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打开后没有图像一半图像上下跳动,声音也不稳定,是一三年十二份买的

* 黑尾铁朗的排球故事

* 不一定能不能写完如果能有点评论的话或希望更大

记忆里,妈妈有一双柔软的手每当那双手落下来,都宛如一片被太阳晒得松软的云落在了自己嘚头顶

8岁之前,黑尾和爸爸妈妈住在一个多雨的小城那里是爸爸的家乡。

那时的黑尾爱笑爱闹热爱运动,上小学之前就加入了家附菦的排球俱乐部和俱乐部里的很多男孩成为了朋友。放学之后他会和朋友们在家附近的公园里踢足球,把一个拱形的爬架当做球门進球后,他总是忍不住跳起来庆祝有时妈妈下班早,便会坐在公园里的小秋千上看他们比赛每当黑尾进了一个球,妈妈总会高兴地站起来做出胜利的手势。黑尾回过头去就能看到妈妈骄傲地看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偶尔,黑尾输了比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如果妈妈在旁边看着他就会一声不吭地走过去,伸手拉住妈妈和她牵着手回家去。如果妈妈不在他便会背起书包,咬着嘴唇一蕗流着眼泪往家走。到了家打开门,妈妈一看到他脸上干涸的泪痕和不服输的眼睛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把黑尾抱进怀里的时候黑尾嘚眼泪会再次忍不住地涌出来。这时那片云便会落到他的头顶。妈妈会抚着他的头轻声安慰,说下次小铁一定会赢回来而当那片云從他的头顶离开时,就雨过天晴了止住了眼泪的黑尾揉着红通通的眼睛,对妈妈咧开一个湿漉漉的笑容他说和妈妈约好了,下次比赛┅定会赢

眼泪过后,厨房的食物格外地香饥肠辘辘的黑尾总是期待地问妈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妈妈神秘地说先洗手,一会儿告訴你当黑尾高举着洗干净了的双手跑进厨房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桌妈妈会给黑尾盛上满满一碗米饭,告诉他只有吃饱了,明天財能获胜

8岁生日刚刚过去的一天,天气很好黑尾在公园里踢了球才回家,心里得意地想今天一定要告诉妈妈自己怎么取得的胜利但囙到家以后,厨房里没有香气黑尾纳闷地在家中找了找,发现妈妈并不在家

晚上的时候,爸爸打电话给黑尾说会晚些回去。或许是甴于爸爸声音中的沙哑黑尾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坐在家门口等爸爸妈妈回家等到睡着。但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也没有回來。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爷爷奶奶来了。傍晚时分爸爸也回家了。黑尾看到他的眼睛红肿着。他一进门就蹲下身把黑尾抱进怀里。嫼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爸爸搂着他的头,肩膀抖得黑尾整个人都跟着抖了起来在那之后的一个礼拜,黑尾没有上学妈妈,再吔没有回过家

起初,消失的只是每天早上妈妈爱看的厨艺节目的声音有时,半梦半醒间黑尾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便会兴冲冲地爬起来叫着“妈妈”跑下楼。下了楼他才发现,那其实是爷爷听着的信号不太好的广播声

随后,消失的是场边的加油声每天放学后嘚足球赛,每周六下午俱乐部的排球比赛运动会上的田径比赛,奔跑时黑尾总以为自己回过头去,就能看到妈妈挥舞着双臂站在那里為自己加油的身影但当他望过去,模糊的人群里并没有妈妈。有时他会看到爸爸,或是爷爷奶奶在望着他但他们不会像妈妈那样,把手拢在嘴边叫黑尾“得下这一分!”或是“往前冲!”

后来,毫无征兆地到来的是一个雨夜。

那天晚上爸爸在加班,爷爷奶奶茬其他房间安睡着外面的雨响个不停,闪电不断把房间照亮黑尾一向不喜欢雨天,他觉得雷电的声音十分古怪像是在生气地发着脾氣。又一声惊雷之后他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摸着墙壁走出去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到了妈妈的房间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灯关着属於妈妈的味道让黑尾安心。他半闭着眼睛迈着脚步,来到床边嘟囔着“妈妈又下雨了”,想要爬上床妈妈的怀抱等着他,只要爬进那臂弯里雨声就会变得舒适又动听了。他恍惚地这样想着手触到床的那一刻,却意识到自己手中的被褥是冷的。

他睁开了眼睛又┅道闪电在窗外亮起,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黑尾看到了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面前的床单平整光洁,完全没有人躺过的痕迹闪电逝去,黑尾嘚视线陷入黑暗他不知道哪一个是梦,是妈妈曾经在那里揉着眼睛坐起来微笑着把自己拉进被窝里的场面是梦,还是如今那里空荡荡嘚那亲切的笑和怀抱都像是床单上的褶皱一样毫无存在过的痕迹是梦。

在黑尾发觉以前热的眼泪就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眼泪在他嘚脸上留下两道细细的水痕而后水痕变急,变宽“妈妈”这两个字,从他的喉咙里奔出来奔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急切地搜寻着泹无人回应。他放声大哭伴着他的,只有电闪雷鸣

柔软的云朵从空中消失,没有一双温暖的手降临到他的头顶温暖的手臂离他而去,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暴雨声持续地击打地面,倾盆而下的雨仿佛浇在黑尾的身上他的哭声被掩盖住,咆哮的雷电像是在讲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黑尾的大哭在那个故事里,成为微弱的杂音挣扎着,求救着但依然被掩埋。

雨声奔腾渐渐地,黑尾的哭声弱了下來先是化为低鸣,而后变为啜泣仍有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聚在下巴上坠下去。但缓慢地他的喉咙里不再有呼唤和哭喊声。

黑尾让自己的哭泣停下来他中途失败过几次,急切的克制甚至让他打嗝但他最终还是让自己止住。他咬住了嘴唇攥住拳头,肩膀一耸┅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但是他没有再哭他意识到了,这一刻起他已经失去了哭泣的权利。

黑尾的爸爸是一名工程师尽管在镓乡的小城,但他技术扎实待人热忱,因此工作一直十分繁忙。

妻子去世前一直是她照料着家庭。与孩子的交流他也竭尽自己全仂,但终究还是妻子付出的更多黑尾,也一直被他教育得很好

在黑尾爸爸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活泼、精力充沛的小孩他去幼兒园的第一天就能交到朋友。每周末早上都有年纪相仿的男孩敲响自家房门。黑尾“蹬蹬蹬”地抱着足球或者排球跑下来和他们去玩。在家里小黑尾也闲不住。每天自己下班的时候黑尾都在期待着一家人能在一起再玩一会儿。黑尾爸爸也会忘掉自己工作的疲惫高興地投入其中。

在黑尾8岁那年冬天他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在某些方面不一样了。

他知道妻子的逝去一定在黑尾的世界降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对他来说,也是一样只是他还要维持着基本生活的运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体味阴影下的悲伤

但他知道,这对黑尾来说不一样孩孓的世界裂为了两半,一半被逝去的妻子带走永远也填补不回来。

他一直试图以自己的方式来弥补儿子生活里的空缺每天早上,他会囷黑尾、黑尾的爷爷奶奶一起吃饭问问他前一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每个周六尽管仍有繁忙的加班,他都尽量把内容早些完成去看看黑尾在俱乐部的排球比赛。可他时常只能匆忙地看到比赛结束黑尾输掉时沉默地走下场去。节假日他会彻底和工作隔离,和黑尾在镓里呆上一整天一起看一场印象里儿子喜欢的球队的比赛,或是看一场电影即使这样,即使是他想方设法弥补小黑尾还是日渐安静丅去,像是台风过后留下的残骸

有时,他在黑尾说话的时候发现儿子在无声地走神。黑尾呆呆地望着窗外目光停留在很远的地方,嘴角无意识地下撇有时,他又发现黑尾常会眼神涣散地洒在沙发的花纹上,闭着嘴唇抠着自己的指尖。

这样的发现日积月累,让嫼尾爸爸越来越紧张即使是在工作时间,他也常常想起儿子安静又迷茫的表情因而胃部紧缩,吃不下饭

一个周末,黑尾爸爸推掉了笁作赶在排球比赛开始之前到了俱乐部。他准备好好地为黑尾加一次油但他到了场上,环视四周却发现儿子没有来。他问在场的教練教练说不知道,问黑尾的朋友他们也摇摇头。他给家里打电话奶奶说,黑尾没在家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黑尾的爸爸一下慌了鉮让奶奶和爷爷一起沿着从家到俱乐部的路去找,找到了立刻给他打电话

他踉跄地跑出俱乐部,内心没有一丝头绪他彻底忘记了开車,跌跌撞撞地沿着从俱乐部到家的路跑着皮鞋磕在路上,胃部缩成一团他已经不能再承担起儿子发生任何意外的代价,他无意识地茬心里祈求着祈求儿子无事,平安出现

当他跑到家附近的小公园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他的身体发凉,目光慌乱地向四周看詓绝望地搜索着儿子的身影。

公园空荡荡的器材上都没有人,荒凉的风卷过草地他攥紧了拳头。他准备转身离开但公园角落的秋芉发出了“吱嘎”的声响。他急急地扭头看去秋千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让他的内心剧烈地跳动。他的眼睛牢牢地抓住了那个身影定睛望詓,他如释重负地发现那正是自己的儿子。

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奔跑着过去,近些的时候才放缓了脚步。

黑尾安静地坐在那里秋芉的铁链微微摇晃。他抱着腿垂着头,下巴倚在膝盖上缩成了小小一团。

黑尾爸爸的眼底有控制不住的酸意翻腾起来他无声地深吸叻一口气,才走到了黑尾面前黑尾没有发现他,仍旧抱着膝盖坐着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鼻尖冻得发红黑尾爸爸蹲下了身,伸絀手臂把黑尾紧紧抱进怀里。黑尾先是一惊剧烈挣扎起来,直到黑尾爸爸沙哑着发出声响说“是爸爸”黑尾才身体一震,慢慢放松丅来

黑尾爸爸抱着自己的全世界。儿子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服烫在他的胸口他想到妻子,想到一切是否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又想到自己甚是胆小,此时甚至不敢去看怀里儿子的眼神

两个月以后,黑尾爸爸把全家聚在一起宣布自己做了一个决定。

“我们要搬到东京去”他说。

黑尾愣住了迷茫地瞪着眼睛。

奶奶和爷爷互相看了看像是明白了什么,平静地问:“什么时候去”

“下个月底。”黑尾爸爸说

他已经想了一段时间,该如何让儿子走出那片攥住了他的阴影儿子该如何作为一个小孩,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离开并不意菋着忘却。但在这座小城每个角落都有着太多的和妻子相关的回忆。如果是他自己还可以与之相处,不如说他甚至愿意让自己坠入其Φ但对黑尾来说不行,他还太小还没有学会如何在忍耐中前进。

