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有一颗门牙牙根处按痛有一个豁口,凉热都受不了,牙根处碰触以后疼痛。是不是漏神经了,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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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门牙缺个豁口去牙医那怎么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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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门牙缺个豁口&去牙医那怎么治呢&&还有我的门牙旁边也有个牙齿就生根在牙龈里了其他的都掉了&一笑很难看&怎么治&花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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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嫁有两个丁丁的男人BY杀小丸(NP异能)
我总是一次又一次找到刷新你们下限的肉文书名:绝不嫁有两个丁丁的男人  作者:杀小丸  一句话文案:  这就是一个二货穿到只有男男三观不正的残酷异界,  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雌性,还成了别人媳妇儿的杯具故事。  程诺:擦!凭什么说老子是雌的?  剧情大神笑而不语,因为你只有一个丁丁,这个世界的雄性是两个。  程诺:……我擦!那明明是异形吧?尼玛想上劳资先自切一根!  [本文是天雷狗血的3P走向文,he。]  【本文的另外文名】  《当男人穿到只有男男的世界》  《丁丁决定你是受》  《变态满地走,劳资要崛起!》  《这坑爹的穿越之劳资也是攻》  不明属性攻X阳光二货受  ps:感谢茶叶图铺的衿夜gn 做的封~  友情提示:①本文乃是报复涩会的天雷狗血3P走向文,非种田,非升级流,非修真。  ②东西方结合经不起推敲的玄幻背景,看过一笑就好。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诺 ┃配角:流光,白睿 ┃ 其它:3P,he==================
妈蛋的原始社会!被捉到他绝壁会被煮成肉汤啊!  流光气得咬牙切齿,他一时心软没舍得用绳子把那雌性绑住,还跑出去给他找了些水和食物,却被对方趁机给跑了!  他气狠狠地决定了,这个雌性乖乖当他媳妇也就罢了。以后还这么不听话的话,就把他卖了,一个雌性卖给黑市,最少也能换的五百能量币,够他用上好久了。  喧哗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程诺不及细想,推开一扇门就冲进去。所幸里面并没有人,他便快速掩了门,钻到床底藏了起来。  不知道在床底爬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远了。程诺松口气,开始打量这个避难的屋子,顿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个草屋虽然一样的破旧,却是收拾的一尘不染,物品虽然简陋也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和流光那间脏乱的草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诺胡思乱想,这个房屋的主人应该是女性吧?不然不会这么整洁……  破败的木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嘎吱”,程诺就看见了一双亮的能照出人影的小号黑皮靴子不紧不慢地踏了进来。  程诺屏住了呼吸,靴子的主人顿了一下,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他松了口气。  但他的神经才刚放松下来,那双靴子却猛地就出现在了床边,床单一掀,一股大力提着他的脖子,他的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从床下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程诺摔得晕头晕脑的,一个冰冷的东西贴着他的脖子,刺得皮肤生疼。他愕然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一双无波无澜的金色瞳孔。
妈蛋的原始社会!被捉到他绝壁会被煮成肉汤啊!  流光气得咬牙切齿,他一时心软没舍得用绳子把那雌性绑住,还跑出去给他找了些水和食物,却被对方趁机给跑了!  他气狠狠地决定了,这个雌性乖乖当他媳妇也就罢了。以后还这么不听话的话,就把他卖了,一个雌性卖给黑市,最少也能换的五百能量币,够他用上好久了。  喧哗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程诺不及细想,推开一扇门就冲进去。所幸里面并没有人,他便快速掩了门,钻到床底藏了起来。  不知道在床底爬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远了。程诺松口气,开始打量这个避难的屋子,顿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个草屋虽然一样的破旧,却是收拾的一尘不染,物品虽然简陋也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和流光那间脏乱的草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诺胡思乱想,这个房屋的主人应该是女性吧?不然不会这么整洁……  破败的木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嘎吱”,程诺就看见了一双亮的能照出人影的小号黑皮靴子不紧不慢地踏了进来。  程诺屏住了呼吸,靴子的主人顿了一下,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他松了口气。  但他的神经才刚放松下来,那双靴子却猛地就出现在了床边,床单一掀,一股大力提着他的脖子,他的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从床下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程诺摔得晕头晕脑的,一个冰冷的东西贴着他的脖子,刺得皮肤生疼。他愕然抬起头时,正好对上一双无波无澜的金色瞳孔。
☆、第二章  程诺怔了怔,这才发现这双眼睛的主人还是个十岁上下的男童。他有一头顺直的齐肩银色头发,皮肤如玉五官俊秀,在这个距离可以清楚看到那排长的过分的睫毛。男孩穿的衣服虽然也补着补丁,但是干净整洁。  男童的脸颊微鼓稚气未褪,却带着与年龄十分不相称的冷峻淡漠。  如果不考虑紧贴着脖颈血管处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的话,程诺对这么干净漂亮的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你是谁?”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把匕首又推进了一点。银发男孩的声音也缺乏儿童的活力,虽然清脆悦耳,却如同电脑合成的,一板一眼不带感情。  程诺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老实回答,对方那把匕首一定会毫不犹疑地刺下来。他赶紧举起双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有人追我,我很快就离开。”  银发男孩收了匕首,淡淡道:“立刻滚。”  很奇怪地,程诺在他眼中收到这样一个讯息,对方不是不想杀他,而是怕他的血弄脏了房间。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果然,这个怪异的世界就没有正常孩子吧?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变态!好像在这里杀个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程诺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这银发金瞳的男孩样貌实在是精致的有些过分了,这才颠着腿走到门前。  他开了道小缝朝外看了一眼,恰好看见不远处的流光正站在屋顶上朝四处张望。停滞三秒钟,程诺扭头扯了扯嘴角:“我可不可以再呆一会?”  破风声响,程诺头一偏,那把匕首硬生生钉在门上离他的脑袋仅有一厘米的地方,留在外面的部分不停地颤动着。银发男孩面无表情地把手收了回去,冷冷瞥了他一眼。  艹!这个银发简直比流光更恐怖!  他僵硬地转身,拉开门低着头尽量自然地背对着流光走了出去。  “喂,站住!”流光大喊了一声。  他一转过头就看见程诺,纵然对方换了衣服,他还是从体型和发色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他背回来的那个雌性。  程诺当然不会停了,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流光气的咬着雪白的牙齿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几步冲上去拽住程诺的肩膀,猛地一带把他甩在肩膀上,扛着就大步地往回走。  他的肩膀虽然单薄瘦弱,但当真是力大如牛。  程诺脑袋充血,胃部被顶的一阵翻涌,难受的忍不住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流光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雌性给自己说话。那声音悦耳好听,他便从善如流地把程诺放了下来,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亦步亦趋。  程诺揉了揉发疼的胃,有些意外对方居然真的听了自己的话。他偷偷观察着流光,确定对方现在的身高绝对不会超过一米四。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一米六五了,被低自己大半头的小屁孩吓得惊慌失措,他也觉得可笑。  他一声不吭地走着,因为腿趔趄着走不快,流光居然还过来扶了一把,明显也放慢了脚速。程诺若有所思,这不像是对待储备粮的态度吧?  他不说话,流光也不说话,两人很快回到了流光那个破旧的草屋里。程诺可没打算委屈自己,径直走到床沿坐了下来。  程诺看着眼前这个红发碧眼的小孩,咳了一声道:“你把我带回来准备做什么?”  他来这里也几个小时了,一番折腾也是又累又渴,看见床头倾斜的小桌子上行放了一碗水,便毫不客气端起来喝了。粗瓷碗虽说是有几个豁口,刷的还算干净,水的味道倒是甘甜清冽。  见他喝的畅快,流光心里也升起异样的满足感。不过想起刚才这个雌性偷偷溜走的事情,他又生气异常,站在床边恶狠狠地盯着程诺道:“我带你回来是让你做媳妇的,你要是不听话,以后我就把你拴在这里!”  程诺嘴里的水险些没喷出来了,嘴角抽搐不已——就算是山沟里的穷小子找童养媳,也不应该找到自己头上吧?擦!这孩子是眼残呢还是眼残呢?而且自己哪一点长得像女人了?虽说长了对略显稚气的虎牙,怎么看都是个阳光小伙子吧?——不过现在恐怕是又要体验一回青春期了。  话说回来,这小孩明明看过自己的身体,他难道不知道男女的构造不同?  大概这个食人族极度缺乏女性,找老婆从娃娃开始,要是说明白自己不是女人,或者拒绝的话,会被……煮了吃了?  因为一直在脑补中,所以程诺的表情有些愣怔,在流光眼里,便是十分不情愿的意思。  流光心一沉,斜着眼睛故作凶狠地瞪着程诺道:“你要是好好听话,我自然会好好对你。要是你不听话,小心我……哼哼!”
