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谁有初中或高初中女生没考取高中,学什么好的脚,不是网上找到也不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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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农村青年拍非主流视频成网红:打工是不可能
塘红乡F8合影酱爆进场时做出三指冲天的经典手势大表哥从广东打工回来疼叔的怙恃住在山上,逐日放羊养猪三炮家的黄色小楼在塘红乡车别庄特别显眼具有600万粉丝的三炮,是靠“土”和“起义”走红收集的。在激荡着村落非主流风的配乐中,他和火伴戴着艳丽的杀马特假发在村头尬舞,骑着改装过的家用摩托车在山路上翘车头,把柴房当KTV自嗨,在发廊用瓦刀染头发……这些都是《起义少年》中的场景。一年多前,三炮起头发布这个用手机拍出的系列弄笑短片,很快,这个初中没结业、曾在广东打工的农村青年,成了快手广西第二大网红。在广西上林县塘红乡,他家贴着瓷砖的小楼快成了旅游景点。每到周末,总有十几岁的农村少年结伴骑着摩托车寻过来。有的进展三炮收本身为徒,有的追星般*几张照片后暗暗溜走。一个贵州少年骑了50多天单车过来,只为瞧上一眼。现在,和三炮一样抛却打工、返乡拍段子的年青人愈来愈多。“打工是不成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成能打工的。”正如这个在快手上被翻拍了无数次的段子所喻示的,三炮和他在农村的跟随者们都在渴求一种新的人生自由——不打工。留守青年6月的一天上午,三炮家的后院里,上万只蚕慵懒卧在层层叠叠的桑叶上,好久不见动弹。院外蝉鸣不已。塘红乡车别庄仅剩的3个留在故乡的年青人——《起义少年》里的三炮、表哥和疼叔,正在酣睡,收集的世界日夜倒置。在实际中,他们是从兄弟,一路长大,一路外出打工,现在一路在老家拍段子。有人戏称他们是“留守青年”。但和父辈配合糊口的他们,更像活在另外一个平行时空里。三炮的怙恃早已出门采桑叶。儿子走红的收集世界,仿佛与他们无关。街上每隔两天有集市,兜销簸箕之类的耕具,生意者几近都是中老年人。下昼三四点,阳光不再那末刺目,车别庄忽然闹腾起来。玩快手的年青人醒了。公路上传来机车轰鸣声,一样留守塘红乡的蓝城、大表哥、小马林、大卫和阿蓝陆续到来。在一片片红色裸砖楼房中,三炮家的黄色小楼特别显眼,它是少数外墙贴了瓷砖、所有楼层都装了门窗的房子。方圆几十里,这是年青人最密集的处所。人人直呼网名,几近满是95后,清一色穿网购的T恤衫,脚下是粘着泥的拖鞋。客堂台式机35英寸的曲面屏亮了,大表哥坐在电脑前的转椅上,身体随着音乐节奏摇摆,不时打着响指。拍段子是一天中最主要的工作。想出弄笑的梗最难,灵感可能源自任何处所。听到一段魔性的音乐,想起片子中某段经典台词,或是看见门口将近散架的黑色28杠自行车、扔在院中一角的大红色编织袋……一个关于打工或返乡的段子就此降生。三炮坐在小板凳上寻思了一会儿,决议拍一个模拟《流星花圃》F4耍酷的段子。他和表哥、小马林戴上拉直的斜刘海假发,大表哥套上暗红色西装,踩上7块钱一双的黄色塑料凉鞋。他们要饰演刚从广东打工回来、在村里风光无穷的年青人。4小我拖着帆布拉杆箱,手插裤子口袋,一边缘着村口公路缓步,一边面无脸色地望向跟拍的手机镜头。大表哥从西装口袋徐徐取出一把塑料小梳,向上捋了捋头发,心不在焉地将梳子朝脑后一抛,留给镜头一个不羁的白眼。在村口往返走了近10遍,三炮总算感觉“那种感受到了”。拍完后,头发蓬乱的他坐在家门口垃圾堆旁的钢管上,垂头用手机自带的软件剪辑视频。几年里,他用这个软件鼓捣出了上千个作品。和其他人一样,初中没结业的三炮说不出这个只有英文名的软件叫甚么,只知道它的图标是一颗星星。这个不到一分钟的段子终究收成了跨越400万播放量,20万个赞。有人称三炮是“快手周星驰”。对他拍的《起义少年》系列,有网友评价“笑得不克不及自理”“大片即视感”“演技比一些小鲜肉很多了”“拍摄和剪辑相当专业”。“都是本质出演。”三炮笑了笑。这帮农村青年从未接管过任何专业的表演练习。在拍段子之前,他们在广东操作冲压机、做模具、打包装、炸鸡块、修车……四五年前,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成为网红。自由之路在《起义少年》中,几近每一个脚色都个性光鲜。三炮是穿戴校服的初中生,呆傻木讷,总被人欺侮;表哥是个护弟狂魔,厚道中带点闷骚气质;大表哥是个非主流郁闷青年,常常堕入伤感回想中;酱爆痞里痞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妈打德律风;小马林是车神,骑摩托车会翘头,每次进场都激发女生尖叫;疼叔则是昔时叱咤塘红的老车神,现在退隐江湖,走村串户卖豆腐。从广东打工回来的大表哥,带来了使人艳羡的“贵族气味”——他留着鲜红杀马特发型,穿戴用别针拢住裤裆的西裤,身上挂着泛光的铁链,在村里对峙说通俗话。他还用力将两个表弟往时兴的路上推,带他们喝“不加奶的珍珠奶茶”,去乡里的野狼沙龙做头发。一天,大表哥挥动着铁链,教两个表弟“吸引异性的跳舞”,蹲在树林中黑暗考察的酱爆闪了出来。他喊着周星驰片子中的经典台词登场:“在捏个moment,我酱爆感受到,我要爆呃!”“你是哪一个厂的?”音乐骤停,身上尽是水泥的大表哥扔掉铁链。“天城五金厂,3号车间,580吨冲压机,操作员,酱爆呃!”身穿带毛领的天蓝色西装、留着紫色杀马特发型的酱爆徐徐仰开端,竖起大拇指、食指和小拇指。“酱爆?!”三炮和表哥同时瞪大了眼。天色渐暗,山间树林飘零着黑黢黢的影。酱爆用三只手指伸进上衣口袋,夹出手机,搁在地上作舞台灯光。他走近大表哥,冷冷地说,“若是我没有猜错,你的口袋里还有半斤水泥。”大表哥咬了咬嘴唇,狠狠地将口袋中的水泥一把把砸向地面,一场斗舞在灰尘飞扬中起头。莫名的台词、夸大的表演、怀旧的配乐,让这段农村尬舞极具魔幻实际色采。良多人不知道,这段无厘头剧情并不是完全虚构。有一次直播,三炮做出酱爆三根指头冲天的经典手势,问他们,“这是甚么意思?”屏幕上弹出一条条“摇滚”“耍酷”等回覆。三炮接续摇头。这个手势源于真实的打工履历。初二,三炮停学了,他“也想出去打工”。那些感染了城市气味、穿着洋气,措辞同化着通俗话、给村里孩子买糖的打工者,对小山村的少年来讲闪着奇特的光线。村里白叟耕田一年的收入赶不上他们打工一个月。读小学时,三炮家仍是土房子,有一次他洗澡时,整面墙“哐地”倒了下来。那时,他吃得最多的是猪油拌饭,很少见到肉。出去打工意味着,有钱,能做本身想做的事。初中时,三炮迷上彀络,QQ空间后台是一片黑,签名是无头无尾的句子,夹着符号堆砌的“火星文”。他的头发快到肩膀,斜刘海几近遮住半边脸,自觉得相当“俊逸”。但他最恋慕表哥的发型,后面不是塌下来的,而是向上飞起的爆炸头,三炮一向想弄个一样的,却苦于没钱烫发根。蓝城是酱爆的饰演者,他比三炮高一届,少年时他迷上了音乐。在网吧一边打游戏,一边戴着大耳机听歌,当尖利战栗的电音、语速飞快的说唱从耳机中传出,他刹时感受电流击遍全身。塘红乡没有KTV,蓝城和几个同窗请病假跑去县城。几十千米的路,坑坑洼洼,他们骑着摩托车硬挺挺地驶过。唱歌的钱,是前一周吃泡面攒出来的。他喜好点周杰伦的歌。唱完歌,几个男生挤在小宾馆30块一晚的房间里,第二天赶回黉舍。初中两年,无意进修的三炮没买过一支笔,其实要写字就找同桌借。日常上课,他总趴在桌上睡觉。初二下学期,三炮脱离了黉舍,退学手续都没办。疼叔算是个循序渐进的学生,他本来想上高中,但中考分数还不到总分一半。家里供不起他读职校,只好抛却。在他的班上,仅仅两人升入了县城的通俗高中。大大都人选择停学去广东打工。邻近中考时,教员会语重心长地给学生打德律风,劝他们回来加入中考。大卫回来拿了个初中结业证,究竟有些工场雇用要求提高了。真正进厂后,三炮才发现,靠打工通往自由,只是一个农村少年的幻境。天城五金厂、冲压机和杀马特三炮的工作是给产物打包装。天天工作11个小时,除了上茅厕,一刻不克不及脱离工位。他有点悔怨停学,“打工比上学辛劳很多”。更难耐的是无聊和压制。人成为机械的一部门,人类的肢体是它们耽误的终端。天天,三炮的手反复着统一套动作,每过一小会儿,他就困得不可,头几近要砸到桌上。他起头学吸烟解闷。只有益用上茅厕的5分钟,抽上一支烟,他才感受本身取得了片霎的逃离。蓝城去了老爸打工的厂,后来老爸在佛山办了个小作坊——天城五金厂。蓝城带着夙昔的同班同窗大表哥,投向了这个往后蒙上奇异光晕的处所。但在实际中的天城五金厂,工作庸常得几近让人忘了本身的存在。车间临盆锁具,比农村的厨房大不了几多。大表哥是冲压机操作员,天天反复三个动作上千次——左手将材料放入模具,右手调剂,最后脚踩用两根手指踏板,几吨重的冲床哗地压下来,一个金属成品初步成型。由于工作太无趣,蓝城在车间摆了个音箱,放DJ舞曲,他将音量开到最大,一边操作机械,一边摇摆身体。一天,不测几乎产生——大表哥差点没从机械里掏出左手,一个指甲砰地断成两半。小马林也差点因走神失事。他在另外一家工场操作机械,将标记印在产物包装上。有一次他没把产物放上去,把自个的手搁上去了,幸亏是个小型机械,不然几根手指已没了。几年后拍《起义少年》,三炮没怎样想就设计出了冲压机操作员酱爆进场的标记性动作——三根竖起的手指。在他对工场的记忆中,断指相当遍及,身旁有朋侪缺了好几根指头。“良多人觉得是很high的感受,很酷,其其实厂里待过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想表达的是手指被机械压断了。细心看镜头,酱爆拿手机是用三根手指去夹的。”在直播间,三炮一直对粉丝强调,“在厂里上班的朋侪们必然要谨慎啊!”在工场的压制空气中,蓝城见到了良多“杀马特”。他们很是在乎外表,“想让他人感觉本身是最奇特的”。这些年青人穿戴色彩艳丽的西装,留着斜刘海和爆炸头,脚上是尖皮鞋,却做着“很脏很脏的工作”。人人打号召永久是统一句话:“你是哪一个厂的?”比力工场的巨细、操作的机械、伙食有无肉,成了这些打工青年虚荣心的膨化剂。下了班,三炮熟悉了同亲的蓝城、小马林,一路玩摩托车,在水坝上翘头、飙车。他们都自视“爱车如命”。摩托车是改装过的:卸了车头,如许玩翘头更简便;加装了排气管,跑起来声音更响。塘红到佛山600千米,为了把摩托车从老家弄过来,他们冒雨骑了15个小时,时代还被警员逮住罚款。镇上的杀马特们更夸张,除了加装排气管,还在摩托车上缠着五彩缤纷的彩灯,连车轮的轴上都缠着。固然车很拉风,但其实他们车技一般,三炮挺藐视。《起义少年》中那辆缠满彩灯、贴着5块车牌、装着8根排气管的磷火摩托车,就是为了嘲讽他们而设计的。玩车久了,三炮起头渴想拍下和朋侪玩车的平常。买一部拍视频结果不错的苹果手机,是他打工时最大的心愿。刚来广东一年多时,他曾因买手机上当过。