把领操的老师给推下去了,这还了得?校长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没想到,小姑娘是这样回答的:冬天早上这么冷,你们不让我们穿外套,可老师为什么就能穿着羽绒服在上边领操?
  最让老师头疼的,是陶雨晴不交作业、不听课。有一次,老师实在气得不行,又叫老陶:你来,在窗外看她!“我站在窗外,确实是,别的同学都在听课,她在下边偷偷看课外书。”
  老陶分析道,主要矛盾就是时间问题。学校希望学生啥也别干,一心一意学习,奔了中考奔高考。一天差不多12个小时,全上课、写作业,没时间干自己喜欢的事。
  “陶雨晴喜欢生物,喜欢写作,她在这上头花费太多时间。别的孩子背一个书包,她等于背俩。别的小孩放学后,该玩的玩去了,她把时间用来看课外书、写东西、上网。好多书都是她自己买的,有几书柜。我家光《昆虫记》就买了几个版本,有一套15本,她都看了。她的阅读量,比我大。”
  “应该说,老师没做错什么,是按学校规定做的。”老陶始终这么认为。知道陶雨晴有点天分,老师甚至对她还有些照顾。“在小学,到后来,校长也挺无奈地说过:陶雨晴这孩子,只要她不影响别人,不要管她!”
  学校下了最后通牒:要么领孩子去做心理咨询,要么休学走人!
  上了初中,闹腾得更厉害,女儿跟老师的矛盾更大,加上家离学校近,老陶被叫到学校的次数更多了。主要是作业问题,还有几次是打架。
  “现在的老师有升学压力,没有办法管学生有没有特长,只管你守不守纪律。”老陶说。像初中,每天有几项指标:交没交作业、听不听课、迟不迟到、上课说不说话、打不打架等等,由班干部每天填,陶雨晴就属于经常被填上的主儿。
  “我就怕开家长会。”老陶每次硬着头皮去,常常有对不住老师的感觉。有回开期末家长会,老师统计说,有一门课,全班除陶雨晴以外的其他人加起来一共少交8次作业,陶雨晴一人少交28次。
  老师都这么跟老陶说:“也就是你家这孩子吧,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开除了。”
  “嗨,其实也没太大的事,跟学校、老师的主要矛盾,还是她不能做她喜欢的事,人就烦躁、发脾气、对着干。但是反过来说,要是没一股子倔劲儿,她写东西,也坚持不下来。”
  “越是临近中考,人越是烦躁,压力也大,小孩脾气都火暴火暴的,跟班里同学动不动就有矛盾,干架。”
  听她爸说起打架的事,陶雨晴从客厅冲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声说:“不对!是他把椅子朝我扔过来,可老师却让我向他道歉,凭什么啊?”跟她打架的男孩,长得又高又大,说是全班没一人敢惹。
  说完打架的事,陶雨晴又气呼呼地说:“我们学校也分好班和差班,老师让已经毕业的学生回来讲学习经验,给好班请的,都是考上北大、清华的人,给我们找的,都是上语言学院之类的。这就是把人分了等级,凭什么呀!”
  “她老提这事,觉得不公道。”老陶坐在一旁讲。“咱们这个教育制度不公平,大家交的学费是一样的,但学校把最好的老师、最好的资源,都用在好学生身上了。”
  提及最不喜欢学校的地方,陶雨晴一口气说道:只看分数,不尊重人,不尊重人的欲望,不尊重人的个性。让所有的人都一致化,用严厉的标准把你卡在一个小盒子里,还说是为你好。“在学校的网吧里,骂老师的帖子特多,上去一看,你就知道学生心里想的是什么。跟学校教的那套,完全不一回事。”
  老陶的观察是:学校的思想教育,是让小孩虚伪化的过程,好多道德标准要求很高,根本就做不到。教育者假装在教育别人,被教育者也假装在听,大家都心照不宣。心里想的跟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而陶雨晴呢,就属于虚伪化过程没完成,不太成功的,所以,她才处处碰壁,较劲儿。“她的痛苦在于,不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想什么就表现出什么。也许有的学生想得比她还严重,但人家不表现出来,表面上规规矩矩的。”
  “别人都能顺从,你也就随大流呗?”我问陶雨晴。
  “可我心里不舒服。”
  私底下,她们同学也都讨厌虚伪的人,讨厌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人。“你猜我们怎么说: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话音未落,我和老陶全乐了。
  “这话虽不好听,但精辟!在我价值观形成时,我觉得许多学校里教我的东西是错的,我不能接受,但我又不知道正确的是什么。有时候,我也迎合学校教的那套,有时候又批判它。人很烦,很偏执。”
  停了一会儿,陶雨晴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过去的我。”
  曾有老师让老陶保证,一定要孩子这样那样,否则就别来学校。“我可以保证我自己怎么样,不能保证别人,虽然她是我女儿,可也是别人啊。”
  直到现在,老陶也觉得:老师的话要听,但也不能全听。因为老师对待学生全是一样,而家长知道自己孩子是啥个性。“像陶雨晴这种孩子,逼急了,弄崩了,出了事怎么办?我可不想冒那个险。强迫孩子老老实实听话,考个高分,结果把孩子心理弄扭曲了,精神不健康,划不来。”
  折腾得最厉害的时候,学校把老陶叫去,下了最后通牒:要么领孩子去做心理咨询,要么休学走人!被逼无奈,老陶只好领着小陶,四处找人咨询。爷俩跑了不少地方,可都说孩子没毛病,正常。
  有一回,他们去北京的一家医院,特意找了一位有名的心理专家瞧病。忙活了半天,老专家也说孩子没事。“我说,学校说有病,他们还说了,要是医生说没病,就给开个证明。老专家一听就火了:这有病没病的,是我说了算,还是他们说了算?有病我开证明,没病我开哪门子证明?这是我的电话,叫他们直接打电话找我!”