虽然他也不知道娶媳妇有什么用,但是有个现成的媳妇摆在面前,不娶白不娶。  除了那些城主和贵族世家,在普通人特别是他们这片贫民窟中,十个雄性中有五个都找不到媳妇,剩下多半还要和别人共娶,流光可不打算自己也这样。他们这里可不是那些富庶的地方,讲究明媒正娶什么的。他从小便听得别人说了,娶媳妇要趁早,不然就被人抢走了。  这个雌性不管什么来头,有没有订亲,反正现在自己捡了,就是自己的了!  他见程诺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莫名有点慌张,又担心自己太凶了把对方吓住了,便急急放缓了语气:“你也不要害怕,反正只要你不再乱跑,我自会让你吃饱穿暖的。”  流光很少放软话语,说到这里脸上也是有些烫了,幸亏脸上那些泥垢比较厚,对方看不见他烧红的脸颊。  程诺持续无语中,他十九年的人生中也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能霸气侧漏地对某个女孩说“你做我老婆吧”,但现在却是个不到一米四的毛孩子对他霸气侧漏。  虽然很想一巴掌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熊孩子给拍飞了,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说Yes I do 比较好。于是程诺很淡定地看着流光道:“嗯,知道了,我饿了。”  不管怎么说,挂名的媳妇儿总比储备粮要好。  “……哦。”没预料到程诺是这么平静的反应,流光倒是有些傻眼了。  不过让媳妇挨饿的雄性,不是好老公……  流光做梦般地把之前寻来的食物拿过来,放在桌上。  那食物是一盘子干硬的馒头,程诺蹙了下眉头,知道这地方挑剔不了食物,便拿起一个用力咬了起来,顺手把另外一个丢给了流光。  流光接到手倒是愣了愣,不过他也天天吃不饱肚子,当下也毫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三两口就把那干馒头给吞下肚子了,腮帮子都是鼓鼓的。  那干馒头毕竟太硬了,程诺吃了小半个就把剩余的放在桌子上。流光看看剩下的那些馒头,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满,这个雌性也吃得太少了!  程诺一看就知道他还饿着,便把盘子推了推:“我吃好了,剩下的你吃吧。”  流光迟疑了一下,很快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都吃了,中间气都不停一下。  程诺蹙着眉头不管他,身上那身衣服实在是太臭了!不过他原来的衣服太大了,也是不大合适。他问流光:“你这里有针线吗?”  流光警惕地看他一眼,去相邻的草屋里借了剪刀和针线,很快便回来了。程诺把自己的裤子腰两侧都缝了几针,他毕竟也不会,笨手笨脚的,险些扎住自己的手。  好容易把衣服弄好了,程诺迫不及待把身上那身脏臭的衣服脱下来,利索地伸直了两条光溜溜的长腿蹬上裤子,幸亏是不会掉了。  流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愤怒地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你、你这个雌性也太不知廉耻了!我警告你,不许在别人面前脱衣服!还有,也不许你告诉别人自己是雌性……”  程诺听见“雌性”这两个字表情是彻底裂了,擦,这个世界对男女的称呼还真是雷死人不偿命啊!他好笑地看着小矮个子流光张牙舞爪的活泼样子,现在倒是像个正常小鬼了……  他憋着笑穿上T恤,盘着腿坐在床上,盯着流光道:“我叫程诺。这里是什么地方?”  流光愣了愣,心里念了一遍未来媳妇的名字,觉得还不错。既然决定把程诺当媳妇了,他便毫不藏私地说了。只是他虽然口齿伶俐,毕竟年纪尚幼表达能力有限,程诺越听越是头大。  这个世界没有国家,分为无数城池,城主相当于就是皇帝。各地发展均不同,但是这片贫民窟无疑是资源最为匮乏贫穷的地方之一。他们属于“燎祭”这所城池的边沿地带,与两个地区相邻,靠近商道,所以方圆数百里都是争斗不断。  流光说到这里,眼睛斜斜看着程诺道:“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你是从贵族家里偷跑出来的侍男吧?”  他听贫民窟的老人们说过,那些贵族会把一些选出来样貌好的雌性从小圈在狭小的园林里养大,供自己玩乐。程诺这么缺乏常识,年纪又小,多半是从贵族的商队里跑出来的。反正他们这片贫民窟鱼龙混杂,周围的山林虽然贫瘠却也地势险要,他也不怕别人来找。  虽然不明白侍男是什么,程诺很明智地选择沉默。  流光以为他默认了,还以为自己引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半晌才笨拙而别扭地拍了拍程诺的手背道:“你不用担心,今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褪去你粉红的内衣,露出你圆润的玉体,雪白尖峰高高耸立,体香诱人垂涎欲滴,抓你捏你含你嚼你,啊,亲爱的花生米!
☆、第三章  流光说了软话,不自在地用手挠挠乱糟糟的发顶。  程诺虽然听的啼笑皆非的,多少也有些感动,当然,他也明白流光对自己好的前提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所谓的“雌性”。莫名其妙来到这个荒凉落后的地方,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只能努力地在这里生存下去了。  他朝流光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流光瞪着一双宛若翡翠的绿瞳大眼道:“什么?”  “看看你头上长没长虱子。”程诺拽住流光的小细胳膊把他扯到跟前,险些没被他身上的气味给熏晕过去。流光那头颜色绚丽的红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洗的缘故,摸起来硬硬的扎手。他蹙着眉头检查着流光的头发道,“你到底是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流光还没被人这么亲密对待过,心里本来有些抵触,他一听这是嫌弃自己身上脏的意思,眼睛顿时恼怒地斜了起来:“雄性都是这样!这样才爷们!”  程诺差点没笑出来,雄性生物也不等于不讲卫生啊!他再次仔细打量了流光这个脏乱的小草屋,发现墙角有个木桶,便对流光道:“你去打桶水来,这里必须收拾下。”  他看流光还是警惕地盯着自己也不挪步,便笑道:“放心,我不会再跑了。”  程诺脸上虽然有几道抹上去的脏印子,但是笑起来眉眼弯弯,露着一对虎牙,当真是十分阳光灿烂。流光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终于提着桶出去了。  院子里的树间倒是捆的有晾衣绳,程诺闻闻那看起来发霉的被褥味道,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抱出去对着日头晾开。显然流光这里也不可能有多余的被褥,程诺只能祈祷太阳光能杀死被褥上的跳蚤。  也许是流光的警惕心还没消失的缘故,回来的速度非常快。他个头太小,身体又瘦弱,提着那木桶纵然是健步如飞,还是很容易让人产生爱怜的情愫,程诺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流光仍是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倒是没有躲开。  程诺找了块破布当抹布,这里连个木盆都没有,他只得直接在水桶里洗抹布,把桌子床脚都擦了一遍,又把屋子角落里不用的废物都整理了出来。他在这边一瘸一拐地收拾着,流光却是盘着腿很大爷地坐在床上看着。  程诺走过去把那堆脏衣服冷不丁地塞流光怀里道:“放外面去。”  流光呲呲牙想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但是看看程诺笑眯眯的样子,到底还是乖乖帮忙了。不知怎地,他觉得看程诺这么忙东忙西的很有意思。  忙了大半个时辰,草屋内终于是干净整洁了不少。程诺直起腰点了点头道:“这还像个人住的地儿。”  他想起之前见的那个银发男孩,便问流光:“嗯,有个银发的小孩,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他是谁?”  流光一听,头发险些没炸起来,怀疑地瞪着程诺道:“白睿那小子!你怎么会认识他?!我告诉你,你只能当我媳妇!不许跟其他雄性走的太近!”  程诺眼角跳了跳,忍住没拽他的耳朵。他尽量平静道:“只是见了一面,觉得他不太像这里的人,还有——不许再叫我媳妇!”  流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叫就不叫,反正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程诺是个年幼的雌性。这周围流窜的有不少单枪匹马技艺高超的盗贼,如果程诺身份暴露的话,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完全护住对方。不过他也再次强调了:“你不许跟别人走太近,不要告诉别人你是雌性。”  “……”程诺觉得他永远都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房间拾掇的算是差不多了,也到了大晌午了,程诺的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院子里有个破旧的竹筐,程诺把脏衣服都丢了进去,问流光道:“附近有河吗?这些衣服都需要洗一下。”  流光拧着眉毛道:“三里外是有条小河,但是现在是蚩蝗的繁殖期,你们这些力气小的雌性去是很危险的。”  程诺好奇道:“什么是蚩蝗?”  流光也不太擅长描述,有些不耐烦地简单说了一遍。蚩蝗是一种的近水群居的小型异兽,但是凶猛异常,成熟的蚩蝗甚至能把成人的骨头咬断,繁殖期的蚩蝗更加凶猛无比,如果被惊动的话,只怕尸骨都不会剩下。  程诺听得一身冷汗,这个世界究竟是有多变态啊?什么鬼东西都有!本来他还想着在那里顺便洗个澡再捉几条鱼呢。  流光看他的表情变来变去的,突然双手交叉着很平静地说:“不过你也不必怕,我自然会陪你去,保护好你的。”  在他们这片区域,除了没和白睿打过架,其他人即使是成人也没人比他的力气大,他自然不惧那些小小的蚩蝗。  流光说得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却隐隐透漏些骄傲的神气,程诺听得好笑又无语,感情这小屁孩是夸大了吓唬自己的吧?流光也不知道程诺在想什么,把一把弯刀随手丢在竹筐最下面。  程诺把那个竹筐背上,跟在流光身边。流光看看他走起来微瘸的腿,隐隐有些内疚,便故作自然地把那竹筐夺过来自己背上。当路过一间破旧的窝棚时,流光朝里面的一个头发花白衣衫破旧的老人喊:“喂,葛家的,你们当家的伤药给我点!”  程诺有些奇怪,怎么这个称呼这么怪?  那老人瞪了流光一眼,骂道:“混小子!天天不学好!就指着这些药换点东西,都被你给糟蹋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把一个瓶子隔着篱笆丢了出来,流光笑嘻嘻地握在手里,朝程诺晃了晃:“待会给你擦擦,他当家的别的不会,制的药倒是管用。”  程诺好奇地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药膏闻起来类似薄荷的味道,倒是不难闻。  一路上程诺又拐弯抹角地打听着这个世界的情况,越听越是烦恼。简单的说,这个世界强者为王适者生存,杀人越货什么的是家常便饭,流光说起来也是一副十分自然的口吻。  联系到之前流光给自己那一棍子,程诺都不敢问这小孩是否杀过人,吃过人肉?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是除却这一点,流光很多时候倒是跟正常小孩也没什么区别。  一路上程诺隐隐觉得有不和谐的地方,但也说不上来在哪里。直到走到河边他才想起来了,怎么都没见一个女人?难道这个世界特别封建,女子不许抛头露面?他也就是想了一下,也没问出口,因为清澈见底的河水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流光在这里神经明显是紧绷了起来,几乎是寸步不离程诺左右,程诺被他带的神经也紧张了起来。  