那时他仍是个木讷的“厂仔”,花300元在路边买了部“来路不明的苹果4S手机”。回宿舍后,他才发现手机开不了机。折腾了一周,他不愿抛却,将手机放在水里泡,用厂里的电容笔测试屏幕,用螺丝刀拧开后盖,直到他看到了一块黑乎乎的铁板,他才完全觉悟——对方给他掉包成了模子机。终究,即使厌倦了工场,常常辞工的三炮入不够出,他仍是借钱买了部真实的苹果5S。他没想到,手机改变了他的命运。从打工者到网红最初,三炮没想过靠它挣钱。刚起头只是下班后拍拍炫车技的场景,他们在佛山拍了一年多,目击着从gif时期进级到短视频时期。跟着粉丝增添,告白商找上门来。都是几十块钱的小告白,让他们在视频下面贴上微商的连结体例,有祛痘的、有卖面膜的,展现3天便可以删掉。蓝城接过15元一条的告白,小马林乃至接过10元一条的。这几个年青人逐步意想到,在这个新突起的流量平台上,粉丝就是钱。拍多了摩托车,忧虑粉丝审美委靡,他们起头测验考试插手一些弄笑的故工作节。最初没甚么创意,几近每一个视频结尾,三炮总被一脚踹下水坝。每次从水里爬起来,三炮城市头疼发晕,但他感觉,只要剧情需要,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跳水的次数多了,他发现“涨粉很快”。虽然拍段子挣的钱不多,难以保持生计,但这几个年青人感觉比打工强多了。几近每一个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环节是自由”。在天城五金厂只干了几个月,蓝城就待不下去了。老爸每一个月只给他发300元工资,这位创业者仍是老一辈人的观念——“横竖等我老了,我的钱都是你的钱”。另外一点也让蓝城极不顺应,晚上出去和朋侪玩,老爸常常管着他。他逃一般地脱离怙恃。过年时亲戚们问他:“今后筹办干甚么,不成能总是打工吧?”“我想当明星。”蓝城说。他想唱歌,想上电视。“精神病。”亲戚瞪他。他们所谈论的“不打工”,是去学一门技艺,今后在厂里不消打杂,而是当师傅。家人送蓝城去学做模具,他学了几个月不干了;他跑去炸鸡汉堡店当厨师,用小簿本偷偷记下配方和机械型号,为今后本身开店做筹办;汉堡店倒闭后,他去加油站当办事生,日间拍视频,晚上上班;专心拍段子前,他终究本身开了家网店,做DIY手机美容。2015年年末,蓝城和三炮、小马林回到老家过年。闹热热烈繁华的时刻曩昔,年青人几近都走了,塘红乡复原了常日的空寂,他们却留了下来。“在外面糊口本钱太高,要租房要吃饭,在家管吃管住。”三炮决议在家拍段子,才18岁的他已欠下好几万元。这几个年青人戴上假发,演老头、演女人、演杀马特,在村里跳泥潭、骑摩托,拿着手机四处拍来拍去,几近没人理解他们在干甚么。在小马林的爸妈眼里,他们就像疯子一样,既不种地也不出去打工,“成天依依妖妖的(广西方言,形容不伦不类)”。他们起头在家拍段子时,表哥正在山上扛木头,一天挣108元;疼叔还在广东修车,晚上老板打德律风随叫随到;阿蓝在工地上搬砖、开吊机,他感觉工地比流水线上成心思,无聊时最少还能玩玩泥巴。三炮让他们也插手,可疼叔感觉三炮没干正经事儿——天天晚上不睡觉,成天捧着手机。直到惊讶地看着三炮一点点还清欠款,乃至手头变得余裕,疼叔终究意想到,收集世界里也许藏着糊口的另外一种可能。插手的人愈来愈多,他们的创作力变得惊人,天天能拍出六七个段子。几小我的设法一碰撞,一个点子就蹦出来了。三炮的粉丝量快速涨到了100万,不外,以后的上升路又变得相当迟缓。几近所有主播都在拼命争取有限的存眷度。三炮目击过各类噱头的炒作:刚起头风行约架,一言不合拍桌子,学社会年老呐喊“风里雨里,我在高速路口等你”。还有一段时候风行自虐,有人把头埋在沙坑里,有人鞭炮炸裤裆,还有些人“东吃西吃”,对着镜头面无脸色地咬下老鼠的头,嚼碎,吞下。在用户平均学历不跨越高中、多半来自农村或三四线城市的快手平台上,人们能看到五花八门的农村主播。很多段子手给本身打上标签“全村人的进展”,评论区常常呈现“不厌弃农村的点赞”。三炮很难说服本身去炒作,“四周良多人会看到本身的视频”。在玩了3年快手后,他做出一个测验考试,起头拍弄笑长视频。与小段子比拟,长视频要求更强的编剧能力,但它更合适讲故事。从一起头,三炮就想好了系列视频的主题。起义少年,就是他本身,也是千万万万的农村通俗少年。成为下一个三炮事实证实,三炮选对了路。为了拍出好段子,三炮习惯了晚上不睡觉,漫无目标地看视频、看片子,从中找灵感,学镜头的毗连,周星驰有的片子他看了几十遍。一路做后期的大表哥积聚了上百个歌单,精心遴选每个首配乐。有时为了实现画面需要的“五毛钱殊效”,大表哥会用手指一根根在手机上画5个小时。《起义少年》拍了一年多,长度加起来接近一部90分钟片子。三炮的粉丝量一年内翻了五六倍。那些炒作约架、自虐、喊麦的主播,几近都已被平台封禁。6月的一全国午,3个00后少年骑摩托车来到了三炮家门外。他们来自几十千米外的邻镇,穿戴拖鞋,留着蘑菇头,怯生生地蹲在围栏外。这是他们第三次来了。他们能脱口说出三炮家甚么时辰贴的瓷砖,也能一眼认出《起义少年》中每一个脚色对应的演员。对这几个男孩来讲,三炮是独一的偶像,“喜好他视频里那种感受,那就是我的糊口”。说起电视上那些影视明星,他们摇了摇头,“不喜好,离本身太远了”。3个男孩中,一个初二停学,正在跟师傅学印刷,今后想开个打印店。别的两个还在读初三,一个筹算结业后去学剃头,一个规划读职高。他们也渴想像三炮一样拍段子,过上和怙恃纷歧样的糊口,“今后不打工”。有一个男孩乃至给本身列出时候表,5年内要像三炮那样成功。跟着粉丝愈来愈多,三炮也起头注重对未成年人的影响。视频中呈现飙车剧情,他会加上“经由加快处置,请勿模拟”的提醒。在直播间,三炮常常强调未成年人制止给他送礼品。看到疑似小孩给他刷礼品,他会问,“你是否是还没成年啊?你加我微信,我把钱退给你。”高考前一天,三炮和火伴们在山间公路上拍视频。亮堂堂的太阳下,镜头里,他用不尺度的通俗话讥讽道:“六月高考不尽力,七月工地做兄dei啊,兄弟们,高考加油!”三炮身上年少成名、解脱打工的光环,除了吸引一大群农村少年,也吸引着其他还没有成名的段子手。短短两周,三炮家来了几批外县的团队。他们大多一边做小生意,一边拍段子,“从小有当演员的胡想,固然实际不许可,但最少能在快手受骗当戏精”。他们来三炮家观摩进修、一路拍段子,趁便涨涨粉丝。有人总结,三炮家门前的确是块宝地,不管在这里拍点甚么,都有相当几率上热点。三炮家成了车别庄最热烈的处所。三炮的姑姑喜好来这里略坐,和目生的客人们聊天。她记得,本年年夜初五,三炮家的小楼里、院子中乃至围栏外都站满了年青人。村里回来的打工者、广西几大着名的团队、慕名而来的粉丝们欢聚一堂,他们纵情地吃饭、饮酒、聊天说地。那一刻,在人声鼎沸中,三炮的姑姑有种感受,这个曾因外出打工冷僻寂静的村落复原了她童年时的那种生气。就算收集消逝了,也不成能再去打工村平易近们逐步习惯了这群举止奇异的年青人。三炮周末去村小学拍片,一个六年级的女孩从虚掩的门缝中看见了他们,拽着mm飞快地跑来围观拍摄;她们的父亲也好奇地戴上了紫色杀马特假发,拿起手机自拍。没人认为他们游手好闲了。靠着拍段子挣的钱,年青人都装修了老家的房子,给本身买了车,三炮还给怙恃换了辆面包车,利便他们去收桑叶。可对这群段子手来讲,不安的心态并没有消逝。即使是故乡,一样的云,一样的天空,看久了仍是会腻的。“我们目前就是原地踏步。”蓝城有强烈的危机感。团队中最有主见的他,仿佛预感,收集带给他们的器材终有一天会衰减、乃至消逝。不管儿子的收入若何增添,他们的怙恃都对峙和夙昔一样辛劳劳作,养蚕、放羊、养猪、跑三轮、开大巴车。在他们眼中,孩子依托收集的糊口基本不成延续。为了抵抗这类风险,年青人也尽力在实际世界中具有餬口能力:蓝城在卖潮鞋,疼叔在卖黑头贴,三炮行将在县城开个奶茶店。他和朋侪从网上买回一箱箱材料,天天随着课程进修做奶茶。和夙昔分歧的是,他们进展将来依托矫捷的脑筋餬口。疼叔很笃定,“就算收集消逝了,我也不成能再去打工的。?”蓝城对峙要转型。他筹措着成立了工作室,他们将不再是一个疏松的团队,而是一个有组织的公司,在好处分派上会有更具体的商定。蓝城还看到,他们要解脱脚色的约束。《起义少年》系列给他们带来了存眷,却也让他们陷在固化的脚色里。在粉丝心中,三炮仿佛永久都是村里谁人穿戴校服的初中生,疼叔是戴着光头假发的老头,大表哥是红发杀马特。看到他们过得比之前好了,总有粉丝评论,“你们飘了,不像农村人了。”三炮恰好感受本身“拉了”,人气掉了。固然粉丝数还在不变上涨,可是播放量没到达他的期望值。与俊男靓女的主播比拟,他直播时的打赏其实不高。有时他感觉本身“很土”。去南宁加入昌大的广西网红集会,三炮穿戴白色字母T恤就去了,疼叔乃至拖鞋都没换。站在舞台上,身着军服裙的主持人介绍三炮是“广西知名农村段子手”,与其他网红比拟,他显得羁绊,没说几句话。在塘红农村老家,他们常日加倍随性。三炮会在地上找没抽完的烟头,点燃了继续抽。表哥会帮亲戚杀猪,疼叔会在朋侪盖房子时拎灰递砖。拍完段子,想吃鱼了,几小我径直跳下蓝城家的泥塘。夙昔他们其实不在乎本身土,粉丝恰是喜好他们的土头。可去往更坦荡的平台时,他们起头对本身的形象感应不满。在微博上,三炮只有10万粉丝,其他人只有几千粉丝,对他们来讲,这个平台“太宏伟上了”。几个月前,蓝城去掉了快手名中的“酱爆”,只剩下他真实姓名中的“蓝城”两字。他对粉丝宣布:“酱爆已死了。”为了学说唱,他起头用手机软件学英文单词。他嫌老家太闭塞,没几小我知道潮鞋,懂嘻哈,县城酒吧里放的音乐都是“土嗨”。他要尽力变酷。“不克不及总是绑在一个处所。”?蓝城说。三炮也想过,“今后做大了可能去外面成长”。客岁冬季,几个年青人头一归去了北京,头一回见到下雪。一家收集音乐建造公司约请蓝城去录歌,机票住宿自理,刊行后也没有收益。他绝不游移地接管了约请,带上喜好平易近谣的疼叔和今后想当DJ的大表哥。第一次坐飞机前,蓝城给本身买了2000元阿迪达斯的衣服和鞋。去了北京后,3个男孩挤在200多元一晚的快捷酒店里。虽然录的歌不是本身喜好的气概,但蓝城感觉最少离胡想近了一步。封面图片中的他们,搭配的不再是杀马特假发、凉鞋和摩托车,而是吉他、鸭舌帽和格子衬衫。很多粉丝其实不顺应这类转变,感慨“贵族气质消逝了”。从打工者到农村段子手,再到收集歌手,蓝城还渴想去掉头衔中“收集”二字。他最新刊行的说唱歌曲就叫《做本身》,歌里唱着:“人生只有一次,没重启,此次我想做本身。”(部门图片由受访者供给)
本文来历:中国青年报 作者:郭路瑶
责任编纂:杨艺_NBJ1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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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说白一点,自古以来那些说书唱戏的先生戏子们,甭管他们能不能上台面儿,但是从他们嘴里面顺出来的东西,多半都是导人向善的段子,当然了,荤段子什么的,可以不纳入其中。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和这些前辈们也算是同行,说好听点是非主流艺术家,说难听点儿的话,也就是个臭戏子。
