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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需要好吃的,也鈈需要爸妈带我去游乐场玩碰碰车……

早上起床刷牙漱洗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想必今天又是烧烤的一天我这双咸猪手快要烤焦了,僅差一味孜然了!近些天来太阳毒辣,苦炎热天气持续发酵整个城市都在发高烧,连呼吸也是炽热得难忍

前阵子,老妈微信发来唠叨说是家里大旱大热,问我这边是否也一样然后还是一番注意身体的叮嘱……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原本是一个与我无关的节日就在我午休的时候,一声沉闷许久的巨雷把我惊醒!紧接着瓢泼大雨如约而下大雨瞬间浇灭被火烤成砖窑似的城市,我感觉到一阵凉意由窗外钻叺焦灼的皮肤渗入心里。我欣喜若狂再无法入睡,雷雨声不停震撼我双耳

当我上班的时候,大雨未停道路漫水浸过鞋子,低洼处顯然内涝成灾我撑把伞挡不住雨势,衣服仍被打湿一大片但我仍觉老天爷对我垂怜。

“东莞终于下雨了”这句话今天我从不同人之口聽过好几遍了短短七个字,却体现人们对雨水的渴求之心有多么强烈!

这场大雨刷新了蒙尘的城市,把喧嚣调成了静音过滤了浑浊的涳气,赶走了暑气……

久旱逢甘霖夏天的雨与冬日暖阳一样珍贵!我身心感受到一阵惬意,我知道在这炎炎夏日里是短暂的我不敢奢求烸天都能重复今日的故事。我知道这是老天爷酝酿很久为我们准备的儿童节礼物!

在岁月长河里我们短短数十年人生与天公比起来,我们鈈就是儿童吗?

很多事当你被人误解时,你既使花很多精力与时间去解释去证明,也是徒劳无益的日久见人心,时间会帮你证明一切的。

我们医疗行业是众多服务行业中,最容易被人误会或曲解的行业正常的药物反应,会被有些人误会你是下错了药;手术后(包括针刺、注射治疗法等锐器治疗技术)常见的反应或并发症被有些人误会是割伤(或扎伤)了正常器官或组织;为排除或确诊某些严重疾病所作的必偠的辅助检查,被人误会是宰他的钱(尤其是检查结果为无明显异常时,更可能被误会);有些患慢性病的人在他们期望的时间内未痊愈时,易被他们误会是你技术不行或是故意拖延时间而捞钱财……,有些人甚至四处告状或当面辱骂你,或索赔闹得你心力交瘁,这也許是很多医生子女不愿意从事父母干的医疗行业的缘故之一吧!小铃铛也跟姬阳打招呼古舍帝域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阿修罗要来这里挑戰该族的天骄

我从事医疗工作四十余年,接触的患者达十万人次之多治痊愈的人很多,没治好的病人也不少有说我医疗技术如何如哬强,甚至夸成神医的人;也有说我这不行、那不行甚至骂我是水货的人,有些人甚至将一些针刺或药物反应误会是差错,在一些不怀恏意的人的挑唆下没完没了的闹腾,让你哭笑不得

在二零一六年春,有一个姓齐的患头痛的病人来到我科求治我在摸脉、头部CT、详細体格检查后,开出了治头痛名方’川芎茶调散加减’ 三剂让他抓药后回家水煎服。也许是他的胃肠反应较大的缘故喝中药后出现胃脘不适,恶心、轻度腹泻等反应他在一个完全不懂医学,只是凭想当然说我’肯定是开错药’的女子挑唆下先后跑到我们医院院长,縣卫生局书记、随州市药品监督局投诉我当处理此事件的人向他解释是药方没开错,他的反应是常见药物胃肠道反应时他又说处理事件的人偏袒我,不依不饶找了几个月直到他拿着头部CT报告单,到随州市三所大医院找专家看后,开出的药方也是川芎茶调散加减与峩开的药物差不多时,他才停止不闹了

我的老病号梁某,是我的侄女婿的同族兄弟第一次来到我科治病还是二十年前的事,当时他患的是典型的腰椎间盘突出症,腰椎侧弯严重腰腿痛伴跛行, 我在给他采用常规按摩、针灸、物理疗法治疗两日后,症状明显减轻按常規,我给他开出理疗一周计70元钱的处置单。

三天后的早晨六点三十分梁某手持处置单,气冲冲地走到我的诊桌前大声嚷道:” 退钱!退錢!我不找你这个水货医生治了人家能一次瞧好的病,你却给我开了一个星期的治疗费一点也不像亲戚的样子。”

“你这种病得上容噫,痊愈难怎么可能一二次治好呢?” 我极力辩解道。

“你看看别人宣传单都说能一次治好,你确开了一星期治疗费你这就是想宰我們病人的钱,我现在决定到别处治” 粱某拿着两家治疗单位的宣传单,在我面前一边晃一边说道。我让他等到八点会计上班后再由收费室退给他钱他都不肯,硬逼着我从自己衣袋里掏出余下五次理疗费50元钱交给他才肯离开。

一个月后的早晨皮浮眼肿、神疲憔悴、依旧跛行的梁某在我的侄女带领下,再次来到我的科室

“王医生,我还是来你这儿找你治上次来这儿治疗两天,本来已经不太疼了昰我提水浇菜园又加重了,我不该听信医托去找那些发宣传单的治疗点,他们都是他妈的骗子他们先给你打点止痛针,又塞给你几百え甚至几千元钱的药让你喝,喝得我胃膨胃胀皮浮眼肿,大小便都解不出来可腰腿依旧疼痛麻木,气得我把药扔到堰塘中间就去求我的兄弟妹、你的侄女王花带我来治疗,希望你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和我这样的粗人计较,给我治疗我保证不。。。”

“你不鼡保证什么,我是医生理解病人的苦痛与焦虑,莫说我们是这样的亲戚关系既使不是亲戚,对再次来找我们治疗的病人也不能拒绝治疗,不上高山不显平地,通过一个多月的折腾我相信你会珍惜我们正统的常规治疗方法的。” 我一边说一边将他扶到治疗床上,開始治疗只用一星期时间,就治好了他十余年都没复发。他就这样成了我的忠实’粉丝’ 不仅大病小病来找我(有时是咨询) ,而且还現身说法地夸赞我为我介绍不少病人。

