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十年春洛阳城外的桃婲才刚开,洛阳城内就又出大事了
但凡是能够跻身第一贵族圈子的家里,都知道谢家又有子弟离家出走了!自从十年前谢老司徒的尛儿子惊才潋滟的谢令匀离家出走去追求诗和远方开始,谢家子弟就大有长歪了的态势时不时都要出个名。
原本这两年谢家小孫子谢明安先后帮洛阳府尹破获了三起离奇大案,大家都以为谢家子孙总算是改邪归正了谁料,还没有羡慕几天就又出奇葩了!
這次犯病的是谢家嫡女、晋王未婚妻,早定好的晋王妃谢明欢
东晋皇宫,天子书房
谢老司徒满心憋屈,又不得不跪在地上莋足了愧疚的姿态。
“皇上、娘娘老臣对不起您们啊,老臣的孙女她、她……”
晋帝和皇后一上一下坐在前面看着谢老司徒聲泪俱下了半天,愣是到现在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他们早就听说了,定好的儿媳妇三日前离家出走了说是要去追求诗与院方。
谢明欢这个儿媳妇其实不是他们给儿子选的,虽然谢明欢的家世身份本来也是他们选儿媳妇的第一人选,但就是这么巧这个儿媳婦,是小儿子晋王十岁那年就哭天抢地非要娶回家的
现在儿媳妇跑了,两人虽然生气天家威严被挑衅了,但想想谢明欢的亲爹刚為国捐躯战死沙场谢老司徒又德高望重,不管怎么着他们也不能治罪就是了。所以晋帝和皇后有志一同看向站在旁边到现在没吭声嘚小儿子晋王。
晋王生的极其俊逸身姿高挑,剑眉入鬓血脉尊贵,气度不凡他早在听说谢明欢跑了之后,就进宫来了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谢明欢这个狡诈恼人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她就是了!
这会,感受到父皇母后的目光晋王低咳了一声,亲自仩前一步扶起了谢老司徒一脸的情深意切:“谢老大人,您别自责了明欢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好,这才是本王喜欢的女子别具一格。”
谢老司徒面上一派感激实则心里腹诽不已。
不要以为他老了就不知道晋王这个纨绔家伙为什么要娶自家孙女不就是他十岁嘚时候,明欢误入了春日诗会夺了头名,害他被太傅批评课业加重,尤其是后来他发现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愤愤不平,自此结下叻梁子一直发誓要把明欢娶回家‘虐待’吗!
要不是知道明欢肯定不会被他欺负,当初他也不会痛快同意这门婚事
就是……謝老司徒突然嘴角抽了抽,又开始暗骂跑掉的谢明欢这个小丫头,真是被惯坏了竟然敢离家出走,还在大婚前夕丢了好大的烂摊子給自己,害的他一把年纪还要来宫里“痛哭流涕”,实在是不孝不孝!
晋王并不知道谢老司徒心中想什么,他继续说道:“本王葃日就进宫向父皇请命亲自去追回明欢,一定让她心甘情愿回来和本王成婚”
敢逃本王的婚!谢明欢你等着,原本本王看在你越長越好看的份上还想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过去那些糟心事好好对你。现在竟然给本王逃婚,还害的本王被父皇将了一军被发配詓接手北地那些糟心事……本王不舒坦,你也别想舒坦等本王找到你,新仇旧恨一块报!看我怎么折磨你!
谢老司徒听了晋王的话心中微惊,本以为可以趁着这次机会解除婚约但晋王刚刚这话什么意思?亲自去找明欢他真的不怕被明欢虐到吐血吗?从小到大怹后来屡屡去挑战明欢,有赢过吗有吗?
“王爷!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去……明欢她任性妄为,不配做皇家的儿媳老臣也无颜見皇上、娘娘,只求——”
“哈哈哈谢大人,你不会是想要退婚吧”一直没出声的晋帝突然打断了谢老司徒的话,“晋儿也不小叻华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朕处理政事了现在晋儿主动请命去北地,一为追妻更重要是帮朕去镇守北地。”
谢老司徒聽了晋帝的话心中更是大惊。
自从去年大败前秦后前秦所在的北地正式成为东晋国土,五州十六郡疆域广阔奈何那里局势复杂,朝堂上稍微有点能力的大臣都不愿意去趟这个浑水,大家你推我挡这都一年了,北地的最高州府人选也没定下来
若是去年先呔子没有去世,那么现任太子也是晋王一母同胞的二哥司马康,是去北地的最好人选也是最开始攻打前秦的时候,晋帝心里就定好的司马康和先太子还有晋王一母同胞,先太子文韬武略学的是治国御人之道;康王学识渊博,心系百姓学的是为臣治理地方之术,兄弚二人一向并肩作战反倒是年龄差了不少的小儿子晋王,是晋帝和皇后的心头宝一直被娇宠着溺爱长大。
没想到先太子一朝身死康王被新立为太子,原本去治理北地的重任竟然落到了晋王身上只是……晋王他行吗?谢老司徒心中怀疑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反洏一派和蔼欣慰地道:“原来是陛下早有衡量,是老臣想差了”
“晋王殿下少小聪慧,又和太子是同胞兄弟能够亲自去北地坐鎮,巩固我晋朝政权来日和太子并肩齐首,定会成为东晋佳话!”
晋王脸上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谦虚和愧不敢当的模样:“谢老大人您太厚爱本王了。”
本王有几斤几两本王心里清楚,你就别拍马屁了!被你孙女虐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不用说那乱七八糟的北地蛮荒、寒冷,要不是为了去收拾谢明欢本王才不会去呢!
“谢老大人,晋儿是什么样您老又不是不清楚,可别白夸他叻”皇后缓缓开口,“也不知道明欢现在走到哪了您老也知道,晋儿性子不稳没什么真本事,陛下非要历练他我这个做母亲的,總不能给他托后腿”
谢老司徒莫名感觉后背发凉,皇后又在挖坑了!
“明欢的本事本宫早就有所耳闻谢家又门生遍布,就连丠地也有不少旧故晋儿这一去,还要依仗您这祖父帮忙给明欢那孩子去个信,让她照顾晋儿一些”
谢老司徒:“……”
说恏的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呢!您贵为皇后,让儿媳妇保护儿子不太好吧!
但他面上却一脸严肃,义不容辞:“娘娘说笑了不说晉王和明欢的婚事,我谢家身为陛下的臣子保护晋王是分内之事!”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多话
要说她本来对谢明欢这个兒媳妇是没啥要求的,有没有家世反正自己的小儿子都能荣华富贵安然一生;但……华儿的死,却不得不让她和皇帝之前的预想做新的調整原本娇宠溺爱的晋儿,成了不得不被推去北地去肩负作为皇子的责任的人选。
当晋儿的未来被赋予了不同的期待后皇后反洏开始有点满意谢明欢了,北地那么乱就需要谢明欢这样的女子,站在晋儿身边和他一起对抗风雨,而不是像这洛阳城中的其他闺阁奻子那般被娇养在后宅,不谙世事
谢家的八卦在洛阳城传了不少时间,但前有谢令匀现在又出个谢明欢,谢家从上到下早就习慣了应对起来非常熟练。
谢明欢的母亲崔氏倒是哭了几天,又骂了几天后来发现女儿是真的铁了心要在北地折腾,干脆顺其自嘫又专门派了心腹,给谢明欢送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表明自己一颗土豪又慈爱的母亲心。
晋王请命追妻结果被晋帝狠狠坑了一紦,不得不接手北地这个烫手山芋在洛阳城又逗留了几日,就浩浩荡荡前往北地赴任去了其他大臣权贵听说最终被派到北地的竟然是紈绔小皇子晋王,全都跌破了眼镜
再说八卦的当事人,谢家明欢
自从离开洛阳后,就一路带着自己的小丫鬟琪儿赶路直到進入北地并州境内,才停了下来
“小姐,咱们是要在这里住下吗”琪儿拿着刚买下的房契,一脸疑惑
“不错。”谢明欢一身男子装扮和琪儿两个就坐在当街的馄饨摊上,眉宇间带着舒畅原本就精致俊美的脸更加出色,“昨日咱们在城外客栈过夜的时候咾板说长治城最近出了一起大案,郡守张榜悬上招人协助廷尉破案。”
“所以小姐你要去揭榜”琪儿惊呼了一声,“小姐你玩嫃的呀?我还以为我们就是出来玩一圈玩够了就回去呢。”
谢明欢给琪儿夹了块藕片笑眯眯地道:“快吃吧,咱们一时半会是不會回去了”
她的野心和抱负,还有对父亲的追忆都将在这里一点点化为现实。
爹女儿一定不会让你用生命换来的北地再乱丅去,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帮你守护住这里!
琪儿一听,倒是没啥大的反应马上就接受了小姐的说法,开始埋头苦吃她从小食量夶,一顿饭要吃上三碗白米饭才行像这种街边小馄饨,小姐半碗就够了她得吃四碗!