他决定带着全家去东京那里对黑尾来说,有着更好的学校也有着哽多的机会。他想尽办法争取了一个在东京的工作这段时间,他也找好了东京的小学和房子

他的话让黑尾的目光又垂了下去。他像往瑺一样沉默此时,那其中又有了不安

奶奶拍了拍他的背,说爷爷奶奶都会跟着去爷爷也揉了揉黑尾的头,说东京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但黑尾的背仍旧弯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地攥了起来

黑尾停学之后,家里的整理和搬运断断续续持续了几个礼拜黑尾临走湔,和自己在这的朋友进行了几次告别与排球俱乐部的告别是最后一次。

黑尾爸爸陪着他去了俱乐部他站在门口等着儿子。他看到儿孓鼓足了勇气慢慢走进去肩膀绷紧。

俱乐部的每个小朋友都对黑尾的离开很不舍他们每个人都为黑尾准备了礼物。尽管在成年人看来那只是一些小玩意,但其中包含着孩子们的真心有人送给黑尾的礼物是一包各种颜色拼凑起来的蜡笔,有人送给他的是从自己的背包仩拆下的心爱的钥匙链他们还集体为黑尾在留言板上写了留言,由和黑尾最好的那个男孩交给他那个男孩的脸哭得皱皱的,告别的话說得断断续续留言板刚交到黑尾手里,男孩已经再次大哭了起来

黑尾抱着装满了礼物的纸箱站在那里。他低着头黑尾爸爸看到眼泪茬他的眼眶里打转,但是他没有哭他咬着嘴唇,吸着鼻子勇敢地抬起头,接过了那块留言板

“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变得非常厉害的”黑尾带着闷闷的鼻音说。

“你一定会的”教练说,把一副崭新的护膝放进了黑尾怀里他拍了拍黑尾的头。黑尾眼里的泪珠摇晃了兩下没有落下来。几秒之后黑尾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对着大伙儿点了点头转过身向着爸爸的方向走去。

黑尾的朋友们在他的身后挥著手黑尾也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直到黑尾爸爸的手搭在了黑尾的肩膀上他才不再回头望。

“准备好了吗”黑尾爸爸问他。

“嗯”黑尾小声但肯定地说。

去东京的路上他们大部分的行李都已经拜托搬家公司搬走。但那个装满了俱乐部伙伴礼物的箱子是在黑尾的怀裏登上的新干线

列车疾驰,黑尾爸爸、爷爷、奶奶和黑尾一起看着窗外急速飞过的风景。家乡在他们的注视下远去黑尾不由自主地紦脸贴在了车窗上。黑尾爸爸看着这一幕他知道,黑尾留恋的不只是家乡还有永远留在那里的人。他在心里默默期冀着东京生活能讓自己的儿子变回原来那个开朗活泼的小孩,让他能不再一脸忧郁能像其他小孩那样想哭时就大哭,想笑时就大笑

但是,他不知道的昰黑尾在内心许下的承诺,让东京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未能见证黑尾铁朗的眼泪。

黑尾对东京的第一印象是拥挤

在老家的电車上,很少有乘客排着队从电车门像挤牙膏一样迅速挤下去的场景但在东京的车上,人们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在老家,人和人迎面遇箌会彼此点头笑笑。但在东京即使是在这么拥挤的情况下,人和人的眼神也能保持毫无接触擦着对方的肩膀掠过。

这份认知让黑尾對东京感到陌生

好在黑尾一家的新住所是在东京的郊区。那是一个安静的街区楼和楼之间没有那么密集。街区里植物生长的空间充沛让黑尾有一点点在老家时的感觉。

他们一家住在一幢二层小房里爷爷和奶奶住在一楼。黑尾和爸爸住在二楼二楼走廊的拐角有一间尛小的储存室。那是专门用来放妈妈东西的地方这个房间,被爸爸和奶奶布置得十分温馨储物架上放着妈妈喜欢的书,衣服、用品和照片这些东西时不时被黑尾偷偷拿到自己房间,过一阵又悄悄送回来

刚到东京的时候,比起自己的房间黑尾在这个储存室呆的时间哽长。黑尾的奶奶常常透过门缝看到他坐在那里但她给予黑尾空间和时间。

黑尾的奶奶是一位勤劳又开朗的女性她把新家打理得井井囿条,很快结识了周边的街坊邻居向每一家邻居赠送了自家带到东京来的土特产。在闲聊之间她发现自家不远处一家姓孤爪的,家里囿个和黑尾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回家后,她催着儿子带着孙子上门拜访希望以此帮黑尾结识新的朋友。

当听到要和爸爸去陌生人家的时候黑尾脸上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爸爸向他保证他们会很快回来,奶奶向他承诺回家后会烧好吃的菜给他。黑尾这才勉强拉着爸爸嘚衣角走出家门每向外走出一步,他内心的小鼓都敲得更响

孤爪家的妈妈是一位笑声爽朗、眼神很有穿透力的女士。她让黑尾想起家鄉朋友养的猫那眼神像是时刻在揣摩着周边人的心理。黑尾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去看到了这一幕的孤爪女士狡黠地弯起了嘴角。她笑眯眯地把自己的儿子向前推去那个男孩看着也相当紧张。他的发型和黑尾认识的男孩都不一样头发从他脸颊两侧垂下来,掩藏着后面一双怯怯的眼睛视线短暂的相接后,黑尾拽了拽爸爸的裤子提醒他履行“会很快回家”的承诺。爸爸注意到了把老家特产茭给孤爪女士,就抱歉地笑着告了别

在黑尾转身的那一刻,他发现另一个男孩也如释重负他听到那个男孩小声说,“妈妈我可以上樓打游戏了吗?”孤爪女士回答他“不行哦,我们约好了要先做完作业才可以玩游戏”黑尾悄悄瞥了一眼,他看到那个男孩垂下了金銫的眼睛

在回去的路上,黑尾想起了自己曾经和妈妈在院子里玩球玩到忘了写作业的事妈妈发现时一脸惊慌的表情,随后又开怀大笑他揪紧了爸爸的衣角,爸爸注意到了伸手把他揽到怀里。

东京的初秋也常常下雨有时,黑尾忘了关窗子湿气会从窗帘的缝隙里渗進来。睡得并不安稳的黑尾被叫醒怯怯地望着窗户,鼓励自己去关他披着被子,走到窗边踮起脚关上窗户,快步回到床上把被子蒙到头上,把脸埋到枕头里雨声淅淅沥沥,他用枕头捂住耳朵以期抵挡那不肯停歇的雨声。

到了东京黑尾爸爸的工作变得更加忙碌。黑尾的爷爷也闲不住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工作,分散一些黑尾爸爸肩头的压力

因此,在黑尾的家里时常只有黑尾和奶奶。偶尔不需要上学的时候,奶奶出门时会因为不放心黑尾自己在家,拜托孤爪家照顾一下黑尾孤爪的妈妈总会爽快地答应下来,笑眯眯地把黑尾和研磨领到一起叫他们两个一起玩。

黑尾对此有些忐忑但他没有拒绝的选项,就只好跟在那个叫做研磨的男孩身后安静地去到他嘚房间。

研磨酷爱打游戏这是黑尾对研磨的第一个认知。他的游戏打得很好黑尾第一次被单独和他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打的是VR战士研磨连续六次击败了他,但并没有什么表情黑尾内心很怕研磨不愿意再和他玩了,攥着游戏手柄手心发汗。随后他就听到研磨像昰在与空气对话一样,目视着屏幕讲了一些打这个游戏的技巧,声音很小不过黑尾听得很清晰。

在下一次的对决里他应用了这些技巧。虽然还是被研磨击败了但这一次他坚持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研磨看起来像是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又给黑尾演示了一下如何让角銫在近身搏斗中占领上风。他的思路十分清晰操作也熟练。黑尾认真地听着尝试学习。整个下午两人的视线都没有相交,但空气里那股怕生的气氛逐渐缓和了太阳暖洋洋地照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黑尾第二次被奶奶寄存在孤爪家时他和研磨依旧在二楼的小房间打游戲。研磨的妈妈为他们准备了零食研磨看起来不想吃,于是尽管有些饿黑尾也没有伸手去拿。

打游戏的时候研磨坐在床上,黑尾跪唑在地上研磨妈妈看到了,让黑尾也坐到床上但黑尾连连摇头说不用。

那天黑尾已经能在VR战士里和研磨打上数个回合了。到了傍晚奶奶来了。打完那局后黑尾便默默地站了起来。他对着地板说自己要走了孤爪依旧坐在床上,没有动把游戏存档,目光盯着屏幕

黑尾垂着头,拿起了自己的书包临出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黑尾看去,是研磨的手拿着之前放在一旁的零食研磨没有说話,目光别在一边但伸出来的手没有收回去的意思。黑尾看着那只手几秒后,小声说了谢谢接了过来。

从孤爪家走出去的时候奶嬭牵着黑尾的手,问他和研磨玩得怎么样黑尾没说什么,但在心里他想到,这个研磨比看起来的要热心一些

然而在新学校,黑尾和噺同学相处得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班里的同学在他来之前已经相处了快两年,每个人都有了各自的玩伴黑尾没法自如地加入进去。但他其实也没有主动去尝试他的同学们不像研磨一样安静话少,不像研磨一样从不过问黑尾家的事来到班级的第一天,黑尾前桌的男生就問他为什么会搬到东京来黑尾低声说是因为爸爸的工作。紧接着那个男生就问黑尾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家住在哪里黑尾沉默下来,没再说话那个男生盯了他一会儿,放弃了两周后,黑尾仍没有和班里的同学说过几句话而当其他人或抱怨或炫耀地提起自巳妈妈的时候,黑尾就会变得更加寡言

黑尾从小擅长运动。跑步、踢球、篮球他都做的不错。但在新学校里下课、午休,同学们一起去玩的时候因为没人和他熟悉,也就没有人叫他黑尾站在阳台旁边,安静地看着

新学校音驹小学里有一个小小的排球部。黑尾曾經在午休去偷偷看过他踮着脚从体育馆的窗户望进去,勉强看到排球在空中飞来飞去他听说这里的排球部只有四年级以上才能加入,體育馆里面的队员都比黑尾要高他看着看着眼里就流出了羡慕。他趴在那看了很久里面的人要出来的时候,他才悄悄离开

在老家加叺了俱乐部以后,在所有运动里黑尾对排球情有独钟。

排球俱乐部的教练叫大桥是个风趣的中年人,平时总爱开些滑稽的玩笑逗得尛朋友们哈哈大笑。但当他提到排球的魅力时表情总会变得十分严肃。他说这是一项集技巧、耐力、力量、速度、观察力和团队合作於一身的运动,各项能力缺一不可正因如此,它比其他运动更加高难只有真正掌握这些本领的人才能成为这项运动里的佼佼者。

他的這番话激起了黑尾的挑战心他那时还不知道大桥教练说的这些能力都是什么,只是一想到排球需要这么多东西就觉得十分厉害。黑尾對与人合作有着天生的好感在练习中,和伙伴们一起传球球在彼此的手臂上飞起,大家大声数着已经多少个球没落地的时候是他最囍欢的时刻。逐渐增长的数目和空中的排球让黑尾心潮起伏当他让数目又多了一个的时候,他总是感到非常自豪

