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梗人挠挠头皮,揪揪耳朵脱皮类似头皮屑,有什么好处吗

耳朵边缘上有类似脂肪粒样的东西
耳朵边缘上有类似脂肪粒样的东西
宝宝一出生耳朵边缘上就长有类似脂肪粒样的东西突出来摸上去尖尖的这个是什么?会影响宝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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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动症的诊断标准是什么?医生解释:有复发性、不自主、重复的、快速的、无目的的抽动……
哪些方法治疗小儿遗尿症?要求孩子定时睡觉;要求定时叫醒孩子;让孩子上厕所小便……
小儿自闭症的危害与治疗;言语障碍突出;小儿自闭症喜欢不理他人;孤独离群,不与其他……
医院出诊医生
擅长:抽动多动、自闭症、遗尿症、智力低下等
擅长:小儿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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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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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称:主治医师
专长:脑血管病,短暂性脑缺血发作,面神经炎,晕厥,脑血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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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这就是局部皮肤的皮脂腺变化,与皮脂腺导管不通畅有关,这方面一般不需要治疗,也没有必要采取治疗措施,保证孩子正常生长发育,随着孩子的生长发育和皮肤的更新代谢,会逐步恢复,不属于疾病,就是一种皮肤代谢变化引起的改变,尽量避免频繁局部刺激,可以每天保证一定量的晒太阳时间,促进孩子的生长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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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称:主治医师
专长:牙体缺损,唇病,唇裂,颌骨骨髓炎,舌扁桃体炎,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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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属于耳廓处的软骨钙化过程中出现的结节,不会影响宝宝的生长发育的,不要担心害怕,一般随着宝宝月龄的增加,结节也会消失的。
问耳朵边缘上有类似脂肪粒样的东西
职称:主治医师
专长:脑血管病,短暂性脑缺血发作,面神经炎,晕厥,脑血栓,腔隙性脑梗死,蛛网膜下腔出血,三叉神经痛,偏头痛,丛集性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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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这就是局部皮肤的皮脂腺变化,与皮脂腺导管不通畅有关,这方面一般不需要治疗,也没有必要采取治疗措施,保证孩子正常生长发育,随着孩子的生长发育和皮肤的更新代谢,会逐步恢复,不属于疾病,就是一种皮肤代谢变化引起的改变,尽量避免频繁局部刺激,可以每天保证一定量的晒太阳时间,促进孩子的生长发育。
问嘴唇上有类似于脂肪粒一样的东西 不...
职称:副主任医师
专长:银屑病,寻常痤疮,脂溢性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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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从你的症状描述,考虑皮脂腺异位症,是皮肤附属器的生理变异现象。
问包皮上有脂肪粒一样的东西
专长:女性不孕、子宫肌瘤、宫颈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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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茎珍珠状丘疹多见于20-30岁左右的男性。损害主要发生在龟头的边缘与冠状沟交界处和/或系带处。损害为1-3mm大小的丘疹,位于系带两侧损害较大。丘疹顶端圆而光滑,有个别丘疹呈毛状或丝状。丘疹多互不融合,多密集排列呈一行或多行,在龟头背侧明显,可部分或完全环绕龟头。损害颜色多为珍珠状白色,少数为淡红色、肤色,部分可出现轻度红肿。无压痛、无破溃,且患者无自觉症状。  阴茎珍珠状丘疹与尖锐湿疣鉴别诊断要点在于前者损害局限于龟头的边缘,损害数目较多,为珍珠状乳白色丘疹,表面光滑,损害随病程延长不增大,醋酸试验阴性;而后者损害不限局于龟头的边缘,多单个散在,损害较大,表面不光滑,且多呈菜花状,随病程延长逐渐增大,醋酸试验阳性,组织病理检查见凹空细胞。 阴茎珍珠疹属于一种良性病症,有的人持续一定时间后可消退,有的人可持续数十年无变化。因珍珠疹症无传染性,而且不碍降,故不需要处理。但为了预防该病症加重,重在预防及护理。如为包皮过长所致,就尽早治疗包皮过长;如为局部分泌物刺激,应勤洗阴茎及会阴部,勤换洗内裤等。
问阴唇上长了类似脂肪粒的东西跟脂肪粒一样
专长:外科其它、前列腺、男性不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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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尖锐湿疣的发病、发展和复发与细胞免疫功能低下有很大关系微波治疗:采用微波手术治疗机利多卡因局麻将杆状辐射探头尖端插入尖锐湿直达疣体基底当看到疣体变小、颜色变暗、由软变硬时则热辐射凝固完成即可抽出探头凝固的病灶可以用镊子挟除为防止复发使用玖澜uk植物液效果是很理想的不仅仅可以去除疣体还可以深层拔毒杀毒防止尖锐湿疣的再次复发的.
问十五天的宝宝脸上和身上有像脂肪粒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职称:医师
专长:内科相关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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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分析:您好,根据您的描述,宝宝可能是长湿疹,与潮湿、过敏等有关,建议您给宝宝合理喂养,勤洗澡,更换衣物,避免乳汁接触宝宝皮肤。意见建议:建议您给宝宝合理喂养,多喝水,注意卫生和保暖,勤换衣物尿布,勤洗澡,满月后适当补钙和鱼肝油,定期查体和预防接种,祝宝宝健康成长。
问眼睛周围长了类似脂肪粒一样的东西...
职称:护士
专长:内科相关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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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您好,很高兴为您解答,如果是脂肪粒的话,不需要手术的,一般采用专用针挑除就可以的了。意见建议:建议您可以去医院检查确诊,如果是脂肪粒的话,采用专用针挑除就好了,平时注意皮肤清洁,希望我的回答对您有所帮助,祝您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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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发展节奏快,生存压力大,很多人不能良好调节自我心理,导致.
主要有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两方面,药物治疗可分为针对抽动症状…
主要有:发病年龄;食欲极佳,多食,喜甜食;皮下脂肪分布均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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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成功!头一揪一揪的疼什么原因?怎么治
头一揪一揪的疼什么原因?怎么治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头一揪一揪的疼什么原因?怎么治想得到怎样的帮助:想知道什么原因,如何治疗
您好,这里是济南复元康复医院,脑瘫、面瘫、偏瘫、截瘫脑出血后遗症等在线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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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从症状来看应该是神经性头痛,有可能和精神紧张,休息不好,伤风劳累有关,建议注意休息,避免精神紧张,避免劳累,药物方面可以给与正天丸,维生素B1片口服治疗
不吃药可自愈吗?严重吗?
回复:这个不好确定的,建议你可以做个ct检查一下
如遇商品下架,请咨询对方药师或客服
指导意见:您好,头痛引起的原因很多,因为头部血管、神经都非常敏感,很多时候并不是头本身痛而是其它病引起的疼痛,伤风感冒、胃肠消化不好、工作疲劳等原因都可引起头痛,严重的时候脑肿瘤、脑膜炎也可引起头痛,建议您尽早去医院检查一下。
问脑袋总是一揪一揪的疼,在后枕部,昨天去医院说是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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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糖尿病、心血管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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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你好,引起头痛的原因很多如神经性头痛,血管性头痛,紧张性头痛,偏头痛或者局部五官科疾病引起的,需要根据病史和相应的体检像脑血流图,脑电图或者脑CT甚至内分泌检查确诊,疼痛严重建议服用止痛药如氨基比林咖啡因片。意见建议:注意生活规律,避免过度疲劳、压力过大防治亚健康状态等。祝身体健康
问头顶揪的疼,一下一下的,还以为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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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消化疾病,男科病,高血压,心脑血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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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你好这位朋友,根据患者情况考虑患者皮下神经炎,建议患者口服营养神经药物对症可以抗炎治疗,意见建议: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抓紧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然后对症下药。
问脑袋顶时不时会跟神经一样揪的疼,怎么回事?一阵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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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急性胆囊炎,致死性肝内胆汁淤积综合征,肝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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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你好,你的情况考虑是由于神经性头痛或者血管性头痛导致的!建议服用氨伽甘片和谷维素,意见建议:维生素b1。注意休息,避免劳累和精神紧张!祝早日康复!
问脑袋总是一揪一揪的疼,在后枕部,昨天去医院说是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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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你好,引起头痛的原因很多如神经性头痛,血管性头痛,紧张性头痛,偏头痛或者局部五官科疾病引起的,需要根据病史和相应的体检像脑血流图,脑电图或者脑CT甚至内分泌检查确诊,疼痛严重建议服用止痛药如氨基比林咖啡因片。意见建议:注意生活规律,避免过度疲劳、压力过大防治亚健康状态等。祝身体健康
问头顶揪的疼,一下一下的,还以为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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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你好这位朋友,根据患者情况考虑患者皮下神经炎,建议患者口服营养神经药物对症可以抗炎治疗,意见建议: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抓紧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然后对症下药。
问耳朵里面一禁一禁的疼怎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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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建议:这种情况有可能是中耳炎的,可口服消炎药。无效的话建议你到医院进行相关检查,查明原因后对症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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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发展节奏快,生存压力大,很多人不能良好调节自我心理,导致.
