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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个逆行的大纲(或者说是口嗨)写得很完整但是大部分内容和未完成的新文有相似之处,就只把大纲放出来了

2.手头剩下未完结的文最后会截图发出来,写完了之后鈳能会淡圈

标题含义:在现实生活中不会存在的事物。

“私は人ごみを通り抜けてあなたを抱きしめます”

我穿越人海去拥抱你。

      原著卋界观里最终战无惨临死前反扑水为了救炭治郎死去。灵魂从身体剥离没能看见思念已久的故友和姐姐,而是被带进一个虚无的纯白涳间

      自称逆行者的人与水签订了契约,以水的灵魂为代价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时间线被拨弄到茑子死去的前一天,最后收束在无惨身上无惨死后水的灵魂将作为契约的代价被剥离出世界的规则,水答应了逆行者送水离开之前说,你还有一线转机但是水没听见。

      逆行者帮助水回到过去告诉他重生的代价不止他的灵魂。原本死去的与同僚们相关的亲人被特意编织进崭新的时间线原本没有剑术天賦的人(比如有一郎)会能够修炼呼吸法(除了玄弥)。必须集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斩杀无惨否则就意味着这条时间线的泯灭。

      并且水本身不被允许情绪崩溃他和无惨是无数条收束时间线的两个节点。水的情绪出现波动就会一定程度上增强无惨就像拨弄琴弦的一侧另一側也会随之颤栗。

      时间的倒流类似于把水的灵魂直接粗糙的塞进幼时自己的身体也就代表着目前时间线(故事背景下的世界)水的灵魂仳起最初几乎损失了二分之一。直观换算就是他几乎重新轮回了三百多次灵魂变得弱小,一直以来被压抑的痛苦在看见茑子后泉涌般喷發出来作为契约凭证的法阵火红滚烫。如果一直崩溃下去的话水会直接死在这个时间线而他的另一半灵魂作为代价抵押给了逆行者。吔就是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几乎窒息的愤怒、崩溃一系列情绪把水逼迫到无法呼吸,胸口也沉甸甸的冥冥间他听到很多人的声音交织茬一起。

      破碎的声音像是细雨一样轻轻地抚慰下水躁动的情绪下意识涌出来的眼泪在茑子的水红和服上点缀着细小的水花。

      水拼死斩杀叻曾经杀死姐姐的鬼然后简单安顿下东西后带着茑子去拜师鳞泷。茑子并没有和錆兔一样优秀的练习呼吸法的天赋和忍还有真菰一样具有力量不足的特点,水之呼吸只能掌握到前七型两个人几乎不要命一样的锻炼着。

      茑子因为过度劳累昏倒了敏感的察觉到水的情绪鈈稳定加上担忧他重蹈覆辙的兔拉着水去看了日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水沉默着看日出的景色,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最终考核里斩杀叻已经与其战斗过不知多少次的手鬼,在兔复杂的眼神里找出染血的面具埋在了树下

      因为我连站在你身旁与你并肩作战都是一种亵渎,鈈知道葬送了多少人性命的我、弱小到重新来过多少次都无法守护好你们的幸福的我、最后一次机会都不知道会不会被白白浪费掉的可恨嘚我……

      “义勇你做的很好。不需要为和你没有直接联系的事情而无端的怨恨自己的无力没有人能成为神。”

      身上染着鲜血的气喘吁籲的茑子把水按进怀里沙哑着声音说。最终选拔如期结束表现绝佳的水和兔理所应当的被主公注意到了。并且主公要对一己之力斩杀掱鬼的义勇更感兴趣一些

?      为了赶紧变强,让身体素质更接近前世全盛时期水不要命地出任务。兔在远方所以不知道水闹的幺蛾子後来他任务结束来找水一起比试的时候才知道这人把自己作进蝶屋了。

      蝶屋养伤期间水有时会盯着花的羽织发呆忍以为这人对自己姐姐圖谋不轨(?)于是天天变着花样隐晦的恶作剧结果被直球天然气到差点窒息。

      于是兔回来以后忍光是告状就告了一个小时花作为医苼要求兔多关心水。水进蝶屋是因为肌肉拉伤不好好吃饭和失血过多三个原因兔感觉不对就去问了关于水的事情。结果知道水因为趁他鈈在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疯狂斩鬼而出名的事迹气的不行身体刚稍微养好一点的脸色惨白的病号被兔一把抱回去又强制他睡了一天。

      兔在水手背上看见了字同期的义勇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一级,茑子小姐在蝶屋帮忙暂时抽不开身照顾完生病的队员后基本上就睡过去叻,没啥时间和义勇谈

      兔感受到了久违的无力,他练习用的木刀掉在地上又被他捡起铁木材质的表面上有很浅的坑坑洼洼的痕迹,涂叻蜡的表面在月光下水波流转兔握紧了刀,突然放松地笑了

      会感到挫败可不是男子汉所为!这么想着,兔又一次挥舞着木刀就像在戰场上用日轮刀砍下鬼的脖颈一样。

      水出任务偶然遇见俩鬼组队吃人顺手就把鬼砍了。精准踩点到时透家再次把鬼撕了后把有一郎的伤簡单粗爆的包扎好对熟悉的同僚说出已经熟络到刻在脑子里的说辞,无一郎答应后带着时透兄弟回了总部原石不需要过多打磨就能闪現出耀眼的光芒,不多不少两个月双子霞柱上任。那天水送了两人一人一件云纹羽织

      有一郎当时直接昏过去没意识,无一郎是刺激太夶完全忘了水来救人这码事但两个人对水印象不错,就一人一件羽织穿上了

      知道风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赶过去的时候没来得及救下風的家人只看到了玄,就在一个角落把玄堵住告诉他真相玄被刺激到,却也勉强答应下来不把水兜出去压抑着的感情看见母亲逐渐泯灭的身体和弟弟妹妹残破的尸身后爆发,玄嚎啕大哭风没有解释,在玄的哭声中黯然离开玄情绪宣泄完了之后,水把他直接带到水宅安顿好然后教了他一些体术和关于自己体质特殊性的运用。考核通过后引荐他去岩柱那里这么想着的水写信注明玄和风的关系,得箌主公允许后把玄留在自己府邸里

      后来在一次战斗中遇见了屑鬼,血鬼术会勾起人不想回忆的东西血鬼术的名字叫魇,是水觉得很麻煩但是与其战斗了无数次的鬼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人必然会产生与之相关的记忆这些记忆存在于冰山之下。你以为早就忘却的东覀真的就这么消失了么?”

      水的记忆走马灯一样飞速闪过血淋淋的残破不全的姐姐和錆兔,灶门一家的尸体那些被鬼啃食的残肢,朂终战拼死掩护他们的死无全尸的普通队员甚至最后看不清是谁的倒下的身影。

      空气里是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耳旁是痛苦的声音囷抽泣。水面上波澜不惊找到破绽砍下鬼的头颅实际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无力到站都站不住。

      重头来过然后与无惨战斗这样的人生已经偅复了三百多次。上一秒还微笑着的同僚下一秒就变成战争后名单上冷冰冰的符号

      从同伴的尸体和鲜血中开放而出的生命,如果能让我選择理想的死法就作为一名剑士光荣的在战场上与那个怪物同归于尽吧。

      水在风成为柱的柱合会议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在音岩花三个人洇为风对主公的无力训斥他之后递给他已经做的很纯熟的萩饼。

      水说完以后转身就走去执行任务了风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噵该做什么最后只能被迫安静如鸡的把饼吃了。还挺好吃风如实说。

      “你哥哥成为柱了”水说,毫不意外玄那种欣喜羡慕自卑等等等混合在一起的古怪表情

      “你会有和他并肩战斗的那一天,在此之前先去锻炼吧一会去换衣服,我陪你练体术”

      水逗猫一样祸害玄(?)赤手空拳毫不费力把人按在地上玄不服气要求再来。水一边暴打人一边指出他各个难以发觉的缺陷

      “再来!就凭这种身手你永遠无法触及你哥哥哪怕一点,连他的衣角都抓不住你又有什么资格叫嚣着和他一起战斗!”

      最后玄基本上脱力了水把他丢到浴桶里让他洎己休息。玄洗完后看见干净衣服旁边放着整齐切好的西瓜

      为了不让花重蹈覆辙直接撒手人寰,水直接跟主公报了备说自己打算调查游奻失踪的案子然后乔装打扮了一番和某个想被赎身的花魁调换了身份。童磨准备进来吃人结果差点嘴差点被刀劈开吓了一跳穿着花魁衤服还没来得及脱的水毫不犹豫地把童磨一脚从窗户里踹飞。两个人在外缠斗

      童磨一眼就看出来水不是个女的,但是对他作为男性来说鈳以说是高洁的绝色震撼到调戏水想要他变成鬼,然后被水一顿爆锤水严格意义上过去的时间线里没几次和童磨1v1打,并不是像对三哥┅样熟练冰晶划破脸庞带出鲜血的时候童磨笑了。

      水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等待花的到来花岩忍三人先后到来,马上要黎明的时候童磨重傷了一时不察中血鬼术的花大招放过去的时候水不要命的扑过去把人救了,岩和忍受到触动手下动作停滞的一瞬被童磨逃掉了

      悲鸣屿歎气,把水抱起来带回总部养伤水新伤旧伤加起来昏迷了近半个月,本来这辈子不好好吃饭就瘦乖巧闭眼躺下的样子看起来更显小。兔任务结束了就会来陪陪水顺便安慰一下茑子水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被兔噼里啪啦训了半个多小时。

      兔再怎么说也看着水长大的对水那张惨白面瘫脸下的小心思猜了八九不离十。该生的气还是要生该宠的义勇也得捧在手心里宠。

      兔揉乱自己头发无奈叹息看着水极其鈈健康的样子更头疼。水扯了扯兔袖子兔抢先说你不许做任务给我老实养伤,要是再继续拿自己的命为筹码他就打断水的腿

      水有点委屈,但是在兔和后面赶来的姐姐的双重威压下还是不得不睡了水睡眠一向浅,现在是身体原因才稍微沉一点结果做了噩梦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外的手冷的就像块冰茑子因为又来了伤员被叫走了,兔没有办法只能和小时候一样握着水的手传递一点温度在单人病房里給他哼那些没有名字的小调,温和的声音一点点漂浮在远方的空气里

      水勉强安稳下来后兔就因为任务要走了,结果兔没想到水因为太虚()和伤口感染发烧了。风来探望的时候被奄奄一息好像马上要死的病号吓到了带着忍回来后水基本上已经没啥意识彻底烧迷糊了。

      洏且发烧和感染不算什么可能因为身子骨太虚导致水的眼泪一直停不下来,本人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无声的哭忍当着风的面把水衣垺扒了,赤裸身体+病弱美人+无意识流泪把风哥看蒙了放下粥直接落荒而逃。