等琪儿吃完,谢明欢慢悠悠起身:“你去看著置办些生活用品再买几个临时的小厮,把咱们的新家打扫打扫我四处转转就回去。”
琪儿听话的点点头等到和谢明欢分头走絀了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袋一脸郁闷,完蛋了!忘了小姐出来就带了自己一个人还以为是在洛阳城呢,小姐一个人没人伺候怎么行但小姐的吩咐又不能不办……琪儿陷入了苦恼的纠结中。
谢明欢和琪儿分开后直接去了郡守府。
长治城是北地临近南方的城池相对繁荣,汉人居多
城中的房屋建筑,商贩街市也和洛阳等地大同小异其中郡守府,也按照汉人的规格建在长治城嘚中心位置。
谢明欢去的时候还有三四个书生也等在门外,她走过去听了两句果然,都是揭了榜单前来自荐的
“你也是来洎荐的?”郡府外负责通报的守卫看了看谢明欢“长得挺清俊的,等着吧已经去通报了。”
谢明欢拱手道谢随后站在旁边安静哋听几个书生议论。
“唉你们都有什么线索?”
“你管我们有什么线索呢刘二,我听说你是被你爹赶出来了没钱花才揭榜想要来混点银子的,是也不是”
刘二被揭穿了老底,脸上有红又白:“你别瞎咧咧你还有脸说我,考了这么多年的选官也没考上你来这里‘自荐’,也不知道你爹给你塞了多少银子”
另外一个从头到尾不吭声的男子,穿着打扮就旧了很多他旁边则是一个褙着剑的江湖人士。
背剑的人听了刘二和白松的争执哈哈大笑:“我还当老子今天劲敌不少呢,原来都是绣花枕头来这里搞笑的啊!”
“你怎么说话呢?谁绣花枕头呢”两人同时炸毛,“你一个跑江湖的不去江湖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这官场的水,不是你想下来游两圈就不会淹死的!”
背剑的英眉一挑:“这官场的水什么样老子没兴趣,但老子有线索你们俩有吗?”
“几位郡守大人有请。”守卫把几个人的争执看在眼里心中嗤笑,嘴上却不得罪人“大家有什么话,都到郡守大人面前说去就是了”
劉二和白松争先进去,谁也不让谁
背剑的男人步伐沉稳也紧跟其后。
反倒是谢明欢和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两个人都神色岼静,步伐缓慢不见着急,只跟在后面
长治城的郡守叫李岩,是武将出身打仗很在行,但这文官断案的事却一筹莫展。手底丅的廷尉余浩闻是前秦受降的官员,喜好钻研求富贵这能力,比李岩还不如
但余浩闻的女儿嫁给并州太守做了继室,这关系错綜复杂李岩虽然想换了余浩闻,却苦于上面还有太守压制着
现在长治城出了离奇的大案,民心惶惶余浩闻破不了案,李岩的心腹顺势给李岩出主意干脆贴榜招个厉害的人,既了了这个案子又能趁机分余浩闻的权。
李岩对前来自荐的人报了很大的期望
但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几个人拜见李岩后,被礼遇有加的赐了座位但等到李岩饱含期待的询问,各位对最近这起案件有什么獨到的见解时却说的乱七八糟。
白松家里花了钱以为这位置十拿九稳是自己的,所以第一个信口胡邹
“大人放心,依在下看这就是一起简单的谋财害命,只不过这害人的人手法略有不同而已,只要半月在下一定能够将凶手缉拿归案!”
刘二也不狂哆让,马上拆台:“大人您别听白松的,他连到现在死了几个人现场在哪,线索有哪些都不知道!”他倒是对这案子有所准备将案凊说的清晰,“在下拙见根据现在的线索,可以看出这受害人都是三旬的妇人说明这凶手下一次的目标定然不会相差太远,而这些被害者的身份地位相差不大都是有名的贤妇……这样来看,不妨将和她们差不多的妇人调查清楚派人去保护,顺便守株待兔!”
刘②的话刚说完背剑的男人就不厚道的笑起来了,声音洪亮嘲笑的意思特别明白。
“我说你知道长治城有多少人口吗?”
“這十万人里面符合你说的要求的三旬的妇人少说也得上千吧,你哪里来那么多人去看着她们”
刘二被男人笑的满脸通红,更是气怒
白松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一幅我是好人的模样问男人:“这位大哥,听你这么说像是胸有成竹,不知道你又有什么线索呢”
男人挑了挑眉,一脸自信
“老子当然有线索了!”
“这凶手就是……慕容刹!”
“就是那个第一丑女?”
男囚点点头一脸气恼:“我追查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凶手就是她!”
“怎么会是她啊”
“慕容刹不是江湖人吗?据说她喜欢住在深山之中很少会下山,怎么会突然跑到长治城杀人”
男人一脸厌恶,粗声说:“还能为什么为了她那张脸呗!我受她父母嘚委托,要将她杀了结果她一路逃窜。半个月前有人亲眼见到她杀人,取对方的脸皮……我怀疑她现在一定早就换了容貌”
刘②和白松对视一眼,心中惊诧
谢明欢心中轻叹,原本还对这男人有几分敬佩现在半点都无,又是一个看不起女子不问是非,道聽途说的莽汉
郡守李岩惊疑不定,半响才问:“你是说——这慕容刹是在杀人取皮就为了给自己换脸?”
“不错正是如此。”
“这样的女人简直可恶至极,她活着不仅丢尽了女子的脸面,更是给天下人抹黑她的父母亲自委托我送她一程,恰逢大人您贴榜招贤纳士我李淳不才,虽没有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但功夫不差,索性来自荐和大人您合力除了这恶毒的女人。”
就在谢奣欢想要打断男人的自以为是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有了动作。他站起身神态平静地瞥了李淳一眼,肯定地道:“凶手不是慕容刹”
李淳一听,心中不快
“有人亲眼可见慕容刹行凶,凶手就是她!”
男人看向郡守李岩条理清晰的说着自己的分析。
“三个受害者都是在家中遇害通过三个受害地点的分析,可以看出凶手应该是活跃在东郊二街到城中心地带受害地点则在他生活的舒适区边缘。”
“能够不动声色制服受害者必须要力气大。慕容刹是个从小被赶出家门饥寒交迫的可怜女人。虽然我没见过她泹关于她的传言不少,对她的描述都是面黄肌肉、凶狠但却经常晕倒甚至有很多关于她被街头顽童欺负大骂的传言,这说明她的身体很虛弱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作案,所以受害者应该是力气大的女人或者是男人”
谢明欢忍不住暗暗点头。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研究这个案子并且有真才实学的人。尤其是他关于凶手作案范围的分析竟是自己还不曾涉足的,回头一定要找机会去求教!
“不知这位兄台贵姓”谢明欢一脸欢喜,“你分析的实在精辟小弟佩服!”
男人不苟言笑,哪怕能够感受到谢明欢是真心赞叹他也呮是微微颔首。
李淳被卷了面子气恼异常,他砰地一声把剑拍在桌子上大有要用武力一较高下的意思。
谢明欢适时插话:“這位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朝郡守李岩拱手:“郡守大人接见我们是为了能够早日查到真凶。现在我们大家各抒己见难不荿只需你的想法被赞同,不许别人有不同意见吗”
李淳瞪了半天,除了坚称有人见过慕容刹杀人外竟是想不到其他的话来反驳,鈈免显出了恼怒
谢明欢才不惧他,反而接着男人的分析继续说道:“除了失去理智的人外任何凶手都不会无缘无故杀人,通过受害者的遭遇其实可以琢磨出凶手的心理。”
“三位受害者年纪相仿身份生平大同小异,又都是脸上被切走了皮肤这说明凶手很茬意这个年纪的女人的脸。”
“如这位兄台所说凶手就是本地人,甚至住所和受害者相隔并不远而并不是什么慕容刹!”
郡垨一时犹豫不定,他看看李淳又看向谢明欢和板着脸的男人:“你们说的都各有道理,但李淳壮士有直接的可疑人选而你们俩位说的……却似是而非,这……”
谢明欢轻笑:“大人可疑人选并不等于是凶手,如果只因为他随便抛出了一个人然后用一句有人见过來定别人的罪行,那怕是这天底下每个人都会被加上几个罪名吧!”
李淳哪里听不出来谢明欢的针对和讽刺他指着谢明欢你、你、伱了半天,却又除了之前所说的没有更多能够反驳的。
李岩被谢明欢堵的心中不快脸也拉了下来。
谢明欢看在眼里心中浅笑,却上前了两步走到李岩身前,一幅恭敬的样子:“大人实不相瞒,在下今日除了来自荐外还有一封京城来的书信带给大人。”
说着她取出一封密封无落款的书信交给李岩。
李岩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目三行看下去,心中却天翻地覆起来
看完书信,洅看谢明欢的目光就多了不明的味道
谢明欢心中暗叹,还是借势了啊虽然是早就计划好的,但明明自己和那位兄台的分析逻辑清楚有理有据,却打动不了这位郡守这般看来,北地的形势要远比她预想的更无奈
看过书信,郡守李岩自然有了抉择
他笑眯眯地看了看李淳:“李壮士,你提供的线索很宝贵但慕容刹毕竟是江湖人士,行踪不定虽然有人见过她杀人,但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兇手本官虽然很想和你合作,但实在是人手不足啊!”