长期持续这种不良的作息习惯,会给身体造成很大负担,通常晚睡会使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多,也是男性高发病症,一般分为假性和真性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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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成功!有脑梗塞的人可以服用驴胶补血颗粒吗_百度拇指医生
&&&普通咨询
?有脑梗塞的人可以服用驴胶补血颗粒吗
鐧******内科
东昌府人民医院
可以,驴胶补血颗粒主要作用是补血益气,不会对脑血管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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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自逸作品】宴[主黑花/瓶邪有/已完结/HE]
镇楼图是小庸自己拍自己做的……
上个月因为打H扫F,所以把文都删掉了……后来想起这篇文似乎除了肉的部分应该木有冲突,于是趁着五一放假有时间,就重新贴出来吧!上一次删楼,把大家给我的留言一起删没了心里各种TAT,不过文完结后的长评我全都截图保存了,不辜负大家一片心意!下面开始贴文,请随意插楼。谢谢~~~~~~
【前章】明祖开国,杀功臣,设老九门。老九门直接听令于皇上,他人莫有可使唤者。专为皇上暗杀,敛财,收集信息,鉴宝,培养暗卫杀手。民间传之神而又神,莫有敢明目张胆议论者。即便如此,老九门在民间仍有别称,人们叫他们鹰党。鹰有利爪,翱翔俯察,若有违者,唯有一亡。那是个人心惶惶的时代。明祖已驾鹤西去,其子善成即位,百姓们盼他是个仁明君主,然未料到,翻天覆地的变革将至,腥风血雨方起。二十三年前。齐家夫人房内传出“哇”的一声婴儿啼哭,举家皆喜。小儿取名齐云清。然刚被包进襁褓的婴儿随着天降惊雷闪电同时睁开了眼,吓得其家人皆是一颤。算命先生来去有三四人,皆摇头叹气,道此子不可留,必有祸事。终于有一道人来此,解了齐家之惑。原是齐家之罪业报在了小儿身上,道人告知一法,便是将孩童的眼睛弄瞎。念着缘分,道人又相赠一锦囊,附言道无殃及性命之惑则不可开。家人思量之后终是不忍将幼小孩童弄瞎,便制了上好的黑缎带,让齐云清遮眼,想着此眼不现世,应该能无事。三年后,齐家被抄。小小的齐云清被家丁藏在厨房的泔水缸里,侥幸活命。逃过此劫的家丁打开了齐云清脖上挂的锦囊……从此世上再无齐家,齐云清。横云山上却多了一习武弟子,黑瞳。师兄弟间里习惯叫他黑瞎子,或者小瞎子。十年前。二月红府,廊下。“二爷,你看我姿势对吗?”“对,走一场看看。”“我不要,二爷爷还没给我起名字呢。你答应我爹的。”“你这小子,说什么你倒都记得住。好,我给你起一个。你老子叫解连环,你叫解雨臣,不如,解语花吧?”“那是什么意思?”“解语花枝娇朵朵。”“不懂哎,我不要,换一个嘛。”“老爷!横云山藏影门来人了!”家丁淋得一身湿,急匆匆地从前厅跑过来,“老爷,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青年人,都带着刀!说要找您!”“放进来了吗?”二月红依旧定定坐在椅上,把一盏茶。“还没有,小的看他们那样子,哪敢随便放人进来。”家丁喘着气,恭敬站在一旁。“哦?”二月红抿一口茶,道:“都带到这儿来吧。”“二爷,他们是什么人?”六岁孩童侧着脑袋仰头看着二月红,手里的绢儿还照旧掂着。“给你挑个侍卫,怎么样?”二月红心道,灭了藏影门是皇上的意思,来找我托庇无非看着老九门在皇上面前还有些分量,原我虽同那掌门人又有些交情,可这黑锅是随便能背的吗?“侍卫?我一个人的侍卫?”小小孩童显然忘了刚才求二爷取名一茬儿,注意力转到这上了。“对,从今往后只听你一人使唤。”二月红摸摸孩童的脑袋,道:“解语花,你愿意要吗?”“要!我要!”廊外,雨里,单膝着地,跪着十三个黑衣男子。二月红依旧坐着,解语花背着手在廊下来慢慢踱步,一个个的观察跪着的人。这里边将有一个人成为他的侍卫,终那人一生都要听他的话,为他做事,甚至为他送命。“二爷,我要那个,眼上蒙着布的。”解语花回眸同二月红说话,顺带伸手一指。这一指,便决定了这十三个人的命运。“好好的不选,偏选个瞎子。”二月红也不多说,事儿便这么定了下来。二月红拉着解语花,后面跟着沉默的侍卫一块儿走了。院里家丁端上十二份盘缠,又为黑衣男子们奉了茶。不着一刻,全吐血死了。
前排 。〈海棠不惜胭脂色 ,独立朦朦细雨中 。〉
第二章黑瞎子被选为解雨臣侍卫那年,也不过十三岁,是被师兄弟们带着逃出来的。二月红将他送到陈皮阿四那儿习武。二月红是陈皮阿四的师父,这个面子他陈皮阿四还不能不给。于是白日里,解雨臣在二月红府上习艺,黑瞎子去陈家习武。夜里,解雨臣睡里间,黑瞎子睡在外间,就这么过到了现在。“这段时间我都不便出去,现在你就是我的眼,我的手。”解雨臣一身薄衫倚在床上,懒懒道。“只管吩咐。”“前段时间‘碰巧’听师父提到,你师父……”“陈皮阿四。”“陈叔。”“陈皮阿四。”“呸!那是你师父!”解雨臣抓狂。“不是,我师父十年前就死了。”黑瞎子也抓狂。“没良心的狗东西,你在藏影门十年学到了些啥?”解雨臣嘲道:“小屁孩,舞刀弄棒……”“……”见瞎子脸色有些不好,解雨臣也不敢再调笑,一整嗓子道:“陈皮阿四那边,你得帮我盯着点。这几年来,我娘手下的盘口不知道在他那挨了多少暗绊子。”“真本事都是师父教的,陈皮阿四教的都是歪路子,没用心。”黑瞎子认真了。解雨臣在心里翻一白眼,想来却又有些不忍,道:“瞎子今个儿在这儿睡吧,陪我说话,我现在也是孤儿了,孤儿陪孤儿,刚好一双。”“!!!”一溜烟没了瞎子的影子,再听,落水声传来——原是那瞎子就着解雨臣洗凉了的洗澡水沐浴去了。解雨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却有些寂然,娘死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于是闭上眼。眼前仿佛有迷雾散开……“瞎——子!”小解雨臣缩在被子里,手脚冰凉,冷得睡不着。“在!怎么了?”黑瞎子来不及披衫,光着上身就从外间跑了进来,站在解雨臣床前。黑瞎子十五岁的身体,俨然已颇有了些成熟男人的体格。常年习武让他的身材修长挺拔,肌肉劲劲地嵌在骨上,给人可靠的感觉。“我冷,睡不着。”“……抱着睡?”黑瞎子连睡觉也未曾摘下遮眼的黑缎子。“你先低下头。”解雨臣咽了口口水,伸手想拽下他眼上蒙着的黑缎,黑瞎子显然意识到了,转身就走。“别……瞎子别啊!我不拽啦!你回来吧!冷——死——我——啦!”“……”盲侍卫从帐子边上探出脑袋,显是在考虑。“再不睡,明天起不来要挨师父板子啦……”解雨臣在床上耍赖。小男人黑瞎子想了想,钻进了被子。黑瞎子的身体仿佛一个大暖炉,解雨臣手贴在他胸口,脚丫子塞到瞎子大腿间取暖。瞎子伸手环住这小主子,肩膀都露在被子外面,也不觉得冷,只将解雨臣颈边的被子拉个严实。黑瞎子心中燃起一股暖流,他憋了半天气,小声道:“哥……护着你。以后都护着你。”兀自脸红了半天,又唤了声“花儿。”“知道啦!啰嗦……”声音渐小,小花儿爷,在将守护他一生的盲侍卫臂弯里,睡着了。辅一睁眼,黑瞎子的脸就在自己面前,解雨臣笑喘一口气侧了侧脸,转回来,把弄着黑瞎子垂在胸前的发,接着前话说了起来。“我碰巧从我师父那知道了陈皮阿四接了皇上密旨,去长白山找个东西,你听他说起过什么没?”“我也碰巧从我师……陈皮阿四那知道他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叫什么喜。”“什么喜?”“……”“什么喜?”“没听到。”“!!!”解雨臣只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去。他再一思量,那“喜”应该是“玺”。明祖打下这天下,却没拿到前朝玉玺,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按说没有传国玉玺,这皇帝当得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有人说前朝皇帝带着玉玺和旧部逃去了西南深处,也有人说是被明祖杀了,反正总而言之,玉玺是不见了。可长白山那能有什么玺?解雨臣想不明白,遂懒得想了,改日问问吴邪便知,他那吴家的发小儿可是器物方面的专精。“瞎子,有时候,我觉得……你不瞎。”解雨臣摸着黑瞎子蒙眼的黑缎,轻轻道。“……哥心里亮堂,看得到。”“呸。”解雨臣啐他,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他贴了过去,香暖的气息喷在黑瞎子脸上、眼上,喘道:“这般……心里,还亮堂呢?”黑瞎子只觉一窒,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又忍住了。他探手盖住解雨臣的脸,手指绕了绕他的留海,正色道:“哭吧。”“我娘死啦……”后者泪意翻涌,湿了瞎子一手。“皇上要寻的,怕是鬼玺吧。”吴邪掂了颗去了核的枣儿进嘴里嚼着,手上还玩着一个玉貔貅,一副纨绔子弟样。“鬼玺?你从那儿听来的?”“我三叔正监着新皇修陵之事,皇上前个还找我三叔进宫说这事儿,说要找个能镇墓的东西。”吴邪剔剔牙,道:“活着找不着传国玉玺,死后也找个寄托嘛。”末了又加了句“我猜的”。“那便是了。”解雨臣蹙眉,这事儿值得师父那么小心防备着?“问我这干啥?”“问你个鬼!”解雨臣伸手推开吴邪探过来的头,又小声道:“陈皮阿四这几年针对我解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多半跟你扯不上关系,要说有关联,反倒是我家,小花你便放宽心吧啊。”吴邪起身拍拍屁股,回身笑吟吟假作一揖,道:“小花爷慢忙,我三叔还找我有事儿,先走了。”“吴三叔找你准没好事,仔细回家被你爹扒层皮!”“哈哈……”吴邪笑着走远了。黑瞎子从屏风后走出来,道:“鬼玺?”“鬼玺,听到了吗?你得给我注意这点,虽然吴邪说这事儿扯不到我解家身上,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一月后陈皮阿四拿到鬼玺,派人快马加鞭传信回朝。可护送鬼玺的途中,折了半数人,鬼玺被盗,陈家拼着命当场杀了一名劫匪,那人是解家一个大盘口的伙计。