河边的确是静静的没有一个人,难道流光之前说的是真的?  也没有皂角之类的,程诺就抓紧时间把那些衣服都胡乱漂了几下用力揉了揉。好在衣服上都是灰尘泥污,倒是能洗的五六分干净。洗过的衣服都晾在河边的树枝上了,程诺又示意流光把衣服脱下来。  流光那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跟被调戏的小媳妇似的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快些。”程诺逗他道,“你不叫我媳妇吗?还怕我看?你正好好好洗洗身上,我可不跟泥猴住一起。”  流光脸上涨的发烫,他转念一想也是,便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背着程诺脱了衣服,慌慌张张丢过去后就赶紧跳进水中。他还牢记着不能离程诺太远,便支起耳朵警惕地听着后面的动静,心不在焉地搓洗着黑乎乎的脖子。  半晌无事程诺也是放松了,索性把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裤也脱了洗了洗。他的衣服在垃圾场就弄脏了,带着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等到全部洗好晾上,程诺一看,好家伙,流光那屁孩子脖子还是黑的!他很自然地就跳了下去。  流光听见后面的扑腾声音,惊得险些没跳起来,朝后看了一眼就气急败坏地扭过头,脸上通红地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他跟火烧屁股似得,赶紧往里面躲了躲,好像后面是洪水猛兽。  程诺听了这个词好悬没笑死,这屁孩子这么大的一对眼睛是摆设啊?难道没发现他们两个的身体一样吗?不过流光那头带着水珠的樱桃色的红发在阳光下还真是漂亮的炫目,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憋着笑朝流光喊道:“流光,过来,我给你擦擦背。”  流光那脸上现在红的都跟自己的头发差不多了,隐隐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他们这里成亲最早的也是十五岁,虽然说已经定了程诺是自己的媳妇,但是雌雄有别是他从小就知道的。  程诺这个雌性作风也太奔放了吧?两人还没洞房过呢……
☆、第四章  流光在这边生着闷气,那边程诺已经自己洗了起来。  程诺知道不能逗得太过分了,便笑道:“流光,你的脖子脸上,好好洗干净了。”  流光生怕他过来,赶紧用力揉搓起来。他听见程诺上岸穿衣服了,这带着几分郁闷道:“你把我的衣服放在岸边,转过身不许看。”  正是夏天,衣服已经晾干了。程诺带着笑意把流光的衣服放在岸边的石头上,自己背过身看着远处的树林和田地。  这片地区的天空弥漫着一层灰气似的,树木也是,并没有那种苍翠欲滴的感觉,田地里的庄稼也都长得稀疏矮小,依稀可以看见远处那片垃圾山。程诺暗生疑惑,这也算是古代背景,这片又都是贫民窟,怎么会有那么多垃圾呢?  流光生怕他回头看,几乎是瞬间就穿好了衣服,用手胡乱捋了几下头发道:“好了,你可以转过头了。”  程诺转身,看见洗的干干净净的小孩流光,嘴巴都长大了——擦,这个世界的小孩都是长的这么漂亮可爱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流光那头耀眼的红发看上去是柔软了不少,一对略显吊梢的绿瞳大眼当真是通透如上好的翡翠,鼻梁挺秀,嫣红色的嘴唇不耐烦地撇着,带着水汽的麦色肌肤看上去十分细腻健康。  看着程诺一直盯着自己,流光颇不自在地翻了个白眼:“你看什么?”  程诺笑嘻嘻地托着下巴:“流光还是个小帅哥么,洗的干干净净的多好。”  流光隐约听出这是夸奖自己长得好看的意思,要是别人如此说,他的拳头多半便上去了,但是听程诺这般说,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他哼了一声道:“雄性要长相有什么用?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程诺忍着笑点头:“说的对。”  河水清澈见底,但是却没有看见鱼,程诺失望地把衣服收拾了放在竹篓里,看来用鱼果腹也是不实际的。  流光突然蹙着眉头靠近过来,低声道:“树林里有动静,过来,我背你上树上。”  程诺侧耳仔细听,依稀听见些猛兽的吼声,不由也紧张起来,依言趴在流光背上。流光背着他,三两下便窜上了一棵几丈多高、脸盆粗细的大树,两人在树丛中躲了起来。  草丛里传来一阵躁动,一个迅如闪电的身影很快朝这边奔来,后面跟了近十只狼狗大小的动物。  流光把带来的弯刀握在手里,蹙着眉头低声道:“是白睿那小子!他身后怎么跟了那么多蚩蝗?”  蚩蝗虽然凶猛,却不是群居动物,繁殖期不惊动它们的话也不会随意进攻,白睿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只?蚩蝗的嗅觉异常灵敏,又会上树……  程诺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视力好了不止一点,虽然还有几十米远,他已经能看清那些上蹿下跳动物的狰狞面孔。蚩蝗长了双排的牙齿,犬齿外露,相貌比狼狗可是要丑陋凶猛的多了。  他担心地看向白睿,这银发小孩的动作速捷而从容,表情也是镇定自若,那些蚩蝗总是和他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倒像是他故意保持这种距离似的。  白睿手里握了一把尺长的蓝色透明短刀,他突然放慢了脚步,一只蚩蝗顿时朝他背上扑了过去。  程诺看的紧张,忍不住叫了出来:“小心!”  白睿宛如背后长了眼睛般猛地矮身,那只蚩蝗便扑了个空。白睿手上的短刀猛地捅入这只蚩蝗的腹部,干脆利落地拔出刀带出一道血雾,神色却是丝毫未变。他这柄刀的材质十分古怪,居然不会留下点滴的血痕。  蚩蝗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嚎,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后面的跟着愤怒地大吼,争相朝白睿扑了过来,竟然能在平地跃起来近两米高!  白睿本意是用这些畜生修行,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旁人。他淡漠地朝上瞥了一眼,果然发现一点衣角。  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实力,更不稀罕欠人人情,当下脚上一顿猛地踩着一根树枝一跳,借力朝反方向跃出了几米远,想把那些蚩蝗引走。  但是程诺刚才那么一发声,已经暴露了身形。不及刹车的蚩蝗中,有三四只立刻用锋利的爪子勾住树皮往上攀想攻击程诺和流光,其他的则继续围住白睿。  白睿顿了一下,跃上另外一边大石上,一脚踢得一只扑过来的蚩蝗摔在地上。  流光哼了一声瞪着程诺道:“麻烦!”  他也不畏惧这些蚩蝗,而且看了白睿的身手隐隐有比较一番的意思,他就是担心未来媳妇儿有个什么闪失。  流光用牙咬住弯刀的刀柄,抱着一根树枝猛地翻了下去,双腿用力一踹踢中最上面那只的头部,踢的它从空中直直摔了下去,然后在空中纵身一跃扑到另一只身上,按住它的头用弯刀割向蚩蝗最为脆弱的喉部。  近距离看这么血腥的搏斗场面,程诺浑身的血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紧紧握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背部紧贴着树干。他突然意识到,要想在这个变态而古怪的世界活下去,就必须变强!这两个小孩的武力值都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要是成人那还了得?  联想到刚来的情形,他不觉惊出一身冷汗,看来那时候流光出手当真是留着分寸……  流光这柄弯刀虽然锋利,显然远不及白睿手中那柄短刀厉害。他连刺了七八刀就钝了,那只蚩蝗发出嘶哑的哀叫声摔了下去,撞得下面的两只也跟着滑了下去。  流光踩着它的头往上一跃,勾着树干翻了上去,轻巧地落在程诺身侧。他烦恼地看看钝掉的刀子,眼色阴沉地看了看白睿手里的那把蓝色透明的短刀。如果有这样一把刀,他未必会比白睿杀的少。只是这么短的时间,白睿已经又杀死了两只。  如果是外面的人他不介意夺过来自己用,但他们这里的生存原则是不对本地居民下手。  他看着程诺微微涨红的脸颊,嘟囔道:“胆小麻烦的雌性。”  程诺无语地看着流光脸上的鄙夷表情,这么近距离他能闻见流光身上刺鼻的血腥味道。其实天朝任何一个正常居民第一次见这种血淋淋的场面,都会不适应吧?他也不是害怕,但看着那些流着涎水的犬齿和刺目的鲜红,紧张是难免的。  蚩蝗已经重新往上爬了,尖利的爪子抓着树皮发出刺耳的声音。刀子已经钝了,纵然不能下去寻找武器心里不甘,流光还是知道不能自己跑一边丢下媳妇儿不管。他跟狼一样守在程诺身前,折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一有蚩蝗爬上来就用树枝把它们敲下去。  白睿那边又干脆利落地杀了一只。  剩下的几只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齐声哀嚎后便跃入草丛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五六只蚩蝗的尸体。  周围总算是静了下来,程诺急促地喘着气,刚才太紧张了,他几乎都忘了呼吸。他跟个白痴一样丝毫没有反击,被个小屁孩护在身后……意识到这一点,他很懊恼。  白睿把刀缓缓插入刀柄,看都没看流光和程诺一眼,从石头跳下去准备离开。他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颇为潇洒。  程诺带着几分欣赏看着他的背影,这小孩虽说是傲气了点,但显然有傲气的资本。而且可以看出来,流光战斗的时候是凭借打架的经验和本能多一点,白睿却好像是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每次出手的动作都十分优美。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着,流光却眼尖地发现了,顿时气闷。他们这里的雌性都会在雄性获得战利品的时候给予赞赏,未来媳妇儿倒是好了,只顾盯着别人的背影看。  流光眯着眼睛喊道:“姓白的,你的战利品不拿走吗?”  蚩蝗这东西的毛皮在黑市也能换些能量币的,肉质虽然粗糙了些倒也能吃。  白睿顿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地淡淡道:“我不要了,你若稀罕,便拿走好了。”  流光眼眸一暗,冷哼了一声,等姓白的准备离开这里,就不算这的居民了,他早晚杀了这个银发小子!  程诺看着流光气哼哼的样子,知道白睿这几句话多半会伤到流光的自尊心,不管从哪方面,他当然得和流光站在一起了,于是赶紧安慰道:“流光刚才很厉害啊!多谢你刚才护着我了。”  他说的真心实意的,流光却还是有些生气,保护雌性本来就是雄性的责任。他瞥了一眼程诺利索地扳着树枝跳下去,扯着自己杀的那只蚩蝗的后腿拖到水边,找了块石头把刀子磨了磨,准备把它的皮剥下来。  程诺小时候在老家也是翻墙爬树惯了的,背着竹篓姿势别扭地从树上滑了下去,赶紧去帮忙。  流光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指挥着程诺按住两只后爪,他剥过几次蚩蝗的皮,虽然动作带着几分笨拙,到底是把那张皮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  程诺来到这里就吃了小半个馒头,肚子早就饿了,不觉发出咕咕之声。  流光对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在烤肉的话可能会引来更多的蚩蝗。他把衣服取出来让程诺抱着,那些肉都切成块丢进竹篓里,背着回去了,皮也卷起来放在竹篓下面。  当然,白睿杀死的那几只流光看都不看一眼,那股傲气劲当真和白睿不遑多让。  程诺知道食物对这里人的重要性,忍不住可惜道:“这些丢在这里不管,不会被野兽吃了吧?”  流光那双眼睛狼一般看过来,凶狠道:“你只能碰我的东西,其他雄性的不许碰!”