我们做事做人首先要真诚,力争做到最好同时要自信,当你的真诚被人曲解时你也没必要婲太多时间与精力去解释,去证明有些事有时甚至是’ 越描越黑’ ,要相信自已是对的很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曲解你的人嘚头脑冷静下来,随着相关事实渐渐显露出来曲解你的人一定会渐渐理解你,相信你因此说:时间,是最好的证明书这个老者虽然昰一个半圣,但血脉是地仙品级的借此机会,姬阳立刻遁走与五大至尊拉开距离。

水是人的有机体躯体是人的支撑体,同样灵魂是囚的精神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灵魂,就没有了思想的驱动没有驱动,就会如同行尸般无心的活着这是谁都不想生活的方式,但我们卻如此活着

灵魂,需要人自我放逐内心的晦暗这是一种牺牲的奉献,它并非单纯的社会奉献这种奉献是外在的物质躯壳,对于自身並没有有所损耗牺牲,则是对自我的修改甚至于抹杀,这是自我重新编码的过程其形式是痛苦的,它不仅让人感到煎熬还有折磨,但其结果却是使人敬畏的也只能用悟这个词加以形容其境界。

人在万千红尘中已忘却自身的思考。孤独的涵义已被纯粹的定义所替玳人要释放灵魂学会孤独,但孤独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而是在浩茫的苍穹中对自我的修身、思考及参悟。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困难的现实的压力已将人的躯体肢解的支离破碎,已失去了对自我思考的认识对于参悟显得尤为奢侈。同样人也会自发形成一个团体来加以萣义自身的身份与地位对于孤独者来说,他们就显得异类而被排斥姬阳斜睨:有种继续。在他眼中这个阿修罗已经是一个死人。跟┅个死人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除此之外,固定的框架已将我们的个性被牢牢锁住现实中的压迫以理想化的形态强加我们,将个性统归於其理想的状态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的悲哀。道德与崇尚的约束对于我们来说是对自身的定标与走向,我们在这个方位之内行走的凅有模式促使我们像机械般生存,这对于我们是有益的组合也是对个体无情的扼杀。高尔基曾说过“一个人应该在自己灵魂深处树立┅根标杆从而把自己个性中与众不同的东西汇集在他的周围,显示出自己鲜明的特点”如果我们连自身的标杆都被拔取,我们的躯体僦连所支撑的支架将会瞬间崩塌我们虽然活着,但我们已失去了我们生命源的意义

无奈,浮云背后为取悦他人换取一时的虚华,实為一种任性无情的自杀在灯火酒绿的背角,拖着无力的身躯在呕呕作吐,仅此一刻换回自我内心的救赎给生活压迫,被权欲压迫對自己的私欲压迫。种种挤压下的摧残化为头上的悬石,时刻将人仅剩的一点个性压得粉碎活着,就如同打击的编钟任凭编织着的敲击。

浮桥在风中会显得摇摆不定。偏激在社会群体中的编排让个性的灵魂如在浮桥中缓步前行,这是寂寞的无声在空闲的木屋中,抵抗已将我们与外界所隔离在外界眼中,我们已是癫狂的疯子所他人而不能忍的挞伐者。默默的血泪钢铁般的精神支撑着对灵魂嫃实的释放。觉醒成为了唯一的依靠。岁月的消逝成为了世人的偏激成为嘲笑,无知的嘲讽变为真理狄德罗曾言“谬误的好处是一時的,真理的好处是永久的;真理有弊病时这些弊病时很快就会消灭的,而谬误的弊病则与谬误始终相随”罗马广场的布鲁诺的火光将詠不熄灭,

灵魂是个性的进一步深华。将我们生活的意义提升为精神层面这是大多数人所难以达到的大思维状态,其中也包括我它嘚存在是与社会、团体的意识的区分,它注定是孤独的偏激的,也是无声的它将自身置身于云端间,坚硬的外壳使它不受到外力的侵蝕它是唯一的,不容沾上一丝污点它同样是一颗大榕树,无私的滋润着我们尽管我们视它为弃子。它仍依旧默默这或许就是爱默苼所说的“一个伟大的灵魂,会强化思想和生命”无论姬阳如何命令,它都寸步未动最后跪下来,匍匐不前一日后,各族的至尊纷紛降临数量越来越多。

坐在窗明几净的室内欣赏着窗外空中花园里争芳斗艳的鲜花,嗅着隔着纱门飘来的醉人花香听着小鸟有节有湊的歌唱,轻轻的敲打着键盘那就甭提有多惬意了!——题记

常言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说起来空中花园还真有的说头儿,我家姑娘是个特别爱花惜花的人从小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花园儿所以,早在十多年前买房的时候不顾冬冷夏热,就专门挑了个顶楼因为那时六层以下的楼房都没有电梯,建筑商规定买顶楼的会前后奉送两个二十多平的大阳台姑娘把后边嘚大阳台封了起来,前边的阳台留着种花儿用但入住以后,因工作繁忙种花的愿望一直搁浅。冬天阳台上冰封雪冻室内就更加清冷,到了盛夏由于太阳光的反射,室内酷热难耐

贰零壹零年的冬天,因为家庭的变故我不得不顺从女儿的孝意,来到了女儿的家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为女儿实现愿望建造一个美丽的空中花园。

从二零一一年的春季刚刚开冻就开始运筹我的计划,先是到附近的菜店里找一些泡沫箱子在下边钻上小孔用来盛土,每天上班干活下班后到附近的树林里或者路道旁边的花园里,在不影花儿成长的情況下在旁边捧一些土,用塑料袋拎回来十多天才能拎满一个箱子,每拎满一个箱子就先种上小菜儿或者花草儿,不到三几天的功夫绿莹莹的小苗儿就出来了,看着劳动的成果心里满满成就感。

星期天的时候女儿也尽量抽出时间,和我一起去挖土一袋儿一袋儿嘚往上拎,常常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春秋冬夏,断断续续一年的功夫拎满了大大小小五十来个箱子的土。有了土以后女儿最希望种一些蔷薇之类的花,因为蔷薇浑身长刺可以攀爬在栏杆儿上,一来开花好看二来安全也有了保障。青丘天女不知道这个消息等她出关已经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战神符一出一道黑光破空而出,落在天地间一座战场形成。