第三章“解当家,皇上召您入宫呐。”老太监笑得仿佛有些不怀好意,解雨臣刚得到消息皇宫里就来人了。凶多吉少,他心想。“劳公公跑这一趟了,雨臣这就换衣服跟您进宫去。”他接过圣旨,笑吟吟一摆手,道:“玉楼,还不快给陈公公奉茶。”“去去就来。”房内。“瞎子。”解雨臣衣服换了一半,正系着腰带,忽道:“去我暗格里把那个青瓷瓶子拿来。”黑瞎子熟练地走到书架前,抽出几册书,对着木架有规律的几下轻拍,打开暗格拿出瓶子。“陈皮阿四原来什么也没跟你说过?”“还不信哥?”黑瞎子走道桌前,倚着桌子将瓶子反手放在桌上,学着陈皮阿四的语气哂道:“那瞎子不成器,就是解家小子的一条狗!不能指望!”“哈哈哈哈哈。”解雨臣大笑起来,靠近了黑瞎子,瞎子比他高半个头左右,他仰起头,凑近他的脸,在快贴上的时候侧过去,取了那只瓶子,揭开盖,一股脑儿把七八颗药丸全倒进了嘴里。解雨臣含着药丸玩味地看着黑瞎子,心里腾起一股难言的感觉,仿佛此去便无来日了,思及此,他不再犹豫,把唇凑上去,如同上次一般吻住了黑瞎子。这回,嘴里不但有血腥味,还苦得钻心。七八颗浸泡着血的药丸尽数被解雨臣用舌头顶进黑瞎子口中。后者正蹙眉,胸口挨了解雨臣一肘子,药丸和着血全吞了下去。“不许吐!爷的血精贵着,仔细量少了解不了你的毒。”解雨臣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血吐到地上,嘴角边还留下一道血痕,有种凄厉的美。“你……”黑瞎子皱紧眉头,他伸手够过桌上一壶冷茶,拽过解雨臣的手臂便往他嘴里狠灌,直到他呛出来为止,血丝和着茶喷了瞎子一身。他按着解雨臣接吻,舌头刚探出去就被咬了。“呸!”解雨臣无奈道:“没空跟你整这个,瞎子听好了,龙颜大怒呢,我这次进宫也不知出不出的来。”“我去救你。”“别犯傻了,你一个人,能打过三千御林军?你能打过,你一瞎子能找到我被关在哪?”解雨臣莞尔:“你跟我最亲,解家当口的人多少忌惮你,生意上的事儿帮我管好了,不知道怎么管,就去找吴邪帮你,他是我发小儿,不会害我。”“这就留遗书了?”“不,是后路。”解雨臣一整衣襟,道:“我要同皇上下盘棋,下的好,还有退路,下不好,脑袋搬家也有可能。”“哥不会让……”黑瞎子抢道。“停停停,少罗嗦。”解雨臣锤了锤他的肩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我出不来,别打探我的消息,你顺便查查死的那个解家伙计的家底,老一套。”顿了顿,仿佛有些不好受,又道:“再找个媳妇儿,成亲的时候,让人往我坟头插三炷香……”“你去就是。”黑瞎子听他交代这些事儿心里烦躁,不想听。“这就走啦。”解雨臣朗笑一声,转身便出。黑瞎子又不爽了,他抢过去,拔了解雨臣头上的骨簪,换了个金线缠过的玉簪子,沉声道:“哥都答应你,你也答应哥,把命留着。”我无论如何也会去救你。这话没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解雨臣会叫他别傻了。嘁,傻不傻自己清楚,旁的都闭嘴吧。玉簪子上的金线是断肠线,千年玄铁做的,镀了层金,此线削铁如泥,更不要说凡人肉身了,这簪子是解雨臣娘的遗物。解雨臣不禁莞尔,心道,瞎子,你这是要我弑君呢?“臣解雨臣,参见皇上。”解雨臣款款作揖,不卑不亢。“解家新当家,名冠京华的解语花?”皇上坐在龙椅上,旁边就一个陈公公伺候着,身边竟然不设侍卫?“皇上谬赞了。”“是你过谦了——解雨臣!”皇上猛地起身,步下龙阶,站在解雨臣面前,冷冷道:“跪。”“明祖有训‘老九门掌位者,见皇帝不需跪,见官不行礼。持令而行,巡查缉捕,惟从皇命。’”解雨臣笼手躬着身,却不跪。“哼。”朱善成冷道:“惟从皇命?”解雨臣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当即跪下。“你只有十七岁。”朱善成叹道:“也算有胆识。”朱善成又道:“昔年你爷爷与先皇论事,都会摆一盘棋,今儿你也陪朕下一局吧。”伴君如伴虎,你永远也猜不透帝王心思。解雨臣索性不想,既有心情下棋,至少自己暂时性命无虞。棋盘端上,皇帝落座,解雨臣仍是跪着,皇帝违祖训,这就是扇在老九门脸上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时过棋阑,棋盘已落子半壁。从起先皇上的黑子领先,到现在解语花占上风。再落十几子,情势一逆转,棋盘山白子哗哗扫落一片。朱善成冷哼:“解家的臣子棋,愈发炉火纯青。”手上时年解九爷与明祖下棋,下得可以说惊心动魄,明明破绽百出,偏偏每次眼看就要输了,又被扳过来,但是优势又不明显,还是被人压着,如此胶着,最后还是输了。解九爷传家人道,此为臣子棋,是那些自身棋艺高超,却又不得不和那些地位很高者一起下棋的人发明的。比如说和皇帝下棋,你必须输,但是又得输得非常艰难,让皇帝认为自己是靠实力赢的。这便是臣子棋。解雨臣也不说话,眉头紧蹙,观察着棋局。他现在心里天人交战,这一子及其关键,他在想,是就着爷爷的臣子棋继续下去,还是……赢了皇上?他觉得自己这念头简直是疯了。解雨臣将手中白子放回棋盒中,抬头看皇上,道:“皇上,时年爷爷与先皇下棋,聊的具是赏心乐事,全凭着皇上开心。今日臣有幸与皇上对弈,手上捏的子儿,却是臣的命。臣胜了,皇上不悦,要杀臣;臣输了,皇上觉得臣阿谀,也是一死。”“你好大的胆子。”朱善成冷哼。解家一向小心谨慎,而解雨臣居然如此鲁莽,这是连皇帝也未曾料到的。朱善成心里所想被揭穿,仿佛被浇了一瓢凉水,可恶如解雨臣居然敢给皇帝泼凉水,岂不找死?“皇上怀疑臣派人劫鬼玺,然臣再笨也是知道要命的。”解雨臣跪伏在地上,道:“劫皇上的东西,找死;派家丁去劫,找死。况且臣拿得鬼玺也不敢买卖,却如将解家一族八百多人的项上人头搁在刀边。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皇上明察!”“牙尖嘴利,果然戏子。”朱善成蹲下身,将解雨臣的头发拽起,让人面对自己。另一只手将棋盘上白子笼起,道:“你赢也罢,输也罢,棋盘棋子具是我的,你拿什么赢?”解雨臣双腿抖起来,心道不好,自己的小聪明全被识破,这新皇比明祖难说话多了,性子也更古怪。“你们老九门内不太平,朕是知道的。”朱善成放开解雨臣,缓缓起身背手道:“狗咬狗。”“……”“你是朕的臣子。”“……臣是皇上的狗。”“你要当狗,便当狗吧。小陈子,给朕拿药来。”朱善成拿着药盒,掂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药丸,道:“张嘴。”解雨臣乖乖张嘴,将那颗大药丸吞下,心道,我身上的药血比什么毒都毒,我连鹤顶红都不怕,于是暗自窃喜。朱善成又道:“我听你师兄提过,你自小便以身养药,浑身流的都是药血。可知朕给你吃的是什么?”“是粟花丸。”粟花不是毒药,却是让人上瘾的东西,一旦染上,不隔几日便需服用。到期不服,其难受程度仿佛千百只小虫同时噬骨,伤你经脉,让人神思恍惚。两次不服,幻觉幻听。三次不服,这人便自己会想办法去死,以从这生不如死状态中解脱。“朕还有事让你去做。”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啊!解雨臣心想。
第四章“瞎子爷!瞎子爷!”家丁匆匆忙忙跑进书房,黑瞎子不悦挑眉:“放。”“当家的……回来了!”“!!!”黑瞎子一阵风似地出去了。家丁:“……”解雨臣刚服了药,昏昏沉沉地躺在马车里,马车驶过青石小路,轻轻摇晃颠簸,药效让他仿佛做了一场神思恍惚的梦。他看到二月红将他举过头顶,骑在肩膀上。眼前仿佛烟过,他看到母亲站在厨房里擀着饺子皮,回头唤他过来看她包饺子。再一闪,他看到十七八岁的黑瞎子跪在地上挨二月红的打,因为自己摔碎了师父喜爱的一块双鱼佩,黑瞎子给他背了黑锅,黑瞎子眼上蒙着缎,师父打得丝毫不留情,鞭子在他背上抽了好几十下了,他也不知道他哭了没,只看到他紧锁的眉头。然后,他醒了。眼前是黑瞎子,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浑身酸软无力,小声嘀咕了句:“笨蛋。”“……花儿。”黑瞎子抱紧了他,道:“狗皇帝把你怎么了?”“瞎……瞎子?”听到黑瞎子的声音,解雨臣清醒了。“别耽搁了,今夜,下青州。”“逃命去?”黑瞎子开始幻想起前有追兵,后有虎狼,解雨臣较弱无力伏在他背上喘息着叫他小心,两人相依为命逃命的场景来。“你想太多了!”解雨臣咬牙切齿道:“瞎子又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了?”“逃命去……哥一个人就能护着你。”“蠢货,皇上没追究鬼玺的事情,陈皮阿四这事儿做得太糙了,家里没个聪明人果然不行。”解雨臣唏嘘道。“就这么完了?”“完了。”“呼……”黑瞎子长出一口气,笑了起来:“花儿聪明。”“皇上密令我去调查青州私铸钱币一事,此行需低调,瞎子,你去挑个赶车的家丁,一入夜就出发。”“我赶车,就我们两。”“你一瞎子,难道要我来看路吗?”“……”黑瞎子不情不愿地走了。解雨臣大笑一声,开始收拾东西。“迷药带上。”说着把迷药装进包里。“云开扇。”云开扇也扔进包里。“活血化瘀膏带上。”活血化瘀膏一个弧线落如包中。“金枝玉露。”“紫草膏。”“断续膏。”“易容膏。”解雨臣自言自语道。……“神仙丹。”黑瞎子道。“???”解语花回头,一个青瓷瓶子落进了包里。解雨臣抓狂道:“带那玩意去干嘛!你以为青州是青楼吗?!瞎子快拿出来!”“不拿,包沉,我提。”黑瞎子走过去将解雨臣装的一包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上结,负在肩上。“拿出来!”“不!”“拿出来!瞎子听话!”“不!”黑瞎子莞尔一笑,揉了揉解雨臣的脑袋,道:“花儿再拿本《浮生六记》,睡前给哥讲故事。”“……”解雨臣彻底没脾气了。