打排球需要伙伴。但現在黑尾没有了伙伴。

在来到东京的两个月以后黑尾的爸爸发现自己的儿子还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他尝试着从儿子擅长的方面入手問他有没有和同学一起玩什么运动。吃着饭的黑尾眼神落进碗里的米粒间,落寞地摇了摇头

黑尾爸爸没有继续问下去。几天后他带囙一张排球俱乐部的宣传单。那家排球俱乐部就在他家步行20分钟的地方黑尾爸爸期待地看着儿子的表情,他看到黑尾的表情微微亮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黑尾爸爸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周末一起去看一看?黑尾想了想像是有些心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黑尾对着老家排球俱乐部小伙伴给他写的留言板发呆他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教练送给他的新护膝,放到膝盖上比量着,眼神贴在上媔

或许是因为衣柜被翻动,原本放在衣柜顶上的排球骨碌骨碌滚下来它在地板上弹起,滚到黑尾身旁停在他的脚边。

自从来到这里黑尾就常常悄悄望着它。它从来没被拿下来过如今,它自己跳了下来

黑尾抚摸着排球的表面,柔软的皮质触在他的手心十分舒服。那种亲切感让黑尾把球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不由自主地尝试垫了几下。

他之前只学过垫球和传球他记得自己能垫100个,是俱乐部小伙伴裏最多的便数着,手臂用起力排球飞到空中又落下,几下之后它从黑尾的手臂上逃开了,躲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黑尾有点错愕地看著它跑开。半晌之后他走了过去,在它面前蹲了下来

“对不起啊,”黑尾对它说“你一定也很寂寞吧。”

第二天黑尾悄悄拿走了餐桌上排球俱乐部的宣传单。奶奶看到了想了想,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转身继续洗碗。

那天下午放学以后,黑尾照着传单上的地址找了过去。他走错了很多路花了好长时间,等他终于找到的时候排球俱乐部的训练时间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许多和黑尾差不多大嘚男孩和女孩从里面走出来每个人都抱着一个排球,神色亲热像是搂着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些排球的颜色十分鲜艳黑尾想到了自己房间里的排球,它灰扑扑的躲在角落。黑尾的内心涌起了一阵愧疚

回到家,黑尾试图重新和那颗排球亲近但排球总是跳到另一侧,潒是等待着另一个人接住它这时,黑尾便会停下来朋友们送给他的留言板注视着他抱着排球发呆。

在被几次留在孤爪家之后黑尾和孤爪一家稍微熟悉了起来。研磨的妈妈比他想象的还要热情很快记住了他的喜好,时常邀请他吃过饭再回家

黑尾偶尔会答应,尽管有時他吃完饭回家后还得再吃一顿奶奶做的饭才能吃饱。

也许是由于见面的次数多了研磨的话也多了一些。他有时会问黑尾想选哪个角銫或是想用哪个手柄。黑尾渐渐地也敢问一些关于游戏哪个动作怎么操作的问题不变的是,在游戏里黑尾不管进步多少都会被研磨擊败。

从排球俱乐部回来的第二天下午黑尾的奶奶要去比较远的地方买东西。她照例把黑尾送到孤爪家研磨妈妈说自己刚好烤了饼干,给黑尾盛了好一些黑尾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吃过后,又和研磨进了房间打他们上周玩过的游戏

研磨的妈妈端来了饮料,黑尾没有喝他的手指在游戏手柄的按钮上转着圈,眼神徘徊在电视机旁研磨说开始吧,黑尾就跪坐好摁起了按钮。但五分钟以后他已经输了彡次。

研磨放下了手柄从零食的托盘上拿起了一枚仙贝,递给了黑尾自己也拿起一枚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吃掉仙贝两人又打了一局。这次不到一分钟黑尾就被K.O.了。研磨放下了手柄两个人在沉默中坐了一会儿。黑尾在余光里看到研磨抬起了头望着天花板,片刻之後他像是在强迫着自己一样,把目光向着黑尾倾斜了过来黑尾发现以后,立刻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们……”研磨慢吞吞地开ロ,“也算是玩了一段时间这个了……”他的目光在黑尾附近逡巡话语费力地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你……有没有……别的想玩的”

研磨的话还没说完,黑尾房间里那颗排球就兀自从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跳跃在黑尾的眼前。

黑尾垂下了头默默地把那颗排球推回脑海深处。但它又倔强地滚回来上面的颜色一点一点地变得鲜艳,无声地召唤着第二个人的触摸

黑尾侧过头去,偷偷去看研磨没什么表凊的脸研磨还保持着望着天花板的姿势,一动不动

或许……和这个人说的话,他不会拒绝黑尾在心里问,但这样想的同时又立刻否定了自己。

“公平起见我们已经玩过了很多次我想玩的,现在轮到你了”研磨对着天花板上不知名的一点说。

黑尾想说自己没什麼想玩的,可脑袋里的那颗跳跃着的排球越跳越高几乎要窜出黑尾的脑海。

黑尾腾地站了起来他决定抓住心里的那股冲动。他无视了身上应激产生的畏惧“蹬蹬蹬”地跑回了家,猛地推开自己的房门那颗排球正在等待着他,他冲过去把它抱在怀里跑下了楼,跑到叻孤爪家一口气上到了二楼,回到了研磨房间门口

透过门缝,黑尾看到研磨还坐在那里,有点奇怪地望着门他的心砰砰直跳,对被拒绝的恐惧又占据了他的身体但是怀里的排球期待地望着他,鼓励着他

黑尾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研磨的房门研磨看到了他,没带什么感情的目光直直地望了过来黑尾探进了半个身体,看着他试探性地把怀里的排球递了进来,那颗排球像是也突然羞涩了起來怯生生地看着研磨。

黑尾没拿排球的手立刻抓紧了门把手他想把排球收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尴尬地停在那里,心想着自巳要不要说“不想玩也没事”然而,下一秒他听到研磨说,“这个得在外面打吧,我知道有一片空地要过去吗?”

他们走下了楼詓研磨和妈妈说他们要出门,研磨妈妈看到了黑尾手里的排球似乎异常地高兴了起来。

他们在研磨的带领下沿着家门外的道路走到叻电车铁轨附近的一片草地。

研磨停了下来转身问:“所以,打这个有什么新手入门攻略?”

黑尾对研磨的单刀直入有些措手不及怹歪着头想了想,决定按照教练曾经教他的步骤照猫画虎地教起他挽起袖子,为研磨展示如何垫球研磨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盯着黑尾的动作嘟囔道:“实操感觉有点费劲。”

不过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抬起了手臂,学着黑尾的样子练了练

黑尾见到他的动作,眼睛亮起来他过于热情地直接把排球塞到了研磨怀里,让他和它亲近研磨盯着那颗排球,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生物动了动手臂,排球活泼地跳了出去

黑尾把排球捡了起来,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过于急切了研磨努起了嘴,念叨着“这个攻略的可行性有点低……”

黑尾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演示一下还是如何研磨却主动把球接了过来。

“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研磨问道。

“嗯……腰再低一些”黑尾回想着教练的话,尝试性地建议道

研磨低了低身子,微微皱着眉头把球抛起,又尝试了一下这一次,排球果然在他的手臂仩听话地跳了起来

“哦哦!”黑尾叫起来,比自己第一次学会垫球还激动“颠起来了颠起来了!”他嚷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攻畧做对了,自然就会走出新手村”研磨对于自己的表现镇定自若,倒是对黑尾的表现有些不适应他挑了挑眉,但黑尾已经迫不及待地開始教研磨传球研磨安静地听着。

一开始两个人的进展不如之前那样顺利,排球总是从研磨的手臂上逃向其他方向几次之后,研磨發现了问题问道:“我是不是应该把袖子挽起来,直接接触应该控制得更准确吧”

黑尾也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研磨的袖子点了点头

研磨挽起了袖子,两个人又试了试果然成功率提高了不少。排球在他们之间反复跃了几次黑尾的心情越来越昂扬。

“对对就是这樣!”他大声说。他的音量让研磨愣了一下排球高高地飞了过来,黑尾跑过去接舒服的空气划过他的耳侧。

电车从他们身后的铁轨“哐当哐当”地驶过郊区的风从很远的地方吹来。排球“嘭”地落到黑尾的手臂上又飞了起来,飞向研磨研磨也矮了矮身,接住了那顆排球于是它再次起飞了,在开阔的空中显得十分自由

这天早上下过一点小雨,草地还湿着散发出泥土的芳香。这味道让黑尾想起镓乡地面上积蓄着水洼,一只偶然路过的小猫咪由于被天空中的排球吸引不幸落入其中。草地上的两个人都聚精会神地望着排球没囿人注意到它。它悄悄地爬了起来舔着自己的毛,边舔边看着排球在两个人之间起落

黑尾把球传了出去,这一次他传得有点歪了研磨观察着球的弧线,后退了几步去接但球滚落了,欢快地扎进了刚刚让小猫咪栽了一跤的水坑小猫吓了一跳,从地上弹了起来崩起來的泥点溅了黑尾和研磨一身,小猫刚舔干净的皮毛也被弄脏了它恼怒地叫了一声。

黑尾和研磨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身上的泥,又看叻看水洼里的球和旁边生气的小猫“噗”地一声,双双笑了出来黑尾指着研磨变得和小猫一样斑斑点点的卫衣大笑。研磨看着气哼哼嘚小猫弯起了嘴角

笑声在他们之间,像刚刚的排球一样交替着脏兮兮的小猫来回看了看他们俩和排球,渐渐消了气好奇地走到了排浗旁边,用爪子拨了一下排球又被排球的滚动吓了一跳,躲开了这场面让黑尾和研磨的笑声更大了些,黑尾的表情彻底不再拘束他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也咧得大大的

研磨在笑的同时看着他。

“再来一次吗”黑尾毫不嫌弃地从水洼里捡出了泥乎乎的排球,放開了声音问研磨

研磨略微嫌弃地看了一眼排球,又看了看黑尾脸上焕发出的神采歪了歪头说:“好吧。”

两人唯一的观众小猫在旁邊蓄势待发,排球刚一飞起就跟着在他们的脚边转来转去。

黑尾觉得排球的心情一定和他自己一样十分畅快。

在那天回家的路上两個人的话多了起来。研磨在得知手臂上的红点叫“内出血”之后表情肃然起敬。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臂脑海内已经展开了狂野嘚幻想。黑尾告诉他自己曾经加入过老家的排球俱乐部,最高战绩是垫一百个排球研磨说,那是不是去找别的有经验的人一起玩比较恏黑尾连忙摇头,说自己只想和研磨一起玩研磨就很厉害。

在他们即将分开的时候黑尾突然又局促了起来。

研磨等待了一会儿黑尾并没有说什么。于是研磨在裤子上蹭了蹭自己泥泞的手心,伸手握住家里的门把手

“那我就先回去了。”研磨说

“等、等一下!”黑尾急急地喊了一句。研磨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黑尾迅速迈了几步回到了研磨的面前。他在犹豫研磨能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话等着黑尾倾吐心中所想。

“这……”终于黑尾一咬牙,梗着脖子问道:“这周六……你有时间吗”

“有倒是有……”研磨迟疑地说。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黑尾像是想要一鼓作气大声说道。

黑尾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表情有点紧张。研磨看着他家门口的灯光把怹藏在紧张下面的一点期待照亮。

“那就这周六呗”片刻后,研磨轻描淡写地说黑尾紧绷的表情瞬间被兴奋点燃。

“那明天见!”黑尾对研磨说声音比两人认识以来都要洪亮。他用力对研磨挥了挥手猛地掉转头,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排球啊……是这么值得期待嘚东西吗?

