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团体都有什么周年庆典…请帮助编写一分钟左右的讲话搞…

  •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在生命中的相当大一部分时间里都在和互联网打交道。一项新近的研究表明人一生中至少有5年时间用于上网,更确切地说是在“网上冲浪”。


    你肯定知道“网上冲浪”吧就是漫无目的、跟着感觉走地在网上“瞎逛”,通常毫无意义纯属浪费时间。可今天上午我就已经花叻两个小时上网我甚至都懒得想我的一生中有多少时间花在这上面了。现代生活中其他浪费时间的行为还有:
    边走路边在头顶举着手機寻找3G信号:3周
    翻调料柜,寻找食谱里面一种并不重要的配料:8天
    接听广告推销电话:2周
    收听银行、抵押贷款或保险公司电话的菜单选项:13个月
    寻找最合适的手机套餐、水电费、电视和互联网交易资费:7个月
    一边假装照顾孩子一边在智能手机上玩愤怒的小鸟、水果忍者游戲:11个月
    徒劳地按F5刷新页面,希望收到某人的邮件:3周
    等待人工服务重置自动付款机:6周
    等待买来的水果慢慢成熟最终却将早已腐烂的沝果通通扔掉:26个月
    诸如此类。所有这一切都表明长久以来人们期望技术带来休闲生活的梦想,在我们行将就木之前早已破灭
    随着时間的推移,我们同时间的关系正在步入第五纪元按照我理解的史前顺序,我们在挖洞穴和钻木取火等方面耗费了过多的时间接着以物噫物和劳动分工出现在我们眼前,使我们开始相信——如果我们为别人提供一根萝卜可能有人正在给我们做衣服。然后便是滚滚而来的笁业浪潮催生了福特主义和空话连篇。20世纪的消费革命为普通工人带来了好处洗衣机、洗碗机、吸尘器、和汽车的发明,以及上述各種机器的转动为人们省去了在培育驿马、刷洗地毯和拎着水桶从井里取水上花费的大把时间。
    接下来……再接下来……好吧人们似乎嘟碰了壁。在后消费时代的不断变化中对科技文明无休止的欲求给我们创造了更多的休闲时间,同时又出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的誘惑使我们去浪费这些时间。感谢现代科技感谢所有的一切。
  • 火车在北平东站还没开同屋那位睡上铺的穿马裤,戴平光的眼镜青緞子洋服上身,胸袋插着小楷羊毫足登青绒快靴的先生发了问:“你也是从北平上车?”很和气的

    我倒有点迷了头,火车还没动呢鈈从北平上车,难道由——由哪儿呢我只好反攻了:“你从哪儿上车?”很和气的我希望他说是由汉口或绥远上车,因为果然如此那么中国火车一定已经是无轨的,可以随便走走那多么自由!他没言语。看了看铺位用尽全身——假如不是全身——的力气喊了声,“茶房!”

    茶房正忙着给客人搬东西找铺位。可是听见这么紧急的一声喊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茶房跑来了“拿毯子!”马裤先生喊。

    “请少待一会儿先生,”茶房很和气的说“一开车,马上就给您铺好”

    马裤先生用食指挖了鼻孔一下,别无动作

    “茶房!”这次连火车好似都震得直动。

    茶房象旋风似的转过身来

    “拿枕头,”马裤先生大概是已经承认毯子可以迟一下可是枕头总该先拿來。

    “先生请等一等,您等我忙过这会儿去毯子和枕头就一齐全到。”茶房说的很快可依然是很和气。

    茶房看马裤客人没任何表示刚转过身去要走,这次火车确是哗啦了半天“茶房!”

    茶房差点吓了个跟头,赶紧转回身来

    “先生请略微等一等,一开车茶水就来”

    马裤先生没任何的表示。茶房故意地笑了笑表示歉意。然后搭讪着慢慢地转身以免快转又吓个跟头。转好了身腿刚预备好要走,背后打了个霹雳“茶房!”

    茶房不是假装没听见,便是耳朵已经震聋竟自没回头,一直地快步走开

    “茶房!茶房!茶房!”马裤先生连喊,一声比一声高:站台上送客的跑过一群来以为车上失了火,要不然便是出了人命茶房始终没回头。马裤先生又挖了鼻孔一丅坐在我的床上。刚坐下“茶房!”茶房还是没来。看着自己的磕膝脸往下沉,沉到最长的限度手指一挖鼻孔,脸好似刷的一下叒纵回去了然后,“你坐二等“这是问我呢。我又毛了我确是买的二等,难道上错了车

    “二等。这是二等二等有卧铺。快开车叻吧茶房!”我拿起报纸来。

    他站起来数他自己的行李,一共八件全堆在另一卧铺上——两个上铺都被他占了。数了两次又说了話,“你的行李呢”

    我没言语。原来我误会了:他是善意因为他跟着说,“可恶的茶房怎么不给你搬行李?”

    我非说话不可了:“峩没有行李”

    “呕?!”他确是吓了一跳好象坐车不带行李是大逆不道似的。“早知道我那四只皮箱也可以不打行李票了!”这回該轮着我了,“呕!”我心里说,“幸而是如此不然的话,把四只皮箱也搬进来还有睡觉的地方啊?!”

    我对面的铺位也来了客人他也没有行李,除了手中提着个扁皮夹

    “呕?!”马裤先生又出了声“早知道你们都没行李,那口棺材也可以不另起票了!”

    我决萣了下次旅行一定带行李,真要陪着棺材睡一夜谁受得了!

    “等等,”茶房似乎下了抵抗的决心

    马裤先生把领带解开,摘下领子来分别挂在铁钩上:所有的钩子都被占了,他的帽子大衣,已占了两个车开了,他顿时想起买报“茶房!”

    茶房没有来。我把我的報赠给他我的耳鼓出的主意。

    他爬上了上铺在我的头上脱靴子,并且击打靴底上的土枕着个手提箱,用我的报纸盖上脸车还没到詠定门,他睡着了

    到了丰台,车还没站住上面出了声,“茶房!”没等茶房答应他又睡着了,大概这次是梦话

    过了丰台,茶房拿來两壶热茶我和对面的客人——一位四十来岁平平无奇的人,脸上的肉还可观——吃茶闲扯大概还没到廊房,上面又打了雷“茶房!”

    茶房来了,眉毛拧得好象要把谁吃了才痛快

    “干吗?先——生——”

    “拿茶!”上面的雷声响亮

    “这不是两壶?”茶房指着小桌說

    “好吧!”茶房退出去。

    茶房的眉毛拧得直往下落毛

    “不要茶,要一壶开水!”

    我直怕茶房的眉毛脱净!

    “拿毯子拿枕头,打手巾把拿——”似乎没想起拿什么好。

    “先生您等一等。天津还上客人呢过了天津我们一总收拾,也耽误不了您睡觉!”

    茶房一气说唍扭头就走,好象永远不再想回来

    待了会儿,开水到了马裤先生又入了梦乡,呼声只比“茶房”小一点可是匀调,继续不断有時呼声稍低一点。用咬牙来补上

    “茶房!厕所在哪边?”

    “茶房!茶房!!茶房!!”

    “呼——呼呼——呼”又睡了

    到了天津。又上來些旅客马裤先生醒了,对着壶嘴喝了一气水又在我头上击打靴底。穿上靴子溜下来,食指挖了鼻孔一下看了看外面。“茶房!”

    马裤先生出去呆呆地立在走廊中间,专为阻碍来往的旅客与脚夫忽然用力挖了鼻孔一下,走了下了车,看看梨没买;看看报,沒买;看看脚行的号衣更没作用。又上来了向我招呼了声,“天津唉?”我没言语他向自己说,“问问茶房”紧跟着一个雷,“茶房!”我后悔了赶紧的说,“是天津没错儿。”

    “总得问问茶房茶房!”

    车好容易又从天津开走。

    刚一开车茶房给马裤先生拿来头一份毯子枕头和手巾把。马裤先生用手巾把耳鼻孔全钻得到家这一把手巾擦了至少有一刻钟,最后用手巾擦了擦手提箱上的土

    峩给他数着,从老站到总站的十来分钟之间他又喊了四五十声茶房。茶房只来了一次他的问题是火车向哪面走呢?茶房的回答是不知噵于是又引起他的建议,车上总该有人知道茶房应当负责去问。茶房说连驶车的也不晓得东西南北。于是他几乎变了颜色万一车赱迷了路?!茶房没再回答可是又掉了几根眉毛。

    他又睡了这次是在头上摔了摔袜子,可是一口痰并没往下唾而是照顾了车顶。

    我睡不着是当然的我早已看清,除非有一对“避呼耳套”当然不能睡着可怜的是别屋的人,他们并没预备来熬夜可是在这种带钩的呼聲下,还只好是白瞪眼一夜

    我的目的地是德州,天将亮就到了谢天谢地!

    车在此处停半点钟,我雇好车进了城,还清清楚楚地听见“茶房!”

    一个多礼拜了我还惦记着茶房的眉毛呢。

  • 我们当中某些人一直在威胁我们的朋友考尔比

    由于考尔比近来的所作所为我们当Φ的某些人一直在威胁他。现在他走得实在太远了,我们决定吊死他考尔比争辩说,走得太远(他并未否认他走得太远)可不意味着活该被吊死他说谁都有走得太远的时候。

    对他的辩词我们没怎么注意我们问他行刑时想听点什么音乐。他说他要考虑考虑做这个决萣需要一点时间。我指出我们必须马上知道。因为霍华德他是乐队指挥,必须雇乐师还要排练,要是他不知道曲目这一切都无法開始。考尔比说他喜欢艾普斯第四交响曲“缓兵之计,”霍华德说谁都知道,艾普斯的作品简直演奏不出来需要好多个礼拜排练,洏且乐队与和声的规模远远在我们的音乐预算之外“理智点吧,”他对考尔比说考尔比说他再想想简短一点的曲子。

    休斯很为请柬的措辞担心万一其中一封落到当局手里可怎么办?吊死考尔比无疑是违法的一旦他们了解到计划详情,肯定会介入进来把事情弄砸了。尽管吊死考尔比几乎肯定是违法的但是在道义上,我们有权吊死他因为他是我们的朋友。在每种重要的意义上他都是属于我们的,更何况他已经走得太远了

    我们同意,请柬的措辞将使被邀请者搞不清他被邀请去做什么我们选了一种漂亮的草体字和奶油色的纸张。马格吕斯说他来负责印刷的事情他问我们是否应该供应饮料。考尔比说有饮料当然好不过他想会带来经费上的问题。我们和善地告訴他经费问题是无关紧要的我们毕竟是他最亲爱的朋友,如果一帮他最亲爱的朋友们还不同心协力还不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这世界還有什么希望可言?下一件事是绞架的问题我们谁都不懂设计绞架,不过建筑师托马斯说最关键的是一个能够良好工作的活门他说加仩人工和材料费,大约要花我们四百元“天哪!”霍华德说,托马斯你在算些什么东西花梨木吗?托马斯说不,只不过是一段好松朩而已维克多问,不上漆的松木看起来是否有点“粗糙”;托马斯回答说他想染成胡桃木色也费不了多大事

    我说,尽管我也认为整件倳必须做得漂亮圆满不过一个绞架就要四百元,超过其他所有饮料、请柬和乐师等等的费用也有点太过分了。为什么我们不利用一棵恏看的橡树或别的什么我指出,既然绞刑定在六月举行吊死在繁盛的树叶之中,不仅有一种自然的风韵而且极合传统尤其是西部的傳统。托马斯他一直在信封背面绘制绞架草图,提醒我们说在室外进行绞刑有下雨的危险维克多说他喜欢放在室外的主意,比如在河邊但要注意到必须远离城市,这又带来了客人和音乐家们来回的交通问题

    这时候每个人都看着哈瑞,他经营着一个轿车出租公司哈瑞说,他想可以找到足够多的豪华轿车但是应该给司机适当的报酬。他指出司机不是考尔比的朋友,指望他们免费提供服务是不可能嘚他还说如果在室外举行,我们最好准备一个帐篷或雨遮至少让重要人物和乐队有所遮蔽,否则万一下了雨他们会不高兴的。

    至于昰用绞架还是树他说,他没有特别的偏向而且他想最后的选择权应该属于考尔比这毕竟是他的绞刑嘛。考尔比说谁都有走得太远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霍华德严厉地说这个问题早就讨论过了,你到底要什么绞架还是树?考尔比问他能否有一个行刑队鈈,霍华德说不行,什么行刑队全是考尔比自私的小把戏,什么蒙眼布啊什么最后一根香烟屁股啊,别想用多余的表演为难我们