第五章明祖统一七国,然征服易,难在治理。原各国间钱币不一,通商麻烦,各地标准不同,引发了许多问题。另,民间私制钱币情况严重,给国家治理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朱善成要统一货币,严查私自铸币,可胆敢私铸钱币的人背后都有强大的后台,且行事严密,不易查。他此举派解雨臣下青州调查此事,一来是给解雨臣机会,让他戴罪立功,乖乖听话;二来在于打压陈皮阿四的气焰,从中制衡两家;再者,解雨臣不在京城,风头也就小了,陈家更不好再来说些什么。“狗皇帝聪明。”黑瞎子长腿舒展开来,靠在马车里,解雨臣半倚在他身上,手中拿着一卷《浮生六记》,随意翻着。“你不是说我聪明?”解雨臣百无聊赖。“你是小聪明,狗皇帝大智慧。”一边骂人是狗,一边夸人大智慧,解雨臣也懒得揭穿他。兀自开口念到:“正值太平盛世,且在衣冠之家,后苏州沧浪亭畔,天之厚我可谓至矣。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春梦了无痕。”黑瞎子吞了口口水道。“???”“继续继续。”黑瞎子下身有了反应,忙屈起一脚掩饰。“芸既长,娴女红……刺绣之暇,渐通吟咏,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之句。余年—十三,随母归宁,两小无嫌……告母曰:“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母亦爱其柔和,即脱金约指缔姻焉。”“青梅竹马。”黑瞎子面无表情,想想又道:“哥见你那年,也十三。”“怎么?”解雨臣抬手钩钩黑瞎子的手指,道:“我可不是陈芸。”“那我也……”声音渐低,黑瞎子勾起解雨臣下巴,鼻子摩挲过他的鼻尖,爱怜道:“非你不娶。”解雨臣悻悻一笑,直起身来,道:“说什么呢,以后给瞎子娶个漂亮媳妇儿,生几个小孩,我都帮你养着。”“不娶。”黑瞎子坚毅的脸转向风来的窗,不再说话。解雨臣吐吐舌头,知道他不高兴了,便又躺进他怀里,继续念了起来。窗外风过,春寒未尽,还有些微凉,两人抱着,却是正合适。马车轻轻颠簸,听着马蹄达达,说不出的惬意。没料到离了京城的繁华,倒是这般光景,解雨臣心想,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思及此,他又坏心地挠了挠黑瞎子的腰,后者猛地一动,解雨臣脑袋磕在了马车上。解雨臣:“……”黑瞎子黑缎下的俊脸微红:“……哥怕痒。”解雨臣愣了一秒,哈哈大笑起来。黑瞎子将灯笼里的灯弹指熄灭,抱好解雨臣,二人一道睡了。清早,赶车的家丁敲了敲马车,黑瞎子先醒了。抬脚掀开帘子,问:“到哪儿了?”“瞎子爷,快到青州了,之前当家的吩咐过,快到青州便停下来。”家丁看黑瞎子将当家的护在怀里那紧张样子,便不敢多说了。黑瞎子看他欲言又止,道:“有屁快放。”“叫当家的起来?”“你自进城买马回京,我们自有安排。”黑瞎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家丁,家丁点头称是,独自走了。“瞎子爷,主子当得可爽?”解雨臣还闭着眼,嘴角却带笑,道:“把家丁支走,想做什么?”“顺你的意罢了,走,哥给你当车夫。”“恩,我再眯会儿,你自驾车吧,仔细别驶进湖里。”解雨臣抻懒腰揉揉眼。黑瞎子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自己会听声而行,便不再说话,专心驾车。他不知从哪找了根草叼着,心想这颇有种带着老婆家当逃难去的感觉。“哎哎哎,别忙走。”解雨臣撩开帘子,也坐来车厢外,一脚屈起,一脚垂着,陪黑瞎子一起驾车。“住店?”黑瞎子一甩缰绳,马走了起来。“住青楼。”吁的一声马又停了。“!!!!”“你傻了不成,谁不知道情报最密集的地方不在酒楼就在青楼。”解雨臣揉揉被刚才急停弄晕的脑袋,蹙眉道。心想,瞎子又胡思乱想了。“你……”“我不嫖!”解雨臣哭笑不得,想我哪还有那心思,况且还带着你个醋筒子侍卫。黑瞎子又摘了解雨臣钱袋,这才又驾其马车悠悠朝青州最有名的勾栏牡丹楼驶去。牡丹楼白日里不开门,两人花了不少钱才在西厢阁楼包了个天字一号间。老鸨看两人穿戴不凡,有钱是一定的,能包下这西厢楼天字一号间的必然有来头,解雨臣更是谈吐不俗,可两大男人怎么能住一个单间呢……难道喜欢双龙戏凤?老鸨不敢得罪贵客,吩咐了小厮来伺候,心道晚上定要让姑娘们好好打扮,大赚一番。番外【凤凰坡】“我不想练功啦,我们离家出走吧瞎子。”小解雨臣练了一下午苏三起解,累得要命,偏偏昨天功课没做完,夫子让他抄书十遍,古琴师父明日又要来检查他的练习状况。下周母亲还要带他去跟霍家的女魔头霍秀秀玩,说是玩,其实是培养感情。小的解雨臣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再无盼头。“……”黑瞎子风一样的跑了。“叛徒——!!”解雨臣大叫一声,消停了,掂起手绢,继续练了起来。“苏三离了洪洞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 就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黑瞎子又风一样的跑了回来,手上收拾了一个大包袱。他捂住解雨臣的嘴,小声在他耳边道:“哥已经探好路了,厨房后面现在没人,就从那翻出去。”“阿毛呢?”阿毛乃二月红家傻狗一只,见人就叫。“扔了根腊肠,跑了。”于是二人偷偷摸摸溜了。城外凤凰坡上。“瞎子带了些什么?”解雨臣说着,解开了包袱。里面装着一本西游记,一锭银子,一只解雨臣爱吃的烤鸭,还有几个馒头……一壶酒?解雨臣看到酒疑惑道:“带酒做什么?”“哥看你不开心。”黑瞎子又顿了顿,道:“借酒消愁。”解雨臣乐了,戳他的脑袋笑骂:“没听过后半句吗?借酒消愁愁更愁!”于是两人乐呵呵的捧着烤鸭吃了起来,其实基本上是解雨臣啃鸭腿鸭肉,黑瞎子把他不吃的地方拿来吃掉了,又啃了个馒头。吃完傻了,瞎子忘了带水。解雨臣舔舔嘴唇道:“酒,给我喝点。”“你年纪小,不能喝。”十七岁的黑瞎子红了脸道:“酒后那啥……”“哪啥?”小解雨臣一脸问号。“没……只能喝一口。”黑瞎子拔出塞子,将酒递给解雨臣。后者偏偏不听,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壶下去,喝完还打了个酒嗝。这下可好,解雨臣醉了。黑瞎子将喝的满脸通红,酒品却不错的解雨臣搂在怀里,不时摸摸他的脸颊,抚抚他的头发,勾勾他的手指,又像哄小孩那样轻轻摇摇他。将入夜了解雨臣才悠悠醒来,嘴里还有些酒味。他看着黑瞎子,黑瞎子啥也看不到,两人坐了一会儿,解雨臣道:“我们还是回家吧,你个笨蛋侍卫没带衣裳。”狗头侍卫挠挠头哦了一声,于是拉着解雨臣回家了。家里刚烧好饭,大人招呼他两进去吃饭。谁也没发现他们下午离家出走了。太挫败了,太没有存在感了!解雨臣心想。下一次定要准备充分,走远一点!黑瞎子心想。犹记城外凤凰坡。完
第六章大堂里。黑瞎子臭着张脸,桌对面的解雨臣笑得风流无双。他们一人手里揽着一个姑娘,坐在大堂里。“公子,来,吃颗葡萄~啊~~~~~”月季姑娘笑弯了眼睛,将一颗葡萄剥好,递到黑瞎子的嘴边。“……”黑瞎子面无表情的转开脸。桌对面解雨臣跟怀里的迎春姑娘却聊得正欢,与对面形成强烈的反差。“公子,您也吃一颗~啊~~~~”“啊~~~~~”解雨臣乖乖张开嘴,将葡萄含进嘴里,还色情地吮了吮迎春的指尖。“哎呀~~~~”迎春红了脸,娇羞地缩进了解雨臣怀里,握着小拳头嬉笑怒骂。看到对面黑瞎子额头上突出的青筋,解雨臣只觉得有种得逞的感觉,笑说:“黑兄不要拘谨嘛!你我兄弟二人难得来牡丹楼一次,莫要扫兴才好啊。”“解贤弟看来是精于此道啊。”黑瞎子面无表情道。“诶,好说好说,黑兄也不要碍着身份,不敢在小弟面前潇洒嘛。”解雨臣举杯,道:“小弟敬黑兄一杯。”“黑公子,月季给您端着~~”姑娘掂托着酒杯喂道黑瞎子嘴边,后者僵硬的喝了,终于没拒绝。解雨臣憋笑,又道:“先皇国丧已过,没鹰党盯着了,黑兄还怕什么。”黑瞎子知道开始演戏了,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道“是为兄愚钝了,前段时间鹰党那些爪牙闹得人心惶惶。”“可不是嘛!”月季摸着黑瞎子坚挺的胸肌,撅嘴道:“国丧期间牡丹楼的生意都快垮了去。那些鹰爪天天守在附近,见有当官的来,不是杀就是抓,在头牌的床上都杀了两个呢!那一床的血啊……啧啧啧。”说罢,月季捂着心口,一副柔弱样,又揪揪黑瞎子衣襟,寻求安慰。“可怜我月季姑娘了。”解雨臣道黑瞎子那不解风情的也不知道安慰,便自己安慰了。他又捏了捏怀里迎春的柔荑,怜爱道:“迎春姑娘可也吓到了,嗯?”说着,拿起酒壶,喂到迎春姑娘嘴边,道:“喝口消愁?”迎春乖乖张开嘴,解雨臣喂酒极有水平,不会呛到人,那涓涓酒液落在迎春的小舌上,极其挑逗。而稍稍溢出的酒液,顺着迎春的下巴流下,都叫解雨臣凑近吃了去。黑瞎子这边冷冷清清,对面一片香艳,看得月季羡慕不已,好不容易来了两个翩翩佳公子,自己分的这个……唉,瞎就罢了,一副好皮相,好身材,偏偏是根木头!她风月场里来了去的,什么客人还没见过,有斯文的,可大多也只是放不开,过一会儿便好了,思及此,便含了口颗葡萄,凑了过去。“啪!”黑瞎子拍桌而起,吓得解雨臣那边俱是转头过来。连老鸨也被这响声招来了。“公子,哎呀……别动怒啊,您不喜欢月季,给您换,换个喜欢的就是!死丫头,还不赶紧滚!”老鸨拧了月季一把,又赔笑地迎上去等黑瞎子发话。解雨臣收了惊,知道快刺激到瞎子的极限了,便放开了迎春,走过去握了握瞎子的手臂,暗道:“才刚开始呢,还打不打探消息了?”“你耍着我玩。”黑瞎子不悦便要走。解雨臣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我怎么带了你这么个木头!可眼下又不能吼他,只好朝老鸨道:“我哥不喜欢在大堂里玩儿,你便挑个乖巧的来房里伺候吧。”解雨臣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老鸨手里,摇着扇子回房去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刚关上门,解雨臣发飙了。“你就不能配合点吗?瞎子?”解雨臣抓狂地挠头,道:“我本想从她们口中套出常来的官员,运气好还能知道他们最近都在弄些什么勾当。然后喂点酒,再套套她们的话,我们的事儿不是少多了吗?你怎么这么木头!”“……”黑瞎子走到床边,脑袋上仿佛有两只狗耳朵耷拉了下来,哦了一声,不说话了。“等会儿姑娘来了,我们再演一次,听到没?”“……”黑瞎子愣了一会儿,漠然道:“哥宁可去爬墙头,青州有多少官?”解雨臣冷笑,道:“青州是南方运盐重地,又是淮江水道关口,光这两项,就有十好几个官员,再来七七八八的县令,府尹之类的,就够你找上一年,再加上官商勾结,你道是爬爬墙头就能解决的事皇上还需派我来?”“……”黑瞎子蹙眉,显然是在想除了泡在妓院里打探消息,还能有什么好办法。“!!!!”解雨臣突然感觉身体里感觉不对,今日该服药了,皇上只给了五颗,就意味着他们只有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就必须回京,这瞎子又不情不愿的,况且这事儿解雨臣还不想告诉他,免得他胆子熊起来跑去找皇上麻烦那才真是脑袋搬家的大事儿。“你怎么了?”黑瞎子注意到了解雨臣的变化,他快步走过来,将解雨臣扶着,道:“花儿怎么了?”“没……不胜酒力,有点头晕罢了。”解雨臣的脸唰的白了,整个人变得无力,靠在黑瞎子怀里,道:“我从小…酒量就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躺会儿?”他将解雨臣抱起,放在床上,又替他掖好被子,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烫,便握住了解雨臣的手。“瞎子,待会儿姑……”“闭嘴,来了让她回去,这还演什么?”“我这样了,你同她一度春宵呗。那边还有张床呢,也让我看看。”解雨臣即便虚弱至此,嘴上功夫却一点不缺。“看什么?”黑瞎子俊脸一红,嘲道:“想看哥身体就说,扭扭捏捏做什么?”“瞎子有过女人没?”解雨臣一边同他说着话,一边想着怎么支开他自己去拿药。