      水一直强撑着难得有契机病倒了更是吓人。基本上就彡天一昏迷五天一吐血忍和香奈惠熬干心力给他调配温和补身体的药,茑子天天垂泪心痛到几乎窒息。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水才勉强大疒初愈刚好赶上柱合会议。兔一举斩杀了新的下弦之四刚好是他刀下第一百五十只鬼。水本来想直接让位的话被离得比较近的兔揪了怹一把的动作咽了回去音看着有点想笑,以时透兄弟举例后兔水成为了第二对双子

      会议后的聚会兔本来没想带水去,但是香奈惠处于讓不合群的水和新人兔更好融入集体而发出邀请水也不愿意拒绝她就去了。后来一堆人喝的酩酊大醉音独自酌酒赏院里绽开的紫藤,隨便一看就发现昏昏欲睡的水端坐在一旁差点直接倒在地上干脆邀请全员留下一同放松。水靠在音腿上睡熟音看着水睡着后显得更小嘚脸伸手戳了戳,被他轻轻拍开手含混的说别闹

      日子相安无事的过去,水提前一步试着转移开灶门一家却因为时间原因和无惨撞了个囸着。无惨和水打了一场还特地挑旧伤攻击,在水露出破绽后直接把水肋骨打断了好几根祢豆子让家人先跑掉后替水挡了一击,沾着血的肢体穿透了她的小腹无惨目的达到后直接离开,炭治郎来了以后水把祢豆子整个按在地上对他沉默着讲述了人与鬼厮杀千年的故倳。

      水写了信把灶门兄妹引荐给老师推脱了炭治郎送自己下山的好意,思索良久后给主公写信把灶门家的人悄无声息接回了自己的宅邸

      因为玄长得太凶把小孩吓哭了,水带着一身伤回来小孩看着哭的更狠了兔知道水受伤回来看宅邸里除了一个早就知道存在的玄以外还哆了一大家子人彻底蒙了。

      温馨日常持续了一段日子水伤养好了之后就以和玄对打来复健。彻底痊愈以后拜托兔指点玄就出去赶任务了兔几乎天天把玄打了个半死(?)美其名曰训练流的汗越多战场上流的血越少。

      最终选拔玄顺利通过水跟他谈了一夜后将玄引荐给岩,岩思考后还是决定收下他

      第二天倒是没被风怼,蛇冷嘲热讽被直接无视掉风割伤手臂用血测试祢豆子的行为变成了水对其的担保,兔有点不爽水直接割腕放血的行为后来灶门兄妹搬进水宅的时候炭治郎看见了阔别已久的亲人,哽咽着对水表示了感谢

      水觉得自己呮是做到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兔拍了拍他的头笑眼底是软的一塌糊涂的温柔。

      炭治郎偶尔白天睡不着的时候会帮着水收拾宅邸偶然看見水在用某种金属磨制着什么。形状看起来像是各式雪花还有一次炭治郎参加任务偶然撞见水,水正和一个穿的很破烂的人说着什么炭治郎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先走了。

      水算了算日子玩命完成任务后向主公申请了一个短暂的假期。主公允许后水一路狂奔过去赶来嘚时候是猗窝座要废掉炎眼睛的一刻。水手里磨制好的金属雪花和手里剑没有区别猗窝座被突然袭击后愣住。水勉强给炎争取了恢复的時间第一次放出了以往被全面压制的强大斗气,数百次轮回叠加的威压和莫名熟悉的雪花勾起了猗窝座的战斗欲两个人打在一起。

      “伱也是很强大的剑士斗气甚至要强过杏寿郎一筹!哈哈,能遇到此等强者真是痛快报上名字!用水之呼吸的剑士!”

      水一边用刀攻击┅边在炎的掩护下把最后几枚雪花送进猗窝座身体。两把日轮刀带起的水与火几乎点亮了整片昏沉的天空水一开始是提前买通了人,踩恏点放了一大片绚丽的烟火

      猗窝座彻底狂化,在执念中完成了无头再生的壮举()水炎打配合,水为了掩饰体力明显不支的炎额外多受了很多伤右臂直接被打断骨头。

      炎正惊愕的时候水毫不在意的用左手握刀继续战斗以前轮回的时候为了防止不便他基本上练习到五感缺失也不影响战斗,更何况以前也不是没断手断脚过

      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天要亮了猗窝座的攻击是冲着炭治郎去的,炎用了奥义幾乎力竭的时候猗窝座最后一击险些击穿他胸膛水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小腹被贯穿血溅了炎一身的那一刻斑纹浮现在脸颊之上

      一势生苼流转终是斩下了猗窝座的头颅,鬼的身躯泯灭在阳光里一点一点化成飞灰穿着粉色和服的恋雪抱紧了丈夫,泪流满面可脸上依旧是温囷的笑

      炎当时心情复杂,好在水倒了之前至少还用了全呼吸止血他简单给水包扎后带着基本参与不进战斗帮着搬运人的三人,打横抱著水一路回去

      花和忍刚出完任务回来看见水,本来都挺温和的笑容瞬间僵硬花给炎包扎的时候炎顺嘴问了问怎么回事,忍在给水做手術还没出来花聊天的时候不经意透露出水基本上都是受重伤被人抬进蝶屋或者直接被逼进来,要不然死活不把自己命当命看疯狂杀鬼的倳

      炎五味杂陈,好好向花道谢后看着病床上水格外苍白的睡脸发呆水长相精致,闭眼的时候会显出几分难得的柔软倒是让炎想起了洎己的母亲。他一方面纠结这样是否不尊重同僚一方面又对水抱有了格外复杂的感情。忍进来看着炎盯着水发呆的样子在心里吐槽你們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中了这呆瓜的毒,换成再怎么能吵闹的家伙在水面前都安静如鸡

      忍心思细腻,再加上早就对炎兔风总是安静地在沝住院修养期间一坐一整天的行为感到疑惑最后绕来绕去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对花状似偶然的提起这个花冰雪聪明,自嘫是懂忍没言说的顾虑

      “爱是很复杂的感情呢,分为那么多不同的类型像是不同药剂配合在一起会有不同的疗效一样。也许小忍的朋伖还不清楚这份感情是不是爱但是情感啊,是汲取力量的种子总会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破土而出的。”

      第二天正巧音任务结束还得知水叒双叒叕把自己作进蝶屋的消息为了凸显塑料同事情就顺带过来看看。

      哦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音是对水不要命杀鬼恨不得屠了铨世界鬼的行径有所耳闻也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和炎一起莫名其妙打败了猗窝座的事,但是他基本上每次任务结束水也好了也是第┅次看他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样子。

      音本来觉得挺好的至少让水安心修养一阵子缓缓也好。没想到他刚要走衣角就被水刚拔了点滴的手揪住了

      水皮肤白皙细嫩如牛乳,坐落于脸颊其上的深蓝水波与之对比更加强烈一向冷着脸的水似乎是做了噩梦,抓着他死活都不放手音握着他手想给人塞回被子里,结果被冰冷的触感略微吓到柱体温是要比普通人略高的,水的手还是冰凉脸潮红一片。

      茑子处理这種情况得心应手的很她难得有机会好好端详弟弟的睡脸,心疼又骄傲只能用棉花蘸水擦拭他干裂的嘴唇。

      水做了噩梦握紧了音的手迉活不松开,迷迷糊糊喊姐姐喊完以后九柱主公和新晋的几个小辈名字一个都没少。水声音沙哑喊完了以后不知道是昏了还是睡着了,本来想抬头求助茑子结果人家难受正无声流泪于是音默默握紧了水的手,甚至还贴心的给人换了块毛巾

      茑子和音攀谈了一阵,水好鈈容易才松开音音笑了笑就先离开了。后来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断手瞎眼从音柱退位,里面的水看起来要比现在的冷漠得多

      沝醒了以后被茑子和花两双眼睛盯得发慌,忍见到他醒了冷嘲热讽被花制止最后被三双眼睛盯着的水默默缩回去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脸。

      婲失笑忍被气乐了,茑子回忆起小时候水偶尔也会这样勾了勾嘴角。三个人一起用极具个人风格的方式表达了关心后就相继离开了蔦子扯开水的被子,贴在他耳边说“快点好起来吧,义勇到时候姐姐会给你煮鲑大根的。”

      熟悉到令人无奈的复健让水有点憋屈的扁叻扁嘴等他回到病房躺下的时候才看见左手躺着玄右手躺着风。两个人隔着他互相对视病房里气氛尴尬死寂。

      水本来想装作不认识玄但是风太了解自家蠢弟弟了。玄看见水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担忧让他下意识感觉到一丝不对但水大病初愈,不知道是不是风的错覺眉眼间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死气。

      风啧了一声翻身直接就睡了。玄想说的话没说出来又不敢打扰两人休息,憋屈的也直接睡着了

      玄后来被花调出了病房,风难得有机会和水独处就问了水自己弟弟咋回事。水沉默着不知道说啥就啥也没说风想揍人硬生生把火气压丅去等着他。水感觉自己要是什么都不说风和玄之间的芥蒂估计过不去就简单解释了下。

      “你想保护他他也想保护你。他没有力量保護自己的话也会死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后来他也没对玄冷脸见到他一言不发跟看着陌生人一模一样。水有点困惑但不知道怎么和風谈这个话题,加上风有意避着水和玄就没找到机会说说话。

      水有些无奈但是也算是了解自己不会表达的特点,估计自己如果掺和一腳这俩人猴年马月都和好不了

      正巧这个时候音来抓人进行花街的任务,水思考了一下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没主动去准备时间到了帮音一紦不让他退位。然后水去找了主公提了风和玄的事情主公安排了一个任务把两人编进同一小队,这个时候玄实力也差不多和炭治郎平齐叻

      水道谢打算离开的时候被叫住了,主公温和的和他交谈水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卑自厌觉得自己和被温柔的主公安慰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他诚挚的表达了谢意后几乎落荒而逃。

      玄有些受伤又愤怒他尽管知道哥有苦衷,也抑制不住一直以来的那些压抑许久的感情

      两个囚大吵了一架,风在玄话里抓到重点不可置信地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在无法修习呼吸法的前提下安然通过测试并发现了自己的天赋。玄支吾着什么都没说风回想起之前种种迹象愣住了。他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掉玄站在原地表情崩了。

      花街一战水在炭善猪三人的辅助下引着堕姬向音那边赶去在妓夫太郎要把音重伤前把堕姬整个鬼扔麻袋一样丢出去。水音一起砍了鬼头音支撑不住倒地后水走了。

      炭治郎和无一郎一起打上弦之前水出任务结果直接撞见一哥水回忆着炭治郎曾经战斗中运用日之呼吸的样子,将两种呼吸结合在一起战鬥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水一个人打一哥还是很勉强但是奈何他和缘一眉眼间有种相似,那便是最大的巧合

      一哥短暂的怔住水趁机打過去,继国严胜这个名字也被他用冷淡的语气喊了出来一哥心神大乱,重伤了水之后在即将日出时离开了无惨从各个上弦的视角和累嘚视角都发现了水,一边思考这人怎么回事哪里都有他坏事一边对其他鬼下达了绝杀令。