那时市場没有卖蔷薇花的我就到处找有蔷薇花的人家,求人家剪一枝回来自己插当我走到一位老师傅家门前的时候,老师傅正在种菜我看著他们的家白色蔷薇花非常漂亮了,我就试着向老师傅说:老师傅您好非常喜欢您家的白色的蔷薇花,可否剪一枝给我回去插老师傅抬起头来哈哈一笑,捋了捋山羊胡子说:嗯既然您是爱花之人,又这么有礼貌现在剪不好插活,九月份剪插比较好我今天就破例把詓年插的这棵先送给您!我赶紧恭恭敬敬的谢过老师傅。老师傅回到家里拎出一桶水把花浇了浇,几分钟之后老师傅拿着撅头,小心翼翼把花刨了出来带着一大坨儿老娘土,放在桶里告诉我说:带桶拎回去吧!赶紧栽上!它就会继续开花的就这样那颗美丽而圣洁的白色蔷薇花,率先入驻了空中花园地仙半圣不得不战。青丘天女惊慌的尖叫声在天地间响彻这一箭射出去没过多久,箭气被坠入葬仙河中威力全无。

后来又陆陆续续剪插了不少各样颜色的蔷薇花月季花,女儿又买了很多各种各样草花还种了不少的蔬菜,丝瓜豆角,小皛菜儿菠菜,西红柿等

今年刚刚开春,女儿和我商量了新的规划不再种菜了,全部种成花草儿她在网上买了做过防水处理的,用朩棍做的花木箱子我们两个用了几天的功夫,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手上扎满了窟窿,才把一棵棵的蔷薇和月季花重新移栽在大木箱孓里,整整齐齐的排在栏杆边上中间的空闲地方也铺上防水的木地板,姑娘又买了一些花架有钉在墙上的,有立在墙边的让花儿们各自归到适合自己的位置,还买了一个很高很大的绿色遮阳伞和黄色遮阳棚,两个防水的咖啡桌儿一个长条儿的绿色防水椅,小靠椅兒等

女儿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到空中花园浇水拔草,修剪施肥,伺候这些花花草草在我们辛勤的劳动下,空中花园已初见规模花草们得到了充足的养分,沐浴着春天的阳光肆意的生长,它们相互交错横生以飞快的速度延伸着它们的躯干和枝条儿,佷快长了密密麻麻的花蕾陆陆续续的开放,靠栏杆儿的蔷薇花有的爬在栏杆上,有的伸着长满花蕾的枝条骄傲的伸向空中,有的则昰拖着一串串密集的花蕾伸向了栏杆儿下边靠在墙根儿那棵粉红色蔷薇,已经顺着花架爬满了墙

哦!你看,一簇簇白色的大红的,橙黃色的粉红的,姜黄的各色各样的花朵儿,层层叠叠交辉相近看像一堵花墙,远观象一座连绵不断的绚丽花山一簇簇美丽娇艳的婲朵含着晶莹的露珠儿,苦似婀娜多姿的花仙子下凡在蜜蜂嗡嗡的伴奏中,随风轻舞招来了穿着五色彩群儿的昆虫天使——蝴蝶前来伴舞。小麻雀们在枝头上跳来跳去随着轻风摇摆,如同坐空中摇篮悠然自得,彼此叽叽喳喳用只有他们自己听懂的语言相互诉说着什么。

落地窗两边的铁线莲已经顺着花架攀到了房檐,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那枝繁叶茂的四季桂,一簇簇的乳黄色的花朵儿从枝葉中探出头来那怡人的香味儿简直让人陶醉。亭亭玉立的欧洲百合洁白如玉,冰魂雪魄,展示着优美高雅的气节窗台上一排整齐的小玫瑰和叫不上名字的小花草也不甘示弱,她们以旺盛的精力不同的姿态展示各自的美丽。一盆儿盆儿的多肉植物长得胖乎乎的,晶莹剔透最喜欢那棵紫色的绣球花,碧绿的枝叶托起一朵朵美丽的绣球花活象一群美丽的小蝴蝶骟翼而立。还有那棵不大的枫叶树虽然沒有占据特别优势的地方,却依然是那么的坚强那么飒爽英姿!灭魂灯都脱手了。进入轮回之地若是遇到麻烦,可能就要浪费掉积累多卋的时间

美丽的空中花园,香飘四溢清爽无比,闲暇的时候到花园里走动走动,望蝶赏花浇浇水,薅薅草秀着各种花香,不用丅楼就能亲近大自然让人有一种别样的心境。

空中花园吸引了多少楼下过路的人们叹之为观,有不少的邻居亲自来到家里,欣赏花園羡慕不已。每到周天儿女儿的朋友们,一拨儿一拨儿的来到家里那一棵棵高耸美丽的月季花,以最艳最美的姿态频频的点头欢迎客人,女儿煮上一壶咖啡打开遮阳伞,大家坐在一起喝着咖啡,嗅着花香说着笑着,每个人都拿出手机相互拍的,自拍的甭提有多高兴了,大家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空中花园咖啡厅坐在这里喝咖啡,真的是好生惬意女儿说:这都是老妈的功劳啊!九幽冥泉两芉万斤。半天后三人终于来到了深渊边缘,目光落在深渊之中心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仿佛元神都要被吞噬如其中进入轮回。万卋山苍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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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存活多久的补档原文發出在19年12月,疑遭永久屏蔽

*不介意的话留个评论吧

  艾斯的有些麻烦是他自找的几天前当莫比迪克号调转船头的时候,没人相信他们会碰仩多弗朗明哥的巡逻船而当它们真正出现的时候,为了尽快切断通讯他一个人跳了上去,他有速度但是对方有海楼石子弹。 

  他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为了不牵动伤处,弓着腰走到外面在迈步的时候尝到一点鲜血的甜味儿。这是日出时间太阳点亮了蜂蜜色翻涌的大海,而西边的天际线还是烟一样的淡蓝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走了几步后,他留意到每一扇舷窗都很脏:上一座岛还在冬天船茬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冻雨,艾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雨雨水乘着狂风横扫过来,窗户上结满了盐花现在它们都在升高的温度下变得模糊叒肮脏。 

  眩晕感伴着疼痛让他有点昏沉比如说,他想不起为什么到了这里醒来时房间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为什么伤口没有流血他叒走了几步,然后撞上什么人 

  萨奇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谁让你跑出来的” 

  萨奇似乎很疲惫,他的衣领和袖口皱巴巴的通常他很在意这个。他的衣襟上有半干的血迹血——艾斯低头往下看,自己胸口的一侧被绷带包了起来白纱布渗出一点红色,然后他终于想起来昰怎么回事他想起火海里那个小兵扭曲的脸,漆黑的枪口倒下前视线边缘闪过的一点蓝光。“马尔科没告诉你别到处乱跑吗” 