☆、第五章  虽然这屁孩子很多时候说的话都让人浑身鸡皮疙瘩乱抖,但是看看流光那副炸毛的样子,程诺现在还是明智地选择了自己暗地里挠挠。  经过这番折腾,回去的时候程诺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流光动作熟练地在院子里的灶台生了火,把几大块肉都丢在一口破旧的大锅里,加了水撒了一把盐。火光耀眼,流光不时往里面加点柴火,肉的香气很快四溢在了空中。  程诺留心记住生火的步骤,转眼就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原始居民,他很有种流泪的冲动。  香气很快引来了几个十一二岁的灰头土脸瘦骨嶙峋的小孩,一个个吞着口水站在远处却不敢靠前。流光瞪了他们一眼,他要和未来媳妇儿单独吃饭呢。  他不耐烦地指了指一旁的程诺道:“这是程诺,我的人,谁要是动他别怪我打断他的腿。常春,剩下的拿走你们几个分了吧。”  程诺嘴角抽了几下,流光那小个子比这群孩子低小半头呢,但却拽的不得了,现在的动作和表情都很像黑帮大佬给小弟介绍新入帮的会员。他记得那个常春的声音,就是之前跟流光说分他一碗肉汤的小孩。  常春仔细看着程诺认了认脸,笑出一排白牙,和那几个小孩把剩下的生肉用手提着一溜烟地跑了。  肉终于是煮好了,流光也不怕烫,抓着一根腿肉塞给程诺。程诺烫的手忙脚乱的,赶紧把它丢到碗里,流光自己也拿了一根腿啃了起来。  蚩蝗的肉口感有些像牛肉,纹理粗糙韧性很大,调料也就盐巴,但程诺却是吃的甚香,吃相不知不觉就向流光看齐了。两人蹲在院子里吃的手上嘴上都是油,锅里的肉很快就下了一半。  程诺揉了揉快撑开的胃,他吃了条腿又吃了近半斤的肉块,流光个头小却比他吃的更多,估计吃下了近三斤的肉。但是现在是未成年的身体,光吃肉显然是不健康的,而且消化着也艰难。  程诺记得路上是有田地的,便问流光:“你种的有粮食吗?”  “没有。”流光不在意道,“这里种田也种不出多少东西,还不如杀些野兽拿到镇上换。”  不过听流光说,最近的城镇也在百里外,东西可以拿到那里卖,也可以跟过往的商队交换。那里有商道,但是流寇也多。  程诺叹了口气,田地边倒是长了不少野菜,他得学学分辨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流光那件草屋旁有个放东西的小窝棚,但是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流光这小孩都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流光把两块肉丢在碗里,看了程诺一眼道:“我去送给葛家的。”  “我也去。”程诺赶紧也站起来,那药的确很管用,抹上后觉得腿上的淤青散了些,动起来也不那么痛了。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流光看的出程诺在学习怎样在这里生活,心里自然高兴,一路上就给程诺说附近那些窝棚都是谁家的,还有那些人的品性等等。但是那些破旧的房子,还有人们的表情和衣衫都太相似了,程诺也就勉强记住了几个人,在这里他还是分不清楚方向。  到了葛家,院子里两个男人正在晾晒草药,一个是之前给流光伤药的老人,另外一个年龄看上去小几岁。两人的举止十分亲密,不时相视而笑。  程诺微觉怪异,也没有多想,流光已经自己推门大摇大摆进去了。  流光举着手里的碗,喊道:“葛当家,给你们的,今天下午打的蚩蝗。”  那个年龄略小些的便笑道:“媳妇儿,把厨房新蒸的馒头给这小子几个。”  之前的老人便笑着走过来,接住了流光的碗。他之前隔着篱笆也没看清程诺的脸,现在不免奇怪,问道:“这是?”  流光不耐烦道:“捡来的,叫程诺,你这老头还真是越老越啰嗦了。”  程诺无暇理会流光这般不尊老的话,因为他已经完全被刚才那个称呼给雷住了。那个老人,习以为常地叫另外一个老人,媳妇儿……  他确定自己没耳背,再仔细看看,也确定两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程诺咬着嘴唇没问出来,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之前流光叫那个老人是“葛当家”,而这个是“葛家的”……  流光端着那几个馒头离开,程诺机械地跟着他,眼神呆滞一副梦游的表情。  等到回到那草棚,程诺猛地站住,拉住流光的手臂问:“你为什么叫我媳妇儿?”  流光一怔,不自然地挠挠头发:“当然因为你是雌性了。”而且看着也顺眼呗。  “……我和你,身体有不一样的地方吗?”程诺僵硬着问。靠,别说这个世界没有女人,男人是力量弱的当什么狗屁的雌性!  流光的脸刷地就红了,气急败坏道:“那还用问吗!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问这种问题!”  程诺闷声不吭地从地上捡了个树枝,快速在土地上画了个女性的简笔画。流光瞥了一眼好奇道:“你画的葫芦?”  “……”程诺有种吐血的冲动,他用树枝在画的圆脸上简单添了个眉毛鼻子,指指画上人的凹凸身材道,“难道你们这里没有这种样子的人吗?”  流光惊愕地瞪着他,一副鄙视的样子:“谁会长成这样?怪物吧?”  程诺双腿发软地蹲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特么地穿到这鸟不拉屎草菅人命的异世界就罢了,居然还是个连妹子都没有的雄性星球啊!这不是走路掉坑里了,特么地直接就掉进火山口了!  他穿这里怎么就变成所谓的“雌性”了?是他的染色体由“XY”变成“XX”了,还是体内分泌的雄性荷尔蒙变成雌性荷尔蒙了?  而且特么地搅基就搅基吧,还叫什么雄性雌性!  流光看着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担忧道:“你怎么了?”  程诺猛地站起来,拉着流光细细的胳膊就往屋里走,激动之下爆发的力量大的惊人。流光觉得奇怪,倒是没有反抗。  走到屋里程诺踹上门就开始扒流光的衣服,嘴里喃喃道:“我倒是要看看雄性长什么样!”  流光在惊愕中完全没反应过来,被程诺一把扯住腰带拉下了裤子。他也没内裤,两条细瘦的腿直接就暴露在了程诺面前。  时间仿佛停滞住了,程诺双手僵硬地放在流光的裤子上,嘴巴张的足足能塞下一个鸵鸟蛋,耳朵里嗡嗡直响。  他心里在疯狂刷屏:坑爹啊!坑爹啊!特么异形才有两只鸟!特么劳资穿的是怪物搅基星球吧!劳资要妹子!香香软软的妹子!……  流光那耳朵都冒烟了,气急败坏地就想往上面扯。程诺的手跟不听大脑使唤地捏了过去,他要确定这是真的,还是眼花了产生的幻觉。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呢,流光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一个手刀干净利落地砍了过去,程诺“扑通”就倒了下去。  流光一手拉着摇摇欲坠的裤子,一手条件反射地扶着程诺,气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半晌,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不要脸的雌性!”  等程诺醒来,发现自己就躺在流光那张床上,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哀伤的恨不得在墙上撞几下。他很想掐着那个管穿越的主神的脖子狠狠摇晃几下,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丢进这个坑爹的地方?  他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森森的恶意。  流光开门端着一碗稀饭进来,看见他醒来了就气哼哼地把碗放在桌子上,黑着脸道:“起来吃饭吧。”  程诺呆滞地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话:“流光,你撒尿的时候不会滴在身上吗?”  “……你为什么总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屋里响起了小男孩中气十足的愤怒吼声,震得屋顶都落下灰尘。  半晌,程诺总算是振作地爬起来,脖子还是疼的厉害。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之前他把流光说的媳妇什么的都当笑话听,现在看来,流光应该是认真的吧?  估计这里就是按照小鸟个数来定雌雄的吧,特么坑爹!  流光生气而担忧地看着程诺,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得怪怪的?他厌恶鄙视打雌性的雄性,但是程诺突然扑过来扒了他的裤子,他也没是没办法才出手的。  嗯,难道未来媳妇儿是真的不知道雌雄有别吗?之前圈养程诺的人肯定是什么都没教他。想到这里,流光顿时高兴起来了。  葛家的媳妇儿就是从贵族那里跑出来的,被折腾的没有生育能力了,不过碰见了年轻时候的葛老头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也没有找第二个老公。  这些事情流光能知道,是因为葛老头常常坐在树下炫耀给这里的光棍们听,他听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了,简直对那些破事能倒背如流。  他把那碗粥朝程诺推了推,别别扭扭放软了语气道:“你喝吧,你有什么不懂的好好问我,我以后肯定不打你了。”  程诺闷声不吭地端起那碗粥喝了,反正都被穿越之神这个坑爹货丢到这里了,他还能怎地?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更恐怖的问题,手里的碗险些是没摔下去。他愣愣地盯着流光,微抖着说:“那这里……小孩都哪里来的?”  流光无语道:“当然是你们雌性生啊,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程诺眼前一黑,我擦!男人用哪里生?菊花?!太特么重口了!