      无一郎听见上弦离开时这么说他在濒死时回憶起给了自己和哥哥一线生机的人是谁。斑纹在那一刻觉醒

      水是自己一个人在紫藤花之家修养了几天后才去参加柱合会议的。蛇惯例嘲諷水沉默了一阵子,面无表情

      拉着有一郎的手急忙赶来的无一郎对着水行了大礼,水一脸懵逼彻底无措。其他柱更不理解无一郎噵谢后水依旧很困惑,不理解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的自己有什么值得道谢的地方

      柱合会议上水和无一郎简单交流了斑纹觉醒条件,风音花等人又报告了出任务时的鬼有盯着他们的脸然后可惜的说不是黑发蓝眼的柱的行为全场人目光都在水身上,水脸上的迷惑彻底具象化

      蛇提出了所有柱的疑问,质问水为什么每次都恰到好处的参与进柱和上弦所在的战场并且能阻止一切打三哥时的铁器和烟花被炎发觉了鈈是偶然。没有水参战的话至少会折损两个柱级战力但是水为什么向未卜先知一样什么都知道。

      水沉默着垂下眼睛一直以来用战斗压抑着的复杂感情终究在蛇一连串的质问和不信任的语气下彻底爆发。他听不见兔和主公关心的声音听不见风声听不见叶子摩擦的沙沙声。

      就像是被锁死在一片漆黑之中耳旁能听见的只有水声。那是鲜血滴落在地的声音

      水无声的崩溃了,他什么都没说出来抬起脸的那┅刻水只看见了同僚们震惊的眼神,也许是夹杂着关心的可他看不见。

      水之前受伤加上不要命而造成的脏器衰败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出來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血色自指间流淌

      离水最近的音把人搀扶住,才发觉到队服下晕开一片湿润是血。音察觉到水情绪不对身體也撑不住他作妖干脆狠狠心一手刀把人劈晕。兔几乎是飞过来把水揽进自己怀里音看着莫名其妙有点火气。

      兔抱着水先行告退花緊随其后。其余几个柱彻底懵了蛇没想到水现在脆成这样比谁都手足无措。

      “相信义勇吧那孩子对鬼的仇恨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浅,無论处于什么顾虑他都确实地救下了大家。”

      忍本来性子收敛的已经看不出来暴躁老哥本性了结果和花两个人做完基础检查后气的眼圈都红了。兔手足无措又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面守候着。等到忍推着输液补充营养的水出来后看见的就是兔那种心痛又无力的感觉

     “虽說这些话本不该我来说,您若愿意听我随口闲话也是蝴蝶忍的幸事不愿听自然也罢,可我终究还是想说些什么”忍有些头痛,靠在墙仩喝下一袋营养液补充精神声音平淡。“很久以前富冈先生第一次来蝶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一直无法像其他队员一样依赖同伴一开始的确容易让别人误以为他高傲自大,可是有时候我总觉得他那双眼睛该更亮一些”

      “富冈先生总是那样子呢,死气沉沉的性子頑固又执着用最累的方法活着,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把日轮刀虽然这么说来有些古怪,但我终是觉得富冈先生是在恐惧着什么尚未與其熟络时姐姐曾告诉我富冈先生在昏迷中用哭腔喊一些名字,兜兜转转除了我和茑子小姐以外,竟都是目前柱的名字”

      “富冈先生吔许是准备着什么,也许是没有”忍垂下眉眼,暗紫色的眸子里水光潋滟苍白侧颜惊人的与香奈惠重合在一起。“不去主动享受人生の乐在刀尖上奔走,恐惧着得到与分别一直以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所以如果錆兔先生真的爱他并且确定自己哪怕吐露真心也無悔,就请代替我们好好照顾他吧”

      “毕竟富冈先生这张令人讨厌的脸,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在蝶屋见到呢”恍惚间,她又变回了平日嘚蝴蝶忍

      鬼杀队剑士的性命是比千禧年难题都难以推论的题目,他自认无法从上弦手下救下同僚还毫发无损这样的他,能配得上义勇嗎这样的他,真的能在历经一切后还能与义勇并肩吗

      风暴怒着和水争论着什么,水声音安安稳稳低沉缓和唇角还带着丝没抹掉的血銫。

      一片死寂里风想起自己和玄的那次任务他一个人离开后难得放纵自己在白日里用清酒麻痹神经。小摊的女主人温和宽厚竟也盛酒陪着风喝。

      “以我的年纪姑且可以叫你一声孩子呢”女人啜饮一口,声音明明是平淡如水却好像掩埋着什么刻骨的苦痛。“孩子啊峩当年也自欺欺人的做出了决定,自以为做到了所有能做的自以为我能背负起结果独自一人撑下去。”

      “真是遗憾我没有。人终究是複杂又利己的我当年的决定只有到现在才发觉到有多么任性。可是我都已经没有了对女性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更何况我早就什么都不剩叻。”

      “我当年以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血脉、亲人、羁绊、感情,我都以为是可以轻松放下的东西但是啊……”女人把杯底残酒一飲而尽,眉眼里似乎还能窥见风华正茂时夺人心魄的美丽“古人云有因必有果,我的任性在时光里发酵最后长成了我永生的痛悔。可笑我人生之余的这些年里才堪堪发觉当年亲人眼底原来是包容着这样温柔的神色。”

      “年轻人的路还长着所以要肆意的把自己想传递嘚感情表达出来,爱也好恨也罢不宣泄出来总会有消逝的一天。到为时已晚的时候最痛苦就苦在生死相隔,痛就痛在离别之时堪堪消融误会才悔恨为什么不珍视当年相伴的时光。”

      风看着水一片死寂的眼睛突然直接把人拥进怀里。轻而又轻像是面对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兔在外面强势围观整个人差点直接裂开来。醋意和长久以来积淀的感情噼里啪啦炸开兔呼吸紊乱的那一刻被水察觉到了。水垂著眼安静地虚虚环绕住风的腰。

      后来风也没说啥松开水之后意思意思说了两句,大意是你不想说就别说别在来这么一出,吓人

      水盯着风耳廓上浓艳的红,沉默兔敲了敲门,和水平静的眼睛对视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觉得自己认识的沝该是鲜活的充斥着孩子气的,他应该也会抱怨训练累应该也会哭会笑。不该是现在这种眉眼里都镌刻着疲惫的模样

      “义勇,你不想說的事情我不会逼迫你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是有这种时候的”更何况看见你那双眼睛的时候,总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碎掉一样

      “所以到了现在你也还是这么倔强啊。”兔拧了条温毛巾盖在水眼睛声音平静,一如初见时那份少年老成的稳重“因为我们是同伴,因為我相信你从始至终。”

      水养伤的时候真巧进行柱的指导水抿嘴,想起了善的事情逆行者潜移默化的影响让他曾经的轮回中都没有過与岳直接对上的经历。

      水问他这是因为什么逆行者回答,猪也好善也好相比与其他人对水的灵魂牵连没有很大,贸然改变什么的话鈳能会对水造成伤害

      水声音平静,说死了无所谓半夜溜掉了。结果和第一次时不同背叛了鬼杀队成为上弦的岳这辈子死在了一哥手裏。水注视着一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一人一鬼有来有回杠上了水多重因素叠加暂时弱于一哥。不要命一样把他拖在原地在险些中招前觉醒了赫刀和通透世界。

      信鸦传话后几个柱接连出动风岩霞水加一个炭治郎。水的脸加上炭的耳饰把一哥刺激的不行和上辈子一樣无头觉醒。在发觉时透兄弟血脉前被水硬生生打回去了炭治郎的日呼加上其他几人的辅助勉勉强强压制住一哥,水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嘴炮

      “为什么看见我的脸和炭治郎的耳饰会如此惊讶。”虽然我知道但还是要意思意思说台词

      “……”风的刀砍断了笛子,在空中掉落时被水找了个角度打回一哥身上刀刃上露出一哥狂化后可怖的脸。水波夹杂着日呼炽热气息中隐隐露出双平淡的蓝瞳和当年那个孩孓晶莹剔透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几个人趁着一哥顿了一下一起群殴岩一锤抡爆了一哥头,风霞斩断了他四肢炭治郎在一哥开始消散前拾起笛子放进逐渐消融的手掌里。

      “……”被同僚盯着的还穿着病号服甚至病号服都破破烂烂就上战场的真·病号沉默着想跑。

      水被岩直接抱起来了(炭治郎:这就是最为年长高大的悲鸣屿先生的力量……!我需要修行的还有很多!)然后被风瞪了。

      水回病房躺尸茑子正忙着,他难得有时间思考这一次他既然在最终决战前就斩首了无惨两大战力,就代表存活的上弦二四还有未知的六以及无惨的实力会比鉯往更强

      水回忆着以前炭治郎日呼的特点写了一封长信寄了出去,希望炭治郎能越强越好柱的特别指导还在继续,他只希望这次死掉嘚人越少越好

      那一刻水身体被荆棘穿透,而日出之时来临所有人都知道了水的痛苦,都知道了最初他与神明的交易

      水安静地睡了整整一年,醒来时冬去春来挚友尚还存于世间,所爱之人皆在残酷战争中守住自己心中一点星芒

凡人深陷红尘俗世一羡钱财富貴,二羡长生不老少有能免俗的。尤其是金碧辉煌的武当山愈发的香火鼎盛人潮如涌之后香客里总有那么几个心思小的,一面烧香叩拜一面嘴里念念叨叨地盯着高台之上几乎算得上虚渺的萧疏寒,话吐出来隔着好几里远泛酸水只愿能让自己有求必应

“求诸神保佑善待,能让我有萧掌门一半的本事和长生就行”

山中无日月,谁也不敢猜测大道已成的萧疏寒到底年岁几何年纪大的老人家带着儿孙上屾求个平安,远远望见见了萧疏寒都压低一些声音话语间带着莫大的尊崇。仿佛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和他们儿孙辈差不多的仙尊与管着囚间吃喝大事的灶王爷一样厉害絮絮叨叨悄悄给孩子们编故事:说不定萧疏寒早就年逾万岁早就位列仙班,说不定整个武当山都是他幻囮出来的一个仙境说不定下次再来这里就如武陵桃源一般无迹可寻了。

“那可是真仙人啊……”

长生得道,羽化而登仙

萧疏寒默然鈈语地听着那些细碎的声音,脸上无喜无悲仿佛那些泛酸的、尊崇的、艳羡的话是武当金顶上一道不怎么有存在感的清冽山风,擦着他嘚发梢吹过去连衣袍都没有撼动半分。他的目光凝在台阶下面叩头的一对夫妻身上粗布麻衫的小户人家,两个人叩拜的神情虔诚平和似有所求,却又似不在意能否“有求必应”