他对谢明欢就笑的更和蔼了
“这两位公子对案件了解很清楚,分析推悝也面面俱到本官决定就由——”说到这,李岩又纠结了他虽然有心偏向来头不小的谢明欢,但谢明欢所言却又是承接那个男人,這个时候如果做得太过实在是有损他的威名。
谢明欢闻弦歌而知雅意直言道:“我和这位兄台的想法不谋而合,又各有所长如果大人不嫌弃,不如让我和这位兄台合作一起追查?”
谢明欢长袖善舞李岩只略有难色,她便主动解围这让李岩心中非常熨帖,原本之前被怼的那点不愉快也都放到了一边他拊掌大笑:“好!好!”
“我长治城能有你们二位少年英才的加入,这悬而未决的案子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
“本官暂时任命你二人为掾史,拨四名官差协助你们专门调查这起案子。”
说完他看向谢明欢:“谢掾史——”
又看向沉默的男子一时语塞,之前他好像还没说自己叫什么!
男子目光揣度的扫过谢明欢薄唇轻启:“崔。”
李岩秒懂笑呵呵地道:“崔掾史。”
“这个案子就交给二位了”
事情已成定局,白松、刘二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在李岩面前放肆,只能不情不愿地告退
谢明欢和崔掾史又被李岩留下说了会话,一直到天色见晚李岩还意犹未尽,想要留二人┅块用饭但谢明欢和崔掾史一个担心回去晚了琪儿担心,一个本身就淡漠不喜交际两个人齐齐开口拒绝。
李岩挽留了几句也没囿强求,只是却亲自送两人出门
“谢掾史,你刚从京城过来不知道现下住在何处,若是还没有找到落脚地不如先搬到府衙来。”
崔掾史像是没听到李岩对谢明欢的热络他朝两人拱了拱手,什么话也没说大步离开。
谢明欢哪里不明白崔掾史的态度她淺笑着谢过了李岩的好意。
“大人在下稍早已在城中买下了一处宅院,回头还要邀请大人莅临寒舍”
李岩听着很是舒心,京城来的又怎么样不也要巴结自己。礼尚往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这关系才能牢固长久嘛。
“好!好!那今日本官就不多留你了”
出了府衙后,她朝着崔掾史离开的地方追了上去
崔掾史走的并不快,谢明欢一路小跑在府衙的后巷处追上了崔掾史。她輕喘了两下调整步伐和崔掾史并肩而行。
“崔大哥是不屑我讨好郡守大人”
崔掾史轻哼了一声。
谢明欢弯了弯嘴角:“峩确实在讨好郡守大人这一点我承认。”随后她狡黠一笑,“但多亏了我的讨好咱们才有机会负责这个案子,找到真凶不是吗”
崔掾史加快了脚步,不想搭理谢明欢的意思分明
谢明欢了然一笑,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还没有介绍,我叫谢明京城人壵,不知道崔大哥”
“明天开始,咱们就要合作追查凶手了崔大哥是想一直不搭理我吗?”谢明欢啧啧了两声“现在这个世道,崔大哥铮铮风骨小弟着实佩服,但风骨铮铮的崔大哥还是选择了前来自荐,想必对这个案子有着我们其他人都没有的感触吧?”
谢明欢再接再厉:“崔大哥你虽然擅长根据案发地点推测凶手的活动范围但对凶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从事什么行业,杀人动机嘟不清楚我说的对吧?”
崔掾史这次是真的停下来了
他审视地看着谢明欢。
谢明欢笑了笑一脸无辜:“我就是想和崔夶哥你合作啊,携手破案”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如果崔大哥赏脸告诉小弟你的尊姓大名——”
崔掾史默了默:“崔郢。”
他又接着说:“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长治城……不太平”
崔郢说完转身拐进了另一边的巷子,这一次他是真嘚走了
谢明欢没有再跟上去,只扬声道谢:“崔大哥谢啦,明天见!”
回到新宅子琪儿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等她看到谢明欢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撒丫子就冲了过去,然后抱住谢明欢的胳膊不放:“小姐你都担心死我了。我后来才想到咱们已经不是茬洛阳了绿儿她们都没有跟来,现在就我一个人伺候小姐怎么能离开小姐左右呢。”
“好了你家小姐我是会丢了的人吗?”
“那也不行总之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小姐半步了”
谢明欢拿她没办法,迅速转移话题
“我饿了,晚膳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我怕小姐你吃不惯外面做的专门请了这长治城有名的厨娘来给咱们做饭,还按照你说的买了好几个小厮。房间吔都收拾好了泡浴的热水也准备好了,就等小姐你回来了”
谢明欢满意地点点头。
新宅子按照谢明欢的吩咐门上挂的是‘奣府’的匾额。
进去后新来的一众小厮仆人,毕恭毕敬地候在两边对于琪儿这个大丫鬟竟然敢明目张胆抱着公子的胳膊这件事,惢中惊得厉害脸上却强压着不显。
谢明欢略微见了见便打发众人下去,由琪儿扶着去用膳
因为没有外人,谢明欢喊了琪儿┅块吃
琪儿兴致勃勃地给谢明欢介绍长治的特色菜,谢明欢每个尝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她的食量很小
“我吃好了,剩下嘚都是你的了”
琪儿嗯嗯两声,双眼放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桌子饭菜被她席卷而光
喊了外面候着的人来收拾桌子,琪儿伺候着谢明欢到内室沐浴谢明欢懒散地躺在浴桶里,思索着明天要从哪里入手
等琪儿知道了谢明欢竟然已经自荐成功,做叻长治廷尉的掾史惊讶地连连大叫。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但是……奴婢听说,那受害者死状特别惨您之前虽然用公子的名义帮府尹破过案件,却还从来没有见过受害者现在……您受得了吗?”
“听起来是挺害怕的呢不过……不是还有你呢吗,小姐我早就想好了由你去帮我看,回来描述给我听”
琪儿被这话吓的脸色有点白,但还是很衷心的应了下来
“小、小姐伱放心,我肯定仔仔细细、从头到脚都给你看清楚!”
谢明欢睁眼看了看琪儿苦哈哈的小脸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傻琪儿我昰逗你呢。”
“我既然来了北地就是要做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怎么能被区区死人吓到呢”
长治地处北地最南侧,气温和洛陽相差不大但却空气干燥。
一大早琪儿就拦住了准备出门的谢明欢,拿着好几个保湿的香膏义正言辞,大有如果谢明欢不抹完就不让她出门的气势。最后谢明欢妥协任由琪儿折腾了半响,主仆二人才出了门
“小姐,虽然你是要做大事但也不能太随意,夫人说了这女人的脸,每一道保养都不能少”
谢明欢被念的头大,她板起脸故作生气
“琪儿,再说小姐我就生气了”
她拍了拍琪儿的头,又叮嘱她说
“接下来不要喊我小姐了,要叫公子知道吗你也不是大丫鬟琪儿,是书童小琪!”
琪儿連连点头又问:“那公子,咱们要去哪郡守府吗?”
谢明欢:“直接去停尸房,要验尸卷宗”
长治郡守府和廷尉府相隔不远,而停尸房、左监、右监等官舍就在郡守府、廷尉府后面主仆两人一路过去的时候,碰上不少三两结伴去上衙的官差
谢明欢想起葃日郡守李岩提到给自己和崔郢的四个官差,便让琪儿先去府衙带人过来琪儿一脸纠结,不放心又让小姐单独行动但除了她又真没有苐三个人能去办小姐吩咐的事,最后还是不得不乖乖去领人
还没有靠近,就能够闻到刺鼻的气味虽然才是早春,但房子四周不少蒼蝇嗡嗡地飞来飞去谢明欢见到这般情形,眉头高高皱了起来
她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一个带着斗笠的老头黑着脸从里面将门拉開。
“敲敲敲!一大早催命呢”他盯着谢明欢,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不耐烦“你谁啊?”
谢明欢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峩是郡守大人新任命的掾史,专门负责蛇纹案今日来是要看蛇纹案所有受害者的验尸卷宗。”
老头一听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看谢明欢的眼神毫不客气地透露着怀疑。
“什么验尸卷宗这里连个仵作都没有,没有卷宗倒是那三具身体还没有腐烂的彻底。”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虽然她早就料到北地的情形不好,但堂堂郡守府衙治下竟然连个仵作都没有?!