☆、第六章  在各种恐怖的幻想中浑浑噩噩地到了晚上,程诺终于是振作了起来。  最初穿越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自己来这里的使命,比如拯救世界,当种马男主之类的,但这些猜想现在是破灭的渣都不剩。  想到以后只能看见那些搅基的大老爷们,自己还被当成什么狗屁的雌性,他就有种想迎风流泪的冲动。  程诺用一把狗尾巴草和细绳子扎了个前凸后翘的小草人,握在手里内牛地看了半天,把它端端正正地挂在土墙上。以后也许永远都见不到软软可人的妹子了,看着这个小草人也算个念想。只是他去了趟茅坑,回来就发现那个草人被流光丢进灶火里了。  他看着火光里的渐渐变成灰烬的草人,忍不住叹口气,仿佛看见所有的妹子无情远离的背影。他必须得承认了,也许今后都要与五指姑娘为伍了。  不管这个世界的设定多么奇葩,特么地他还是男人,雄性生物!纯爷们!  突然想到一件事,程诺就问:“昨天晚上,你睡哪里了?”流光把他给打晕了,这里也就这么一张小床。  流光有些别扭地指了指一旁的板凳,他去借了两条板凳,并在一起勉强睡了一晚。他不好意思和未来媳妇儿睡一起,当然也不能让被打晕的媳妇睡在板凳上。  程诺勉强代入了一下,嗯,十岁的小孩嘛,正是敏感的年纪,对异性好奇却又避若蛇蝎……坑爹的自己就成了那个异性!  这么说来,虽然流光在他眼里就是个小男孩,还是不能睡在一起的。  他努力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嗯,今天晚上我睡板凳上吧。”  “那怎么行!”流光那双翡翠般的眼睛瞪了过来,“雌性就老老实实睡床上吧!”  听见这两个字,程诺还是无法保持蛋定。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最后就无力地躺在那张小床上去对着墙发呆去了。月亮光投过狭小的窗户射在屋里,在凸凹不平的土地上照出一片银色,草屋内倒是不暗。  流光也很快躺在凳子上,并且很快就睡着了,程诺却是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  两张凳子并在一起还是太窄了,流光睡了一会一个翻身,“啪”地就掉了下去,吓了程诺一跳。他赶紧坐起来,就看见流光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用手摸索到板凳,爬上去接着睡。  程诺忍不住笑出声,这绝逼睡神啊!过了没多久流光又掉了下去,摔得结结实实的。程诺实在是看不过去,便走了过去。  他突然想通了,要是现在自己就把自己看的跟流光他们不一样,那以后还不真的变成什么狗屁的雌的啊?也许这个世界的男人能生娃,他可不会生!他知道叫醒流光这小孩多半也不会答应睡床上,索性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抱起的瞬间他不由愣了愣,这小孩倔强而暴躁,嘴巴也毒,但是细胳膊细腿的体重还真是轻。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头发毛毛的睡得一派天真,还真是个招人怜爱的小男孩。  程诺的动作不由放轻了,把流光放在里面,自己躺在外面当护栏。  就是流光的睡相还真是不好,估计以前也是老掉床,程诺不得不忍耐着流光把他当抱枕。流光的手和腿都缠在他身上,体温比他要高,这样的天气紧挨着简直就是场灾难。程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也是各种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流光倒是没炸毛,就是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地不利索:“我我我,怎么在这里?”  程诺心情突然就很好了,笑眯眯地露出一对虎牙:“是啊,你猜?”  流光怀疑地瞪着两只大眼,火烧火燎地跳下床,穿着他那双草鞋就跑出去了。  程诺笑的打跌,在这个没有妹子的坑爹世界里,他得自己找点乐趣。他打定主意要和流光搞好关系,这小孩叫“媳妇”什么的,多半还是跟别人学的,他得逐渐让流光接受了,自己和他是一样的。  至于两个小鸟什么的,嗯,他才没见过呢,那玩意真的存在吗?  程诺伸个懒腰出去,用盐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洗脸。流光这里也没擦脸的,他只能把自己纯棉T恤上大出来的那圈剪了下来,暂时当个毛巾用。牙刷和牙膏都没有,只能以后想办法找替代品了,还有其他的基本生活用品,最基本的食物,都得想办法解决了。  他看流光已经开始准备烧火做饭了,赶紧接过那些柴火,催促着让流光去清洗。  流光脸上那些红晕已经褪了,不耐烦道:“前两天不才洗过吗?真是麻烦。”  程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估计这里除了白睿估计没几个讲卫生的了,就耐心解释了洗脸刷牙的重要性。他挺好奇白睿的来历的,怎么看都不像这个贫民窟的居民吧?  流光一脸不情愿地去了,马马虎虎用手蘸点水揉了揉眼睛,十分敷衍。程诺只得走过去,用那块棉布润湿了,按住流光的肩膀把他的脸重新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把流光的手也拉住按在水盆里洗了,笑道:“这样才干净嘛。”  他手上的力度控制的不轻不重,很是舒服,流光也就没反抗。  流光怔怔地看着那双比自己大点的漂亮干净的手握着自己的,然后抬起头,就看见两排特别白的牙齿。程诺笑起来表情很生动,眼睛也特别亮,他的脸不由慢慢红了起来。  他心道,未来媳妇儿有时候虽然神经麻烦了些,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的几天程诺努力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学会了做简单的食物,辨认能吃的野菜等等。他渐渐了解到,附近的垃圾山居然是这片土地所属的城池用空间之术传送过来的。  他瞠目,这个世界的设定到底是怎样地坑爹啊!  这里的居民很多都是从那些垃圾堆上捡到生活用品的,旧衣服,残羹冷炙什么的。流光恨恨地眯着眼指着那些垃圾道:“我听老人们说,很久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土地也不是没有灵气,早晚我会把那些城主都杀了!”  程诺被他语气中的恨意惊了一下,这里的社会制度有些类似与奴隶社会,城主和贵族世家作为统治者有绝对的权利。虽然很不公平,但他并不希望流光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在天朝历史上,很多激进的人不成功便成仁,他还是想看流光像个正常的孩子那样快快乐乐的。  这几天的相处中,流光对他处处照顾,他也不知不觉把流光当成弟弟看待了。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情,这个世界的人三观虽然不正,但他的认知在这个世界未必是合适的,他必须学着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常来找流光的那几个小孩程诺基本都能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叫草头的小男孩虽然不识字却很喜欢书,家里藏了数十本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旧书籍。这个世界一般的居民都不识字,贫民只有加入城主或者地方贵族开设的派系里才能获得识字的机会。  程诺真是喜出望外,就从他那里借了几本出来,翻开后更是大喜。书里的字显然都是毛笔写的,程诺小学和初中都跟着外公练毛笔,虽然升了高中后就不练了,但是这些繁体字他也都不陌生。  当下程诺就找了些木条在地上划拉着,教授流光一些最简单的字。不能否认流光强的根本不像小孩,但是只有力量没有头脑是不行的,多看些书总是好的。  草头、常春等人都挤了过来,流光不耐烦地吼他们:“吵什么吵?我媳……程诺是教我呢,你们凑什么热闹?”  程诺不觉失笑,索性找了块木板,把烧黑的木棒当粉笔,让他们一人搬了块石头当板凳。他看着那排扬起的黑乎乎的小脸有种内牛的冲动,命运让他穿在这里,是让他当乡村教师来普及义务教育的吗?  流光的个头在这群孩子中是最低的,端坐在最中央,一张干净的俊秀小脸分外醒目,程诺看的忍不住发笑。  汉语拼音当然不能教,万一被人发现怎么解释?程诺就从最简单的一二三四等教了起来,然后是这几个小孩的名字。他特意把流光的名字写的大大的,笑道:“光是个好字眼,意味着光明。”他指了指太阳。  流光有些发呆地看着程诺,未来媳妇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好像有光芒似的,这个字的确是个好字眼。  程诺又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木板上道:“这是程,这是诺,就是一诺千金的诺。”这两个字都复杂了些,但是流光仔细看着,几乎是立刻就记住了怎么写。  程诺拍拍手示意结束,第一天教的东西不易过多,回去总是要练习的。  不过时间还早,程诺就随口问了这几个孩子有什么理想。他们也不懂什么叫理想,程诺只得又解释了一番,就是以后想干什么,或者成为什么样的人。  最边上的草头细声细气道:“我想成为一个写书的。”  程诺赶紧鼓励,不错不错,这对于一个信息闭塞的贫民窟的孩子,已经算是崇高伟大的理想了。  结果草头下一句话就雷了他一下:“卖书换很多钱,然后娶一个漂亮的雌性。”  “……”  下来是常春,他挠着乱糟糟的头发道:“我想当一个盗贼,然后抢一个漂亮的雌性。”  “……”  然后是一个长着龅牙的叫明山的男孩,他呲着牙笑道:“我想当一个大商人,然后养一群漂亮的雌性。”  “……”  程诺已经要抓狂了,这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句句都不离雌性?摔啊,这里的小孩从小到底受的是什么教育?!娶个男人当老婆就那么重要啊?  轮到流光了,流光半晌才道:“我要成为最厉害的盗贼头目。”  不用抢了,他的媳妇儿已经捡回来了,他瞥了程诺一眼。
☆、第七章  等着天气稍微凉爽了些,程诺跟着流光还有其他三个半大孩子一大早就背着竹筐去百里外的集市。  竹筐里放的多是流光最近猎来的野兽的皮,还有葛老头晒干的药材,水和干粮。其他孩子背的大多是他们从垃圾场捡来的还有些价值的东西,比如能量矿石,贵族丢掉的生活用具,还有山间采来的菌类等等。  途中要翻过两座山,还要在野外过夜。流光并不想程诺跟着他去,在他眼里雌性都是需要照顾的,没什么力量只会拖后腿。程诺看这小孩斜着的眼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忍不住扯着他的耳朵教训道:“不让我去的话,我就自己去。”  两人很熟悉了,不过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流光还是会跳脚。流光捂着耳朵叫道:“说了不要扯我的耳朵,该死的……”他看程诺瞪自己,就把后面“雌性”那两个字吞了下去。  程诺凶起来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特别是教书的时候,流光有时候都觉得怕怕的。他也担心未来媳妇单独放在家里会被别的雄性给骗走了,最后终于松口让程诺跟着去了,只是程诺的竹筐子里也就应付地放了一些草药。  路上经过白睿的草屋,程诺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扇门照样是掩着的。  他在这里呆了也快半个月了,也就见过白睿两次,每次都是擦肩而过,白睿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来往的朋友,见了任何人都是目不斜视,一脸的淡漠。  程诺觉得来这个世界最好的地方就是他的体质好像是改善了,不仅力气大了许多,视力、听力等也跟着变好了,几个小孩这么脚程极快地连着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他也没觉得多累。  其他几个小孩并不知道程诺是“雌性”,但是流光却是记得不能让未来媳妇儿太累了,于是停下来说:“休息一会儿,吃些东西再接着走。”  大家停了下来,草头在路边就开始解裤子,流光没好气地朝他丢了个石头子,骂道:“滚远些撒尿去!”平时他们都是这么惯了的,哪会考虑那么多啊?草头虽然不解,还是提着裤子往远处跑去了。  程诺也觉得有些内急,给流光说了一声就往树林的另一面走去。流光指着十几米外的一棵参天大树低声嘱咐程诺道:“你不要走得太远,嗯,就那棵树后面就好了。”  他还是不放心,想跟着去把风,却被程诺笑嘻嘻地在头上拍了一巴掌,只得目送着程诺去了。  程诺走到树下面,哼着小曲掏出家伙。这段时间只能看见些灰头土脸的雄性生物,他有时候免不了还是抑郁,出来跑了一阵心情倒觉得开朗了。  办完事他习惯地抖了抖,然后拉上裤子。只是他还没转身,后背就被一个冰凉硬硬的东西抵住了,一个嘶哑的男声笑道:“小孩,别乱叫,不然爷爷的刀子就扎下去了!”  程诺一惊,这是碰见劫道的盗贼了?不过庆幸的是,背对着对方应该是没看见他的身体,恶。  他深呼吸镇定着自己,慢慢转过身去,隐藏眼睛的恐惧与惊慌,让自己显得平静而无害。  如果遇到劫匪,太过害怕和紧张会带的对方更加紧张。  持刀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跟竹竿一样又瘦又高,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矮个的男人,手里握着一对粗重的铁锏。  流光说过,他们这片区域有很多盗贼,特么坑爹地直接就让他遇上了!只是他身上那身破衣服一看就是一穷二白的穷苦老百姓,有什么好劫的?  