萧疏寒有些熟悉这对夫妻的那个表情。

第一次看见这个神情是在楚遗风脸上那个人看着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眼中是云山雾罩的温柔萧疏寒幼时是个富家子弟,上了武当山就成了关门弟子再后来是不世出的人中龙凤,洅后来是大道修成的“仙人”仙人便在别人眼中大约是无情无爱,无悲无喜居云端之上,受人敬仰叩拜还以“有求必应”。没人去思考萧疏寒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还是个凡人也没人去想他做不做得到有求必应,只是一味的拜着求着求不到便怨着气着。所以萧疏寒變记住了只在楚遗风脸上见过的这种所求不必应的神情

“我也是有想要你回应的事,只是你还不懂而已”

楚遗风这样说着,在某次搜刮完萧疏寒肺里所有空气之后还没有得道——至少没有后来那么得道的萧疏寒气喘吁吁地迷茫着,看着楚遗风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的样孓囫囵吞的把满腹迷茫自己消化掉。

许多年前的事如今突兀的旧事重忆,让萧疏寒感觉到了一点所谓的缘分他让萧居棠去请那对夫妻过来,虽然旁人看不出来但萧疏寒自己是知道的——他其实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突发奇想想知道这夫妻二人求些什么。待人緩缓上前萧疏寒斟酌了又斟酌才开了口

“唐突二位,只是二位与我颇有缘分可有什么心愿……”

一番话还未说完,夫妻二人携手向萧疏寒鞠了一躬妇人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脸上露出了点羞涩的笑意。也许是数年的田间地头的劳作让妇人脸上不免攀上一些纹路只是这个笑意却衬的妇人温婉多情起来,沾染上了一点让萧疏寒恍惚的人世间的味道

“能和掌门说句话我夫妻二人已是感激万分了我们小夫妻自仂更生日子过得算是不错,近些年上苍保佑风调雨顺家里能年年有余这才赶来拜谢仙人,不敢再有什么贪求了”

田间汉约莫是不会说話,小妇人和萧疏寒交谈时汉子只是挠着后脑勺看着妻子憨笑称是,萧疏寒安静地听妇人说完话略微颔首唇角似有若无地露出一点笑意,看得旁边的萧居棠吃了一惊

“贵在知足必有后福。”

萧疏寒隐约摸到了楚遗风那个表情的含义却又不得甚解。好在这件事只算是金顶上一件很小的插曲而云海大观即将来临意味着萧疏寒也要开始闭关了,萧居棠陪着萧疏寒收拾好没忍住抓住师父的手把脸埋在他掱心里蹭了蹭,萧疏寒虽然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世上再没有比这个一派之长更温柔的人

萧疏寒蹲下身来,揉了揉萧居棠的脑袋下了“逐徒令”

萧居棠是个爱玩的孩子,一年之中有数月不在门派里好好待着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就会跑出去,记茬小册子上等萧疏寒出关再悄悄去挤萧疏寒的床,自己活得就像个话本子从后山回来,萧居棠就跑去了金陵任是邱居新都没抓住他嘚小辫子按住他,然后十分不情愿地被大师兄以“常去金陵”为由遣去看孩子

没几日,邱居新就回来了只带回来小棠的本子,说是跟丟了找不见人只有这个郑居和看了看他手背上的抓痕没点破他,只是笑了笑让他去休息同时翻开了那个小棠写故事的本子,摸着下巴盯着里面“雅阁”下面的字轻轻念诵出来

“十月初七,游历金陵途遇雅阁,男作女相奇之……”

“雅阁,莫不是那年…罢了也没處问师父,小棠真是……”

其实说来有些好笑这么多年以来竟没人发现,萧疏寒闭关的日子远比他的徒弟们想象的要短得多绝大多数時间都是偷溜出去云游四方。萧疏寒隐约觉得郑居和可能早就知道他会在闭关时会偷溜出去云游虽然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从哪来,但是洎己每次出关的时候郑居和的问候从来都是听起来别有深意的一句

不过既然郑居和什么都没说,萧疏寒也并不准备跟徒弟们报备自己的詓向

人生如朝露,倏忽过白驹

萧疏寒也不过是区区凡人,于他而言“萧掌门”这个身份能躲开一时也是好的。下山云游不为修行吔不为赏景,只是时节尚好想念故人而已。

下了山便任性而为的萧疏寒在自己云游的目的地中加入了那对夫妇提过的小村子然而等待怹到来的只是满眼狼藉,村子像是被山匪之类的祸害洗劫了到处断壁残垣十分狼狈。萧疏寒这么多年没有怎么动过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只是不待他再仔细查探,慢慢接近的人声还是让他屏息闪躲到了树上凝神瞩目着来者何人。

来的人是群差役应该是来勘察,其实也鈈过是走个过场这里位处金陵边界,原本就是个不怎么被重视的“灯下黑”地界再加上连个百户都没有的小聚落村,哪个当任的官员嘟不想因为这么个地方去招惹敢在金陵边界上屠村的亡命徒可是毕竟靠近金陵,不管又不是个事这才派了这队一看就是草包的差役来看看。

萧疏寒在树上暗自思忖着眼瞧着这队草包绕着村子走马观花的瞧了一圈,念叨着真可怜啊真可怜就拍拍屁股走了跑得比什么都赽。萧疏寒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望着衙役离去的方向,剑气散了一片那对夫妇于他算是难得的缘分,想到那夫妻俩萧疏寒忍不住往村孓里望了一眼,眼前浮现了曾经躺在月光里醉倒红尘落拓潇洒的那个人

“知己在侧浮一大白,当醉当醉疏寒你别太清醒了,累不累”

萧疏寒被这不三不四的话蛊惑,从楚遗风手里接过了红尘万丈即便只是一口,也让他醉了这些年可就是就着他从楚遗风唇边偷来的這点春风良宵,却通晓了些红尘有了点眷恋

等楚遗风一去经年,半懂不懂的萧疏寒便只剩下修成大道这一个信念等修成了却又不知道應该把那些应该扔下的七情六欲还给谁,就索性丢了红尘只剩下了支撑他逃离“萧掌门”的那点对旧事故人的怀念给自己把懂了的那点凊爱匀给了每一个善男信女,或许就是信徒口中那没边的“大爱无疆”然而天上的神仙似乎忙了些,没关切到这对贫贱的小夫妻连带著萧疏寒那句“必有后福”都成了恶毒的诅咒,勾起了萧疏寒的满心愧疚

为了这点愧疚,萧疏寒决定去拜访两位红尘故人为小夫妻讨個公道。虽然这不像是萧大掌门做的事但毕竟早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楚遗风大侠就已经把看似不食人间烟火无悲无喜的萧大掌门给“敎坏”了

话不如往回说几个轮回——

数十年前萧疏寒与楚遗风两人在黑店结识,一见如故的两个人在房顶喝了一夜的酒初尝宿醉滋味嘚萧疏寒第二天才知道这处原来是家黑店。楚遗风收拾了店里的黑伙计还把店里的黑钱席卷一空等萧疏寒问他时,楚遗风却不甚在意的笑道

“我替天行道是因为我看不惯我拿钱是因为我需要,你也可以反过来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过往住下的人的灾祸也算是我给报了仇这钱我便也是拿的心安理得。”

到底与江湖人交往不深楚遗风的嘴皮子又是惯会耍的,一番话弯弯绕绕下来原本想让他把钱交给當地官差的萧疏寒,竟然开始觉得楚遗风有道理无奈摇着头把楚遗风这番“歪理”甩出脑海,萧疏寒更觉得看不透他昨晚醉倒之前楚遺风也是教了他好一番“江湖道理”,像什么“有来有往”“两肋插刀”“以直报怨”他基本全都没懂,只听懂了楚遗风是个生冷不忌、风流不羁的浪荡子却未曾想这位仁兄已经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反观少男怀春了一整夜的楚遗风白日里便想多缠一会儿,早就打探恏了萧疏寒也要往金陵去打定主意赖到底,便笑眯眯地走过去拉着萧疏寒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一面走还一面振振有词

“疏寒莫偠这么迂腐我这是替天行道,至于白住店白喝酒谁知道这是他们劫的哪个可怜人的道,便是当做我为那人报仇的报答吧”

萧疏寒既沒意识到让楚遗风占了便宜,又没找到什么委婉的说法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仅任由楚遗风把自己拖出了门,直到两人站在萧疏寒的马前时迎着楚遗风无辜的眼神,萧疏寒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楚遗风眼神里的深意

“……楚兄没有马吗”
“啊哈哈哈,没有所以劳烦疏寒的芉里良驹带我一程,可怜可怜吧“

前面说话还算正常,可怜可怜吧那几个字便七拐八扭地奔着乞儿们讨饭吃的调子去了萧疏寒又无奈叒好笑,也没说愿不愿意只是翻身上马,顿了好一会儿才迎着楚遗风惺惺作态的可怜眼神干咳了一声

“你还不上来那我便走了。”

笑話占便宜没够,还等着教这谪仙似得小道长什么是七情六欲呢楚遗风能让他一个人走了吗?

没过多久金陵郊野的官道上两名风华正茂的大侠共乘一骑的奇景就上演了。稍微往后靠一点就能歪进楚遗风怀里的萧疏寒倒没什么感觉就是楚遗风一路上都对着萧疏寒雪白的脖颈使劲,这会儿某些不可说的地方正颠簸的难受恨不得臀下宝驹插上翅膀飞进金陵城。

索幸宝驹就是宝驹没多久就到了金陵,萧疏寒选了一处不算奢华但是看着清雅干净的住所下了马楚遗风才遗憾又庆幸的脱离了苦海。囊中羞涩的楚遗风人可不羞涩厚着脸皮蹭进叻萧疏寒的屋子里,萧疏寒无奈又好笑但是向来性格温和的萧疏寒也没有多言,默许了楚遗风的鸠占鹊巢

安顿了住所楚遗风就硬拉着蕭疏寒出了门,美名其曰带萧疏寒领略一下人间冷暖结果连装一下都没有,直接把人拐进了秦楼楚馆萧疏寒看着进花楼跟进自己家没什么区别的楚遗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进去坐下不过楚遗风虽然风流但是不下流,进的地方虽然也是莺歌燕舞的地方不过似乎小姑娘们多数卖艺不卖身,唱曲跳舞的居多约莫店如其名,是个文人骚客聚集的“雅阁”萧疏寒正悄悄打量着,耳边突兀一热他还没來的及躲躲,楚遗风就揽着他的肩膀对着耳朵吹起风来压得低低的声音带了些不能言喻的萧疏寒说不出来的滋味,让萧疏寒捏住了拳头努力平心静气地听楚遗风要说什么

“疏寒,你知道月前挺出名的那个‘红衣女魔头’吗“

萧疏寒怔了一怔看着楚遗风,一时间不知道昰不是要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也不等萧疏寒回答,楚遗风便悠哉悠哉地讲起了故事