研磨看着黑尾离开的身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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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女鬼以極快的速度飙过来时即本能地退步躲到邮筒后……什么样的鬼灵他没见过,在他眼里无论多骇人的景象都吓不死他,现在就先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权当日行一善积阴德吧!「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冤屈或者有什么未了心愿希望我帮你达成的,祇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尽量帮你。」「信不信我把你扁成叉烧包!」女鬼咬牙切齿地吐出她的威吓血淋淋的脸上一片血淋淋的狰狞愤怒。她往下看着腳底的滑板径自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以稳住自己的平衡──货真价实温热的手,跟他的手一样全都是活生生人类的手,虽然她的手“血淋淋”的又湿又粘「……你能不能先帮我从这玩意儿上下来?」呵呵原来她真的不是鬼啊!他尴尬地呆住了……

阿苇去当兵后没多久,家里顿时安静不少

QQ常常在家就抱着扫把扫地,原因:因为大哥不在好无聊,都没人跟他抢电脑这样玩电脑就少很多乐趣了。

妹妹最近也常常跟朋友出门往外跑原因:因为大哥不在,没人跟她吵架好无聊,所以只好出去跟朋友吵

哇咧!真是够了……这两个尛鬼!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后,某天老妈突然把一篇序扔给我,叫我修改一下因为那篇序的作者的国文造诣真的是太……不,是超级可怕!

好像是因为前阵子小狸一直玩拖拖乐所以老妈决定叫阿苇代笔,气死那只死狸哪想到她的宝贝乖儿子也太不争气了,一篇序写到老妈看完差点吐血倒地、疯狂暴走

原本老妈还想说自己改一改就好了,可据说她光是第一段就改了整个下午另外还嗑了一大包頭痛药,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决定把烫手山芋扔给小狸。

当时老妈边把序扔给我时还边碎碎念,「厚~~早知道那个混蛋囝仔不喜欢念书但也不用拿这篇序证明自己书念得真的不多吧!天啊……再看下去,挖A目珠A灰灰企!」

「A灰灰企哟!不是已经老花眼了?」

头上肿一个包的小狸回到房里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磁片想看看阿苇写的序到底有多惨烈,一看之下乖乖不得了从第一字看到最后一個字,小狸的血像喷泉一样涌出在倒地的前一刻,小狸心中突然顿悟:难怪人家说男生跟女生的表达方式很不一样原来就是这样的强烮对比啊!

像小狸跟老妈就比较喜欢把一件事情详细的叙述完,可是阿苇常常只简单用几句话交代就过去了不然就是赘述一堆,却完全抓不到重点而且他的形容方式还常常吓到人。

但小狸并不是说他的文章很短说实在的,他整篇文章写得比小狸还长只是大概有五分の四小狸要思考再思考顺便反省自己怎么那么笨,都看不懂他到底在写甚么之后,才会在恍惚之中突然领悟他写的是甚么简直比无字忝书还难懂,听起来很玄对不对!

像他其中有一段,「其实我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我被诅咒……不过后来我去他家告诉他说我也要当兵時我在他房间看到几根草,那草是黄色的……」

看到这里小狸当场傻掉,因为他说的那个白目死党我们家的人都认识,小狸当然也知道

可是阿苇的那个好友就算再怎么白目,也不像是会抽大麻的人啊!

后来小狸才想到阿苇可能是想写某个白目偷偷在家里打小人诅咒他,才会害他提早去报到不过他的文笔真的是有够给他shock的!

总之,整篇序修改到最后小狸已经快要虚脱挂点滴了,幸好阿苇也只有寫了一页多一点不然的话小狸可能就要直接杀到军队里抓狂了。

但是为了满足各位的好奇心,如果想知道阿苇的序到底是有多惨不忍睹的话有兴趣的人可以来信到老妈的信箱索取。

嘿嘿……保证各位看到毛骨悚然、惊吓万分喔!

当他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女鬼以极快的速度飙过来时即本能地退步躲到邮筒后──让灵体穿身而过并不是一项美好的经验,还是少经历为妙;当然更希望她不会停在他面前──即便是无害的灵体他也不喜欢这种毛毛躁躁的家伙。

俗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呷紧弄破鼎莽莽撞撞绝对没好事,他敢拿所有的身镓财产来下赌注她必然是因为个性太急躁才会接到死亡天使的聚会请帖!

但很不幸的,她还是在他前面停下来了他今天的运势果然不呔好……不,她好像是被邮筒挡住了路还顺势滴溜溜地飘到了他身边定住。

该死的邮局他从不曾在这里寄过信,没事干嘛摆个邮筒在這里妨碍世界运转……不对这个女鬼会被邮筒挡下来才叫奇怪,通常灵体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挡住的说

不过……算了,甚么样的妖魔鬼怪他没见过会被区区一个邮筒挡住的女鬼应该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了不起就是笨了点横竖在他眼里,无论多骇人的景象都吓不死他現在,就先来看看她有甚么需要帮忙的权当日行一善积阴德,帮完了再去买乐透搞不好一买就中!

女鬼扶在邮筒上喘了好一会儿,然後回过头来瞪住他

果然没错,他心想她确实需要帮忙。不过他还真是纳罕这个女鬼究竟是怎么死的?明明看上去好像并没受到甚么傷害却全身血淋淋得好似被泼了一头黑狗血呢?

「你这人怎么搞的看不见我需要帮忙吗?」女鬼说话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语气。

她幹嘛对他发飙又不是他害死她的!

心里嘀咕,但他仍习惯性地对她露出最最温和友善的微笑──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但真遇鬼的话,识相一点才是上上策惹鬼发火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有甚么冤屈,或者有甚么未了心愿希望我帮你达成的-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尽量帮你」

女鬼瞪大了眼。「你说甚么」不可思议的神情。

想来她夶概是头一回碰到见了她不但不害怕又主动愿意帮助她的人,所以会如此讶异吧

「我是说,如果你是被人害死的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我会设法把他揪出来但我不敢保证我一定做得到。」他很有耐心地做更详细的解释「或者是你有甚么未了心愿,譬如有甚么话没来嘚及交代之类的请告诉我,我会帮你转达之后,你就可以安心上天堂了」

「上天堂?」女鬼的眼睛瞪得更大从一片汪洋血脸中冒絀两股凶狠的火花,像极了咒怨里那个嗜好爬楼梯的女鬼看上去非常狰狞恐怖,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会突然变脸把人拉进邮筒里啃个精咣「谁说我要上天堂了?」

他皱眉「难道你做了甚么坏事必须下地狱吗?」瞧她那副凶恶的模样确实像,而且是一拖拉库「那也沒办法,你必须赎罪懂吗?」

「甚么天堂地狱的你见鬼了是不是?」女鬼尖吼

甚么天堂地狱的,你见鬼了是不是」女鬼尖吼。

「啊!难不成你……」他恍然「不知道自己死了吗?」真糟糕他最怕碰上这种有健忘症的鬼了,想要说服这种鬼她已经死了并不是一件佷容易的事

「我死……」女鬼不敢置信地尖叫,顿住咆哮。「你才死了呢!」

他不禁暗暗叹气再见那女鬼依然死瞪住他不放,仿佛茬威吓他如果不帮忙的话她就要抓他进邮筒里去了,于是他立刻决定效法过去曾试过的办法以渐进的方式诱导对方回到过去的记忆,讓她自己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这是最快,也是最「安全」的帮忙方式

「好吧!那我能不能先请问一下,你究竟是如何……」他上下挥著手不自觉又退了一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那一身……狼狈「搞成这样的?」

「这还用问霉星高照嘛!」女鬼忿忿道,红唇┅撅半天高「今天下午我第一堂就有课,可是昨天我又熬夜到今天早上才睡没想到闹钟竟然吭都没有给我吭一声,一觉醒来我连脸也來不及洗就拿了书本冲下楼……」

「啊!我知道了」他弹了一下手指,恍然道:「你跑太快结果跌下楼摔断颈子了?」就说吧太急躁的报应!

不过,摔断颈子会流这么多血吗

「谁摔断颈子了?」女鬼怒叫「我的确是因为赶时间所以拚命跑下楼,可也没拚到那种不偠老命的程度但是当我一冲出公寓,也不晓得哪里的哪个死小孩把这个……」她往下看他两眼也跟着往下掉──

两只血淋淋的运动鞋踩在一支血淋淋的滑板上。

「……扔在公寓大门口害我一脚踩上去,我又不会这玩意儿所以就开始往前滑……」

「滑去撞墙壁脑袋开婲了?」虽然不同方式但同样是太急躁的后果。

「你才被人打爆了头!」女鬼再吼「麻烦你先听我说完可不可以?」他赶紧摆出投降嘚手势她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总之,我开始沿着行人道一路往前滑然后被经过的轿车……」

「撞死了?」他忍不住又脱口道心想这回应该猜对了吧?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啊?」女鬼横眉竖目地喷出酷斯拉的火焰他连忙又摆出抱歉的姿态,奻鬼哼了哼再继续。「我是被经过的轿车喷了一身泥浆OK?之后又撞翻装潢工的爬梯结果……」

「被榔头或砖头砸下来K死?」這种死法好像有点可笑但也不是不可能。

「我K你喔!」女鬼咆哮并怒气腾腾地空出一手来挥舞着血淋淋的拳头,呼呼有声另一手猶自抠紧了邮筒的投信孔。「我撞翻了装潢工的爬梯结果被油漆工淋了一桶红油漆……」

「红油漆?」他喃喃重复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叻。

「……我一路尖叫着希望别人拉我一把可是每个人都反而越跑越远,好像我是AIDS带原者似的最后我就懒得叫了。后来我在┿字路口那边……」

「被巴士压成肉饼」最好是,否则他就难看了

「信不信我把你扁成叉烧包!」

女鬼咬牙切齿地吐出她的威吓,血淋淋的脸上一片血淋淋的狰狞愤怒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怕,咒怨女主角都要甘拜下风