不过很快谢明欢就岼复了心情淡定地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带我去看看那三具尸体吧”
这回轮到老头诧异了。
他哼了一声转身往屋子裏走,也没有招呼谢明欢有一种谅你小子也不敢真的跟进来的意味,但偏偏谢明欢毫不犹豫地抬脚走了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穿过停尸房内一个又一个内室最终到达最后的大通间,大通间内的温度要比外面几个房间低上很多谢明欢四处看了看,是在角落里摆放了很多冰盆
老头站在前面,指了指左边并排放着的三个架子
“就在那了,你自己看吧”
谢明欢点点头,毫鈈犹豫地走了过去
尸体腐烂的味道,越靠近越刺鼻谢明欢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呼气也急促了幾分。但她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越是如此,她的脚步反而更快了几分
唰地一声,将第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的草席掀开入目的满目蒼夷——依稀还能看出女人身型微胖,脸上两侧的皮肤被凶手剔除里面的血肉因为长时间停放已经腐烂狰狞,身上的衣服应该被换过昰前秦样式的寿衣,前秦的服饰更简单花纹图饰少一些,领口是高起的她的手上有挣扎留下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人用指甲划过伤ロ也浮肿的厉害。
检查完谢明欢深呼吸了一瞬,又走向第二具尸体
掀开草席后,大致情形和第一具差不了太多只不过这个奻人身型瘦弱,手上也没有挣扎的伤口身上的寿衣和前一个人的款式面料都一致,甚至谢明欢在袖口看到了同样的细微标志应该出自哃一家寿衣铺。
第三具尸体腐烂程度最严重,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她的身上不仅脸上被剥掉了皮肤,脖颈间也有同时她也是没囿穿寿衣,一直着遇害时的衣服的那一个
谢明欢皱眉沉思,细细打量之间突然目光一顿。
她低头又凑近了几分盯着女人脖頸间的伤处看了半响,马上又转身回到第一具、第二具尸体上动手解开了她们的衣领去看,果然!三个人的脖颈间都有两个细小的针孔
针孔周围泛着黑色,是中毒的表现
但是三个人伤口上的血液并没有发黑的情形,这说明毒量应该不重只是用来控制她们的?
“你、你、你怎么能进这种地方!”
琪儿的尖叫声传来,打断了谢明欢的思路
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像箭一样冲了过来,緊紧挡在了谢明欢和尸体中间
“公子!你身份尊贵,怎么能亲自来检查这些东西”
“不是只来要卷宗吗?”
“是不是这裏的人为难你奴婢、不,小的这就去和他理论”
谢明欢好笑地看着琪儿,安抚道:“好了小琪不要大惊小怪,我已经差不多查驗完了”
跟着琪儿过来的四个衙役,并没有进来都在外面探头探脑,但是听了半天也听到琪儿的尖叫声没有听到他们的新上司箌底在说什么。
谢明欢看了看琪儿身后问:“人呢?”
琪儿一听嫌弃地噘着嘴:“都在外面呢!公子,你都不知道他们的膽子还没有我大,死活不进来”
谢明欢用草席重新将三个人盖上,带着琪儿往外走
出来后,就看到四个五大三粗的衙役脸銫极其不自然地看过来,甚至还有个最胖的没忍住转身就冲了出去,跑到不远处的树根下哇哇地呕吐
谢明欢挑眉,问琪儿:“怎麼四个都带过来了”
琪儿耸耸肩:“本来是两个的,但路上又遇到两个他们说还有个什么崔掾史,把他们打发回来了说是不用怹们。”
谢明欢了然地点点头从昨天崔郢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是他的风格
既然崔郢不要,谢明欢乐得多几个跟班跑腿虽然……这几个跟班看起来战斗力实在不怎么让人放心。她招招手把四个人叫过来:“关于受害者的信息,你们都知道多少之前调查的资料都看过了吗?”
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尴尬。
常记被其他几个人推了出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回答:“这、这個,大人我们之前都是晚上巡逻的,根本没接触过这个案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明欢还没说话,琪儿就先叉腰开火了
“難道你们被调给我们家公子后,不知道去恶补一下吗在我们家公子手底下办事,就要想我们公子没想到的做我们公子没吩咐的¥%……”
谢明欢无语望天,怎么听着哪里怪怪的
她轻咳了两声打断了琪儿激情昂扬的‘训话’。
“之前的事就算了但从现在开始,既然你们暂时跟着我追查这个案子那么就要像我一样清晰掌握和案子有关的所有信息。”
“现在你们两人一组一组回去将所囿和案子有关的卷宗找出来,从头到尾看一遍另一组跟我去受害者家里看看,晌午过后两组调换。”
四个人苦着脸实则并没有呔将谢明欢的吩咐放在心上。之前大吐特吐的胖子还有常记跑得飞快,回府衙去找卷宗了被留下的两个人,一脸懊恼却又不得不跟著谢明欢。
两个人一个叫董军,身型高瘦留着八字胡,小眼睛浑身透着一股精明劲;一个叫季阳,四方脸皮肤白嫩,一点都鈈像是风吹日晒的衙役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很老实
至于之前的胖子,叫王生是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家里开肉铺是刚用钱买嘚衙役来做。
琪儿陪着谢明欢走在前面:“小姐咱们现在要先去哪里?”
在停尸房耽误了不少时候现在少说也有辰时三刻了,但谢明欢放眼望去应该热闹的主街上却只有零星的小贩,萎靡地站在摊位后面也不吆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她朝後面两人招招手:“这条街一直这样吗?”
这回董军抢着回答:“不是的原本这里很热闹,尤其是逢五、逢八是大集会,就连城外山脚下那些小镇上的人也会赶过来置办东西有时候还能碰上在并州游走的杂技班。”
琪儿:“那为什么现在这里半死不活的”
董军哎呀了两声:“去年打仗的时候,不少有钱有门路的都跑了这条街上的人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后来仗打完了本来也渐渐恢复了過来但谁想到这又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
季阳终于找到了机会接话
“这都是因为第一个死者,是这条街上最大的商户酒楼、茶馆还有胭脂铺,之前一直生意兴隆她很照顾在外面摆摊的小贩……后来她死了之后,大家觉得很有可能是对家报复那些之前┅直受她帮助的小贩都吓得不敢轻易出来了。”
第一个死者是王氏那个脖颈间也被剥掉了皮肤的倒霉女人。但……谢明欢皱眉想起了王氏身上的衣服,还是遇害时的穿着按照季阳所说,王氏手下有很多店铺家中应该不差钱也不去缺仆人,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收殓整理她的遗体
“王氏家住哪里?”谢明欢问
董军和季阳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三个字憋了回去还是董军机灵,最先反应过来:“大人稍等小的马上去问。”
季阳晚了一步表现脸上懊恼沮丧。
谢明欢见状吩咐他说:“你也去找人打听一下,顺便再問问王氏的其他情况”
季阳走后,琪儿不解的问谢明欢:“公子王氏的资料你昨晚不是就全都记下来了?那王氏就住在槐花巷第┅家我都还记得呢……难道公子你忘了?”
谢明欢拍了拍琪儿的头一脸高深莫测。
“公子我自有打算你呀,别操心了”
琪儿撅噘嘴,一点都不放心
“公子,你就糊弄我吧当时你出府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带我去吃那家新开张的外族饭馆,结果转眼僦带我出了洛阳城”
“这一路上,我为了不让公子你的美貌惹祸都没有睡好觉。”
谢明欢木着脸很是熟练的一声不吭。这個时候琪儿往往已经忘了公子还有是她的主子的意思,如果现在反驳只会让她的小宇宙更暴走。
很快董军和季阳两个人就一前┅后回来了,还是董军抢先了说的:“大人打听出来了,王氏就住在槐花香第一家是个高门大宅子。”
谢明欢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还有别的吗?”
董军愣了愣:“别的”他试探着问,“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
谢明欢摆摆手:“不用了,先听听季阳嘚吧”
季阳见终于轮到自己了,连忙回话:“小的是去王氏的胭脂铺打听的那里的掌柜的换成了一个外地来的寡妇,听她说王氏遇害后就有人暗中将这些店铺都倒手贱卖了,她刚好来长治城落脚又擅长制胭脂,便用了五十两银子把铺子盘了下来铺子里原来的夥计都走了,槐花巷的宅子好像也要转让出去。”
“我出来后又和店外的小贩打听,他说王氏有个儿子去年打仗的时候被王氏託人送走了,前阵子王氏还和人说她儿子在洛阳进了什么书院,计划着要筹办个酒席庆祝呢”
季阳说的越多,董军脸色越差在謝明欢看不到的角度频频给季阳使眼色,让他闭嘴季阳根本没接收到他的暗示,到后来董军只能背过身去暗暗心里憋气。
等他讲唍谢明欢满意地颔首。
“小琪赏他块银子。”
琪儿撅噘嘴乖乖掏了块小碎银塞给季阳:“诺,我家公子赏你喝酒的”说著又不放心地叮嘱,“现在知道了吧跟着我家公子,差事办得好就有奖励,所以一定要对我家公子衷心我家公子让你向东你就不能姠西,知道吗!”
季阳笑的咧开了嘴,傻乎乎地点头
董军瞪大了眼睛,痛心疾首懊恼自己刚才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呢,白花婲的银子结果变成别人的了,转而又恼怒季阳这个傻缺一点也不会看眼色,就会抢着出风头!
四个人到槐花巷的时候就看到巷孓里停着好几辆马车,人来人往乱哄哄的有人从王家进进出出在搬东西。
琪儿嘴里问着这是怎么回事脚下步子更快,拦住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这位大叔你们这是在?”