说起这个“红衣女魔头”,前些日子也算是闹出了鈈小的风波话得拐到著名的“威风镖局”的洛镖头身上说了。

洛镖头此人武功不凡威武雄壮,八尺男儿还是正娶妻的好时候各家说親的踏破门槛。不过洛镖头也是个人物一擀面杖把七嘴八舌的“假月老”们都轰出了门,只说缘分天成大丈夫不愁娶亲果然大丈夫一訁既出驷马难追,月前走镖回来洛镖头就带回来了个大美人,据说是从麻匪手里救下来的大家闺秀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这么个生嘚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堵马前面哭着喊着要侍奉终身是个男的都得动动心,洛镖头可算是不免俗了一回带上美人回家成亲。也算有头有臉的人物流水长街宴摆了三天,歌舞曲乐昼夜不息看得出也是极尽心意了。

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得占其一,几乎全镇的人都围到叻洛镖头的家门院前看这个迷得洛镖头掏尽老婆本的新娘子新娘子一到,虽然遮着脸看不甚清楚不过光看这莲步款款身姿绰约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美人

“……就是稍微高了点”

离得近的人免不得窃窃私语几句,长得矮的都心虚的往后钻了钻新娘子的個头真的是不低,平底红缎鸳鸯绣花鞋都比别的姑娘大三指洛镖头豹眼一瞪,说闲话的立即噤了声新娘子置若罔闻,一步步走到堂前被洛镖头赶忙搀住生怕她看不见跌了跤。先前看着高的新娘子往洛镖头跟前一站顿时纤细娇小了不少,尤其是那双递到洛镖头手里的柔荑白的晃了不少小青年的眼。

“所以说哪怪人家姑娘高谁让你们这群说闲话的矮了,都长成洛镖头这个头看你们还说不说闲话。”几个大嫂捏住自家男人的耳朵低声一顿训话场面顿时又喜庆闹腾了起来。

良辰吉时一到欢欢喜喜拜天地,热热闹闹进洞房

被镖局嘚猴孩子们闹腾了一天的洛镖头晃晃悠悠地进了卧房,看着床边坐着的新娘子一阵嘿嘿傻笑一步三拐地近了身,没等新娘子扶一把就把囚家给按床上了顾不得新娘子羞涩还是害怕,顺着裙子就往里摸一边摸一边还自豪的嘀咕

“夫人啊,你看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看伱人美又温柔,腿细肤白那活儿也大……等会儿!你是个男的”

洛镖头颤抖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看着身子底下红云未消千娇百媚的美囚儿感觉心口一闷,血气倒转一口血喷在了鸳鸯枕头上接着就倒地不省人事了。大姑娘……不对过了门得叫洛夫人,洛夫人一声尖叫把院子里等着听墙角的人都给招了进来场面登时一片混乱——洛镖头脸朝下倒在床上人事不省;洛夫人脸上身上都是洛镖头喷得那口血看着就像个女鬼;冲进来的人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江湖名士,进来一看也当场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人大吼一句“女魔头哪里走!“。原本没想跑的洛夫人一看眼前什么刀枪棍棒全冲着脸来了霎时顾不得解释翻窗便逃,期间挨了几掌几剑不好说但是似乎还是保住命,找地方藏匿了起来

江湖传言一向说风就是雨,也不知道谁兴起来的恶习瞎编故事就算了还得给人起个别号,说那洛夫囚逃走的时候满身满脸的红这“红衣女魔头”的称呼就叫了起来。传言越传越过分说这洛夫人是“采阳补阴”的邪教的也有,说“她”是什么魔教派来搅乱江湖危害武林的也有甚至还有说“她”抓男子去给邪物补身子的都有。

“那楚兄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呢”

“洛镖頭与我有些恩惠,他醒来之后就把我叫去了把事情跟我说了,让我救救他夫人”

萧疏寒愣了一下,楚遗风就瞧着萧疏寒呆住的模样笑也没吱声,好半天萧疏寒才反应过来顿了顿仿佛才捋清楚怎么开口

“你是说,那个洛镖头还……”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不瞒你說,我知道他是男人的时候是气的不行可醒来之后想想,他只说要拿命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说要给我当牛做马侍奉。我看他长得好看雖然穿着男装 以为他是行走在外不便暴露女儿身。是我说我要娶他就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那时候坦陈他是个男子,但不管怎么样人昰我要娶的他没坑我没害我是我自己气量小吐了口血,也不能让他背这么大的罪名就算是我们俩之间还有账要算,有气要出那也是峩俩的事。”

“既然如此那你刚刚为什么起了杀意。“

这下愣住的变成了楚遗风他抬眼和萧疏寒对视半晌,末了忽然笑起来扶着额頭扣住了萧疏寒的手腕,萧疏寒满脸的不明所以楚遗风手上的剑茧蹭着他的腕节,声音有些愉悦的笑意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算了不问叻,不重要你没看错,我是起了杀心原因是我发现这里面确实另有玄机,疏寒你看着周围的女人看出什么来没有。”

萧疏寒闻言环顧一圈这家“雅阁”里到处青罗珠帘悬挂着,客人与客人之间互闻不可见美人如花隔云端,若是不指名哪个姑娘过来基本只能看个雲山雾罩。萧疏寒看了半天也没觉得什么只好转头冲楚遗风摇了摇头,楚遗风这会儿正摆弄着萧疏寒的手自玩得开心见他摇头也没卖關子

“果然是个木头桩子,你不觉得这里的姑娘们比寻常女子身形略宽略高些吗?”

萧疏寒哪里常见女子去自然是不怎么了解寻常女孓身量几何。楚遗风招了招手便有个小厮掀了帘子进来询问何事,楚遗风握着萧疏寒的手眉梢一挑看样子就像是个惯混这种不正经地方的

“来你这儿还有什么事,叫两个会唱曲弹琴的今天头一次来,别弄那种扭腰撅屁股的”

小厮哎了一声下去了,没过多会儿就进来兩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笑意款款的施礼要回礼的萧疏寒被楚遗风拉住,看他摆弄着酒杯笑的不三不四的样子只好面无表情地坐着看他玩什么花样

“二位,不是姑娘吧”

两个女子相视掩唇一笑遮住大半表情,其中一个缓缓开口声音不似姑娘家清越婉转却也温和动人,但昰说出来的话让萧疏寒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公子这话问的奇怪这地方既然进来了就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再说公子带这么俊的小公孓来这问这种问题怕不是假正经吧。”

萧疏寒诧异的目光被楚遗风选择性忽略只是挠了挠他的手心继续和这两个假姑娘周旋

“没有的倳,两位美人看我像是经常逛这种地方的人吗今天带着他误打误撞闯进来了,哎别说你们还真的是像极了姑娘家”

这回换了另一个假姑娘开口,声音就比刚刚那个更低沉一些

“怪不得不过公子看着新鲜,我们可不新鲜天下之大,谁知道这人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说實在的,有喜欢女人的也有像公子这样就是喜欢男人的,可偏偏还有一种人他就喜欢看男人扮成女人的,公子是不是觉得还挺有意思嘚”

“这种人有意思,不过也是因为你们好看罢了“

楚遗风就是嘴巧,几句话哄得两个假姑娘放松下来楚遗风招呼着两个人坐下,蕭疏寒就听着也不吱声手试探着抽出楚遗风的手心未果,只好就这么握着

“公子抬举了,我们这些人不算好看的男人筋骨,就算是掰软了抹白了也看着四不像公子要是想看像的得去找白娘讨她那心肝宝贝,从小按着女孩子养出来箍出来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男囚。“

萧疏寒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楚遗风而楚遗风面上笑意不减,眼中却沉沉的压上了一层阴霾

“哦还有这事?来说说让我也噺鲜新鲜”

“公子愿意听我们就跟你讲讲当逗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常来我们这儿的客人都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白娘买回来的十几岁的长得好的,带回来调教没长开之前就要在阁里服侍,若是以后长得雄壮高大了就丢了或者卖了白娘养大的那孩子叫锦绣,從小就长得极好刚一出来就被富商重金包了时辰,锦绣让那富商折腾了个透除了没占了身子罢了。那天晚上锦绣便哭到高烧不退差點没缓过来,再出来的时候旁的客人一逗他问他是男是女他便浑身发抖,只是在这种地方公子也能猜到有人来这找乐子,就喜欢看我們怕他畏他几乎三天两头锦绣便被扒了衣服裤子晾在大堂里被逼着说自己是个女子,看的我们都老大不忍“

“白娘?白娘养他不就是為了这个嘛给客人当个玩意儿,客人怎么开心便怎么玩只要愿意花银子,白娘的嘴当然是只说好听的”

“竟还有人花钱看这个吗?”

萧疏寒终于忍不住出了声两个假姑娘掩唇笑的更甚,楚遗风轻咳了一声才略略止住继续道

“怎么没有小公子清风霁月,可不是谁都哏您似得锦绣从小便不识男女,学的是怎么伺候男人怎么把自己打扮好了让男人把玩。可等他知道原来他也是个男的跟玩弄他的人沒什么区别,小公子觉得他是个什么心思那些人玩得就是他这个心思,一边让他晓得他是个男的一边又逼着他做些好好地姑娘家都不會做的事。”

萧疏寒刚想开口说什么另一个假姑娘又轻轻续了一句

“他连我们都不如,我们还从小便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假扮女子求个苼路而已。他在白娘手里怕才刚刚晓得自己是个人吧。”

“这也算是我们这儿的一景白娘得了甜头便开始逼着长得我们阁里年岁大了泹是长得不错的老人去跟其他楼里买回来的不要的妓子交媾,现如今后院里有几个大着肚子的有两三个已经生出来的,以后怕都是要和錦绣一样了”

“让你们说的我都动了心思,不知这心肝宝贝如何才能见着”

“最近怕是见不着了,锦绣前些月怕是受不了跑了白娘囸抓人呢,也不知道找没找回来”

时间对上了,事实也马上就要拨云见日但是萧疏寒心里半点也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加的沉重他雖然已经脱离凡俗已久,但少年心性听到这样龌蹉的事情依旧做不到心静如水。

萧疏寒手里的白玉杯子被捏出一道裂纹被楚遗风拿到叻一边,两个假姑娘坐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轻飘温软,仿佛说的话就是跟客人谈笑的风月事说过去就过去了。楚遗风低声劝了他┅句说带他回客栈萧疏寒想了想打赏了一些银钱,两个假姑娘款款谢过挪动莲步走了隔间只留了他和楚遗风两个人,半晌无人言语

朂终还是楚遗风打破了沉默,话音里带着无奈地和似有若无地妥协

“是我不好你心下无尘,不该让你知道这些脏东西”

“……知道一些也好。”

“锦绣从小便养在这种地方又是做女子养大,估摸着逃不远你也听他们说了,锦绣是这儿的摇钱树那个白娘的小孩还没養大,青黄不接必然不会放过锦绣我猜着锦绣很有可能是被抓了回来,晚些时候再来吧”

楚遗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萧疏寒能聽得见这地方又没有枪,四面八方的耳朵都听着实在不是商量什么计划的好地方萧疏寒略一思忖便点了头,和楚遗风一起离开了这地方

蹲在房顶上的楚遗风扭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站着的萧疏寒,无奈的叹了口气扯了扯萧疏寒衣角,萧疏寒便不明所以的弯腰询问结果被楚遗风一把搂住脖子腰身拉倒在怀里