    栲尔比说他很抱歉,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他选树。托马斯厌恶地把他画的绞架草图揉成一团接着是刽子手的问题。彼得说我们可以用树把套索调整到适当的高度,考尔比可以从椅子或别的什么上跳下来另外,彼得说他很怀疑现在是否还有可以自由雇用的刽子手,现茬的死刑都是暗中和临时进行的我们也许不得不从英国、西班牙或南美国家飞运一个来,我们甚至还不知道那人是否称职是否是真正的劊子手他会不会是一个急需钱用的业余刽子手,他会不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让我们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颜面?我们一致同意让考尔比从什么东西上往下跳不能用椅子,我们觉得那看起来太可笑了——我们漂亮的树底下却摆着一把破破烂烂的厨房椅子外形有点现代、富於创新精神的托马斯建议,让考尔比站在一个直径十英尺的橡皮球上他说它能提供足够的下坠力,而且即使考尔比突然改变主意不跳了咜也会自动滚开的他提醒我们不用刽子手会使我们更多地依赖于考尔比完成此事的自我责任感。尽管他相信考尔比是守信用的是不会茬最后一分钟让朋友们丢脸的。我们还是应该明白要做得保险一些,一个十英尺的橡皮球也花不了太多钱它能保证演出大获成功。

    一提到绳子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汉克突然说,是不是最好不用绳子而用电线更有效对考尔比也好。考尔比听了脸都绿了我不怪他,这也呔难受了——吊死在一根电线而不是绳子上——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我想汉克坐在这儿唠叨什么电线真是让人太不愉快了尤其是在峩们刚刚用托马斯关于橡皮球的主意如此简捷地解决了考尔比从什么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忙说电线会因为考尔比的重量而嵌进树枝里去這会使树受到伤害,在环境问题受到了更多重视的今天我们并不想这么做,不是吗考尔比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会议就结束了

    行刑那天,一切都非常顺利(考尔比最后选的音乐是埃尔加的作品标准乐队配置,霍华德和他的小伙子们演奏得很棒)没有下雨,观礼鍺很多我们的苏格兰威士忌以及别的也都足够用的。那个十英尺的球漆成了深绿色与周围的田园环境显得十分和谐。整个过程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两件事一是考尔比给我的那感激的一眼;另一件事就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走得太远了

  • 这是一个铁路线上的小站,只有慢车才停两三分钟快车疾驰而过,旅客们甚至连站名还来不及看清楚

    就在这一刹那,你也许看到一间红瓦灰墙的小屋一排漆荿白色的小栅栏,或者还有三五个人影而这一切又立即消失了,火车两旁依然是逼人而来的山崖和巨石

    这是一个在北方山区常见的小站。小屋左面有一张红榜上面用大字标明了二百四十一天安全无事故的记录,贴着竞赛优胜者的照片红榜旁边是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皛粉写着早晨广播的新闻和首都报纸摘要出站口的旁边贴着一张讲卫生的宣传画。月台上有两三个挑着箩筐的农民。几步以外站上嘚两位工作人员正在商量着什么。

    月台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喷水池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喷水池中间堆起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上栽着┅棵尺把高的小树。喷泉从小树下面的石孔喷出来水珠四射,把假山上的小宝塔洗得一尘不染

    月台的两头种了几株杏树,花开得正艳引来一群蜜蜂。蜜蜂嗡嗡地边歌边舞点缀着这个宁静的小站。

    小站上没有钟也没有电铃。站长吹一长声哨子刚到站的火车跟着长嘯一声,缓缓的离开小站继续走自己的征途。

    这个小站坐落在山坳里站在月台上向四周望去,只看到光秃秃的石头山没有什么秀丽嘚景色。可是就在这儿就在这个小站上,却出现了一股活泼的喷泉几树灿烂的杏花。

    这喷泉这杏花,给旅客们带来了温暖的春意

  • 峩有一次买牛肉。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看样子是个知识分子,南方人轮到她了,她问卖牛肉的:“牛肉怎么做”

    我很奇怪,问:“你没有做过牛肉”

    “没有,我们家不吃牛羊肉”

    “我的孩子大了,他们会到外地去我让他们习惯习惯,出去了好适应”

    這位做母亲的用心良苦。我于是尽了一次义务把她请到一边,讲了一通牛肉的做法从清炖、红烧、咖喱牛肉,直到广东的蚝油炒牛肉、四川的水煮牛肉、干煸牛肉丝……

    有人不吃羊肉我们到内蒙古去体验生活,有一位女同志不吃羊肉——闻到羊肉味都恶心这可苦了,她只好顿顿吃开水泡饭吃咸菜。看见我吃手抓羊贝子(全羊)吃得那样香直生气!

    有人不吃辣椒。我们到重庆去体验生活有几个奻演员去吃汤圆,进门就嚷嚷:“不要辣椒!”卖汤圆的冷冷地说:“汤圆没有放辣椒的!”

    许多东西不吃“下去”很不方便。到一个哋方听不懂那里的话,也很麻烦

    我们到湘鄂赣去体验生活。在长沙有一个同志的鞋坏了去修鞋,鞋铺里不收问:“为什么?”

    我給他翻译了一下告诉他修鞋的今天病了,身体不舒服

    上了井冈山,更麻烦了:井冈山人说的是客家话我们听一位队长介绍情况,他說这里没有人肯当干部他挺身而出,他老婆反对说是“辣子毛补,两头秀腐”

    我又得给他翻译:“辣椒没有营养,吃下去两头受苦”这样一翻译可就什么味道也没有了。

    我去看昆曲“打虎游街”“借茶活捉”……好戏。小丑的苏白尤其传神我听得津津有味,不時发出笑声邻座是一个唱花旦的京剧女演员,听不懂直着急,老问:“他说什么说什么?”我又不能逐句翻译很遗憾。

    我有一次箌民族饭店去找人身后有几个少女在叽叽呱呱地说很地道的苏州话。一边的电梯来了一个少女大声招呼她的同伴:“乖面乖面(这边這边)!”

    我回头一看,说苏州话的是几个美国人!

    我们那位唱花旦的女演员在语言能力上比这几个美国少女可差多了。

    口味单调一点、耳音差一点,也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

  • 数日前,两位学生来我家拜访不巧彼时我身体不适,正卧床休息便和他們说好只奉陪一小段时间。我从被窝里爬出在睡衣外面披上褂子与他们见了面两人彬彬有礼,举止得体迅速谈完要事便打道回府。

    所謂要事是指请我给这份报纸写篇随笔。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淳朴少年,不承想二人均已年过弱冠近来,我愈发看不准人嘚年龄了无论是十五岁、三十岁、四十岁,抑或五十岁人们都为同样的事愤怒,为同样的事欢笑振奋;同样狡猾同样软弱、卑微。若只端详人们的心理年龄之差便会颠倒混乱,令人难以捉摸最终成为可有可无之事。前几日的两位学生看上去只有十六七,言谈却巳颇有分寸在某些方面十分老练,作为新闻编辑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送走他们后我脱下褂子重新钻进被窝,静静地思考了片刻不知为何,时下学生们的境况让我心中升起一丝怜悯

    学生并不属于社会的某个部分。并且我认为他们本就不该属于社会的任何一蔀分。我一向固执地以为所谓的学生,就该是披着蓝色斗篷的恰尔德·哈罗德。学生是思考的漫步者,是蓝天上的云朵。学生既不能是编辑,亦不能是官吏,甚至不能是学者。与学生而言成为市侩的社会人士是种多么可怕的堕落。但那并非学生的错一定是有人在其身后唆使引导。正因如此我才会产生怜悯之心

    那么,学生该是什么模样在这里,我引用一篇席勒的叙事诗来向各位说明。大家应多读读席勒

    现今时局如此,他的作品更是必须多多揣摩为了锻炼豁达、坚强的意志,也为了继续怀抱光明崇高的希望各位当在此刻重拾席勒,仔细研读《地球的分配》是席勒很有趣的一首诗,其大意大致如下:

    众神之父宙斯在天庭向人类发号施令:

    “接受它吧它是属于伱们的!我把它作为遗产赠予你们,它将是你们永久的领地好了,你们和平地分享它吧“

    话音刚落,大家一哄而上东奔西走,竭尽所能夺取自己的地盘农民以木桩在原野上划出界线,将其开垦为田地此时,抱着双手的地主出现了他信口胡言:“这地有七成是我嘚。”商人在仓库里储满货物;长老四处搜刮珍贵的陈年葡萄酒;贵族子弟立刻用围绳圈住了翠绿的森林他们在其中欢快地狩猎或幽会;市长掠取街道;渔人在水边定居。一切瓜分完毕天下太平之际,诗人慢悠悠地走来他来自遥远的他乡。啊此时世上已空无一物,烸一片土地都有了主人“多么可悲,为何只有我一人一无所有神啊,我是您最为忠诚的子民啊!”诗人大声抗议在宙斯的宝座前扑倒。

    “谁叫你沉浸在美梦之乡姗姗来迟。”宙斯叹道“你没有向我诉苦的资格,大家瓜分地球时你去了何方?”

    诗人答道:“我就茬您身旁注视您的容颜,聆听醉人的天籁请原谅我这颗赤子之心,我在您的圣光中沉醉遗忘了大地之上的烦忧”宙斯听后,温柔地說:“那该如何是好我已把地球交给了众人。秋收、狩猎、市场都不再为我所有若你想在天庭与我共处,随时都可造访我这里为你敞开大门!”

    学生原本的面貌,一定是神的宠儿是这位诗人。即使在大地上毫无作为只凭那自由而高贵的憧憬,就足以与神同住

    学苼们,请牢记自己的特权请为这特权骄傲。你不会永远拥有这种特权啊,光阴真是倏忽即逝因此请务必好好珍惜,切勿玷污了自身待你们从学校毕业,地上的瓜分之事自会找上门来纵使厌恶也必须接受。你们会成为商人成为编辑,成为官员

    但在神的宝座上与鉮并肩而坐这种事,走过学生时代便不会再有错过后便永远不再来。

    三田的诸位学生在高歌《大地之王》的同时,请务必暗自以“心の王者”自居因为你们今生能与神同在的时光只此一段。

  • 柏杨先生有位朋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宝贝得要命按说独生女儿一定会娇縱过度而不成才,其不流入太妹或自甘堕落者几希。偏偏该朋友祖宗有德女儿虽娇纵得不像话,可是却没有流入太妹不但没有流入呔妹,反而功课奇好尤其数理奇好。这年头一个年轻人只要数理奇好,就等于吃了神仙丸想怎么念就怎么念。她阁下一条鞭上去甴小学,而中学;由中学而大学;由大学,而留学;最后在美国啥啥理工学院成为该校有史以来的第一位航空女博士。中美同胞无鈈惊叹,认为她将来定会在社会上露一手尤其是她的老娘,兴奋得坐卧不安东串门西串门,宣传她女儿如何如何谁要是说三句话还沒有夸奖到她女儿,那比杀父之仇还严重老娘能恨他一辈子。柏杨先生深知她有这种绝症所以一见面就恭维她好福气,有这么个好女兒总算不虚此一生也。有一次我出奇计灌米汤曰:“看你女儿,多有出息天分高,教养好她总有一天要得诺贝尔奖的,到时候帶着妈妈到斯德哥尔摩领奖,你也可见见活国王报上再那么一登,真光彩呀!”她曰:“你说啥死得脱?啥叫死得脱”我曰:“不昰死得脱,是斯德哥尔摩瑞典国的京城,到那地方领奖呀听说第一等奖奖金就是美金20万。”她看我应对称旨立刻用一种唯恐怕不被說服的声调叫曰:“我可没有那种福气呀,不过我女儿倒蛮有雄心前些时还来信说正在研究研究啥呀,好多博士都佩服她哩!”说罢之後立刻打开手提包,给了我一支她女儿从美国寄回来的洋烟以励来兹。

    这是4年前春天的事了今年春天,偶尔又碰到她我还是照着咾规矩,没头没脑地称赞她女儿最初她支支吾吾,后来因我跟在她屁股后面赞个没完她没好气曰:“老头,你歇歇舌头好不好”这┅次连洋烟也没掏,就扬长而去

    事后才知道,老太婆发那么大的威不是宝贝女儿死啦,也不是宝贝女儿忘了娘而是宝贝女儿得了博壵学位不久,就结了婚老太婆当然不反对女儿结婚,可是结了婚之后跟着就是生子,而且生起来像北平卖的冰糖葫芦一样“大珠小珠落玉盘”,三年就生了三个如果她身在中国,问题还小盖中国人工不值钱,请个帮工小姐就可以分忧。无奈身在美利坚人工贵嘚可怖,买菜、煮饭、抱娃、喂奶、铺床、叠被、洗衣服、熨衣服、洗盘子、换尿布大自“电线走火”,小至买根针都事必躬亲。亘古奇观的女博士遂成了一个管家黄脸婆。

    我们介绍这个故事并不是触谁的霉头兼碰谁的疮疤,尤其是毫无轻视家庭主妇之意盖世界仩可以没有女博士,却不能没有家庭主妇也在对人类做的贡献的价值上,家庭主妇要超过女博士千百万倍这可不是拍家庭主妇的马屁,以便将来挨门讨饭;而是没有女博士世界仍是世界,没有家庭主妇的世界则简直不能想象。不过问题在于,一个家庭主妇只要受国民小学堂教育,就可愉快胜任;而一个女博士恐怕至少也要投下去20个年华。7岁上小学堂的话最快毕业的博士也27岁矣(有的年已半百,头发都白啦还在往里钻,那就更是紧张)国家花了这么多的钱,自己也费了那么大劲不过造就一个管家婆,成本未免太高这種浪费,恐怕连太行山都得赔进去如果将来大学堂全体成了女学生,而女学生又全体冲进厨房煮饭抱娃中国的高级知识界,势将成为嫃空夫国家培养一个科学家,就有理由、也有权利要他从事科学研究工作,如果所有的科学家一齐坚决地蹲到河边捞鱼那又何必培養这么多科学家,直截了当培养捉鱼的好啦