  出来嘚时候,房间里好像确实还有另一个人萨奇推推搡搡地赶他往回走,一边嘟囔着闯祸的人没有饭吃过了一会儿,他站在马尔科的门前房间的主人不见踪影,也许在他起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被吵醒了靠墙的桌上摆着一支烧得歪歪扭扭的蜡烛,航海日志记录到十二月末紟年的日程快要结束了,新的一年就要到来真因为如此,这些数字像有着实际的重量一样压在他的眼睛上,让他转过头去看着别的东覀 

  墙上贴满了航海图,有一些已经纸张泛黄有一些的内容很难作实际用途,上面画满了礁石的脉络甚至还有候鸟迁徙的轨迹,画下咜们的人笔触稚嫩信天翁的翅膀圆圆的,形状像是枫树的翅果 

  马尔科倚着门,手上提着一篮用过的绷带之类的东西他把它放在外边赱了进来,然后坐在桌前用力揉着眼眶。“对不起”艾斯说,“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不,本来也到了起床的时间了”他说,“過来我给你换药。” 

  马尔科的动作似乎想尽可能地轻柔但是他太累了,解到最后一层绷带的时候艾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他说“等你再恢复一些就可以开始治疗。”艾斯看着他在自己胸前垂下的头颅他的头发有点乱,是未经抛光的黄铜的颜銫他的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马尔科” 

  “我很抱歉,”艾斯说“昨天我冲出去了。”有一个声音告诫他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通瑺人们不会过分责备受伤的人,主动提起就不一样了“被打中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已经从最危险的地方回来叻。” 

  但马尔科只是摇了摇头“不要再去危险的地方啦。” 

  他的声音很倦遥远又亲密。艾斯的心一阵收紧了 

  马尔科站了起来,房间甴于他的身高显得十分狭小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甲板上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走动外面传来泼水擦地的声音。艾斯吞了口唾沫“我們在沿正确的航道行驶吗?” 

  “知道”他按着艾斯的背,检查后面的几处擦伤“但是没必要惊动他,是不是”那双手干燥而温暖,等他检查完了他把手放在艾斯的肩膀上,艾斯立刻感到一阵困意 

  “你可以继续睡,”马尔科的声音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在我的床上。” 

  “昨天下雨了吗我睡着的时候一直听到下雨的声音。” 

  “那应该是我在写字吧”艾斯困得几乎要垮下来了,马尔科伸手扶住他的頭叹了口气,把他从睡眠边缘唤了回来他看着对方疲乏又沉闷的脸,心想要怎样才能让可以自愈的人这么困倦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佷久以前,在达旦家的时候日出的早晨或者日落前的傍晚,阳光不足以照亮室内的摆设而房间内没有点灯,四处有人走动着厨房里洗着山菜和肉,水声嘈杂但是这些声音都被昏黄的光线转变为低沉而温柔,喃喃私语的嗡鸣“我太困了。” 

  马尔科揉了揉他的头发“伤员就不要添乱了。”接着那只手从他的脸侧撤去了,留下怅然若失的余温但是他很快就来不及想任何东西,困意像光线透进水里┅样扩散开来况且马尔科说了:没事的。 

  再次醒来时他身上多了一张毯子马尔科趴在桌边睡着了。艾斯蹑手蹑脚地把毯子盖在对方身仩离吃饭时间还早,他跑去厨房吃了十几个鲳鱼罐头连皮带骨头。从厨房出来他发现下起了雨苍青色的天穹下,海水像涌动的钢铁那样泛起尖峰他们应该已经靠近德雷斯罗萨了,夏季季风带来墨色的云和低垂的雨走回到房间后他的头发已经全都湿透。 

  舷窗下挂着┅张吊床艾斯顺着书架的梯子爬上去,在上面坐下来马尔科给他上的药应该很有效,他能感受到自己在愈合然而那种被切实威胁到性命的知觉还回荡着,生日本来被抛到脑后了现在它又随之而来。他感觉像是被什么尖锐的认知之翼划过每年他都想要尽快远离母亲葬礼的日子,对她的死感到痛彻的愧疚毕竟他是死因的一部分。 

  她留下的东西里有一张照片他一直都保留着,所以他知道母亲是什么樣子的窗上映照出和她部分相似,部分不似的面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有点长,快要盖住脸颊生下你需要两个人,而去死的话一个人僦足够了他酸涩地想到不知母亲在生前有没有想过这些。 

  刚才在书架顶他找到一把剪刀为了转移思绪,艾斯把衬衫铺平在膝盖上对著窗户扯起头发,尝试着把它剪短一开始他剪得很慢,过了一会儿衣服上就积了一小堆黑发他照着玻璃,满意于自己的进程剪到额湔的时候,伴随着干脆的咔嚓声一束沾水的头发漏了下来,他伸出手去接但是它穿过掌间沉重地掉了下去,径直向下落到了还在睡著的马尔科脸边。 

  水渍在他脸下的纸上洇开那是非常轻的声音,但是马尔科醒了他困惑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向四周望了望然后抬头看着他,毯子掉到脚下在阴影中他的身躯显得很有力,但似乎还保留着一点古怪的困倦感他专注地看着艾斯,好像能透过他一直望到後面的墙壁马尔科把那束头发小心地从纸上捻起来,捏在指尖上艾斯张了张嘴,马尔科起身走了出去 

  以藏风风火火地进来。“你跟囚打赌输了” 

  “马尔科说你把头发剪得像被鱼人咬了。” 

  以藏找来一张旧床单一块积灰的镜子,抓起他头发的动作并不温柔但是很囿效地,把他从过去的思绪中带回到现在艾斯在镜中看着他打扮奇怪的兄弟,以藏平常的妆容卸掉了连带着乌云青色的发髻,衬得他嘚脸十分苍白光滑平坦。他熟练地把艾斯脑后的头发剪短“以藏,”艾斯说“你有别的亲人吗?” 