不是都说都说&那啥无情那啥无义么&,那啥,我不是前面的那啥,我是后面的那啥,戏子,这个词儿有门道,在以前,这里面充满了轻视的贬义,可以说是很下等的工作,早在古典小说《红楼梦》里面就有过这样的记载:黛玉冷笑道&拿我比那戏子,给众人取笑儿&。
想想我当初看这电视剧的时候就郁闷了,看着电视里那满脑&袋铜钱儿&的那啥,我心里想着,就算不拿你比那啥,你不也给别人取笑儿么靠。
说的有些远了,不过,我混到这个地步其实也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没办法,谁让我们童年的理想太瘦弱,打不过已经长大了的现实呢?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是我的奶奶告诉我的,想想我小的时候,爹妈不在身边儿,就是我奶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以前的农村天黑了就睡觉,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但是那时候我还小,说好听点儿事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未知向往,说难听点儿就是太淘,不整景儿睡不着觉,每当入夜的时候,我就挤到奶奶的被窝里,缠着她讲故事,在记忆中,我奶奶总是乐呵呵的,她为我盖好被子,再用右手隔着被子抱着我,这才慢慢的开口讲起。
农村老太太能讲的故事,除了妖魔鬼怪,也就是土地邪神儿啥的了,好几次都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可越害怕还越想听,要说我奶奶所讲故事中我最不喜欢听的,就要数刚才我说的,那个建国初没有鬼神时期的一个发生在我家里面关于我爷爷的故事。
在我的记忆中,对我爷爷的印象根本就没有,只是听我奶奶讲说我爷爷从小就到处打仗,有一回让人家打掉了四颗大牙,到最后只能镶上铜的,一开口就能看见他那四大黄牙,因此,村里面的人都称呼他为姚四。
我不喜欢听这个故事的原因倒不是这个故事里面我爷爷有多么的威武神勇盖世无双,相反的&&她嘴里的我爷爷,按照现在的思维逻辑也是个人渣。
想当初刚刚建国,百废待兴,最脏苦穷的职业,莫过于铁路工了,整天扛着搞头铁锹搬运铁轨,凡是家里有些能耐的都不干那玩意儿,而且想当初我爷爷也挺不着调的,仗着家里分了些土地,外加上三辈贫农根儿正苗红,就开始不务正业了,他年轻的时候长的还真算不错,白**嫩人五人六儿的完全就不像是个乡下人,当时正赶上知青下乡,据说女知青可真让他泡了不少。
要知道这可真是色胆包天,那是个啥年月啊,就连处对象都要先跟组织打报告的年月,这男女作风问题简直就好像现在地窖里面藏娘们儿一样的严重,多亏了当时家里面想尽一切办法替我爷爷跟上面上了&态度&这才保住了他不被批斗。
事后,我太爷爷怒了,他看我爷爷这一身滚刀肉,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动,一天天还不干活就知道骚扰小姑娘,这样的人还有啥作为,这整个不就一造粪的机器么?
无奈,我太爷爷发了狠,要送我爷爷去当铁路工,可是我爷爷说啥也不干,为此还故意在门框子上崴了脚装瘸,没办法,我太爷爷也无奈了,心想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他也只不过是一时之气,说实在的,让儿子去干那种下贱的活儿,他的心里也说不过去。
可是谁又能料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最低贱的工作,在几十年以后简直可以跟吃皇粮相媲美了,听上去确实好像是个奇迹,但是却当真如此,不过这是话外题,提一嘴就算了。
说归正传,由于我爷爷当时以瘸相逼,所以我太爷爷也不敢再让他去抗钢轨,没办法,谁让家里面就这一根独苗儿呢,所以太爷爷只好甩给了我爷爷一把家里的土短枪,他对我爷爷说:&你啥都干不了是吧,那就给我拿着枪上山蹦兔子去!&
当时,村子里面还是公社制度,啥是公社制度,答案就是大锅饭,全家都不开火,等到饭口集体去大食堂里面打饭吃,现在看来挺白痴的一个制度,在当时来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白吃的,因为你得干活,&吃饭不花钱努力抓生产&嘛,攒公分儿才有饭吃,当时边远山区还没有禁枪令,外加上我家这块儿,是他妈出了名的北大荒,要是光靠着那帮公社里的家伙,一年下来也就年三十儿的时候能见着点荤腥儿,对与老农来说,这不算啥,但是对于大城市来的干部们,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还别说,这&延安&来的**脑瓜儿是好使,他们很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于是,便颁布了制度,在条件允许下,允许老乡将打到了野味上交公社,一斤肉两公分,两公分儿也就是一顿饭的价钱,我爷爷明白我太爷爷的算盘,他这是想让我爷爷自力更生,我爷爷当时由于跟家里面有些矛盾,外加上年轻人心高气傲,于是乎,也没说啥,接过了猎枪就踏上了全职猎人的道路。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常言说得好:小伙二十一,成天竟装B,二十一二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为自己懂得很多但实际上还是愣头青一个,当然了,我说的是我们这个时代,在我爷爷的那个时代就不同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在那个年月那个岁数,重活干不了,一天天老总是饿,那时候穷啊,虽然广播喇叭里面成天东方红太阳升,可即便是日出东方也带不来羊肉绘饼,本来家里面一日两餐还饿不死,但是这次我太爷爷就差让我爷爷净身出户了,他终于也就有了危机感,为了填饱肚子只有干活了,说起来,如果我爷爷当时能不那么倔,服个软的话,也不至于如此,那都属于过去了,后悔也没有了意义。
那是一九五九年,但是充军热并没有蔓延到这小小的山村内,大家相安无事,各过各的日子,一年以后,讲的是一九六零年的那天,我爷爷扛着枪出门了,虽然他年轻的时候很不着调,但是枪法着实不错,当然了,这是不是他自己吹牛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那时候的自然资源也的确过硬,东北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卡卡的就飞进饭锅里。
当然了这只是比喻,野鸡是飞不进饭锅里的,能飞进饭锅里的只有瞎鸡,不过那几天他的收成到真是不错,早天除了两只交公换分儿的榛鸡之外,竟然还让他嘣倒了一头獐子,这把他乐得,我爷爷确实够精明,他明白,这獐子交工也换不了多少子儿,于是,他私下找了两三个知青哥们儿,他明白虽然现在都大锅饭,但是肉啥的真正分到每个人嘴里面还真就没几口,至于那些干货都去了哪却没人知道,这几个细皮**的知青一个个脸素的跟大萝卜似的,一张嘴都一股子洋白菜味儿。
所以我爷爷偷偷的找到了他们,私下就用两条獐子腿跟他们换了两盒&大前门&,剩下的肉用从公社里偷的盐抹了,没事儿的时候还能解解馋,这把他给美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一脚蹬开了家里的破木头门,叼着小烟卷扛着猎枪上山了。
前些日子刚下完雨,清晨山里的空气十分清爽,我爷爷叼着小烟卷儿,走一步摇三摇的摸进了林子里面,其实他手里的肉已经够交好几天的分儿了,可是没办法,虽然是公社制度,但是社会主义大炕也不养混吃等死的娘们儿,村子里面大家都在忙,我爷爷也明白自己游手好闲也不好看,于是乎就扛着枪做个样子,等到了山里面没了外人,他再干啥也就没人管了。
那天他进了山以后,直接就找了个没人发现的地儿,把上身的褂子脱下来垫在地上后直接往上面一趟,闭上双眼就进梦里面接茬调戏大娘们儿去了。
说归说闹归闹,不过在那个年代讨生活的人还真的挺清苦的,每天都在忙,虽然有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好不容易落了闲,他这一睡,直接就睡了个一小天儿,听他自己说说他是被饿醒的,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好像块儿烧透了的煤块儿一样暗红于西山了。
他醒了以后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天气,知道现在下山够呛能够赶的上晚饭,但是毕竟自己有存货嘛,于是他便慢条斯理的起身,把衣服往肩膀上面一搭,哼着不成调儿的小荤曲儿提着枪就朝着自己藏肉的地方走去。
刚才就说了,当时是夏天,天色将暗炎热的气温也降了下来,林子里轻微的山风和着鸟雀的叫声以及甜甜的草香扑面而至,我爷爷提着枪,一想到现在山底下那帮公社里面的傻必还在吃着土豆子炖烂茄子配水萝卜,而自己却有肉吃的时候,优越感不由而生,于是乎便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钻到了林子里面的小道上。
这条小山路是山里人几代之间走出来的,平时用来上山之用,我爷爷姚老四就这样一步三晃荡的走着,没走一会儿,忽然他听到了前方似乎隐约传来了一阵叫骂声,正当他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忽然一旁的草丛一阵响动,没等他回过神儿的时候,一个红不拉几的小东西飞速的从草丛中窜到了路上。
我爷爷定睛一瞅,嘿,原来是条半大的狐狸,本来以前的山里面嘛,啥都有,路旁窜出个狐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这条狐狸有所不同,它浑身的毛发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竟然是火红色的,一丁点儿的杂毛都没有。
这畜生的腿上似乎还挂着伤,也赶巧,它刚一窜出草丛就差点儿撞在我爷爷前腿上,我爷爷一看就乐了,嘿,这运气,正要回家呢肉自己撞枪口上了。
可就在他下意识的起脚要踹的时候,忽然远处的叫骂声变大了起来,我爷爷皱了皱眉头,他听出来那叫骂的是谁了,当时村子里面一共是两个猎户,我爷爷就是其一,这骂人的正是第二个,乔斜眼儿。