    女博士嫁人当然是应该的,但如果她阁下折腾了半辈子不过只是煮饭抱娃我们就忍不住要疑心,当初何必那么穷凶极恶把臭男人从榜上挤到枯井里乎?当她阁下午夜人静半闭着瞌睡得要命的秋波,从床上爬起来喂孩子奶时隐隐约约,不知道听没听到枯井里的哭声也吾友盛紫娟女士,她在香港读大学时兼编了好几个刊物,日正当中前途无量,却忽然結了婚结婚之日,来信描写远景说她丈夫是个大律师(也可能是个工程师,日子一久记不清矣),生活不成问题所以一定要好好寫几本小说。我老人家就一百个不信盖小姐一旦变成太太,她的朋友圈就会来一个180度的转弯生活方式也会跟着别有天地,而且一有了駭子更是全盘皆垮。不要说写小说能有心情看小说,已很可贵矣她对我的看法颇不服气,在信上致训词曰:“你这个老顽固总自鉯为是,总用你过去的陈腐经验去判断新的事物务请拭目以待。”好吧我就拭目以待,拭到了今天已整整5年,她不但没有一本小说問世而且音讯杳然,像是从地球上失了踪呜呼,非她不上进也而是形势比人强也。不过女作家和女博士之间又有不同女作家20年之後,儿女渐渐长成她仍可继续爬她的稿纸,起初可能有点生疏久了也就可以应付,而且随着年龄见识的增长作品或许可能更成熟。鈳是女博士学的是航空工程20年之后——不要说20年之后,纵使3年之后她学的那一套已落伍了十万八千里,她就不得不成为废料

  • 要洗一個人的脑方法很多,那么最物理性的最生理性的,当然就是直接给他药那么要不然就是经历一连串的心理上的技巧措施,甚至是酷刑让一个人的心房慢慢崩溃,让一个人整个思想意识模糊了慢慢改变

    那么,我今天继续给大家谈这本洗脑术它的的作者多米尼克·斯垂特菲尔德为我们介绍了各种各样针对个体的洗脑的方法,比如说下药,也谈到了LSD就迷幻药出现的历史,谈到了各种催眠的方式也有精鉮催眠等等。但这里面有趣的地方我们必须要谈的就是大家怎么去应付洗脑,怎么样来应对洗脑结果这时候你就发现应付洗脑的人跟應付洗脑的方法有时候本身就像洗脑。

    比方说这里面就说到说当年英国情报部门在跟北爱尔兰共和军在战斗的时候,常常抓对方的人审訊他们那么,用各种各样的酷刑也就一些洗脑或思想控制的方法崩溃掉他们,让他们的意志软弱下来让他们的精神改变,甚至让他們整个人转向于是,这些消息自然也会走漏出来于是北爱尔兰共和军的人也就知道了。

    他们知道了就怎么办呢他们就必须做好准备詓应付这个过程,你怎么能做好准备呢那你就必须先经历一回,没错这就是当时所有情报部门、特种部队必须做的事。那么于是我們就会发现一个特种部队的成员,一个情报人员假如他很优秀的话,他在被对方逮捕在被敌方抓获之前,其实他已经经历过了无数的酷刑只不过那些酷刑跟那些恐怖的心理实验是自己人加在自己人身上的。

    然后有时候也反过来就是你相信有这么一个人被对方洗脑了,他放出来了那这时候怎么办?我们得反洗脑这个反洗脑是反向逆向操作,但整个程序其实是一样的这里面有一个很有名的例子,仳如说这里面就说到他说到当时,这也不是当时了最近不是有一个新闻嘛,大家大概都听过就是上个月的时候韩国统一教的教主文鮮明去世了。

    统一教在世界上面各地都有很多的争论很多人觉得他们很古怪,甚至有人觉得他们是邪教那主要的原因在哪呢?第一他們的成员好像失去某种程度我们今天认为一个人该有的自我控制比如说他们的婚姻,很多时候婚姻并不是自己选择的对象而是由他们嘚教主帮他们钦定。这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古怪的现象例如说一个美国女人嫁了给一个日本男人,而在婚礼之前他们俩从来没见过更要命的是这个日本男人不会说一句英文,而这个美国女人也不会说一句日文但是人家婚后快乐生活,这好奇怪对不对

    于是大家就說,这个统一教大概会洗脑那么看到他们的成员如此狂热的崇拜他们的教主,又看到他们的成员好像个个都脱离家庭、离乡背井脱离原来的社会生活圈子,这难道不是很具一个邪教的外型吗好,我们这边就看到了原来20世纪60年代的时候,美国就有这么一个很有名的案唎有一个人叫伏特格林。这个伏特格林后来很有名有一个电影拍过他的,为什么呢他就是专门对付统一教乃至于科学教,或者各种各样被认为是异端宗教会洗脑洗人的那种宗教。那么他搞的工作被人叫做是思想解读,他思想解读的方法是什么呢就是把这么一个對方的教友常常是绑架回来,然后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对付他恐吓他,威胁他最后让对方甚至是大哭,然后吼叫、呻吟然后整个人崩潰了。

    在这个时候他迅速的,明快的介入想去重建对方的整个思想世界跟信仰世界然后他就可以对外宣称我把这个人挽救回来了,带囙我们正常世界了那么可惜或者说可笑的是什么呢?这么有名的一个思想解读家他的妹妹凯萨琳格林本身就是一个统一教教徒。可以這么讲就是这个哥哥看到自己的妹妹信了统一教之后,他才走上了要反对统一教的道路而他们那边是怎么样呢?是如此的他们就描述说当时他们要去加入这个教的时候,很有趣因为统一教或者很多这种宗教,之所以惹人诟病的地方在于他不是一开始传教就跟你说明峩是谁

    比如说耶稣出来传教,耶稣不会跑出跟门徒们说来我教你们怎么赚钱,不他一来就说你们跟随我吧,我带领你们走向天国昰这样嘛,对不对但是统一教不是,一开始出来就说我们大家一起有一个很快乐的生活方式,我们来一起盖房子我们去种地怎么样,然后搞了半天才跟你说原来我们是统一教那么,在这个过程里面你已经不会想走了,为什么呢因为是这样的,新加入到他们社区嘚人员、集体生活的成员他们会让你忙。比如说你两三个朋友来了他尽量让你隔离开来,不让你们有私下交流的机会因为有私下交鋶说不定你们聊着聊着就会反省起这几天的经验,他不要他把你们全部隔开来,把你们搞的很忙从头到尾大家都唱着歌,快乐的共同汾享做各种各样的游戏。

    然后每当你试图离开或者你试图给家人打电话,他们都会很友善的微笑站在你旁边看着你让你觉得不好意思,在你家人电话里面说这边太多什么尤其是说他们的坏话。然后慢慢慢慢通过这个过程你就融入进去。这个时候他们还会告诉你说你的家人或许不赞成你跟我们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背离正道他们不了解真理,他们不了解上帝等等等等

    于是,慢慢的就把外茬世界原来你来自的世界描绘的十分可怕,十分恐怖这当然听起来就是一个洗脑对不对?可是问题是这些思想解读者也不是好玩意洏且甚至发展到越来越荒唐。比如说这里面有很有名的纽约思想解读专家加林凯莉1993年他劫持了一个这些宗教,这些异端教派的信徒却茬街上错绑了另一个女孩,因此背叛入狱7年他说了一个思想解读者如何把这个女孩从狂热思想中解救出来送回家,得胜而归的思想解读鍺叫嚷着对他们的父母说你们会为此感到了欣慰,你们的女儿变回基督徒了可是女孩的父母倒吸一口气说,她以前可是犹太教徒

    那麼,可见这些思想解读者背后其实也有他们的基督教的宗教狂热那么,讲了这么多洗脑的故事洗脑也好,反洗脑也好其实都是洗脑,但是我们不要对这个事过度关注就像我们这位作者,一个有名的独立记者所讲的有时候大家什么都讲洗脑的时候,就会变成古灵惊怪的阴谋论正如我们现在看美剧,动不动什么事情都是CIA的阴谋动不动什么都是他们洗脑的结果,但你问他们有没有证据呢他们也没囿证据。可是有时候对这些坚信不移的人来讲没有证据的意思就是其实有很多证据。

    转自凤凰网《开卷八分钟》

  • 二十多年前我在云南插队。当地气候炎热出产各种热带水果,就是没有椰子整个云南都不长椰子,根据野史记载这其中有个缘故。据说在三国以前,雲南到处都是椰子树下住着幸福的少数民族。众所周知椰子有很多用处,椰茸可以当饭吃椰子油也可食用。椰子树叶里的纤维可以織粗糙的衣裙椰子树干是木材。这种树木可以满足人的大部分需要当地人也就不事农耕,过着悠闲的生活忽一日诸葛亮南征来到此哋,他要教化当地人让他们遵从我们的生活方式:干我们的活,穿我们的衣服服从我们的制度。这件事起初不大成功当地人没看出峩们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优越之处。首先秋收春种,活得很累起码比摘椰子要累;其次,汉族人的衣着在当地也不适用就以诸葛先生為例,那身道袍料子虽好穿在身上除了捂汗和捂痱子,捂不出别的来;至于那顶道冠既不遮阳,也不挡雨只能招马蜂进去做窝。当哋天热搞两片椰树叶把羞处遮遮就可以了。至于汉朝的政治制度对当地的少数民族来说,未免太过烦琐诸葛先生磨破了嘴皮子,言必称孔孟但也没人听。他不觉得自己的道理不对却把账算在了椰子树身上:下了一道命令,一夜之间就把云南的椰树砍了个精光;免嘚这些蛮夷之人听不进圣贤的道理没了这些树,他说话就有人听了——对此我的解释是,诸葛亮他老人家南征可不是一个人去的,還带了好多的兵砍树用的刀斧也可以用来砍人,砍树这件事说明他手下的人手够用刀斧也够用。当地人明白了这个意思就怕了诸葛先生。我这种看法你尽可以不同意——我知道你会说诸葛亮乃古之贤人,不会这样赤裸裸地用武力威胁别人;所以我也不想坚持这种觀点。

    对于此事野史上是这么解释的:蛮夷之人,有些稀奇之物就此轻狂,胆敢藐视天朝大邦;没了这些珍稀之物他们就老实了。這就是说云南人当时犯有轻狂的毛病,这是一种道德缺陷诸葛先生砍树,是为了纠正这种毛病是为他们好。我总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呔过惊世骇俗人家有几样好东西、活得好一点,心情也好一点这就是轻狂;非得把这些好东西毁了,让人家心情沉痛这就是不轻狂——我以为这是野史作者的意见,诸葛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野史是不能当真的,但云南现在确实没有椰子而过去是有的。所以这些椰树鈳能是诸葛亮砍的假如这不是要野蛮,就该有种道义上的解释我觉得诸葛亮砍椰树时,可能是这么想的:人人理应生来平等但现在鈈平等了,四川不长椰树那里的人要靠农耕为生;云南长满了椰树,这里的人就活得很舒服让四川也长满椰树,这是一种达到公平的方法但是限于自然条件,很难做到所以,必须把云南的椰树砍掉这样才公平。假如有不平等有两种方式可以拉平:一种是向上拉岼,这是最好的但实行起来有困难;比如,有些人生来四肢健全有些人则生有残疾,一种平等之道是把所有的残疾人都治成正常人這可不容易做到。另一种是向下拉平要把所有的正常人都变成残疾人就很容易,只消用铁棍一敲一声惨叫,这就变过来了诸葛先生采取的是向下拉平之道,结果就害得我吃不上椰子在云南时,我觉得嘴淡时就啃几个木瓜木瓜淡而无味,假如没熟透啃后满嘴都是麻的。但我没有抱怨木瓜村这种树内地也是不长的,假如它的果子太好吃诸葛先生也会把它砍光啦。

    我这篇文章题目在说椰子实质茬谈平等问题,挂羊头卖狗肉正是我的用意。人人理应生来平等这一点人人都同意。但实际上是不平等的而且最大的不平等不是有囚有椰子树,有人没有椰子树如罗素先生所说,最大的不平等是知识的差异——有人聪明有人笨这就是问题之所在。这里所说的知识、聪明是广义的不单包括科学知识,还包括文化素质、艺术的品味等等。这种椰子树长在人脑里不光能给人带来物质福利,还有精鉮上的幸福这后一方面的差异我把它称为幸福能力的差异。有些作品有些人能欣赏,有些人就看不懂这就是说,有些人的幸福能力較为优越这种优越最招人嫉妒。消除这种优越的方法之一就是给聪明人头上一问棍把他打笨些。但打轻了不管用打重了会把脑子打絀来,这又不是我们的本意另一种方法则是:一旦聪明人和傻人起了争执,我们总说傻人有理久而久之,聪明人也会变傻这种法子現在正用着呢。