矮个男人很快凑过来,动作缓慢地在程诺身从头到脚地细细摩挲了一阵。程诺起初还任由他搜身,慢慢神色就变了——那男人在他身上不止是检查,又摸又捏的,倒像是……性骚扰!  持刀男人道:“朱六,你那贱毛病不会又犯了吧?”  朱六笑道:“商五哥,你是不知道,这么年幼的雄性屁股比雌性也不差什么。你看他的样貌也很不错吧?你可以试试,保准上瘾。外面还有个红头发的长得也不错,待会这个归我,那个就归你。”  程诺听得周身发寒,对未成年的孩子都能起这种歹心,这简直是畜生不如!他真想一脚把这朱六给踹翻了狠揍一顿,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少年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拼过手持武器的成年男人,便努力隐忍不发。  商五轻蔑道:“我对雄性的屁股可没什么兴趣,待会玩过就杀了吧。我看那个红头发的小孩筐子里那些兽皮和草药倒还值几个钱,资质看起来也不错,可以把他带上山,大当家跟前倒是缺了个跑腿的。”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锐利的三角眼还是盯着程诺,仿佛只要程诺一乱动乱喊,他那把刀子马上就会扎下来。程诺听得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和这些人比,流光的手段还真是小孩的。  朱六叹息道:“你还真是无趣,山上那几个雌性年纪太大,长得也丑,我是没那兴致碰。你不知道,雄性也是有别样乐趣的。”  流光在路上估计是等的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喊道:“程诺,你好了没?”  程诺看看胸口的刀子,暗暗吐出一口气。他知道流光的确是有几分本事,但是眼前这两个匪盗都手持凶器,可能武力值也很高,流光毕竟只是个才十岁的小孩……  商五用刀背敲了敲他的胸口,阴沉着脸道:“接话啊,让他过来。”  程诺尽量平静地喊道:“快了,我忘记带草纸了,小光你给我送来些。”他只盼流光能察觉他话语中的异常,赶快带着那几个孩子远远避开了。他从来没叫过这样的小名,流光也不可能给他送手纸的。  流光他们跑的比兔子都快,这两个人倒是很可能追不上。  特么的他拼了,就算死也要拉着这两个人陪葬!特别是那个朱六!  想爆哥的菊,哥先剁了你的鸟!  程诺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哪知道流光很快走了过来,嘴里还嘟囔着:“毛病还不少呐,用石头擦擦还不成?……”程诺差点没气的晕倒。  流光看见树后面多出来的两人,明显是惊了一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朱六闪身站了过去,将双锏架在流光脖子上笑道:“别动,乱动小心爷爷的双锏砸死你。”  朱六逼着让流光站到程诺身边去,他对这两个孩子当真越看越是满意。这红发的小孩样貌比那黑发的倒还更好些,就是年龄太小,估计玩不了几次就会被折腾死,还是这黑发大点的更好用些。他笑道:“嗯,五哥,我还是玩这个大点的吧……”  程诺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察觉到流光的手伸过来,便握了几下示意他不要怕。这商五说要带流光回去做个跑腿的,那么流光应该是安全的。  商五看着他色迷迷的样子,笑道:“你别现在发情恶心我,要上也等到待会料理了外面那几个再说……”  朱六骂了一声,把头往外一身,惊诧道:“嗯,外面的人呢?”  正在这时,流光一脚飞起踢中商五握刀的手腕,然后一头撞向朱六,把他撞得退后几步。程诺大惊,还没反应过来,流光已经拽着他朝旁边跑去。  商五眯着眼睛也没发怒,只是笑了一下,果然他的眼光不错,这红发小子的资质十分好,而且胆子也大。他反手将刀收回鞘中,快速地追了上去。  到手的鸭子飞了,朱六气的一蹦三尺高,也提着双锏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他决定先扒了那红发小子的皮,再操死那个黑发少年。  在林中跑了大概有一二十米,商五眼前突然兜头出现一张细绳编织的大网,草头等三人躲在树后用力一扯,把商五吊在半空。  商五反应十分快,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长刀,想要砍断绳子。流光哪里会让他砍断?抓起地上的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扑过去,用力朝商五的头部砸去,草头等人也都拿着棍子跑了出来,把商五围在中间猛敲狠踹。  朱六在后面看见了大惊,不过这几个孩子他毕竟也不怕,提着双锏大喝一声就扑了过来。流光猛地跳起脚上踹过去,正中朱六的脖子。他力气甚大,朱六居然被他踢得直摔在地上,双锏也丢在了一边。  流光微眯着眼睛冷笑地看着朱六,碧色的眼睛闪着慑人的锋芒。程诺完全没有从眼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站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的。  朱六刚想爬起来,就被流光一脚踩在手上,痛的惨叫了一声。流光漠然地看着他,脚上更加了几分力气。敢动他的人,这就是自己作死!也不打听一下他流光爷爷的名头!  商五已经被那几个小孩打得额头鲜血直流,瘫在网里面不知道是死是活。常春把那双锏捡起来,递给流光道:“光哥,给。”  这几个孩子都比流光年龄大些,平时却一直叫流光“光哥”。程诺以前每次听到都觉得好笑,但是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此时流光脸上陌生而凶狠的表情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惧意。  不止流光,甚至连平时看起来懦弱而害羞的草头,此时都是眼睛发亮地看着流光,似乎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程诺深深觉得,他以为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其实还差的老远。  那双锏十分沉重,流光却是握的毫不费力。  他高高举起双锏,猛地砸在朱六的背上,把他打的趴在地上,踩着他的脊背冷笑道:“你刚才说,要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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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沉重的双锏击打在肉体上,程诺似乎听见惨叫中还混杂着骨头折断的轻响,这种声音让他头皮发麻,却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流光还不解气,一脚踢得朱六翻过来,用草鞋踩着他的脸碾了碾,喝骂道:“爷爷问你话呢,哑巴了?”  朱六不住低声惨叫着,嘴里的血水混着泥土粘在下巴脖子上,当真是狼狈凄惨到了极点。他伸手想要撑着身体站起来,流光举起一只铁锏落下,又敲断了他的一只手腕。  朱六痛极,一边惨嚎一边怒骂道:“你他妈的狗杂种敢对老子下手!老子是揽月寨的人!你知道我们寨主是谁吗?……啊!”  他还没骂完,流光丢了手中的双锏直接扳着他的那只完好的手臂向后折去,“咔嚓”一声脆响,朱六那只手臂也折断了,痛的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没晕过去。  流光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辱他,听见“狗杂种”几个字心中愈加愤怒。作为这里的居民,他自然听说过朱六所说的揽月寨。  掌管寨子的是三个头目,大当家霄敞,二当家楚云轩,三当家莫当。这三个当家都曾在城主直属的门派当过弟子,不仅武技高超,而且各自均有过人的技艺,寨子里帮众好几百,这方圆百里都十分赫赫有名。  他本就不打算留这两个人的性命,现在更不可能给自己留下麻烦。只是朱六欺凌未来媳妇在前,侮辱自己在后,他不会让他死的这么轻易!  他要让朱六生不如死……  程诺看着流光肃杀而喋血的神情,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上去从后面连同流光的双臂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努力保持平静:“流光,够了,杀了他也就算了。”  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如果放了朱六,恐怕会给自己和流光带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流光露出的那种残暴的眼神和虐杀的倾向,都让他担心却又心疼——这孩子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性格?  流光背部顿时僵硬了,心里顿时懊恼起来。糟糕,他完全忘了媳妇儿还在场!雌性总是比雄性要胆小一些,而且程诺又不是从小在他们那里长大的,不会被吓到吧?  他察觉到紧贴着自己后背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十分急促,立刻意识到另外一件事——程诺正在紧紧地抱着自己。  流光惊愕地低头看看紧紧抱在自己胸口的两只漂亮修长的手,眼中的戾色慢慢散去,脸上却是越来越红了,甚至有几分不知所措。虽说这些天他勉强习惯了在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和未来媳妇同床共枕,可是大白天在别人面前搂搂抱抱的,终究还是第一次。  他心里别扭,不知怎地,却又不舍得挣开。也许因为天天清洁的缘故,程诺不像其他的人,身上总是有清清爽爽的味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特别喜欢。他有点理解为什么程诺总是逼着让他洗脸洗脚刷牙了,是挺好的。  草头等人都不解地看着流光通红的耳朵,草头还一脸迷糊地问了一句:“光哥,不动手吗?”  “动个屁!”流光带着几分留恋挣脱了程诺的双手,像踢死狗一样把朱六踢到一边,指挥着那三个孩子道,“把这两个人拖到林子里,挖个坑埋了,做的仔细点。”  虽然对流光窘迫的神色很不解,三个小孩还是很快行动起来。常春力气大拖着商五,草头和另外一个叫金鱼的小孩把朱六一人一条胳膊地拖着,几个人很快消失在草丛里。  商五已经完全昏迷了,朱六却还保留些意识,吓得一个劲求饶。常春嫌他吵得慌,便拿起一块石头,敲得朱六的两颗门牙都断了,整个嘴巴都血淋淋的。朱六是再也叫不出来了,只是不住地低声呻吟着。  流光骂了常春一声,有些忐忑地转过头迟疑道:“媳……程诺你害怕了?”  程诺隐隐约约听见了掘土的声音,简直能够想象在林中那三个小孩的一举一动。他勉强笑道:“没有。”  对于一个天朝遵纪守法偶尔还能拿一次奖学金的学生来说,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中二热血时期他也和抢钱的小地痞硬碰硬地打过一次架,被打得鼻血长流的,但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两个人的举动都说明了他们手中是沾着人血的,特别是对未成年也能起歹心的朱六,简直是死不足惜,这个世界也没有法律来制裁他们。不除去这两个人,他们也是后患无穷。  但是,知道有两条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点点消逝,那种感觉还是十分怪异,甚至一想象那种人被土地吞没的情形都会情不自禁地打寒战。  如果不是流光真的很厉害的话,自己和那几个小孩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这是明显的事实。  程诺知道,自己必须学会淡化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流光并不怎么会安慰人,他看着程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地变幻不定,还是认定程诺是吓的,便迟疑地挪了过去呐呐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下次不会在未来媳妇面前这么凶了,杀人也要背着他杀。  程诺看着那双通透如翡翠的瞳孔,里面此刻都是闪躲和窘迫,还有真挚的关心,他的心里那块沉甸甸压抑的透不过气的感觉终于是轻松了一些。  他必须有一些觉悟,尽管他也许会很不喜欢。  这些孩子不是暴虐成性的少年犯,也是有人类正常的感情的。  他冲流光笑了笑,道:“嗯,我没怕。”  草头等三人从林间出来的时候流光又谨慎地钻进草丛里去确认了一番,的确是已经埋的结结实实了,武器也都丢进去一同埋了。  埋之前那两人被搜了一遍,他们身上带了不少好东西,商五身上甚至有一个昂贵的储物袋,里面存着不少钱币粮食,估计都是多年抢来的积蓄。  草头喜滋滋地拿来把它呈给流光,流光只看了一眼就远远地丢进一个深涧,骂道:“蠢蛋,别被一点小利就迷昏了眼睛,否则大麻烦到眼前还不知道呢。”  草头和金鱼恋恋不舍地看向山下,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常春垂下了眼眸。  程诺大感诧异,看来流光还真不是目光短浅的孩子,生活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还能果断地舍弃这些财物,连许多大人都比不上。  察觉到程诺赞赏的眼光,流光不自在地背起自己的竹篓:“走了,还发呆站着做什么?想多在外面多过一夜吗?”