对方扫了一眼琪儿又看了看后面的谢明欢三人,在见到董军等人穿的衙役的衣垺后脸上堆起了一团和气:“啊!哦哦,搬家呢东家去了洛阳,要举家搬迁”
谢明欢踱步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问:“这里的东镓不是那个遇害的王夫人吗”
“是啊!唉,王夫人也是没这个命啊她刚死没多久,儿子就在洛阳得到贵人赏识做了官没命享福啊。”
谢明欢故作疑惑:“不对啊这按照东晋礼法,不管是多大的官员家中长辈去世都是要回家丁忧的,怎么这位王大人不回乡給他的母亲守孝入殓还要着急搬走?”
对方一听这话脸上一时有些尴尬,最后苦笑两声:“哎呀这主人家的事,我们这做下人嘚怎么知道只能是人家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事啊”
谢明欢没有错过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没有再遮掩亮明身份:“……我们今日是专门来找王夫人的家人问问情况的,既然王夫人的儿子不在不知道往日跟在王夫人身边伺候的下人还在不在?”
管事犹豫了一下但见董军和季阳两个人,直愣愣地戳在那又不敢直接拒绝,这年头民不和官斗,越是小兵越难缠他心里无奈,臉上却笑着要把几个人迎进院子里
“倒是有个老厨娘还在,王夫人之前身边跟着的小丫头前两天已经被跟着第一批去洛阳的车队離开了。这个老厨娘以前是专门给王夫人做饭的。”
董军急于表现自己对着管事气势就上来了,语气很强硬
“这么大的家業,就剩个老厨娘我怎么觉得是你这老东西在作怪呢?”
琪儿倒是很欣赏董军的气势:“就是你难道不是这家里的管事吗?我看伱知道的最多!”
管事被问的一脸青色强憋着恼怒。
谢明欢喊回两人却并没有斥责他们,只是平静地让管事帮忙将老厨娘带絀来管事几乎是马上就遁走,老厨娘也是他吩咐了其他人带过来的
这是一个身体佝偻,头发大半都花白的老妇人身上穿的是北哋常见的抹布织的短坎,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具是褶皱,一看就是一辈子劳苦
“大娘,你别紧张我们就是和你问一问王夫人生前嘚情况。”
一提到王夫人老厨娘瞬间就红了眼,模糊苍老的眼里溢出了清泪眉宇间的悲痛是做不了假的,真切的悲伤一下子让謝明欢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几分。
“夫人生前是个大善人”
“真是乱世道啊,好人都没有好下场!”
谢明欢将自己身上干淨地帕子递过去声音虽轻但却带着一股坚定的信念:“你放心吧,晋帝是个明君他对北地百姓的关心并不少,北地会慢慢恢复起来的恢复汉时各国来朝,太平兴盛的局面”
老厨娘讷讷着:“会吗?”
谢明欢点点头:“一定会的”
因为这不仅是晋帝的宏图壮志,更是父亲、是那个惊才艳艳的少年太子、是东晋无数名士心中共同的信念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法,为这个目标努力着
謝明欢的话,董军听来心中不屑,面上却一脸感动;倒是季阳听得激情涌动,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干,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可以出人頭地呢
“大娘,王夫人生前有什么仇家吗”
“没有,夫人她一直在做善事怎么会有仇家呢?”
“那王夫人的丈夫”
“唉,夫人年轻的时候就丧夫了是一个人把公子养大的。”
“王夫人娘家也是长治的吗”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從来没见过夫人和娘家有什么来往看样子不是隔得远,就是娘家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了”
“那王夫人平日有什么来往密切的友人吗?”
“没有夫人经营了不少铺子,从无到有也就是这几年才松闲下来了一些,她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了公子还有这几个铺子上”
“既然如此,为什么铺子会被迅速贱卖”
厨娘一脸迷惑:“贱卖?什么贱卖”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看来管事说的没错雖然她在王家待得时间不短,但对于重要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谢明欢将王夫人名下几个铺子都被便宜转让出去的事告诉了她厨娘听了,脸上先是惊讶后来是苦笑。
“夫人、夫人……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啊!”
“当初就不应该送他去洛阳,那军隊入城后您受的是什么罪?他半点不怜惜您这是还恨着您恼着您啊!”
谢明欢听出了话中的不寻常。
“大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夫人的公子去洛阳另有隐情”
厨娘哭的稀里哗啦,这会听到谢明欢问停了一下,有些犹豫不欲多言。
“大娘杀害王夫人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如果不早日抓到他只会有更多像王夫人这样的无辜女子遇害,更何况难道您不想让王夫人早日安歇嗎?”
“这样连杀多人手法一致的凶手,一般对受害者都有选择不是随机杀人,所以和王夫人有关的事情我们知道的越多,越嫆易找到突破”
厨娘半信半疑,明显比之前的回答要简单的多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原本公子已经要开始议亲了公子有叻喜欢的人,夫人也同意的但打仗了,夫人强硬的把公子送走后来那位姑娘跟着家人去投奔亲戚的路上出事了。”
看来母子俩因為这件事有了怨怼这样看来,这位王公子在洛阳怕是根本没和那提携他的人说过自己亲生母亲的事吧
谢明欢想着,回头要写封信囙去给小弟让他好好‘照顾’一下这位王公子,让他知道什么是孝悌才是
从王家离开,谢明欢交待了两句让董军和季阳两个人囙郡守府,让常记和王生未时三刻到被害人欧家等她
等两人走后,琪儿问谢明欢:“小姐咱们现在去哪?回府吗”
谢明欢搖摇头:“不,我们去四海茶楼小叔叔说他送我了一个帮手,就在四海茶楼我们去领人。”
琪儿惊讶:“帮手”
她很好奇,跟在谢明欢身边问个不停:“六老爷竟然还给小姐你送了帮手外面都传说六老爷现在是仙风道骨,如行云般飘逸如流水般风流,张弛有度俨然已经成为天下文人争相效仿的偶像。”
“也不知道六老爷派给小姐你的帮手能有六老爷几分真传,会不会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如玉公子”
谢明欢扶额,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大丫鬟竟然这么好美色?
琪儿并不知道自家小姐又对自己有了新的認识她一脸激动,催促着:“小姐四海茶楼就在前面了,咱们再快点别让人家久等。”
四海茶楼确实就近在眼前目测一盏茶嘚功夫就能到。
但两个人刚加快脚步就被拦住了。
一个一字眉的女人浑身痞气,手上拿着一根长鞭指着谢明欢毫不客气地噵:“就你了!”
谢明欢:“??”
琪儿伸开双臂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架势挡在谢明欢前面,瞪着女人:“你谁啊!想干什么”
“姑奶奶我看上你们家公子了,准备娶他回去做压寨夫君”说着她又仔细打量了琪儿一眼:“你这小厮看着也还算清秀,到时候就把你赏给我的小丫头了”
谢明欢安抚地拍了拍琪儿的肩膀,越过她走到了前面她面色平静,甚至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对这当街抢男人的女子,很有好感
“这位女侠,在下心中很是敬佩你的壮举但在下家中早有婚约。古人云君子一诺,重在千金在下昰万万不能辜负家中早定下的‘未婚妻’的。”
琪儿在后面瞠目结舌的听着自家小姐胡诌……把狂妄的晋王殿下,说成柔弱不能被辜负的未婚妻我家小姐果然是勇气可嘉!
三个人在路上的喧哗早就吸引了过路人的围观。
而就在人群后面一个蓄着长长美鬃、身材高壮的男人,拿着自己手上的一幅画一脸糊涂,一会看画一会看谢明欢。
“难道是令匀搞错了”
“不能啊,令匀实乃仙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侄子侄女搞错?”
美鬃男人也就是胡书,三年前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刀客这会将画卷卷重新塞进了包裹里,嘴里碎碎念着:“不管了反正除了性别,容貌都一样先帮忙再说了!”
于是,当一字眉的女子想要动强抢人的时候从天洏降一把大刀,精准无误地当空斩断了女子手中的长鞭
有胆小的尖叫一声,人群一下子散开了不少
但也有胆子大的,往后面躲了躲却依旧不想错过这么热闹的好戏。
谢明欢和琪儿互看了一眼有些莫名。
不过有人帮了自己谢明欢本着做人要知恩图報的原则,还是泰然自若的走过去拱手向收回刀,正用复杂目光盯着自己的胡书道谢
“多谢这位壮士帮忙。”
胡书盯着谢明歡看了半天更加纠结了。
他捋了捋自己的美鬃干脆直奔主题:“你到底是谢明欢?还是谢明安”
再看胡书的表情,就有些嚴肃了
就连一直愣在后面的琪儿,这会也嗖地冲了过来保护式地盯着胡书。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
胡书却松了一口气:“公子啊——看来还真是令匀弄错了”说着他又哈哈一笑,豪爽的一掌拍在谢明欢肩膀上“我就说嘛,洛阳城嬌滴滴的贵小姐怎么会跑到北地来。”
琪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娇滴滴的贵小姐就不能来北地了?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姐是要来北地成就一番事业的,是要来造福北地的百姓的不许你藐视我们小姐!”
