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买三天的华为实体键荣耀10就自己裂开了 还说是人为我是闲的了?也不管不修不管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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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囚爱:腹黑老公放过我 第十卷 比小说更残酷的现实(写实版)
 一九九三年。M省H市。  S县的X镇是一个地处半高山半丘陵的乡村地带,偏僻而贫穷。  夏末秋初时节,如轻纱般的薄雾笼罩着山野,晨风灌进脖子里凉悠悠地,早起的孩子们不停地打着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父母们便气不打一处地骂起来:“嘴巴张那么大干啥?精神点儿!往前跑!跑进地里干活,我看还有没有瞌睡!”  裴小华已经在地里忙开了,左手扶桶,右手提着罐子,在桶里舀了粪尿,向油菜苗淋下。  这里接近山区,气候比较寒冷,庄稼占地时间较长,油菜比别的地方种得早一些,现在已经长成了小苗,但还不能施化学肥料,只能灌粪尿。  母亲在收拾锅碗,喂鸡、喂猪、喂狗,要忙好一会儿才能出来,父亲和她吃过早饭就进地了,父亲挑来粪水,她就灌。  裴小华刚满十七岁,个儿已经出落得十分高挑,身材发育成熟,凹凸有致,傲人的双峰就算穿着厚厚的冬衣也显得挺拔和突兀,引人遐想。  除了傲人的身材,裴冬华还有一张秀丽的脸蛋,村里的姑娘小伙子们暗地里公推她是村里最美的女孩!  “裴小华!”  裴小华正低头灌油菜苗,忽然听见有人喊,抬头一看,路上站着一个年轻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她认出是下村的刘志保。  裴小华先回头看了看,父亲回家挑粪水去了,母亲也还没有出来,周围地里没有人,远一点的地里那些做活的因为有雾,看不清楚脸。  觉得没有人注意自己,裴小华便向刘志保笑笑,红着脸说:“你上街?”  刘志保说:“嗯,你要去吗?我带你!”他拍拍自行车的后座。  裴冬华忙摇摇头。  在一九九三年的乡下,青年男女的思想还没有特别开放,只有谈恋爱的男女才会一块儿上街,如果有人看见一男一女在路上行走的话,谣言很快就能传遍全村,说某男和某女好上了,女孩子会被这些谣言轰得抬不起头来!  至于女孩子搭乘男孩子的自行车上街,那更不得了,男女授受不亲,这搭自行车两人可就挨得很近了,只有未婚夫可以搭未婚妻,普通男女关系的话,女孩子是不会搭别人的车的。  不过,这时候又比前几年好一些,有少数大胆的女孩子敢主动搭乘男子的车,但裴小华是绝对不敢的。  她连和男孩子多说说话都不敢,这会儿跟刘志保说了这么一句话,已经脸红心跳加气喘了!  裴小华不敢再和刘志保说话,低头又灌粪水去了。  刘志保架好自行车,走到她面前来,说:“我给你个东西!”  他将手向裴小华伸过来。  “是……什么?”裴小华直起腰看了刘志保一眼,脸红红的,她猜到了他手里是什么,不敢伸手接。  刘志保见她不接,只能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她的衣服荷包里,然后急匆匆走了。  裴小华不敢再抬头,也不敢拿包里的东西出来看,因为父亲已经担着粪水过来了!  一边灌粪水,裴小华一边猜测着刘志保塞进她包里的东西,她的心狂跳不止!  父亲又回家挑粪水了,裴小华匆匆把桶里的粪水灌完,看见父亲还没有来,她赶紧拿出包里的东西,原来是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裴小华,你好!我喜欢你,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吗?如果你同意,后天到街上来,我请你看电影!”  那时候的男女一般都是由媒婆介绍来相亲的,相亲的时候,如果双方表示没有意见,男孩子就请女孩子看电影,算是男女之间的第一次约会。  所以,如果一个男孩子说请某个女孩看电影,就表示他在向这个女孩示爱,如果女孩接受邀请和他上街去看电影,就表示两人之间有戏了!  裴小华看到刘志保的这张纸条,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像裴小华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喜欢她的男孩当然多,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年们有一半都偷偷向她递过情书。  每当一个男孩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塞一张纸条在她的手心里,裴小华吓得心咚咚咚地狂跳。  和所有进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裴小华也渴望爱情,渴望得到异性的追求,但不管心里对这样的爱有多么强烈,她也不敢和男孩子接近,因为她有一个十分古板和专制的母亲!  裴小华的母亲裴华琼是独生女,当年结婚的时候招的上门女婿,也就是裴小华的父亲,所以她生的两个孩子都是跟她姓的。  裴华琼的个性很强,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她说了算,裴小华的父亲在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地位,不管是对丈夫还是儿女,裴华琼都要求对她的话绝对服从,否则她就会吵闹不休。  每次收到一封情书,裴小华就会走到僻静处,打开看见上面写着喜欢她,约她在哪里见面什么的,她既脸红又害怕,看完就急忙撕掉扔了,从来不敢回对方只言片语。  初中刚毕业那年,裴小华就收到了一封情书,那是她的第一封情书,她的心里非常激动,猜在包里没事就偷偷拿出来看,虽然不敢回应对方,但她的心里却有着小小的甜蜜。  不料,有一天她正在看的时候,被母亲发现了!  裴华琼识字不多,但“喜欢”“小华”这些字她却认得,看见女儿竟然收到了男孩子的情书,她大怒,晚上将门关了,喝令裴小华跪下,取了一块巴掌宽的竹片,将她打得腿上全是血印。  作为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女人,裴华琼的思想里带有极为浓厚的封建色彩,她认为,女孩子没有选择对象的权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该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只能当父母的说了算!  在她的家里,就只能是她裴华琼说了算!  那一顿打后,裴小华再也不敢保留下那些纸条了,跟男孩子说句话都提心吊胆的,只要母亲发现有男孩子和她说话,回家就会狠狠骂她一顿。  裴小华刚把纸条撕碎埋进菜苗地下的泥土里,就听见了母亲的喊声:“小华!回来!”  裴小华不知道母亲叫她回去有什么事,油菜还没有灌完,又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但母亲既然喊了她,她就不敢不回。  一边匆匆往回跑,她一边在心里惊慌地想,是不是母亲看见刘志保跟她说话了,所以叫她回去,如果是的话,她说不定又得挨一顿了!  现在的女孩子们可能无法想像在父母专制下长大的女孩子们对父母那种与生俱来的惧怕,七零后以前的女人们大部份都有相当深刻的记忆,那时候,父母是天,他们不论说什么,儿女都只能服从,哪怕是错的,儿女也得遵守!谁敢反对,必然会挨打的!  在农村,这种家长制作风就更加严重!  裴小华尽管已经年满十七岁了,但因为从小就被母亲管得很严厉,稍一犯错,非打即骂,  所以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母亲叫她跪,她就必须跪,母亲要打,她就只能挨!  就算明知道回去可能会挨打,她也不敢逃走,再说,又能往哪里逃呢?她根本不知道离开家,她还可以到哪里去!  裴小华匆匆跑回家,却见破旧的堂屋里坐了两个人,一个女的年约四五十岁,一个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多岁,从她推开篱笆门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经过母亲的介绍,裴小华才知道,这两个人是来和她相亲的!  中年女人是媒婆,年轻男子就是和她相亲的对象,媒婆说,他叫林啸天。  裴小华听说是来和她相亲的,臊得脸通红,埋了头,既不敢看,也不敢说话,一切但凭母亲作主了!  她不敢看对象,只能用耳朵听着媒婆的介绍,媒婆说,林啸天是工人,每个月有两百块钱的工资,裴小华如果嫁给他,就是掉进福窝窝里了,只管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做农村挑粪水、栽秧子、打谷子那些粗活了!  那时候的农民,最渴望的,就是甩掉农皮!女孩子只要有几份姿色,总是千方百计嫁给吃国家粮的。  其实,当时打破铁饭碗在大城市早已经闹得轰轰烈烈了,但在裴小华的家乡,因为地处偏僻,信息不通,裴华琼这一代人的思想还存留在对国家工人的盲目崇拜中。  裴华琼问:“人品如何?”  在农村,相亲要了解的就是这样一些内容,男方的家底殷不殷实,公婆会不会待儿媳妇,男孩子为人如何,孝心好不好。不过这些问题就算问了,也只能从媒婆嘴里听,媒婆为了促成一门婚事得红包,往往夸大其辞,将对方说成天上少有、人间仅存的好人家。  听见裴华琼问,媒婆就舌生莲花地把林啸天大大地夸了一通,说他对人怎么谦恭有礼,对父母怎么孝顺,平时话也不多,是百里挑一的好小伙子,裴冬华嫁给他,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人!  裴华琼便又提了一个问题,既然林啸天是工人,条件又这么好,为什么要找一个农村女孩做妻子?  媒婆说,林啸天说农村的女孩子老实,娶回家放心。  裴华琼便很高兴,说:“那你们可找对人了,我这个女儿真的很老实,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她不会做出让婆家丢脸的事情!”  媒婆便也很高兴,说:“这个我是知道的,你家教严,要不林家这么好的条件,我也不会专门带过来介绍给你们家了!”  裴小华对自己的婚事无权作主,她也不知道怎么掌握自己的命运,林啸天说他没有意见,  裴华琼便替裴小华表示了同意。  裴华琼这么快就同意了这门婚事自然是有原因的。  裴华琼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大美人,那时候还处在史无前例的时候,上面派工作组下乡做驻村干部,工作组的一位同志对她很好,教她识了不少的字,她也很喜欢那人,甚至梦想嫁给那个人。  一个农村女子能嫁给一个驻村干部,在那时候真的算是飞上高枝了!  工作组那人没有明确表态,说要娶她或者不娶,那时候的人都是很保守的,心里再喜欢一个人,眼神能看出来,动作上也能看出来,就是嘴里不说。  但村子里的人可就传得轰轰烈烈的了,说裴华琼和工作组的干部好上了。  她听见这些传言美滋滋的,她母亲却大为生气。  裴华琼的父亲死得早,母亲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要把她留在家里养老送终,如果裴华琼真的跟工作组的同志好上了,人家自然不可能入赘到她家,那这个独生女儿就会远嫁他乡了!  这是她母亲不能容忍的事情,养儿防老,她没有儿子,就要留下这个女儿给她养老。  裴华琼的母亲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物色了一个上门女婿,看见这人很老实,干活卖力,老太太打心眼里高兴。  裴华琼怀着一腔怨念被迫成婚,她不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思想,只恨母亲不肯让她嫁出去。  没有嫁给那个工作组的干部成为她此生的遗憾,她觉得,她本来可以摆脱这身农皮,跟着那个干部去享福,却因为母亲要把她留在家里而断送了她的幸福!  所以,当她生下了裴小华以后,就打定主意,绝不会让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她要为女儿找一个好人家,让女儿以后不再在农村里受苦。  