  “到底是谁疯了?”那段日子,老陶心灵饱受煎熬,小陶心情也坏到了极点,她读了大量的李贺的诗。
  李贺是一位中唐诗人,因为不能参加科举,他也就断了仕途,做官顶多做到九品。前程黯淡、贫病交困的李贺只活到27岁,被后人称为“诗中鬼”。陶雨晴说李贺的好多诗,写得够惨,够吓人。“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衣如飞鹑马如狗,临歧击剑生铜吼。”她对李贺的评价是:文字是癫狂的,是大气到恐怖的,甚至是一种病态的梦幻。他很擅长描写这种心理,悲凉、无奈、空虚,还有几分愤慨。
  “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很坏,处处碰壁。”到底情绪糟到啥程度,会让一个花季少女,跟那个一千多年前失意落魄、抑郁而终的短命诗人,心境相通,惺惺相惜呢?
  “唉,总算都结束了!自打上学后,她就没高兴过,我也是受尽折磨。陪她上一回学,赶上我读8回了!”老陶感叹道。
  “我就是个投降派!”
  “我总是抑制不住自己写作的冲动。”陶雨晴说。
  女儿写的东西,有些给老陶看,有些不给,偷偷发在网上。她在一些科普类的网上论坛里小有名气,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对此,老陶表示理解和支持。“这多少让她心里平衡些,因为在学校,很少能跟同学交流、讨论这些东西。”
  中考完的暑假里,陶雨晴写了一篇文章,叫《永州之野》。老陶看了,觉得奇怪:“这是我孩子写的吗?”拿给当记者的朋友们看,大家也都挺惊讶:这哪像个初中生写的,文字这么老道。大家都鼓励她参加“全国新概念作文比赛”,结果,得了个一等奖。
  获奖后,小陶挺高兴的,把荣誉证书拿到了学校。班上有个体育生,看了后怪稀奇。“唉呀!这是全国的奖啊!”他带着小陶和一大帮同学,浩浩荡荡开到老师办公室,问老师:这个高考能加分不?老师瞅了一眼说:不能!这个东西不行。一群人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陶雨晴出过一本书——《窃蛋龙的千古奇冤》,里边收集了42篇她写的科普文章。看她书里的小标题,挺有趣:《北京害虫排行榜》、《小孩子为什么喜欢恐龙》、《无毒不世界》、《写金丝猴的作家还吃野生动物吗》。书的扉页上有一段介绍文字:“与许多作文写得好的孩子不同的是,陶雨晴是一个有着博物学家潜质的写作者,她对大自然特别是生物有痴迷般的兴趣和十分丰富的知识。”书印了1万册,老陶刚刚问过,现在还剩下1300本。
  “出书了,没送给你们语文老师?”我问。
  “送了,但她没时间看。每回上课,老师都说整天多忙呵!多累呵!光那些作业本,够15个人看半个月的啦。”
  说起上语文课,小陶来劲儿了。她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一些好文章,老师却没有讲好。“像《藤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写得多好呵,文字多么光彩夺目,如果讲得很悲惨,那文章的美感,全给糟践了。”
  老陶的解释是:“现在的老师为了应付考试,不是教会学生欣赏,而是把文章剁碎了,从里边找分。”
  还有一回,课上讲郦道元的《水经注》,文中有一句:“夏水襄陵,沿溯阻绝。”课堂上的解释是,因为发大水,航道断了,船行受阻。但陶雨晴认为不是,水越大,船越好走,江里头所有阻碍行船的东西都没有了,这样船才能“朝发白帝,暮到江陵”。课上,她就跟老师辩。
  老陶对老师深表同情。“一个班上,假如有几个像她这种孩子,就乱套了,课就没法上了。为了高考,只能是老师说什么,学生听什么,叫你背哪儿,你就背哪儿。辩什么辩,谁有工夫跟你扯这些?高考一完,学生走人,老师了事。”
  “真没见过像你家这种孩子的,她提的一些问题,都不是她这个年龄段该问的。”老师对陶雨晴感到头痛时这么说。
  高二时换班主任,新换的老师对陶雨晴挺重视,特意到老陶家做工作。
  “想招安她,答应让她当班干部,但人家就是不干,我觉得也不靠谱儿。”老陶笑着说。
  “与其招她当班干部,不如多夸她几句呗。”我说。
  “作业都不交,夸啥?”“总有长处,比如她作文好。”
  “作文好,但她不按要求写,跟高考没关系,就是没用。”平常还行,到了高考,老师得考虑分数,不再给她“创作自由”,因此产生了冲突。
  老陶一度挺矛盾:凭这孩子的智力,如果把她的特长、兴趣拼命给压下去,写作放下来,让她一门心思奔高考,死抠教科书,肯定也能考出高分来。“但是她不干,我也不忍心。”
  “我就是个投降派!”老陶这么说自己。肯不肯跟现在的教育制度妥协?虽然痛苦挣扎过,但他说自己还是投降了。“应该说,好多小孩都不适应这种教育制度,但最后都服了,怎么办呢?你改变不了环境,就只能改变自己呗!”
  老陶的政策是,大学还是要上的,上了大学就行了,哪怕二本也行。但陶雨晴不想上大学,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期末考试,只考了346分。
  老师劝她:你的潜力大,只要听我的,好好学,我保证你考上二本。但陶雨晴的倔劲儿又上来了,很愤怒:二本坚决不上!结果只考出500分,就是个二本,她要求复读。
  “我俩达成默契,就是一起应付高考”
  也许觉得吃饭时的聊天,算不上是采访,所以一块吃晚饭时,陶雨晴变得放松而健谈,尤其是聊到她喜欢的话题,更是眉飞色舞,完全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
  饭桌上,我俩面对面地坐着,随意聊。“从小学到现在,哪段时间比较快活?”她想了一下,很快地答道:“复读。”“为啥?”