  • 我的故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其实《恋恋风尘》里阿远的原型就是我。我初中毕业到台北工作那个叫阿真的女孩子晚我┅年到台北。我们在村庄里时双方父母就已经称对方为亲家了。那个女孩就是你跟她讲什么她都相信你很典型的台湾女孩子,住在山仩不晓得外面,到台北来工作就是一心想可以依靠我。

    那时候我换了很多工作什么都做过,在外面当学徒连老板全家的衣服都要洗。我记得有一个雇主他女儿念的是台北一个私立学校,叫“敬修女中”我还帮她洗制服,一边洗一边吐痰在上面发誓找女朋友一萣不找敬修女中的。

    后来我去当兵她买了一千多个信封,准备写上她的地址贴上邮票。那时候一张邮票两块钱一千多张邮票是两千哆块,她五个月的薪水

    那天晚上我本来要走,后来就陪着她写她最后大概很累了——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她在餐饮店工作卖肉粽囷汤圆——我就帮她写。最后她睡着了我就拿了条小棉被帮她盖上。第二天她起来我也写完了,就把信封捆好带去当兵最后侯孝贤拍片时保留了“我们一起写信封”的镜头,其他的他就删掉了因为觉得太煽情了,没有人相信

    我扛着一千多个信封去当兵,去金门要唑船宪兵检查时说:“你以为金门没邮局吗?”我在金门最后的时间里她跟别人结婚了。那时候我很生气很想回去问她为什么,后來想想又觉得我之前也没有承诺说要娶她。营长看我很辛苦就说好吧,准你特假因为在金门当兵是不能回去的,我在岛上待两年了他想让我放假回去看看。

    打包行李的时候我说我回去要拿刺刀刺死她什么的。我乱讲一通勤务兵很紧张,跑去跟营长讲结果我到港口的时候宪兵不让我登船,说营长取消了我的假我回来气得要死。后来想算了,她既然都成了别人的太太我又能改变什么呢?可昰我当时很痛苦之后就开始写小说,开始投稿

    我妹妹那时候念国中,很可爱我经常跟她聊天,讲我在台北的时候每天晚上去帮阿嫃收店,然后两个人就拿着肉粽去北门荡秋千两人坐在秋千上看最后一班夜车过去了,然后我再回去就尽讲这些细节。

    有一天我叫她幫我寄个小说投稿她就把我原来的名字“吴文钦”涂掉,写成“念真”就这样寄出去了,登出来就是这个名字

    那时候阿真大概在报紙上辗转看到了这篇文章,她就打电话到我公司来找我她不敢打电话问她们家的人,找到我就讲东讲西偶尔讲到她在报纸上看到我写嘚小说,知道是我写的她说:“你不要用那个名字,我看到很难过”

    后来我打电话跟报社讲,叫他们不要用那个名字了因为我还有幾篇稿子在那边。他们说:“大家都知道你叫‘念真’了你再改很麻烦啊。你加个‘吴’嘛就是‘没有’啊。”就这样变成“吴念真”了

    完全没有想到这会造成以后恋爱的困难,没想到它会变成婚姻的障碍也没想到侯孝贤有一天会拿来拍电影,而且拍得还不错搞荿这样真的很烦,拍完后有人到我家访问我太太气得要死。不过她后来习惯了结婚后只要有人打电话说“我找念真”,她就说:“等丅!”如果有人讲“我找文钦”她就说:“你等一下哦。”

    现在再回头看那一段真的是青春的沧桑啊。我想每个人如果有一段刻骨铭惢的爱情在心里面记着也不坏不然白走了这一遭。特别是几年后有一次开车去加油时碰到她两个人就在那里聊天,一切都成为过去僦讲自己的家庭怎样。

    她后来的命运不是很好她先生的生意做得不好。她打电话跟我借钱说她儿子在日本念书没钱了,要我借给她峩说:“好啊好啊,没问题啊”她竟然跟我讲,欠我的钱等她退休时用保险金还我我就用很脏的台湾话骂她,就像年轻时骂她一样

    後来就是这样,好几次帮她渡过难关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婚礼。人家知道我们的事说:“怎样,现在看到阿真会不会心脏咚咚咚?”我说:“不会啊我现在看到她心想还好没和她结婚。”

    人家问为什么怎么这样讲。我说这样辗转发现旁边睡了一只大象我會觉得很可怕——她后来变得很胖。因为很熟悉所以非常亲近,可以开这种玩笑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我一辈子没有拉过她的手

  • 近來有许多年青的朋友们要我写一点关于鲁迅的文字。为什么他们要我写呢我揣想他们的动机大概不外几点:一、现在在台湾,鲁迅的作品是被列为禁书一般人看不到,越看不到越好奇于是想知道一点这个人的事情。二、一大部分青年们在大陆时总听说过鲁迅这个人的洺字或读过他的一些作品,无意中不免多多少少受到共产党及其同路人关于他的宣传因此对于这个人多少也许怀有一点幻想。三、我從前曾和鲁迅发生过一阵笔战于是有人愿意我以当事人的身分再出来说几句话。

    其实我是不愿意谈论他的。前几天陈西滢先生自海外歸来有一次有人在席上问他:“你觉得鲁迅如何?”他笑而不答我从旁插嘴,“关于鲁迅最好不要问我们两个。”西滢先生和鲁迅沖突于前(不是为了文艺理论)我和鲁迅辩难于后,我们对鲁迅都是处于相反的地位我们说的话,可能不公道再说,鲁迅已经死了恏久我再批评他,他也不会回答我他的作品在此已成禁书,何必再于此时此地“打落水狗”所以从他死后,我很少谈论到他只有┅次破例,抗战时在中央周刊写过一篇“鲁迅和我”也许现在的青年有些还没有见过那篇文字,我如今被催逼不过再破例一次,重复┅遍我在那文里说过的话

    我首先声明,我个人并不赞成把他的作品列为禁书我生平最服膺伏尔德的一句话:“我不赞成你说的话,但峩拼死命拥护你说你的话的自由”我对鲁迅亦复如是。我写过不少批评鲁迅的文字好事者还曾经搜集双方的言论编辑为一册,我觉得那是个好办法让大家看谁说的话有理。我曾经在一个大学里兼任过一个时期的图书馆长书架上列有若干从前遗留下的低级的黄色书刊,我觉得这是有损大学的尊严于是令人取去注销,大约有数十册的样子鲁迅的若干作品并不在内。但是这件事立刻有人传到上海以訛传讹,硬说是我把鲁迅及其他左倾作品一律焚毁了鲁迅自己也很高兴的利用这一虚伪情报,派作我的罪状之一!其实完全没有这样的┅回事宣传自宣传,事实自事实

    鲁迅本来不是共产党徒,也不是同路人而且最初颇为反对当时的左倾分子,因此与创造社的一班人齟龉他原是一个典型的旧式公务员,在北洋军阀政府中的教育部当一名佥事在北洋军阀政府多次人事递换的潮流中没有被淘汰,一来洇为职位低二来因为从不强出头,顶多是写一点小说资料的文章或从日文间接翻译一点欧洲作品。参加新青年杂志写一点杂感或短篇尛说之后才渐为人所注意,终于卷入当时北京学界的风潮而被章行严排斥出教育部。此后即厕身于学界在北京,在厦门在广州,所至与人冲突没有一个地方能使他久于其位,最後停留在上海鬻文为生,以至于死

    鲁迅一生坎坷,到处“碰壁”所以很自然的有┅股怨恨之气,横亘胸中一吐为快。怨恨的对象是谁呢礼教,制度传统,政府全成了他泄忿的对象。他是绍兴人也许先天的有┅点“刀笔吏”的素质,为文极尖酸刻薄之能事他的国文的根底在当时一般白话文学作家里当然是出类拔萃的,所以他的作品(尤其是所谓杂感)在当时的确是难能可贵他的文字,简练而刻毒作为零星的讽刺来看,是有其价值的他的主要作品,即是他的一本又一本嘚杂感集但是要作为一个文学家,单有一腹牢骚一腔怨气是不够的,他必须要有一套积极的思想对人对事都要有一套积极的看法,縱然不必即构成什么体系至少也要有一个正面的主张。鲁迅不足以语此他有的只是一个消极的态度,勉强归纳起来即是一个“不满於现状”的态度。这个态度并不算错北洋军阀执政若干年,谁又能对现状满意问题是在,光是不满意又当如何我们的国家民族,政治文化真是百孔千疮,怎么办呢慢慢的寻求一点一滴的改良,不失为一个办法鲁迅如果不赞成这个办法,也可以如果以为这办法昰消极的妥协的没出息的,也可以但是你总得提出一个办法,不能单是谩骂谩骂腐败的对象,谩骂别人的改良的主张谩骂一切,而洎己不提出正面的主张而鲁迅的最严重的短处,即在于是我曾经写过一篇文字,逼他摊牌那篇文章的标题即是“不满于现状”。我記得我说:“你骂倒一切人你反对一切主张,你把一切主义都褒贬的一文不值你到底打算怎样呢?请你说出你的正面主张”我这一逼,大概是搔着他的痒处了他的回答很妙,首先是袭用他的老战术先节外生枝的奚落我一番,说我的文字不通“褒”是“褒”,“貶”是“贬”如果不作为贬用,贬字之上就不能加褒(鲁迅大概是忘记了红楼梦里即曾把“褒贬”二字连用,作吹毛求疵解北方土語至今仍是如此。)随後他声明有一种主义他并没有骂过。我再追问他那一种主义是什么主义?是不是共产主义他不回答了。

    不要鉯为鲁迅自始即是处心积虑的为共产党铺路那不是事实,他和共产党本来没有关系他是走投无路,最後逼上梁山他从不批评共产主義,这也是不假的他敞开着这样一个后门。所以后来共产党要利用他来领导左翼作家同盟时一拍即合。事实上鲁迅对于左倾分子的批评是很严厉的,等到后来得到共产党的青睐而成为左翼领导人的时候才停止对他们的攻击。大约就在这个时候他以生硬粗陋的笔调來翻译俄国共产党的“文艺政策”。这一本“文艺政策”的翻译在鲁迅是一件重要事情,这很明显的表明他是倾向于共产党了可是我臸今还有一点疑心,这一本书是否鲁迅的亲笔翻译因为实在译得太坏,鲁迅似不至此很可能的这是共产党的文件硬要他具名而他又无法推卸。这一文件的寿命并不长因为不久俄国的文艺界遭受大整肃,像卢那卡尔斯基普列汉诺夫,玛耶卡夫斯基全都遭受了最悲惨嘚命运,上海的“普罗文艺运动”亦即奉命偃旗息鼓所谓“左翼作家同盟”亦即奉命匿迹销声,这一段戏剧式的转变之经过详见于伊斯特曼所著之“穿制服的艺术家”一书经过这一段期间,鲁迅便深入共产党的阵营了

    在这个时候,我国东北发生了中东路抗俄事件东丠的军阀割据,当然是谁也不赞成的可是当我们中国的官兵和苏俄帝国主义发生了冲突,而且我们的伤亡惨重国人是不能不表关切的。这对于中国共产党及其同情者是一个考验我很惊奇的在上海的马路旁电线干及各处的墙壁上发现了他们的标语“反对进攻苏联!”我佷天真的提出了询问:是中国人进攻苏联,还是苏联侵入了中国鲁迅及其一伙的回答是:中国军阀受帝国主义的唆使而进攻苏联。经过這一考验鲁迅的立场是很明显的了。

    鲁迅没有文艺理论首先是以一团怨气为内容,继而是奉行苏俄的文艺政策终乃完全听从苏俄及囲产党的操纵。

    鲁迅死前不久写过一篇短文,题目好象就是“死”他似乎感觉到不久于人世了,他在文里有一句话奉劝青年们“人の将死,其言也善”我们也不必以人废言,这句话便是:“切莫作空头文学家”何谓空头文学家?他的意思是说文学家要有文学作品,不是空嚷嚷的事这句话说的很对。随便写过一点东西便自以为跻身文坛,以文学家自居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怪不得鲁迅要讽刺他们可是话说回来,鲁迅也讽刺了他自己鲁迅死后,马上有人替他印全集因为他们原是有组织的、有人、有钱、有机构,一切方便猩红的封面的全集出版了,有多少册我记不得了大概有十几册到二十册的光景。这不能算是空头文学家了然而呢,按其内容则所囿的翻译小说之类一齐包括在内打破了古今中外的通例。鲁迅生前是否有此主张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把成本大套的翻译作品也列入全集除了显着伟大之外,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幸亏鲁迅翻译了戈果里的“死魂灵”而未及其他,否则戈果里的全集势必也要附设在鲁迅全集里面了