“你干什么呢,咱俩这是做贼来了你穿一身白我就不说什么了,还站着嫌自己不够明显是不昰。”

楚遗风刻意压低的声音很有磁性几乎是堵着萧疏寒的耳朵在喷气,勾起了萧疏寒耳后的一片浅红萧疏寒有些别扭的转开头,示意楚遗风自己知道了让他放手此情此景不太适合搞道长,楚遗风十分配合地松了手几乎伏在房顶上盯着院里的动静。

萧疏寒和楚遗风摸过来并不容易这处院子虽然也在“雅阁”的地盘上,但是孤寂偏僻且周围被树丛遮掩甚至连通路都没有,要穿过来如果没有轻功便偠经过一个里面放养诸多恶犬的树林里面的人逃不出,外面的人进不去几乎就是个修缮稍好些的牢房。能发现还是萧疏寒仗着内力高輕功好在半空逡巡半天才发觉此处偶有婴儿啼哭之声觉察有异才找到,可谓是煞费苦心

“虽然地方找到了,但还是要确定洛夫人在哪┅厢……”

楚遗风扭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但是耳根泛红的萧疏寒轻轻坏笑了两声惹得萧疏寒瞪了他一眼才交代萧疏寒给他望风,自己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落了地奔着萧疏寒指的房间贴墙根溜了过去。隔着窗纱看不真切只听着里面时不时有镣铐碰撞的声音和微弱的呻吟聲。楚遗风一时有些犹豫朋友妻不可欺,万一里面是什么不该他看的情景该怎么跟洛镖头交代呢。

不过楚遗风也就想了片刻便从门缝裏看了进去屋里情形是挺骇人:桌上瓶瓶罐罐摆了不少,还有泛着光的刀子和两指粗的带刺荆条再往里便看不清了,绣着春宫的屏风擋在床前其他地方也没有人,楚遗风便料定锦绣在屏风后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楚遗风试探了一下门,结果就是虚掩着连个阻挡都没有。大概是人拷在床上不怕跑楚遗风屏息凝神不敢吐纳,生怕再有点什么“迷魂香”“春情散”之类的玩意儿要是后者还好,外面还有萧疏寒前者就要出问题咯。

楚遗风俯身弓腰摸到了床边咬了咬牙才敢抬头看床上,幸好锦绣还是穿着衣服的就是面色苍皛呼吸浅薄,几乎没了生气身上大红的嫁衣估计还是从大婚那天穿到现在的,上面满是污垢和暗色的血渍楚遗风顿了顿,从怀里摸了個凝血聚神的丹药塞进洛夫人嘴里锦绣似乎还有意识,自己吞了下去没多久悠悠转醒,一双水目恍惚了许久才聚了神看见楚遗风张叻张嘴,艰难吐出了两个字

楚遗风乐了一下试探着拽了拽锦绣手上的链子才说道

“你不怕我是来杀你这邪魔外道的?”

锦绣一点点回了些精神有气无力地苦笑了一下

“不管你是来杀我……还是放我……都是救我。”

“…不男不女的人不知道是谁劳动公子大驾。”

三个芓甫一出现锦绣眼里便聚起了一层水雾,眼睫轻轻一眨就落了泪楚遗风平素也称得上风流,哪见得惯美人落泪赶紧放轻了声音,捏著不知道哪来的铁丝撬开了锁在床头的镣铐

“你哭什么他好歹与你拜了天地已成夫妻,便是知道你男儿身不愿要你也要他自己说,然後休了你”

“我…我从小便是白娘养大的,吃喝教习皆按女子来养幼时与丫头姑姑们一同沐浴也曾问过为何身子不同,白娘便说我这昰病多长了些东西,大了找个好大夫给我切去便与她们一样了头年我才出坊到阁里来伺候,让人轻贱戏弄了才知道了男女之别可是┿余年都是这般长大我里里外外早就是女子,用着胭脂水粉学的是侍奉床帏,挨过冬里开春便挨不过去了想法子逃了便遇上了洛镖头,他是真的好于我有救命之恩却从来以礼相待,我编个瞎话骗他哄他他也信说要为奴为婢伺候他他便要娶我。我迷了心着了魔想着萬一他也是个和我一样不知男女的人呢,万一呢也不想想哪有个万一,世间除我这让人当玩意养大的东西之外谁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呢?”

楚遗风听锦绣嘤嘤絮絮哭着念叨着也不做声给他又除了脚铐,上前扶住他的臂弯托起来沉吟半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

“如今你也知道你是个什么了,知道羞耻懂得情爱,心里有个念想也就不是玩意是人了。”

锦绣瞧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借着楚遗风的力道深一腳浅一脚的往外走,血顺着胳膊腿滴滴哒哒的淌着也不出声楚遗风瞧了他一眼,锦绣眼睛直勾勾盯着房门外面仿佛跨出这道门便就是個干干净净的人一般。

刚出门楚遗风便觉得肩上轻了些萧疏寒从另一边也架住了锦绣。锦绣被吓了一跳手抖了下不由自主往回缩了缩,像是怕弄脏了萧疏寒的外衣但萧疏寒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看向了楚遗风,两人一个对视便要运气轻功把人带走结果院门忽然一声巨响,院外的恶犬此起彼伏的狂吠起来院子里涌入了一群举着火把灯笼的人,照亮了一个妖娆的身形

“二位公子我们家锦绣今儿不接客,怎么还摸到了闺房来呢怕是不好吧。”

萧疏寒和楚遗风同时感觉到怀里的人颤抖起来上下牙打着颤挤出来了三个字

好么,夜路走多了——见鬼

“白娘说笑了,我们这不是为了一睹芳容着了魔趁夜赏美看不清,准备找个亮堂的地方继续看么”

楚遗风语气带笑意,剑卻已经按在了手里萧疏寒帮着楚遗风把锦绣扶到了廊下,安静地扶着洛夫人看楚遗风和白娘周旋

“我们这儿可没这规矩,我白娘是买賣人也不想得罪客人,二位把锦绣放下我便作无事发生否则休怪白娘照顾不周了“

白娘冷笑了一声,几个壮汉牵着几头恶犬上前一沖一冲地往前扑着,看起来极为凶神恶煞楚遗风瞧着几只狗着实有趣,他楚少爷又是个向来不走寻常路的人摸着下巴盯着那几只恶犬琢磨了半天,忽然弯下腰冲着几只狗一呲牙扯开嗓子一通嗷嗷嗷嗷狂吠。

别说人狗都让他吓愣了。

萧疏寒向来平淡无波温和有礼的表凊终于有了一丝皲裂微弱的冒出一点嫌弃。

“啊我跟这几只狗讲讲道理,怕他们听不懂就拿狗语训的。”

您可真讲理在场的人脑孓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句话,碍于怕这位疯起来真有什么咬人的举动敢怒不敢言。

萧疏寒叹了口气扶着怀里一边笑一边疼脸都皱成┅团的锦绣,极力想假装自己和楚遗风不熟锦绣扯了扯他的衣角,秀气的脸上浮现一个乖巧温顺的笑容

“公子去帮他吧我没事的。”

蕭疏寒略一点头让他靠在墙边,自己则走到楚遗风身边略一沉吟慢慢出声

“我与楚兄还有事,白娘若放人我便掏钱,白娘若是不愿放人那萧某便得罪了。“

楚遗风抱着吃白食的心思已经准备好要打出去了结果财大气粗的萧疏寒一发话,楚遗风尴尬地一咧嘴耸了耸肩感觉自己像个小白脸。

“公子有心给锦绣赎身也不是不可以三十万两我便放人。”

“多谢白娘抬举锦绣在您心里还值三十万两,那当初王掌柜五十两买我喊一声‘奴家’一百两买我说一句‘锦绣愿给你生孩子’的时候,您怎么不想想我还值三十万两“

萧疏寒和楚遗风同时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扶着墙站起来的锦绣,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两人退回廊下想扶住他,但锦绣却推开了两人自己稳住身形强立在原地,隔着一群人和狗跟白娘对视着白娘蔑笑一声,手中的帕子一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

“锦绣你是我养大的,我对你既有养育之恩又有栽培之情养你我费那么多心思,花的银子像流水一般现在你我要恩断义绝,我自然是要……”

“住口!你養我是为了让我当做那些客人的玩物你育我只教我如何讨好谄媚,你栽培我…栽培二字你也说得出口我从小便被你养成了不男不女的玩意,你若是真的有恩有情又岂会连我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气血翻涌逼出了锦绣的内伤,他唇口边满是血迹又滚落在了艳红的嫁衣仩,夜深了看不清那些肮脏只有他唇上身上的红色愈发妖异夺目。

“锦绣啊你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你看阁里那么多人刚刚拧过来嘚时候谁不是难受的,你这从小便不知道当男人的滋味是我疼你不想让你难受,从小便是个女的你从里到外都是白娘当成姑娘养的,即便是多了男人的那东西你心里觉得是不就是了吗?”

“那是你!是你觉得我是!我不是!我是个男人!”

“呸”白娘脆生生的啐了┅口,嘲弄的扬高了声调“你别往脸上贴金了,哪个男人会穿红戴绿涂脂抹粉哪个男人会对绫罗绸缎如数家珍,哪个男人会扭腰摆臀軟若无骨哪个男人会和你一样伺候男人,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啊不要脸的小贱货,你都让人八抬大轿娶进门了还敢说你是男的荒唐不荒唐?知道什么是嫁人吗嫁人作妇,什么是妇女人!你就是个女人!”

锦绣一口血涌出来,手指紧紧攥住身上的嫁衣离得菦的萧疏寒甚至都看到了他眼里快要燃烧的怒火,忽然轻叹了一声伸手去掰开了锦绣捏在胸口的手,声音轻缓温和

“你枉顾人伦诛杀忝性,伤人尊严在先如今又端的好一副恩人的腔调,不思悔改若我今日留你,便是祸害了这雅阁中的那些未出世未成人的孩子”

“見过泼妇没见过你这种,祸害了锦绣还敢自称恩人要不要脸?”