  “在家读呗!”老陶抢先说,自己又忍不住乐了。
  陶雨晴复读了一年,上半年在学校,下半年在家学,老陶给请了俩家教。时间安排得比较宽松,每天最多学6个小时,其余时间可以干别的。陶雨晴说比较喜欢家教老师,因为不老跟她提考试的事。
  “我把从动画片里得到的思想和感悟,跟文综家教老师说,他也喜欢动画片,是首师大学生,正读大三。他有高考经验,我俩达成默契,就是一起应付高考。”
  “今年高考作文《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你咋写的?”
  “早忘了。”考试前,陶雨晴准备了一套东西,不管什么作文题,都可以套进去,能引申上去。
  “这也是她应付高考练出的本事,哈哈哈……”说起这,老陶得意地大笑,“这次她又用了这个,得分还不低呢。语文一共考了123分,作文分肯定不少。”
  一考完,爷俩就把有关高考的书全卖了,差不多有100公斤。陶雨晴说自己还举行了一个仪式,拿出其中一本,烧掉。
  “哪本?”
  “讲高考状元的那本。”
  “你不跟高分同学玩?”
  “他们无趣,没意思。”“如果让你选,最想干啥?”
  “当个专栏作家。”
  “你读过郭敬明的小说吗?”
  “不喜欢,超自恋,小家子气。我挺喜欢王小波的杂文,也读过韩寒的。”
  “你追过星吗?有没有特崇拜的人?”“没有。”“利奥波德啊。”她爸提醒了一句。
  奥尔多·利奥波德是个美国人,写过的最有名的书叫《沙乡年鉴》,也有翻译成《沙乡日记》的。这书被认为是“自然史文献中的经典”、“环保主义者的圣经”。谈起利奥波德,老陶也说,小陶也说。
  “这个人很有学问。”女儿讲。
  “这本书很好看,比《瓦尔登湖》好看。”当爹的补充道。
  “不光是文笔好,他还提出了著名的土地伦理观,说环保不仅是财富问题,也是道德问题。”小陶如此概括。
  跟陶雨晴聊天儿,话题是天马行空。一会儿谈到拳王阿里的基因,一会儿扯到郭德纲的相声,再一会儿又蹦到网络新词上,什么“绿坝娘”、“草泥马”啦。
  聊起动画片时,陶雨晴的兴致更大了,几乎都她一人在说,老陶插不上话。她把胳膊支在饭桌上,脸跟我凑得更近了。我问她看不看国产动画片?陶雨晴头一甩,说道:“基本上不看。”
  “为啥?”“虚假、说教、不好玩。”
  中国的童话,陶雨晴评价最高的是张天翼的《大林和小林》。她还说自己的好多价值观,是从动画片里得来的。咦,我有了兴趣,赶紧问她都有啥价值观。
  “就是人性的解放,人与人要平等,我们都是一样的,而且人要有理性。”
  “什么是理性?”“就是要讲道理,也要听别人说话。”
  “我还是给你说动画片吧,我最喜欢的是《海贼王》。它是日本最好的动漫之一,都连载11年了,很好玩的。一般人都知道日本人有武士道精神,但这部片子,除了回忆外,里边没死一个人,完全是人性化的。它说,人要活得快活,人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被谁束缚,不要被什么东西束缚;人性不能被信仰禁锢,不能被制度禁锢,我觉得这就是人性的解放。”
  她还为《海贼王》填过一首词,其中有这么几句:青锋在手欲称王,少年心,自轻狂。海阔万里任我航,砺风雨,浴雪霜,水天一色唯见鸟飞翔。
  不知怎么扯到了《中国少儿英雄传》,这是陶雨晴上小学时,学校推荐读的一本书。“那里头有一大堆小孩,受伤最轻的是被轧掉一只手、一只脚,其他差不多都死了。有救火的时候被烧死的,有不让别人偷辣椒给打死的,反正死的死,残的残,我看了心里不好受。”
  接着,她又说道:“生命是最宝贵的,应该尊重生命,不能一味地鼓励和歌颂牺牲,这是不人道的。”
  陶雨晴出的那本书的序,是她自己写的,叫《生命的韧度》,通篇讲的都是各种伤残动物顽强求生的故事。她在文中强调的是:“生命永远是神奇的,生命永远是顽强的,生命永远想活下去,生命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原来以为打不开的门,开了”
  “高考是不是疯了?”
  老陶从网上下载了个帖子《“决战高考百日誓师”班级誓词大全》,看罢,他这么问。
  老陶的朋友给他支招儿:你闺女不适合咱国内的教育,让她出去。可是,陶雨晴喜欢的是中文写作,总不能跑美国学中文吧。“去香港啊!”朋友说,“人家的大学比咱的活泛,没准她的写作特长能管用,说不定还能破格录取呢。”
  去年,老陶父女也试着参加了北京一所大学的自主招生。“那也得考,参加学校自己组织的面试、笔试,也是按分录,分低还是进不去。本来招的是特长生,你又要求考高分,这不是扯吗?”那所学校只招60多人,陶雨晴的考试成绩排到了100多名,没戏。
  高考要填志愿,老陶上网查了半天,最后选中了香港浸会大学。据说这所大学,在香港排名第五,而且重视文学创作。但去年,人家在北京的文科平均录取线是628分。
  在网上报名时,老陶把陶雨晴出版过的书、得过的奖全填上了。陶雨晴今年考了560分,只超过一本线28分。像北京的学校,她只敢报中央民族大学。
  没料到,香港浸会大学来了面试通知。去面试时,爷俩也没敢抱多大希望,因为内地有3000多号人报名,录取名额只有140个。
  面试地点是在北大。老陶说纯粹是去撞大运的,反正碰壁都碰习惯了,面试前也没做什么准备,挺放松的。别的孩子面试一会儿就出来了,陶雨晴一人在里头待了半个多钟头。出来后,老陶问都面试些啥?小陶说是随便聊,比如,她谈了自己的观点:人的欲望不能被压抑。问她为什么想上浸大,说是想换个环境。问读过《论语》吗?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没看过。问是哪篇文章获奖了,她就把书送给了面试官。聊得多的,还是文学方面的话题。
  面试一完,爷俩就去逛万圣书园。又没想到,才隔了一天,浸大就来电话,说陶雨晴被录取了,是中国语言文学专业,问是否愿意。
  “能不愿意吗?从小学到现在,她一直受压抑,从没高兴过。这次拿到浸大通知书,是她自上学以来最高兴的事了。尤其是她的写作,能够被人承认,这点,最让她感到愉快。”
  毕竟,陶雨晴分数挺低,真上了浸大,学习上会不会有压力?小陶讲不会。“再枯燥的知识,只要它是知识,我就不怕,逻辑学也是很美的。但问题是,高考学的知识,好多是假知识。真的知识,有道理之美,简洁之美。”
  “嘿,总算熬出头了!”老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爷俩,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心里不再别扭了,痛快!”