要想女儿将来嫁得好,当然先得把她教好,所以她对裴小华的管教之严厉在方圆几个村都是有名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的努力下,现在终于有林啸天这个工人找上门来相看她的女儿了!而且小伙子还长得标标致致的,话不多,看起来人品不错,裴华琼的心里自然高兴,所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媒婆说,林啸天只有五天假,来去路上要用两天时间,谈婚事就只有三天的时间,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那就今日见面,次日订婚,第三日结婚,第四日裴小华就要跟林啸天到他工作的地方W市去。  虽然很匆促,裴华琼仍然同意了,  农村有一种奇怪的观点,如果女方的条件好,男方就要低声下气一些,但是如果男方的条件好,那么,女方就要低声下气!  林啸天和裴小华的婚事,明显林啸天占上风,一个工人的身份,就抵过了裴家所有的资本!  裴华琼觉得,只要裴小华能嫁给一个工人,就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低声下气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给林家生下个一男半女,以后日子就好过了,反正不管怎么都比她呆在农村强!  因为匆促,婚事一切从简,连结婚手续都免掉了!  裴小华刚刚十七岁,按照婚姻法,她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就算去办手续也办不到,办不到好办,不办就是了!反正农村认的是婚礼,而不是手续!  照理来说,订婚应该女方到男方家,但裴华琼喂的大母猪怀的仔仔即将生产了,她担心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小猪就出来了,一窝猪十几个仔仔,喂大了能卖几十块钱,那时候一窝猪才卖几十块钱,不像现在一只小猪就能卖几十块。  如果小猪万一出了问题,那她几个月的心血就白废了,所以她很为难。媒婆说好办,林家不计较这个,又赶时间,就让林啸天到裴家来订婚就行了。  于是林啸天就到裴小华家订婚,然后带她上街买衣服。  这天晚上林啸天在裴家歇,裴华琼将他奉若上宾。  次日早上,裴华琼早早起来弄了一桌子菜,算是娘家做了酒,吃了饭两人就上路往林家走。  这里的风俗是娘家父母不能送女儿出嫁的,可以安排别的送亲客,比如和新娘关系好的未婚女子,或者新娘的姐姐妹妹,但裴小华并没有好朋友,也没有姐妹,哥哥裴青云远在外省打工,根本来不及赶回来!  所以裴小华出嫁便是一个人跟着林啸天走的。  林啸天的家是L镇,和X镇相邻,所以两家相距也不算特别远,不过那时候还不通车,林啸天因为在家里呆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买自行车,两人走路走了大半天,下午两点过才到。  裴小华看到了林啸天的父母,两位老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裴小华觉得林家母亲似乎比她的母亲要温和得多。  按照农村的习俗,结婚这样的大事情,是要请三天客的,第一天的晚上,第二天的中午,第三天的早上,这是三大顿,是非常热闹隆重的。但因为林啸天要赶着上班,情况很特殊,他们的婚事便一切从简,只待中午一顿,也就只请了近亲。  两人一到,鞭炮便放响了,然后就举行结婚典礼,拜天地、拜祖宗、拜父母,再夫妻对拜,一番折腾下来就三点过了。  然后才坐下来开席,新郎新娘向来宾敬酒。裴小华不敢喝酒,林啸天便一直帮她喝。  这一顿酒喝下来,就到晚上了,林啸天喝得烂醉如泥,被人扶进了洞房。  就这样,从相亲到结婚,只过了短短三天时间,这个十七岁的女孩就成了林啸天的妻子!  林啸天二十五岁,从年龄上来说,他不算大,但要和十七岁的裴小华相比,他就很大了,足足大了裴小华八岁!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裴小华看见林啸天醉得满脸通红,嘴里不断叫骂:“老子还要喝!还要喝!还要喝!给我拿酒来!我还要喝!”  裴小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从小就怕酒喝多了的人,娘家那边有一个一喝酒就醉的人,村民们都叫他酒疯子,一喝醉了就乱骂人,乱打人,她从小就怕。  看见林啸天骂人,她也很害怕,害怕他像那个酒疯子一样打她,所以躲得远远的,直到林啸天倒在床上睡着了,她才轻轻走过来,看着那张红红的醉脸,她不知道怎么办,不敢碰他,也不敢上床。  发了好一会儿呆,她走到一张椅子边坐下来,伏在桌子上,看着满屋子的家俱,这些家俱自然是很好的,她长这么大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家俱,娘家因为穷,几乎没有什么家俱,就是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两个装粮食的柜子,而且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很陈旧。  她又想着自己忽然间就已经结婚了的种种,觉得就像做梦一样,对婚姻、爱情,她的心里还没有什么概念。  她又想着她的未来,明天,她就要和这个叫林啸天的男人——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明天她就要和他走了,到那个叫W市的地方去,做他的妻子。  妻子是怎么做的?要做些什么?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别人结婚是不是都像她这样,对结婚后的生活充满了担忧和害怕!  裴小华不时回头看一眼床上的林啸天,他是真的醉了,睡得很沉,她对这个丈夫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对她来说还相当陌生的男人突然就成了她的丈夫,他会好好对她吗?  一晚上东想西想,她无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裴小华刚睡着不一会儿,林啸天就醒了。  睁开眼睛,他的头很痛,酒喝多了,胃很难受,他爬起来去上厕所,看见裴小华趴在桌子上睡,他没有理她。  从厕所回来,林啸天又倒回床上躺了一会儿,昨晚醉得太厉害,现在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想起今天还要赶回W市上班,心情有点烦躁,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不赶回去是不行的,只得起来。  林啸天走到桌子边,将桌子一拍:“起来了!”  裴小华刚刚睡着,瞌睡正香,被他这一拍给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来,林啸天阴沉着脸说:“去梳洗了,马上走!”  裴小华匆匆忙忙梳洗了,两人连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到L镇上赶客车。  坐在车上,裴小华才听车里的人议论,说镇上到城里的车一天只有两趟,就是说,如果他们没有赶上这一班车的话,今天就到不了W市了。  车子开出去摇来晃去,裴小华的五脏六肺似乎都摇得松动了,脱离了原位一般,不一会儿,她的头就晕晕的了。  十七岁的裴小华最远只到过X镇上,因为她在镇上上的初中,不过她上学的成绩并不好。  她母亲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小学毕业考上初中的时候,母亲就不准她去读,当时她哥哥裴青云初中毕业了,没考起高中,于是跟母亲说,他在家里帮着干农活,来供妹妹读书。  裴华琼仍然不同意,裴青云把舅爷爷搬来劝他妈,舅爷爷年纪虽然大了,却很开通,认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应该多读点书。  裴华琼父亲死得早,这个舅舅对她多有照顾,因此对母亲的话她都可以不听,却不能不听舅舅的,裴小华这才勉强上了初中,但家里只要农忙,裴小华就上不成学,母亲要她在家里帮忙,有时连着一个星期都不能回学校上课。  这样常常耽搁,成绩自然不可能好,所以她只勉强上完了初中。  在这之前,她没有赶过车,没有进过城,不管是上学还是买卖东西,都是到镇上,走路两个多小时就到了,母亲绝对舍不得花一块六角钱让她去坐客车的。  一块六角钱,那时候买盐都要买八斤多,一角八分钱一斤的盐,一家人要吃一年,谁舍得扔给车子去!  这是第一次坐客车,开始她还觉得新鲜,当车子摇得她七荤八素的时候,她便难受起来。  林啸天从上了车就眯着眼睛睡觉,没有看她一眼,她的头晕得厉害,便也闭上眼睛睡。  还不错,当她睡着了以后,就不知道晕了。  睡着睡着,裴小华又被拍醒了,跟着林啸天上了另一趟车,坐了很久以后,又转了一次车。  一直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林啸天有没有吃她不知道,因为她从上了车就一直睡觉。  车停了,裴小华依然是被林啸天拍醒的,她跟着林啸天下了车,看见这是一个很小的车站,比她家镇上的车站还小,只有破破烂烂几间房子,完全不像街道,更不像她心里想像的大城市。  裴小华的心里很疑惑,林啸天不是工人吗?他在哪里上班?怎么会把她带到这样荒凉的地方?  林啸天下了车就往前走了,裴小华虽然心里疑惑,但看见林啸天冷冰冰的样子,她也不敢问,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裴小华不知道这里离她的家有多远了,坐了一天的车,她觉得好象离开家已经有十万八千里,总之是她无法想像的遥远!  裴小华跟着林啸天走的路是一条机耕路,能容一辆货车通过,路面只用锄头简单挖了挖,勉强有点平,既没铺水泥,连碎石都没铺一点。这路天晴还好,如果下雨会很泥泞,没办法行走。  走了好一会儿,裴小华感到肚子饿了,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就算想讨口水喝都没有办法,她只能忍着饿跟着林啸天继续走。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开始转向一条窄窄的山路,裴小华抬头看上去,路很陡峭,路两边全是参天大树,走了一段路后,好象进入了原始森林一般,看不见一点光亮了。  裴小华不知道林啸天到底在哪里上班,怎么会走这种地方?  但现在就算她问了也白问,既然已经跟他到了这里,就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很黑,完全看不见脚下的路,裴小华只能一边听着林啸天前行的声音,一边努力跟上他的脚步,要不她会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密林里迷路。  这样密的山林,她很害怕会不会钻出野兽和毒蛇一类,那她会吓个半死。  两人各背着一个大包,林啸天的包里是他母亲给装的花生、核桃等干果。裴小华背的包里是她的衣服。  那些衣服除了订婚那天买的新衣服,还有一些是她在娘家的旧衣服,订婚那天林啸天说了,裴小华这一次跟他去了,可能一、两年都不能回来,他上班的地方冷,所以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要带上。  裴华琼私底下跟裴小华抱怨过,说到了他那里,他不会给你买吗?还要把家里的衣服都带上。不过回头又说,带上就带上吧,反正这些衣服放在家里也没有人能穿。  裴华琼心里当然是觉得,林啸天是工人,人家应该傲一点,买不买衣服可都是他说了算。  衣服虽然不重,但走久了,裴小华身上冒汗了,衣服背在身上很热,她走得呼呼呼直喘粗气。  这时,林啸天忽然回过身来,说:“包给我!”  裴小华楞了楞,才反应过来他要帮她背包,她的心里不由一阵温暖,忙取下来递给他。  两个人走了很久,爬过了一道山梁,又走了一段下坡路,路道虽然仍然窄,但总算平缓了一点。  裴小华又累又饿,真想坐下歇一会儿,但她不敢,因为林啸天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打算!  又走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看见了几点星星一样的灯光,散在不远处。  