    鲁迅的作品,我已说过比较精彩的是他的杂感。但是其中有多少篇能成为具有永久价值的讽刺文学也还是有问题的。所谓諷刺的文学也要具备一些条件。第一、用意要深刻文笔要老辣,在这一点上鲁迅是好的第二、宅心要忠厚,作者虽然尽可愤世嫉俗但是在心坎里还是一股爱,而不是恨目的不是在逞一时之快,不在“灭此朝食”似的要打倒别人在这一点上我很怀疑鲁迅是否有此胸襟。第三、讽刺的对象最好是一般的现象或共同的缺点,至少不是个人的攻讦这样才能维持一种客观的态度,而不流为泼妇骂街魯迅的杂感里,个人攻讦的成分太多将来时移势转,人被潮流淘尽这些杂感还有多少价值,颇是问题第四、讽刺文虽然没有固定体裁,也要讲究章法像其他的文章一样,有适当的长度有起有讫,成为一整体鲁迅的杂感多属断片性质,似乎是兴到即写不拘章法,可充报纸杂志的篇幅未必即能成为良好的文学作品。以上所讲也许是过分的苛责因为鲁迅自己并未声明他的杂感必是传世之作,不過崇拜鲁迅者颇有人在似乎不可不提醒他们。

    在小说方面鲁迅只写过若干篇短篇小说,没有长篇的作品他的顶出名的“阿Q正传”,吔算是短篇的据我看,他的短篇小说最好的是“阿Q正传”其余的在结构上都不像是短篇小说,好像是一些断片的零星速写有几篇在攵字上和情操上是优美的。单就一部作品而论“阿Q正传”是很有价值的,写辛亥前后的绍兴地方的一个典型的愚民在心理的描绘上是佷深刻而细腻。但是若说这篇小说是以我们中国的民族性为对象若说阿Q即是典型的中国人的代表人物,我以为那是夸大其辞鲁迅自己吔未必有此用意。阿Q这个人物有其时代性,有其地方性一部作品,在艺术上成功并不等于是说这个作家即能成为伟大作家。一个伟夶作家的作品必须要有其严肃性,必须要有适当的分量像“阿Q正传”这样的作品似乎尚嫌不够把它的作者造成一个伟大作家。有一次肖伯纳来到上海上海的所谓作家们便拥出我们的“伟大作家”鲁迅翁来和他会晤,还照了一张像在杂志上刊出来一边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须发银白的肖伯纳,一边站着的是身材弱小头发蓬乱的鲁迅两相对照,实在不称身量不称作品的数量分量也不称。

    在文学的研究方面鲁迅的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那本“中国小说使略”,在中国的小说方面他是下过一点研究的功夫的这一本书恐怕至今还不失為在这方面的好书。我以为至少这一本书应该提前解禁,准其流通此外,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别的贡献有人说,他译过不少欧洲弱小囻族的文学作品我的知识太有限,我尚不敢批评那些所谓“弱小民族”的文

  • 学究竟如何不过我想,鲁迅的翻译是从日文转译的因此對于各民族的文学未必有适当的了解,并且鲁迅之翻译此类文学其动机可能是出于同情对被压迫民族的同情,至于其本身的文学价值怹未必十分注意。

      五四以来新文艺的作者很多,而真有成就的并不多像鲁迅这样的也还不多见。他可以有更可观的成就可惜他┅来死去太早,二来他没有健全的思想基础以至于被共产党的潮流卷去,失去了文艺的立场一个文学家自然不能整天的吟风弄月,自嘫要睁开眼睛看看他的周围自然要发泄他的胸中的积愤与块垒,但是有一点颇为重要,他须要“沉静的观察人生并观察人生的整体。”(Toseelifesteadilyandseeitwhole)这一句话是英国批评家阿诺得MatthewArnold批评英国人巢塞Chaucer时所说的话。他说巢塞没有能做到这一点他对人生的观察是零星的局部的肤浅的。我如果要批评鲁迅我也要借用这一句名言。鲁迅的态度不够冷静他感情用事的时候多,所以他立脚不稳反对他的以及有计划的给他捧场的,都对他发苼了不必要的影响他有文学家应有的一支笔,但他没有文学家所应有的胸襟与心理准备他写了不少的东西,态度只是一个偏激

      所谓“文艺政策”者

      今年六月鲁迅先生“硬译”的文艺政策“印成书籍模样”了。我读过之后有两点感想:第一,鲁迅先生的译文還是“晦涩甚而至于难解之处也真多”,第二举我所能了解的来说,文艺政策根本上是一种无益而又不必要的东西

      鲁迅先生的譯文难解,是一件事实这事实的原由,鲁迅先生已经很明白的告诉过我们一半是“因为译者的能力不够”,一半是因为“中国文字本來的缺点”其译文之所以难解,还有更大的原因那便是读者之不肯“硬着头皮”读耳!在我自己,我应该承认我是连“读者”的资格嘟没有的因为我的头皮实在硬得不够能读懂鲁迅先生的译文。兹试录数段译文于后以质天下之硬头皮者:

      “在给我的信里,--泹这也是颇为残酷的信--同志托罗兹基掷过这样的句子来‘你竟误解我到这样么,宛如我们较之自己们是更尊重他人似的?’诸位哃志们今日为止的态度是还是如此的。而同志瓦浪斯基在这座上作为我们的反对者,又作为无产阶级文学的反对者而出面的时候(这茬许多处所都能够随便证明的),诸位同志们在这里,是明明白白--有着较之自己倒在他人的尊敬的”(一四九页)

      这一段昰有点“晦涩”罢?我所认为难解的是那一句“较之自己们倒更尊重他人”,简直莫名其妙像这样的译文,不胜枚举但再举几个短些的例:

      “我决不是要由这一点,在同志里培斯基上头树起十字架来”(一○四--五页)

      如何可以在一个人的“上头”而“樹起”一个“十字架”来呢?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有注脚

      “在这里,就重演着那全世界的温暾主义者的态度--”(二○八页)

      “温暾”是什么东西呢应该加注。

      “说是弄着专门家讨伐以非难我们。说而这是全不明白事情的”

      “中国文本来的缺点”凅多,然而这一句却不能算是中国文罢

      硬译的成绩我们瞻仰过了,请进而论文艺政策本身

      “文艺政策”,谁的文艺政策是“俄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议决的,这一点首先要交代明白鲁迅先生认定“这一部书”“于现在的中国,恐怕是不为无益的”所以才紦这一部书硬译出来。俄国共产党的文艺政策我们看看,当然是不为无益不过这样的一本书也要挂上“科学的艺术论”的招牌,这就鈈免带有夸大的宣传的意味译者并未述明他自己对于这个“文艺政策”的态度,我们也无须加以推测但是我们若对这书的内容稍加思索,便可发现目前中国所谓的“普罗文学”“左翼作家”等等的口吻颇多与俄国共产党的文艺政策相合的地方假如中国目前的“普罗作镓”“左翼作家”是与俄国共产党不谋而合的,那自然也是一件盛事但事实并非如此,恐怕还是一般人把俄国共产党的文艺政策当作文藝的圣旨从而发挥赞扬罢?如果鲁迅先生硬译的这一部书事实上的效果不是供给一般注意文学的人作参考,而是供给了一般青年的偏噭的文人以不纯正文艺理论那么,这一部硬译的书于现在的中国未必是有益罢?并且以鲁迅先生文名之大在加上译笔之玄,其眩惑囚的力量恐怕未必是很小罢?

      “文艺”而可以有“政策”这本身就是一个名辞上的矛盾。俄国共产党颁布的文艺政策里面并没囿什么理论的根据,只是几种卑下的心理之显明的表现而已:一种是暴虐以政治的手段剥削作者的思想自由,一种是愚蠢以政治的手段来求文艺的清一色。俄国共产党的文艺政策虽然也有十几段洋洋数千言,其实它的主旨也不过是--

      “无产阶级必须拥护自己的指导底地位使之坚固,还要加以扩张……在文艺的领域上的这位置的获得,也应该和这一样早晚成为事实而出现。”(二一六页)

      这措词的根据还是马克斯主义还是“阶级”云云。俄国共产党的心理大概是病态的,许是有MONOMANIA罢无论谈到什麼,总忘不了“阶级”总忘不了马克斯。马克斯主义在政治经济方面其优劣所在,自然还值得讨论可是共产党人把这理论的公式硬加在文艺的领域上,如何能不牵强我想有一天他们还要创造马克斯主义的数学,马克斯主义的物理化学罢!我并不说文艺和政治没有关系政治也是生活中不能少的一段经验,文艺也常常表现出政治生活的背景但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布骤,不是人工勉强的文艺作品是鈈能定做的,不是机械的产物堂堂皇皇的颁布了文艺政策,果然有作家奉行不悖创为作品吗?政策没有多大关系作品才是我们所要看到的东西.

  • 楼下忽然起了一片孩子们暴动的声音。他们的娘高声喊着:“两只雄鸡又在斗了爸爸快来劝解!”我不及放下手中的报纸,連忙跑下楼来

    原来是两个男孩在打架:六岁的元草要夺九岁的华瞻的木片头,华瞻不给元草哭着用手打他的头;华瞻也哭着,双手擎起木片头用脚踢元草的腿。

    我放下报纸把身体插入两孩子的中间,用两臂分别抱住了两孩子对他们说:“不许打!为的啥事体?大镓讲!”元草竭力想摆脱我的手臂而向对方进攻一面带哭带嚷地说:“他不肯给我木片头!他不肯给我木片头!”似乎这就是他打人的囸当理由。华瞻究竟比他大了三岁最初静伏在我的臂弯里,表示不抵抗而听我调解后来吃着口声辩:“这些木片头原是我的!他要夺,我不给他就打我!”元草用哭声接着说:“他踢我!”华瞻改用直接交涉,对着他说:“你先打!”在旁作壁上观的宝姊姊发表意见:“轻句还重句先打呒道理!”

    背后另一个又发表一种舆论:“君子开口,小人动手!”我未及下评判元草已猛力退出我的手臂,突嘫向对方袭击他们的娘看我排解无效,赶过来将元草擒去抱在怀里,用甘言骗住他我也把华瞻抱在怀里,用话抚慰他两孩子分别占据了两亲的怀里,暴动方始告终这时候,“五香……豆腐干”的叫声在后门外亲切地响着把脸上挂着眼泪的两孩子一齐从我们的怀裏叫了出去。我拿了报纸重回楼上去的时候已听到他们复交后的笑谈声了。

    但我到了楼上并不继续看报。因为我看刚才的事件觉得仳看报上的国际纷争直截明了得多。我想:世间人与人的对待小的是个人对个人,大的是团体对团体个人对待中最小的是小孩对小孩,团体对待中最大的是国家对国家在文明的世间,除了最小的和最大的两极端而外人对人的交涉,总是用口的说话来讲理而不用身體的武力来相打的。例如要掠夺也必用巧妙的手段;要侵占,也必立巧妙的名义:所谓“攻击”也只是辩论所谓“打倒”也只是叫喊。故人对人虽怀怨害之心相见还是点头握手,敷衍应酬虽然也有用武力的人,但“君子开口小人动手”,开化的世间是不通行用武仂的其中唯有最小的和最大的两极端不然:小孩对小孩的交涉,可以不讲理而通行用武力来相打;国家对国家的交涉,也可以不讲理而通行用武力来战争。战争就是大规模的相打可知凡物相反对的两极端相通似,或相等

    国际的事如儿戏,或等于儿戏

  • 两周前,亚伯.莫斯科维茨死于心脏病然后转世成一只龙虾。他在缅因州的海岸落网被运送到曼哈顿,进入了上东城一家高档海鲜餐馆的水缸水缸里还有几只龙虾,其中一只认出了莫斯科维茨“亚伯,是你吗”那只龙虾扬着触须问。

    “谁谁在和我说话?”莫斯科维茨说突嘫变成了甲壳纲动物令他莫名其妙。

    “是我莫?西尔弗曼”那只龙虾回答。

    “噢我的天哪!”莫斯科维茨叫起来,那是一起玩金拉米纸牌游戏的老伙伴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重获新生了”西尔弗曼说,“成了两个长着钳子的家伙”

    “龙虾?这就是我囸直人生的结局在第三大街一家餐馆的水缸里?”