  几天后,我收到老陶发来的一封邮件,谈了他的“一点想法”。虽然只有几百字,但我反复读了好多遍,越读心里越酸:
  “我觉得,中国的教育不是真正的教育,而是利用教育绑架人的思想,劫持我们的孩子也就是(劫持)未来。高考使几乎所有人都很难受甚至是痛苦,只有那些卖辅导材料和在这方面有权力的人例外。
  “在这种制度下,实际上没有真正的受益者。他们没有培养出信徒,只是把有良知的孩子培养成反对者,把没有良知的孩子培养成伪君子。
  “我们不能指望真正的教育改革,只能自己去适应和应付环境……事实告诉我们,必须老老实实地跟着高考走,否则你的孩子不能进人大学的门,我们不能说朝另一个方向走,但是可以不那么使劲地往前冲,而且照顾一下孩子的实际情况。对于这个制度,我们把腰弯下90度,但是没有五体投地地膜拜。说白了,就是豁出去不上名牌大学,给孩子留一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欢乐和个性。
  “陶雨晴的经历,实际上就是在这么一条路上挣扎的过程。
  “这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但是有点倔,有点自己的爱好,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下来了……这就是陶雨晴的大学。不是一个成功者的故事,更不是一个天分很高的精英的故事,而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高考轧路机下面的小草的经历。在她的经历中,没有人有什么错,学校、老师都没有,甚至对她比一般学生还要宽容一些。而值得重视的是,为什么在学校、老师都没有什么错误的情况下,学生这样地不快乐。
  “至于浸大的录取……可以作为一个相声中的包袱,原来以为打不开的门,开了。”
那年,我高考
&日晚,我吃过饭,便早早上床,为第二天的高考养精蓄锐。但是,对高考的巨大恐惧感就像一张大网,将我裹在其中,慢慢地抽紧,抽紧,令我窒息。我知道,我会在明后两天彻底地“沉沦”。许多期盼,我不是不懂;许多叮咛,我也能够体会。但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如野马般肆意驰骋的心绪,我总是无数次地明知故犯。
  第一次高考,理所当然地,任何一所大学都将我无情的拒之门外。尽管这样的结局对于我来说,早已不在意料之外。但是,现实却像一把巨斧,将每个角落粉碎无遗。我像是一只被砸碎硬壳的蜗牛,一次次的任人触摸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亲人的责骂,外人的嘲笑,老师同学的深深失望,令我无力反抗。
  双亲以风的速度从伤痛中将我搀扶而出,我终于体会到了亲情的真正含义。是的,在这个时候,他们的信任,他们的坚强,绝对是我最最可以依赖的精神支柱。擦干腮边的泪水,我匆匆走进了复读班。
  复习班的老师对我们说:“只要你踏进复读的门槛,那就意味着你将没有娱乐,没有放松,没有自由,没有欲望,甚至你们还要暂时放下自己的一部分亲情,友情。”“是的,我会做到。”我对自己说,然后握紧了拳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几乎所有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一头扎进了书堆。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晚上11点半睡觉;每天奔走于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每天都在强迫自己,绝对不能有偷懒的欲望;每天都在关心分数,结果却忽视了身边朋友们同样可怜但依旧可爱的脸庞;每天都是迎着晨曦,顶着夜幕,几乎没有正眼瞧过温暖的太阳;每天都在书山题海里摸爬滚打,基本上外界的一切事物都难以成为我的关注对象;每天都在用并不充盈的体力但十分顽强的意志力与睡魔进行着激烈的交锋,结果咖啡、蜂王浆等辅助品时常会出现在书桌上;每天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却在努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放弃;每天都在憧憬着美丽的大学,却不知来年是否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终于有一天,在一次月考失败以后,我再也无法忍受教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压抑与沉闷,我发疯似地跑了出去。那时我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那久违的风声,那么亲切,那么悦耳。有多久了,我没有听见自然的声音,甚至连最喜欢的风的声音都忘记了。一滴眼泪滑落面颊。
  我怅怅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朝着空旷的大操场,用尽平生力气大吼:“xx,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许是我旁若无人的大叫,树上竟有几只麻雀吓得“扑棱棱”地飞起。“也好,就让这几只麻雀作为我成功的见证吧!”我暗暗地对自己说,下意识地一仰头,我看见了太阳。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将我包围,我忽然感到心底的某个地方像是冬眠过后的青蛙,在缓缓地醒来。太阳总是如此无私,它不会因为一个人高考成功而多照耀他一会儿,也不会因为某个人高考失利而少照耀他一会儿。这个看似奇怪的想法竟然奇迹般地重新将我的斗志点燃,我心中豁然开朗:只要你心中有光,便不惧怕黑夜的来临,灿烂的阳光总会在某个固定的时刻重新照耀在你的身上。
  2007年的高考眨眼便至,前三场考试我都在波澜不惊地答题,很自然地发挥了自己的正常水平。8日下午,满怀信心的我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考点。由于通往考点的路线拥堵,我不得不绕道而行。