黑瞎子鼻子哼一声,道:“哥什么时候离过你身?哥连女人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便是了,我这主子当得太也疏忽,没考虑到你这事儿。”解雨臣强颜欢笑,脸却更白了,额上还冒出了点虚汗。“怎么回事?”黑瞎子从他手的温度便感觉到不对了,时温时冷的,捏了一手汗。“……”解雨臣想起身,又被黑瞎子压住了,后者沉声道:“说实话。”解雨臣正不知怎么开口,门外来人了,姑娘细着嗓子问:“公子,茉莉进来了?”“快去,给姑娘开门!”黑瞎子无可奈何去开门,解雨臣立马起床去翻包裹,里面瓶瓶罐罐一大堆,让他好找。他将药丸赶紧吞了下去,将瓶子放了回去。待黑瞎子走过来时,便是他在挑挑拣拣的样子。“找什么?”黑瞎子夺过包裹,推解雨臣去睡。药丸下了肚,解雨臣也没后顾之忧了,便不怕死的调侃道:“当然是找神仙丹啦,本公子要夜御数女,留名牡丹楼!”“……公,公子?”茉莉也走了过来,看房内两位公子,又听到了解雨臣的豪言壮语,登时吓白了脸。她还是个雏妓,老鸨看她乖巧,又怕这两位公子挑剔干净,才挑的她,可这双龙戏凤,她听听就吓死了,要真来还不死人啊,话间便往后退了几步。“来,茉莉是吧?本公子看你清秀可人,让我不禁想起来我青梅竹马的一个妹妹。”解雨臣还没走过去,茉莉就被黑瞎子的掌刀给放倒了。“……”隔了几秒,解雨臣爆发出怒吼:“你怎么又——捣——唔唔!!!”黑瞎子捂住解雨臣的嘴,道:“哥想到办法了。”“???”“……等会儿。”黑瞎子放开他,从包裹里翻翻找找,拿了一颗药丸过来,掰开解雨臣的嘴喂了。解雨臣咕咚将药丸吞下,才愣愣问了句:“瞎子给我吃啥了?”黑瞎子道:“神仙丹。”
第七章“!!!”解雨臣扣着喉咙想把那药丸吐出来,可解家的神仙丹入喉即化,他是哭死也没用了。神仙其丹,取自欲仙欲死之意,不是春药,又似春药。服药之后,脑子里便尽是所思所想之人,让人浑身欲/火焚身,可一夜颠鸾倒凤不知疲惫,通常为夫妻爱侣所用,只为增进情趣,药性没有春药猛烈,却更为缠/绵,又称合欢丹。不着片刻,解雨臣已经浑身热了起来,他轻轻喘着气,骂也骂不出来了。黑瞎子将他搂进怀里。“花儿。”黑瞎子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两人额头相抵,道:“想的谁?”“……”解雨臣哼笑了一声,喘道:“为何……说与你。”“哥脑子里都想着你。”黑瞎子自顺手拔了解雨臣的发簪,一头青丝如瀑滑落,衬得肌肤若雪,脸上的红晕仿似桃花落玉盘,格外好看。“嗯……”解雨臣难耐揪紧了黑瞎子后背的衣衫,下身已渐渐抬头,他羞愧于自己的身体变化,又无可奈何,不时腿也软了。黑瞎子喘着粗气,与他鼻梁相蹭,嘴唇动/情地不时轻吻解雨臣的脸颊,鼻尖,额头。他将解雨臣视为珍宝,捧在手里都担心捏碎了,动作都不敢加重。可就是这若有似无的触碰让解雨臣更加难耐,他服了神仙丹,加上之前的粟花丸,让他仿佛飘了起来,可身体又似在火炉里,灼热难忍,他这会儿又脆弱又敏感,只想有人将他狠狠/疼爱,才能踏实。“瞎子……别蹭了。”解雨臣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道:“床/上去。”他实在要站不住了。黑瞎子将解雨臣放好,一个翻身上床,覆在他身上,浑身的重量才让解雨臣又清醒了点,可神仙丹的药性已不容他理智来捣乱了,汗沾湿了他的双鬓,一个人仿佛水里捞出来般,带着水气。“花儿。”黑瞎子支着手臂,将解雨臣环在身下,认真道:“哥爱你。”“呵,”解雨臣也解了黑瞎子的发带,绕在指尖,轻笑道:“哥。”只这一字,便让黑瞎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狠狠地吻了下去,舌头探入解雨臣的朱唇,当然解雨臣也没想阻着他,二人唇/舌/交/缠,津/液顺着解雨臣的脸颊滑了下来。片刻后唇分,二人对视。解雨臣看着他蒙眼的黑缎,动了情,仰起头隔着缎吻了黑瞎子的眼睛。这一吻,黑瞎子心头的千疼万苦,多年来受的所有委屈不公仿佛烟消云散,解雨臣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吻对黑瞎子来说有多重要。他的人生好像在这一刻圆满了,他费了好大的劲忍着泪,将身下人紧紧抱住,心想这条命这刻起便真真正正是你解雨臣的了。黑瞎子心道:来日,花儿就是要哥死,哥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看他不住颤抖,嘴里喃喃着什么,解雨臣仿佛与黑瞎子心意相通了,他扶住将他的头抬起,仰头吻上,手又顺势探到瞎子身下,只感觉他那/话儿早已硬挺发胀到只手不堪握了。神仙丹的药效在他体/内肆虐,脑子里满是黑瞎子,解雨臣想到黑瞎子守着他练过戏,挨过打,陪他看书,替他背黑锅,带他逃跑,又在黑夜里拉着他回家。他从小父亲便去世,母亲必须强硬起来镇住场子,甚少有母慈儿在膝下的场面。二月红待他虽好,可毕竟师父严厉,疼爱有限。他需要的所有关怀都是黑瞎子给的,那人说话很少,做什么都一声不吭,但只要是他解雨臣提过的,他就去找,他没想到的,他也会想办法找来哄他开心。自己打他骂他欺负他,若是难受了也只是不吭声,却从未负气走开。“瞎子,瞎子……”解雨臣眼角噙着泪,索瞎子的吻。黑瞎子将解雨臣的衣服解了,剥至肩头,下摆撩起,褪了衬裤。衣摆半遮着解雨臣的那处,支起了个小帐篷。“硬/了。”黑瞎子大手握住解雨臣挺/立的玉/茎,用拇指轻轻捏过顶端,刺激得解雨臣微微弓起身子。“别……瞎子。”黑瞎子虽看不到他的模样,解雨臣却依然觉得难堪,有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想要?”黑瞎子坏心地撸动了起来,长了茧的大手温柔而有力地触抚解雨臣脆弱的玉/茎。难言的快感让解雨臣不禁侧头喘了起来,自己也曾这样做过,可远没有黑瞎子给他弄的这么舒服,或许是心理上的原因,背德的羞耻感让他受到更大的刺激。“流水了,花儿。”解雨臣的那话儿被黑瞎子弄得极舒服,尖端开始流出水来,仿似清晨荷叶尖冒出的清露。他浑身都热起来,那处的刺激越大,身体的空虚感也愈发强烈起来,他渴望黑瞎子身体的重量,他想他压着他,吻他。可那人仿佛打定了主意要折磨他,除了那处,哪儿也不碰。“……啊哈……”解雨臣终于一伸手拽住了黑瞎子的衣领,他用力地咬住他的唇,求他的深吻。黑瞎子也不说话,他随解雨臣吻了片刻,狠吮了一口他的唇,便往半裸的胸膛探下。直衔住了解雨臣的乳/尖,那粉嫩的茱/萸受了瞎子舌头的宠爱也充血硬了起来。“瞎子,嗯……”浓浓鼻音直教人怜爱,解雨臣不禁抱住了黑瞎子的头,让他舔弄得更狠,以填补他身体的空虚感。“想要?”黑瞎子一指戳进了身下人的身子,解雨臣登时尖叫了一声,不等他稍适习惯,第二个手指也戳了进来,在他柔软温暖的幽/径里探按。黑瞎子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下身也涨得出水,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上伤了解雨臣。黑瞎子毫无经验地在解雨臣的甬道里不得章法的碾按,虽然疼,可解雨臣却不舍,小穴紧紧地夹着他的手指。“瞎子,进来。”解雨臣用力翻身将瞎子压在了身下。他趴在黑瞎子身上,浑身燥热地蹭着他的颈脖,一只手伸进了黑瞎子的裤子里,摸到了瞎子的那处,心道,这么大?!会死吧?一定会死的吧。解雨臣上身的衣物都落了下来,全靠着松垮垮的衣带耷拉在身上,如此骑在黑瞎子身上,好不香艳。“哥……想要你。”黑瞎子咽了口口水,他的喉结动了动。两人隔着他衣物的接触是在如隔靴搔痒,更挠人心,他终于再也把持不住,坐起来扔开了衣物,将解雨臣一把拉到身下,狠狠顶了进去。“啊——!”解雨臣眼前发黑,显然是疼得狠了。“唿!”黑瞎子低吼了一声。那感觉是在让人难耐,解雨臣的括/约/肌紧紧地夹着他,温暖湿热的感觉让他如处仙境。“别……等等。”解雨臣鼻音颤了颤,黑瞎子俯身吻他,直到他稍微习惯了,才缓缓顶/动了起来。“嗯啊……疼。”解雨臣声微若喘。“花儿,哥忍不住,要动了!”待甬道里分泌的液体稍适润滑后,黑瞎子便发狠地顶了起来。解雨臣只觉得要死了,那疼痛仿佛要教他晕过去,可只要黑瞎子稍稍抽离,就会让他难耐不已,只想他将他填满。这就合欢了?解雨臣心想,疼痛抵不过心里的满足感,一想到瞎子在他的身体里,他就觉得幸福,也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痛感过后,解雨臣渐渐开始享受到快感了,后穴被瞎子硕大硬挺的阳茎摩擦得舒服死了,他伸手搂住瞎子的脖子,承受他狂风暴雨般强烈的进攻。“!!!”瞎子那/话/儿又涨了一圈,直顶到了解雨臣的敏感点,他惊呼一声,瞎子显然也感觉到了,对着那点又顶又碾,直教解雨臣爽的想哭。瞎子反复刺激着那里,一想,又将解雨臣翻了个身,让他跪在床上,握着他的腰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要死了要死了……解雨臣心里默念,可又舍不得叫瞎子停下来。他自己阳/茎也涨得发疼,无奈腾不出手去安慰。黑瞎子速度放缓,一手按住解雨臣的胸,揉着他胸口的红豆,另一只手探下,握着解雨臣的阳/茎撸动起来。前后刺激一起来,解雨臣已经没办法再思考了,眼里隐约可见桌上红烛烛火摇曳,也不知是烛火摇曳还是人摇曳。就着这姿势,黑瞎子抱着他跪着挪了几步,解雨臣两手扶着墙,脸也贴在墙上,冷意让他一颤,小/穴/收紧,夹得瞎子差点射了。“唿!”他低吼一声,又板过解雨臣的头来接吻,两人胶着缠绵,似要融为一体。“花儿,哥在你身体里。”黑瞎子恨不得能将解雨臣揉入血骨再不分开才好。解雨臣哭笑不得,不知这家伙从哪儿听来这种话来,又想着大抵就是他没经大脑便说的。嘴唇又被封住,他只好唔唔两声。黑瞎子打桩似地在解雨臣身体里又顶了几下,伴随着低吼,将浊液全射了进去。一股热流冲进花穴,加上前面的刺激,解雨臣也射/了,全溅在了墙上,自己的胸上。黑瞎子快意大笑了几声,道:“舒服。”说罢将解雨臣搂紧怀里,被子一拉,两人蒙在了被子里,一片漆黑。“到这时候了你倒害羞了???”解雨臣身上的药劲快过了,气不打一处来,便一推瞎子的脑袋,打出了个红印。“……”黑瞎子不语,又凑过去抱紧解雨臣,将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声音里带些难察的愉悦,道:“媳妇儿。”“滚!”解雨臣累惨了,虽骂他,却没动手,狠狠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心里突然堵得慌,便在瞎子胸前咬了一口,这才好了些。两人静了片刻,听到有人在小声的抽泣,两人具是一愣。解雨臣先反应过来,瞎子将茉莉打晕便没再管了,那雏妓显是刚才便醒了过来,看到两人干那事被吓坏了。“……”解雨臣一脚将瞎子踹下了地,抓狂道:“瞎子,都是你——干——的——好——事!”