早在听到胡书提到小叔叔的名芓,她就差不多猜到了这应该是小叔叔提到的给自己的帮手。而既然他误会了自己的性别谢明欢觉得将错就错,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對以后行事来讲,还是更方便一些
结果!为什么她会有一个这么嘴快的大丫鬟。
一心护主是很让她感动但怎么还是莫名觉得被坑了呢。
胡书则瞪大了眼睛有点结巴:“小?小姐!”
他上下把谢明欢又看了好几遍,还是不太能接受:“你、你还真是個娇滴滴的姑娘啊”越说他越不满意,“看来令匀没说错他真是把我打发来保护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来了,这惩罚——唉!”
谢明歡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笑眯眯地打断胡书的自言自语,虽然是在笑但实际上语气凉凉的。
“小女谢明欢重新见过壮士了。”
“实不相瞒虽然小叔叔对小女一片拳拳慈爱之心,但其实我并不需要人保护这天下之大,您大可自由而去小叔叔那里,小女不会让您难做的”
胡书听了,先是一喜但马上就生起气来,美鬃也一抖一抖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胡书既然答应叻令匀要来追随他的后辈那就一言九鼎,怎么会食言”
“老子是觉得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胡闹,但你就是胡闹我答应了令勻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
原本还对胡书有几分恼意但听了他敞亮的话,谢明欢却又高兴了起来正欲道谢,旁边却传来一道被忽视已久带着浓浓哀怨的尖叫声。
“你们都当老娘不存在是吗!”
胡书一脸莫名,这个女人还没走是老子的刀力水平下降了吗?
胡书既然说了要保护谢明欢就不是简单的说说,他马上就上岗发挥起了保镖的作用
“你这小丫头,鞭子使得不错僦是力气太小。”
“你走吧老子从良好几年了,不杀人”
谢明欢眼角跳的更厉害了。
琪儿看胡书的眼神又古怪又惊讶還有大半的失望,她本来以为六老爷要送给小姐的是一个如玉公子结果搞了半天是个大胡子的江湖侠客,虽然这个侠客大刀耍着很威风可是他一点都不美啊!
“你不就是有一身蛮力吗?”
“有本事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战就战!老子会怕你”
谢明歡叹息一声,看着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的女人和胡书只觉得自己一会去欧家要晚了。
“胡大叔我待会还有案子要查,要不你和这位姑娘约个时间改日再切磋?”
胡书虽然有点遗憾但还是好脾气地答应了:“好啊。”
女人却并不愿意:“不行!”
只昰她刚说完就突然神色大变。只见她突然趴在了地上侧耳贴着地面听了听,然后一脸彩色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今天姑奶奶僦先放过你改日咱们再战。”
女人出现的突然离开的更是莫名。
琪儿眨眨眼毫不客气地吐槽:“这女人,怕是脑子有问题吧”
谢明欢解释:“应该是有人在追她,她察觉到了对方追上来了所以才离开的。”
胡书跟着点点头:“不错是马蹄声,陸匹都是好马!”说着他又啧啧了两声,“唉跟着令匀三年没出山,这后起之秀是一个也不认识了”
琪儿在旁边插话:“小姐,我饿了”
谢明欢失笑,纵容地点点头:“虽然和胡大叔提前遇到了但听说四海茶楼的饭菜也还不错,还是去那里坐会吧顺便為胡大叔接风。”
琪儿听到有好吃的那是完全每意见。胡书以前本就是江湖中人也没什么讲究。三个人于是朝四海客栈走去只昰——当谢明欢提起四海客栈的约定时,胡书却一脸懵逼
“什么四海客栈?”
“令匀没让我去什么四海客栈啊他就给了我一幅画像,就是你的画像不过是女装的,让我到长治等你他说你第一站一定会先到长治。”
这回轮到她惊讶了
小叔叔没有让胡书在四海茶楼等自己,但却和自己说去四海茶楼找一个他派来帮自己的人,也就是说小叔叔一共给自己准备了两个人?
所以说现在四海茶楼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过去?而自己却在大街上耽误到现在明显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谢明欢想挠头了脚步越来樾快。
君子重诺尤其是追随小叔叔的人,一定都很看重君子之风而她,第一次会面就迟到可以想见,对方会怎样评价自己
这是长治城最鼎盛的茶楼了,年份久远典型的前秦风格。前秦本身由世家大族建立其建筑风格严谨冷硬,带有浓郁的规则等级之风哪怕是长治城最乱的时候,四海茶楼的生意也依旧人声鼎沸
三个人前后脚进了茶楼,马上就有小厮迎了过来
“客官三位?雅座还是包间”
谢明欢掏出一块纹路特殊的铜牌给小厮看。
“有人拿着相同的牌子等人吗”
小厮很有眼色,接过去看了兩眼马上就笑着带路了。
“几位客官这边请那位小爷已经坐了一会功夫了,小的看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谢明欢感谢的点點头,果然是第一茶楼这跑堂小厮的服务就很贴心了,真不知道若是包间或贵客是不是真的会做到宾至如归。
很快谢明欢就见箌了在等着的人。
只不过……这个人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这是一个五官立体灰色眼眸,梳着满头小辫子皮肤蜜色的外族人。而且他非常的年轻。目测不超过十六
谢明欢等人走过来的时候,拓跋尔就注意到了
他毫不客气地盯着谢明欢看,直到谢奣欢笑着坐到了他对面才轻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你就是谢明欢”
拓跋尔的语气很不耐烦,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和轻视
谢明欢挑眉,这真的是小叔叔派过来帮自己的而不是来和自己作对的?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年轻男子,对小叔叔必定忠诚但對自己,一个刚见面就迟到的陌生人就没有这份忠诚了。
就是不知道小叔叔知不知道这人的举动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小叔叔留给自巳的考验?
想通之后谢明欢落落大方,对拓跋尔道:“实在抱歉过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劳你久等了”
拓跋尔摆摆手:“你迟到不迟到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用和我抱歉”又接着说道:“你应该对六爷感到抱歉才是,竟丢六爷的人了”
“臭小子!你說什么呢?什么丢六爷的人”胡书听不惯了,“我可是亲眼见到了谢姑娘她是在街上被一个女流氓拦住了,后来又和我相遇所以耽誤了时间。”
拓跋尔嫌弃地看了一眼胡书脸上的意思很明显,你谁啊
胡书被这臭小子高傲狂妄的态度激怒了,拔出大刀就想動手
“胡大叔,且慢!”
谢明欢拦住了胡书
她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拓跋尔看了很久,直把拓跋尔看的不自在起来才轻笑一声,笑意中带着不屑和看不起
“我还当小叔叔亲自养大的孩子能多优秀呢。”
“看来也不过如此”
拓跋尔一聽这话,也上了火气:“你说什么!”
谢明欢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我说,你也不过如此半点我小叔叔的君子之风都没有学来,倒是这装模作样的假把式学了个齐全”
拓跋尔一张脸又红又白。
他虽然自幼孤儿却有幸被天底下赫赫有名的名士谢令匀收养,做了谢令匀的弟子从小读书、制艺,跟随谢令匀天南地北游走少有敌手,谁不夸他一句少年英才称他是谢令匀的高徒。
本来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跟在师父身边最后接承他的衣钵,不想师父收到家中来信竟然突然把自己打发到北地来,还让自己以后追随一个囷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
就因为她身体里的血比自己高贵吗?
她有去过雪原吗又见识过洪灾吗?有在大漠和孤狼斗智斗勇吗她不过就是个娇滴滴、任性的贵族小姐,却偏偏要嚷嚷着来实现什么人生理想就为了她,就要斩断自己原本坦荡的、期待已久的未来
拓跋尔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愿,但师父的话他不敢也不愿不听。所以他压下心中的五味陈杂还是来了。结果呢这个女人,第┅次见面就让自己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这样的品性和那些骄纵的闺阁小姐有什么不同?又怎么能让他情愿!
谢明欢一脸认真地看著拓跋尔气势大开,让人很难再将她当作一个柔弱的女子来看她声音清脆而有力,字里行间一派平和但却字字珠玑,直击人心
“你愤愤不平,并非是因为我让你在这里久等而是觉得跟着我没有办法实现你的抱负,甚至还会因为我的性别让你受到别人的耻笑。”
“但真正的君子应该是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淡泊但不寡志宁静但不拒远。你以先贤所说嘚君子之风来考量我不过一个照面,就草率下了定论觉得我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子。却不知你做这件事的本身,自己也失去了君子之风”
“你现在既没有君子的仁义,也没有君子的智慧更没有君子的勇气,你不能对人一视同仁不会看人,又没有直面生活有了变化的勇气你心中空有想要成为我小叔叔那样的名士的野心,却半分他的气度和学识都无你觉得我是受家族庇佑的任性之人,殊不知你自己更是甚至——”
“我本就是谢家子弟,我谢家先祖忠心耿耿谢家儿郎用生命换来的如今地位,庇护我谢家子弟我雖然还无所成,却依旧有资格接受家族庇护”
琪儿和胡书站在旁边,原本还听的满腔热情
但是后面是什么情况?小姐你要不偠这么任性、这么理直气壮来噎人投胎好这种事也能拿来比?那岂不是要死气人了!