她的心里一阵激动,既然有人家,他们是不是就到了目的地?  虽然她心里现在对林啸天是工人这一点充满了怀疑,但现在她已经没办法想太多,只想走进一间屋,坐下好好歇一歇!  她真的累坏了!  他们走进了一块平坦的坝子里,就着那些窗户透出的灯光,裴小华看见坝子里到处都堆着巨大的原木。  林啸天来到一个房间门外,掏出钥匙打开门,按了门边的开关,灯亮了,他走进去,裴小华在门上站了一会儿,看见这是一间小小的屋,墙壁不是像她的老家那样用黄泥土夯实筑的,而是用木板镶起来的,屋子里有桌子、凳子一些简单的家什。  林啸天走进里间屋,一会儿又走出来,看了裴小华一眼,说:“进来!”  裴小华小心地问:“厕所……在哪里?”  从早上出门就没有上过厕所,下车不久,林啸天钻进路边的树林里撒了一泡尿,裴小华却不好意思,只能一直忍着,幸好一天没吃没喝,要不她早就憋不住了。  林啸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走出来,顺着墙壁走到房子背后,裴小华跟着他,看见后面有一间独立的小屋,林啸天拉开灯说:“这里!”便转身走了。  裴小华上完厕所回来,林啸天站在里面,她拘束地走进来,林啸天说了一声:“关门。”  裴小华忙关上门,跟林啸天走进里面屋,看见这是一间卧室,继续往里面走,是一间厨房。  林啸天说:“来做饭!”  他教了裴小华怎么打开煤气罐的阀门,怎么打火,怎么调火的大小,怎么用高压锅,然后便出去了。  裴小华小心地使用着这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好歹熬出了一锅粥,两人就着泡菜吃饭,裴小华饿了一天,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才觉得胃里好受些了。  裴小华收拾了锅碗出来,林啸天在外面那间屋搭了一张钢丝床,抱出棉絮和棉被,说:“自己铺了睡!”  这钢丝床是原来林啸天的父亲在这里上班的时候买的。那年农闲,他母亲带他来探望父亲,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父亲就买了这张钢丝床和床上用品,后来父亲退休,他顶了父亲的班,这钢丝床就一直没有用上,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裴小华正担心只有一间卧室,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睡,林啸天这样安排,正合她的意,于是便铺好了床。  林啸天又出来了,说:“去烧洗脚水。”  裴小华忙进去烧洗脚水,烧好了把水端出来,林啸天泡了脚就进卧室去了,裴小华把林啸天的洗脚水倒了,然后重新为自己打来水洗脚。  这是在娘家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从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教她晚上给全家人端洗脚水,外婆、父亲、母亲,有时还包括哥哥的,等一家人都洗完了,她才最后洗。  这是母亲骨子里的一种观念,她认为女孩子生来就是侍候人的,如果从小不教会她侍候人,到夫家后会被人瞧不起,认为她没有家教。  在那时候的乡下,如果被人骂某女没有家教,父母会抬不起来头。  裴小华泡了脚,各自在钢丝床上睡了。  天亮了。  “笃笃笃!”“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裴小华睡得很沉,昨天实在太累了,晚上又睡得晚,这敲门声没有把她惊醒。  外面的“笃笃”声变成了“嘭嘭”声,敲门人用手掌拍门代替了手指叩门,同时一个粗粗的声音喊了起来:“林啸天!来了没有?”  林啸天惊醒了,趿拉着鞋跑出来,看见钢丝床上的裴小华依然睡着没有起来,他很不高兴。  林啸天打开门闪身出去,同时关上了房门,门外的人笑起来:“你小子屋里藏了女人?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没有,”林啸天讪讪地说,问:“你找我?”  “我就是看你来了没有,好安排活儿,昨晚到得很晚吧?吃晚饭的时候你都还没有到。”  说话的人是伐木场的洪场长,林啸天是这个伐木场的伐木工人。  这个伐木场不大,场长、副场长,还带副场长的家属一共才九个人。  洪场长跟林啸天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林啸天回到房里赶紧又关上了门,看见裴小华还在熟睡,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走到钢丝床边,在裴小华的身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大吼:“起来!”  林啸天这一巴掌正拍在裴小华的屁/股上,伐木工人的手劲蛮大的,虽然隔着棉被,裴冬华依然被他打得屁/股生疼。  听见林啸天的吼声,裴小华慌忙坐起来穿衣服。  林啸天冷冷地说:“别以为这是你那个破家!别想在这里睡懒觉!穿好衣服赶紧收拾了去煮饭!麻利(迅速)一点!”  裴小华听见林啸天骂她娘家是破家,心里不高兴,但又不敢反驳,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哪里敢惹事。  再说,从小她就被母亲灌输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念,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在家由父母,出嫁由男人,总而言之,女人是没有地位的。  裴华琼书读得少,教育孩子不会站在孩子的角度去考虑她能不能接受,只管把她从老年人那里听来的讲给女儿听,裴小华每次听见母亲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在家由父母,出嫁由男人”,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母亲也是女人,却处处都压着父亲,在家里母亲才像天,父亲倒成了地了!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嘴里哪里敢说出来,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点怀疑,母亲就会大发脾气,揪着她的眼皮问她听见没有。  她的眼皮被母亲揪得满眼睛都是星星,父亲想劝劝母亲,刚一张嘴,就被母亲恶狠狠地骂出去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骂她的话就是:“你死妮子这么懒,将来嫁个男人都会被人家打死!”  被母亲骂的次数多了,“被男人打死”这句话在她的心里就根深蒂固了,她觉得,似乎女人一嫁了人,就是挨打的对象!  这让她小小年纪对婚姻就有一种恐惧感,不过每当她看见父亲好脾气地迎合着母亲的时候,她又觉得男人似乎并不是个个都那么可怕。  所以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就暗暗地把村里的男孩子们作着比较,希望自己将来能嫁一个像父亲那样好脾气的男人!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她会嫁这么远,会嫁给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她也并不知道,结婚是这么突然的一件事情,在她还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时候,就从少女变成了**!  裴小华一边穿衣服一边胡乱想着这些事情,动作就有点慢,林啸天抬手就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来快点!磨蹭啥?”  裴小华的头被打痛了,她更加不敢说什么,赶紧穿上衣服,把棉被叠好抱进林啸天的房间,又出来把钢丝床收起来提进去,把桌子、凳子归还到原位,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这个房间晚上睡过人了。  裴冬华收拾好了客厅,进厨房烧好洗脸水给林啸天端出来,然后赶紧煮饭。  吃过早饭,林啸天出门上工去了,裴小华收拾完了锅碗,把林啸天床上的棉被叠好,看见床头上他换的脏衣服,她拿出来帮他洗,厨房很窄,又没有洗衣机,她把衣服泡好后端到外面坝子里洗。  这些事情是不需要人教的,虽然刚刚为**,她也知道嫁了人就要勤快一点,否则会挨打。  早上林啸天对裴小华的粗暴已经让她感到害怕了,这个男人一点儿都没有父亲那样的好脾气,如果**了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她。  这时候,她才认真看了看这个坝子,坝子很大,中间堆放的圆木,四周修的房子,这些房子就象农村的住户一样散得很开,一共四排,每一排三间,裴冬华觉得好象每一间就是一户人似的。  她回头看看林啸天隔壁的两个房间,心说不知道这里住的谁。  裴小华蹲在地上刚洗了一会儿衣服,就听见有人说话:“哟!这是哪个妹子?”  裴小华抬头一看,坝子南面的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女人,年纪和她母亲差不多大,微胖,笑容满面地向她走来。  裴小华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中年女人来到她面前,看看她后面开着的房间门,说:“你是啸天的媳妇?”  裴小华红着脸点点头:“嗯。”  “哦,这小子回家休假,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带了一个媳妇回来?还这么俊!”中年女人不客气地走进房间,拿出两根凳子,一根放在裴小华的屁/股后面,说:“妹子,来!坐着洗!蹲着好累哦!”  裴小华忙说了一声:“谢谢婶婶!”  女人把另一根凳子自己坐了,笑道:“嗨!客气啥?我姓李,我男人也在这里上班,以前这里就我一个女人,他们上工了,我一个人很闷。这下好了,你来了,我们就有个伴了!”  裴小华抬头笑了笑,“嗯”了一声,她不知道说什么。  李婶就是副场长的妻子,其他的工人要么没结婚,要么家里走不开,家属没带来,所以就她一个女人在这里,这会儿看见又来了一个女人,她心里很高兴,这话自然就多了。
  第237章 逼她陪睡 从李婶的嘴里,裴小华才知道,原来林啸天的确是工人。  工人虽然是工人,不过和裴小华所想像的工人大不一样,她原来以为,工人就是坐在那里动动手、跑跑腿、张张嘴就挣工资的人,就像学校的老师,镇上的干部什么的,所以工人的地位就比农民高了一等,也因此才会成为农民羡慕的对象!  她的见识有限,不知道工人分很多种,也有的工人实际上比农民还辛苦!  就像他们这群伐木工人,每天所干的活,就是在原始森林里把巨大的原木砍伐下来,量好尺寸锯成长段,抬到坝子里堆放着,等货车来运出去。  所以他们的工作其实是很辛苦的,只不过,和靠天吃饭的农民相比,他们每个月的收入是有保证的,不管做多少活,都有工资拿。  这也是那时候的工人比农民地位优越的原因。  李婶跟裴小华讲伐木场的许多事情,讲每个工人有什么习惯,还指着说哪一个住的哪一间房子。因为就八个工人,她对他们自然了如指掌。  裴冬华看见李婶没有介绍林啸天隔壁房间的人,便问:“这两间屋住的是谁?”  李婶说,这一排房子原来是保管室,堆放用具的,林啸天来的时候,别的房间都住了人,便把这一间分给他了,因此另外那两间仍然堆放杂物,没有住人。  然后她又讲了林啸天的许多事情,说他不爱说话,也很少回老家,不过人很本份,不惹事,不打架,干活卖力等等等等。  讲着讲着,她说:“啸天跟小丽很要好,我们都以为他们要结婚了,谁知……”  李婶突然停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很久没和女人聊天,这一聊就忘乎所以,竟然在林啸天的妻子面前讲起他以前的恋人来!  裴小华不解地看着李婶,李婶尴尬地站起来,说:“啊哟!聊得忘了时间,他们快回来了,我得赶紧去做饭。”  说着,她慌慌张张地往出走。  裴小华看着李婶匆匆的背影,想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心里很狐疑,“啸天跟小丽很要好”,小丽是谁?  “李婶!”