  那是一条位于郊区的偏僻公路,常常在十几公里之内看不见一盏红绿灯。汽车因没有交通规则的限制而飞速地奔驰。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将我的耳膜震得生疼。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便一头撞到了车内的防护栏上。顿时,我感觉眼前一黑,鲜血像失去控制的水龙头般,从我的鼻腔里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上衣。口中有腥咸的血的味道,下意识的,我伸出右手去捂,结果却摸到了一把粘稠的血糊。我别过头,跳下车,跌跌撞撞地向路边的一个雪糕摊走去。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位好心的老大娘。她显然是被浑身是血的我下懵了。反应过来后,她手忙脚乱地从雪糕车里抽出她全部的卫生纸。我感激地一把接过,捂住鼻孔,连声说着“谢谢”。然后伸出血污的右手,向不远处的另一辆计程车费力的晃动……
  上车之后,那位好心的司机掏出自己车上的矿泉水,让我擦洗伤口,我却呆若木鸡。因为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今年的高考会因此而再度失败。我甚至没有考虑向那个粗心的出租车司机索赔,我甚至在慌乱之中还给他留下几块钱车费,因为我还保持着最起码的清醒:无论怎样,我要高考,我要成功,我答应过自己的,我不可以失败……凭着这些残存但却异常清晰地信念,我坚持了下来。与此同时,血也在不断地滴下来,滴下来……
  昏昏沉沉地来到考场,我迎来了满目关切的监考老师,待他们问清情况后,可亲可敬的监考老师,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纸巾和监考员专用水,让我擦血。然后用柔和亲切的安慰让我镇定下来,最后又送我一摞草稿纸,让我垫在试卷上以防试卷因被血污染而作废。我的心头涌过一阵巨大的暖流,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不停地道谢。考试过程中,我的鼻子十分难受,因为其中塞满了止血用的纸巾。但我还是强忍着痛苦,坚持答完英语,然后一头扎在了桌子上,同考场的同学慌忙将我弄醒,搀扶着出了考场。我感觉一阵虚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又朝考场的方向望了一眼……
  也许是老天同情我的遭遇,竟对我照顾有加。高考成绩揭晓,我的听力得了满分,英语总分129。得知成绩的一刹那,我喜极而泣。
  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当初,因为没有理想,不曾努力,所以不能算是失败;而现在我努力了,我奋斗了……我不再逃避,我没有掩饰,我勇敢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二次高考。我用第一次高考的惨败,还有那次刻骨铭心的流血经历换来了第二次高考的通行证,也换来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现在,我坐在大学宿舍里,提起高考时用过的钢笔,拿出高考时剩余的草稿纸,重温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经历了血与痛的代价,高考6月,将在我的记忆中永难磨灭。
  走过6月,不要说生活不够公平,也不要说命运如何残酷。多年以后,蓦然回首,你会闭目长叹,感慨万千。不为累累硕果或是那种曲折而扼腕叹息,只为了那段全心付出的岁月,为梦想拼搏的激情,满腔不屈的鲜血,魂牵梦萦的理想……
  拥有过,便已足矣。
我又是这样想你了,你能感觉到吗
& 春天来了,阳光灿烂,微风和煦。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心事重重。我又想起你来了…那年秋天,天也是这么高、这么蓝,你出现了。你笑着,笑得好灿烂…我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看你,你玩笑说怪不得眼睛近视呢,原来是看女孩子看的!
  自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你了。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有幸调换位置的时候和你坐到了一起,你笑言:看来你要倒霉了。我说跟你在一块,倒霉也乐意。你又笑我够贫嘴的,然后我们都笑了…我发誓,你笑起来得样子真的很好看!
  跟你同桌近一年,不管我多烦你,你从来不生气。好想对你说我喜欢你,我知道我不说你也知道,因为你总是“教训”我说少盯着我了多看看课本吧,学习更重要!
  我英语不好你总是帮助我。有一次完形填空我竟错了四分之三,伤心极了。你看到后一道一道地帮我分析错误的原因,以致课文都没来得及背,被老师罚站一节课。你却笑着说天这么热,站着才能听进去课嘛…我相信你永远都是最乐观的一个。
  我说高中时光很是单调,你说我唱歌给你听啊。我喜欢梁咏琪的歌,于是晚饭后你经常唱短发、爱的代价给我听。我敢说,你的歌声绝对赛过梁咏琪。
  那些日子天就像今天这么蓝,你望着窗外的蓝天说你好喜欢这样的天气,很温和,也很清淡。我原本最喜欢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夏季的,但后来更喜欢这种暖洋洋的天气,还有这深蓝色的天空了。也时不时地哼上几句许巍的时光,因为这首歌会让我想起这样的天气,想起你。
  周六下午会有一节课不上,你就带上一本读者去操场边看我们踢球。我会格外的卖力,因为听到了你对我喊加油。每一次我进球都会对你做一个胜利的手势,你也会笑着,鼓掌祝贺我。那些日子我好开心,我知道你也是,因为你说看我那么高兴在球场奔跑,你也好像被感染了,心情澎湃起来了。
  转眼高中就面临结束了,你高兴不起来,我能理解,因为我也不知道离开以后我会怎样的想念你。
  考试那几天,你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复习,但你显然看不下去。因为我也没有心思去看课本,只是在想再过两天我们就很难再见面了,我会怎样地想你呢?