乔斜眼原名乔根正,和我爷爷的岁数差不多大,可是他天生一只眼睛斜视,跟他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他看没看你,所以因此得名,而且这人跟我爷爷有仇,听说之前举报我爷爷生活作风问题的就是这货,好像是因为当时我爷爷勾搭的正是这桥斜眼暗恋的女人。
我爷爷一听来者是乔斜眼后,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改变了注意,要知道当时山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猎物谁先看到的就归谁,再瞅眼前的这狐狸好像已经筋疲力尽,站在我爷爷面前竟然不跑,要知道这身皮子那可不比寻常兽肉,这属于山珍啊,听说地方上得首长都喜欢狐狸毛褥子,这要上交的话,公分不说,弄不好还会得到表扬。
我爷爷一琢磨不行,怎么能把这好处让给那个**呢,于是,他当机立断,低头对着那眼前的狐狸一甩手,他想吓唬吓唬这畜生,好让它快点跑,你还真别说,那红狐狸似乎有灵性似的,见我爷爷似乎不想杀它,全身颤抖竟然好像感恩似的对着我爷爷,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看上去竟然好像眼泪汪汪的,不过当时我爷爷也没在意,毕竟他生在在农村,有灵性的动物见的太多了,就连马上要被宰的老黄牛还会掉眼泪呢,况且当时情况紧急他也就没想太多,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所以只是一个劲儿的挥手,而那狐狸也不怠慢,它快速的钻进了北边的草丛里面,在也没了声响。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草丛哗啦啦有是一阵响动,从里面窜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来,正是那乔斜眼儿,乔斜眼攥着把猎枪,看到我爷爷站在小道上一手扛着枪一手直扇呼,就皱了皱眉头,问我爷爷:&你干啥呢?&
&凉快呢,咋的。&我爷爷抬起手一边做扇风状一边瞄了瞄桥斜眼的身上,看后不由得偷笑,看来这货今天一点儿收成都没有。
两人平时本来就互相不待见,见面都不说话,可是那乔斜眼现在实在着急,于是就老不乐意的问我爷爷:&你刚才看见啥没?&
我爷爷呲牙一笑,然后说:&你还说呢,刚才嗖的一下蹦出个狐狸,我都没反应过来它就跑没影了。&
乔斜眼见我爷爷这么说,慌忙追问:&那是我先看见的,它往哪儿边跑了?&
我爷爷一转身,然后说:&南边儿。&
&那边儿?&乔斜眼斜着眼睛下意识的四下瞅了瞅,然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东边的草丛。
我爷爷看着乔斜眼远去的身影,往地上吐了口涂抹,心想果然是斜楞眼,就这眼神儿还打猎呢啊。
乔斜眼走远以后,我爷爷也就没在意那狐狸的事情,等他来到了自己挂肉的地方,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我爷爷心情大好,他一边想着现在乔斜眼还在山上四处乱转,就不由得发笑,于是他乐呵呵的升起了火,拔出随身的小刀从獐子腿上割下了好大一块肉,在用刀在上面片了几条鱼鳞口子,这才用树枝串了夹在了火上。
这山上没有大型的肉食动物,所以獐子们都养的很肥,肉里油脂很多,不多时就被烤的滋滋响,烤肉的香味也跟着传了出来,我爷爷光着膀子跺灭了烟卷儿,然后乐呵呵的抽回了树枝,这肉用盐抹过所以还有滋味,于是我爷爷便吃了个满嘴油,这深山老林没人管的,还有肉吃,不比山下干活的那些傻缺强了个百倍?嗯,就是缺了点酒,我爷爷靠着大树一边自我陶醉啃着肥肉,当真不亦乐乎。
可正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忽然他看见了前边的草丛里面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爷爷咬着肉,接着火光定睛一瞅,顿时又乐了,这可真赶巧儿了嗨,这不是刚才那个红狐狸么?
真是奇怪了,那红狐狸似乎不怕人似的,它慢慢的出了草丛,然后隔着火堆蹲坐在了我爷爷的对面,两只好像黑宝石的眸子盯着我爷爷,我爷爷当时也是年轻,他当时并没有别的感觉,只是觉得这狐狸不怕他还真挺好玩儿,于是杀心也就无影无踪了,他一边吃着肉一边对着那狐狸笑着说:&嘿,你这扁毛儿畜生还敢回来啊?就不怕我把你的皮给扒了?&
那狐狸似懂非懂的望着我爷爷,依旧没动,只是哆哆嗦嗦的只是用舌头舔了舔鼻子,好像在咽吐沫似的,一双小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爷爷。
我爷爷瞅了瞅这狐狸的样子,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感情这畜生是饿了,这也难怪,它的腿上有伤跑不快,暂时应该无法觅食的,看来这狐狸已经认为我爷爷不会加害与它,于是闻到了肉香便寻了过来,我爷爷一边嚼着肉一边对着那狐狸说道:&哎哎,我说我可不欠你的啊,都救了你一命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了那?&
真是奇怪了,那狐狸似乎听懂了我爷爷的话,顿时抖得更厉害,垂头丧气的看上去更加的可怜了,见它这样子,我爷爷便哈哈大笑,然后对着那狐狸说:&哈哈,逗你玩儿的,看你吓得这样儿!&
刚才解释过了,在农村里面,有灵性的动物很多,除了刚才说的老牛落泪以外,还有很多,比如养了多年的老狗就能听懂人话,可以帮着主人开门撵鸡回窝之类,况且我爷爷那时还年轻,玩心大,在他的眼里,这狐狸就跟条懂人话的狗一样有趣,于是,他一边说一边撕了一大块肉丢了过去,那狐狸当真懂人话,他见我爷爷并不是真生气,顿时不抖了,十分欢喜的起身吃起了那块障腿肉,我爷爷见它摇头晃脑的样子,顿时笑骂了一声:&这畜生。&
那狐狸吃饱了以后,就安静的坐在了那里,直到我爷爷吃饱喝足后,才起身,对着我爷爷点了点头,好似十分感激的样子,然后才转身又钻进了草丛,我爷爷嘿嘿一笑,也没再留意,便踏灭了火堆起身回家。这个故事讲到这里就算完了,这也正是我为啥最不喜欢这个故事的原因,因为每当讲到这里,我奶奶就不往下再讲了,咋求她也没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直到后来,我才从旁人的嘴里得知我奶奶不往下讲的原因是什么,那年我七岁,一次傍晚玩够了回家吃饭的时候路过村子里的大树,偶然间听到那些吃饱了饭在大树下乘凉的老人们闲聊,我当时路过的时候他们都聊别的,可我还没走几步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他们的话。
&你看,小远儿都这么大了,如果他爷爷姚老四没被狐狸迷死的话,估计得成天领着,哪能让这孩子总到邵瘸子那野啊。&
他们说,我爷爷是被狐狸害死的。
我小的时候,农村刚刚拉上电线,电视远没有普及,全村就村长加有一台现在看来跟个鞋盒子那么大的黑白电视,听说当时是县里为了给我们这普及学习先进性思想而配的,但是我记忆中却从来没有见过那里面放过什么太复杂的东西,相反的,放的最多的反而是我有点看不懂的《加里森敢死队》以及村里面光棍儿最爱看的《排球女将》,当时全村的人干完活都往村委会跑,为的就是看电视,不知道为啥,那电视里面的女的跳起来一喊&晴空霹雳&的时候他们眼睛都直了,我当时就纳闷儿了,至于么?
打我记事儿的时候开始,我的父母就常年在外打工,逢年过节才能回来一次,说实话我跟他们的感情还真不怎么深,我小的时候就跟我奶奶亲,反正我奶奶也惯着我,我问啥,她都告诉我,但是就有两个事儿我只要一做,她就会沉下脸来,其一那就是有关于我爷爷的问题。
从打我记事儿开始,每次我问我奶奶的时候,我奶奶总是沉下脸然后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问这个干啥&。
说完后她就该干啥干啥去了,再问多少次她都不跟我说,如果问急了,她充其量会对我讲:&你爷爷修铁路去了!&当时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而第二件会让我奶奶不高兴的,就是村西头的老瘸子了。
老瘸子这个人也算是村子里面的老人,或者说是老光棍儿了,跟村子里面的其他光棍一样,属于一瞅见&晴空霹雳&俩眼睛就直的主儿,他要比我奶奶还大五六岁,瘸了一条左腿,拄着一根已经磨的油光锃亮的破木头拐,脑袋上扣着一顶同样油光锃亮的小帽儿,身上的衣服也经常挂着补丁,除了还算干净之外,倒真像是个老乞丐。
说来也奇了,我奶奶在这村子里面看谁都笑呵呵的,唯独对这个老瘸子不对路,每次看见他都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而且她也明确的跟我说了,白天出去跟谁玩都行,就是别理这个老家伙。
我当时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的,在我心里,这个老头儿不像什么坏人啊,要说小孩子的好奇心都强,大人越是不让干的,我就越想干,况且,其实我跟那个老家伙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你别看这老家伙其貌不扬还瘸了一条腿,但是他肚子里面的故事竟然比我奶奶还要多,还要离奇刺激,而且吹打弹拉唱无所不通,手里一把胡琴儿拉的那叫个好听,村子里面哪家有个红白喜事他准在场,所以白天我奶奶下地干活儿的时候,我就会偷偷的跑到他那蹭故事听,老瘸子见我来了也不烦,我不知道老瘸子叫啥名,只知道村子里的人都叫他邵瘸子,小孩子不懂事嘛,于是我也叫他邵瘸子,他也不恼,似乎很喜欢别人这样叫他似的。
他很喜欢我,一见着我来了,就会乐呵呵的叫我去搬俩凳子到院子里面的葫芦架下,我俩坐下之后他就端着个大茶缸子给我讲故事。
老天爷证明,他讲的故事都是我想破仨脑袋都无法想象的,不像我奶奶,讲的都是一些什么吊死鬼找替身啊,什么出殡诈尸啊之类的,老瘸子给我讲的故事,就连现在想起,都很富有哲理,多半都是一些因果相报之事,老瘸子有一句话我还记着,那就是:善行善念结善果,恶报恶业落恶河。
当然了,我当时哪儿明白这些啊,我只是觉得他讲的故事太好了,就连电匣子里面的公鸭嗓说的书都没他的强,有时候,老瘸子讲的开心了,还会抄起胡琴,依依呀呀的拉上一段,一边拉琴,一边哼哼唧唧的唱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段子,唱罢后接着再讲,有时候还会手把手教我拉一段儿,他破锣似的嗓音听上去居然还挺舒服。
有一次,我也问过他,为啥我家里人如此看不上他?他用那双挂有眼屎的浑浊双眼望了望我,然后笑呵呵的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小嘎豆子,你知不知道你家的保家仙就是我接来的?&
要说我当时就知道个上洞八仙,什么铁拐李汉钟离啥的,至于这个保家仙是什么东西我上哪知道去?