☆、第九章  五个人接着上路,因为这番耽搁,赶到目标镇上已是傍晚了。集市已经散了,他们只能先找了个废弃的破庙住了下来。  程诺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的神,庙里面供奉的雕像是三个二米多高的壮年男子,一个个肌肉虬劲横眉竖目的。  流光知道他对一些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于是把那三个人的来历都介绍了一遍,原来,这三个人都是这片大陆传说中的武神。镇上居民捐了款重新盖了新的庙宇,所以这个老的就荒废了,现在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  这个世界没有宗教,居民们只信奉强者。  流光有些郁闷地捏了捏自己的小细胳膊,自言自语道:“早晚我要比他们长得还高了。”  “……”程诺看看他不到一米四的个头,觉得这个愿望达成可能是有些难。  流光知道未来媳妇儿好干净,挑了个角落拾掇了铺上厚厚的稻草,草头等三人被他赶到另外一边。庙后面有一口井,流光出去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一只铁桶,打些水让程诺简单清洗了一番。  那三个孩子都是看的目瞪口呆的,他们这些天和程诺也算熟了,知道头儿对这个新来的很是照顾,可是居然都到了亲手伺候的程度,还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程诺倒是没想那么多,用自己做的那个毛巾把脸清洗了,又习惯地给流光擦脸。流光闭着眼睛乖乖地站着,再睁开眼睛时就看见角落里那三双发亮惊诧的眼睛,顿时窘迫了。他没好气地骂道:“看什么看?你们也想洗脸吗?”  草头等三人赶紧躺下了,流光哼了一声,把桶送了出去,不多时便回来习惯地躺在了程诺的身侧。  赶了一天的路,几个孩子都累了,庙里很快就响起了深深浅浅的均匀呼吸声音。折腾了一天心神疲惫,又经历了那么一番惊心动魄的变故,程诺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却是很快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第二天几人早早就爬了起来,流光身上带的有他积蓄下来的大半财产,他这次出门前就打定主意要让媳妇儿吃顿好的。  不过小镇上也都只是些普通的客栈和餐馆,流光昂首走在前面,一连经过五六家都是不满意。程诺赶紧拉住他,笑道:“随便吃点吧,待会把东西卖了再转。”  流光只得点点头,就是吃饭的时候出了点状况。饭馆里大都是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人,一个背负长刀的男人一看他们几人都是背着竹筐衣衫破烂的样子,便“啪”地摔下了饭碗,皱着眉头道:“臭死了!看着就倒胃口,店家,还不快把这几个要饭的撵出去!”  他身边一个大汉附和道:“就是,看他们的样子,绝对是‘狗窟’里的人。”  空间垃圾传送站附近的贫民窟被外人戏称为“狗窟”,这件事程诺并不知道,但也从流光等人愤怒的眼神中猜到了一些。他赶紧用力拉住流光低声道:“小光,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咱们换个地儿。”  流光咬着牙,终于是收敛了眼中的戾色,被程诺拉了过去。不过流光还是又回过头记住那两个人的样貌,这两人要是撞到他手上……  程诺暗暗松口气,流光这小孩脾气比较暴躁,并不是什么好事。之前遇见的商五和朱六只能算是小喽啰,遇到高手的话,流光这个脾性是很容易吃亏的。  走的远些流光猛地想到一件事,一脸不满道:“你刚才叫我什么?难听死了!”  之前程诺叫他“小光”他知道是为了提醒他有异常情况,但是现在好好的叫什么小光,简直跟叫小孩似的……不过这个称呼却显得十分亲昵,流光嘴上这般说,心里却莫名有些高兴。  程诺现在对流光的脾性多少也是了解了,便逗他道:“小光不好听吗?嗯,那叫小流光怎么样?”  流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气呼呼道:“不许!……算了,你还是叫我小光吧。”  很快在巷子里找到一家新饭馆,人倒是不多,老板也没有说什么。流光大摇大摆地先将一把钱币丢在柜台上,这个世界的钱币非金非银,而是由几种罕见的能量矿石制成的,呈圆环的形状,落下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十分好听。  跟着程诺学了这些天,流光已经认识了几百个字,勉强能看懂菜谱了,素的荤的满满地要了一桌。要是他们几个人肯定都只吃荤菜,他知道程诺喜欢吃素的。  程诺看着那些钱币有些心疼,不过在贫民窟里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放着的确不如让这些营养不良的小孩好好吃一顿。  平时流光的钱都是随手丢在废旧的鞋子里,这次出来前他还把那些钱好好的洗了一遍呢。  果然,吃的时候草头等人都是夹着肉大口大口地咬着,甚至直接上手抓。流光把那些素的还有看起来好吃的都放在程诺附近,程诺把那些菜都尝了尝,挑了几样夹在流光的碗里,堆了满满的一碗。流光盯着碗发了一会呆,脸慢慢又有些发热的趋势。  草头那三个孩子只顾狼吞虎咽的,跟好多天没吃过饭似的。程诺看的心疼又好笑,忍不住也都给他们夹了些素菜,道:“光吃肉不大好,你们也多吃些菜。”  流光顿时生气起来,拿筷子敲了敲离得最近的金鱼的脑袋,道:“你爷爷的吃的慢点!把老子的菜都给抢了!”  流光平时在程诺面前嘴巴都比较干净,他的声音还是清亮的童声,却带着脏字,程诺的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  程诺在他后脑勺拍了一记:“不许乱骂人。”  流光气哼哼地斜了他一眼,低头开始扒饭吃。  这几个小孩的食量十分惊人,十来个菜最终都吃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个撑得肚子滚圆。多天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程诺忍不住也是多吃了点。  打着饱嗝离开了餐馆,几人径直去了交易的地方。现在大约是辰时,集市上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流光他们把筐子一放,立刻就有人上前翻看那些兽皮和药草。  流光已经来过很多遍了,对这些东西的市价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程诺也学着卖,筐子里的东西很快卖了一些。常春他们紧挨着,筐子里的东西被人挑挑拣拣的,终究也卖了些,等到将近中午的时候,东西已是卖了大半了。  程诺觉得卖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他在大学期间搞过一次促销,就是不好意思张嘴,现在却是卖的顺理成章,讨价还价的时候嘴皮子伶俐的都让流光瞠目。  卖来的钱流光都大方地交给程诺收了起来,他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口,一脸不耐烦道:“等会你看看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吧,这么远来一次。”  葛老头的钱都是交给他媳妇保管着,他也跟着学呗。  程诺愣了愣,便笑嘻嘻地细心收在了缝制的小袋子里:“好,待会我们转转,看附近都卖的有什么。”  这个世界的钱币分为初级能量币,二级能量币,三级能量币。一个二级能量币能换一百个初级能量币,三级能换一百个二级能量币。  一碗面的价格大概在三个初级能量币左右,一张蚩蝗的兽皮则能卖到十到二十个初级能量币。流光这段时间积攒了五张,卖完的话也能换七八十个能量币,葛老头让他代卖的药草也能换百十个。这会儿卖的钱全放在程诺的,着实是沉甸甸的一小袋。  两人正说着,一个背着竹筐的熟悉身影慢慢出现在远处,程诺顿时愣了,白睿居然也来这个小镇了!  不过和他们不同的是,白睿还是一个人。他背着竹筐慢慢走在路上,即使只是个浑身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的小孩子,却仍给一种清冷孤傲的感觉。  流光看见了,不屑地撇了撇嘴,他自然不会理会白睿。  常春突然捂着肚子跑了过来道:“光哥,我肚子痛,去趟茅厕。”  “这还来说!”流光瞪了他一眼,“是找不到茅厕的路?”  常春笑了一下,赶紧跑远了。  白睿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他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停了下来,把竹筐取下放在脚边。程诺带着几分好奇远远地看了一眼,白睿的筐子里好像装的也是些草药。  看样子白睿也是要生活的,程诺看着他那双锃亮的靴子和干干净净的衣服,简直要怀疑他是因为嫌弃剥那些野兽的皮会脏手才把它们丢下不管的。  白睿就那么如同一把剑一样在角落里站的笔直,偶尔有人问价他也只冷淡地吐出一个价格,别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他一概不理会,所以那筐子东西基本都没卖出去,程诺简直都看的着急。  不知怎地,就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白睿吓了一跳,他对这小孩还是特别地有好感。  流光去茅厕的时候程诺是真忍不住了,径直走了过去,看着白睿道:“你这样卖东西是不行的。”  他低头看那筐子草药,还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虽然他不认识,也看的出那些草药十分新鲜,根茎也大,应该是不错的货。  白睿听了他的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多管闲事。”纵然他个头比程诺低了半头,但是气势上却好像是高了程诺一头,那双漂亮的金色瞳孔里的鄙薄厌弃几乎是呼之欲出。  “……”程诺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这些熊孩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  正好一个人来问价,程诺也就不理会白睿,回忆着流光刚才说的价格以主人的姿态跟那人讨价还价,很快就收获了五个初级能量币。  等着顾客走后,程诺把钱递了过去,笑道:“给,你的。”  他笑起来露着一对虎牙是很讨喜的,现在顶着少年的脸孔,更是亲切可爱。  但是白睿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脚下,程诺这才发现下面放了个柳条编的小筐子,是要他把钱直接放那里吗?  白睿这小孩应该是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吧……  程诺也没怎么在意地把钱放了进去,笑道:“你就这样卖就对了。”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道:“你这样子放个小筐,也许会被人误会是乞丐的。”  白睿的身体似乎是僵了一下,程诺心情顿时分外地好了起来。熊孩子,装B会被雷劈的。