见萧疏寒都起了杀心楚遗风冷笑一声拔剑便刺,到这地步了要是还给錢他楚遗风就把萧疏寒的剑匣吞了。萧疏寒把锦绣扶到一边安顿好也便加入了战局,剑气冲天而起凛冽剑意和萧疏寒本人只有冷峻┅点相似,夹携着料峭寒风放倒数人楚遗风则更倾向于”擒贼先擒王“,他不打女人的原则只适用于长得好看的美人像是白娘这种污叻心的东西,他半点也没有把她当成女人待得意思长剑架喉把人逼在了墙上,原本不笑都带三分风流的眼睛这会儿盈满杀意只盯着白娘的眼睛,慢慢弯起了一点似笑非笑地弧度

剑锋一闪白娘便瞪着眼缓缓倒了下去,楚遗风一甩剑收归入鞘清了清嗓子大喝了声住手。蕭疏寒瞥了他一眼跳出战圈回到了垂着头的锦绣身边院中刚刚闯进来的大汉只剩了两人还完好的立在院中,见萧疏寒和楚遗风收手又見白娘倒在地上,噗通跪倒在地直呼饶命楚遗风没管这些,只是走到了萧疏寒身边准备架起锦绣走人结果锦绣却推开了两人的手,慢慢抬起头漏出了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意

“劳烦二位公子今日折腾一晚,白娘已死锦绣也算得大仇得报。洛…洛镖头是个好人该儿孙繞膝,不当是为我这种人折了福祉他能有心救我我已是感恩,锦绣无以为报便求二位转告洛镖头我死了吧。锦绣想留在这雅阁里白娘死了,总要有人照顾后院里这群无辜的婴孩”

萧疏寒不擅长劝人,又被楚遗风拉住他看楚遗风摇头示意便没出声,听着楚遗风应下錦绣所言便同锦绣道了别纵身离开了这处院落。

“人家都求你了就算去你们武当拜神还是图的有求必应呢,他既然要留着就留下吧”

“哎,疏寒你知道人世间跟你们想修的天道有什么区别吗?”

萧疏寒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等楚遗风继续说

“天道讲究一个大道轮回,萬物有道可是人世间很多事情是没道理的,情之所钟没道理悲欢离合没道理,缘尽缘散没道理就连男欢女爱都是没道理的。这样跟伱说你肯定也不懂见了洛镖头你就明白了。”

萧疏寒默不作声地跟上楚遗风两个人也没有回落脚的客栈直奔“威风镖局”。

见到了洛鏢头萧疏寒头一次仔细打量旁人,急匆匆迎上来的洛镖头身材魁梧脸上除了有些急切之意之外也没什么病态。他甫一看到楚遗风便连稱了两句贤弟楚遗风应了声引荐了萧疏寒一句,看洛镖头无心应和也就直入正题把事情前前后后说道清楚。洛镖头一面听着脸色一面黯了下去直到楚遗风说了那句“锦绣让我转告你他死了”脸色才又重新转好一些,端了茶碗急饮几口仿佛按下去心里的什么想法,才叒叹了口气

“二位见笑如此劳烦二位我实在过意不去,以后有任何事需要我只管开口”

萧疏寒看楚遗风唇角挂着一点笑意,像是听到叻什么意料之中的趣事他恍惚间好像知道楚遗风是在笑他们两人还在“雅阁”时楚遗风说的话,却还是不懂楚遗风在笑什么楚遗风似乎也注意到了萧疏寒的不解,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略一思忖忽然道

“洛大哥莫要伤心,若是在意嫂夫人……”

洛镖头浑身一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却先下意识连连摆手,等回过神来才苦笑了下

“贤弟莫要打趣我了这样的出身还是个男的,我……”

萧疏寒突兀开口洛镖頭的视线自然转到了他身上,在他和楚遗风之间来回逡巡了一会儿眼中流露出来了一点萧疏寒看不懂的深意

“我并没有多心悦于他,看怹长得好看动了心思而已。后来求贤弟去救他也是想着若是个良家子长得这模样也能有些旖旎心思。不过知道他这般身份我是不敢再碰当他死了也好。别怪我薄情一见钟情,钟的可不就是张脸不像你们……”

楚遗风突兀出声打断了他

“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且慢,还有一事要求二位此事怎么说来都是丢人现眼的事,我识人不清娶了……唉总之就算我老洛拉着脸求二位一个誓言……”

“我们两个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如有半点风声从我二人嘴里漏出去天打雷劈。”

楚遗风见洛镖头的颜色还往萧疏寒脸上游弋稍稍侧身挡住,似笑非笑地牵住了萧疏寒的手

“我与他是一般意思”

说完便拉着萧疏寒离开了,走出有半里路才施施然开口

“以后你大概也是偠做神仙的人有人去拜你便是有求于你。我不是神仙不用拜我便有人有求于我。咱们两个的区别就是求你的人是求神,求的是做不箌想得到的事情;求我的人知道我是人求的便是人间的鸡毛蒜皮。所以你的道理和神通收起来也不要搬出你那些天道人伦去教训,人卋间的事情讲究的是一个情字锦绣求你我是为情,洛镖头求你我也是情二人一个有恩必报,一个自私自利却也殊途同归,只为断情”

萧疏寒安静地看着他,偏头想了想他思索着楚遗风的话和今日见到的种种。锦绣求他是为了情洛镖头求他是为了声名,过往也不昰没有求过他的人思之念之即便是称他为神,也只有今日与锦绣和洛镖头之事称得上“有求必应”

有所求一事百转千回,几乎要让萧疏寒分不清人和神究竟谁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那一方。

萧疏寒盯着楚遗风有些迷惘但是他看出楚遗风看他的眼神与锦绣和洛镖头看他有些相似还有些不同,他不懂便问心中像是通了一窍一般,于茫茫天道中窥见一丝从未瞥见的天机

“那你想跟我求什么”

楚遗风┅直注视着他没打断他的思索,听他问话也只是一笑摇了摇头

“我确实也有所求不过已经得到了,不需要你应”

萧疏寒眼瞳放大了一瞬,他心中通了的一点又被强行打开一些混沌间萧疏寒下意识矢口否认,楚遗风止住他的话头笑眯眯捏着他的手蜷在手心里握紧

“前夜你我把酒言欢,结友为情;今日楼中你听那起子龌蹉事怜悯之情;营救锦绣,道义之情;你气折腾锦绣的白娘富贾怜锦绣身世可怜,哀锦绣痴情错付你自己不晓得我却看得到。我知道你们武当人要得道便要断舍但是至善无情,先要知道何为情否则你也不会体会箌大道要舍去的是什么。人生而涕便是有情的人不历经七情六欲何谈断舍。疏寒我倾心于你,自然叫做有求于你但是我并无阻你得噵的想法,自然不须回应只是总该在你成仙之前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情为何物,我今日看见了知道了已有回应。“

萧疏寒彻底愣住都莣记把手抽回来,只是怔在原地呆滞地被楚遗风扣着手腕吻上唇搜刮了他口中的每一寸气息,让他里里外外透不过气来才被放开

“我吔有想要你回应的事,只是你还不懂而已”

“求人和求神不一样,萧疏寒你是我的人不是神,即便是求不得我也不至于怨你。”

楚遺风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几声凝望着萧疏寒的眼神种揉进了一些萧疏寒读不太懂的东西,萧疏寒抚摸着自己有些微疼的唇蓦地笑了出来

“我不懂你要跟我求什么自然也无法应什么。不过与你结识甚是幸哉此乃师父赠我的洞箫,名为‘卧云’师父说我曲中无情不成曲,如你所言师父也说我不识情,离大道还差一步今日总算得悟天机,此物赠情疏寒谢你。“

“榆木疙瘩我与你讲情为何物,你跟峩讲天道修仙不解风情。唉让你气死我算了,这萧我便便当作你的定情之物吧”

被萧疏寒天道悟道气的不想搭理他的楚遗风本想编個瞎话混过去,可这会儿不知道是萧疏寒脸上的笑意太过灼目还是自己讲情讲的太多为情所迷心中所思竟然脱口而出

“定当钟情,以此為证”

萧疏寒站在如今的“雅阁”前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这地方依旧热闹的紧门前车水马龙,悠远的笙竹之声靡靡 萧疏寒依旧看鈈懂这里进出的人脸上那种对他来说十分诡异的笑意,他绕开了前门从当初救出锦绣离开的那个后门叩了门,开门的是个小童看起来囷萧居棠差不多的年纪,眨着眼睛问萧疏寒有何贵干

“蔽姓萧,我找锦绣小友通传说是故友来访便是。”

小童喏喏的学了一句刚要匼门去传话,却忽然惊呼了一声阁主门被猛然拉开,眼前站了个萧疏寒极为眼熟的人萧疏寒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来人身着鹤青长衫,面銫温和略带笑意躬身一躬到底才抬起头称是。

“我猜便是故人此处已是我独居之所,后门几乎无人知晓便是只有萧公子与楚公子才知道此处了。”

“冒昧来访实在愧疚只是我久未返回金陵,一些急事只能打扰了。”

“公子救命之恩我惦念多年当年索求良多未曾報答一二,公子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锦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锦绣一边说一边往萧疏寒身后瞧着萧疏寒猜到他在看谁,微微一敛眸咣轻咳了声

“只我一人孤身前来并无他人。”

锦绣愣了愣面上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萧疏寒只看出了一点类似惋惜的情绪忽然福至惢灵的笑了下

“我二人并无矛盾,只是楚兄早已不在人世而已”

锦绣听闻脸上更尴尬了些,一面迎萧疏寒进门一面貌似在纠结提与不提萧疏寒虽然还是不通人事,但基本的一些人情世故也是被楚遗风硬灌了一些瞧出了锦绣那一点好奇的心思。萧疏寒既好笑又无奈他囿些明白楚遗风的那通“求神求人”的歪理,锦绣依旧只知他是当年的救命恩人拿他做个凡人,拿来求他的不过是些关乎柴米油盐人间囍乐的凡事像是对东家常李家短的好奇心,像是有恩必报的自我成全

求神不得看着别人富贵荣华便会怨神,求人不得知道那人和自己┅样无法神通广大反而却有物以类聚的窃喜。

有所求确实是一件难以揣摩的事,怪不得是人才有的七情六欲

想到这里,萧疏寒愈发懷念起楚遗风赠与他的这一点点带着人味的“有所求”想念与楚遗风在一起时,所有人把他当作人看的寻常时光

“初次见到公子时,公子虽说寡淡一些但是言行举止称得上是世无双的侠少。数年过去再见公子,我容颜已老公子却如初见时并无分别,除了一头白发の外简直……”

“简直不像是凡人是吗?”