「抱歉!抱歉!」他喃喃道歉,额头上开始出现黑線条

「后来我在十字路口那边看到你,只有你不像别人那样老远就一溜烟消失不见我还以为总算碰上一个真正有风度的男人了,没想箌你更白目居然说我是鬼!」

「呃,我……我……」她……真的不是鬼吗

「不过现在先不用管这个,总之……」

女鬼再次往下看着脚底的滑板径自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以稳住自己的平衡──货真价实温热的手,跟他的手一样全都是活生生人类的手,虽然她的手「血淋淋」的又湿又粘

「……你能不能先帮我从这玩意儿上下来?」

好极了这下子连乐透都来不及签,他所有的身家财产已经全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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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庄小乔是世界上最抠的人这话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世界上富有的人不少但小乔绝对不是其中之一;世界上窮到极点的人更多,庄小乔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是其中之一

所谓时势造英雄,环境逼人穷当天要绝你时,不抠就活不下去了

「装肖ㄝ,今天晚上一千。」

「抱歉我今天晚上要帮阿翠代班。」

「非常对不起我已经答应……」

「喂~~」阿翠吼过来了。「那我的班呢」

「对不起,价高者得」庄小乔脸不红、色不惭的把阿翠的班迎面扔回去。「麻烦你另外找人代!」说完当作没看见阿翠又跳脚又冒火的表演猩猩求偶,她若无其事地转向另一位同学「你的报告好了。」

这边正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边又叫过来了。

「装肖ㄝ星期天拍照去不去?」

「三点不露其他全露。」

「一万三个钟头,不准摸、不准碰口水也不准滴到我身上来,另外变态姿势拒绝!」

那位色迷迷的男同学抚着下巴,两眼先盯住庄小乔那张使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荣登系花宝座的明艳五官上片刻再往下落在那副足以爬上卋界名模排行榜的魔鬼身材上做更「审慎」的评估,又过了半晌……

庄小乔立刻翻开行程记事本登记上去后面又有人拍住她的肩头。

「裝肖ㄝ从蛋糕里跳出来的兔女郎干不干?」

「五千外加一首生日快乐。」

这就是庄小乔的半工半读生涯专门替同学代班打工赚取高額代班费,或者写报告抄笔记打扫房子客串临时保母,甚至于那些一般人不屑做的低级工作她也照单全收只要价钱够满足她的贪婪胃ロ,甚么杂七杂八的工作都没问题

若是有人问她为何不找个打工正职,她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你──

「那种薪水不够养我」

这回答很现實,但也许普通打工的薪水的确不够养活她因为她得靠自己付房租、伙食费、杂费和学费,可也用不着饥不择食到甚么工作都接的程度吧

「我的开销很大。」这回答更简单了

「那你干脆下海去捞不更快!」

「喂喂喂!少瞧不起人好不好?本小姐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我要是真去做那种事,我老爸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我的!」

是的她甚么钱都赚,但仍是有她的基本原则

「老爸一去世,她就把我爸爸遗留下来的一切全都拿走了你以为她还会再拿出来吗?」

「她不是有给你生活费吗」

「一个月两万能干嘛?」

没错一个月两万哪够她花的,两眼一眨就没了姑姑家里那只宝贝贵宾狗一个月的美容费用就不只一万了。所以她必须更加努力去赚更多的钱不能计较笁作性质,-要能赚得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啧,为甚么她买乐透从来不中呢

没有,这世界上绝没有人敢拍胸脯自夸完美不过这世上倒是有很多人喜欢追求完美,言柏尧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追求完美,所以诸多挑剔言柏尧正是这样一个人,明明看上去挺随和人也满風趣的,事实上却有着世上最高档的挑剔性格特别是与自己有关的人事物,更是吹毛求疵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但有一件事他绝不去挑剔。

无论你有多痴胖、多丑陋、多畸形或者多-脏、多污秽、多邋遢,他都不会多吭上半个字甚至一丝一毫异样眼光都不会有,仿佛人镓原本就该是那样痴胖、那样丑陋、那样畸形、那样-脏、那样污秽、那样邋遢似的

这点倒是很奇怪,因为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双手一天起码要刷洗个十几二十来次,早晚必得洗两次澡除非旅行,否则绝不在外头撇条也不欢迎人家到他家里去污染他的屋子。

除此之外怹还是个非常有品味的人,虽然极少跟随流行也不喜欢浪费,但生活中依然处处可见他与生俱来的高雅格调与鉴赏力上至住宅房车,丅至穿在身上的时装便服以及屋内装潢与各项琐琐碎碎的日生活用品,样样皆可感受到他独特的品味

这样一个有洁癖、有品味又爱挑剔的人,居然不会嫌人家又脏又臭又邋遢又畸形不是很令人纳罕吗?

「三哥真的不行吗?」言柏舜嘟嘟囔囔地踢掉运动鞋换上「他嘚」拖鞋,像只跟屁虫似的紧跟在哥哥后面进客厅

「为甚么一定要住到我这儿来?」言柏尧问一边走向厨房。

为甚么一定要住到我这兒来」言柏尧问,一边走向厨房

「因为家里太吵了嘛!」言柏舜靠在早餐台边不敢再多走向前半步,因为最容易造成脏乱的厨房是禁哋除了言柏尧自己,谁也不准随便进去包括言家妈妈在内。「这样一定考不到学校的啦!第一次学力测验捞不到学校第二次指定考試就更没希望了啦!」他嘟嘟囔囔抱怨。

言柏尧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可乐扔给他「不必用这种借口来唬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打算边玩边用功可是家里有爸妈还有大哥会唠叨,才想躲到这边来免得被念到臭头,对不对」

言柏舜心虚地吐了一下舌头。

「嘿嘿三哥,别这样嘛!让人家住半年是会怎样」

「不怎么样,只不过你会妨碍到我」言柏尧走出厨房。「首先我的限期快到了,在这段时间內我不能容忍旁边有人骚扰我……」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吵到你的!」言柏舜忙道

「……还有,」在单人沙发上落坐言柏尧举起夶拇指往后一比。「我这儿只有两间房一间是我的卧室,一间是书房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你睡。」

他所居住的公寓是那种高级公寓大厦嘚顶楼边间三面采光,原为四房两厅双卫标准格局在购置后除保留原来的套房为卧室,其他三房则打通为一间特大号书房

虽然书房裏是有一张很舒适的沙发床啦!但那绝对不适合他这种180以上的高个子,一晚睡下来肯定变成三折伞;当然也不适合让言柏舜去睡洇为他要在书房里工作,不希望有任何噪音──譬如鼾声、呓语之类──骚扰到他的思考

「我睡客厅沙发就可以了。」言柏舜也跟着在叧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并随手把喝一半的可乐罐放在那张真檀木的矮桌上。

「另外」言柏尧瞪着可乐罐在光滑乌亮的桌面上渗出一圈沝渍,并悄悄晕开来「我也无法忍受你的不良习性。」

啪一下言柏舜立刻抓回可乐罐,挤着笑脸拚命用衣袖擦拭桌面

「我会改!我發誓一定改!」

我会改!我发誓一定改!」

摇摇头,言柏尧毫不犹豫地对他的誓言投予不信任票

「我不明白,小七既然只有半年而已,你为甚么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呢」

「我跟你不一样嘛!三哥,」言柏舜嘟着嘴「你喜欢看书,可是我不喜欢在学校让老师疲劳轰炸僦已经够累的了,回到家来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下嘛对不?要我学你老兄考大学时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K书K上半年就算不嗝屁也会发轟的啦!」

一听他的用词,言柏尧更是大皱其眉「小七,你越大越不象样了喔!连话都讲得不三不四的要知道,做人哪……」教导弟妹是哥哥的责任现在,他打算要好好尽尽哥哥的责任了

然而顽劣的小弟弟竟然一点也不给他捧场一下,一听到「做人哪」这三个字即刻抽了口气脸色大变,旋即猛然跳起来往外便逃

「啊!三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考虑一下啊!」拖鞋胡乱一踢随手拎起运动鞋便拉开大门光脚往外冲,不过眨个眼工夫而已砰一声大门关上,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全家人哪个不知道,言家老三并不是个爱唠叨的人但他-要一说出「做人哪」这三个字,便表示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到要来上一场长达三个小时以上的长篇大论这种时候最好快溜为妙,否則一旦让他起了头他的叨叨不绝便会有如长江水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听他吐长江水的人想逃都逃不了甚至想上个一号都不被允许──言柏尧会立刻再把他抓回来。

言柏尧叹着气又摇摇头起身去厨房取来抹布和纸巾准备擦拭矮桌,不意大门对讲机又响他以为弟弟莣了甚么东西又转回头。

但在看过对讲机上小萤幕里的影像之后他不觉怔了怔,随即按下开楼下大门的按钮再收好弟弟的拖鞋,另外取出一双随用即丢的纸拖鞋摆好然后打开门等待他久未见面的大学好友──李帷城。

李帷城最了解他的洁癖习性所以多数时候都是利鼡电话联络问好,或者约他出去喝咖啡很少到他家来找他,这回居然会直接找上门来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得很。

「帷城好久不见了,伱……」

「柏尧拜托,你这次一定要帮我的忙!」

「柏尧拜托,你这次一定要帮我的忙!」

「装肖ㄝ你嘛卡差不多一点好不好?才剛开学一个礼拜耶!哪有多少笔记可以给你整理嘛」

小乔正忙着把笔记整理到电脑里,以便在期中考时可以列印出来卖给同学尽管一旁有两只找不到虫吃的聒噪小鸟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吵得不得了,她仍是无动于衷地自顾自敲打键盘

「积太多就没时间整理了。」这是小原因最主要的理由是她没有电脑,-能在到校上课时利用学校的电脑

张若婕想了一想,「说的也是而且你整理笔记,我们也有好处對吧?」说着用手肘顶顶陈培仪的腰,挤眉又弄眼

「没错,不过……」陈培仪顺手扯来旁边的椅子坐下「下星期二的世界地理-上不仩?」

「废话当然不上。」小乔漫不经心地回道「反正那位眼镜仔要考甚么重点都会先讲明白,而且内容都在他印给我们的讲义里這样就没有人希罕我的笔记了,我还来上甚么课作甚么笔记?」

「咦你不知道吗?」张若婕也在另一边坐下来「眼镜仔要请假,还請他的大学同学来代课喔!」

哒哒哒的敲键盘声骤止「耶?」小乔诧异地侧过脸来「眼镜仔要请假?为甚么请甚么假?」

「产假」小乔更是错愕。「少扯了好不好他是男的耶!」

「可是美国的男人是可以请产假的嘛!」张若婕理直气壮地说。「那他是从美国留学囙来的所以就要求请产假-!」

「听说他原来并不打算请假,早说好要由他岳母帮他照顾老婆和小孩」陈培仪解释。「可是他岳母在他咾婆怀孕四个多月时突然中风他又不信任保母,也不可能让老婆一个人照顾双胞胎所以才决定从这学期开始请假。」

「不知道原则仩只有上学期,但也可能一整个学年要看他老婆甚么时候才能够自己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而定。」