裴小华喊了一声,她想问问林啸天是不是要回来吃午饭,但李婶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裴小华估计林啸天要回来吃午饭,急忙把衣服晾好,进去弄饭。  饭煮好了,她不知道弄什么菜,除了坛子里的泡菜,她找不到别的菜。  这时,李婶在门外喊她:“哎!妹子!”  裴小华忙走出去,看见李婶手上拿着几根青笋,还有一块肉,说:“啸天这里一定没菜了吧?把这拿去炒。”  裴小华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李婶已经自顾自走进来,给她放在厨房里,说:“他们快回来了,我得赶紧去弄饭。”说着很快离开了。  裴小华还在切肉,外面就传来闹闹嚷嚷的说话声,林啸天回来了,她的心里不由有点紧张。  果然,林啸天走了进来,嘭的一声把门关紧,走进来问:“怎么不关门?”  裴冬华眨眨眼睛看着他,在娘家白天没有关门的习惯,她不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关门。  “以后要关门!”林啸天强调。  “哦。”裴小华应了一声。  “饭还没好?”林啸天看见裴小华还在切肉,脸又阴沉了,觉得她又不上班,又没什么活做,在家里呆了一上午,到这时候都还没有把饭弄好,心里自然大为不满。  裴小华不敢说和李婶聊天忘了时间,她的心里总想着林啸天早上对她的粗暴,害怕多说一句话就会引来他的震怒,祸从口出,这是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为了不惹怒他,她只能小声回答:“马上就好了。”  两个人正在吃饭,有人敲门,同时门外传来说话声:“啸天!你小子结了婚也不给我们发喜糖,太不够意思了吧!”  林啸天抬头狠狠瞪了裴冬华一眼,说:“你跟李婶说我们结婚了?”  男人们都上工去了,家里只有她们两个女人,如果裴小华不告诉李婶,工人们怎么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裴小华被他那一眼瞪得心扑通扑通直跳,急忙解释:“我……是李婶问我……”  林啸天更不高兴:“谁叫你把门开着?”  她如果不把门开着,李婶怎么会知道他屋里有个女人!  裴小华懵了,这种事能瞒得住吗?她总不能整天都躲在家里不见人吧!再说,她就算可以关着门在屋里洗衣服,那她上厕所怎么办?  外面的敲门声更响了,伴着男人们粗野的玩笑:“喂!啸天!关着门干什么?你小子不会这会儿还在和新娘子滚床吧!小心别劳累过度了,下午还得干力气活,整阳/萎了就麻烦了!”  外面传来了哄笑声。  林啸天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男人们一哄走进屋来,目光放肆地在裴小华的脸上扫射,长年累月在这大山林里和木头打交道,别说见女人,能见着个男人都算是惊喜了!  “哟!啸天的女人够漂亮啊!好嫩!有没有二十岁?”  “啸天老牛吃嫩草了!”  “啸天!你小子心够黑的,这么水淋淋的姑娘,你怎么舍得下手?”  “一晚上干几家伙?”  ……  男人们开的玩笑总是很粗鲁,裴小华似懂非懂,只觉得这些人说的话都不怀好意似的,她不敢搭话,只回头看着林啸天。  男人们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林啸天的头上胡乱摸,林啸天不断偏头躲闪,不说话,脸涨得通红。  他顶父亲的班到伐木场有几年了,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工人,平时大家就喜欢捉弄他,开他的玩笑,他已经习惯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他总是不说话,这会儿当着妻子的面被他们调笑,他觉得很尴尬,但仍然不说什么。  场长走了进来,在每个男人头上敲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有本事自己去娶一个回来!啸天媳妇再漂亮也是啸天的!一个个做活不行,就会耍贫嘴。上工了!”  场长赶走了几个年轻人,对林啸天说:“啸天,不是我说你,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怎么也应该放你几天婚假吧,如果伤了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场长是过来人,认为刚结婚的男人免不了在洞房里用力过度,晚上耗费了大量精力,白天如果再耗费体力的话,怕他身体会吃不消。  林啸天红着脸说:“没事。”  裴小华对这些话完全听不懂。  唉,十七岁的姑娘,从来就没有近过男人的身,那时候又没有什么A、B带,娘家虽然通了电,却买不起电视机,更别说VCD、DVD之类,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整个村子就村长家有一台电视机,母亲还不准她去看,没有见识过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又哪里能懂?  场长笑笑,对裴小华说:“啸天媳妇,有什么需要就跟你李婶讲,她是个热心人,吃的、用的,都别客气,啊?”  裴冬华点点头,应道:“哦。”  林啸天跟着工人们上工去了,李婶过来找裴小华送闲聊,说她种了一块菜,问裴小华要不要跟她去看看。  裴小华跟着李婶到了那块坡地上,看见种了好些品种的菜。李婶说,原来在一起做饭,她就相当于是炊事员,后来觉得大家众口难调,便各自煮了,这菜是她种的,但谁都可以扯了去吃。  肉是到车站那里买的,冬天的时候伐木场会在老乡家里买一头大肥猪,杀了划成小块腌好,挂在保管室里,谁要吃就自己去取,反正就这几个人,也没人嫌谁吃多了,谁吃少了一类。  在李婶的讲述里,裴小华总算明白以后做饭的菜要怎么弄了。  *  这天下午,场长为了照顾新婚的林啸天,不让他做重活,只安排他打杂跑腿,男人们便都取笑他,不断拿他的洞房说事。  “哎!啸天!你小子可以哦,不声不响地就睡了两个女人!”  “啸天!怎么样?哪一个够味?”  “小丽的床/上功夫好,还是你的新娘子功夫好?”  ……  小丽叫马小丽,是林啸天以前的恋人,马小丽的家离这片老林不远,就在裴冬华跟林啸天来的最后那个小车站附近。  林啸天和马小丽的认识有点戏剧性,马小丽家养了一头牛,有一天下午快黑的时候,那牛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挣断绳索跑了。  那时候,牛是农民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所以一家人拼了命也要把牛找回来。  马小丽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半夜了,却有人把牛给她送到家里来了。  原来,那牛跑进老林里,在里面乱钻,被工人们发现了,大家都知道这牛对农民家里很重要,场长于是安排林啸天把牛给送回来。  附近的人都知道马小丽家的牛走丢了,林啸天牵着牛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马小丽的家。  第二天,马小丽奉父母之命,提了一些礼物来感谢伐木场的工人,因为是林啸天把牛送回她家的,她重点向他表示了感谢,就这样,两个年轻人熟悉了起来,并且很快就进入了热恋中。  工人们都知道两人的事情,马小丽一来,大家就打趣他们,问什么时候喝他们的喜酒,马小丽很活跃,对工人们的打趣,她大大方方地说:“你们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两人相处已经有半年时间了,正当大家都以为他们要结婚了的时候,马小丽却突然不来了。  工人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林啸天,他也不说,大家都莫明其妙,以为两人闹矛盾了,过几天就会和好。  几天前,林啸天突然向场长请假,说有事要回老家一趟,场长批了五天,没想到他来了就带回来一个漂亮媳妇!  *  对工人们的打趣,林啸天一直不吭声,别人不知道为什么马小丽不来了,但是他知道。  马小丽最后那一次来,就是告诉他,她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马小丽说,林啸天一辈子都只能在这深山老林里工作,她要么跟他一起在老林里过一辈子,要么就只有一个人带着孩子回老家过日子,她受不了那样的苦!  她说,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司机,那司机说,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她便动了心。  她还说,她的心里一直爱他,但是她真的不能忍受过那样的苦日子,所以对不起。  从马小丽说了要跟他分手那句话后,他就没有再说过话,直到她临走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结婚?”  马小丽说,那边催得很急,一个月内就要结婚,她说了结婚的具体日期,以为林啸天要来参加她的婚礼。  马小丽走了以后,林啸天的情绪很低落。  虽然是工人,但他的婚姻并不顺利。  几年前,父母就开始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按照农村门当户对的习俗,他是工人,父母自然也希望找一个吃国家粮的,两个都有钱挣,以后的日子过得就要富足一些。  媒婆介绍给林啸天的女人有教师,有镇政府的公务员,有公共汽车售票员,可惜,人家一听说他是伐木工人,就直接拒绝了。  像他这样的工人,只有农民才会羡慕,其他行业的工人是不会羡慕的,相反,还被人看不起。  他们这种卖苦力的工人,只能说比农民好一点点。  到后来,林啸天就对相亲没有兴趣了,媒婆上门说有女孩子要相看,父母再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去。  和马小丽的相恋为他颓丧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马小丽虽然是农村女孩,他也觉得很满意。  爱情能够包容一切缺点和不足!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农村女孩子都会嫌弃他的工作!  在马小丽结婚的前几天,林啸天请假回家,主动向父母表示要相亲,但条件是对方的脾气要好,听话。  林父说:“女孩子倒有几个,听话就未必,人家不嫌弃你就不错了,除非是农村户口的,那就听话。
他立刻说:“就要农村户口。”  林父找媒婆一说,媒婆双手一拍:“要听话的?这还不容易?我保证给你找一个特别听话的女孩子!”  媒婆是专业的,对方圆几个镇的未婚男女都了如指掌。  裴小华的母亲家教严远近闻名,媒婆很快就想到了她。  媒婆告诉林啸冬:“这女孩子人才一流不说,还读了点书,上过初中的。要说听话,那更没得比,我敢打包票,结婚后,你叫她跪着,她就不敢站着,你叫她说‘不’,她就不敢说‘要’!”  相亲的时候,林啸天也看出来了,这女孩子的确够听话,什么都是她妈说了算,她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对方长得漂不漂亮,只要勉强看得过就行,也不在乎对方读了多少书,反正书读得再多,跟他在老林里也用不上!  相亲后,他给对方拿了一笔钱算是下了聘礼,马上和裴小华举行婚礼,然后就带到这里来了。  林啸天这样闪电般地和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女子举行婚礼,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对和马小丽恋情的失望,他就像赌气一般结了这个婚,你马小丽能快速嫁掉,我林啸天也能快速娶回来!  他把裴小华带到这里来,也有一种向马小丽示威的心理,你不嫁给我,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婚是结了,却并没有碰裴小华的打算,因为他对裴小华没有爱,他结这个婚,似乎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主要是为了给马小丽看的!  晚上,林啸天躺在床上,想着工人们的调笑,他的心里很烦躁。  裴小华还在厨房里忙碌,吃过了晚饭,她先给林啸天烧好了洗脚水,侍候他洗完脚,这才去收拾锅碗。  