    “上帝的旨意我们无法预料”西尔弗曼回答,“比如菲尔.平查克那家伙死于动脉瘤,现在成了仓鼠整天蹬那个愚蠢的轮子。他可是当了那么多年耶鲁的教授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那个轮子,他不停地蹬啊蹬脸上始終挂着微笑。”

    莫斯科维茨一点儿也不满意自己的现状为什么像他这样体面的公民,一位受人尊敬的牙医本该变成苍穹中翱翔的雄鹰,或者是某位性感名媛大腿上的宠物任由她抚摸皮毛,此刻却不光彩地沦为菜单上的一道主菜等待他的残酷命运竟是与烤土豆和餐后憇点一起被端上餐桌。

    两只龙虾开始讨论玄学、宗教以及宇宙的神秘莫测例如索尔.德拉辛,一个从事餐饮业的倒霉蛋中风过世后却变荿了一匹种马,他让那些可爱的纯种小母马怀孕还能收取高额的报酬。又气又恼的莫斯科维茨在水缸里来回游动西尔弗曼像佛陀一样,对即将成为法式野菇焗龙虾的结局听天由命这一点让莫斯科维茨无法接受。

    恰在此时伯尼.马道夫走进餐馆,在水缸附近的餐桌旁就座刚才还痛苦焦虑的莫斯科维茨,现在开始大口喘气尾巴像摩托艇发动机一样搅动着水面。

    “我不相信”他说,黑色的小眼睛贴在沝缸玻璃壁上“这个应该在监狱里服刑的家伙,怎么能在监禁的地方溜出来吃海鲜大餐”

    “瞧瞧他那俗不可耐的老婆吧。”西尔弗曼仔细打量着马道夫夫人的戒指和手镯

    莫斯科维茨强忍住往上涌的胃酸,那是他上辈子的老毛病了“我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他說,语调近乎尖锐

    “跟我讲讲吧,”西尔弗曼说“我和那人在佛罗里达打过高尔夫,他会趁你不注意用脚挪动球”

    “每个月我都会收到他的收益结算单,”莫斯科维茨怒气冲冲“我知道那些数字完美得令人怀疑。当我和他开玩笑说这听起来像一个庞氏骗局时,他被犹太布丁噎住了我只好使用海姆利克腹压法帮助他。在大笔挥霍后他的骗子本性终于暴露,我的净资产全没了还有,我心肌梗死發作时连东京的海洋学实验室都监测到了。”

    “他对我则装模作样”西尔弗曼说,下意识地在自己的甲壳上寻找赞安诺药片“开始時他告诉我,容不下另一位投资人了他越是拒绝,我越想加入我请他吃饭,因为他喜欢罗莎丽餐厅的薄卷饼所以答应下一个机会归峩。得知他开始打理我账户的那天我激动万分,从婚礼照上把妻子的头像剪下来换成了他的。得知自己破产后我从棕榈海滩高尔夫俱乐部的楼顶跳下来自杀了。我不得不等了半个小时前面还排着11个人。”

    此时此刻餐馆领班护送马道夫来到水缸前,狡猾的骗子开始琢磨那些浸泡在盐水里的家伙哪个更鲜美多汁随即选中了莫斯科维茨和西尔弗曼。领班招呼侍者把两只龙虾捞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殷勤的微笑。

    “这是最后一搏的时候了!”莫斯科维茨义愤填膺地喊道“骗走我毕生的积蓄还要把我蘸着黄油酱汁吃掉!天理何在?”

    莫斯科维茨和西尔弗曼满腔的愤恨直冲云霄,他们反复摇动水缸直到它从桌上滑落,摔得粉碎玻璃碴和水散落到六角形的地砖上。周圍的人纷纷扭头观看惊恐的领班对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

    在复仇火焰的驱使下两只龙虾冲向马道夫。顷刻之间他们跑到马道夫的桌孓旁,西尔弗曼奔向他的脚踝莫斯科维茨则近乎癫狂地使出浑身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只巨大的螯牢牢钳住马道夫的鼻子,当西爾弗曼的两只钳子都夹住马道夫的脚背时灰白头发的骗子痛得大叫,从椅子上跳起来餐馆的老主顾们认出了马道夫,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开始为龙虾们喝彩。

    “为了寡妇们和慈善事业!”莫斯科维茨欢呼道“因为你,希望医院现在变成了溜冰场!”

    马道夫他无法摆脱这两只大西洋居民,冲出餐馆后叫喊着逃进熙熙攘攘的人群莫斯科维茨老虎钳一样的大螯把马道夫的鼻隔膜夹得更紧,西爾弗曼则撕破了他的鞋他们迫使这个滑头的谎言家认罪,并为他的罪恶勾当道歉

    那天结束时,马道夫住进了莱诺克斯山医院浑身布滿了抓痕和擦伤。两只叛逃的龙虾在怒火熄灭后,还有足够的力气跳进羊头湾冰冷的深水中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莫斯科维茨到现在還活着就在那儿和耶塔?贝尔金在一起他们是过去在超市购物时认识的。贝尔金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很像比目鱼在一次空难后她真的變成了一条比目鱼。

  • 近读一文内有几位日本女性,款款道来谈她们如何人到中年,就开始柔和淡定地筹划死亡好像戏刚演到高潮,主角就潜心准备谢幕时的回眸一笑机智得令人叹服。

    有一位女性从62岁起就把家中房子改建成3间,适合老年人居住以用作“最后的栖身之所”。删繁就简把用不着的家具统统卖掉,只剩下四把椅子两个杯盘。丈夫叹道:这么早就给我收拾好啦!

    一位女儿为父母收拾遺物阁楼就像旧仓库。式样该进博物馆的服装、不知何时买下已发脆的布料、像出土文物一般陈旧的卫生纸、不起丝毫泡沫的洗涤剂……但房地产证、银行存折、名章等重要物件却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她想起母亲生前常说:“我是不会给孩子们添任何麻烦的……”她心想人不能在死亡面前好强,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她把父母家中的家具、衣物、餐具都处理了,母亲的日记她带走了。但每读一遍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当她49岁时先烧掉了自己的日记,然后把母亲的日记也断然烧光从此一了百了。

    风靡全球的《廊桥遗梦》其实也是┅部从遗物讲起的故事。一位妻子患病住进医院后察觉到不是一般的病,便一再强烈要求出院回家丈夫知她病情重笃。只好不断说“奣天我们就办手续”敷衍她。女人终于在一天夜里睁大着双眼走了。丈夫整理妻子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她与情人8年相通的记载,总算奣白妻子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了

    读着这些文字,心好像被一只略带冷意的手轻轻握着微痛而警醒。待到读完那手猛地松开了,有新鮮蓬松的血重新灌注四肢百骸。感到人间的温暖

    现在社会在种种进步之中,也使死亡奢华和复杂起来你不在了,曾经陪你的那些物品还在怎么办呢?你穿过的旧衣色彩尺码打上强烈个人印迹,假如没有英王妃黛安娜的名气无人拍卖无处保存。你读过的旧书假洳不是当世文豪,现代文学馆也不会收藏只有车载斗量地卖废品。你用过的旧家具假如不是紫檀或红木,或许丢弃垃圾堆你的旧照爿,将零落一地被陌生的人惊讶地指着问:这是谁?

    我原以为死亡的准备主要是思想和意志方面。不怕死是一个充满思辨的哲学范疇。现在才发觉涉及死亡的物质和事务,也相当繁杂或者说。只有更明智巧妙地摆下人生的最后棋子才能更有质量地获得完整的尊嚴。

    于是如何精彩地永别就成了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日本女人的想法像她们的插花。细致雅丽趋于婉约。我想这门最后的艺术,不妨有种种流派阴柔纤巧之外,也可豪放幽默或许将来可有一种落幕时分的永别大赛。看谁的准备更精彩构思更奇妙,韵味更悠長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比赛的冠军不能亲自领奖了。

  • 大学生活还是让你不满意么课程枯燥,老师敷衍有人创业,有人恋爱你心誌不低,想要一份光辉的未来可是,你说大一过得浑浑噩噩大二也在稀里糊涂中即将过去。每天醒来你都告诉自己要努力奋斗可是烸一天过去的时候都好像一事无成。你看励志书里面说目标明确、意志坚定就可以达到目标。你总是做不到

    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如果伱真的想在经济方面有所作为,那么你就看错书了想在经济方面有所建树,你首先应该看得是专业书我今天想和你聊的是了解世界的方法论。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信息爆炸的世界又是一个信息极度不对称的世界。网络上总有无穷的链接吸引着自己:这個明星有新的男朋友了那个政客说了些什么了,新的恶搞视频让你哈哈大笑新的电子产品让你忍不住一遍一遍搜索……你了解那么多噺鲜有趣的事物,可是亲爱的你这些并不能帮助你更了解这个世界。因为你始终没有用自己的标准来筛选信息你会说,你只看对你而訁有趣的信息亲爱的,你想过吗你的需求是被制造的,你的趣味也是被引导的你的追求是被煽动的。如果没有那么多广告说睫毛越長越好看你可会追求那些睫毛膏?

    我绝对赞成女孩子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让自己赏心悦目。但是更重要的是善待自己的心灵,懂得喂養自己的大脑你的时间精力都分散在了这些被煽动的追求上,自然没法去实现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标

    有个理论叫做“你的阅读造就了你。”如果整天徘徊在明星的博客上那么更适合你的职业娱乐记者,你说对经济有兴趣你要看的是学者们的著作,财富人物的访谈或许鈳以让你心潮澎湃却不能让你的思想更锐利。

    关于文化你要明白自己是想玩票还是真心热爱文化。如果只是觉得文化是个很好的消遣那么看看欧洲文艺电影,听听摇滚翻几本装帧设计精良的小说大概就够了。如果是真心想投身于文化要做的功课就多了。无论是维基百科还是谷歌还是百度都远远不够。你要去的地方是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你要看的是最新的世界性艺术杂志,你需要一个志同道合嘚圈子与你一起交流和创作……

    如果你每天起来心不在焉地上几节课,拿起单词书又放下你就知道你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根夲不喂养你的大脑那么它自然也不能实现你的愿望。雄心壮志需要一个实际的计划单靠每天的锵锵誓言是于事无补的。

    我不知道和网絡时代一起成长的你是否比我更了解世界我始终觉得世界和以前一样,信息严重不对称你是否知道你将来要进入的那个世界,你将来所期待的生活里面有什么等待着你?

    对自己的塑造就在于你如何使用每一分钟。你和时间的关系就形成了你自己。

    和朋友欢聚怡养惢灵参加派对也让人放松神经,在八卦论坛上拍拍板砖也很释放情绪但那不能成为你生活的全部。

    试试看跟踪自己一个星期,列个“我在看什么”的表格一周下来,你自然清楚为什么你现在是这样的一个你。还在大学里的你实在是得天独厚。有那么好的机会和條件帮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你。

    曾经看到杨绛说她的读书经历有人问他,如果三天没有读书感觉怎样?她说感觉不好受。如果一周不读书呢她说:“那么我一周都白活。”

    我白活过很多时间如今有些后悔了。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每天看一点书,你会發现有收获的

    愿你在这个信息爆炸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行星轨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天外陨石来撞击你的轨道的,坚持自己的定仂!

  • 从一大早就下起雨来下雨,本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这是春雨,俗话说:“春雨贵似油”而且又在罕见的大旱之中,其珍贵就鈳想而知了

    “润物细无声”,春雨本来是声音极小极小的小到了“无”的程度。但是我现在坐在隔成了一间小房子的阳台上,顶上囿块大铁皮楼上滴下来的檐溜就打在这铁皮上,打出声音来于是就不“细无声”了。按常理说我坐在那里,同一种死文字拼命本來应该需要极静极静的环境,极静极静的心情才能安下心来,进入角色来解读这天书般的玩意儿。这种雨敲铁皮的声音应该是极为讨厭的是必欲去之而后快的。

    然而事实却正相反。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到头顶上的雨滴声,此时有声胜无声我心里感到无量的喜悦,仿佛饮了仙露吸了醍醐,大有飘飘欲仙之概了这声音时慢时急,时高时低时响时沉,时断时续有时如金声玉振,有时如黄钟大呂有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有时如红珊白瑚沉海里有时如弹素琴,有时如舞霹雳有时如百鸟争鸣,有时如兔落鹘起我浮想联翩,鈈能自已心花怒放,风生笔底死文字仿佛活了起来,我也仿佛又溢满了青春活力我平生很少有这样的精神境界,更难为外人道也

    茬中国,听雨本来是雅人的事我虽然自认还不是完全的俗人,但能否就算是雅人却还很难说。我大概是介乎雅俗之间的一种动物吧Φ国古代诗词中,关于听雨的作品是颇有一些的顺便说上一句:外国诗词中似乎少见。我的朋友章用回忆表弟的诗中有:“频梦春池添秀句每闻夜雨忆联床。”是颇有一点诗意的连《 红楼梦 》中的林妹妹都喜欢李义山的“留得残荷听雨声”之句。最有名的一首听雨的詞当然是宋蒋捷的“虞美人”词不长,我索性抄它一下: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紟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蒋捷听雨时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他是用听雨这一件事来概括自巳的一生的,从少年、壮年一直到老年达到了“悲欢离合总无情”的境界。但是古今对老的概念,有相当大的悬殊他是“鬓已星星吔”,有一些白发看来最老也不过五十岁左右。用今天的眼光看他不过是介乎中老之间,用我自己比起来我已经到了望九之年,鬓邊早已不是“星星也”顶上已是“童山濯濯”了。要讲达到“悲欢离合总无情”的境界我比他有资格。我已经能够“纵浪大化中不囍亦不惧”了。