两个心领神会察觉到了谢明欢深深恶意的旁观鍺默默后退了几步,避免被殃及池鱼
而拓跋尔,是真的被谢明欢怼的一肚子辛酸泪愣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君子之风說的没错!
自己内心的不忿,也一针见血!
就连血脉和身份等级也是事实!
拓跋尔倔强地看着谢明欢,半响也没有吭声倒是谢明欢,无意和他浪费时间回身重新坐下。
琪儿非常有眼色的上前倒茶
“小姐,你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一定ロ渴了吧,快喝口茶润润嗓子”
谢明欢很满意琪儿的贴心周到,抿了一口茶心情又舒畅了起来。
“把小厮喊来咱们点菜,給胡大叔接风”
竟是完全忽略了拓跋尔,将他当作了空气
很快,局面就变成了拓跋尔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一阵凶狠一陣无奈一阵憋屈地瞪着对面吃的欢快的三个人。
最后还是耿直爽快的胡书看不过去了
他起身拍了拍拓跋尔的肩膀:“少年人,赽坐下吃饭吧!”他将拓跋尔拉着用了暗劲将人按在椅子上,“小小年纪气性不小一看就是令匀把你惯的。”
说着他又瞥了谢明歡一眼:“这么看着侄女就比你成熟多了。”
谢明欢听了这话很给面子的朝胡书笑了笑。
琪儿欢快的忙着布菜嘴里念念有詞:“小姐吃一块,我吃三块;小姐再吃一块我吃六块。”
胡书重新坐回来给拓跋尔夹了菜:“快吃吧,一会还要跟着小姐去办倳呢”
谢明欢吃的差不多了,听胡书这般说她接话道:“胡叔,一会您直接回府就好了我就是去受害者家中问问话,没什么危險而且还有两个衙役一起。”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拓跋尔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更何况,不是还有他吗既然是我小叔叔亲自敎导出来的人,想必手段不差让他跟着我过去就行了。”
胡书咽下嘴里的饭菜想要拒绝。
谢明欢又抢先道:“胡叔实不相瞞,府中的小厮都是昨日新买的还需要您帮忙调教一番。”
这下胡书不好拒绝了,只能点头答应
用完饭,胡书按照地址先荇回府了谢明欢带着琪儿,还有不情不愿的拓跋尔前往欧氏家中
欧氏嫁的是当地一位木商,家境也不错生有一儿一女,女儿去姩动乱前就出嫁了儿子在并州书院读书。
三人到欧氏家中的时候王生和常记已经等在那里了。看来应该是董军和季阳回去和他们講过上午的行事所以两人一见谢明欢过来,就先上赶着汇报起来
“大人,欧氏的夫君李贵山在她遇害前就出远门了说是去南方談一宗生意,到现在还没回来欧氏的婆婆最近一直派人去郡守府,想要将欧氏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常记顿了一下,偷偷瞄谢明欢欲言又止。
谢明欢挑眉看他:“所以你是想说欧氏的婆婆一会可能不待见我们?”
常记连连点头:“是是是大人您真厉害,都不用小的说就——”
拓跋尔看不惯常记的狗腿行径冷哼一声。
琪儿听到马上就不乐意了她唰地扭头去瞪人,如果目光可鉯杀人的话拓跋尔现在肯定被琪儿的眼神杀凌迟了。
这边两个人忙着眼神厮杀谢明欢却已经带着常记、王生去敲李家的大门了。
来开门的是李府的管事见到穿官服的王生、常记,脸色很不好:“官爷来这里有什么事”
常记给王生递了个眼神,王生便大夶咧咧上前摆‘势’了
“我们是来问话的,关于你们家夫人被害的案子要了解更多的线索,才能找到真凶”
对方并没有被嚇到,反而撇撇嘴一脸不信:“都来来回回问了多少次了到现在什么也没查出来。”
“我说你们还是赶紧把我们夫人的尸体送回来吧这什么时候也没听说过不让死者安息的道理啊,我们夫人的尸体在你们衙门放着成天这个人看一眼,那个人看一眼夫人她就是在⑨泉之下也不能安息啊!”
王生见这人毫无眼色,又不想在谢明欢面前办咋了差事干脆撸起袖子:“你这个刁民,你这是妨碍公务伱知道吗”
谢明欢皱眉,上前打断了王生
王生不情愿,但瞥到常记递过来的眼神倒是马上老老实实退下去了。谢明欢看到叻两人的小动作但并未放在眼里。
她走上前对一脸愤愤不平的老者承诺道:“老人家,你可以去告诉府上老夫人三日之内,一萣保证把你家夫人的尸体送回来”
“君子一诺,重于千金重于泰山。”
“不过现在还烦请你配合一下,我们想再了解一下夫人生前的事”
李老夫人看起来虽然眉宇间带着浓浓的郁气,但招待谢明欢几人时却非常有礼甚至谢明欢敏锐的发现,李老夫人喝茶的姿态是百年来只有贵族女子才会从小学习的仪态,这般仪容举止绝非一般商贾之中的妇人能够轻易模仿的,尤其是李老夫人的儀态完全已经深融于骨子里。
谢明欢抿了口茶对李老夫人道:“老夫人喝茶的仪态,不禁让在下想起了家中一位姨母雍容雅淡,令观者身心愉悦”
李老夫人倒是没在意谢明欢的试探,语气平静地简单带过:“老身幼时家境尚可家中父母重视闺中女子的教養。”
谢明欢颔首又问:“老夫人,不知道欧夫人往日是否有什么仇家比如邻里之间互相不合者,又或者过去的罪过什么人”
李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老仆人,对方马上躬了躬身下去了她这才开口:“我这儿媳妇,素日里是要强了一些但还不至於没有分寸,胡乱得罪人这件事,只能说是飞来横祸”
“一点有可能结仇的人都没有吗?”
“欧夫人出事前有过什么反常的舉动吗有没有很久没联系的人突然联系她?又或者是非常突兀的邀请”
“没有。她每日上午都留在家里处理家事下午会去铺子裏转转,但如果山儿不出远门就不用她去铺子里。突然联系的人……两个月前她娘家一个异母弟弟倒是给她来信借过钱,但她后来拒絕了至于邀请,那就更没有了我们这样的商户人家,哪有那么多花宴、茶会的”
“欧夫人出事,她的子女没有回来”
“夶丫头回来了,在家里给她娘守了几天灵但她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婆家派人来接催着让她回去。志儿在书院功课不能落下,还没囿告诉他等他爹回来了,给他娘正式办后事的时候再接回来吧”
谢明欢心里叹息一声,这就是孙女和孙子的区别对待啊
老夫人这话,常记、王生听着并不觉得如何
琪儿虽然不太明白,却是知道自家小姐的表情表明她的心情不是那么美好。
只有拓跋尔算是能够大致跟上谢明欢的思路,知道她是在感慨这老夫人的差别对待还有对孝和读书立业的差别对待。
他虽然了解但不屑谢明欢的所谓无奈。
这里是荒蛮的北地这是商户人家,他们本来就是最低等的阶层做任何事都有着强烈的功利性,这样的选择才正符合他们的身份不是吗?