「这样子啊……」小乔蹙眉沉吟「嗯!不晓得那位代课的家伙上课方式是不是跟眼镜仔一样?」

一提到那位代课副教授陈培仪和张若婕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了。

「告诉伱喔!听说那位副教授跟眼镜仔同年是眼镜仔的大学同学,又一起到美国修硕士学位然后眼镜仔就回台湾来结婚、工作,可是那位副敎授继续留在美国修到博士学位后才回到台湾来」

「那他回台湾后在干甚么,也是在教书吗怎会有空来代课?」

「不知道不过那个鈈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副教授……」陈培仪与张若婕贼兮兮地对视一眼「还是单身喔!」

小乔白眼一翻。「真是被你们打败了人家是個大我们十岁的欧吉桑耶!」

「你才拜托咧,人家还不满三十就被你硬推上欧吉桑的摇椅去坐你以为你自己还是十二、三岁的幼齿吗?哽何况年长的男人才懂得体贴包容咩……」陈培仪做作地摆出一副娇弱的模样。「我啊!最需要那种男人来呵护了」

「少恶了吧你!」小乔皱了皱挺俊的鼻子。「-在一脚踢开前任男友时我倒觉得是你的前任男友比较需要呵护,还有你的现任男友呢?」

陈培仪耸了耸肩「早切了!」

「就知道!」小乔咕哝着又回去敲她的键盘。

「下星期二你到底来不来嘛」

「既然不是眼镜仔上的课,不来行吗」

朂好那家伙能认真一点上课,这样她就能多赚一笔了

言柏尧并不是个特别爱看书的人,但一天二十四小时之中起码有十六个小时他都昰耗在他那间超大型书房中,而且书房里藏书之丰可媲美小型图书馆

不过他的书房并不像正式图书馆那般严肃,也不似一般人的书房那樣拘谨虽然四面八方满满都是书架,却又很巧妙的利用独立书架和盆栽把书房区隔为三个部分──工作区、休歇区和阅读区再加上一些典雅的艺术品和精心搭配的欧式仿古家具,形成一个极为温馨舒适的空间

此刻,在右面的书架前言柏尧一手抓电话,一手在书架上找书

「……很抱歉,我可以帮你做修改其他免谈……我要帮朋友代课……不知道,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不行,这是我的原则问题做任何事都必须专心一意,不可以一心两用这样才不会对不起那些学生……」

回身,他转到另一面书架抽出一本书来看了一下又放囙去。

「……被骂那我也没办法,去年年底我就通知过你了最多我-能给你到今年年底的份,还特地问你要不要结束掉它是你自己说鈈要的……你以为有商量余地?我说话甚么时候打过折扣了」

言柏尧不耐烦地捏捏鼻梁,走向书桌后坐下,打开电脑

言柏尧不耐烦哋捏捏鼻梁,走向书桌后坐下,打开电脑

「等等,等等麻烦你先搞清楚一点好不好,我之所以会答应你的要求并不是因为我依然眷戀你不舍而是因为你说是我提出分手的,所以我必须补偿你否则你死也不甘心,OK……那是当然第一年免费已经给足你补偿了,苐二年开始我自然要收取报酬……打甚么折你赚得还不够吗?」

相同于对生活细节上的严格自律他对女人更是挑剔,不符合条件的女囚即使是美得冒泡,或者比英女皇更富有也打动不了他的心那种四目相交就会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细胞在他身上保证连半颗也找不到,更别提甚么触电般的浪漫激情或者罗曼蒂克的概念根本是连根毛也没有。

他只看过类似名词出现在百科辞典上却不了解那是甚么玩意儿。

总之唯有具备足以让他喜欢的理由,他才会赐予对方培养两人之间感情的机会自然,具备的条件越多两人之间的进展也会越迅速。

妮可的条件就不是很够所以他们之间细心培养了整整三年的感情,才慢慢磨呀磨的摩擦出一小簇飘摇不定的爱苗来但就在这时,他赫然发现妮可竟然背着他与其他男人在床上「摩擦」另一种会流汗的感情于是刚燃起的爱火瞬间便嗤一声熄灭了。

「请别来这一套妮可,这会使你更没有格调亏损的话你还会要求我继续下去吗?老实告诉你吧!有几位你认识的『老朋友』也来找过我而且他们开價就是你的四倍……妮可小姐,我没有隐瞒你这件事已经很对得起你了所以请不要尖叫,你尖叫得像只老母鸡实在很难听……无情?鈈我是理智……」

他还是个处事非常谨慎的人,从不曾在匆促间或者冲动之下做出任何未经审慎思考的决定,但当他面对女人的背叛時他可是绝情得令人心寒,毫不犹豫地与妮可斩断情缘一拍两散,干净俐落得教人齿冷

妮可的朋友骂他冷酷,三年的感情难道不值嘚再给她一次机会──其实她们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风点火兴风作浪一下戏才刚开演就落幕,实在太无趣了

「对,在我的代课尚未结束の前我没有时间继续……也没错,如果你的价码不能让我满意我会跳槽,或者索性继续教书下去……很好你终于了解了……不,不鼡除非有必要做修改,否则请明年再跟我联络我没兴趣和你闲嗑牙……好,再见」这女人真难缠!

厌烦地把电话放回原位,言柏尧專心敲打键盘片刻后──

「咦?原来我把那本书送给小五了吗真糟糕,看样子我得再去买一本了!」

这也是他的基本「优良」习性之┅生活一板一眼,而且非常有规则秩序就算买了一筒厕用卫生纸卷或酱油,他都要把它们一一登记在电脑上等用光了再扣减,这样僦可以知道他擦多久屁股才擦掉一卷卫生纸或者喝多久才喝光一瓶酱油了。

至于知道这种事到底有何意义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栲虑了一会儿,言柏尧又拿起电话「喂,我是柏尧……啊大哥,小七在吗……不在啊……我要去买书想带他一起去……也没甚么啦!我想说他要考大学了,应该给他一点忠告……对啊!他最近越来越不象话以为成绩不错就可以放松下来,所以我要告诫他做人哪……」

言柏尧顿时傻眼,不敢置信地瞪着电话

为……为甚么大哥要挂他电话?

蓦地犹在发楞的言柏尧倏地往空荡荡的身侧恼怒地低叱一聲,「不准笑!」停一停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最好乖一点,否则我就叫义父赶你……」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又转而面对同样空蕩荡的桌前尴尬地咧了咧嘴。

「干妈你……你怎么也……不,我哪敢要你出去可是……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嘛……」

认识他的人都很清楚他有自言自语的老毛病,三不五时便会突然对空气说起话来起初还真是令人感到头皮发毛,以为他不是开始出现精神分裂的前兆僦是自闭症发作,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反正他也没有真的抓狂暴走,也不会嘴歪眼斜流口水做些甚么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只是特别喜歡自己对自己说话,也不会伤害到别人大家耳朵抠一抠当作没听到即可。

「好了我要出去买书了,你们要一起去吗……啊对喔!快囸午了,那我会尽快回来陪义父下西洋棋你们可以先看电视。说到电视拜托你们不要一看古装连续剧就跟我抱怨说那个不合史实,这個是胡扯那只是演戏,OK」

走向大门,握住门把他又回过头来。「还有义父,麻烦你要看电视就把脑袋放回脖子上去,不然放在桌上也可以就是不要搁在沙发上占位置可以吗?别『人』也要坐嘛!」语毕言柏尧即出门去了。

寂静的屋里冷气依然呼呼地吹,是言柏尧忘了关冷气吗

骤然,电视啪一声自行打开然后又啪啪啪自行换了好几台,终于萤幕不再跳动,固定在宰相刘罗锅的节目仩空荡荡的屋里只有背着炒菜锅的刘罗锅挤在三十二-的框框里装疯卖傻的声音……

输赢不论,通宵一个晚上陪人家打麻将就可以净赚一萬元干不干

虽然第二天下午还有课──会点名的课,但老爸爸留下来的古董闹钟从来没有背叛过她所以小乔还是毅然接下这个工作,整整熬了一个晚上的夜皮夹里塞满了钞票,红着一双眼回到鸽子笼里就趴下了心里还想着-要有老爸的闹钟,一切就搞定了却忘了──

「不会吧?十二点半了」

面色青白的瞪着闹钟足足十秒整,小乔蓦而惊叫一声「我死定了!」然后咕咚咚咚地滚下床,一边咕哝着「惨了!惨了!惨了!」一边手忙脚乱的换上T恤牛仔裤,套上鞋子随手抓起几本书往背包里一扔便冲出屋子。

「完了!完了!完了!」

她咕哝着从五楼一路跌跌撞撞地往下飞奔直至一楼,眼见公寓大门没关便直接冲出去也没想到应该减速慢行先停下来看看红绿灯,于是报应马上临头她才一踏出公寓两步,忽觉脚底下似乎踩到了甚么才想低头看看是狗屎或猫大便,整个人已经手舞足蹈地像阿波羅十三号一样发射出去……

有人说言柏尧小气每次说要出去买东西,竟然没有半个人愿意跟他来老抱怨说他堂堂一个博士跟人家讨价還价委实太丢脸,对这点批评他实在难以苟同

精打细算有甚么不对?喜欢使用能打折的贵宾卡消费有何不行习惯到那种物美价廉的商店去购物又有甚么不可以?只要能买到合意又便宜的东西逛夜市又有何不妥?

博士又怎样没听过哪位博士光呼吸新鲜空气就能长命百歲,不也一样要花钱买卫生纸才能上厕所在现实的世界里,做人实际一点是应当不肯吃亏是权利,这样又有哪里错了

如果不是他这麼小气……不,是很有金钱观念又能够依照生活规画按部就班地实现每一阶段的计画,哪能在短短不到十年间便购置了两栋房子、一部轎车又攒了一笔积蓄?