于是我就问他,啥是保家仙。
可是老瘸子却总是装神秘,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直到我上了小学以后,有一次我放学早没回家就去找他听书,可是在院子外面喊了几声却没人应,要说他家那破门根本就没有锁头,我跟他已经熟到不行,就没在意,一脚蹬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那天他没在家,也不知道是干啥去了,我一个人在他家院子里待的无聊,就想进屋去找胡琴出来拉,要知道小孩子学东西很快,我当时二年级,已经会用胡琴拉不少曲子了。
老瘸子的草房很破,里面除了一张小火炕之外就剩下了一个大箱子,他所有值钱的家拾都在里面,包括那把胡琴儿,不过这箱子一般都被一个大锁头锁的严严实实的,真搞不懂老瘸子,虽然都说穷家破万贯,但是他家连大门都没有锁,要是真来个小偷什么的,不连箱子给你一起顺跑了?
好在,我当时自认为我了解这老瘸子就好比屎壳郎了解驴粪球一样,他的钥匙就藏在炕席下面,我以前亲眼看见的。
要说小孩子的贪玩真的会铸成大错,谁又能想到,就是我当年的一个不经心的举动,竟然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保险柜一样,间接的影响了我的未来呢?
我当时可没想太多,就是无聊了想拉会儿琴,于是我从炕席下面取了钥匙,打开了那把已经被摸的透光了得铜锁头,掀开了木箱的盖子后我往里一瞅,嘿,你还真别说,这老瘸子竟然还真有挺多好玩儿的私货。
那偌大的箱子里面,胡琴在最上面,旁边是他的唢呐,两件乐器旁边还有一串穿着铃铛花花绿绿的布条以及一个同样花花碌碌,好像唱戏人佩戴的头冠,可这么形容还有点不贴切,因为它更像是电视里面古代新娘子带的那玩意儿,不过前脸儿串的不是珠子,而是各色的布条
当时我觉着有趣,于是拿出胡琴后将其放在了脚边,然后顺手又拿出了另外两样东西,我想把那个头冠戴在脑袋上,可奈何我的脑袋太小,刚一戴就直接滑到了我的脖子上,好像个大项圈,那些布条直接当啷到了我的膝盖处,而那串铃铛是好几串布条系成,上面还有很多的铜铃,拿在手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怪好听的,当时我觉得我的造型就好像个古代人似的,于是玩心大起,晃荡了一会手上的铃铛后,便继续翻起了那个箱子。
剩下的东西,就没那么有趣了,我发现那唢呐的下面,是老瘸子的衣服,不过我从没看他穿过这衣服,看上去像是黑棉袄,不过做工倒是挺精细的,领口袖口都有黄色的线描边,左肩膀上还绣了几个我看不懂的符号,当时的我挺纳闷儿,为啥老瘸子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却藏起来不穿呢?真是让人有点搞不懂。
虽然这衣服挺好看,不过我倒是没啥兴趣,于是便继续翻,看看下面还有啥,你还真别说,当我掀起那衣服的时候,只听又是哗啦一声,还真被我找见了一件好玩的东西。
那衣服下面,是一面好似脸盆大小的鼓。
没错,这玩意儿应该是鼓吧,我感到奇怪的是,刚才我翻衣服的时候碰着这鼓,它竟然发出&哗啦&一声,这不对啊,就连我这个小孩儿都知道,鼓应该是乓乓响的啊?我觉着好奇,便顺起了那面鼓仔细的研究起来,终于被我发现了这鼓为啥&叫&的这么邪乎了。
原来,这面鼓跟寻常的鼓不一样,只有一头有鼓面儿,鼓面上画着一个挺奇怪的图案,而另一面,则是空的,由八根非铜非铁的细棍儿支撑着,每一根细棍儿上,都用红绳拴着一个大钱儿,那哗啦啦的声音,就是这些铜钱敲击在细棍儿上发出的。
我望着这面鼓,说他是个鼓,倒不如说他像张大饼,因为它太薄了,我当时想道,老瘸子真是有病,敲这玩意儿,那声儿还不得跟猫叫唤似的那么小啊?
当时我想到了此处,便左手抓着那面鼓,右手抄起箱子里一根好像小锤儿似的木棍儿朝着鼓面儿上拍了一下,可是这不拍不要紧,一拍还真就吓我一跳,那面鼓竟然跟电匣子似的,发出了老大的一生&咚&!
哎呦我去,这玩意儿尿性哎,声儿真够大的嗨,当时的我十分惊讶,不过小孩儿哪能想得太多,只觉得发现了新&玩具&,因为这东西太给劲儿了,声大,而且还挺好听的,于是便将胡琴儿的事忘在了脑后,抡起手中的木棍儿,朝着那鼓一顿猛敲。
咚咚咚咚咚咚,越敲声音越大,可就在我敲的正嗨的时候,忽然,屋里的破门猛的被人踹开了,我回头一看,只见老瘸子站在门口,我头一次见到他这种表情,就好像要杀人似的,平时怎么也挣不大的眼睛瞪的溜圆,一副拐杖也不拄着,反而是抄在手里,他进门后下意识的向我这边望来,由于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他这幅德行,所以一时有些呆住了,举着木棍不知道该说些啥,而当他看见我拿着那面鼓的造型时,竟然和我一样也呆住了。
一时之间,我俩面面相觑。
&你回了啊?&我当时见它不说话,便问他。
他依旧还在发愣,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才慢慢恢复,只见他用一种仿佛十分不相信的口吻对我说:&啊&&回了,嘎豆子,刚才的鼓&&&是你敲的?&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老瘸子说:&是啊,不行么?&
说罢,我便又敲了三下,那鼓有发出了乓乓乓的声音,老瘸子眼见着我敲鼓,竟然说不出话来,而我眼瞅着他的样子慢慢的改变,虽然已经时隔多年我的记忆慢慢模糊,但是我依稀能够记得,当时的他,好像要哭似的,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行&&敲的挺好,你放学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嗯呢,这不没意思么,所以找你听书,咋了?&
老瘸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拄上拐后对我说:&不咋&&你不要听书么,把东西放回去,到院子里来吧。&
说完后,老瘸子便转身又出去了,我见他好像没生气,也就没再多想,把那面奇怪的鼓还有头冠铃铛全都丢回了箱子里面,然后拿着胡琴走出了门。
当我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老瘸子已经坐在了葫芦架下,一只手掐着烟袋锅子,有一口每一口的抽着,见我出来了,便朝我努了努嘴,我示意坐在了他对面的小板凳上,同时将胡琴递给了他,老瘸子接过了胡琴,却没有拉,反而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似的,看的我直发愣。
当时我有些奇怪的对他说:&这么看我干哈(啥)啊,不是说讲故事么?&
说来也奇怪,老瘸子听我这么说后,又是一声长叹,只见他将烟袋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后,有些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嘎豆子,你想不想知道你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当然想知道了,不是你一直不告诉我么,我当时年纪还小,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掩藏,就十分不快的对他说:&当然想知道了,可你们咋都这样呢,你也是,我奶也是,为啥都不告诉我?&
老瘸子苦笑了一下,对我说道:&不告诉你当然有我的道理,要不是&&算了,我跟你说了吧,反正早晚你也要知道的。&说罢,他拿起了一旁装水的破罐头瓶子拧开盖儿喝了一口,组织了下语言后,对我开口讲道:&你应该知道吧,其实我不是这个村儿的,在二十多年之前,我来到了这里,而就在那一天,我认识了你的爷爷,也就是败家子儿姚老四&&&&&&&
第一卷-第三章中邪
我想起来了,确实,听村里人讲,这个老瘸子是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小村子里的,那是冬天,他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的风尘,简直就是一要饭的叫花子,天寒地冻的日子,他的破棉袄上面全是口子,棉花往外翻翻着,头发扭成一坨就像顶破帽子似的扣在脑袋上。
而就在他来的第一天,全村的人就都见到了他,倒不是说他是如何风光让全村人出来迎接的,只是因为那一天出了些意外,外加上冬天正是农闲,村里人都会选择在家里猫冬,所以大家才会出来看热闹。
而让他们看热闹的原因就连现在听起来都挺奇怪的,那就是村里面有个大小伙子没穿衣服在村口满地打滚儿。
而这个光着屁股满地打滚儿的人,恰好就是我爷爷姚老四。
刚才讲了,那是发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东北的冬天能冷到什么程度,这里先说一下吧,只要进了十一月份后,雪糕冰激凌什么的,就会被摆到街边,完全不用任何制冷措施,就跟卖日杂百货那么卖,而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城市,几十年前的农村保守估要比现在冷上一倍还要多。
就在这样的大冷天里,就算你大棉袄配二棉裤,里头是羊皮外面还裹着布的一身行头,站在外面半个小时也能冻透咯,更别说是光屁股了。
毕竟人身上存在着本能一说,按理来讲就算是在缺心眼儿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可偏偏我爷爷就干出来了,那一天,他光着屁股在村口的大雪地里面足足滚了一个多小时,一边滚一边哭,一边淌着眼泪一边还笑着唱,嘴巴里面依依呀呀的,身子已经被冻的通红泛青,村民们全都惊呆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爷爷这是犯的什么病。
当时是一九七几年,人民公社解散,村子已经初见规模,我爷爷也娶了我奶奶过门,我太爷爷也没有死,他们就连做梦都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儿,更奇怪的是,我爷爷发狂以后的气力竟然大的惊人,村里面四五个大小伙子都拉他不住,而都是亲戚里道的,也是在不好下狠手,更何况大家见他这疯样,心中也有几分忌讳,生怕太过接近受到牵连,忙活了一六十三招还是没能制伏我爷爷,到最后大家都是一筹莫展,只好把我爷爷围了起来,看着他满地的打滚鬼哭狼嚎,而我奶奶则在一旁抹着眼泪。
老瘸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村子里面的,不过大家当时都没注意到他,他说,当时他已经背井离乡好多年,一直流浪到此,想要进村要口饭吃,哪成想刚一进村儿就碰上了这等奇观。
老瘸子见到这村口围了这么多的人,便有些纳闷,他走上前去,然后向一个村民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好在那个时候人虽然穷,但是却穷的挺平均,所以及时他是个要饭的别人也不会怎么歧视他,于是那人便跟他讲出了他听来的事情缘由。
我爷爷,也就是姚四儿,在大跃进结束,知青返乡的时候,愣是让他留下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日子,不得不说这真是小鸡儿不尿尿各有各地道儿,恰巧这个女的,也就是我奶奶,正是之前乔斜眼相中的那个,到底让我爷爷给得着了,全村人都在纳闷儿,为啥这么个投机倒把的臭流氓能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竟然把个城里来的大美妞硬生生的勾搭个瓷实,直气的那乔斜眼儿一股急火,把另外一只眼睛也气斜楞了,从此村里人便给他改了个称号,叫做&乔斗鸡&。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爷爷姚老四取了媳妇儿,但却依旧狗改不了吃屎,家里面有地,他却也不想干农活,一是他散漫惯了遭不了这罪,二是他根本就不想遭这罪,好在我奶奶对他百依百顺,而我太爷爷看他成家了也就不怎么再好意思管,于是我爷爷平日里留我奶奶在家下地干活,自己依旧扛着把破枪上山打猎,也不知道是他枪法进步还是狗屎运恒通,竟然每天都有丰富的收获,就连大雪封山百兽皆藏的冬天也是如此,用我爷爷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些个野味差不多都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啥,直气的那乔斗鸡一双斗鸡眼直翻白儿,一气之下就此再也不打猎了。
可就是这样好运气的姚老四,今天却忽然发疯,谁都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那个人回头打量了一下老瘸子,看的出来他不是本村的人,于是便对他说:&你是外村来逃荒的吧,这光腚的主儿是我们村的猎户姚四,也不知道咋了,听他家老爷子说,自从昨天晚上他从山上回来以后,就躺在炕上睡着了,睡觉的时候还不老实,哼哼呀呀的说梦话,结果第二天起来忽然把衣服**了就开始作妖儿,把他家里面的碗罐儿啥的都给砸了,刚才竟然又跑了出来,也不嫌乎寒颤,这死冷寒天的,再过一会儿不得冻死啊?&
老瘸子听他说完后,皱了皱眉头,然后也没说什么就挤进了人群,他只见到一个挺壮实的汉子光着屁股在雪地里面打滚,一边挠着自己的上身,一边大哭,最诡异的是,虽然他是在哭,但是却好像又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尽管他的嘴唇已经冻的发紫,但却依旧是一副诡异的笑容,他的身上已经蹭的伤痕累累,一边有一个老头大声的叫着去拉他,却被他一脚踢开,而众人扶住了那老头,再也不敢上前了,只剩下一个相貌标致的妇女跪在他的身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苦苦的劝着他,劝他快起来。
老瘸子见那地上的雪粘在了我爷爷的身上,都不化掉,他明白,如果再过一会儿的话,这人可就真得冻死了,老瘸子抬头看了看天,当时应该是下午四点多,天色将暗,老瘸子便顾不上许多,他快走了两步来到了我爷爷的身后,然后一把摘下了自己的破棉帽子,将那帽子皮朝里翻了过来后,直接就套在了我爷爷的脑袋上。
说来也奇怪,全村的人折腾了一下午都没弄过我那发了疯的爷爷,竟然让这老要饭的一顶帽子给套老实了,在那帽子刚一戴上,只听我爷爷忽然四肢僵硬,两眼一翻大叫了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众人都看楞了,这简直比变戏法还神奇啊!