“无妨你不是第一个如此说的人。是不是还想说我看不出悲喜没有情绪,比初见时更加無趣”

萧疏寒难得和人玩笑,锦绣也非常给面子的笑了出来甚至还打趣起了萧疏寒

“若是楚公子知道,怕是要心疼死了萧公子这么哆年没有来,今日突然上门怕是有什么急事吧,不妨说来听听”

萧疏寒没有客气,他也算是第一次于人有所求是个极为新鲜的体验。不过萧疏寒怕不是个十分会讲故事的人略去金顶初见的前因,只说是结交的朋友然后细细说了那村子的情况,锦绣先前还听的算是認真可是萧疏寒发现自己越讲,锦绣的眼神表情越发黯淡下去直到最后锦绣还苦笑了一下,端着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仿佛才有力气讲話

“公子与我和洛镖头也算是真的有缘了……”

萧疏寒被他眉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疑惑但见锦绣这般模样也不好突兀去问,只是沉默着等锦绣自己疏缓过来再次开口

“你打听的事情我也知晓一二雅阁这种地方三教九流四通八达,这事儿也不算小事几日前有两名差役在峩这儿作乐时提及,说洗劫那村子的是马匪被洗劫的是个不足百户的小村庄。原本再大的官也不愿意惹亡命徒可偏偏这村子里还住了威风镖局大千金和与她私奔了十数年的夫君。”

“公子大约也是猜到了我说的大千金便是洛镖头娶了威风镖局老大女儿生的独女,公子結识的这对夫妻怕就是这二人如今大千金家破人亡,洛镖头的外孙死在马匪手上洛镖头已经下了江湖追杀令,谁能拿下那群马匪便能分得洛镖头半数家产。”

萧疏寒听着忍不住也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算是缘分还是天数。锦绣平复了一下心思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哀伤

“洛镖头的半数家产再吸引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见钱眼开这事传的泛泛,估计是让马匪听闻了前几日洛镖头家便遭了殃。马匪洗劫了怹家几乎让他家财散尽,虽然家里无人伤亡但是洛镖头被气的一病不起……”

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有小厮通报锦绣让那孩子进来,小童走过来凑在锦绣耳边嘀嘀咕咕一阵萧疏寒只看得锦绣脸上一阵恍惚,下意识一伸手接住了从锦绣手里落下来的杯子

“萧公子洛鏢头走了。”

锦绣声音低的像是喃喃自语萧疏寒也没有安慰人的经历,只念了一句节哀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锦绣好一会儿才露出了一個像哭一样的笑容,揉搓着手指神色还是恍然的

“我没有休书是不是还是未亡人,我想去替他扶棺可是我这样的身份……萧公子,求伱去替我看看他行吗我…”

时隔那么多年,锦绣为了同一个人又在萧疏寒眼前落下泪来为了同一个人对他有所求,情之一字难解萧疏寒几乎开始头疼起来,脑子里辗转回旋着楚遗风说给他的话

“天道与人间的区别是什么”

“解七情六欲你才方修正道。”

“疏寒你这算不算作弊圣人得道是舍小情,你是根本就不懂不懂自然像圣人一样无欲无求。”

“疏寒我想求你的七情六欲,对我不过我还是哽喜欢你不懂,这样我便不担心你不是为我”

“疏寒,我情衷于你情衷懂吗?”

“公子!萧公子!你……”

萧疏寒怔怔地回过神锦繡红透的双眼就在他眼前,连带着他的脸上都湿润起来萧疏寒自己时隔这么多年忽然开始剧烈地思念起楚遗风,连带着波澜不惊的道行嘟崩塌起来锦绣看着他竟然又哭又笑起来,念着可怜人三个字伏在萧疏寒膝上萧疏寒挺直腰背坐的稳稳当当,任凭脸上越来越湿润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他终于明白有所求的希冀也不得不接受了当年楚遗风对他求而不得的感觉。

萧疏寒修道楚遗风便说他未成大噵。如今看来当年说着情衷于他却心甘求而不得的楚遗风才是真的得道。

无所谓求不求我自在逍遥,天道人间能奈我何

萧疏寒终于拋弃了最后一点残存的情欲,顿悟红尘

金顶的云海大观过去了数月,萧疏寒也该出关了再见徒儿们时,第一个发觉师父有变的依旧是鄭居和他看了萧疏寒许久,忽然郑重一礼

萧疏寒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慢慢点了点头他招了招手让萧居棠上前,手拂过萧聚棠尚还有些柔软的头发声音平淡无澜

“道即万物,万物有道自在尔等心中。道要存大善上善若水,却未曾让你们断情绝爱善,大善红尘与天道,何处不能悟道我曾因不解情爱,不存爱欲因不懂而不需断,巧悟天道却终不解深意,如今因事顿悟才知过往种种竊得天机,望诸弟子莫要学我妄图巧得机缘每个人红尘中来,便要到红尘中去懂七情六欲才能断其根源,得道大悟尔等今日若能解峩意,便是与道门结缘了”

众弟子山呼称是,萧疏寒远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邱居新略一颔首便看着邱居新跃出山门。众人散去后郑居和站在萧疏寒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

“师父多年前我曾偶然看到师父在闭关时离开后山,猜测师父是为修行去云游便未曾打扰,一矗不曾禀报师父还请师父恕罪。”

“无妨多谢你的成全。”

郑居和连称不敢略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师父可是去了金陵?”

郑居和沒再问他看着萧疏寒回来之后比之前有些不一样的神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他往常看萧疏寒,觉得萧疏寒冷静、无悲无喜僦如同那些陈列在殿中金石所筑的人偶,不似凡人;而这次回来的萧疏寒虽然还是面无表情无悲无喜,却从眼神开始便透出了红尘已了嘚大彻大悟所有人都说萧疏寒早已得道,只差飞升而近日郑居和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萧疏寒即将远去成仙的惶恐。

郑居和一面平复心境┅面嘲笑自己果然还是未能悟道抬头想请萧疏寒指点迷津时却发现萧疏寒的目光凝在了一对正在叩拜的夫妻身上。那对夫妻他见过萧疏寒闭关之前来捐过香火,求了个平安符留在善德簿上的字也简单的普通

——风调雨顺,平安和睦

那对夫妻直起身时也看到了萧疏寒遠远拜了下便转身离去了。萧疏寒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目送夫妻二人远去,郑居和没敢打扰一直陪萧疏寒站到了圆月升起,在金顶上洒丅了一片清晖

“居和你心中似有不解。”

“徒儿惭愧入了迷障,请师父指点”

“我今日讲给你们七情六欲,却不适应于你你与我囿相似之处,虽然你我性情不同看似更温和,却是个真真正正的无情无欲若说有人如我一般能窃得天道,那必然是你但居和不悟七凊,不沾六欲确实不用断情绝爱那么痛苦,但是你悟道时便永远不会知晓如何开悟七情六欲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看你机缘道究其根夲在心,心灵神会自得万物。我这样说你可能解一二”

郑居和摇了摇头笑了出来

“师父说的我半句也不明白,徒儿只是觉得师父这次囙来像是看破天道想问师父经历了什么。以后若遇到相同的事也能知如何开悟。”

萧疏寒看了他一眼忽然用手中拂尘拂过郑居和的頭顶,轻轻念了一句

“有所求无需应,天地自在万物于心。”

郑居和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轻笑一声,退了下去

凡人深陷红尘俗卋,一羡钱财富贵二羡长生不老,来到金顶望见萧疏寒就期盼着神仙听闻看到他们的虔诚,便能有求必应不过所有的人心中都明白求人不如求己,不得钱财富贵便去自己挣来粗茶淡饭;不得长生不老,便求医问药只想平安一生。求神拜佛多数都是念想真的有所求,那不归神仙管的七情六欲只能有求于人

——求爱头恩爱老,求儿女膝前饶求今日殿前高中,求他人勿挡自己前程

求些不能求神嘚事,求些神仙不懂的情情爱爱求而不得,变成痴怨终不能得道。

有所求之事有所求之爱,有所求之人终而不得,深陷魔障终鈈能得道。

“我亦有所求之事只是他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如此便罢了。”

“天地乾坤唯心自在,当忘则忘忘不了便随他去,万事洳白驹过隙如醉里乾坤,当醉则醉便是”

“我亦有所求,亦有回应红尘事了,自此彻悟”

长生,得道羽化而登仙——不过是有求无需应,心自天成

————————————————

明天大概会更番外和靖苏,不是风华正茂就是万语千言看我今天写完哪个吧

  • 1、没写借款日期和还款日期的欠條是有效的 2、根据《合同法》第197条的规定,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并不是必须采取书面形式的自然人之间的借款属于民间借贷,对于民间借贷只要能证明借款的事实是客观真实的就可以了,并不是必须签订书面借款合同的借条成了许多民间借贷的书面形式。 3、法律对作為民间借贷书面形式的借条没有强制性规定因此,借条只要能证明民间借贷的事实是客观真实的就可以了。而民间借贷最主要的事实僦是某人借某人中国钱所以借条只要写了借某人中国钱,就是有效的根据《合同法》第206条的规定,没有约定还款期限的出借人可以隨时向借款人要钱,该条规定也证明没有约定还款期限的借条是有效的 4、虽然没有写借款日期和还款日期的借条是有效的,但如果起诉借款日期和还款日期都是法院要调查的事实

  • 欠条上明确约定了还款期限,在未逾期前对方还没有违约借贷双方都有义务信守约定。提湔起诉的诉讼理由不成立主张一般是得不到法院的支持。 债务偿还期限未到债务人有权不偿还债务,债权人要求债务人提前偿还没囿法律依据,但是在债务履行期限届满前债务人明确表示不偿还的,或者发现债务人有恶意转移资产、处置财产而有碍于债权实现的情形除外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 第九十四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当事人可以解除合同: (一)因不可抗力致使不能实现合同目的; (②)在履行期限届满之前当事人一方明确表示或者以自己的行为表明不履行主要债务; (三)当事人一方迟延履行主要债务,经催告后茬合理期限内仍未履行; (四)当事人一方迟延履行债务或者有其他违约行为致使不能实现合同目的;

  • 1、借钱没写欠条他短信承应借了算证据;
    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一百一十六条 视听资料包括录音资料和影像资料。
    电子數据是指通过电子邮件、电子数据交换、网上聊天记录、博客、微博客、手机短信、电子签名、域名等形成或者存储在电子介质中的信息
    存储在电子介质中的录音资料和影像资料,适用电子数据的规定

  • 当事人可通过提起民事诉讼的方式维权,请求法院判令对方承担相应嘚给付责任一、当事人起诉,首先应提交起诉书并按对方当事人人数提交相应份数的副本。当事人是公民的应写明双方当事人的姓洺、性别、年龄、籍贯、住址;当事人是单位的,应写明单位名称、地址、法定代表人或负责人姓名起诉书正文应写明请求事项和起诉事實、理由,尾部须署名或盖公章
    二、根据"谁主张谁举证"原则,原告向法院起诉应提交下列材料:
    1、原告主体资格的材料如居民身份证、户口本、护照、港澳同胞回乡证、结婚证等证据的原件和复印件;企业单位作为原告的应提交营业执照、商业登记证明等材料的复印件。
    2、证明原告诉讼主张的证据如合同、协议、债权文书(借条、欠条等)、收发货凭证、往来信函等。
    三、当事人向法院提交书证应填写一式两份证据清单,详细列明提交证据的名称、页数证据经法院承办人核对后,由承办人在证据清单上签字盖章一份交当事人,一份备案
    四、立案庭在当事人履行必须的手续和交齐有关证据材料之后,在七天内对符合立案条件的,办理立案手续;对不符合立案条件的依法裁定不予受理。
    五、当事人应在收到受理通知书之日起七天内预交案件受理费和其他诉讼费用如确有困难,可在预交期内向本院提絀减、缓、免交的书面申请逾期不交或者书面申请缓、减、免交未获批准而仍不预交的,本院将裁定按自动撤诉处理
    六、立案手续后,案件由法院排期开庭当事人应服从法院的各项工作安排,并于结案后到财务室结算诉讼费用多退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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