听着厨房的声响,林啸天想起媒婆说裴小华很听话的事情来,他的耳边回响着媒婆的声音:“要说听话,那更没得比,我敢打包票,结婚后,你叫她跪着,她就不敢站着,你叫她说‘不’,她就不敢说‘要’!”  裴小华的母亲也说过,说她很听话!  林啸天的心里泛起一种恶念,想要找个机会看看她到底有多听话!  是不是真的他叫她跪着,她就不敢站着?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林啸天想起了一件事,向厨房喊道:“喂!你过来!”  裴小华忙走进来,林啸天说:“你记好,早上五点半起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睡的床收起来,把外面屋打扫干净,别让人看出你在那里睡觉!然后就煮饭,我八点钟上班,别让我迟到!”  裴小华答应着:“哦!”  “把这个闹钟拿过去,放在你床头!”林啸天从床头拿过一个闹钟递给她,现在有了裴小华,他就用不上这个闹钟了。  裴小华接过闹钟,林啸天接着说:“我每天中午十二点下班,你在十二点以前弄好饭。”  裴小华答应着,看见他没再说什么,她便拿上闹钟出去了。  *  一转眼过去了几个月!  这天,一个工人开起了林啸天的玩笑:“喂!啸天!你小子那东西是不是不行?怎么结婚快半年了,你媳妇肚子还没一点动静?”  一人说开了头,其他的便都说了起来:“是你不行?还是你媳妇不行?”  “这小子八成硬不起来,达不到小丽的满意,所以小丽才把他甩了!”  “那他不是也达不到他媳妇的满意?完了,啸天迟早又要被媳妇给甩了!  男人们开玩笑尺度总是很大,只管他们说得高兴,不管你能不能接受。  林啸天被他们一口一个“硬不起来”,一口一个“甩了”说得心里很憋气,但他一张嘴又说不过他们七、八张嘴,再说,他也不习惯和人辩论。  回到家里,他的脸色很难看,不断瞧裴小华的肚子,看着那纤细的杨柳腰,他郁闷地想,要怎么才能不让他们嘲笑他呢?  他自然懂得男女之事,每天和几个男人在一起混,开的玩笑全是带油珠珠的,一个比一个说得怪,就算没有经历过,他听也听会了!  但是因为他对裴小华没有产生爱意,自然也没有想要亲近她的愿望。  其实,主要是他们一直分床睡,如果睡在一起的话,就算裴小华不懂,林啸天也会忍不住要了她的!  这天晚上,林啸天过了很久才睡着。  工人们和林啸天开的玩笑被副场长知道了,副场长把这事告诉了他妻子,也就是李婶,让李婶来问问裴小华是怎么回事。  作为领导,关心员工的生活是他们份内的事情。  李婶是个热心人,看见林啸天和裴小华结婚几个月了,肚子没动静,她心里也替他们着急,早就想问一问,又怕伤了年轻人的脸面,现在她男人也让她问问,说工人们都取笑林啸天没用,她就必须问问裴小华了!  这天下午,裴小华跟着李婶到地里侍弄菜,李婶问她:“妹子,啸天对你还好吧?”  裴小华点点头:“嗯,还好!”  她其实也说不上来好与不好,两人一天说不上五句话,平时各忙各的,睡觉也各睡各的,只有吃饭的时候在一张桌子上,其他的时候总是互不干涉。  不过林啸天既不打她,也不骂她,她觉得这应该就算很好了吧?  因为她原以为林啸天脾气很暴躁,她嫁给他,挨打受气一定是家常便饭,但几个月来,除了第一天他拍打过她外,后来并没有对她有什么过份的动作,所以她便觉得这简直是一种意外的惊喜了!  李婶又问:“他那方面怎么样?”  裴小华不解:“哪方面?”  李婶抬头看看四周,并没有人,男人们都走了,这里不会有外人来。  李婶接着说:“就是晚上,他和你那个的时候,他那个怎么样?有没有毛病?”  裴小华很糊涂:“李婶,您说的那个,是哪个?”  李婶也不解了,看着她:“我说的是你们晚上睡觉那个!”她无法想像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怎么会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我们睡觉?”裴冬华恍然大悟:“您说的是钢丝床?”  “钢丝床?”李婶又糊涂了:“什么钢丝床?”  裴小华解释:“我晚上睡的钢丝床!”  “你睡的钢丝床?”李婶更糊涂:“那啸天呢?”  “他睡的床啊!”  “你们……”李婶停下手里的活计,吃惊地盯着她:“你是说,你们晚上没有同房?”  “同房?”裴小华摇头:“没有,他睡的里面那间屋,我睡的外面那间屋,没有睡一间屋!”  她以为“同房”就是同在一间房里睡。  “怎么会这样?”李婶十分不解,想了好一会儿,问:“你们……真的结婚了?”  如果真的结婚了,就没有理由不睡在一起,李婶自然怀疑。  裴小华点点头:“真的结婚了!”  “那你们结婚那天有没有圆房?”李婶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你们洞房那天晚上,啸天和你同过床没有?”  “结婚那天?”裴小华想了想,说:“那天他喝醉了,睡在床上,我趴在桌子上睡的!”  李婶看着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就是说,你们结婚后一直没有同过房?”  裴小华摇摇头:“没有。”  李婶恍然大悟:“难怪你们结婚这么久了会没有怀上孩子,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碰过你!”  裴小华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婶又皱起眉:“你们为什么不同房?”  裴小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婶想了好一会儿,说:“这啸天搞什么名堂?”  这天晚上,李婶把裴小华说的事情告诉了副场长,副场长十分不解,林啸天年纪轻轻,怎么会对女人没有兴趣?别人就不说了,裴小华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几个月时间都不碰她?  李婶让他问问林啸天,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男人的毛病,这场里就这么几个人,大家相处得就像家人一般融洽,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相互关心,何况是关系到后代儿孙这样的大事情。  第二天,副场长找了个恰当的时机,委婉地问到了林啸天的男性问题,林啸天涨红了脸,说他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和你妻子同房?”副场长直接了当地问。  林啸天低了头不说话,心里却很怒,因为裴小华居然把他们没有同房的事情跟别人说了!  这天晚上,林啸天一直阴沉着脸,裴小华看出他不高兴,却不知道是因为她和李婶聊的那些话惹怒了他!  裴小华像往天一样侍候林啸天洗了脚,然后收拾了锅碗,当她端着洗脚水从厨房往外屋走的时候,却看见林啸天没有像往天那样早早躺下睡觉,而是坐在床边抽烟。  林啸天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洗完脚进来!”  裴小华“哦”了一声,她本来洗完脚也要进来的,因为钢丝床和床上用品都在这间屋里。  林啸天抽完烟,两手枕着后脑勺躺倒床上,眼睛看着门外,看见裴小华把洗脚盆拿进厨房,然后走出来搬钢丝床出去。  裴小华的手刚提起钢丝床,林啸天说话了:“过来!”  “哦。”裴小华忙放下钢丝床,转身走到林啸天的床边。  林啸天依然躺在那里,他抬起眼睑,目光落在了裴小华的脸上!  相亲的时候,他认真看过裴小华的脸,这张清秀的脸庞当时给他的感觉是很年轻,年轻得有些稚嫩,对这张脸他是不反感的,但也引不起他丝毫的爱意,毕竟刚刚才经历了和马小丽分手的伤痛,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爱上另一个女人,对裴小华,他不仅没有爱,还带了一点恨的情绪在里面。
他和裴小华无怨无仇,他恨她,仅仅因为她是女人!  马小丽明明爱他,却为了享受安逸的生活而选择和他分手,再联想到他以前相亲的对象都是因为嫌弃他的工作而拒绝了他,他的心里便很愤怒,他认为,女人都是势利的,裴小华也不会例外!  他觉得,如果裴小华的母亲知道他只是一个下苦力的伐木工人,说不定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至于裴小华,她只是很听话、很老实而已,如果她能够主宰自己的婚姻,也是不会嫁给他的!  所以,女人都是势利的!势利的女人不值得他爱!  因为这种观点,相亲的时候他没有说出他是伐木工人这个实情,在他看来,反正裴家就是想把女子嫁给一个工人,而他就是工人,所以算是正合裴家的意!  从结婚后,他就没有正眼瞧过裴小华一眼!  说她是他的妻子,倒不如是他的免费保姆,她侍候他的一切,却没有任何报酬!  这几天被工友们嘲笑他无能,被副场长怀疑他有病,让他的心里很不爽,裴小华跟李婶说他们没有同房则让他更加生气。  本来就算是裴小华说出去的,也怪不着她,因为她没有怀孩子这是事实,人家自然会怀疑,但因为他找不着地方出气,就只能把气撒在自己的小妻子身上!  要证明他不是无能的男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让裴小华怀上孩子!  只要她怀上孩子了,一切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他也得把这桩婚姻变成事实婚姻!让裴小华的肚子鼓起来!  他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晚上破了她!  看着裴小华的脸,林啸天突然发觉她比半年前似乎漂亮了很多,她站在他的面前,样子很局促,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站在老师面前一样,不时看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别处。  林啸天说话了:“你妈妈说你很听话,是不是?”  裴小华楞了楞,不明白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她“嗯”了一声。  林啸天沉默了一会儿,说:“把衣服脱了!”  裴小华楞楞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动。  林啸天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动?”  “脱……衣服?”裴小华小声重复了一遍。  到现在为止,裴小华都不知道结婚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她以为结婚就是一男一女组成一个家庭,而组成这个家庭无非就是男人做重体力活,挣钱,养家,女人做家务,侍奉男人和男人的父母,以及养儿女!  在她的观念里,两个人结婚就是组合成一个家庭取长补短地做事情!  对于生儿育女这件事,她完全不懂,初中的那本《生理卫生》,老师根本不讲,只叫他们自己看,她翻开第一页,陡然看见“男性/器官”几个字,羞得把书塞到书包里面去了。  母亲有一天上厕所没有纸,想把裴小华的本子纸扯一张,翻开书包拿出一本书,看见书上的图全是男男女女身上的东西,火冒三丈,丢进灶里不一会儿就烧成了灰烬。  裴小华的心里也一直好奇地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她既不敢问母亲,也知道就算问了,她也得不到答案!而且还会被母亲责骂。  所以虽然结婚半年了,裴小华都不知道作为妻子,她有什么样的责任和义务!  林啸天看见裴小华还是没有动,怒了,提高嗓门:“我叫你脱/衣服,你没听见吗?”  裴小华从小被母亲灌输了不少的羞耻观念,每天衣服要穿得整整齐齐地才能从卧室出来,就算在父亲和哥哥面前,也必须穿着整齐,上厕所再忙,都不准一边走一边解裤扣。  母亲说,如果被男人看了她的身体,裴家的脸就被她丢尽了!  可是,现在林啸天却要她在他的面前脱/衣服!  她不想脱,又不敢不脱,看见林啸天阴沉的脸,她感到很恐惧。  林啸天看见裴小华不脱/衣服,他坐了起来,看着裴冬华半晌不说话。  裴冬华看见他坐起来,不由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啸天看了裴小华好一会儿,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小华小声回答:“我们是……夫妻!”  “既然你知道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脱/衣服?”  裴小华更加紧张,嗫嚅着回答:“我……我出去脱……”  林啸天很生气:“你妈妈没有教你怎么做妻子吗?”  裴小华摇摇头,结婚的时候那么匆忙,母亲哪里有空说什么?  实际上,就算有空,她母亲也不会跟她讲这些的,裴华琼觉得,只要结了婚,进了洞房,裴小华自然知道怎么做,就算她不会做,难道她的男人不会教她吗?  裴小华的父亲因为是上门女婿,人很老实,每天只知道闷头干活,不会说甜言蜜语哄裴华琼开心,裴华琼心里对这个男人便有诸多不满,生了裴小华不久,两人就分床睡了。  裴小华从记事起,她就和母亲睡一床,哥哥和父亲睡一床,因此她一直以为,所有的家庭都一样,男人跟男人睡,女人跟女人睡!  母亲严厉地管教也让她没有串门的机会,再说,就算串门也是白天,她哪里能看见人家夫妇俩住在一起呢?  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女人结婚后,陪男人睡觉才是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林啸天看见裴小华退得离他远远的,很生气:“我叫你过来!”  裴小华胆怯地往前跨了一小步。  林啸天又说:“脱/衣服!来快点!”  裴小华仍然胆怯地说:“我出去……脱……”  “你搞什么!”林啸天很火大:“上床来!”  裴小华看见林啸天发火了,更加惊慌地向后退去:“我……我……我出去睡……”  说着,她转身逃一般往外走。  林啸天彻底怒了!  她是他花了聘礼做了酒,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陪他睡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她却一味想逃,什么意思?  裴小华刚走到林啸天的卧室门口,林啸天跳下床跨过去,将她一把拖了回来!  裴小华“啊”地叫了一声,林啸天将她推倒床上,扯开了她的衣服!  裴小华吓得尖声喊叫起来,她并不知道林啸天要对她做什么,但母亲警告的话语却在她的耳边回响,“不能让男人看了你的身子!否则裴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如果裴华琼说这话的时候补充一句:“只有你的丈夫才能看”,那裴小华对林啸天也就不会这么抗拒了。  裴小华的尖叫进一步激怒了林啸天,这房子不隔音,她的叫声能传出很远,林啸天觉得,所有工人都听见了裴小华的尖叫,明天他一定又会被他们取笑了!  林啸天的手捂住裴小华的嘴,瞪着她:“不准叫!”  裴冬华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嘴里仍然唔唔唔地。  林啸天很烦恼,他如果强行要上,裴小华一定会大喊大叫,非得把所有的人都惊动不可,那就闹出大笑话了!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让她不叫,总不能用布堵着她的嘴吧,那也太搞笑了,夫妻俩行床第之事居然要堵嘴巴!  那就只能想办法逼她自己同意!  林啸天压低声音说:“你听好!你是我妻子,陪我睡觉是你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你自己把衣服脱了,上床陪我!”  裴小华不断摇头,她无法想像怎么跟男人一起睡觉!  如果裴华琼知道她严厉的家教居然会造成了这样的后果的话,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林啸天很怒,他阴沉着脸看了裴小华好一会儿,说:“你不陪我上/床是不是?那你跪到那里去!”他放开了她。  裴小华的眼里仍然满是恐惧,她发着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现在觉得,陪林啸天睡觉已经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为了逼她陪他睡觉,林啸天的样子很可怕!  她觉得,如果答应陪他睡觉,似乎就会受到他的什么极可怕的折磨一样!  她的心里很害怕,怕得发抖。  “还不动?”林啸天低喝了一声。  裴小华吓得打了个寒战,对于她来说,在娘家被母亲罚跪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而陪男人睡觉则是一件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就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就像我们走夜路,有一条路我们走过很多次,知道那条路难走,另一条路我们从来没有走过,不知道路上有什么样的危险,相比之下,我们肯定会选择那条走过多次的路!  裴小华也是这样,她选择了跪下!  也许她还有其他的选择,但是,从小在母亲的严厉管教下长大,她一直以为男人的话就是圣旨。  如果林啸天现在一定要逼她上床,她也会上,但是她一定会喊叫,既然他说她只要跪下,就不用陪他睡觉,那她当然愿意选择这种她熟悉的方式!  她没有想过呼救或者逃跑,这里的人都和林啸天熟,谁会救她?  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包里没有一分钱,就算能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还有一点,在娘家的时候,母亲每次打她都是关着门打,还不准她哭出来,说家丑不可外扬,那时候,母亲认为有男孩子给她写情书也是家丑!  所以,裴小华的心里也种下了这样一种观点,自己的男人要怎么惩罚自己,哪怕是打她,她都不能反抗,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她是不能向他人求救的!  有了这诸多奇奇怪怪的原因,就算有千种选择,现在摆在裴小华面前的都只有一种,就是乖乖跪下!  除此以外,她真的已经别无选择!  林啸天看见裴小华真的跪在了地上,他转过了头。  林啸天说不清楚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这时候他想起了媒婆那句“你叫她跪着,她就不敢站着”的话来!  于是他的心里便更加愤怒起来,哼,不是说她很听话吗?不是说她家教很好吗?结了婚却不肯陪丈夫上床,这是什么样的家教?  林啸天翻身躺下,睡了一会儿,心里烦躁不安,睡不着,他爬起来出去了。  林啸天在外边走了一圈,到处静悄悄的,劳累了一天的工友们都睡着了,他在外面站了很久,回到房里,看见裴小华还跪在那里。  林啸天说:“要睡觉就起来上/床!”  裴小华听出他的意思还是要她陪他睡,她没有动,嗫嚅着说:“我……不睡……”  林啸天懒得再理她,心里冷哼:我看你能跪多久!  裴冬华一直默默地跪在那里。母亲严厉的家教将裴小华养成了一个十分老实的女孩,就算林啸天睡得鼾声大作,她也不敢偷偷爬起来去睡觉。  她跪了一个通宵。  闹钟响的时候,林啸天惊醒了,裴小华每天早上起来就把闹钟拿进来放在林啸天的床头。
第238章 占有:不准叫喊 
林啸天抬头看见裴小华还跪在那里,他冷漠地说:“去煮饭!”  裴小华急忙往起爬,膝盖麻木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走进厨房,裴小华打燃火熬粥,苦着脸揉揉膝盖,赶着去上厕所,她早就想小便了,却不敢起来,一直忍到现在。  林啸天上班的时候,工友们又开起了他的玩笑:“啸天!这么久了,昨晚才听到你老婆喊叫,你把她整凶了?”  “还是温柔点哦!你媳妇那么嫩,糟得住不?”  ……  林啸天照例不说话,脸上的神情讪讪的,好象很腼腆的样子。  裴小华一夜未睡,精神很差,和李婶在地里忙活,她不断打呵欠,李婶以为小夫妻俩终于圆了房,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有功德的事情,心里很自豪,一看见裴小华打呵欠,就很有深意地笑笑,说:“才干那事,悠着点,晚上别熬得太久,要不身体受不住。”  裴小华并不明白李婶这句话的意思,但也不敢把她跪了一夜的事情跟李婶讲,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是家丑,既然是家丑,当然不能外扬。  这天晚上,林啸天只对裴小华说了一句话:“要睡觉就上床,不睡就继续跪!”  他要裴小华跪得受不住了的时候,自己爬上他的床!那样在他动她的时候,她就不会大喊大叫了!  裴小华低声说:“我……不睡……”林啸天便别过头不再理她了。  林啸天对裴小华没有一点爱意,因为没有爱,自然也没有怜惜之情,裴小华跪在那里,对于他来说,就像路人甲一样,引不起他一点情绪的波动!  裴小华还没有抗争意识,虽然她并不想跪,但又不知道不跪又该怎么办。  这时候早已经进入冬天了,半夜时分又下起雪来,裴小华跪在冰冷的地上,冷得发抖,但她仍然不敢起来。  她的脑海里不断想着怎么办,实在太冷了,她想要躺到床上去,但林啸天说了,要睡觉就要上他的床,她心里对上他的床始终感到惧怕,那就只能继续跪。  可是这样的话,要跪到什么时候呢?她不知道!  现在她开始深刻地想念母亲,母亲虽然也常常罚她跪,可是从来不会让她跪一个通宵,更不会让她连着跪几个晚上!  母亲生气了,喝令她跪下,打一顿就叫她起来了。  相比之下,她倒宁愿林啸天能够打她一顿,那她就不用天天晚上跪在这里挨冷受冻了!  跪到后半夜,她又疲倦又冷,眼睛睁不起,不断打瞌睡,一不小心,头撞过去,撞在了床沿上,额头磕出一个包,把自己磕醒了,把林啸天也给撞醒了!  林啸天睡得正香,床猛然摇晃起来,他吓一大跳,以为发生地震了,一跟头爬了起来。  这里是地震带,常常发生一些小型地震,有时会滑下大块的山体,所以他们对地震一样的晃动都非常敏感。  林啸天坐起来,看见裴小华的手捂着额头,惊慌地看着他,他估计是裴小华撞了他的床,很恼怒,说:“往后跪点!”  裴小华忙往后挪了挪,她想要跟林啸天说点什么,说她冷,想睡觉,但看见林啸天气恼的样子,她又不敢说了。  林啸天倒头又睡,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工友们白天不断说着荤话,讲着女人身上种种能引起他们亢奋的东西,不断问林啸天,他妻子身上哪里最漂亮,哪里让他最舒服,虽然他通常是不回答的,但他们本来也没想要他回答,只是在劳累之余说点荤话解闷而已。  他们总是问他:“啸天,你老婆什么时候肚子才大得起来?你小子晚上没使劲是不是?”  他很郁闷,如果和他结婚的女人是马小丽,怕早就怀起孩子了吧!  因为他是不会和马小丽分床睡的,而如果他要和马小丽办事情,马小丽也不会像裴小华这样大喊大叫!  女人真讨厌!裴小华真讨厌!他这样想的时候,便又看向裴小华。  裴小华的膝盖跪疼了,不断挪动腿,又不断瞧他,脸上的神情可怜巴巴的,似乎很盼望他能赶快叫她起来!  “起来!”他终于说话了。  裴小华忙撑着地用力站起来。  “去烧点热水洗洗手脚。”林啸天想像她的手脚一定都冰凉了。  裴小华急忙去烧了热水洗手洗脚,洗完总算舒服了!  裴小华走出来,仍然不敢去睡,她觉得他不会让她现在出去睡的。  果然,林啸天说话了:“过来!”  裴小华慢慢了走过来。  “上床!”林啸天对她说话总是很简短。  裴小华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始往床上爬,她实在不想再跪了。  裴小华上了床,林啸天说:“脱/衣服!”  裴冬华只能慢慢脱了外衣,身上只留下了内/衣,怯生生地看着林啸天。  林啸天又说:“还没冷够?睡下来!”  裴小华躺在林啸天身边,离他远远的,林啸天手伸过来,将她一把搂了过去!  裴小华发着抖,不是冷得抖,而是怕得抖。  林啸天说:“我警告你,你如果再喊叫,我就让你脱/光了跪!”  裴小华给吓住了!  这么冷的天,如果脱/光了跪,明天早上她还不成冰棍了?  裴小华忍着心里强烈的恐惧,浑身颤抖着接受林啸天在她身上的动作。  当林啸天洞穿她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感让她再也无法控制,“啊”地叫了出来!  林啸天低喝:“不准叫!”  裴小华咬紧牙关,满脸痛苦地承受着这特殊的洗礼!  至此,他们才算真的迈入了事实婚姻的门槛儿里。  林啸天第一次品尝到了性的快乐,一番运动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裴小华却没有丝毫快乐可言,下面痛得她不断倒抽冷气,到这时候她才明白,结婚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原来,结婚就是女人陪男人睡觉,男人把女人的什么给破坏掉,然后在女人的身上使劲,女人就要一直痛!  