第八章明祖打天下时,并肩作战有三人。一个张启山,一个齐风起,一个李文成。开国后,风云变色。成大事者往往心也更狠,明祖草寇出身,生活本就不容易,夺了权更抓得死紧,年纪越大越是疑心。齐风起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不信皇上会过河拆桥,又逢老年得子,便打算留在京城颐养天年,却敌不过成祖忌讳功高盖主的心思,心一起,便抄了家。李文成看得开,打来处归去,明祖登基后便辞官回当年习武的横云山藏影门潜心静修了,可便是如此,李文成也没逃过成祖的焚巢捣穴,干脆连藏影门一并灭门。张启山,追随成祖的晚,除了会打仗,什么也不提,成祖对他忌讳的小,或是还没料理到他,便撒手西去了。明祖没带下九泉的人,不代表当今皇上没记在眼里。留下张家遗祸便是明祖死前最大的意外。若说朱善成心里有根刺叫老九门,那那根刺上的倒钩便是张家。然这么多年,张家势大,盘根错综,竟无法轻易撼动,到如今,也只能牵制以治。电闪雷鸣,狂风骤雨。雷电劈倒了皇帝寝宫前的长生树,朱善成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来人!”“召国师!”“传国师!”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宫里乱成一片。皇帝梦里入了只金瞳之龙,张牙舞爪直逼龙椅,险些在梦里取了皇帝性命。龙颜大怒。国师观星算卜后,道:“世有金龙一朝醒,风雨欲入京。”“那朕便要把那金龙斩在京外!”青州。牡丹楼。黑瞎子打晕了一个小厮,将其衣服剥下,解雨臣换上,又用易容膏将脸变了个模样。又微微躬身,看着确实畏畏缩缩一个小厮样。解雨臣于是端着盘子送酒进了厢房。黑瞎子换上夜行衣去了钱庄。“李大人啊,鹰党虽这段时间消停了不少,但那铜矿山,不好就在这动吧。”肥头大耳的刘大人皱眉道。“是啊,李大人,青州虽不在京城边上,可向来是一块肥肉,皇上也盯得紧。”张大人道。“咳咳。”那位李大人手往桌上一锤,显是让他们注意在场还有人在。解雨臣一顿,心想不会吧,这就注意到自己了?原本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这会儿假装不知所措地抬起头,茫然地扫了一眼各位大人们。“没事儿,李大人,这小子是个哑巴,往时谈事情也都是他伺候着,保准不会出事情。”“唔唔,恩……唔唔唔。”哑巴不知所措地指指嘴巴,摆了摆手,又扇了自己一耳光。李大人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道:“上面有风声说,皇上要统一货币了。”解雨臣放下了一颗心,又听李大人道:“不趁着现在把币赶制出来,来日那铜矿还有个屁用。”“话不是这么说,这铜钱币,何时制不是制?到时候怎么个兑换法子,还不一定呢。”张大人道。“你懂什么。”李大人起身,又瞥了一眼解雨臣,道:“统一货币以后,所有的钱币都由皇家的铸造坊铸造,根本不会让模子流出来,私造钱币的都得死。”“这……”刘大人和张大人俱是倒吸一口冷气。“哼,放心吧,事情查不到你们这儿来。”李大人冷笑一声,道:“锦上添花的事儿你们会做,雪中送炭我不指望,但现在咱么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仔细这事儿让谁知道了都是关乎性命的事情。”“是是是。”张刘两位大人连连赔是。这李大人说话也太毒了,丝毫不给人留面子。解雨臣砸吧砸吧嘴,心想,这人估计做事手段狠,后面怕是后台够硬,不然这两外两位大人,能碰到这事,官应该不能小,却被他这样牵着走,明着骂还得赔罪。话说到这,正事儿办完了,该享受了,张大人摆摆手叫解雨臣过去,让他把姑娘们找来,解雨臣也乐得脱身,拿了赏钱,鞠躬出去了。刚换回自己装束,黑瞎子便回来了。一身劲装看得解雨臣吞了口口水,咋以前看这瞎子没这感觉呢?“花儿?”黑瞎子摘了面罩,将怀里一本册子掏出来,扔给了解雨臣,道:“赶紧看,还得送回去。”“你流血了?”解雨臣看到地上滴落的血迹,蹙眉道。“遇到高手了。”黑瞎子笑笑:“爽!”“快把衣服脱了,伤口得处理一下。”解雨臣放下那册子,走过来便要碰他,被黑瞎子一让,避开了。解雨臣十分不爽,往常自己肯碰他,他恨不得再凑得更近些,这是怎么了。“花儿多想了,”黑瞎子邪气地扬起嘴角,道:“时间不多,快看。”说罢便自己走到屏风后面开始脱衣服止血。那册子上记的都是借钱的名目,大笔大笔的账款看得解雨臣心惊胆战,这些父母官借这么多钱做什么?浑身一震,解雨臣开始找姓李的人……李元。“你怎知他叫李元?”黑瞎子上衣挂在腰带上,光着上身,抓了块布胡乱擦着身上血迹,肩膀上一条快延伸到胸的伤口还汩汩流血,他也不在意,又将布搭在伤口上,跑去翻药。“哼,借钱都有事由,开分店的,资金周转的,扩建商铺的,唯独他李元后面没有事由,画了一圆,圈里一点,不是铜钱是什么?你只要跟着李元找到那私铸钱币的作坊就完事儿了。结案了结案了,回京!”说罢,解雨臣笑盈盈地弹了弹这册子,朗声道:“瞎子,这次记你头功,回去了,让皇上也给你封个官。”“……”黑瞎子沉吟片刻,道:“没结。”“你说什么?”“此案没结,我遇到的那个高手,找的也是这册子。”“刘安啊,记完帐快回去歇了吧,让新媳妇儿在家等着可不好啊。”巡夜的大爷走过窗口喊了声,提着灯又走远了。账房先生写完最后一笔,将账目收好,这才离去。黑瞎子早在窗外等了一会儿了,他小心推窗跃进去,哪知房梁上也跳下一人,两人皆是一惊,便交起手来。那人武功霸道,却丝毫不恋战,怕发出声音,两人打得束手缚脚的,一本册子在来两人手中换来换去。“刘安啊,走了吗?”那巡夜的大爷又转回这儿了,两人丝毫不敢动,心想到一处去了,一人抓着册子的一边,一起跃上了房梁。大爷打开门,灯笼伸进来照了一圈,又出去了。“嘶。”那人没料到黑瞎子一把药粉撒过来,眼里极疼,手一松,册子已到了黑瞎子手里,后者掌风推窗便要飞出,不料肩上挨了一刀。刀质坚寒,锋利夺命,刃上微闪出一道金光。黑瞎子却不敢回头,飞也似地逃了。“你说那是黑金的刀?”解雨臣撩开了黑瞎子搭在肩上的布,看上面撒得乱七八糟的药粉,狠摁了一把,疼得黑瞎子嗷呜一声,冷哼:“你不心疼,我便也不心疼。”“应该不会错……啊!”黑瞎子惨叫一声,只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在他身上泛开来。伤口上都被解雨臣撒了酒。“只恨这里无盐!”解雨臣说着擦拭着流到黑瞎子腹肌上的酒液,漫不经心道:“你的意思是那个黑衣人,是老九门的人?”“可能。”“你能看得到那金光?”“……哈哈。”黑瞎子噎住了,道:“刀剑皆有气,有影,能感觉到。”“是么?”解雨臣将信将疑。“骗你作甚。”“哦。”说着也不再计较,小心将药粉小心铺在黑瞎子伤口处,止了血,拿纱布缠好。解雨臣正背过身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黑瞎子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迷恋地蹭了蹭解雨臣的头发,凑在耳边低声道:“花儿疼哥,哥心里明白。”解雨臣容他蹭了片刻,一脚踹开,咬牙切齿道:“滚!换身衣服还册子去!”黑瞎子大笑一声,抽身去了。换了身夜行衣正要推窗而出,解雨臣又变了想法,说就来个打草惊蛇,册子不还了,看谁沉不住气。
第九章月上柳梢头,闹市灯如昼。道是戏班子巡游路过青州,这便要搭台唱戏了。班主拿着一面锣,铛铛铛敲上台,一揖,豪放道:“鸿鹞班路过贵宝地,多谢各位捧场,今夜定不负众望,要大伙一饱眼福!咱们今日的角儿海棠,可能赛京城二月红传人解语花!大伙儿信是不信?”台下有人起哄,说信的不信的都有,吵吵闹闹听不出个什么话来,班主笑得见牙不见眼,又敲一下锣,道:“人生如戏世如台,生旦净丑全去来。古今悲欢多少事,台上与君说明白!信与不信,全凭真本事说话!好戏开场!”丝竹锣鼓响起,开唱!末,生,老旦一一轮过,只见海棠一抖水袖,盈盈登场。这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辅一出声便教满座皆惊,众人忙噤声,生怕埋没了一副清亮媚人的好嗓子!这可真是教行者下担捋髭须,少年脱帽著帩头,卖家忘其货,过者忘其路。青州南街,是好久没有这般景象了。不远茶楼上站满了观望的人,连红绡楼里的姑娘嫖客也探出头来瞧热闹。黑瞎子抱剑站在对街的柳树下,依着树干叼着一片柳叶,看解雨臣在台上顾盼生姿。心底升起一丝自豪,又酸又爽。哼,这般妙人,却是我的,你们也只能饱饱眼福罢了。忽然想到花儿给他念过的《陌上桑》,脑子里便是这般景象——李元两眼冒光,道:“这是谁家姝?”花儿掂起手绢,将脸半遮,羞道:“解家好儿郎,自名为语花。”李元前迈几步,直逼人:“语花年几何?可共载乎?”“公子一何愚!花儿自有夫!仗剑一壶酒,载吾共天涯……”这么一开小差,台上解雨臣不见了,正演到悲情处。老旦唱:“春香,俺皮骨空存,肝肠痛尽。但见他读残书本,绣罢花枝,断粉零香,余簪弃履,触处无非泪眼,见之总是伤心。算来一去三年……”台下女子皆掩面拭泪,男子扼腕叹息,黑瞎子也被这老旦唱得心有戚戚。却见台下李元遣人去了后台。鱼儿上钩了。此一台戏刚结束,邀请函便如雪片似地飞进了鸿鹞班大门。这位“海棠”一夜间红遍青州,各种传言从市集茶馆里流出,甚至起了谣言,说京城的解语花怒要找海棠一拼高下,这些便是后话了。李元上了钩,戏到一半便派人去后来给班主砸了钱,发了邀请函,说是晚上要请海棠去府内小坐。谁知这小坐是个什么光景,解雨臣扶了扶头饰,让班主允了,心里颇有些得意,只盼能与瞎子里应外合,早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好戏散场,人们零星散去。一顶小轿停在了鸿鹞班的门口,载着海棠晃晃悠悠地走了。黑瞎子踩在屋檐上不远不近的跟着。轿子进了李府的门,黑瞎子也一个翻身,入了墙内。“老爷,人来啦。”家丁从门口跑进来,小口地喘着气。“哦?”李元放下手中茶盏,眯眯眼笑了。倒要看看,这海棠是怎样一个妙人。他捧了这么多伶人,还没谁能把牡丹亭唱出这般风韵的,直教人自心底翻涌起年轻时的感情来,什么生死相许,矢志不渝。“海棠,见过李大人。”说着,解雨臣盈盈一福,垂首不敢起来。李元正愣神儿,没料海棠已经到了。不若舞台上那样粉墨浓妆,这样乌发素衣,眉眼青涩的少年更让人疼惜,激起了李元那老去渐朽的心中保护宠爱的欲望。“不必多礼。”李元走过去,托着他手臂将人扶起来,细细打量,当真淡妆浓抹总相宜,自己可算是捡了个宝贝。两人落了座,丫鬟斟好茶退去一旁。李元这才开口感叹道:“台上艳丽,台下却如此素雅,不容易啊。”“唱的都是他人的情,师父说,平素里过的越干净,唱戏的时候才更能投入进去。”海棠说完,又自嘲道:“可惜,终究是在他人的故事里,流自个儿的泪。”“诶,也不能这么说。”李元起了色心,见美人难过,正是安慰的好时机,便捉住海棠的手,盖在自己手里亲亲拍抚着,道:“你们这一行,从小就苦,通常都是被卖进戏班子的。我看你同我有些缘分,我家里又不曾有妾室。不如,以后便留在我府里怎么样?”海棠倒吸一口气,双眼噙泪,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元,又叹了声,才撇过头去,小声道:“海棠虽是戏子,可也不曾轻贱自己,承蒙大人抬爱,还望大人放过海棠。”李元心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留下你还怕没有来日方长?便说:“哈哈哈,想到哪里去了?道是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啊。你嫌弃我一老头子也该,也该。”海棠不敢说话,抬起头满眼不解地望着李元,听他又说:“我是不年轻了,但是还是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我不迫你,你留在我身边,我只求有个能说话的人陪陪,你说这样可好?”“那……”海棠绞了绞袖口,不安开口。“别担心,你班主那儿,我自找人去把你的卖身契赎回来。”海棠露出惊喜的表情,一下跪在了地上,哽咽道:“谢大人,谢大人……”“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跪什么跪,快起来了。”呸!解雨臣心想,老色鬼,谁不知道你外面养了几房姨太,纯粹是家里大夫人是个母老虎你才不敢造次,现在居然还动起小男孩的心思,真不要脸。面上却欣喜异常地站起来,为李元斟茶,又坐下陪他聊天。廊外藏着的黑瞎子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什么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我与花儿才是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聊了近一个时辰,家丁才来传话,说是夫人身体抱恙,要老爷去瞧瞧,李元这才慌慌张张地起身,吩咐家丁送解雨臣去偏厢去住着,不可怠慢了,然后疾步往内院去了。“哎哟!”李元一个没站稳差点被门槛绊倒。另一半黑瞎子收掌,这才解了气,悄悄跟着解雨臣去了。