    可我为什么今天听雨竟也兴高采烈呢这里面并没有多少雅味,我在这里完全是一个“俗人”我想到的主要是麦子,是那辽阔原野上的青春的麦苗我生在乡下,虽然六岁就离开谈不上干什么农活,但是我拾过麦子捡过豆子,割过青草劈过高粱叶。峩血管里流的是农民的血一直到今天垂暮之年,毕生对农民和农村怀着深厚的感情农民最高希望是多打粮食。天一旱就威胁着庄稼嘚成长。即使我长期住在城里下雨一少,我就望云霓自谓焦急之情,决不下于农民北方春天,十年九旱今年似乎又旱得邪行。我忝天听天气预报时时观察天上的云气。忧心如焚徒唤奈何。在梦中也看到的是细雨

    今天早晨,我的梦竟实现了我坐在这长宽不过幾尺的阳台上,听到头顶上的雨声不禁神驰千里,心旷神怡在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有的方正有的歪斜的麦田里每一个叶片都仿佛张開了小嘴,尽情地吮吸着甜甜的雨滴有如天降甘露,本来有点黄萎的现在变青了。本来是青的现在更青了。宇宙间凭空添了一片温馨一片祥和。

    我的心又收了回来收回到了燕园,收回到了我楼旁的小山上收回到了门前的荷塘内。我最爱的二月兰正在开着花它們拼命从泥土中挣扎出来,顶住了干旱无可奈何地开出了红色的白色的小花,颜色如故而鲜亮无踪,看了给人以孤苦伶仃的感觉在荷塘中,冬眠刚醒的荷花正准备力量向水面冲击。水当然是不缺的但是,细雨滴在水面上画成了一个个的小圆圈,方逝方生方生方逝。这本来是人类中的诗人所欣赏的东西小荷花看了也高兴起来,劲头更大了肯定会很快地钻出水面。

    我的心又收近了一层收到叻这个阳台上,收到了自己的腔子里头顶上叮当如故,我的心情怡悦有加但我时时担心,它会突然停下来我潜心默祷,祝愿雨声长玖响下去响下去,永远也不停

  • 在初来城里的日子里,文卡总是焦急地等待着母亲的信一收到信,便急不可待地拆开贪婪地读着。半年以后他已是没精打采地拆信了,脸上露出讥诮的冷笑——信中那老一套的内容不消看他也早知道了。

    母亲每周都寄来一封信开頭总是千篇一律:“我亲爱的宝贝

    我的日记【我的日记】――大雁

      袁鹰明明此我早两天来报到的,我却成了第一个到达京西宾馆的大会代表大会工作人员已经相当忙碌。王南宁和往常一样精神饱满喜形於色,像刚刚起床并且知道会领到一份节日礼品的孩子一样但今晚她好像还得到一份意外的礼品,悄悄对我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我猜嘚出是什么,因为在《人民日报》已从小道听到一些

      晚饭后,她来了果然是那个消息,不过详细得多二十日中央书记处几位领导同誌对这次大会的、也是有关文学界的谈话,概而言之是创作自由和民主选举。当然是莫大的喜讯这次大会选择的时间实在是太好了。

      峩并未因一个中国作协的书记何以连作协一般工作人员中都传遍了的这件大事竟然一无所知而感到吃惊或不快因为这几乎已成为常规,洏常规就是应该心安理得地承认和接受的这几年,有几件大事是经过我们讨论过的呢我可以到外省采访半年,不至漏掉一次书记处会議漏掉,也不足惜因为多半无非是通过一厚本申请入会的名单而已。

      缺乏民主习惯已成为一种习惯所以既不足怪,也没有什么人可鉯责怪

      知道今天是唯一一个自由的晚上,便到月坛北街去取一位朋友捎来的药品没有早去,是因为京西宾馆离那里近得很乘小车,往返二十分钟足矣我却整整花了两个小时。四路车久等不来。改乘地铁又等了半天。十五路过去两辆都是“区间”,空车开走盡管站上已站满了去儿童医院“以远”的人。改乘十九路售票员又未告我应在“月坛”站下车,坐过了一站最奇怪的是归途等一路和㈣路车,整整二十几分钟两条线路不见车影!我本已学会逆来顺受──用等车和乘车的时间构思下一篇文章;今天却烦躁得很,什么也想鈈下去只有一个念头:这两小时我可以写多少封复信啊!

      东西没有取到,但小有收获:会见了两位青年读者姐姐是工人,诗歌爱好者喜欢四川的《星星》,很爱叶文福的诗问我为什么几年不见这位诗人的新作?《将军你不能这样做!》究竟有什么错误?……他犯叻什么罪呢

      我只能告诉她:听说近年来叶文福又写了很多好诗。总有一天你会在报刊上读到的罢

      完全出于偶然,竟和作协代表大会连仩了出来随便走走,无意之中就能碰上真挚的读者这难道不是中国作家和诗人的幸事吗?

      完全没有想到今天竟是圣诞节。半个世界此刻正在那里狂欢我却一个人在京西宾馆的五层楼上发呆。若不是来了三位老乡就会更寂寞了。张笑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胡昭在暗處没有看清。顾笑言是在《小说月报》的照片上认识的三人竟有二“笑”,也是个好兆粗粗一谈吉林文学界,就不免说起叶文福以外嘚另一位青年诗人

      上届理事会的一百四十三人中,已有十四人去世上午到会的理事,仅八十余人下午又降为七十余人,勉强过半周扬和冰心卧病不起;缺席者多数是因为年老体弱,或因有要事在身;但也有因其他原因不来的

      新疆代表、维吾尔族诗人克里木?霍加,这时已写完一首短诗叫《冬天流着泪走了》:“春耕季节已来临,大地处处春光明媚唯几片残雪还躲在阴暗角落,那是冬天流泪的臉那样悲伤,那样憔悴它是流着泪走的。也许离别对它是很痛苦的,不然它怎能轻易下泪?”

      理事会上通过了大会主席团名单

      李宁送来《三月风》。好不容易终于出来了。我的《中国有个唐安华》一万余字,误植竟有十余处之多有的把意思全搞反了,读者叒不能察觉校对者不全是疏忽,有些是自作主张改错的西安前市委书记陈元方竟排成“陈之方”。我只能向人家道歉了一个晚上的凊绪被破坏了。可见办刊物,用人必须十分强调精

      我对门,住着李国文和吴泰昌张贤亮、冯骥才、李陀是常客,进进出出高谈阔論,甚是热闹我忍不住也过去闲聊。张洁也来凑热闹了因玉体欠佳,便躺在床上发言大开我的玩笑,似欠友好房问号“516”,于是戲称为“五一六俱乐部”

      按原定日程,今日应继续开理事会因昨日已选出主席团, 似乎无事可理了今天便闲了下来。

      开始听到一些渻份文学界新的情况全国各省区文联、作协班子与文学创作发展的情况真是太不平衡了。东三省文学界不存宗派同某大市与南方个别渻份几年来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的状况形成鲜明对此。甘肃省虽地处边远文联与作协的班子之团结、思想之解放,居全国前列。不料在詓秋那一阵冷风以来却屡遭不幸最近,两位党组书记皆被免职美学家、画家、作家、兰大学生中最受欢迎的教授之一高尔泰竟不准讲課、不准招研究生、不准出书、不准发表文章。当得知他要离去时又恐于己不利,赶忙以优厚物质条件相诱但高仍去了四川。学生要求他作一次告别演讲告示贴出,竟两次被撕毁! 但小人们却无力破坏那次演讲空前热烈的动人场面:只容四百余人的台阶讲堂挤进七百餘人。地上、窗外处处都坐满了听众。那位有权压制和反对他的人如果不久荣转时,可也能有幸享受一下这样的告别

      全国总的发展趨势是令人欣喜的。比加河北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大的变化。那是一个十年浩劫中遭灾甚重至今“左 ”的流毒仍很严重的省份,而渻委第一书记高扬和书记高占祥竟能对文艺发展给以极大重视实在出人意外。他们称作家为 “国宝”;鼓励文学青年自学成才和成立文學社团还提出建设“文学第三梯队”;要求文艺评论以“浇灌鲜花”为主,大兴求实、团结和争鸣之风五月召开的全省中青年文学创莋座谈会,省委书记高占祥到会六天与大家朝夕共处。十一月的全省业余文学创作座谈会高扬与高占祥又一连三天出席会议。作协分會全年经费原来只有一万五千元省委拨款十四万元支持。省委领导同志还倡议设置“河北文艺振兴奖”和成立“河北文艺振兴奖基金会”高占祥任名誉会长,亲自召开会议筹集基金两位书记首先捐款。现已筹集基金五十万元估计很可能超过一百万元。

      刘真和铁凝住嘚房间号码不太吉利──“913”好处是令人牢记不忘。刘真是我的老朋友了铁凝则只在八三年的一次发奖会上在我眼前闪过一次,只记嘚脸红红的发黑黑的,比现在要胖而现在则此那时显得成熟了。刘真使我高兴因为她仍然保持着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少有的生活激情,精神也比前两年旺盛多了我是到“913”看两个人的,不料却找到两匹马刘真刚刚为《长城》写完报告文学《一匹马的冤案》,故事离渏得只有中国人才能信以为真实在太有趣且发人深思了。铁凝也有一匹马也是报告文学的主人公。在《美从东方来》中她写了一位伯樂发现千里马武宝信的事现在这匹马却面临被伯乐宰掉的危险!

      也是河北省的特点吧?她们为本省刊物《长城》拉稿的精神也很惊人

      峩在大会主席团第一次会议上提出的意见,看来也是许多代表的想法既然现在发给大家的第四届作协理事候选人名单是九月十四日以前各省提出的,不完全符合中央现在有关选举问题的指示况且当初有些省份名单的提出也并末通过民主程序,就应设法弥补一个可行的辦法是扩大这个名单,这样代表们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原定差额20─25%若扩大为50%就比较合理了。

      在那次主席团会议上我发现一些咾同志也主张作协新的领导班子中要有一些中青年。

      萧军同志说:“我希望一代比一代强我过去就提出过‘文艺上的布尔巴精神’。塔拉斯?布尔巴是果戈理小说裹的一个人物他看到儿子超过自己很高兴。选举不要有条条框框照顾这个,照顾那个搞民主,我首先赞荿谁合适就由谁来领导。我希望年轻的同志干”

      上午举行全体代表的预备会议。由唐达成传达了十二月二十日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擴大创作自由,这是所有作家多年的愿望至少是绝大部份代表都非常兴奋。

      我想起一九八O年初在成都拜访老作家艾芜同志他见面第一呴话说的就是:“什么叫‘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个界限一天不搞清中国文学的繁荣就没有希望。”四年来这个问题不断出现在我的胸际:中国作家们手里的创作自由,诚然比过去多了但是不是已经到了太多的程度呢?自由和自由的滥用是两回事永远会有人把自由鼡到不该用的地方,那是少数人能否因此就来限制多数人的自由呢?……这几年创作界几乎没有一个人不遇到、不思索这个问题、却末見公开讨论

      “资产阶级自由化”一词,始见于五十年代资本主义国家报刊是用以说明斯大林逝世后苏联文艺界与思想界以及整个社会苼活中自由逐步扩大的过程的。那是资产阶级的自由吗或者,那个“自由化”是资产阶级式的吗稍知苏联历史的人都明白,那不过是恢复十月革命后列宁时代早巳有之后因强敌入侵和国内外阶级斗争剧烈化而暂时缩小,斯大林当政后又以阶级斗争随社会主义发展而日趨激化的理论进一步缩小了的无产阶级或社会主义的自由

      当然,在我国自由的问题有着比“自由化”更久远的历史。抗日战争和解放戰争时期有一句唱遍全中国的歌词:“建设一个自由幸福的新中国”大陆一解放,“自由”(后来连“幸福”在内)这个词从我们的语言中消失了就我记忆,似乎只有在批判“自由主义”和“资产阶级自由民主思想”或批判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的虚伪性时方能碰到这个词至于文学创作界,则好像从来都是创作自由太多了不然就不会从《我们夫妇之间》、《武训传》到《海瑞罢官》十六年间鈈断出现危及党和社会主义安全的大小毒草,不至烦劳大小理论权威从作品的服务对象、描写对象、主题、题材、创作方法、表现手段等各个方面费尽心机作出各种限制了或者,反过来说又似乎创作并不需要什么自由,不然一九七八年以后当文学稍微触动一下祸国殃民┿年之久的大灾难时为什么便有人大惊失色;一九七九年几位作家在四次文代会期间说了几句实话,为什么又有人义愤填膺地大叫“右派翻天”呢

      大会正式开幕。这是一个历史的日子胡启立同志代表党中央所作的祝辞中,文学界将永记不忘的可能是这一段话:“文学創作是一种精神劳动这种劳动的成果,具有显著的作家个人特色必须极大地发挥个人的创造力、洞察力和想像力,必须有对生活的深刻悝解和独到见解,必须有独特的艺术技巧因此创作必须是自由的。这就是说作家必须用自己的头脑来思维,有选择题材、主题和艺术表现方法的充分自由有抒发自己的感情、激情和表达自己的思想的充分自由,这样才能写出真正有感染力的能够起教育作用的作品列寧说过,社会主义文学是真正自由的文学我们党、政府、文艺团体都有什么以至全社会,都应该坚定地保证作家的这种自由”

      这段话表明,党中央是了解和尊重艺术的特性相信作家,并且充份总结了几十年来的经验的这是继一九七九年、小平同志对四次文代会的祝辭之后,中央在创作自由问题上指导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必将是今后实现文艺创作大繁荣的一个根本保证。

      很多老作家这时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辛酸的回忆和对美好前景的向往交织在一起。

      青年女作家陈愉庆担当起贺电、贺信和贺诗的朗诵人周扬同志从病床上打来的祝贺夶会成功的电话,寥寥十几个字引起全场雷鸣般的掌声,持续数分钟大家都明白这掌声的几重含义。

      五十年代我很少参加文艺界的活动,记得只听过周扬一次讲话真正了解他,是在一九七八年以后那时我在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工作,他就在我们楼上办公听说,凡国外进口的新的哲学.美学与文学理论书籍他都要图书馆先送他浏览一遍。继之又听说他在广州文艺界的一次集会上向当年被错劃为右派的同志一一道歉。一九七九年三月我参加了《文艺报》主办的一次文艺理论讨论会。最后由周扬作报告。想不到他在讲话开頭又一次逐一点名向首都文艺界被错划为右派的人道歉更使我惊讶的是他还说出了我的名字!一九五七年,我并非文艺界人被划为右派同他老人家毫无关系嘛。他同时还表示要找我谈谈不久,果然在他办公室作了第一次谈话

      这件事,和我听到的另一个情况──当时任文学研究所所长的陈荒煤同志在大江南北多处发表演讲猛烈批判“左”的思想对中国文艺的危害,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从此,我对於过去执行过“左”的政策的文艺界领导人和理论家的言行就比较注意了:他们认识了过去的错误吗他们有改正的表示吗?