而女人的痛,却是男人的快乐!  因为她感到林啸天很兴奋!  过了很久,裴小华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早上,两人被闹钟吵醒了,裴小华动了动,感到下面还很痛,便停了下来。林啸天见裴小华没有起来,伸手在她胸前揪了她一把:“还不去做饭!”  裴小华于是忍着疼痛爬起来,煮好了早饭,林啸天吃完饭上工去了,裴小华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李婶过来招呼她,她才打起精神和她说话。  这天晚上,裴小华一直在厨房磨磨蹭蹭,昨天晚上林啸天在她身上所做的事情让她心里十分恐惧,她害怕他再要她陪他睡觉,她觉得,只要跟他睡觉,她就会痛,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躲过这件事情,于是只有在厨房磨蹭,希望等他睡着了再悄悄到外面屋睡。  林啸天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睁着,昨天晚上的经历让他的心里很激动,现在他想要裴小华不再仅仅是为了让她的肚子大起来,而是他真的想要她!  这与爱无关,只与性有关,是为了满足他身体的需要。  裴小华磨蹭了很久才从厨房过来,当她轻轻走过去搬钢丝床的时候,却看见林啸天盯着她,脸色阴沉:“你干什么?”  裴小华吓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楞在了那里。  林啸天看见裴小华搬钢丝床,他心里很不高兴,昨夜两人既然已经成就了夫妻之实,作为妻子,裴小华今天理所应当应该主动上床来陪他,可是她却还去搬钢丝床!  “还不上床!”林啸天冷冷地说。  裴小华虽然心里充满了恐惧,却仍然不敢不听林啸天的话,硬着头皮爬上了床。  当林啸天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忍不住说:“……痛……”  林啸天并不理会她的话,他从工友们嘴里听到的都是两人交/合的美好,从来没有人说女人会痛。  这也难怪,男人们在一起聊天肯定只聊他们的感受,谁又会在乎女人的痛苦呢?  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天,裴小华终于感到不再疼痛了,也对两人的床第之事不再恐惧了!  就此两人就住在一起了,裴小华对林啸天不再抗拒,但也不主动迎合,林啸天要就要,不要她也无所谓。  一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四,工人们要放年假了,别的岗位要在除夕夜那天才放,他们却是例外,因为二十三这天车子拉完最后一批原木,就不再进来了,所以他们就比别的单位放得早。年后要过了正月十五才上班。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个工作比别的要辛苦一些,所以让他们年假休得长一点。  裴小华本来以为林啸天要带她回老家,但没有,林啸天主动向场长提出他留守值班。  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会闯进来,就算有人闯进来也偷不走这些巨大的原木,但按照规定每年春节都要留人值班的,口号还是防火防盗,就算没有必要防盗,防火还是有必要的。  看见林啸天主动留下值班,男人们便又打趣他,说大家都走了,他小夫妻两个在床/上按得惊天动地也没有人知道了!  林啸天不回家,裴小华也不敢抱怨,只能在心里暗暗思念父母,虽然母亲对她管教很严厉,但总是她的母亲,她的心里还是很想念的,而且还有父亲和哥哥,她不知道哥哥打工回家了没有。
“谁逼你?”林啸天抬头看着她,农村的女孩子被父母逼着嫁人的不在少数,但是马小丽当时是亲自来告诉他,说她受不了和他在老林里吃一辈子的苦,才决定嫁给那个司机!  马小丽说,那个司机是她的姨夫带来介绍给她的,姨夫以前给他们家帮了很多忙,她妈妈有一次生大病,家里无钱医治,就是姨夫给借的钱才把妈妈送进了医院,从那以后,姨夫说什么他们家里都不好意思反对。  而且马小丽的父母也觉得姨夫是为了马小丽好,她一个农村女孩子能嫁给一个挣国家工资的司机,父母觉得脸上很光彩。  父母自然知道马小丽和林啸天的恋情,她父母原来对林啸天也抱有很大希望,毕竟林啸天也是挣国家工资的工人。  但把林啸天和这个司机一比较,那就成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那时候在乡下会开车的人本来就不多,对能把那样大的铁家伙驱赶着在路上跑的人,上一辈的农民们心里有着很多敬畏的情绪。  两下一比较,他们自然乐意把女儿嫁给司机了,这样也不会驳了马小丽姨夫的面子。  至于马小丽和林啸天的恋情,在他们心里是不重要的,因为林啸天没有托媒人来提亲,在那时候的农村,没人提亲、没有订婚的男女交往是不被认可的,所以马小丽就算跟林啸天分手,也无损于马家的名声和脸面!  在父母的软硬兼施下,在姨夫的耐心开导下,马小丽的心动摇了。  最关键的是那个司机出手大方,一见马小丽就给了两百块钱,说是见面礼,还说不管婚姻成与不成,能和她见面就是一种缘分。  那时候的两百块钱在马小丽的眼里算得上是一笔巨款,因为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过属于自己的两百块钱!  就这样,马小丽向林啸天提出了分手。  不过,现在马小丽跟林啸天讲述的时候,是不会说司机出手大方这些话的,她不会笨到让林啸天看出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所以将她和司机结婚的责任全部推到了父母和姨夫头上,说是他们逼她嫁给那个司机的。  两人一边聊着的时候,一边沿着山路走,这些山路他们曾经走过很多次,现在再走在这里的时候,有一种重温旧梦的感概。  马小丽讲完了,她说:“啸天,你知道吗?我虽然嫁给了他,却每天都想着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在梦里都会喊你的名字,说‘啸天,对不起!’他听见了,非说我和你发生过关系,就死命打我……”  “他……打你?”林啸天站住了,看着马小丽。  马小丽点头,说:“他下手很重,把我的头发拽着打我,我想跑都跑不掉……”  林啸天的心顿时疼痛起来!  这个他爱过的女人被父母逼着和别的男人结了婚,那个男人却不好好待她,还打她!  林啸天看着马小丽的脸,想要看看她的脸上有没有伤。  马小丽说:“我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早就想来看看你,就是因为脸上有伤,不好意思出门,所以等到今天才来。我这额头上还有一点包块,你摸摸。”  马小丽拉起林啸天的手触摸她的额头,林啸天果然摸到有包块。  马小丽说:“这是他拉着我的头发在墙上撞了的!”  林啸天想像那个男人打马小丽的残忍,他的心里又恨又痛。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马小丽再回到那个男人家,是不是仍然要被他打骂?  马小丽摇摇头:“我已经和他离了婚了!”  马小丽的确和那个司机离了婚,那个司机也的确打过她,但情况却不是像她说的是因为她梦里喊了林啸天的名字司机才打她,而是因为她对司机的母亲言出不逊!  因为司机第一次见面对她出手很大方,马小丽认为对方家里一定有钱,每天变着法子要钱买这样,买那样,引起了婆母的不满,婆母少不得教训她,说家里再有钱,也不能像她这样铺张浪费。  被婆母教训后,马小丽心里很不高兴,后来便时不时和婆母顶嘴,发生争吵。  马小丽结婚几个月都没有生育,一心想抱孙子的婆母更不高兴了,见马小丽不能给他家添人丁不说,花钱还很厉害,老太太便常常指桑骂槐,骂她只抱窝不生蛋。  马小丽也不是好惹的,公然和老太婆对骂。老太太就跟儿子告状,马小丽的丈夫问她,她反而冲着司机骂他母亲,司机怒了,就甩了她一巴掌,却把她打得头一偏撞在了墙上,于是额头便撞了一个包。  这一下不得了,马小丽哭天泼地寻死觅活,老太婆也不是好惹的,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活了,威胁她儿子,有马小丽就没她,有她就没有马小丽,逼司机和马小丽离婚。  这个司机原来是离过婚的,也是因为前妻没有生育,老太太说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能生的女人不能留,马小丽过门快半年了都没有怀孩子,老太太就让儿子再次离婚。  不过这里老太太有一个误区,马小丽怀不上孩子固然有她的原因,但老太太的儿子连娶两个媳妇都没有孩子,她儿子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很多长时间开车的司机在生育方面都有困难,因为他们坐的时间太长,损伤了部份男性功能,但那时候的人没几个懂这一点,只要结了婚没有生育,责任就总是由女人来背。  在老太太的坚决干预下,司机最终和马小丽离了婚。  马小丽结婚前,她姨夫就知道司机离过婚,但在她姨夫看来,你一个农村女娃,只要能嫁给一个挣工资的工人,已经算命好了,哪里由你挑挑拣拣。再说,如果人家没有离过婚,又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没工作的人呢?所以他当时努力劝说马小丽和司机结了婚。  在农村还有一种迷信说法,媒人介绍一对男女的婚事,如果成了,媒人这一年就事事顺利,但假如没有成,媒人就会走霉运。  马小丽的姨夫不是什么官,也只是一个司机,但他对这方面却很迷信,所以千方百计都要马小丽嫁给司机,这门婚事成是成了,却离得也很快。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马小丽离婚的真实情况林啸天是不知道的,裴小华就更不可能知道,但作者既然说这是原型的真实情况,作者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这里讲的是原型的真实故事,所以我也不用再设什么伏笔,就直接交代了。  这件事情说来有点巧,裴小华的哥哥在外省打工,认识了她的嫂子,后来两个人结了婚,当裴小华的嫂子看见马小丽的时候,认出了她。  原来裴小华的嫂子和马小丽的前夫,也就是那个司机家里沾亲,马小丽和司机结婚的时候,裴小华的嫂子也有参加他们的婚礼,后来她回娘家的时候从父母嘴里听说了马小丽的劣行,认出马小丽后,她就把这件事情给裴小华讲了,所以裴小华就知道了马小丽离婚的内幕。  这是后话,这里不再说,还是接着讲林啸天和马小丽现在的事情——  当林啸天听见马小丽说她已经离婚了以后,他很吃惊,马小丽结婚刚刚半年时间,他想不到她这么快就离了!  马小丽点头:“如果不离婚,我说不定哪天被他打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林啸天心里放松了,既然离了,那马小丽就不会再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受罪了!  但随之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马小丽现在又怎么办呢?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马小丽苦涩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两人便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马小丽问他:“你真的结了婚了?”  林啸天点点头:“嗯。”  “就是你屋里那个女人?”  林啸天看着她:“你到我屋里来过?”  马小丽说:“来过。”  “什么时候?”  “早上,我吃过早饭就来了,一直在外面等你!”  “那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外面这么冷。”  马小丽撇撇嘴:“你妻子又没有邀请我进屋,我怎么好意思进去?”  林啸天的心里便又不高兴了,马小丽是他爱过的女人,在他的心里有相当的地位,她来看他,裴小华居然不请她进屋里去避寒,让她在这外面冷了这么久,他的心里对马小丽很痛,对裴小华则很怒。