第十章“海棠公子,您晚上就住这间,老爷吩咐过了,您在府里可以随意走动。”家丁挠了挠头又支支吾吾道:“您只要别冲撞了夫人就成,啊,还有,老爷的书房是不许进的,我也不啰嗦了,您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儿,只管找小的。”“多谢了。”解雨臣点点头,推门进去了。“咻。”有人?解雨臣警惕起来,袖针已握在了手上。“是我。”黑瞎子从屏风后走出来。解雨臣松了一口气,小声道:“这么鬼鬼祟祟干嘛,我差点就出针了。”“伤不了我。”黑瞎子笑笑,走过来将解雨臣抱住,又捧起他的脸摩挲了一阵,最后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够了够了!”解雨臣哭笑不得,心想这瞎子占有欲怎么这么强。“他摸你,消毒。”“别闹,瞎子。”解雨臣抽出手,说,“我得把灯点起来,不然别人该起疑了,你上床躺着去。”他们交流的声音极小,灯亮起来,透过窗户纸,只看得到一个纤瘦的身影在里面。躲在院门边的家丁这才走了。黑瞎子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望向解雨臣的方向。“花儿过来。”“不过。”解雨臣倒了杯茶,自饮了一口,又盈了一杯,朝黑瞎子抛过去,茶杯稳稳被后者接住,贴着解雨臣刚喝过位置,一饮而尽。“歇够了?待会儿我们去他府里探探。”夜深,海棠的房内烛火熄了。经过走廊的时候,黑瞎子看到了一只猫,猫脖子上挂着个小铃铛,跳跃的时候会发出叮铃铃的声音。解雨臣心思一动,让黑瞎子把猫抓来,然后将猫弄晕,抱在怀里。“???”解雨臣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李元的书房,解雨臣把猫扔进黑瞎子怀里,自己开始翻翻找找起来。突然黑瞎子耳朵一支棱,他推推解雨臣,示意他躲,自己跑到门边蹲下。这傻子不是要把李元揍一顿吧?解雨臣赶紧将他一拽,两人躲到了屏风后的木头立柜里,掩门的时候还咯吱了一声。解雨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李元用灯笼将屋内照亮,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别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没人回答,他这才回身掩了门,走到桌前坐下。柜子本来就很小,塞一个人便已不易,若非解雨臣练过缩骨的功夫还真躲不下两人来。黑瞎子站着,弓着身子,一只手肘撑在柜子顶上,成一个拱形,胸口的衣裳里还躺着一只胖猫。解雨臣就更狼狈了,跪在黑瞎子身前,膝盖着地,小腿折叠在大腿上,紧紧贴着柜子,全靠脚尖抵住柜壁。解雨臣心里悲愤不已!这姿势得维持多久啊?虽然他从小练柔功,坚持这么会儿完全不是问题,但是黑瞎子在他耳边呼出的越来越粗重的热气是怎么回事!为了不直面黑瞎子的敏感部位,解雨臣把头偏向柜子里边,可过了一会儿就快憋死了,于是一转脑袋,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人中。解雨臣:“!!!”黑瞎子突然浑身一颤。解雨臣:“???”黑瞎子:“!!!”猫醒了,喵了一声。这还了得!黑瞎子赶紧将猫一拽,直扔出柜子,正正砸到了李元脑袋上,嘭咚一声,李元晕倒了。两人从挤死人的柜子里出来,黑瞎子一掌把刚撞得晕晕乎乎的猫又打晕了,这才伏低了身子潜了过去。“这老家伙,几乎跟青州这一代所有官员都多多少少有些联系,他胆子忒大了。”解雨臣一边翻着账册一边啧啧。“拉他们下水。”“恩。”解雨臣不再说话,专心背着名册上的名字。黑瞎子无聊地站在旁边等着,想了想,蹲下身搜李元的身。“钥匙。”黑瞎子面无表情道。“香膏……恩。”他揣进了自己怀里。“银票。”“放回去,都放回去!”解雨臣哭笑不得,推了一下瞎子的脑袋,把读完的名册放下,蹲下身点了李元的穴,道:“太冒险了刚才,他要是突然醒过来怎么办?”“杀了。”解雨臣懒得理他,自说:“他半夜来书房,一个下人也没带,说明这事儿连他家里人也不知,刚才名册上的人我基本记下来了,但我总觉得最重要的人不在那上面。”“少了他上头的人。”“对,他每一步似乎都是得到了指示才去行事,记录的与各个人联络的日子非常的规律。”“不出所料,明天他要去见一个姓张的人。”解雨臣下意识地咬了咬手指,道:“我要想办法跟去。”“你又要出卖色相?”黑瞎子嘲道,说罢捏住解雨臣的下巴,将他揽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雨臣手环到黑瞎子脑后,把他的头发狠狠一拽,低吼道:“我这是卧底!”两人把该拿的拿了,把现场稍事收整,解雨臣拽下黑瞎子,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发上,解了发带,凑上去吻了一下。黑瞎子仿佛得了号令,直把解雨臣压倒在桌上,连亲带摸,像只啃着肉的大狗,把解雨臣弄得衣衫不整,面带潮红。“够了,瞎子…诶,停了!”解雨臣抓狂,揪了揪黑瞎子的耳朵,哭笑不得道:“够了够了!!”黑瞎子终于心有不满地起身藏了起来。解雨臣直起身来,跳下地抱起猫,从袖子里掏出醒魂香让猫闻了闻,然后推开门扯尖了嗓子大喊:“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第十一章家丁匆匆忙忙赶来,看李元倒在地上,下身裤子落到脚边,衣摆盖住了下身,海棠衣冠不整,面色红润,头发也散乱着,几乎是立马想到了他们在做什么。解雨臣蹲下身,摸着李元的头发,含着泪看着家丁,不知所措道:“刚才……我们……老爷突然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家丁突然想到正房夫人,心里一颤,也没了辙,为难地与解雨臣面面相觑。解雨臣抹了把泪,咬牙道:“老爷怕被夫人知道,才偷偷摸摸跟我……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我晚上追着猫儿来到这里,才看到老爷晕过去了。”“好好,好!”家丁一叠声儿地应了。解雨臣又道:“你也别再同老爷提这件事儿,他不喜别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的……你就,也当是我追猫儿来这便是,现在把老爷抬回房去吧。”于是李元醒来,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便是海棠。海棠见他醒来,欣喜异常,用的也是同家丁那番解释。猫儿还在房里乱窜着,李元摆摆手坐起身来,道:“你这么喜欢这小东西,便交由你养着吧,海棠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若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受罪咯。”福星?解雨臣暗自好笑,老东西,过几天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福星!经此一役,李元简直要把海棠捧在手心上来疼。当晚便带他一起去的牡丹楼。“怎么自己带了人?”来的那个人,显然不是做官的,丝毫没有为官的气质,看着倒像是个会武的,这就是李元上面的人?“张兄莫怪。”李元赶紧笑着赔了一杯酒,道:“我府上的人,信得过的。”“哼。”那人瞧了一眼解雨臣,只觉得有些蹊跷,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心道一个柔弱戏子,也成不了什么事儿:“收回来了?”“诶,收回来了!张兄弟莫急嘛。”说着,李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道:“这次流出去的铜币换成的银子,七成都在这里了,您记得帮我问候张大人啊。”“行了,鲁山矿找人看仔细了,别捅出篓子,你知道什么下场。”“我知道,我办事,你自放心。”鲁山矿?解雨臣心道,回去让瞎子查查去。这时,便听那姓张的说:“既是你捧着的伶人,便让他唱一曲?”“海棠,给大人唱一曲。”解雨臣盈盈起身,架势拿了出来,便开了腔。心想果然狐狸,怕我是来坏事儿,不过唱就唱,这还能输了去?可就是他唱的太好,露馅了。谁料这姓张的竟是京里来的,原来还没想明白这青州什么时候有了个名伶叫海棠。这下他全想起来了,海棠,可不就是解语花!姓张的刚出手欲锁解雨臣的喉咙,便有两枚石子儿从两边击碎了窗子直往他身上招呼,一枚打在手上,一枚点了他穴道。两个黑衣人从两边抢出,都朝着解雨臣。旁边李元吓得躲到了桌下。黑瞎子懵了,什么时候又来一个黑衣人掺和进来,他顾不得那么多,抢上去拉解雨臣手。谁知那人出手更快,刀出鞘,直削黑瞎子脑袋而去,他一避,那人已经拽着解雨臣跑了。
第十二章那人武功了得,黑瞎子追出去的时候连个影子也没见着,轻功能这么快,简直变态!黑瞎子不敢耽搁,便循着感觉去找了。同时,二楼的隔间的里。“你还真是聪明。”解雨臣眯眯眼,丝毫不怕地打量着这个抓他的人,他被点了穴,放在椅子上,料定了这人没有杀他的意思,便又道:“你是老九门的人。”“闭嘴。”那个男人摘下黑巾,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他抽出刀架在解雨臣的脖子上,道:“你只要告诉我你在李元家看到了什么,关于铜矿山知道些什么就行。”“我为什么告诉你?”解雨臣冷哼一声,道:“求人办事,还将人锁起来,哪门子的道理。”“我自己不是查不到,要命就说。”那男人冷冷地,没有一丝表情。“你敢杀我吗?”解雨臣扯扯嘴角笑了,淡定自若道:“杀了皇上的钦差,那是要拿命填的,况且我也是老九门的人,你杀我,不太好吧?”那个男人皱了皱眉,神情复杂地看了解雨臣片刻,道:“你是解语花。”“诶,这就是了。”解雨臣一挑眉,示意他还不把自己放开。“敢抓你,就敢杀你。”那人依旧站着,不苟言笑,又道:“说,我没有耐心。”“我是奉旨办事,你让我说我就说,来日泄露了皇上的事情,我还是一死,又为何便宜了你。”
“……”那人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他不像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估计还没瞎子会说话。可解雨臣却是个伶牙利嘴的主儿,可这时候逞能,未必是好事,性命还在人家手上。
解雨臣正得意洋洋,那人已经从怀里拿出药瓶,倒了一粒在手心,向他走过来了。
“你你你!小人!又是药!你们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解雨臣急了,大叫起来。那人却丝毫不理,把药塞进他嘴里,再一抬下巴,药丸咕咚入了腹。
“这不是药,是蛊。”男人气定神闲地走到窗边,冷道:“只要你敢催动内力,蛊虫就会噬咬你心脉。”
“你……”正要说话,身体里起了反应,该服粟花丸了,解雨臣难受地浑身冒冷汗,脸色霎时间惨白,全身软绵绵的,说不出话来。