而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老瘸子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身上的破棉袄也脱了下来,同样是里儿朝外面儿朝里的翻了一下后,才把它裹在了我爷爷的身上,于此同时,他抬头对着还在发愣的众人说道:&还等啥啊,赶紧背家去,有姜没,没姜就煮一碗艾蒿水给他喝!&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缓过神儿来,于是我太爷爷和我奶奶还有几个壮劳力慌忙讲我爷爷抬回了家,当然,他们把这位其貌不扬的老瘸子也请了进来。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就在我奶奶安顿我爷爷的时候,我太爷爷就已经用瓷缸子沏好了茶,他让老瘸子坐在炕上,然后拿出了家里的烟卷,十分恭敬的敬了老瘸子一根,然后这才开口说道:&真是多谢大兄弟救了我儿子了,刚才要不是碰见了你,现在还不一定&&唉,谢谢,对了,还没问大兄弟贵姓,这是是打哪儿来啊?&
老瘸子倒也不客套,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着了,抽了一口后,才对着我太爷爷说:&姓邵,打关里来。&
关里,指的是山海关以里,按现在说,就是石家庄以及北京那一片儿,在以前的东北,统称那里的人为&关里人&。
我爷爷点了点头,然后也点着了旱烟,他转头见自己的儿子此时面色铁青的躺在炕头,眼睛紧闭,嘴唇揪揪着,浑身铁青铁青,估计是冻得,可骇人的是他却一直出着汗,没等一会儿的功夫,身下的炕席就被溻湿了,任我奶奶如何替他擦拭,可那汗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着。
我太爷爷一见着这场面,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知道虽然我爷爷平时为人轻浮下作,但那毕竟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啊,独根独苗的,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咋整?!
不过,要说的是我太爷爷脑袋相当好用,他这回似乎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好像是叫花子的汉子似乎是真有一手的能人,要不然的话,他刚才怎么能让我爷爷安静下来呢?
想到了这里,我太爷爷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老瘸子一抱拳,然后压低了声音却又十分恭敬的说:&原来是关里来的&先生&,先生刚才救了我儿子一命,想想您一定知道我儿子这是咋了吧。&
这里解释一下,在以前,甚至包括现在的东北,&先生&这个词多半是形容那些有真本事或者大能耐的人,包括什么教书先生,账房先生等等,不过,在这种特定的场合下,&先生&这俩字儿的分量那可就不轻了,因为这多半是指那些有着驱鬼降妖神通,或者是懂的指风点水本事的&阴阳先生&。
要说以前的阴阳先生,那可是很具有传奇色彩的职业,因为人生在世,脱离不了生老病死,生老两样,阴阳先生管不着,但是后边病死两样和他们就有着莫大的关系了,怎么说呢,就拿国学中医来解释,自古以来中医之中就分&十三科&,而十三科之中,就有两科是有点说道的,这两科分别为&祝由科&以及&禁科&。
在古代我们就把人生病分为两类,一类为内,一类为外,当然了,现在也有内科外科,不过当时的外,称外病,就是人力所不能医治的范畴,这种&外病&又被称为&癔病&,是因为孤魂野鬼或者妖魔邪祟作怪所致,药石不能医,唯有懂的驱鬼降魔之人方能解决,懂的十三科秘术的人,按照各地风俗往往被称为&大手&或者&元明&。
又说人死之后,讲的是尘归尘土归土,在古代我们就讲究风水之说,正所谓:&天准合临正观魂,问向季风土碑坟,古来沃土生龙穴,今朝宝地埋谁人?&阴宅的用处那可是妙不可言的,一块福地可以福荫子孙后代,而一块凶地则能坑害数家,所以,这寻风望水也是一门大本事,在以前懂得风水阴宅秘术之人,都被称之为&地师&。
而&阴阳先生&这一职业就有点杂了,因为这一职业更像是一个大杂烩,因为不管是十三科的元明,或者是能望风断气的地师,他们都有自己的派别,但是阴阳先生却没有,因为他们多半都是普通人,所会的本事也大多都是四不像,他们没有固定的派别,也没有固定的规矩,只是机缘巧合或者是家传得到的本事,千百年来自成一派,有会使符咒之术的,也有精通六壬之法的。
不得不说,这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以前,消息传播以及交通不发达的关系,所以&阴阳先生&这种职业曾经在各地的村庄中辉煌一时,但是那毕竟是以前,又所谓:&兴衰本是天法道,哪代皇朝不更名?&
即使是再好的东西,终于衰败的一天,而阴阳先生的衰败日,就发生在十几年前,那个整个中国都没有孤魂野鬼的时期,阴阳先生这种职业似乎也随着那些妖魔鬼怪一起,被打砸了个干净,归于历史的洪流之中,偶有残存者,却再也不敢明目张胆,毕竟属于他们的时代完结了,接下来是科学主流的时代。
所以,我太爷爷才没敢大声言语,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其实也能看出来他儿子这幅样子像是外病,可奈何虽然现在公社解散了,但是村里还依旧留有生产大队,人多眼杂的,实在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他才小声的试探老瘸子,在他的心里,仿佛已经认定了老瘸子就是一名&先生&,初次之外,我太爷爷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那样了。
可哪料到,他话音刚落,老瘸子便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对他说:&我不是阴阳先生,不是&老道&也不是&马家&,别叫错了。&
他不是阴阳先生?那他刚才&&我太爷爷听到了此处,汗都下来了,这可怎么办?眼见着我爷爷姚四现在身体又开始了轻微的抽搐,看上去就连喘气儿都费劲了,于是他慌忙下了炕,拉过儿媳妇儿一起朝那老瘸子跪了下去,我奶奶哭的说不出话来,而我爷爷则是含着眼泪对老瘸子说道:&邵先生,算老哥哥求求您了,您就大发慈悲救我儿子一命吧,只要能把他救活,就算让我当牛做马我也乐意啊!&
说罢,他俩就一起朝那老瘸子磕头,而老瘸子腿脚不好不方便下炕,便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然后说:&都说我不是什么先生了,跟你说吧,他马上自己就醒了,刚才让你们准备的艾蒿水准备好没?&
就在老瘸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炕头上躺着的我爷爷姚四儿忽然猛地抖了几下,然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不过任凭张多大的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表情痛苦的望着扑上来的爹爹还有媳妇儿,并发出&啊吗,啊嘛&的叫声。
&还等啥呢,赶紧把艾蒿水端进来!&老瘸子见这俩人都没有了主见,便提醒他俩,而他俩这才回过了神儿来,我奶奶慌忙跑到了外地(东北方言指厨房),锅里面煮着端午节时留下来的干艾蒿,她颤抖的盛了一海碗后便又跑进了屋。
真是怪事儿了,就在她伺候着我爷爷喝下了那碗艾蒿水之后,我爷爷忽然眼珠子一瞪,坐了起来,可是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顿时下意识的趴在炕沿边儿上,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他从肚子里面吐出来的,并不是食物残渣或者胃液,竟然是一团一团好像黑炭似的东西&&&&
那些东西一点水分都没有,吐在地上,却发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我爷爷就这样一直吐一直吐,仿佛要把自己的肠子给吐出来似的,这简直太诡异了,他吐的都是些什么啊?不多时,整个房间里面都是那股子味道,这味道确实恶心,就好像是烧焦了得臭肉一般,吓得我太爷爷和奶奶一句话都发不出,幸好,大概又过了一袋烟的光景,他终于吐完了,我奶奶慌忙再次搀扶着他靠在了墙上,而我爷爷这时已经虚弱的不行,浑身直打颤不说,就连腮帮子都眼瞅着凹下去一块儿,身上的青色渐退,不过两只耳朵冻的又红又肿,全身上下也好几块冻伤,看上去可怜极了。
就在我太爷爷和我奶奶上前安抚我爷爷的时候,老瘸子却吃力的下了炕,他用手指头沾了沾我爷爷刚才吐出来的那些黑东西后,就把手指放在鼻子旁闻了闻,然后转身便淡淡的对我爷爷说道:&好了,遇着啥了,你说吧。&
第一卷-第四章胡黄不沾
吐完了那些脏东西后,我爷爷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只见他咔吧了下嘴儿后,十分虚弱的说道:&你谁&&啊?我怎么会&&&
感情他今天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记忆,我太爷爷叹了口气,刚要说话,那老瘸子却先开口了,之间老瘸子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对着我爷爷说道:&你先别管我是谁,听说你是打猎的吧,来说说昨天你都碰见啥了?&
而听老瘸子这么一说,我太爷爷便简单的将今天发生了得事情告诉了我爷爷,果不其然,虽然我爷爷平时驴性霸道的,但是一听见自己今天竟然中邪了,外加上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地方不难受的,顿时我爷爷就怂了,于是他拼命的回忆了一会儿后,便哭丧着脸说道:&我啥也没碰着,就打猎来着啊?&
&不能吧。&老瘸子又坐在了炕上,他一边打量着我爷爷,一边对着他说道:&刚才你吐出来的,里面可有不少怨呐。&
&快他吗想想,你能不能长点心啊!&我太爷爷看着自己儿子这般摸样,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他破天荒的骂了我爷爷一句,要说我爷爷从来就没有见他爹发过这么大的火儿,外加上现在他也十分害怕,便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真没有遇到啥怪事&&就是照常打猎嘛&&啊,对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见我爷爷似乎有了些头绪,老瘸子便让他往下讲,于是我爷爷又讲出了他昨天上山打猎时碰见的事情。
原来,昨天他睡过头了,等起炕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要说在农村能睡到这时候的,估计除了病号就是盲流,可我爷爷不在乎这个,虽然是农闲时节不用干活儿,但他就是在家呆不住,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前天打麻将输钱儿了,没办法,冬天的农村里面没有娱乐,在那个年代也就是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打打麻将推推牌九啥的,我爷爷那天晚上的手气不好,把兜里的那点闲钱劝输光了,你说这人啊,也挺有意思的,越输越想回本,可是无奈手头实在不宽松,外加上他纵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因为这个朝家里伸手。
不过他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因为他有的是本钱,他的本钱就是村外的那座大山,要知道他虽然是做饭糊炒菜糊就打麻将不糊的点炮手,可是他一旦进到了山里面,那运气可不是吹的,以前在公社的时候有一年大雪封山,那乔斗鸡三天愣是连个耗子都没打着,可是我爷爷每天必抱俩野鸡,偶尔还能绷着狼啊,小野猪啊什么,最甚的一会是他不乐意动弹,就坐在树下歇着,偏偏这时候从天上飞下来一只榛鸡,二话不说啪嚓一下就撞到树上摔死了,他连枪都没开。
虽然我爷爷也不知道个所以然来,不过多年的打猎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在他的心里,上山打猎还不就跟扛着枪进小卖部似的,还不是看上啥哪啥?