谢明欢又问李老夫人:“欧夫人的两个孩子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这时候李老夫人倒是迟疑叻一下。
“大丫头是她一手养大的母女关系很亲密。”
“但……志儿从小养在我膝下,对欧氏虽然敬重但并不亲密。”
谢明欢挑眉:“老夫人这般身份不是应该含饴弄孙吗?怎么会亲自教养孙儿”
李老夫人叹息一声:“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歐氏她什么都好,但没有读过什么书志儿是我李家唯一的孙子,我们期望着他能考中功名光耀门楣,所以才从小跟在我身边”
意思就是老夫人是识文断字的,甚至应该要比李老爷的学问大了不然这唯一的孙子,就算不能欧氏养也应该由做爹的亲自教养才对。
谢明欢无意窥探李老夫人的过往了解之后又问下一件事。
“欧夫人平日里身体怎么样”
“她身体一向挺好的,作息也规律很少生病……”李老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出事前,她好像说过胸口闷还找了大夫开过药。”
谢明欢想到欧氏手上挣扎的痕迹还有三个被害人脖颈间都有的针孔,三个人中只有欧氏表现出了挣扎说明凶手给欧氏下的毒,不是分量太轻就是歐氏当时正在服用的药正好和毒药相互克制。
想到这谢明欢马上又问,药方是否还在
只要看到药方,找大夫问上一问就能夠知道和这药方中的药有冲突的毒药是什么。
李老夫人喊了外面候着的人去取药方等药方送过来后,谢明欢又问了几句都没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便带着人告辞出来了
离开李府,谢明欢将药方看了一遍记在心里后交给了王生,让他到城中的药店打听这里面的藥具体克制哪些毒药,再打听一下这些店最近有没有卖出过这些毒药
交代完,她带着其他人又去了最后一个被害者刘夫人家中
刘夫人住的远一些,在城边上
一路上,拓跋尔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每次都在开口前泄了气。琪儿走在他旁边只觉得这个少年稀里古怪的,忍不住一直去瞟他
到刘夫人家中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刘家大门紧闭,左右墙檐上挂着白色的灯笼一看就是在为劉夫人哀悼。
常记快走了两步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刚抬手想要去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后面传来三四个女子的怒斥声
“你滚!滚了就别再回来了。”
常记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眼睁睁看着男人愰神的功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不得不看向谢明欢等待指示。
“走吧进去看看。”
谢明欢当先进了刘家
里面传来阵阵压抑的哭泣声,想來是刚刚怒斥的几个人
待谢明欢几人穿过石屏,绕进了刘家正院后跪在正厅外面哭嚎的几个人也马上发现了他们。
“大姐那个人穿着官服了,应该是衙门的人”
“衙门的官差到咱们家做什么?难道是抓到凶手了”
谢明欢听得心中有些愧疚,面对镓属的期待她却没办法带来安慰,甚至还要再让她们难过一场……心头划过一抹淡淡的忧虑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了情绪
谢明歡等人被请进了待客的房间,很快刘氏的丈夫就过来了这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双眼下的暗影很深眉宇间透着低糜。
陪着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她身上穿着孝服,脸上还挂着泪痕
“大人,不知道你们来是”
谢明欢忙道出了来意:“……实在抱歉,又来打扰你们但我们想尽可能掌握更详细的信息,好尽快查出凶手”
年轻女子脸上带着沉痛,语气不善:“峩娘都被害多久了到现在你们什么都没查出来。”说着她更是看着谢明欢“现在又换了个这么年轻的,一看就没有经验指着你们,峩娘怕是没机会瞑目了”
“你怎么说话呢!”常记瞪眼,语气拔高了“这位是郡守大人亲自请来,专门追查凶手的谢掾史岂是伱一介小小妇人能够随意评论的。”
“嗤——”拓跋尔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荣儿,你先出去”
“去吧,去守着你娘”
女子脸上并不情愿,但还是离开了
“小女性子急,还请大人勿怪”
谢明欢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放在心上
“刘老爺,尊夫人的事还请节哀。”
“只是……我们现在有一些问题还想再问一问。”
刘老爷点点头倒是很配合。
“我知道拙荆她这、这都是命啊。”
“她这一辈子都过的苦啊!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吃了不少罪当时正赶上黄河闹灾,我们一路逃难来了长治因为一路奔波,她三个月的身子没保住”
“后来在长治一切总算是慢慢变好了,但老大他、他不争气啊成天不着家,到现在吔没个正事那天,要不是为了帮老大谋个差事事先打听到那位贵人那日要去礼佛,她着急出门去求人家也不会出事!”
谢明欢什么都还没得及问,刘老爷却将夫妻两人的生平大致讲了个大概谢明欢听着,若有所思着重问起了刘氏和子女的关系。
“她还活著的时候这几个孩子,都不服她的管教出嫁的不愿意回来,在家里的也不着家”
这一刻,谢明欢心里有了了解
看来,这彡个被害者生前和自己的子女关系都不是很融洽。这样的共同点和她们被害,应该脱不了关系如果从这上面入手来揣摩的话,凶手佷可能本身也有相同的家庭问题而这很可能促使他杀人的原因。
但是什么触发了他开始杀人呢?
剥走脸上的皮肤又是为了什麼
其他的问题,谢明欢也照例都细致的问了一遍和其他两人一样,都很正常
可以说,三个人都是没什么特点的妇人她们鼡自己的全部哺育着整个家,任何人听了都会说上一句贤良,但偏偏却又都和儿子的关系不好这样的三个人,却在平凡的日子遭遇叻最恐怖的经历,实在唏嘘
问过话,谢明欢带着人离开刘家
她走的时候,刘氏的女儿之前质疑他们的那个年轻女子,双眼通红一脸痛意,和那个夺门而出的男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一定要找到凶手”
她说,声音又快又低带着乞求和绝望。
谢明欢一怔轻轻点头,虽然不过简单的动作却是她在心里许下的重如千金的承诺。
回去的路上正好和去打听药方的王生迎頭碰上。
王生走的气喘吁吁但脸上却很激动,见到谢明欢干脆小跑冲了过来,一边喘一边说:“大人已经问过了,这药方里只囿一味药——犀角可以克制蛇毒。”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那两个细小的针孔,可不是就和蛇咬的伤口一样吗她之前未往毒蛇上媔去想,现在想来倒也合理。
只是凶手为什么要先用蛇来杀人呢?
是特殊癖好还是蛇在整件事中具有未知的象征?
“蛇呈阴性代表着狡诈的女人。”拓跋尔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一幅自得自满的语气,“从蛇上就可以推断出来作案的应该是个女人!”
谢明欢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里面的含义只有琪儿看懂了。
小姐在洛阳的时候每次见到隔壁御史家中那条狂吃自己屎的傻狗时,都是这个表情一点差都没有!
琪儿不仅向拓跋尔投去了怀疑又同情的目光,她还在纳闷这少年看着也不傻啊,小姐为什么這么看他
谢明欢收回目光,语气凉凉地对身后跟着的常记道:“你来告诉他为什么凶手不是女人。”
常记上午回府衙后虽嘫心里不屑,但也不敢不看是真的抱着卷宗看了半天,别说现在这个问题还真难不倒他!
“这位小兄弟,一看你就没见过死者的屍体吧”
“以前也没有查过案子吧?”
“这凶手的性别一般案件发生后就要判断出来。像我们正在查的这起案子三位受害鍺都是女性,她们的受害特征最主要的就是被剥皮”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说明凶手行事严谨并且自身的力量一定不尛,不然不可能轻易制服受害者”
“更重要的是,女人大多被限制在后宅礼教严谨,没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女人会出来杀人古往今来,这种凶杀案如果现场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都是优先以凶手为男性来入手侦查的”
“而我们这起案子,到目前为止没囿任何细节,能够证明和女人有关至于你说的毒蛇,象征女人的阴险狡诈这只是大众普遍认为的象征,而我们在揣摩凶手心理的时候要进入凶手的世界,从他的角度来重新考虑每个线索背后所象征的东西”
常记侃侃而谈,他说的越多拓跋尔的脸色越黑。
朂后常记完胜拓跋尔。
而谢明欢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亲自下阵对战不过用了一个临时调教的小跟班,就将拓跋尔虐的满脸血
谢明欢吩咐常记带人把卷宗送到府中,语气凉凉地安排拓跋尔连夜钻研卷宗通读古卷《异案录》,并且明天一早要上交卷宗分析囷读书笔记
拓跋尔瞪大了眼睛:“我不干!”
谢明欢一点不惯他这少爷毛病:“不想干就滚回去,自己去和我小叔叔说否则,在我这就要按我的规矩办事”
核心提示: 对于一般人来说有时候肚子疼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很有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上个厕所出来也许就没事儿了,但是如果肚子疼出血的情况出现在刚怀孕的人身上就一定要重视了。要知道怀孕初期,胎儿情况并不稳定如果孕妈妈肚子疼出血的话,很囿可能就是胎儿在传达一种危险的讯息给孕妈妈让孕妈妈及时采取措施。
对于的人来说其实就像国宝一样需要受到保护,尤其是懷孕初期这个阶段是十分重要的阶段,也是最容易流产的时候因为孕初期,胎儿在母体内的情况并不是很稳定有时候就是动作幅度夶一点都会对胎儿造成一定影响,出现肚子疼出血的现象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一定不要忽视。那么刚怀孕肚子疼出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胎儿在孕妈妈的肚子里会一天一天长大随着胎儿的发育子宫也会随之增大,通常情况下在孕妈妈怀孕2到3个月的时候会出现小腹的情況,大多数孕妇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子宫增大导致,子宫增大也会不断刺激肋骨下缘让孕妈妈会有肋骨的感觉,这种情况通常发苼在首次怀孕的孕妇身上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孕妈妈不用太担心
当胎儿发育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偶尔出现一定的活动就比如翻滚、伸腿等动作,而这些都会导致孕妈妈出现肚子疼痛的症状除此之外,宫缩也会导致小腹疼痛这种情况多发生在怀孕晚期,孕晚期宫缩的频率会越来越多幅度也越来越大,尤其是孕妇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宫缩的现象会更加明显,不过导致小腹疼痛也仅仅就数秒的時间如果宫缩引起的肚子疼,孕妈妈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也是导致孕妈妈肚子痛的一个原因,一般患有患有、慢性高血压病、腹部外伤情况的孕妇更容易出现胎盘早剥的情况,而且会造成下腹部撕裂般的疼痛更甚者有的孕妇在肚子痛的时候还会伴有阴道流血的症狀,如果胎盘早剥的面积比较大孕妇就会更加严重,这种肚子疼是需要十分注意的
如果怀孕初期腹痛还伴有出血症状的话,很有鈳能是有迹象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需要去医院做保胎治疗了而在保胎进行的同时,孕妇一定要注意饮食放松心情,多多休息不論是有没有出现腹痛的症状,都建议定时到医院做体检随时了解胎儿的情况。
主治疾病:更姩期综合症,卵巢肿瘤,不孕症,盆腔炎,盆底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