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马小丽开始回忆他们以前在这些路上的往事,两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摔过跤,碰过树……林啸天也被她带回了往事里,两人谈得很愉快。  天色渐渐晚了,马小丽说要回去了,叫他:“啸天,送送我好吗?我怕没有到家天就黑了。”  林啸天答应了,他知道这里到马小丽的家还有一段路,而且路很难走,又下着雪。  林啸天没有回家跟裴小华说他送马小丽去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跟裴小华说一声。  林啸天和马小丽往山下走,走着走着,马小丽脚下一滑,差点跌倒,林啸天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她,马小丽就势挽住了林啸天的胳膊,一种异样的感觉窜上林啸天的心头,半年前,马小丽常常这样挽着他的胳膊!  到了马小丽的家,林啸天看见她家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问:“你父母不在家?”  马小丽说:“我姨夫的儿子结婚,他们都去帮忙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姨夫给他们家帮了不少的忙,马小丽的父母总觉得欠人家的人情,从经济上没有办法还情,那就只能用行动报答,娶亲是大事,所以老两口提前几天就去帮忙了。  马小丽是离了婚的女人,那时候娶亲的人家是不欢迎离了婚的女人去参加婚礼的,因为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吉祥,怕给新婚夫妇带来霉运,所以马小丽没有去。  他姨夫来请客的时候也明确说了,请姐姐、姐夫早点过来给我们帮帮忙,就留小丽在家看门就行了。马小丽的父母自然明白她姨夫的意思,所以没有带马小丽同去。  到马小丽的家之前,林啸天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觉得不好意思见她的父母,这会儿见只有马小丽一个人在家,他立刻就放松了。  两人进了屋,马小丽忙把火盆里的火起来,说:“啸天,很冷吧?快烤烤!”  林啸天坐下来烤火,马小丽进厨房忙碌了一会儿,给他端出来一碗荷包蛋,说:“啸天,你先吃点止止饿,我马上弄饭。”  看着马小丽跑出跑进地忙碌,林啸天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只有他心里喜欢的人为他忙碌,他才能有这样温馨的感觉,裴小华就算为他做得再多,他都会视而不见!  所谓最在乎的,才是最在意的!因为你在乎这一个人,才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纵观人类,不分男女,每一个人大约都是这样的!  马小丽煮了腊肉,切了香肠,将一张小桌子端到火盆面前来,拿出一瓶自酿的粮食酒,倒了两杯,然后就一边吃一边喝起来。  这酒味道非常醇正,林啸天喝着感觉很爽口,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于是就醉了,于是,这天晚上他没有回伐木场!  裴小华弄好了晚饭,林啸天却一直没有回来,她不断跑出去张望,想去找找他,这林子这么大,又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只有在附近到处看,但看来看去都没有林啸天的身影!  裴小华的心里充满了担心,但想着林啸天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对这里又很熟悉,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不过她的心里仍然一直不安。  林啸天没有回来,她也不敢吃饭,这也是在娘家养成的规矩,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裴华琼都要求一家人必须一起吃饭,如果裴小华敢不等其他人到齐就先吃了,是一定会挨打的,就算是父亲,也会被母亲骂。  天黑了,林啸天还是没有回来,因为一直在下雪,所以到处都非常安静,裴小华心里有点害怕,林啸天没有回来,偌大个伐木场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门拴紧,在屋里不安地走来走去,现在她既不敢出去找林啸天,也不知道还能做别的什么,只盼望林啸天自己快点回来。  *  林啸天醒了的时候,发现怀里搂着一个女人。他睁开眼睛,看见是马小丽,不由一楞,他的脑海里顿时划过了裴小华的脸!  马小丽也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他,满脸都是娇媚:“啸天,睡得好吗?”  林啸天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马小丽睡在一起,而且看这样子,两人显然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他明白,一定是两人都喝醉了,才会丧失理智!  马小丽的手在林啸天的身上滑动,说:“啸天,你昨晚好猛!我都被你弄疼了!”  马小丽的抚摸再一次激起了林啸天的欲/望,虽然他的脑海中不时会出现裴小华的脸,但他并没有愧疚的感觉。  因为没有爱,所以没有内疚!  马小丽的挑拨让林啸天忍无可忍,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一天,林啸天和马小丽在一起不知道翻滚了多少次,马小丽的主动,一次又一次让林啸天沦陷!  这时候的他们心里没有道德观,没有羞耻感,没有家庭的责任心,欲/望和兽/性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这时候的他们已经不折不扣成了一对最无耻的男女!  这天晚上,林啸天仍然没有回到伐木场!  *  裴小华守了一个通宵,天亮了林啸天都没有回来,她害怕极了,决定出去找一找。  裴小华在林子里到处看,雪已经堆得厚厚的了,到处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不敢走远了,李婶说这里很容易迷路,现在除了大树就是白雪,没有别的参照物,转几个圈后她就找不着方向了。  因此不管走多远,她都要不断回头看伐木场的房子,只要能看到那片房子,她就能找着路回来,但是却也因此不敢走得太远。  在附近转了很多个圈后,她泄气地回来了。  找不着林啸天,裴小华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可以向谁求助,伐木场里的电话在保管室里,保管室的钥匙在林啸天身上,她既然打不开门,就无法利用电话向外界求助!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她没有任何人的电话号码!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有110、119这样的急救电话,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伐木场离大城市那么远,110、119能不能赶来还是个未知数!  她在饿极了的时候还是热了饭吃了,她也明白,如果林啸天发生了别的事情,不回来了的话,她总不能就这样饿死在这里吧!  这天晚上,裴小华继续将门拴紧,除了无可奈何地等待,等待林啸天自己回来,或者等待其他的工人休完假回来上班,她别无他法!  第三天早上,林啸天和马小丽缠绵了一大早上才从床上爬起来,马小丽做好饭,两人吃了,林啸天便说他要回伐木场了。  他担心马小丽的父母回来了,如果被他们知道他跑到他家来把他们的女儿给睡了,估计老两口会气个半死。  马小丽说:“走吧,我送你!”  于是两人又手挽手往伐木场走。  快到伐木场的时候,林啸天站住了,他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女人,那是他拜过天地、名正言顺的的妻子,他现在这样带马小丽回去,似乎不大妥当。  林啸天把马小丽的手从胳膊上取下来,说:“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马小丽看着他,面容很伤感:“你爱她吗?”  马小丽伤感的眼神让林啸天的心里有一点难受,他摇摇头:“不!”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你还要和她在一起?”马小丽动情地说:“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和那个男人离了婚,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们……”  林啸天打断了她:“小丽,我和她……她是不会离婚的!”  对于林啸天来说,结婚、离婚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许离婚比结婚更麻烦!毕竟在他的老家,离婚的现象还相当少,他见过许多夫妻,他们争争吵吵一辈子,却始终都没有走上离婚这条路!  就算对裴小华再没有爱意,如果他提出离婚,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而裴小华的母亲一定也不会同意,裴小华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不知道,不过,如果他非要逼裴小华离的话,她这样老实的人也许会寻短见!  马小丽沉默了一会儿,问:“啸天,你喜欢我吗?”  林啸天看着她,他当然喜欢她,但他明白马小丽现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无法回答。  马小丽并不等他回答,说:“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我不会要求你离婚,但我要和你继续在一起!”  马小丽这意思很明白,就算林啸天不和裴小华离婚,她也要和他保持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林啸天正不知道怎么回答,马小丽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就算做不成夫妻,难道就不可以做朋友吗?”  林啸天无话可说了,马小丽挽着他的胳膊,一边往伐木场走,一边说:“啸天,你知道吗?我很希望和以前一样,在这条路上挽着你的胳膊和你慢慢地走!”  林啸天感到了马小丽的变化,她以前虽然也是活跃的,但说的话没有这么煸情,现在她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直击他的心脏!
 第239章 折磨
说着话,马小丽跟他已经走进了伐木场的坝子里。  这时,林啸天看见裴小华站在门口,她已经看见了他们。  林啸天有点不自在,想要把马小丽的手拿下来,他倒不是怕裴小华,只是当着妻子的面这样明目张胆地挽着另一个女人,他无法正视他的良心。  但马小丽意识到他的动作后,不仅没有主动把手拿下来,反而将他挽得更紧!  裴小华看见林啸天回来了,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当她发现和林啸天走在一起的女人时,她的眼睛睁大了,她认出这是前天来过的那个女人,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个女人还挽着林啸天的胳膊!  在裴小华吃惊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过来了,林啸天看了她一眼,裴小华忙让开,马小丽也不和她打招呼,依然挽着林啸天的胳膊,两人径直走进屋里。  马小丽已经看出裴小华很老实,既然是老实人,她就不怕她,再说,她也仗着林啸天喜欢她,只要林啸天喜欢她,她就敢欺负他老婆。  林啸天没有向她们互相介绍,他觉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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