于是他就进山了,可一进山他就后悔了,要知道山里面的积雪那可是半年不化一回的,外加上前阵子又下了场雪,新雪压旧雪,雪都淹到膝盖处了,行走实在艰难,外加上天又这么冷,没多长时间就把我爷爷冻的大鼻涕泡都出来了,我爷爷当时也想回去了,可是一想都已经上山了,这要再回去,那不白挨冻了么,这真是贼不走空,不捞着点啥他是不带回去的。
走了一下午,终于,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被他蹦到了两只野鸡,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的顺利,那俩野鸡就跟钉在树上了似的,真怀疑用手都能拽下来,我爷爷终于打到了猎物,一想这俩野鸡又够今天晚上玩一宿的了,便哼着小曲往回走,可是,当时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山风呼呼的刮,这把我爷爷冻的,都不行不行的了,没走多远,这该死的添竟然又下雪了。
晚上的鹅毛大雪加上大风,很快就把我爷爷的眼睛给迷了,由于天黑分辨不出方向,所以他不敢再随意走动,生怕走错了方向再冻死在山上,这可怎么办呢,其实我爷爷当时也没害怕,毕竟他也算是老猎户了,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避风的地方,生上堆火先暖暖,然后等雪小一点了就能做个火把照亮回家的路了。
说干就干,于是我爷爷开始四处寻找干柴以及生火的地方,由于天黑所以他不知道,当时的他正慢慢的走向了森林深处,要说这块儿地方他平时也不怎么来,也不知道为啥,这片灌木丛里啥玩意都没有,而且还很容易划破衣服,但是现在他可顾不上了,要知道灌木啥的可挺好烧的,于是他便朝着灌木丛的方向走去。
&哥!!!&
就在我爷爷刚迈步儿的时候,忽然身后猛地发出了一生略带喜悦的叫喊,可就是这一嗓子,差点儿没把我爷爷给吓抽过去,你想想,这荒山老林黑灯瞎火的,哪儿冒出个人呢?虽然这声音听着挺耳熟挺恶心的。
我爷爷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差点喊出声来,不过他马上就辨认出这声音是谁发出的了,于是他的脸上顿时又冒出了厌恶的神情,只见他一边回头一边骂道:&啥哥哥的啊就啊,谁是你哥啊,打哪冒出来的啊!?&
没错了,我爷爷不害怕的原因就是他听出来,这人正是那乔猎户,果不其然,当他回头的时候,那姓乔的就从树后面窜了出来,一反常态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借着积雪,我爷爷依稀的能认清楚他的脸,还是那么的恶心,贼眉鼠眼,小眼吧唧的,一只眼睛看着你,另一只眼睛还不知道瞅谁呢。
之间那乔猎户来到了我爷爷的身前,把手搭在了我爷爷的肩膀上,十分亲热的说道:&唉呀哥,这不我叔么,看你还没回家,让我来找你了。&
&快给我上一边儿去,瞅你就不烦别人儿!&我爷爷就跟拍苍蝇似的把乔猎户的手拍了下去,然后对着他冷笑着说道:&就你,还派你来接我了?你跟我这开马克思主义国际玩笑呢啊,也不瞅瞅你那眼神儿吧,是不是自己迷路了,想让我带你下去啊?我跟你说,门儿都没有,赶紧滚,离我远点儿!别说我销(打)你袄。&
我爷爷实在是看这姓乔的就打心眼儿里面的烦,可是他说完后,那乔猎户竟然没有发怒,反而是有些迫切的说道:&真事儿啊哥,我能糊弄你么,快点吧,这么冷的天儿,走我带你下山。&
说罢,他用手拽着我爷爷的棉袖子就往回走,这一拽不要紧,当真把我爷爷的火儿给拽出来了,想想我爷爷是什么脾气,整个一乡村小霸王,本来俩人就有仇,外加上现在我爷爷又冷又饿还被困在了山上,顿时他心里的火苗子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只见他没动弹,一只手顺势一抓,直接抓在了乔猎户的衣领子上,然后他一拽就把他给拽了过来,然后恶狠狠的骂道:&跟谁俩呢你这是,拽谁拽惯了啊,我跟你说袄,本来我就憋一肚子火,你想回去自己滚,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查仨数,松开,一,听见没。&
那乔猎户见我爷爷真急眼了,顿时也有点急了,不过不是生气,而是有点着急,只见他用一种竟然类似哀求的语气说道:&哥我求求你了,跟我一起下山吧,行不行啊&&&
&二!&我爷爷没废话,直接用阿拉伯数字回答了他,于此同时,他悄悄的松开手解下了斜挎着的枪绳儿。
&不是哥,那啥,你听我解释啊&&&
&乓!!!!&震耳欲聋的一声,我爷爷真急眼了,他一手端枪直接对着上空放了一枪,在这个下着雪的深山上,枪声显得格外刺耳,弄弄好的火药味散发开来,而这一下还真挺好使的,就在枪响的一刹那,那乔猎户刷的一下就松手了,同时转身撒丫子就跑了,他跑的飞快,还连滚带爬的,眨眼就没了踪影。
&哈哈哈!傻必!瞅你那小胆儿吧!&我爷爷扛着枪仰天长笑,不得不说刚才的那一枪是他这几年放的最有成就感的一枪,主要是太解气了,终于让他报了仇了。
不过他就笑了两嗓子就不笑了,主要是太他娘的冷了,哎你说,刚才那姓乔的过来的时候,我咋就没觉得冷呢,我爷爷心里有些纳闷,一定是被他给气的,都不知道冷了,我爷爷哼了一生,然后便又裹紧了棉袄,转身向那片灌木丛走去。
这片灌木丛是橡子,这玩意在灾荒年间能顶口粮用,但是不挨饿的时候也只有野猪才吃它,风更大了,我爷爷吧被冻的够呛,他本来想到这划拉一些干柴,哪知道他想得挺好,但是这玩意一上冻之后竟然比皮条还艮,咋扯都扯不断。
&真丧气,都他娘怪姓乔的&&嗯?&我爷爷当时拽了半天没拽动,便骂起了闲街,可是他骂着骂着忽然发现了远处好像有什么亮光似的,难道是看花眼了?我爷爷揉了揉眼睛,刚才那道蓝汪汪的光消失了,我爷爷觉得有些好奇,便下意识的向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阵后,忽然他大叫了一声,然后一拍大腿,学着那戏文里的台词叫道:&哎~~呀!造化,真是造化,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个家呀~~!&
其实也没这么夸张,不过就是当时他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在那灌木丛中竟然有一片窝风的洼地,由于窝风,外加上上面有大树,所以这一小片地方没有雪,只有一刻已经断了得大树,也不知道这树是咋断的,上半截儿还倒在一边儿呢,看上去上去有年头儿了。
我爷爷慌忙走了过去之间这树桩子里头因为年长日久都烂透了,摸上去十分的干燥,我爷爷大喜,太好了,这不就是个人造的火炉子么?
这下不用冻死了!我爷爷想到了此处,立马放下了枪,然后他往手上吐了两口涂抹,开始从一旁的书干上似树皮,这树确实断的有年头了,都脆了,没一会儿,我爷爷就似了一大捧书皮,然后他又扒了些干草,小心的点燃了,一点点的拢起了一把火儿,把这火儿移到了那枯树洞里面后赶紧又添几把干草和树皮。
火终于烧起来了,可谁又能想到一件让人意料不到的怪事儿也随之而来呢?
就在我爷爷的心刚安定下来,想要暖和暖和的时候,忽然那树洞里面发出了一声惨叫:&吱!!&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爷爷吓得又是一哆嗦,就在他还没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只见那烧的正望的树洞子里面嗖的一下窜出来个东西,我爷爷借着火光瞅了一眼后顿时乐了,嘿,这不&大眼贼儿&么?
大眼贼,又称黄鼠,乃是老鼠的一种,在山里面很常见,所以我爷爷根本没有太过惊讶,反而乐了,虽然眼前这条大眼贼被火烧的够呛,看上去比一般的大眼贼要大一些,但是你再大不也是个耗子么?正好现在他又冷又饿,所以当机立断立马起身一脚将那个还在挣扎的大眼贼踩死,而就在这时候,只听那树洞里面的吱吱声不绝于耳,我爷爷大喜,感情自己一把火端了一窝耗子啊!
想到了这里,我爷爷也就没废话,他迅速的将已经死掉的耗子丢在一旁,然后转身把所以的树皮都丢进了树洞里面,火更旺了,大眼贼惨叫的声音也更响了,这般一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那声音才慢慢的散去不见。
我爷爷眼见着雪也停了,他忙活了一身汗也不冷了,便寻了根木棍儿,将那树洞里面的余火捣灭,这时,一股焦肉的气味才扑面而来,直激得我爷爷直皱眉头,因为他觉得这味道不对,哪怕就是生烤耗子他也吃过,但却从没闻过这么恶心的气味,又骚又臭,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我爷爷便用那木棍扒拉着,不多时,才叫他从那树洞里面掏出数十条动物的尸体!