“喝!”黑瞎子破窗而入,那人避而不及,疾退了几步,在站稳时已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黑瞎子看椅子上解雨臣的模样,登时如遭雷击,他头皮发麻,拔剑便冲向那个人。“瞎……瞎子……”解雨臣被粟花丸折磨得百爪挠心,仿佛成千上万只小虫在啃噬他的身体,他眼前一片模糊,快要感觉不到自己了。“花儿!”他只听得黑瞎子焦急地叫了他一声,便再无知觉了。再苏醒,五感逐渐回来,解雨臣先听到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只听得嗡嗡嗡的声响,却不真切。当视觉回到他身上的时候,解雨臣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他依旧浑身乏力。“瞎子?”他试探地叫了一声,立马交谈的声音停了,黑瞎子冲到床前蹲下,握住了他的手。“花儿醒了?”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热了,黑瞎子长出一口气,将解雨臣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又把他手心贴在唇上吻。解雨臣看到黑瞎子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心底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他抽了抽手却没抽出来。“瞎子够了,这是怎么回事?”黑瞎子终于放心地笑笑,站起身来,坐在床沿,将解雨臣捞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张起灵,你说吧。”他是张起灵?解雨臣立马皱起了眉头,他自小听母亲给他说过,老九门张家的家主便叫张起灵,那时他才六岁,现在这人怎可能还这么年轻?张起灵话很少,寥寥数语便把事情说了,当然,他也隐瞒了很多。解雨臣心道,狐狸一只。“所以,你该把蛊给我解了吧。”“不行。”张起灵淡淡道。黑瞎子皱眉,他按剑的手一抬,又被解雨臣按了下去。“理由呢?”“你是解语花,那你和鬼玺也有联系。”“这是陈皮阿四栽赃的。”解雨臣直起身,咬牙切齿道:“没那该死的鬼玺,我何至于此!我之前晕倒,都是狗皇帝给我喂的药。”“什么药?”黑瞎子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之前解雨臣晕倒,他满以为是风寒发热之症。听到这个结果,他手下一紧,将解雨臣扳过身来,握着他的肩膀急低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话卡在他喉咙里,听得出他在极力压抑自己。解语花一脸云淡风轻,道:“死不了,瞎子。”黑瞎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解雨臣已转向张起灵。解雨臣道:“现在是你有事求我。”张起灵:“你想怎么样。”解雨臣:“很简单啊,我只想把这件事完成了,然后找皇上讨解药。”张起灵:“你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可再出面,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你们的事情已经完了,自回去禀告皇上便是,铜矿那边不用再去。”解雨臣傻了,问道:“这么说起来,后面的事情我们都不用再管了?那你有什么好处?”张起灵淡淡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解雨臣舔舔嘴唇,无赖道:“你不说,我就不告诉你,你自己能查,但是麻烦,今晚这一出已经打草惊蛇了,铜矿那边他们多半已经着人去遮掩,消灭痕迹了。”“……”张起灵败了,他想了一想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横竖都是死,我身上的毒还少吗?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你快说,不然我的好奇心更要折磨死我。”张家在恒朝兴起,看似是托了张启山的福,其实张家是前朝皇帝暗里埋下的势力。张家不从军,不入朝,而专司民间奇门之术,暗里掌控着皇家的盗墓修陵二事,更替皇家保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张启山如今是张家明面上的出面者,而实际上张启山反倒是当年张家的叛出者,他追随明祖放弃前朝,原是被逐出了族门的。然而改朝换代,世事难料,张家为了保持当年的势力,以及继续守护那个秘密,才又借了张启山的势力,在恒朝扎下根来。如今张家的真正家主其实是张起灵。改朝换代后,张家内部也是波涛汹涌,山雨欲来,甚至隐约分成了几种势力,有人便是暗里借着这假造铜币来敛财,张起灵作为家主不得不亲自来调查。“你也太惨了点!”解雨臣不住笑了,有咳了两声来收敛,随即道:“我以为,我是最惨的当家,没想到啊,你比我更不如。”“话不可外传,不然,我会亲自取了你的性命。”黑瞎子听完拔剑指向张起灵,后者剑鞘一挡,竟让黑瞎子虎口一震。这人是妖怪吗?之前同他打斗,他都没有使出过全部武力,估计这他也没使出全力,黑瞎子暗忖,真要跟他打,估计还真不是对手。“瞎子过来。”解雨臣拽了拽黑瞎子的袖子,朝张起灵道:“成交,我告诉你,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得帮我解蛊。”“蛊母在京城。”“!!!”解雨臣彻底没脾气了,他这是流年不利?最后,张起灵自去继续调查此事,账册留在解雨臣这里,他和黑瞎子即日便启程回京城,他的粟花丸快用完了。张起灵会在回京后帮解雨臣解蛊,解雨臣想想,有瞎子一路跟着,估计不能出问题,除非再遇到张起灵这样强到变态的人,要是遇到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十三章“诶诶,瞎子。”解雨臣坐在马车里,翘着腿好不悠闲,突然撩开窗帘,春风拂面。解雨臣指着另一边的山路,问道:“往那边去,是什么地方?”“横云山。”“那就是横云山?”解雨臣忙探身扒在窗边看着,道:“此处看就烟雾缭绕,上去了岂非仙境一般?”“那当然。”黑瞎子颇为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索性勒马停下,也望了过去。解雨臣看他神色又凝重了起来,悻悻放下帘子,道:“没什么好看的,走吧瞎子,回京城去。”“灭门后,我还没回去过。”黑瞎子自嘲一声,又道:“想去么?我也可以去给师父上柱香。”“可以?”解雨臣眼前一亮,忙也出到马车外面,与黑瞎子并肩坐着,学他的样子一腿垂在车外,一腿架在平板上。“走咯!”黑瞎子似乎心情不错,探手过来胡撸了一把解雨臣的头发,笑了。马车转了个头,摇摇晃晃地朝着山路驶了进去。俗话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此时正值春夏之交,百花未凋,凉风穿林,树叶正从黄芽儿变得葱翠,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解雨臣心情不由大好,朝着黑瞎子道:“若能在横云山住着不问世事,真是逍遥自在啊。”正逢驶过一条小溪,水清且极浅,尚难没过车轮一二,黑瞎子听到水声,道:“当年刘伯带着我逃到这,我渴得难受,就是在这处饮水。”解雨臣若有所思点点头,这还是瞎子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往,便不想打断他的回忆。一阵风过,吹动树叶飒飒,黑瞎子停了片刻,道:“便是在这树林,刘伯带着我迷了路,或说,陷在了师父布的阵里。”“哦?那后来如何?”“后来……”黑瞎子挠了挠头,道:“我看不见,便凭着只觉带刘伯走,却走了出去。”这真是傻人有傻福,解雨臣哈哈大笑,拍拍黑瞎子的肩膀,道:“这也行?你师父知道,不得气死,这难住了多少武林高手的阵法,竟被你一个看都看不见的小娃儿随意走出。”黑瞎子也不恼他的揶揄,道:“山木灵秀,奇花异草更惹人分心,云雾遮掩道路,乱石迷眼,看得到的东西都分散人的心思,我只听风声,一心一意,才走得出去。”解雨臣环顾四周,的确如此,可这时正是日头,山间一片明亮,哪有雾气,他不服道:“被你说的那么厉害,可如今没有雾气,再美丽也不见得迷人心智,要说换我,也能走。”黑瞎子不反驳他,心知解雨臣的小脾气,道:“花儿聪明。”解雨臣知他是让着自己玩儿,却也开心,道:“诶,我们走了这么久了,明明我看见前面小径,怎的又不见了?”忽然,一声鹤唳传来,黑瞎子急急勒马,心道不好。他沉声道:“不好,花儿进马车里去。”刹那间天地变色,不知哪来的云雾漫入了树林,一时间遮天蔽日,连气温也跟着降低,四周一片寂静,连偶尔的虫鸣也停了。二人眉头紧缩,都想到一处去了。既然藏影门被灭门,当年的阵法也该随之消失,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云涛阵。”黑瞎子思忖片刻道,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当年还有师门里还有人没死?他心跳加速,对天长长清啸一声。震得解雨臣险些吐血,他现在不能催动内功,而黑瞎子的那声长啸确实带了内力的,他强忍着不吐,却憋得更为头晕。“花儿!”黑瞎子这才想起解雨臣身带蛊虫不能动内力,顿时大悔,将他抱在怀中,为他输送内力。“别!别!”感受到体内有内力在游走,蛊虫瞬间动了起来,解雨臣用力地摇头,让黑瞎子停下。“花儿。”黑瞎子漠然将他搂紧,拔剑指向前方,沉声道:“不知哪路英雄,还请出来说话。”回答他的不是人声,而是一声鹤唳。黑瞎子黑缎下的眼睛暴睁,时年师父豢养在后山的仙鹤竟然还在?仙鹤品性高洁,性孤冷,极难驯养,天下只有藏影门的人知道怎么操纵仙鹤,此人定是故人。思及此,他不禁双手微颤抖,嘴唇嗡动。黑瞎子颤声道:“师父,师兄,师伯,师叔……小瞎子回来了……”只听咻咻数声,箭镞从四面八方射来,解雨臣大叫小心。黑瞎子正沉浸在悲痛中,又遭此暗算,他发狂地舞起剑来,用剑影为解雨臣撑起一道保护罩。“为什么!……为什么!”他大吼,将那些箭镞或挡开,或削断,可源源不断的箭让他也有些吃不消。“既是你故人,这箭便是朝着我来的。”解雨臣闭上眼,狠心道:“瞎子,跳出这箭雨便可安全,别再管我。”“啊啊!啊!!!!”黑瞎子发狂大吼,他朝解雨臣怒道:“说什么傻话!命都是你的,就是死也是我先万箭穿心!”他辅一说完,箭雨停了,只听空荡林间传来遥遥人声。“不知悔改!”那声音听得出怒气,沉默片刻,又道:“你所护之人并非良人,师弟,杀了他。”师弟……师弟!这声音,小师哥!黑瞎子不敢妄断,将解雨臣护在身后,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我师父救了你们的命,你还说我并非良人?”解雨臣吼回去:“你们才是忘恩负义!”“你知道什么,自你带小瞎子走后,你那没人性的师父便给我们拿来了毒茶,哼,老九门没一个好东西。”黑瞎子突然周身一僵,他一直以为其余的师兄弟都离开到各处去了,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下场。背后解雨臣还攀着他的肩膀,那温度灼得他生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你有什么证据?”解雨臣也是一惊,话里却失了底气,那日二月红带着他与黑瞎子从院里离开,便带他们去了外面的酒楼,二月红一向不喜外出,用餐更是只吃家里厨子做的东西,那日竟一反常态带他们出去,难道就是因为这事儿?可解雨臣向来不是低头的主儿,便是心知可能失了理,也要顶一句回去。“证据!”那空响之音立时停了,一人从云雾中驾鹤而来,仿若谪仙,随即轻盈盈落在他们前面。他肤色苍白,面容带怒,拔剑便向解雨臣而过,黑瞎子来不及出剑,却下意识地拿手去握,鲜血淋漓。
第十五章解雨臣沉睡这几日,黑瞎子也没闲着。“瞎子,你可还还怪师哥?”宁风负手站在崖边,回头看了一眼黑瞎子。后者先一点头,后一摇头。黑瞎子开口道:“我无法原谅你伤他,却也不会怪你,师哥,我还欠师兄们一跪,欠着他们的命。”“瞎子,过了就过了吧,原来我总想不通,现在明白了。”话毕宁风一笑,拔剑,挑剑指着黑瞎子的剑鞘,道:“来陪师哥打一场,看看你退步没有,还担不担得上藏影门徒弟的名头。”黑瞎子拔剑,二人周旋数圈而不战,最终还是黑瞎子沉不住气出了剑。崖上方圆不过几丈,称得上是巅峰之战。二人打得衣袂翻飞,正值云海起时,战得云深不知处。露水沾湿二人衣服,汗水却更是淋漓。宁风的剑轻盈,快且巧,一招一式里暗含了五行八卦,天地两仪,以柔克刚之意,颇具风雅。而黑瞎子出剑甚猛,没有丝毫花架子,剑气逼人,招招索命,既狠又绝。二人过了百余招,难分高下,黑瞎子心中的那股戾发泄得差不多了,呼吸一轻,竟觉得有些乏,就这么片刻不到的时间,宁风就找到破绽,突破防守,直攻他心脏。剑尖抵在衣料上,一分不深,一分不浅。宁风皱眉道:“你剑气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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