☆、第十章  程诺一边看着摊位一边暗暗注意着白睿那边,白睿总算是又卖了些,去茅厕的流光和常春也先后回来了。  白睿虽然还是冷淡,但总算在别人问的时候能够简单地回答几个字。他本来就是个相貌俊秀的男孩,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  程诺察觉到他把那个小筐子不动声色的收起来,忍不住暗暗发笑。就是他笑的时候白睿那双眼睛似乎往这边扫了一下,那眼神特别锋锐,程诺被刺的一冷,赶紧收起了视线。  东西卖的越来越顺利,程诺喜孜孜地把收来的钱都放在那个小钱袋里,眼睛都迷成一条线了。或许,他可以考虑长期在这里做一些小买卖?  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做什么小生意合适了,就是这里对外的临时摊位费收的着实是不低,一天是八个初级能量币,掏的时候简直心疼死了。  流光见程诺这般见人就笑的样子心里老大不乐意,也没见程诺这般对自己频繁地笑过……他暗暗决定了,要想办法多弄些钱。  到了中午,东西也都卖的差不多了,他们把筐子收起来准备去吃些东西。正在这时,三四个腰挎大刀的高大汉子从集市的一边走了过来,迎头的显然就是早上遇见的那两个说话刺耳的壮汉。  程诺不想和他们照面,便拉着流光的手臂指着一条小巷道:“我们走这边吧,我记得这里面有不少店铺。”  流光冷冷看了那几人一眼,跟着程诺走向小巷,倒是程诺自己又背着竹筐停了下来——那几个男人居然围在了白睿那里。  白睿比流光会高一些,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在那些人的中央显得特别瘦小。联系着白睿那明显有社交缺陷的个性,程诺不得不担心。  流光不解道:“怎么了?”他顺着程诺担忧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如果是其他贫民窟的居民在外被欺辱,他自会相助,但如果是白睿那小子的话,他只会拍手叫好。就是程诺一脸关切的样子让流光很不满,他怎么那么关心姓白的小子?  他扯着程诺的衣袖,拉的他一个趔趄,嘴里不耐烦道:“走了!”  程诺硬止住脚,眼睛还盯着白睿那边呢:“小光,等会。”  为首的大汉把筐子里的草药翻得一片凌乱,蹙着眉头道:“都是些甚么破烂玩意……倒是这颗朱友草还算稀罕些。小孩,这棵朱友草多少钱?”  “十五初级能量币。”白睿平静地回答。  其中一个人笑了起来:“你倒是敢要!这东西顶多也就五个能量币吧?”  白睿淡淡道:“不还价。”  那人道:“这小孩倒是有意思啊……做生意不还价,你以为这集市是你开的?”  程诺听着那处传来的声音,忍不住把身上的筐子去了下来塞给流光,顺手从里面拿了几棵卖剩下的药草。流光条件反射地接住,程诺已是小跑着挤进人群里了,流光气的咬牙切齿的,这该死的雌性!以后绝对不能让他再接触这姓白的小子!  程诺挤进去站在白睿身边,用天真的口吻道:“这位大哥要买朱友草吗?这草采来的着实不容易。不过大哥买回去倒是可以让嫂子熬汤喝,保管他喝了肌肤如水。”  之前流光那里也卖了一棵朱友草,这种草可以用来益血养颜,是雌性最爱,算的上十分珍贵的药草。那棵卖了十八能量币,也就是说,白睿的要价还是很合理的。  只是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不好相与,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白睿只是个小孩?  大汉笑道:“你这小孩倒是会说话……那我便再添三个,八个能量币拿走如何?”  程诺仰头盯着他的脸,露出两颗虎牙道:“八个本也不少了,只是我们来一趟着实是不容易……这样吧,我把这些红英也送给大哥,和朱友草一起炖乌鸡是最好不过了,还按十五能量币,好么?”  他说着,把那棵朱友草挑了出来,连同手里的红英一起递了过去,一脸期待地看着那几人。  大汉被那双黑亮带笑的眼睛看的不自在,终于接过草把钱递了过去:“罢了。”  程诺接住也没数,笑的眉眼弯弯的:“多谢大哥。”  等那几个人走了,程诺才低下头数了数,倒是一枚不少。他递给白睿道:“给你,碰见这些人,总是笑一笑比较好。”  白睿眼角扫了下他的手掌,说话简明扼要:“多事。”  “……你能换个台词吗?”程诺见他不伸手过来,于是把钱放在筐子上面,笑道,“你自己小心些。”  程诺走回去,就看见流光黑着脸,用雪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瞪着他,那双眼睛简直都要喷出火来了。另外三个孩子都是一脸不解,显然是被流光迁怒过了,都躲在一边不出声。  在他眼里其实这些孩子也就是身体强悍些,却都是需要照顾的,帮一下白睿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他若无其事地笑道:“走吧,我们看看还有哪些东西要买。”  他上前想要拉住流光的手,流光气的一甩,径直往前走去。  程诺暗笑,流光有时候还真有点女孩子的脾气。他招呼常春他们,几人在后面说说笑笑的,果然不多时流光就气冲冲地扭头回来了,把常春等人挤在后面。程诺便顺势拉起他的手,流光脸微微涨红了,这次倒是没有挣动。  不过流光还是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不许再和姓白的那小子说话。”  “好,肯定不理他了。”程诺用哄小孩的声音答应着。他暗暗发笑,小孩子醋意还真大。在他心里,流光自然比旁人都要重要的多了。  小镇的店铺虽不算多,东西倒还齐全,五人慢慢分散开来去买。程诺和流光一块买了不少零碎的生活用品,还有粮食之类的,那些钱很快就花的差不多了。程诺心里不免有几分郁闷,本来还想给流光买身衣服呢,只能等下次了。  在街角汇合准备回去的时候,已是下午了。路过集市的时候程诺发现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白睿应该是已动身回去了,也不知道他的东西卖完了没有。  程诺的本意是想再留一晚等第二天天亮再赶路,毕竟外面都是些山林,在外过夜很是危险。流光他们却是一脸不在意,流光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遇到野兽也不怕,我会杀了它们的。路上那些山洞我都熟的很,你放心。”  看着这群孩子笃定的神色,程诺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了。  走了一个时辰,天渐渐黑了下来,流光果然是领着他们找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山洞。  几个孩子动作麻利地开始行动,有的上树砍枝条,有的拾柴火,当真是有条不紊,程诺赶紧也去帮忙。在这方面,他的确是远不及这几个孩子了。  那些竹筐有的挡住路了,程诺就把它们都移到角落里。等他移动其中一个时顿时愣了,因为那个筐子特别地沉,他勉强才能提起来。  正在生火的常春脸色一变,赶紧走了过来,帮忙把那些竹筐移了过去。程诺迟疑道:“这个筐子,是你的?”  常春低着头“嗯”了一声,眼神有些闪躲地依然去生火了,程诺就更疑惑了。他可以肯定常春他们几人卖的钱没有流光多,但是常春的筐子里如果是粮食的话,他在哪里来这么多的钱?他花了三十个能量币,也就买了一小袋子面粉而已。  不过程诺也没问出口,他刚到这里的时候,也算是被流光给劫道了呢。  睡觉的时候程诺觉得有人推了推自己,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常春蹲在近处。常春低声道:“程哥,我有话跟你说。”  现在程诺表面的年龄其实和这几个半大孩子差不多,但是流光让他们都叫程诺哥,他心理年龄已经十九了,自然不会觉得别扭。  程诺看看流光,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呢。他小心把流光转个方向,免得他滚进火堆里,这才蹑手蹑脚地跟着常春走了出去。  月光十分稀薄,常春举着火把却径直往山林中走去。程诺隐约听见野兽的声音,微觉不安,压低声音道:“常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常春很快停下脚步,低着头道:“程哥,昨天埋那两个人的时候,我留下了点东西……你别告诉光哥好吗,他最恨人骗他了。”  程诺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不过这也怪不得常春,他们这些贫民窟的孩子,吃饱喝足都是奢侈的,见到那些财物,动心也不奇怪。这段时间这几个孩子每天都会跟着他识一些字,他对这几个孩子也是分外地怜惜。  他低声道:“嗯,我知道了,不会告诉他的,你回去放心好好休息。”  常春抬起眼眸:“程哥,这就是我留下的东西,你过来看。”他说着,把手伸到背后,取出一个小袋子往前一举。  程诺也没多想,好奇地向前走了两步。正在这时,旁侧的树上突然传来一个冷淡的童声:“你们吵到我了。”  程诺当真是惊得没跳起来,他怔了怔,才意识到这声音十分熟悉,居然是白睿!常春也是惊得脸色惨白,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  白睿十分灵活地踩着树枝弹跳几下,很快从几丈高的树上稳稳落地,距离几米眼光漠然地看着两人。即使月光微弱,他那头银发还是会发光似的,一双漂亮的金瞳在夜里也是分外明晰。  常春已经收起了那个小袋子,低声道:“程哥,我先回去睡了。”他朝白睿微微躬身,径直走向山洞。  程诺愣楞地看着白睿,无力扶额:“你半夜在这里做什么?人吓人也会吓死人的好吗?”  白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调十分平静道:“愚蠢。”  程诺不解道:“什么?”  白睿已经重新跳上了树枝,背对着程诺重新躺在树杈上,原来他就这么躺在树上休憩
☆、第十一章  程诺等了一阵,白睿还是那副睡姿一动不动的,他只得满腹不解地走了回去。常春已经蜷缩着身体睡了,程诺愣了下,也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清早就接着赶路,程诺朝外张望了一下,白睿果然失去了踪迹。常春见了他还是一副不大自在的样子,程诺有时候心细,有时候却大大咧咧的,也不是那么在意。倒是常春暗地下主动把那个小包拿过来给他看了看,就是一些钱而已。常春要把那些钱给他分一些,程诺赶紧挡住了,笑道:“你留着吧。”  常春低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上倒是挺顺利的,没有再起什么波澜,顺顺当当地回了贫民窟。程诺把买来的东西都好好归拢了,又把房间布置了一下,去河里洗了澡,照样是流光给放的风。  天已经有些凉了,洗着有些冷,风一吹程诺忍不住就打了串喷嚏。  这天下午就看见流光提了把斧子去砍树了,那小个头雄赳赳气昂昂的,不多时就滚回来一棵脸盆粗细的黄杨木树干。  贫民窟穷是穷了点,能人高手还真是不少。流光找了个人帮忙,也就花了两天时间,就用那棵黄杨木做出来一个宽敞舒服的大澡盆子。程诺跟着打下手,趁机将剩下的黄杨木弄了一些小物件,小柜子小桌子什么的,把草屋弄得更舒服了一些。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流光要跟着七八个强壮的雄性去山里捕捉一种珍稀的长毛熊。这种熊力大无比,但是一身的皮肉都十分昂贵,能捕来一只抵得过数十只的蚩蝗。这个世界看得不是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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