  清纯的恋情真是让人难忘一生啊,你我都很难受,我懂。
  我说下一把五子棋吧,你说好啊。但是一盘棋下了一节课,最终才和局收场。从没有花那么长时间玩一局棋…你说我们就要离别了,伤心是难免的,千万不要误了明天的考试啊。我说知道,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后来我们都没有发挥好,再后来我特别想你,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以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一个人可以因为一件事而改变,也可以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你我没再见面以后,我变化很大,变得与世无争,几近颓废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了,不知道你过得还好不好?那微笑还常挂在你面上吗?
  看到这蓝天白云,我又想起你来了,你能感觉到吗? 
19岁的夏天和10本日记
&良颂的爱情,是黑夜里打开给自己欣赏的秘密。
  良颂17岁时就知道了爱情的滋味,就是面对一个人时,整个世界都丢掉了颜色,而她,是唯一的一抹灿烂。
  良颂的唯一颜色,是高而绰约的粟米。
  她每次经过教室外的窗子时,良颂的眼神从一侧追逐到另一侧,不落掉每一片衣袂。
  懵懂里,良颂知道了爱情是一种让人忧伤的东西,比如,他和粟米近在咫尺,一面薄薄的墙壁,便是天涯了。
  良颂常常看见粟米和其他男孩子说笑间穿过校园,相对他而言,只是远方的风景,可观而没有到达的途径。
  那时,上学唯一的动力是校园看粟米轻笑微扬的脸,一闪掠过教室的窗子,至于考学或未来前途,可以统统忽略不计。
  17岁的夏天,良颂疯狂地爱上了写日记,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他的粟米,淡淡的忧伤是他唯一的心情。日记里有着粟米的衣服、发型,以及她和谁走过什么地方,说话时用了什么表情。
  良颂常常想:这个粟米,仿佛在昨天,还是一个头发微黄的白净女孩子,眼睛眨啊眨的,眨着青涩的花蕾,怎么在一转眼间,她就绽放了?
  隐约知道粟米的家,与良颂家隔了3个街区。那段日子,因为粟米,那个他极少去的街区变得熟悉而亲切,没事时,他总到那边走走,即使有事去或回,亦要绕到粟米家附近。彼时,他不知道粟米家的门牌,竟在这样的不经意中,发现海南路26号就是粟米的家,他对这一切变得稔熟。粟米出了楼道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抬头望一眼天空,慢慢走,越走越快,如同脚下安了弹簧,一路跳跃着青春的轻盈。
  所谓的不经意路过,不过为遇见粟米,这是良颂17岁夏天的秘密,疯狂写日记让他的文字有了突飞猛进的飞跃,校报上常有他写的忧伤诗歌。所有同学都问良颂写给谁的,良颂只笑不语。那刻,良颂明白了一件事:每一个恋爱的人都是出色的诗人。
  那一年冬天,所有的男同学都在疯长,像遭遇了雨水的竹子,日渐一日地茁壮。当看见有一拨拨壮硕的男孩子走在粟米身边时,他站在阳光下,看见了自己的哀伤,和同学的茁壮相比,他像一株种在贫瘠土地上的树苗,任凭岁月更迭,而他,羸弱得可怜。良颂的忧伤如雨后荒草,疯长。
  他总认为没有女孩会喜欢自己,在高大的同学中,他更像一个青涩的孩子。
  良颂的爱情,是黑夜里打开给自己欣赏的秘密。
  那次,遇见粟米,一切的貌似不经意,其实是他的刻意。远远看见粟米,轻轻蹦跳在绿树如阴的路边,身上的淡青色棉布长裙,穿过树叶的斑驳阳光,花蕾般闪烁着。他极快地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仿佛在轻轻一扫之间,她会洞穿了隐藏在自己身体深处的秘密。
  这一次,没来得及躲,僵持在粟米身上的眼神,被她逮住,粟米望着他,浅短的惊疑后,是微微的笑:“你是良颂吧?”
  那刻,良颂的心窒息了一下,然后被幸福击中: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短暂的慌乱让良颂把设想过千万遍的开场白,统统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他只会看着粟米,傻傻而腼腆地笑。
  粟米笑着望着他说:“你的诗写得很美。我喜欢。”
  良颂多么想说那些诗是写给你的,却不敢。粟米的眼睛里闪烁着单纯而干净的笑,像极了蔚蓝的天空。
  良颂只说你要喜欢看,我可以写很多给你。粟米渐渐不笑,说,良颂,你该好好学习了,等读大学了,我们就长大了。
  说着,粟米哒哒跑远了,良颂站在原地,很久,想粟米的话里的意思,那句长大了,究竟包含了多少意义?究竟,粟米是不是洞穿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那个晚上,良颂趴在桌上,反复写粟米粟米粟米……
  接下来的日子,良颂没命地读书。爸爸和妈妈说:良颂这孩子懂事了,知道用功了。而只有良颂知道,他只是想,将来的某一天,他还会和粟米在同一所大学,进出之间,他还可以看见蹦跳在树阴下的粟米。
  19岁的良颂长高了,他像贮存了足够能力的树苗,春风吹过,他呼啦啦展开所有粗壮的枝节。
  而粟米却像一枝早已定型的花朵,两年的成长完美了所有的细节,她的美丽安宁而祥和,像极了无风夜里的雪花飘飘,眉目之间多了悠扬的痕迹,让良颂的喜欢,有了渐渐的绵长,宛如夜光杯里的美酒,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
  填报高考志愿的时间越来越近,良颂越来越焦躁,极想知道,漂亮的粟米,会选择哪个城市的高校,粟米的选择是他未来的方向。
  想问,终是没有勇气,焦灼的彷徨里,粟米家门前的林阴道上,常常徘徊着他走来走去的影子。
  那次,终于看见急速走着的粟米,每一个赴高考的人都是这样的速度。
  良颂鼓足勇气迎过去:粟米。粟米定定地望着他,一年的苦读,仿佛沉重的书籍已经把良颂挤出了脑海。半天,她眯了眯显然已经近视的眼睛说,良颂。
  良颂的脸红了一下:粟米,你说考哪所大学最好?