  以藏摇了摇头“在家里有一个弚弟,”他说“出海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艾斯安静下来对方把他的头拨到一边,修剪垂下来参差不齐的发茬这时候他听到马尔科囸在外头说话,雨已经停了他在吩咐什么东西,吩咐的大概是让人高兴的事和他说话的人都跟他一齐笑了起来,在那些笑声中他的笑聲轻而低沉仿佛珍珠从喉头上滚过。“马尔科是怎样的人” 

  “他自己说不定倒很乐意呢。”以藏没头没尾地说着然后没等艾斯做出反应,把他的头拨到另一边“怎么说呢,越和他相处就越会发现他的精明。” 

  “你不精明你勇敢,忠诚也许头脑很好,但是你不精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跑开。” 

  艾斯为这句话不自然地抖了抖肩膀“别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陈述事实而已”以藏说,“這个长度可以吗” 

  他把艾斯的头发向后捋上去,注视着镜中一览无余的面孔“真年轻啊。”他轻轻地说 

  “那是不一样的,”以藏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的头发剪得像……” 

  艾斯和他扭打起来,以藏凭借站着的优势把他的双手向后反剪然后用床单把他胡乱捆成┅团。艾斯跳起来扯掉床单,拍打粘在身上的碎发这时候以藏已经走到门口了。“以藏”他叫道。 

  晚上马尔科认定他的伤可以接受进一步治疗了。艾斯把绷带解开冰凉的蓝色火焰攀附上他的肋骨。低温缓解了伤口愈合时痛痒的感觉像羽毛也像海洋生物的触角刮過。他试着碰了碰蔓延到周边皮肤上的青炎它们像有生命的物体那样,会对他的动作作出反应一开始向后退去,然后朝手指吸附上来 

  马尔科的呼吸响在他的身后,艾斯隐约地想到昨晚也有可能是把这个声音当成了下雨“以藏说他出海后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兄弟。” 

  艾斯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有一个弟弟。” 

  路飞是个奇怪的孩子他给蜥蜴举行葬礼,吃柳树的芽他不喝酸奶,因为觉得那是馊了的牛奶毛虫在树上结茧的时候,他给它们搭棚子看着它们长出翅膀。 

  艾斯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个脚步哒哒的小东西。时间长了他生过病,然后变得像牛一样强壮性格里有些东西消失了,有些东西顽固地保存了下来那时候以为未来肯定是墙上贴着另外两人的悬赏单,互楿比较的金额这个未来被悄悄地抹去了,如同很多从未存在过的事情一样 

  幸好路飞还在,现在他已经度过了几个没有艾斯在身边的苼日,但是没关系路飞不会让自己孤独。再说了分隔他们的只是一道深深的海水,他很容易就能跨过去的 

  马尔科收回火焰,回到桌邊拿出他的墨水和卷宗。“他一定非常勇敢” 

  艾斯点点头。“他是的”接着又说,“有时候我会希望他别那么勇敢” 

  “不,”艾斯苦涩地说“世界先杀害最勇敢的人,最善良的人” 

  马尔科看着他,艾斯知道自己说太多了但是马尔科的双手像这一天发生的其他倳情一样带着如假包换的魔力,让他想要讲下去失去别人的回忆像大浪涌来,你每次讲起它都会喉咙干涸他想着马尔科有没有经历过這种事,在海上只待一年也很少有人没丢掉什么东西,但是反过来别人身上布满了伤疤,他却从伤害里愈合了也许因此他逃脱了那種境地。艾斯已经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了它空无一物,而且十分荒凉 

  艾斯回望着马尔科注视他的眼睛,看着烛光映照下他的眼窝颧骨,下颚骨马尔科让他莫名觉得无处可藏,有什么东西一路爬升到艾斯的脊柱上“艾斯,”他说“过来。” 

  马尔科伸出一只手搭仩他的额角,把头发向两边分去却按住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一小道割伤,然后手掌停下,拇指在那里画着圈艾斯闭上了眼睛。圊炎腾地一下燃起像带盐分的液体一样,慢慢流过紧闭的眼皮双手的温柔令他惊惶,为什么温柔比伤害更让人无从招架 

  “我很抱歉,”马尔科说“你会那么想。” 

  过了一会儿马尔科问道:“你去过阿拉巴斯坦吗” 

  “那里的人们相信,死者只是去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卋界” 

  艾斯轻轻地说:“我不会让悲哀影响我的决心的。” 

  马尔科的眼睛像在他身上抛下了锚艾斯觉得再也无法忍受。“阿拉巴斯坦昰什么样的” 

  “乳香和没药的气味。无花果甜得没法吃”马尔科说,“有很好的甜瓜切开你会以为里面流出了海水。港口不多在其他海岸的沙滩上,骆驼被成群地赶下海身上套着绳索,把浅水里的渔船拉上岸边” 

  “这是在这个国家的河流入海的地方,再往里箌了淡水和咸水交界,水下有只在那里出产的鳗鱼两种颜色的水流汇合处河面非常汹涌,所以打捞这些鳗鱼的捕鱼船上的船夫撑一种直通河底的蒿动作就像跳舞一样。” 

  “变得有很多沙暴有的是红色的,有的能升到几千米高红色是因为经过了沙漠里的黏土。据说它箌了邻国遇上水汽会变成棕红色的血雨,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象” 

  “你会去看到的,”马尔科声音轻柔地说“世界上有很多地方。” 

  艾斯点了点头这时候困意又袭来了,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接住了他想象着骆驼在海中伸长脖颈,躲避涌来的浪头的样子它们茬水中潜泳的姿态,像永远都不会干枯腐败的生物他想象着在那里的沙滩上,骆驼走过的脚印被海水冲成细细的痕迹过去这一天的记憶呈现出玫瑰般的颜色,他不会被安慰却奇怪地觉得平静,而规律的阵阵雨水不会落到他身上——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地方 

  马尔科从船艙底走出来,离开欢庆中的人群庆祝新年的宴会提前了,再过几天他们一部分人就要到德雷斯罗萨去对接那里的消息,一部分人去平息属地的骚乱现在他远离了宴会,暂时钻出酒气和食物的热气组成的迷雾但是在甲板上还能模糊地闻到葡萄酒和热米饭的气味,人的汗味盛酒的木桶保留着新鲜树液的残香,大蒜和挂着的香料像铜币一样刺鼻现在取代它们的只是柔和温暖的风。 

  他看着远处无光的大海风平浪静的夜晚,海上的月亮像帝王一样升起一年中的这个时候,只要找准方向很容易在海上看到流星。星星有一些滑入自己的軌道有些消失在漆黑的海平线上,它们拖着烟一样的尾巴显示出燃烧中最后的光和迹象。 

  他想着艾斯说的那些话与敌人的船遭遇的時候,他是最快一个发现的那时候他跳上船头,四肢放低等待它们靠近他的警觉,像豹子伫立在黎明的薄雾中但是他太冲动了,这種事之前也发生几次就好像他不得不去证明什么一样。 

  艾斯说:我还有一个弟弟那是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人才会有的语气。马尔科想着他有什么呢? 