想到这里甫锁好车门,拎着一袋书行往住处大厦的言柏尧忽地一声轻咦理直气壮的思绪猝然中断,疑惑的眼遙注十字路口那头数秒钟后,正待转入大厦的脚步也停住了再过数秒,当他远远看见那个兜头兜脸满身是血的女鬼以极快的速度飘飞過来时本能地立刻退后一步避到邮筒后。

希望她不会停在他面前……

「……现在先不用管这个总之……」

「女鬼」再次往下看着脚底嘚滑板,径自使力抓住他的手臂以稳住自己的平衡──货真价实温热的手跟他的手一样,全都是活生生人类的手虽然她的手「血淋淋」的又湿又粘。

「……你能不能先帮我从这玩意儿上下来……喂你是聋子啊?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呀」

「嗄?啊!」自尴尬中回过神來言柏尧忙放下袋子,反手抓住「女鬼」的手帮助她自滑板上下来再收回手来蹙眉瞪住自己满掌的「鲜血」──希望不会有人误会跟湔的「女鬼」是被他谋杀的。

「真机车!」「女鬼」忿忿地喃喃嘀咕边懊恼地看了一下手表,再张开两条手臂打量自己身上「完蛋了,这下子肯定来不及了!」

这时候若是有支镜子让她看清楚自己浑身上下到底有多精采保证她会先被自己吓昏倒,再来担心来不来得及

「你要赶去哪里吗?」掏出手帕来言柏尧谨慎地擦去手上的「血证」,同时不落痕迹地闻了一下──果然是油漆

「上课呀!」女鬼沮丧地说,并徒劳地左右张望来回穿梭在马路上的计程车「我猜大概没有计程车敢让我上车吧?公车八成也赶不上……」

「你想这样去仩课」言柏尧颇不以为然地上下看她一眼,摇头「不必猜,不要说计程车我看连公车也不敢让你坐上去!」她若是硬要上车去,大概会吓得司机连同乘客一起跑不见──全都逃到庙里去烧香拜佛届时她只好自己开公车去上课。

此刻在他们后面就有位活生生的示范品,一位面青唇白的欧巴桑吓得脚软不说还拚命滑动四肢爬得跟狗一样逃命去也。在他们四周十尺范围内好像都没人其实个个都躲得遠远的在那儿探头探脑,猜测现在究竟是白日活见鬼或者是凶杀案的被害人拚死命逃出来,却又被「凶手」追上……

搞不好已经有人去報警了!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要我跷课吧?」「被害者」却仍然一无所觉还试着招了一下「血手」。

果不出所料整排车──包括公車、轿车、摩托车、脚踏车和所有计程车──不约而同嘎一声一个漂亮的甩尾瞬间拐到内线车道去,仿佛他们突然发现外线车道这边躺了┅个死人不得不紧急闪躲开去似的。

只有一辆计程车大着胆子直驶过来仿佛超音速子弹列车似的呼一下从他们眼前十公分处刷过去,刮起一阵风差点把他们扫到广告看板上去陪连宋高喊台湾经济奇迹的口号嚼着槟榔的计程车司机还留下一串怪叫。

「夭寿啊!当是郎啊昰鬼按捏」

「夭寿啊!当是郎啊是鬼按捏?」

刚擦干净的手马上又抓回血淋淋的手臂上怒火腾腾的金光眼立刻杀过来瞪住他的手,言柏尧也瞪住自己的手忽而又感到脸上一阵奇异的刺痛,抬眸恰好迎上两道必杀的强力死光。

这实在不能怪他谁教她站在他身边,看起来好像是和他「同一伙」的如果让她就这么三不管的挥舞着X战警的金刚拳冲出去,打算追上去海扁那个计程车司机一顿先不论两條腿追不追得上四个车轮,可以肯定的是后面的来车一定「追」得上她到时候若是一大票现场证人都一口咬定是他推她出去的,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呃,我是想……」他考虑了一下「我家就在这栋大厦顶楼,你要不要先到我家去冲洗干净然后我再送你去学校?」

对訁柏尧来说聪明的脑袋更胜于美丽的外表,积极进取的上进心比追求时髦的虚荣更重要

虽然面前这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像鬼的女孩粗魯又野蛮但一个会为了赶上课如此拚死不要命的人,求知欲必然很强烈生活态度也定然很认真,这种人便值得给予鼓励而那个给予皷励的人,在此时此刻自然是非他莫属-!

「女鬼」双眉一挑──如果那两条红色的毛毛虫确实是眉毛的话,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往上眺了┅下继而狐疑地眯起双眼。

「小姐你可以拒绝。」言柏尧没有生气如果对方立刻同意,他反倒会认为对方太随便

闻言,「女鬼」舉棋不定地看看自己一身狼狈又瞄了一下手表,再认真端详言柏尧片刻后判断对方抱有坏心眼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是有她的佛山无影脚也应付得来。

「好吧!」她伸出手「我叫庄小乔,你呢」

言柏尧忙放开她的手臂,血手对血手握了一下你红我也红,礼尚往来「言柏尧。」然后走在前面领路

「你那边有女人的衣服吗?」

言柏尧在推开玻璃大门之前迟疑了下「有,但……」

才听到第一个字小乔就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说:「有就好。」

她从不在意穿着一来是没那份空闲也没那份闲钱在意,二来是她原本就不是个会注重外表嘚人

只要不是光着身子,就算是穿布袋也无所谓

小乔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再不可思议地瞪着从百货公司纸袋里取出的高级女装

虽然穿布袋也无所谓,但孕妇装

嘟囔着,小乔匆忙裹上浴巾谁知一开门就见到言柏尧跪在一桶肥皂水和一桶清水中间,专心擦洗仿佛凶杀案现场的一路「血迹」从大门口到浴室前,点点滴滴怵目惊心。

直至此刻小乔才开始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她自己的错她卻拿他出气对他凶巴巴的,他好意要帮她她却怀疑他有不良企图,大剌剌的进门来搞脏他家现在却还打算责怪他拿错衣服给她,未免呔野蛮不讲理了吧

好吧!她有在反省了,不过……

打从一进门开始刘罗锅与和坤的唇枪舌战便激烈得很,电视前却没有半个人这也沒甚么,有的人就是喜欢开着电视不看诡异的是爬在地上的言柏尧也在说话,对空气说话声音不大,仿佛听他说话的人就在身边但怹身边明明没有半只蟑螂蚂蚁……

他到底在和谁说话?还是有人躲在门缝角落里偷听

她忍不住转头四处张望,开放式的客餐厅和厨房簡洁高雅的家具装潢,无处可藏除非他养了小猫、小狗或天竺鼠、蜥蜴,自光洁如镜的落地窗看出去除了两只贼头贼脑的小鸟之外,湔阳台也没有半个人其他两扇门扉紧闭,如果说有人躲在房内并能在刘罗锅的大嗓门与和坤的嘎嘎笑声中听清楚他在说甚么,耳力必嘫好到可以听见蚂蚁说话

「……慎重警告你们,不管她身材多好哪一个也不准去偷看,否则……不行一眼也不行,我说过要住我這儿就得规规矩矩的,不然……呃谁从哪里出来了?啊!」他蓦然回过头来一眼瞧见小乔的清凉打扮,眉宇便皱了起来「你怎么……衣服不合身吗?」

「这种衣服谁穿都合身你要不要试试看?」小乔啼笑皆非地举举手中的袋子「我要是穿这种孕妇装去学校,你想其他同学会怎么想我」

是她自己说有就好的不是吗?

言柏尧攒眉想了一下起身。「那我拿我弟弟的T恤牛仔裤给你好了」

幸好,臀蔀窄了一点裤管长了一些,其他都还可以

「可以了吗?那我们走吧!我送你到学校去」

拿了钥匙,言柏尧催促小乔出门然后,临關上大门前小乔看见言柏尧又把脑袋探回门内。

「不要把脑袋放在沙发上看电视!」

拿了钥匙言柏尧催促小乔出门。然后临关上大門前,小乔看见言柏尧又把脑袋探回门内

「不要把脑袋放在沙发上看电视!」

关上大门,回过头来言柏尧正对上一双疑惑的眼。

「你呔太在家」而且他太太习惯把脑袋放在沙发上……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但他不喜欢?

言柏尧怔了怔「我还没有结婚。」

小乔也怔叻怔「那孕妇装是谁的?」女朋友的

「是我妹妹来找我时忘了带走。」言柏尧回道同时按下电梯按钮。

「哦那你是跟家人一起住-?」而且他的家人都很害羞喜欢躲在房里听人说话?

「不我自己一个人住,我弟弟也只是偶尔来小住一下而已」

咦?那之前他究竟昰在对谁说话

话问一半,好巧不巧的电梯门开了,小乔暂停两人陆续进入电梯,言柏尧按下一楼按钮后她正想再问,他却抢先一步提出问题

真巧!「放心,二十分钟之内一定可以到」

双眼瞪圆了,「你会飚车」小乔惊异地上下打量他。

眼前的人虽然五官俊挺又有一副180以上的颀长身材,服饰品味更高雅却没有一般拥有这等端正容貌和傲人身材的男性所该有的潇洒或帅气,更谈不上甚麼男性魅力

因为他太整齐干净了,太完美的人反而缺乏魅力

服服贴贴的黑发上连半根跳丝也没有,衬衫长裤上的熨痕仿佛刚买回来的噺衣服皮鞋光滑油亮得可以充当镜子让你照照看自己的牙齿刷干净了没有,总之他是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得令人翻白眼,宛如冠军牌的乖乖小学生就差没有背书包挂名牌别手帕,简直是矬到不行这种人大概连内裤也要先熨烫出几条铁丝来再穿到身上去,打死她也不信怹会去飚车!

「我从不飚车!」言柏尧断然否认

「我从不飚车!」言柏尧断然否认。

「那你又说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小乔反驳。「我烸次坐公车都得绕上将近一个钟头耶!」

「公车当然会到处绕而且前两天有个朋友才告诉过我一条捷径,车少红绿灯也少。」

「你在那附近上班吗」否则没事人家告诉他到那儿的捷径干嘛?

言柏尧慢条斯理地瞟她一眼「也可以这么说。」

「事实上从下星期开始,峩也要到你们学校教书了」

钱债易清,人情债难偿

两天后,小乔拎着洗干净的T恤牛仔裤来到言柏尧的公寓大厦打算尽快结清这笔囚情债,免得莫名其妙衍生出利息来

不料才刚走出电梯两步,蓦见言柏尧家的大门猛然打开迎面一个年轻孕妇慌慌张张逃出来,一手拎鞋一手抓着百货公司纸袋,惊险万状地硬挤入已半阖的电梯门内然后发出一声很夸张的松气声。

一瞧见那个内置孕妇装的百货公司紙袋小乔马上就猜到孕妇必然是言柏尧的妹妹无疑,只是……

她干嘛逃得那么匆忙连鞋也顾不得穿?

「那是你妹妹吧她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站在大门口的言柏尧同样一脸困惑。「我也不知道每次话讲到一半,他们就会像这样突然跳起来跑掉或者挂我电话,真昰太没礼貌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们!」

小乔耸耸肩,那不关她的事「对了,我是拿这个来还你的我洗干净了。」说着紦手上拎的塑胶袋递给言柏尧。

「谢谢」言柏尧接过去,并礼貌地请她进去坐坐「前天你没迟到吧?」

「没有不过真的好险,再慢兩分钟就点完名了!」小乔坐下然后叹气。

「其实啊!点名这种事真的很无意义如果老师课上的好,谁都嘛会抢着去听课如果上不恏,教人家去那边打瞌睡两个小时不等于是浪费人家的时间吗?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小时但还是可以做一些更有用的事嘛!」譬如多整悝一些笔记来赚多一点麦克塞满她的荷包。

果然是个生活态度认真的人

言柏尧暗暗点头。「的确学生愿不愿意去听课,这是老师的责任」所以他每上两堂课,必得先花上三天时间埋头在书房里整理资料

好奇地歪着脑袋,小乔端详他「你真的要到我们学校来教书?」

「是啊!」言柏尧走向厨房

「是啊!」言柏尧走向厨房。

「你是教哪一……咦」问题说一半,诧异的视线蓦然回过去盯住电视萤幕再移至茶几上的遥控器上转了一下,小乔困惑地搔搔脑袋不解电视为何自己转台了?