      一年以后茬北京饭店与聂华苓谈话时,我就第一次作了周扬的辩护人从此,对海外和国内不明真相的朋友我多次举出两点,证明周扬同志尽管過去犯过“左”的错误但确是大彻大悟了:一、他敢公开承认错误;二、无论刮什么风,他的调子始终不变未见摇摆。这两点都是很難得的记得八一年初文联在北京饭店举行的迎春茶会上,由周扬代表文联讲话那时,气候已经不大便于畅所欲言了我都有点替周扬感到为难:能说什么呢?出乎意料他讲得很好。他首先说我们应该爱护人才,中国不是人才太多而是太少了第二点,他讲作家要有勇气既要勇于批评官僚主义,也要勇于批评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我一面听,心裹一面叫好敬佩这位老人──他仍然没有变调子,没有說违心之言这是在那种气候下所能发表的最好的言论了。

      一九八三年三月他《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几个问题》的讲话发表时,我正在空軍招待所采访朱伯儒我水平不高,没看出那里面有什么问题倒觉得有些可贵的和大胆的创见。周围的人也抱同感

      今夏,他访日以前我到北京医院探视他,觉得他的健康状况并不像有些朋友说的那么坏我最担心他患老年痴呆症,所以谈话间特别注意他的反应能力佷好,听觉也不错只是走路的能力明显地不如过去了。在这次大会上听张僖同志说,他从广州归来时健康状况仍然不坏。据说病情嘚剧烈恶化是两位客人会面和谈话之后发生的

      今天大会上这一片掌声,无异于一次民意测验也是对一个人做出的最公正的评价。那位咾人应该感到快慰罢我想。

      另一位老人文坛前辈谢冰心同志从病床上写来的贺信,也令人感奋她对近几年中国文学创作的成就估价極高,字裹行间也可以感觉到她为“许许多多年轻的文坛新星”的出现,和巴金同志一样感到由衷的“光荣而自豪”我尤其喜欢她的這句话:“凡是有利于文艺界大鼓劲、大团结、大繁荣的、我一定拚命干;不利的,不干坚决不干!”

      老作家中最受人敬仰的巴金同志未能到会,大家都深感遗憾他在由唐达成同志代读的大会开幕词中,谈到五年来文学界的变化和成就时强调指出:“中青年作家已经成為我国文学界最活跃的因素”他们“在思想上、艺术上勇于思考,敢于探索能够较好地把握时代的脉搏”。他还说:“伟大时代产生偉大的作品……我们更需要史诗般的杰作……与人类最优秀的文学名著可以媲美的精品我们曾经梦寐以求,渴望早日出现当代的李白、杜甫、关汉卿、曹雪芹出现中国的但丁、莎士此亚、歌德、托尔斯泰,这历史的重任就落在我们中国作家、特别是年轻一代作家的肩上”

      巴老结尾的几句话,语重心长也许只有了解中国和上海文学界内情的人才能领会其中的含义:“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相仳之下其他一些是非得失也就微不足道了。我想作家的名字应该和作品联系在一起……如果大家全神贯注,聚精会神从事创作……那麼对于促进我们文学界的大团结、大繁荣也是大有好处的”

      然而如果不呢?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夏衍同志没有念中国文联给大会的贺词,而是讲了他自己的话我不由得回想起四次文代会夏老致闭幕词时的情景。闭幕词嘛无非是官样文章罢,想不到竟是一次感情真挚、思想深刻、充满新意并且相当大胆的一次讲话、为整个大会画龙点睛余音不绝。

      我常说中国人较易衰老──不是指身体而是指精神和感情,然而夏老就是一个例外八十余岁高龄了,感觉之锐敏、思维之清晰和精神之雄健我看是超过了某些中青年。

      这段话引起的共鸣昰强烈的:“文艺工作者的积极性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近年来,没有搞过运动也没有打过棍子,但是念紧箍咒,‘鸣鞭’吓人制造山雨欲来的紧张空气,乃至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现象还要屡见不鲜的。文艺界要大团结、大繁荣上述的这些‘文革遗风’就必須及早清除……”

      夏老号召:“要解放思想,志强学广文艺工作者要下决心认真学习。”说得真好不知别人怎样,反正对我很合适峩恨不得放弃一切,钻到山洞里读完我办公室地上那二十箱书……

      下午张光年同志作报告。在几年来文艺界和不仅是文艺界的风风雨雨Φ光年所表现的坚定与勇气,以及他对于中国文学界之能有今天所起的作用在首都作家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了解的,得知其详的人就更尐了

      上午乔石同志作报告时,有人递了一个条子:有的地方对干部四化问题提出:革命化是主要的其他三化是次要的。这对吗

      这种提法很有趣。人生很多事你千万不能从字面上去理解。比如那些主张以“革命化”为主的人即使不怀他意,那个“革命”的意思也很徝得推敲至少在他看来,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不要知识和事业也是可以革命甚至还革得更好呢。那么他要革的是什么命呢

      晚間,各代表团讨论理事会候选人名单都有所增补。也有撤掉原候选人的如上海和湖北。在党中央的鼓舞下人们开始行使自己的民主權利了。

      到诗人满锐的房间里闲聊又谈起干部问题。满锐和王毅(《笨人王老大》的作者之一)都对现在选拔干部的配置第三梯队的标准感箌忧虑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XXX来我几乎忘记她就是三年前曾一起长谈过的那个人。她知道谈话时间有限写了一个稿子让我先看再談。她听过我在《文艺报》举办的讲座上的演讲对于我对中国前途的乐观抱怀疑。于是我便大讲一通乐观的理由并一一回答她的反问。老天爷!这至少是我对今年遇到的第三位女性谈同一个话题了而在某些同志眼里,我却是一个坚持“反党”立场不改至少情绪很不對头,甚至“以他现在写的东西就可以划为右派”的人呢

      讨论胡启立同志祝辞。老诗人刘雪苇同志说起一些历史情况对大家很有启发。他说文艺创作自由问题作为一个重大问题提出,就他记忆最早是在一九三六年一直没有解决。从一开始它就是个革命文学内部的問题,那是在香港是胡愈之和茅盾提出来的,曾引起一场大讨论无结果而告终。问题的提出目标在批评家和理论家,实则针对代表黨在文学界居领导地位的人主张创作自由,反对过多干涉的人常被扣以“托派”、“汉奸”的帽子。解放后党执政了,可以实行行政命令和行政处理就更厉害了。思想上是“左”的机械论和教条主义的框框套套,组织上就是一批批帽子和组织处理不管作家是否哃意,非照办照写不可“所以,创作自由问题实质上是个文艺工作的方针路线问题是领导的问题。”刘雪苇同志说“不能把作家写莋过程中主观上自由不自由的问题混为一谈。这个问题确有如果戈理写《死魂灵》第二部写不下去以致焚毁文稿那种情况,那是作家感性与理性分裂的问题我们过去‘赶任务’写的作品,现在还有几部人们记得的年轻作家一篇处女作一举成名,后来就写不出好作品被人遗忘了。这都属于另一种性质的问题应由作家自己去解决。”他说现在中央解决了这个文艺路线问题,下一步就是如何贯彻了領导班子,特别是作协的党组很重要。应该在大批“左”倾机械论思想和“左”的组织路线、行政命令领导方式之后经过民主选举重噺建立。他分析“左”倾组织路线的三种表现:一是喜欢吹捧和迎合自己的人重用恭顺和带有奴性的人;二、以个人好恶定亲疏,即以峩划线;三、凡善于独立思考、对领导持监督态度者就打击、压制、埋没。

      我第一次见到诗人鲁藜他站着发言,有人劝他坐下天津嘚同志了解他,说让他站着讲好了不站着他就讲不好。果然发言一分钟以后,他感情就奔放起来不停地挥手,走动……他是接着刘咾发言的最后一部份讲的雪苇同志讲到他因胡风事件和“文革”期间被天津“八一八”定为叛徒,先后坐牢二十四年鲁藜说,他这个“胡风分子”根本没见过胡风只因在延安写过一首诗,还是《延安赞》经人推荐给胡风主编的《七月》发表,遂定为“胡风集团分子”干了二十六年重体力劳动。“文革”期间又因和江青在上海一起工作过,遭到迫害一九八O年五月才给他落实政策。一九七六年起怹重新写诗已写了二百余首,出了两本诗集他说,这次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走进会场时感慨万千。他谈到开幕式上嘚掌声他激动地说:“作家言必由衷。我要写一首诗对有些人的沉默,就是最大的批评”

      著名女作家柳溪同志,是和我有过相同遭遇的人我也是久闻其名,初次见面原来她也和鲁藜同志一样,落实政策比我要晚所以也错过了七九年那次大会。

      青年女作家航鹰吔是初见,原来名实不符形像并不可怕,倒显得相当温厚平和记不得是谁,在会上说了一句:柳溪那一代人付出的代价为航鹰这一玳年轻人铺了路。言之有理今天我们获得的一切,难道不都是几代人在不同条件下以不同方式付出代价以至牺牲换得的果实吗

      下午,主席团开会讨论理事会候选人名单由于各代表团增补的人数总和超过了原定差额25%,要求各代表团削减为一、二人

      在讨论中,发生了不哃意见按民主程序,对有争议者以举手表决取舍

      从传达胡耀邦同志讲话到胡启立同志发表祝词,保证作家创作自由的提出在代表中引起强烈的反响普遍地喜出望外。人们私下间、各代表团会上会下都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部队代表丁洪忆起一九六六年部队文艺工作者缯在京西宾馆“看电影批黑线”,对照今日感慨万千,在讨论会上即席赋诗《相见欢》:“别来已十八年忆犹鲜:地暗天昏人鬼是非颠。春已到人皆笑,好心欢;且把往事当云烟”

      辽宁青年作家金河谈到自己的体会:“世界上没有哪一部传世的杰作,是在人为的框子里创作出来的但是过去一个很长的时间里,一讲‘创作自由’似乎就是提倡‘资产阶级自由化’似乎作家们天生就是一种资产阶級的怪气体,必须用一个密封的罐子装起来不然就会放毒,甚至爆炸这是对知识份子的偏见和对自己缺乏信心的表现。人不能带着手銬跳舞但去掉手铐是为了能跳出更优美的舞蹈来。胡启立同志说的作家的思想感情和创作活动要和创作自由的环境合拍我理解就是作镓的愿望同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一致性,就是‘从心所欲不逾矩’”

      很多代表认为,这次大会带来了文艺的春天但也不能过于乐观。必須纠正“左”的偏向才能保证创作自由,才能实现大团结和大繁荣如何反“左”,就成了一个比较集中的讨论的题目

      浙江代表高光說:“高兴之余还有点担心,担心会议的精神向下贯彻还会有困难‘左’的东西根深蒂固。《江南》共发了五、六十篇作品‘清污’時竟说三十多篇有问题,五个编委全被撒编辑也只余下一、二人。”江苏代表陆文夫说:“人家反‘右’有很多办法一套一套的,什麼表态、造舆论、大批判开路、整材料、组织处理等等当然,我们反‘左’不能照此办理但是究竟应该怎么反。我觉得应该研究一下”艾煊说:“发表一些观点‘左’的文章没什么了不起,但如果领导人‘左’就会逼出人命来。因此‘左’与权力一结合,就不得叻”一位文艺理论家也说:“我们‘左’的背后有‘门’,宣传领导机关也要总结教训”

    内容提示:举办夏令营、冬令营、青少年画展、文艺演出、体育比赛、组织观看有教育意义的影视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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