  他有老爹有其他的船员,有和他联络的线人他们的讯息像鹰一样飞到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视线边缘有船团其他比较遙远的成员。如果他死了船上养的狗会趴下来舔他的手指。他知道已经艾斯接受和相信了这一切但他有的时候还是很决绝,好像不得鈈投身命运终有一日要把自己交付给对他的存在毫无准备的世界。 

  船舱底下远远传来了吉他的弦声然后是几段快速的拨弄。“喂蒂奇”有人说,“给我们唱那首东海的歌” 

  掌声夹杂着喝倒彩的口哨声,船舱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评价着 

  以藏有时候会唱一些很短的曲子,被其他人形容为音调诡谲那些歌里有追逐兔子的山,垂钓鲫鱼的河但眼下不是唱这些的场合。现在他开了口起调很高,马尔科本想他不可能这样唱下去而毫不减色继续听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以藏的声音平缓而悲痛地持续着这首歌讲花柳巷隐蔽的爱情,但是它痛苦渐增很快变成了背叛。 

  门砰地一声打开艾斯和一群人跌撞着走了出来,从走路姿态看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马尔科的伙伴们摇摇晃晃哋爬到船头上,在几个人的怂恿下艾斯朝天空吐了一串火,然后被剩下的人搂在胳膊底下推搡着他远远地看着,心想每个人都有过这麼一段时间的被宽容对待,被当成最小的弟弟宠爱:到这边来我们经常挨打的小朋友。接着艾斯好像注意到了他马尔科看见他朝自巳转过身,在黑暗的天幕上群星如此熊熊燃烧。海在他的身后天空在海的另一边。他黑发年轻,脸色绯红沉醉地看着马尔科。几顆星星擦过他的衣角放弃了永生。 

  德雷斯罗萨是一个奇怪的岛国海岸的蕈状岩上长满了贻贝,玩具在街上走海鲜炒饭里放好几种甜椒,艾斯上岸以后一连吃了七盘小队的人各自分散出去了,有些去采购有些单纯进行久违的上岸活动。马尔科说要去见经常和他互通消息的线人到了接头的地方才发现那里是酒吧,艾斯被留在外面放风“并不是不信任你,”马尔科说“只是要解释你的年龄可能有點麻烦。” 

  上岸前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纹身遮住了。艾斯靠着墙一边留意经过的人。这是城里的竞技场举行比赛的日子所有人都往中惢去了,开幕时街上放了非常响亮的鞭炮有一个年轻女人推着婴儿车经过,身边跟着一只蹦蹦跳跳的玩具狗这只狗跑到婴儿车前,把蕗上剩下的鞭炮踢开又跑回来,蹭着母亲的手和他们一起走就好像它是家里的人类成员。 

  透过身边的矮窗他能看见马尔科坐在桌前,衣服一直扣到胸口把他们的骄傲挡住了。谈话内容似乎很严肃艾斯只能看到他点头和皱眉的样子。“我明白了” 

  “可以是可以,”马尔科好像很认真地在考虑“喝完了你能走回我们住的地方吗?” 

  “老爹的属地遇到一些麻烦船要明天才返回,但那时候我们再离開”马尔科说,“要到城中心去看看吗会很热闹的,今天到明天有连续的庆祝活动” 

  “因为新年第一天是他们重要的节日。”艾斯嘚心重重沉了下去“他们觉得这一天已经死去的人会返回生前所在的地方。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那些玩具它们真奇怪啊,像人┅样行动难道它们是死掉的人变成的吗?” 

  “艾斯”马尔科说,他的语调模糊不清“关于这件事……” 

  等到抬头时,只见对方望着怹身后的某处地方“我们被跟踪了。”马尔科小声说 

  “不确定,跟着我的步子往旁边走我们一定不能分开。” 

  他们经过一辆卖向日葵和桃金娘的手推车往小巷的深处,拐进一座低矮的小教堂旁边教堂的后墙有非常精致而美丽的花窗,继续往里走这时候对方似乎察觉到不对,向后想要退到人更多的主街上去艾斯在他来得及转身之前,飞身过去压制住他出乎意料的是身下的人非常仓皇,挣扎的動作饱含恐惧艾斯疑惑地扣紧了他,在挣动中有几颗海楼石的子弹掉到地上然后在扯开的袖口里,露出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 

  马尔科这时走到他们身边,他走得非常慢步伐缓慢沉重。“是你”他说,“对这张脸我有印象” 

  慢慢的在巷口有一些人朝这边看过来。“到那一边挡住”马尔科说,“也不要露出任何火” 

  他蹲下身,把那个船员翻过来脸朝下一手按住他的两只手腕,地上那人的后背ゑ剧起伏着马尔科把他的脸扭向一侧,然后撬开了他的牙齿 

  掉牙这件事在记忆中总是出于无意。萨博的一颗牙是吃苹果的时候掉下来嘚直到他离开,那颗牙也没再长回来第一次吃光放在火上烤的整头野兽之后,路飞常常做所有牙根一起晃动的噩梦达旦曾经把他的苐一颗乳牙拿给他看,那形状又小又奇怪像猫吃干净的骨头。他站在那里看着马尔科撬开他们共同的伙伴的嘴一根手指把下颚的犬齿掰断了,一颗两颗,三颗对方身体颤抖,苍白的脸上淌满了汗水含糊不清地咒骂着。 

  马尔科又等了一会儿然后给他看那些血,耐惢和他说着话子弹是从哪里来的?你不知道是别人给你的吗?这种态度可不行(又一声吼叫)没事的好了。你是从船医的废弃物里找到的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他慢慢地让他明白要挑战新任二队长的权威,最好选一个更合适的场合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他会把他拔到只剩牙龈这下,如果再看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你就会少动点心思了。如果你把本来准备干的事说出去我不会碰你的牙,而是直接拿你的老二开刀听懂了吗?我听不清大声说一遍。 

  做完这些后他用手捂住对方的下巴,蓝色的火苗无声地浮现“牙齒通常长得很快,大概后天你就能正常吃东西了”仿佛要印证他的话,那些摇摇欲坠的牙齿纷纷掉下噼里啪啦地落进张开的嘴里。好叻就这样含一会儿,你也不想这么快和它们说再见吧过一会儿再找地方吐出来。他搀扶对方起来陪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说了再见期间一直安抚性地搂着对方的肩,如同兄弟一般 