  这时,楼上有人喊:粟米。
  粟米抬头望一眼,飞快地说:北大,我妈妈叫我了,良颂,再见。
  粟米急急跑回家去,春风扑朔的街上,良颂的快乐,来得彻底,粟米看好的,定然是她将要报考的。
  那一年,良颂考中了北大,接到录取通知书,良颂第一个想告诉的是粟米,也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被录取。没看见粟米,她妈妈告诉良颂,粟米考了复旦。因为她喜欢文字。
  良颂慢慢说了哦,失落来得有点儿绝望。慢慢走回家,良颂拉开抽屉,里面码着整整10本日记,厚厚的,每一个字,都是他青春路上的心灵痕迹,给那个叫粟米的女孩子。
  几天后,良颂抱着10本日记,站在粟米家门口,说:粟米,送给你的,脸倏地红了。粟米奇怪,用沾了水的手指点了点说:什么呀?
  良颂小心拂去水滴:看完就知道了。
  粟米接过来,笑笑说:正好有一个漫长的暑假,足够我看完它们。
  良颂的心,轻缓落回去,那一刻,他是如此地害怕拒绝。
  把日记堆到粟米怀里,羞涩少年良颂,顺着楼梯栏杆,飞快地旋转下去,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像在万里晴空伸展开透明羽毛的鸽子,幸福轻飘飘地飞翔。
  一个暑假,因为期望而变得漫长。
  去学校报到的日子快到了,那天,良颂怀着忐忑敲开粟米家的门,开门的是个爽朗的男孩,良颂的心沉了一下,问:粟米在吗?
  男孩回头喊:粟米,有人找。
  粟米拿着毛巾揩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良颂,说:肖启,快让良颂进来。
  良颂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粟米,不祥慢慢浮上来。粟米指点着男孩:肖启,给良颂拿饮料。
  叫肖启的男孩拉开冰箱,掏出一罐可乐扔给良颂,隐隐的笑里有暧昧不清的内容:粟米,我给你吹干头发吧,不然赶不上6点30分的电影了。
  粟米说哦。电吹风嗡嗡响着,肖启的手指,娴熟无比穿过粟米的黑发,3个人的房间就寂寥得沉闷。
  在良颂,是煎熬。终于,电吹风停下呜咽,良颂艰难地说:粟米,你看了吗?
  粟米的表情停滞一下,然后说:哦,疯玩了一个暑假,只想把以前没玩成的时间给找回来,还没顾上看呢。
  良颂的心,沉沉的,疼,或者庆幸,一齐拥挤进心里。
  我还是拿回去吧。
  粟米说好,进卧室抱了出来,递给良颂时问:什么呀?这么沉?
  良颂说:我写的诗歌,记得你说喜欢,就想让你看看。
  粟米说:哦,你写了这么多哪?
  良颂说了再见,转身出门。眼泪哗啦就涌了出来,17岁到19岁夏天,良颂用两年的时间写了10本日记,是他一个人的爱情,与粟米本是无关,完美只在于自己的心情。
谁说陪男人过苦日子不会幸福
& 那一年他们两个都在读研,是穷学生,平时辛苦打工挣来的钱,除去生活必需的费用,基本所剩无几;所以,旅游在他们几乎是件奢侈的事情。但在那个临近毕业的繁花似锦的春天,他还是偷偷节省下一笔生活费,打算带她去临城,做一次短途的旅行。
&&& 可惜旅行并没有预想的顺利,半路汽车抛锚,返回时将书包意外落在山上,都使得行程耽搁了时间。所以,等到他们最终结束了旅行,开往学校的车,早已没了踪影。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到山下找就近的旅馆住宿。但旅游区的宾馆,价格高得让他们连还价的勇气都没有。一路沿街问过去,是到了最后一家,胖胖的老板娘斜瞟他们一眼,没吱声,径直将他们带到一个堆放杂物的过道里,懒洋洋道:如果愿意,这间给你们收拾一下,不还价,一晚20元。他一脸愧疚地扭头看看她,她却是在他这一抹饱含了无限感伤和歉疚的视线里,瞬间鼓足了勇气,冲着满是不屑的老板娘镇定说道:这样的房子,要20也太贵了,10元吧,否则我们就不住了。老板娘惊讶地看看对面这个瘦弱单薄的女孩,沉默片刻,便转身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已是抱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来。她知道讲价成功,心内很是欢喜,昏暗的灯光里,去寻他的手,相握的那个瞬间,她的脸,腾地红了。
&&& 那时还是初春,这个过道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房间,一床被子,显然是冷。她犹豫片刻,便打算再去要一床来。刚走到临近吧台的拐角处,便听见老板娘尖着嗓子冷笑道:够寒酸的,两个人一晚上10块钱,谁都不能再给他们加被子,看他们半夜不冻醒才怪!她隔墙听见了,立刻止了步,转身回了房。但推门的时候,还是用手拭了泪,而后娇嗔地冲他笑道:我们还是盖一床吧,因为,我想让你为我取暖。他怜爱地将她拥入怀里,没有说一句话,但心里,却已是被一个无形的刀片,缓缓地划伤了。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定是碰了钉子。但正因为她的掩饰,他愈加地心内充满了无法言语的疼痛和苦涩。
&&& 那一晚,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两个人,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一起,听那山脚的大风,在外面怒吼,又一次次地,试图将临时竖起的门,一头撞碎。她像一只小兽,蜷缩在他的怀里;而他,则努力地,将自己的双臂,化作那温暖的羽翼,紧紧地护佑住她。她以为,真的会像老板娘说的,半夜冻醒,但却是睡得很香;尽管,醒来才觉出,双脚已是冰凉。他无意中触到了,即刻起身,将她的双脚,放在胸前暖着,直到她笑着说痒,他才放了手。他说。将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明亮宽敞又洒满阳光和花香的房子。她用鼻尖碰一碰他干冷的双唇,柔声回复道:可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 退房的时候,老板娘翻了翻眼皮,冷冷问道:睡得好吧。她扬头笑道:当然好,难道你不知道,爱情,是可以当棉被用的么?老板娘诧异地朝他们看过来,而她却是握起他的手,迎着那室外清香的花朵,和灿烂的朝阳,骄傲无比地,昂头走出去。