&真丧气!!&我爷爷望着那些尸体大声的叫骂道,原来,这洞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大眼贼儿,而是黄皮子。
黄皮子,学名为黄鼠狼,在中国的很多地区都有分布,是小型的肉食动物,因为自古以来东北民俗之中就有&胡黄不沾&一说,讲的是这两种动物很有灵性,除非万不得已不得轻伤,而且又说黄皮子的报复心最重,况且肉瘦筋多又骚又臭,所以上山的猎户都不会去招惹它们。
看来这是一群猫冬的黄皮子,大大小小足有好几十只,而且还有很多只已经被烤成了焦炭,看来这枯树洞子下面应该是个地洞,上面被封了火,外加上天冷地冻使他们无法逃脱,这才都被闷死在了里面。
而之前跑出去的那只应该是黄皮子的幼崽,所以才被我爷爷错当成了&大眼贼&。
我爷爷纵然是多年的老猎户,但是见到当时那情景也不由得反胃,骚腥恶臭的,纵使他再饿也没了胃口,况且这好几十条黄皮子摆在面前,怎么能让他不想起那些民俗传说?越是琢磨,我爷爷就越觉得后脖颈子直钻凉风,于是便慌忙点了火把,匆匆忙忙的寻着道路下山去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竟然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
回过神儿来后,我爷爷瞧着自己吐出来的那些脏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那树洞子里面烧过了的炭灰,还有那气味&&
听他说到了此处,我太爷爷已经气得不行,他瞪着我爷爷,想骂,却骂不出口,而我爷爷也好不到哪去,之间他脑袋上得汗珠就开始往下掉,于是他便对着那老瘸子不住的哀求道:&大哥,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不是被黄皮子给坑了?&
老瘸子思索了一会儿后,便有些无奈的回答说:&你也真够能耐的了,一般人上山躲都躲不急,你竟然给来了个大围剿&&不过,这事儿倒也有些蹊跷。&
&大兄弟,你就明说吧。&我爷爷叹了口气,然后又望了望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只盼这瘸子能为他们指一条明路。
老瘸子想了一会儿后,这才慢慢讲道:&据我所知,五路仙兵之中,黄家的心路最窄,如若招惹了它们,必定马上报复,不会等你第二天,而且它们的报复手段也不会这么轻,那可是数十条性命啊!而且&&&
讲到了这里,老瘸子便转头又看了看我爷爷说道:&你说的那个姓乔的猎户,就是昨天帮忙拽你的那个人吧&&他不是斗鸡眼么?怎么又斜视了?&
我爷爷这才注意到这一点,那乔猎户不早变成&乔斗鸡&了么,怎么昨天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斜楞着眼睛?而且他那身衣服,好像是十几年前的衣服,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忽然,我爷爷脸色煞白的说道:&难道&&&&昨天的老乔就是脏东西变的,它要害我?&
邵瘸子见我爷爷这么说,就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然后才开口说道:&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你这次招惹的东西是个大祸主。&
听他这么一说,我太爷爷这才回过神儿来,他是货真价实的农村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这些事的其中利害,眼下自家独苗遭此打劫,怎能不让他感到恐惧?于是他老泪纵横的对着邵瘸子哀求道:&求求邵先生救救我儿子吧,咱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报答先生&&求求&&&&&
没等我太爷爷说完,那老瘸子便摆了摆手然后打断道:&既然遇见了,我就一定会帮,我不要你家的钱,只要管我顿饭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你们的村子里,我已经上了岁数,走不动,也不想再走了。&
说完这些让人有些听不懂的话后,老瘸子便转头望了望窗外,此时正是天色暗淡日落西山,而我太爷爷虽然不明白他这话有什么玄机,不过具体意思他懂了,毕竟这年头逃荒的人太多,这老瘸子是想在本村扎根。
于是他慌忙对那邵瘸子一拱手,然后感激的说道:&谢谢邵先生,邵先生放心,我在这村子里边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只要先生帮忙,明天我就找队长,让大家帮衬着盖间房子给先生,以后大家都在一个村住着,还都能有个照应什么的&&&
别看我太爷爷是个老农,但是这话里面也有点玄机,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只要救我爷爷什么都好说,前提是能救的情况下。
不过邵瘸子却没有太在意,他依旧望着窗外的天色若有所思,只听他用依旧十分平静的语气淡淡的说道:&能帮上得忙我一定会帮,但这还要看你儿子他自己的造化,而且&&我说了别叫我先生&&非要用土话的话,叫我&二神儿&,或者&帮搬&吧。&
第一卷-第五章跳大神儿
所谓&二神儿&,在东北的民俗中,曾经非常有名,因为它与一个词语息息相关,那就是&跳大神&。
跳大神这种职业,在东北同&阴阳先生&一样的出名,所谓跳大神,简单的说,就是一种让活人与&死人&或者&神怪&沟通的仪式,说起来这种仪式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历史,早在亘古时期,人们畏惧自然神明,经过摸索之后,便发现了能够与&神灵&沟通的方法,而这种仪式便是其中之一。
更准确的说,这是萨满巫术的分支,也是仅存至今所剩无几的一种神秘之法,在历史和野史上我们也能时常寻见巫术的影子,古代帝王都信奉天命,凡有重大之事发生之时,都会祭祀上天祈求帮助。
到了清朝时期更甚,满族自女真时期便信奉萨满教,直到清太祖努尔哈赤得势之后更甚,就算今天我们在沈阳故宫内,依旧可以看当年萨满仪式所用之事物,可见当时皇族对萨满教的尊重及敬畏。
经过历史的磨合之后,虽然萨满教已经不复存在,不过这种仪式就以另外一种形态保存了下来,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讲的&跳大神&,它正是由当时的&萨满驱邪舞&所演化而来,在满族的发源地东北(今山海关以北)更甚,甚至就连当地的戏曲形式二人转之中都有其身影。
跳大神,一般是指两个人,通常为一男一女或者两男,或两男两女所完成的一种&请神&形式,在整个仪式过程之中,由一名体质独特的人充当&神仙&来时的&容器&,这里讲的体质独特,是指&身怀邪骨&者,邪骨,可以理解成一种体质,再说简单一些,就是这些人天生八字不硬,或命格不全,火气不旺,也许你我身边都有这种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体质不好,很容易生病,爱哭,夜里很容易忽然间的害怕,也许还会或多或少都会看到或遇到一些常人无法见遇之事。
其实说白了,在这个世界上,这种人很多,他们有的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之事,而这种人在&跳神&的仪式中的名称,就叫&大神&,除了个别骗子之外,&大神&要做的事很少,他们大多的感觉就好像是睡觉一样,被附身之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仪式中另外一人所扮演的角色,就显得举足轻重,他们才是支撑整个仪式的行家,土话里面称之他们为&二神&、&帮班&,而他们对自己的称呼则通常为&帮兵&。
整个仪式由帮兵主持,他们身带萨满遗风,仪式之时,大神身穿神袍花袄,手持金针银线,头戴百花穗冠,佩挂腰铃脚铃,而帮兵则手持单面八弦驴皮鼓,通过秘传唱词配合驴皮鼓点大声吟唱,以起到&请神&或&调清风&的作用。
要说这听上去虽然邪乎,但却并非空穴来风凭空社稷,这玩意儿建国以前农村里面还真挺常见,但是四九年以后,就基本上灭绝了一段时期,至于因为什么,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当时我太爷爷一听这瘸子竟然是&跳大神&的,心中不由得悲喜参半,他喜的是这瘸子很诚实,该是啥就是啥,不会忽悠他们,而悲的是&&妈的跳大神一般都是俩人啊,现在这年月正是破除迷信打倒牛鬼蛇神,这要上哪儿去给他找&大神&去?老瘸子似乎看出来我太爷爷犯愁了,便对我太爷爷说道:&你也不用犯愁,我跟其他跳神的不一样,只要你们能帮我,我自己就行。&&真的?&见到又出现了希望,我太爷爷慌忙问老瘸子:&怎么帮?&老瘸子对我太爷爷讲,他跳神的方法跟寻常跳大神有所不同,他有某种手段,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天生&先生命&的人,都会被请来的东西附体,而我太爷爷听罢之后顿时主动请缨,希望老瘸子马上开整,不过老瘸子却摇了摇头,他对我爷爷说:&老哥哥你一把岁数了,真要请下神来你也折腾不起。&说完后,他转头看了看我奶奶,我奶奶当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她虽然害怕,但是又瞅了瞅自己的男人,虽然他平日里不务正业,但却也对她很好,正所谓夫妻情深,所以我奶奶想了想后,还是颤抖的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老瘸子说,真正的跳神,必须得等黑天,这是&它们&的尊重。
自古以来,阴阳定论,万物自有规则伦常,人从出生开始便要遵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便是规则,如若强行打破的话,必定腑脏受损,这也是为什么经常熬夜的人身体都不好的关系,科学上管这个规律叫做生物钟。
可以说,白天才是属于人类活动的时间,而夜晚,则属于那些肉眼所见不到的&东西&的活动时间,虽然人与它们的生活不会交集,但刚才讲过,在古时候就有能与它们沟通从中获取某些利益的&话事人&,正所谓进庙烧香,遇佛磕头,求它们办事,不能让它们迁就你,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我奶奶心情忐忑的又热了些饭菜,那老瘸子吃饱后,便闷头大睡,看来他一路逃荒到这里,确实糟了不少罪,而我太爷爷与爷爷奶奶哪里睡得着,只能怀揣着不安静静的等着,直到后半夜一两点钟,那老瘸子这才醒来,他醒了以后也没二话,直接打开了自己的破包袱,里面是一件干净的黑棉袄和一些什物,老瘸子洗了把脸,换上了那件黑棉袄后,又拿出了一件头冠和两串铃铛交给了我奶奶,他叫我奶奶把这三样东西戴上,并且吩咐了一些话给他。
老瘸子对她说,等一下闭上眼睛,最好什么也不要想,如果身上发冷的话也不要说话,最重要的是再害怕也别跑,因为你一跑,请来的东西就会跟着你跑,到时候你会被累死的。
我奶奶颤抖的点了点头,她见我太爷爷扶着我爷爷坐了起来后,便按照那老瘸子的话,脚踩着地坐在了炕沿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在我奶奶刚闭上眼睛的时候,之间那老瘸子又从自己的包袱里面取出了一根拴着细丝的细针,那针在油灯之下亮晃晃的,他牵起我奶奶的右手,用那针轻轻的刺了一下我奶奶的中指靠无名指的一侧,我奶奶皱了皱眉头,没敢说话睁眼。
针尖刺出了一滴血,老瘸子将那针又别在了我奶奶背后的衣服上,做完了这些后,老瘸子才从包袱中取了那单面八弦驴皮鼓,点上了三炷香之后他转头对着我爷爷和太爷爷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后,这才终于开始了。
咚,咚,咚,三声缓慢而略显沉闷的鼓点响起,老瘸子站在我奶奶的对面,忽然一低头,然后张嘴唱到:&娑林~瑞吉,请~~神儿~~来&&&
老瘸子的嗓音很沙哑,但是唱出来的调子听上去极具震慑力,最后一个来字被他托的很长,在唱这个字的同时,他的手开始用力,驴皮鼓的鼓点也渐渐加快,咚咚,咚咚拢咚咚咚的声音就好像敲到人的心坎里一般。
当时我听老瘸子讲到这里的时候,并不懂他这&娑林瑞吉&是什么意思,直到很久之后才弄明白,原来,这&娑林瑞吉&是满语,即索林(soo-rin在座坐位),而瑞吉则应该读&瑞机&(donji令听),娑林瑞吉是老瘸子的口音问题,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座的听着&,乃是祭神的祝文用语,这种习俗早在清朝姚元之《竹叶亭杂记》卷三之中便有记载:&满族跳神,萨吗诵祝文,旋诵旋跳。其三位神座前,文之首句曰依兰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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