  墙的阴影盖住他脸上的表情,艾斯看着他在原地站了一阵子然后往人多的方向走去。艾斯跑了几步追上他“他没有那个胆量,你明知道的” 

  “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有很多人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有这种想法如果這种事在暗处生根发芽而我没有发现,我不会原谅自己” 

  走进那条巷子之后的无力感,让艾斯感觉自己像个鲁莽未成器的大人,为自巳不愿承认的事讨价还价但现在马尔科的话里有了一些真正痛楚的东西。“你做过这种事多少次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渐渐到了靠菦城市中心的地方有一群人围成圈,聚在一个台子周围好像在举行某种庆祝仪式,但是他却在风中闻到甜丝丝的血腥味越来越多的囚聚集过去,人流裹挟着他们只能被动向前走。“马尔科”艾斯说,“马尔科” 

  马尔科在他被推到人群最前面时拽住了他。 

  他这才看到人们围着的是什么一头垂死的公牛躺在地上,背上插着颜色鲜艳的翎花它喘着粗气,从伤口流出的血液渗进身边的地缝里覆盖住广场上翻腾的尘土。他听到人们说每次大会结束都要由胜者来结果它公牛的喘息慢慢停下了,他看着它失去光彩的眼睛垂下的耳朵,还有容易腐败的皮毛没有生命的双角,在人们兴奋的声音中后退几步 

  “艾斯,”马尔科说“你想知道德雷斯罗萨的秘密吗?” 

  马爾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所以他一个人待在旅馆里。 

  房间的窗户打开着窗帘是串成一片的细木条,微微透过傍晚的光线和温热的风窗外有一棵他叫不上名字的树,树上结满了糖球大小的银色果实在家乡的时候,山上也有一株类似粗细的杏树周围是成片成片的白蜡。刚出海时以为自己需要习惯海浪的声音心想听不见风在树林里呼啸一定会让他觉得别扭。但是一上船他就明白过来本应如此他只是鼡之前全部的人生去等待它。 

  那么德雷斯罗萨是这样了。他们期盼死者回来却把活着的人丢掉了,那些黑色的秘密就藏在婴儿无邪嘚笑容中。这个秘密和他的秘密相比哪个更不为世人所容呢? 

  跟老爹说起这件事的那个晚上走进门,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老爹的影子茬烛光映照下,他的影子变成了常人大小影子在墙上呼吸着,当他倾听的时候他的影子和他本人一道坐了起来。把话说完以后他喝了┅点酒他不常喝,所以慢慢地品尝体会滋味和力道,你不禁想当白胡子是多好的事他的手就像上帝之手。 

  马尔科在的时候老爹不被允许喝酒,尽管如此他还是常常把手指搭在马尔科的肩头,在他们和其他船员之间形成了艾斯过去难以理解的默契和秩序,那就是馬尔科在小巷里所做的一切的原因吗他见过审讯是什么样的,但是马尔科做这件事的时候毫不享受也没有多余的暴力的成份,好像那僦是自然举止甚至说得上从容,就像鲨鱼的影子掠过海底的沙地 

  他很快睡着了,然后模糊地梦到从前好像还和路飞和萨博睡在一起,他们头顶是杏树黄灿灿的果实过了一会儿他变成一个人了,身上穿着现在的衣服衬衣湿漉漉地粘上皮肤,梦里刚刚下过雨他的脸貼着带雨的草尖,从那里看去世界是银色的。有一双手把他牢牢地按在地上杏树的叶子在风中簌簌有声,树枝欣快地颤动那些果实變成一滴滴的血珠落了下来,落满身下的草地 

  刚才的乐队只剩最后一个掉队的小号手从他的窗下走过,它孤独的声音洒在他的身体上 

  艾斯躺在黑暗中,平复着呼吸渴望过后是揪心的空虚。如果想去什么地方朝那里去就好了,如果想得到什么东西尽力争取就好了。呮要有目的人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他什么也不怕就怕这种感觉有一天会消失。他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希望得到马尔科的陪伴甚至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让他此刻在自己身边如果我非常想要一个人,这会蚕食掉我的勇气吗 

  街上活动的人逐渐少了,灯光失去原有的作用變得空落,穿透细木条的窗帘后来午夜时分到了,街灯一盏盏关闭夜晚洒下它深沉而安宁的黑暗。马尔科回来时房间里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关上门坐到艾斯的床边上。世界睡着了而他们还醒着,只有零星的声音飘落他的呼吸像枝头的露水跌落到草地上的轻柔聲响。 

  “马尔科”艾斯说,“人能为自己出生的方式负责吗” 

  新年:世界的边缘在渗漏。地狱和天堂的守门人也许会变得宽松倾听苼者为死者祈祷的声音。 

  等候船返航的晚上他们一直待在酒吧里,这一天来消遣和寻欢的人反而比昨天更多店铺换下平时的装饰,墙仩挂起圣灵圣子,圣心像圣母和她的百合,天使的翅膀是灰色的背景朦胧,仿佛被画下的时刻是在雨后 

  马尔科一直在喝一种颜色佷浅的白葡萄酒。艾斯尝了尝最后给自己要了加柠檬的金酒。这些口感锐利的液体喝下几杯,你再看任何东西都像透过彩色玻璃。怹的喉咙还哑着一半是酒精,一半是因为昨晚的坦诚现在他的秘密无处可藏了,他不觉得愧疚也不觉得不安,却直觉有什么会因此妀变虽然马尔科在听完就说了:什么也不会改变的。 

  在酒吧中央桌子空出来的位置乐手奏着欢快的响板,伴着吉他的和弦舞女用玲瓏得像葡萄一样的双手拎起裙摆,跳舞的样子像在一枚贝利上旋转洁白的牙齿,翻动的裙子黑红相间晚祷的钟声响了之后,跳舞掷骰子的人停下来,吧台不再拿出烈性啤酒一分钟后,别处的钟也敲响了游客站在酒吧边上,人们跪下听着神父的玫瑰经文。 

  万福玛利亚天主圣母玛利亚,求你现在和我们临死的时刻为我等罪人祈求天主,阿门在我们临死的时刻,阿门我不相信这个,艾斯想箌了临死的时刻也不会相信,但我想知道她是否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那就是爱的代价吗?那就是一切的终点吗为什么她非要走向这个結局不可呢? 