&&& 他们毕业后,去了一个喜欢的海滨城市。在那里,为了有一个栖居的小屋,他们顽强地打拼着。两个人的父母,由于贫穷,不仅无法为他们买房,提供金钱上的资助,而且还时常地,因为糟糕的身体,让他们本已疲惫的身心,觉得愈加地负累。这个城市一天天往高处飞涨的房价,将许多外地来岛城打拼的人的信心,日日击打着。而他与她,却是始终对生活,充溢着希望。他坚信有她相助,定能够打出一片天下。而她,则觉得,有他在,即便是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她也不会为此觉得忧伤。
&&& 几年后,他终于成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在美丽的海边,为她买到一室一厅的房子。
&&& 那时,昔日许多的同学,在父母的帮助下,皆已住进了三室一厅,的敞亮楼房。但她还是在领到钥匙的那天,兴奋地给他们一一发了短信。有闺中的密友,回复她说:真是难为你了,嫁给他这么多年,才有了这样的居所,但愿,再过几年,他会让你住上更大的房子。她看了便笑,却并没有辩解什么,而是转身走到可以看见碧水蓝天的窗前。她听着那海鸥,在不远处,幸福地歌唱,海上轮船的汽笛,断续地传来;积聚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尽情流下来。他在背后结实地将她拥住,说,将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更宽敞的房子。她倚在他的胸前,像几年前在那个山下的小旅馆里一样,柔声回复他说:可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 那些曾经给予他和她嘲弄或是同情的人,永远也无法明白,在小旅馆过道改成的房间里,留宿的那一夜,怎样铸炼了他们的人生;且让他们坚信,既然爱情能够让他们在那样冷的房间里,都可以安然入睡,那么,还有什么东西,他与她,不能够微笑走过?
&&& 而那牵手走过的,不管是狭窄阴冷,还是开阔明亮,都是我们爱情的家园。
给所有还在大学中徘徊的人
同学们:   你们过得好吗?   本来这是一封早就应该写的信,有许多话早应该说,但是我没有去写,没有去说。不是不想,而是我知道你们非常讨厌一个空洞的说教者。所以,我在等待,等待你们自己去体会生活,等待你们来自生活的感觉,等待你们自己对生活态度的反思。这些东西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在一学期已经结束的时候,在你们又开始新学期的时候,我觉得,这封信可以写了,这些话可以说了,我相信你们应该有了和我共同的某种感受,思想应该可以达到一种深度。   还记得大学毕业典礼上,**同学在讲大学生活感触时说了一句话:“大学里出两种人:一种是人才,一种是人渣。” 那么在大学里度过了一段时间的你们,我想问:你是人才还是人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会回答:我既不是人才也不是人渣,我界于这两者之间。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你正在向人渣堕落。你是不是觉得很极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就需要把它想得极端一点。在已经度过的学期当中,你是不是有许多时间都不知所措,有许多时间都在宿舍床上度过,有许多时间都用在QQ上的闲聊,有许多时间都在网络游戏里厮杀。又一学期过去了,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认真听过几节课,虽然给你们上课的都是讲师以上级别的;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认真读过几本书,虽然你们大学图书馆里有很多藏书;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学到东西,虽然大学里有很多可以学习的东西。不要说上课听不懂,不要说教师不关心,不要说对专业不感兴趣,不要说学校太烂,堕落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借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每年的学费是4000元以上,再加上你们的生活费以及其它费用,大多数可以达到七八千以上,你们现在是在大学里求学,是在接受一种高额费用的教育,可是你们父母高额的投入,在你们的身上得到了多少产出???   你们大多数都来自农村,或者是小生意家庭,没有多少人家里有万贯家财,你们现在用的每一分钱都是父母挣来的血汗钱,甚至是到处借来的钱,其间蕴含着无比的艰辛与对你们的爱。在他们被岁月留下创痕的老脸上,还有一双对你们充满希望的眼睛,那一双浑浊甚至有一点模糊的眼睛。   希望可以变成失望,失望可以变成绝望,但是谁又是这一变化的决定者?   责任,并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自己成熟的思想内定的。你们都说自己长大了,都说自己成熟了,但我觉得,20岁的你们只是一种表向的成熟。你对自己父母具有永远都无法推卸的责任,但是你们却在无为与堕落当中放弃了承担的使命。   一学期结束后,回到家里过年时,你的父母仍然对你宠爱有加,仍然对你充满希望,仍旧对你叮咛嘱咐,但是你却没有丝毫的歉意,根本不谈你的学习,甚至于不把成绩通知单拿给他们过目,躲在某个角落里用自己的手签上本来应该由他们来签的名字。   骗子,一个毫无责任感的骗子,一个可以成为人渣的骗子,我不想,更加不愿我的学生变成这样,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你们可以成为我的骄傲。   建造一个事物很难,摧毁一个事物却很容易,同学们,请牢记并承担起你们对父母的责任。   在大学中,许多同学都反映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不知道自己一天到底要做什么,或是做什么都不起劲。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因为你们丧失了目标。其原因如下:   第一:你们考上了大学。完成了你们在小学、初中、高中显性的终极目标。对于许多同学而言,大学是你们最后的求学阶段。读完大学就要找工作,可是这对于已经做了十二年学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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