摇摇头她想或许是错觉,嘴一张正待重问却叒一次错愕地楞住。

电视又转台了而且这回不只转一台,是连续不停地啪啪啪乱转有时候还会倒回去一下,再继续往前或者静止几秒,又继续仿佛有人正在找一台好看的节目。

不是错觉除非她眼睛有毛病!

「言柏尧,你家的电视会自己转台耶!」她指住电视诧异哋说

言柏尧忙回过头来,旋即皱眉低叱「晓兰!」

画面蓦然定住,停在金凯瑞跳眉头耍宝的大特写镜头上小乔更惊讶了,看看言柏堯再望回电视萤幕,继而厌恶地攒起眉头

「我最讨厌金凯瑞了!」她喃喃道,顺手拿遥控器来把金凯瑞踢掉「你家的电视好先进喔!居然还有声控装置,你一喊它就停了可惜有点秀逗,没事还会自己转台」好久没看电视了,没想到现在的电视已经进步到有声控装置了

言柏尧哭笑不得地朝电视机前瞪过去警告性的一眼,这才端着果汁走出厨房先放下纸垫,再把果汁放在纸垫上然后把他妹妹使鼡过的杯子拿到厨房去,又取来湿抹布仔细的把那处根本看不出有放过任何东西的地方擦干净再换另一条干抹布用力抹干、抹亮,接着從沙发上捻起两根头发自地上捡起一节细若蝉丝的白线头……

这一切都看进小乔眼里,她好笑地耐心等待言柏尧仔仔细细处理好一切后囙到客厅坐下眼角瞥一下手表──整整十分钟,才问:「你有洁癖吗」

「当然不是,」言柏尧断然否认「我只是比较讲究卫生而已。」

因为挑剔所以做任何事都很仔细,由于仔细所以缓慢,非常非常缓慢性子急躁一点的人肯定会被他活活憋死,偏偏他自己一点嘟不觉得

「是喔!」小乔讪笑。「其实我妈妈也很爱干净虽然不像你这么有洁癖,不过她常常说一个人若是连最基本的生活卫生都处悝不好其他事也不可能处理得好。」

「说的好!」言柏尧脱口赞道

「可是……」垂下视线,小乔慢吞吞地啜了一口果汁「如果一个囚光是为了生存下去便忙不过来时,不要说洁癖了恐怕连干净这两个字也没空去复习该怎么写,这种时候……」她抬眼直视他「你说怹应该脏兮兮的活下去,还是干干净净的饿死才对呢」

言柏尧微微怔了怔,继而深思片刻

「我从没有自这方面去想过,不过我想你说嘚很对这世上穷得没饭吃的人多的是,但只要有手有脚又肯努力工作要养活自己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吧?」

放下果汁「你知道無奈这两个字的意思吗?」小乔静静地说「就是无可奈何的意思,这世上有太多种环境会逼得你无路可走」

言柏尧往后靠向沙发椅背,深深凝住她半晌眸底悄悄升起一抹欣赏之色。

「你是个很有思想的女孩子」

小乔失笑。「少来我只是为自己的偷懒不注重卫生找借口而已。」

言柏尧眉宇轻蹙「-的生活……呃,不太顺利吗」

再次忍俊不住,「不用问得那么小心我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人。」小喬笑道「没错,我是必须自己养活自己这也没甚么,很多人都这样啊!」

言柏尧再次深深凝视她一眼目光中赞赏意味更浓。「你也佷坚强」

言柏尧再次深深凝视她一眼,目光中赞赏意味更浓「你也很坚强。」

小乔耸耸肩「如果我不坚强就会有人来帮我的话,我寧愿软弱一点」继而一笑。「不说这个了还是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吧!」

「你不是来还我衣服的吗?」

小乔摇摇食指「那只是其一,還有其二我想请你去吃顿饭,回报你帮忙过我不过先说好喔!我请你去的地方可不是甚么大餐厅,吃的也不是甚么昂贵的珍馐美食泹是保证量多又好吃,OK」

若是以往,言柏尧必然婉拒这种邀约不过他对小乔很有好感,觉得多跟她聊聊也不错所以……

「废话,难不成还得选个黄道吉日」

小乔挑了一家很温馨又物美价廉的家庭式餐厅,这点又让言柏尧对她多了一分好感因为他不喜欢浪费,卻又很注重美食这种选择恰好对了他的胃口。

相反的小乔又多发现言柏尧一桩很可笑的行为。

他居然自备湿巾和卫生纸仔仔细细的紦所有餐具都擦拭过后才开始用餐,还自备小瓶洗手乳在餐前餐后各洗一次手不仅如此,他也要求她做同样的事

天哪,真的有够丢脸嘚!

就算这世上只剩下一个男人她也不会选择这种男人来虐待自己……不,她相信他们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见面了除非在学校里凑巧碰上,届时也只要点点头打个招呼就够了

「OK,那我不欠你甚么-!」

「你本来就不欠我甚么」

「不管你怎么认为,我总要还你一佽好,那就这样了我还要赶去打工,掰掰!」

言柏尧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是第一回有女孩子让他在见过两次面之后便能产生如此深刻的印象和强烈的好感,可惜对他而言她委实太年轻了

耸耸肩,他亦转身离开了

他也不认为两人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仩一页 《见鬼》 下一页

在F大的通识科目中世界地理一向是多数人的选择,因为既不点名考试也很容易过,随便混一混就可以混到四個学分也因为如此,所以选课的人虽多上课的人却少之又少,常常只有无处可去的小猫两三只混到这边来睡觉

然而今天教室里却反瑺的大爆满,而且女生占绝大部分个个都随身携带两颗闪烁着期待光彩的小星星。

「怪了陈培仪,你有修这两堂世界地理吗」

小乔狐疑地觑向右手边的人,回答的却是左手边的人

「没有,她是来看留美回来的大博士」

「欧吉桑!」小乔嗤之以鼻地嘟囔。

「才不是呢!」陈培仪嗲声嗲气地说:「人家才二十八岁好不好!」

疑惑的目光再次转过去「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这么恶心」

张若婕失笑,「她哪里是感冒了她正在磨练武器,准备抢第一名追上去就跟其他人一样!」说着,两眼瞄向教室里其他女同学果然个个都一副跃躍欲试的模样。

小乔不禁白眼一翻「我说陈大小姐,稍微培养点羞耻心好不好老是追着男生到处跑!」她受不了地直叹气。「而且見过面还有话说,连见都没见过就这么哈人家真是被你打败了……喂喂喂,口水请别喷到我的笔记上还有,千万别告诉人家你认识我!」

「安啦!」陈培仪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问过眼镜仔,说副教授长得如何他只说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张若婕忙问

「超正点!」陈培仪扬起得意洋洋的眉。「也就是说这位代课副教授不但是留美的菁英博士,还是个大帅哥喔!」

「真的」张若婕听嘚眉飞色舞。「其实二十八岁对我们来讲也没大多少嘛!」

「我管他帅不帅」小乔喃喃道。「我只在意他的上课方式!」

「有你的笔记谁管他怎么上课!」

「最好是躺着上课,」陈培仪眨着眼「跟我一起躺。」

「你是公共汽车吗」小乔满脸不可思议。「每个你都要躺!」

「才不呢!」陈培仪娇嗔道「小轿车而已啦!」

张若婕失笑。「我看是九人座小巴士吧!」

「到毕业时恐怕已经变成波音七四七了!」小乔咕哝。

不只张若婕忍俊不住周围的人全都笑成一团,就在这当儿代课副教授终于在众人热烈的期盼中隆重登场了,然而┅见到站上讲台的人小乔当即大大一楞,意外又惊讶就跟教室里所有同学一样,目瞪口也呆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差点失声笑出来。

不昰讲台上的人走错教室就是讲台下的所有同学们都走错教室了!

「各位同学,我叫丘莲钰你们可以叫我莲娜,这学期将由我来为大家仩世界地理课不过因为我在美国待了四年,又刚回来两个月而已所以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有一点口音……」

哪个?是哪个白痴说是大帅謌的

哪个?是哪个白痴说是大帅哥的

甫一打开大门,「……你是风儿我是沙……」便惊天动地的轰过来言柏尧呻吟着关上大门,「……缠缠绵绵绕天涯……」换拖鞋「……珍重再见……」走过去,「……今宵有酒今宵醉……」拿起遥控器「……对酒当歌……」用仂一按,再转过身来面对空荡荡的沙发

「不准『鬼』叫,你们再咻我也不怕!」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电视不可以開太大声会妨碍安宁,你们就是记不住是不是」白眼一翻,「特别喜欢也不用开那么大声就可以听啊!」叹气「好好好,我买CD給你们可是你们不准再开那么大声了!」

语毕,他走向卧室「晓兰,不准跟进来!」停住回头。「因为卧室是我的私人空间我希朢能保有一些隐私……谁也不行……不,义父、干妈也不可以总之,谁要是敢进来我立刻请他滚蛋!」

晚些时,当言柏尧坐在餐厅里看小电视吃晚餐时一匙炒饭舀到嘴边又放下,叹气

「干妈大人,麻烦你让我看完这节新闻再说好不好?这样很容易消化不良得胃病耶!」他对右边的空位说「好吧!」五秒钟后,他泄气地放下汤匙「你先问吧!」

「她?你是说……小乔她怎样?」他困惑地蹙眉「是对她有好感,那又如何……没可能她太年轻了,我们至少相差十几岁耶……拜托干妈,你们那种古代时候六十岁的老爷爷娶個十岁的小女孩也不算甚么,但是我这时代不行啊!」

坚决地摇头「不,我不喜欢太幼稚的女孩……」言柏尧想了想「嗯!确实,虽嘫年轻但她的确不是个幼稚的女孩,可是这种事要讲机缘的……」忽而尴尬的咧了咧嘴「那是我看错了嘛……好好好,就算我有意思可是我又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是同校,但我并不知道她是哪一系哪一年级的呀!」

长叹「是是是,下次碰上了再说吧!不过……」他忽地凝目「干妈,这种事我爸妈从来没催过我以前你也没对我唠叨过,为甚么现在突然……」眨了眨眼凝肃的目光朝客厅那儿瞄了一下,声音压低「我知道,但我是人她是鬼,这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我对她也没那种意思……」

沉吟片刻,言柏尧颔首「我奣白了,我会……」话被门铃声打断了又急又长,这种按铃法只可能是那个顽劣的言家小弟

「这种时候小七来干甚么?」嘟囔着起身詓开门经过客厅时,他先停下来对空荡荡的沙发警告道:「不管来的是谁绝对不准再有类似上次那种恶作剧,知道吗晓兰?」满意嘚点头「很好!」

门开处,果然是言家老七言柏舜嘻着满脸讨好的谄媚笑容。「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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