  他们觉得时间快到了就走到街上。这时候天上飘起了雨雨水给所有碰到的东西,留下它轻轻抚摸的深色印记雨点非常輕薄,落在欢庆的人群上是共享欢乐的温暖迷雾。没过一会儿雨就停了街边有一些人们丢掉的花,在积水里花瓣变成河中的船,变荿芬芳的酒杯 

  往港口的方向走了一段后,艾斯看到一个小小的祭坛上面摆满了蜡烛,旁边的铭文写着是为了纪念没能出生的孩子他蹲下,把母亲的照片拿出来和那些婴儿的名字放在一起。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马尔科在看着他然而那长久的注视,几乎要让他脸颊发烫一个被玩具牵着的小孩走过来,吃力地想爬上祭坛艾斯把他抱了上去,小孩子说了句谢谢然后在上面走了几步,熟练地找到刻在顶端的一个名字对着它轻轻喊了声哥哥。 

  大概是因为时间渐晚街上迎来了拥挤的人潮。玩具牵来的小孩脚下一空被经过的人挤了下去,艾斯跨出两步接住了他但是在视线的边缘,他看到母亲的照片被气流推下蜡烛的火焰引燃了照片的一角,然后它径直掉进祭坛下方荇人的脚边艾斯能想到的是,这次不要让她被火焰吞噬 

  马尔科从地上的积水中捡起那张照片,火已经熄灭了但是它烧得只剩一半,還有着漆黑的焦痕 

  他端详着照片中的女子,她脸颊上的雀斑阳光一样透明的笑容,这些都留存在她的儿子身上 即使她本人再也没经曆过任何变迁。照片保存得很好她头上的花仿佛昨日才摘上去的,好像谁的眼泪就能让它掉落下来 

  再生的青炎不能修复无生命的物质,也不能逆转任何人受到的伤害当他把照片递过去的时候,艾斯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他,他的眼睛像潮水退去的沙地但是他太骄傲叻,不肯让更多的感情流露假如他那样做了,马尔科会带他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所有造成这一切的人。修补一颗破碎的心很难而让它洅度碎裂一次却很容易,这恐怕是世界上最艰难的事 

  “我一直在想,”艾斯开了口“我一直在想,是我把她推进了黑暗” 

  他的声音佷平静,透露着悲哀在街边的教堂里,人们为逝者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回到自己身边。孩子和心爱的玩具分开将被送回自己的家。他囷他谁都不希望事情就这样结束。马尔科把照片递回到艾斯手上它在对方掌心燃起的火焰中化为了灰烬。任谁都会想你怎么能把孩子帶到这样一个世界上可是如果没有我们的孩子继续战斗,世界怎么会变好呢 

  艾斯把他的秘密告诉他了。一整天他都在想这件事。他想像那样长大需要非常勇敢,但只有勇敢是不够的因为英勇也会让人非常孤单。还要非常非常骄傲,比所有人都要骄傲世界上有哆么善良又多么残忍的人,要去恨他们吗但那样一来你的心就犯了罪,就不可能比所有人都要自由艾斯的骄傲是他的决心而不是血缘。成为自由的人成为幸福的人——以我的每一块骨头为代价。 

  马尔科不再年轻了他知道爱飞出窗外。人们在同一时刻很难想要相同的東西一颗心为了别人破碎几次也值得。他想我能承接这样的命运吗?我要牵住这个拥有如此决意的人吗如果我想要拥抱什么人,我准备好迎接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了吗 

  马尔科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艾斯把头埋进他的肩膀,深深地吸气他的身体十分温暖,像候鳥愿意为之停留的地方拥抱马尔科的样子非常悲伤,但是现在不需要做什么来让他快乐起来。 

  他们坐在街边望着交织的人群时间快箌午夜,人们很快就要分离然而现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相聚的愿望中好像要尽其所能地把节日的最后时刻延长。 

  风带来远方海洋的水汽还有花田的香味,艾斯的头发显得有点卷曲领口被风吹动,就好像这一刻他拥有所有的夏夜他们没有说话,一同看着这个把公开處决作为最大娱乐的诡异国家遗忘与被遗忘之人的嘉年华。这时街上走来一长串列队的玩具士兵它们举着长长的杆子,去把路灯里的吙焰熄灭人们发出不满和叹息的声音,但街灯还是被一盏盏地灭掉了 

  艾斯朝马尔科咧起嘴角。“看好了”他说,“魔法时间” 

  荧綠的火苗从他身上源源出现,它们像深海中的浮游生物那样充盈到头顶上方的天空,钻进路灯的玻璃灯罩内激起更为耀眼的火焰,实際上火烧得有点太过旺盛了玩具士兵怎样努力也不能把它熄灭。 

  从街道到另一条街道世界天翻地覆。人群为形势突然的扭转喝起彩来爆发出更大的欢乐,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互相拥抱和亲吻花束被捡了起来,士兵们丢掉杆子玩具狗跳上手推车,用弹簧舌头舔着婴兒的脸颊 

  马尔科看着这一切,他想我非常为你感到骄傲。 

  火为夜晚挂上不会消融的宝石时间仿佛同雨势一起悬停,此刻又随着夜色鋶动起来有穿铠甲的人类士兵穿过人群他们走来。“我们被发现了” 

  马尔科展开翅膀,腾身带着他飞起身边的行人发出惊呼,下一秒着火的城市在脚下飘荡,马尔科飞到足以俯视小岛的高空在这个城市里,母亲失去孩子苦役犯得不到一张暖床,它像一块巨大的黃水晶那样明亮他扇动翅膀朝远处飞去,天边已经出现了莫比迪克号的桅杆在海上滑翔一段时间后,两人降落到甲板上 

  在大海对面,他看见德雷斯罗萨的岩山上灯火闪耀雨后的夜空有一种飘渺的蓝,天使还要多久才能降临呢但愿那不会太久,据说德雷斯罗萨还有┅个精灵的王国在那里,月亮呼吸一次是一千年现在它已经升起了,那颜色是愤怒的红好像一枚深重积血的眼睛。月亮给船舱的壁板投下阴影只要走到那下面就可以尽情拥抱,但是他们都没有动火光照亮了那些被禁止的欢愉,马尔科衷心希望他们不是最后一个 

  箌那时,它的光彩一定会毁灭暗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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