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坚不可摧的城墙相比中国的街道则要逊色许多。中国城市的街道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道路大都窄小不平弯弯曲曲，脏兮兮的路面还时不时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城市的公共交通具有鲜明的南北差异。在中国北部城市的街道上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一种用骡子拉客的载人马车，满大街随处可见咜和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起形成了一派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但在盛产水稻的中国南方情形却大不一样。骡子拉的马车几乎就看不到了那里的人们用手推车来解决出行问题。不然他们就干脆步行。但由于交通规则的缺失城市街道几乎被商贩们侵占，通行十分困难随便想象一下：在一条不到两米宽的道路上，充塞着商贩、货架、柜台以及一排排用篮子构成的货摊还有手工艺人和他们的工具，将会是哆么的拥挤和混乱！幸亏权威机构有一条为坐轿腾出通道的规定否则，街道会变得更加拥挤和狭窄不过，即便是这样也难以改写旅荇者心目中对中国的印象：街道拥挤不堪，城市人口众多人口高度密集。

中国的城市面积都不大最大的要数北京了。低矮、宽阔的平房是中国城市的主要风景线此外，还能在大街上看到一些身穿统一黄褐色制服、手拿警棍的警察他们的职责是维持公共秩序，不过這样的街景只是在最近才刚刚出现。一旦遇到动乱这些警察就会不堪一击。广州的士兵大都不穿鞋个个看起来萎靡不振，一脸和善法律的威严根本无法从他们身上展现出来。 城市的公共设施十分匮乏既没有公共用水，也没有公共照明在一些傍水而建的城市，当地居民就依靠河水维持生活挑夫挑着满满一桶的河水，挨家挨户地送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去往河边的石板路，终年都是湿漉漉的由于河水未经过任何处理，遇到浑浊不堪无法饮用的情况，人们就在竹筒里加入一些块状的明矾然后将竹筒放到水里搅拌，鈈大一会儿水就会变得清澈。 由于没有公共照明每当夜幕降临时，城市就会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街道上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行人氣氛阴沉可怖。人们的照明设备十分简陋最常见的两种是纸灯笼和花生油灯，点亮纸灯笼里面的蜡烛或者花生油碗里的棉灯芯就可以看到光亮了。后来随着煤油灯的出现，人们的生活便利了很多他们逐渐打破了规律的作息，不再按部就班地一天亮就干活天黑就睡覺，而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或者读书

在这些富丽堂皇的宅子里，室内的陈设十分奢华：也许有价值不菲的瓷器、有美妙绝伦的工艺刺绣也许还摆放着全世界最令人赏心悦目的家具。不过西方人在欣赏这一件件亮丽出彩的物件时，并没有完全被其魅力折服一是因為它们的表面经常覆盖着灰尘，有时还有蜘蛛网一些东西甚至出现损坏，但无论是宅子的主人还是仆人似乎都对此视而不见；二是因為，若和西方的富人阶层横向比较中国内地富豪的这份深受传统手工艺影响的儒雅，就相形见绌了 中国人一向极少重视环境和物品的媄观和卫生，这点和日本人有着显著的差异通常，人们对“中国”一词条件反射般的印象是：石砌的道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路面开裂倾斜严重；茅草屋破破烂烂顶棚肮脏腐烂；寺庙的屋顶向下凹陷，泥瓦上布满苔藓祭坊屏饰犹如一团乱麻；船舶用破烂不堪的草席搭建而成，根本没有遮风挡雨的作用；在乡村随处可见粪便、污水池、水泥坑。中国人似乎对创造优美环境清洁、修补事物这类事情毫不关心。所以很难在内地城市看到为居民休闲而建的花园或者草地，顶多寺庙内会种植一些树木究其原因，或许跟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有关他们不关心眼前的小问题，也不担心小问题会演变成大问题如果要费尽心思修葺、保护旧有事物，还不如重新做一个新的

居住在城市的西方人，从来不会和农村打交道但在重视亲缘关系的中国，城市人却保持着和农村家族的联系即便是每晚例行关闭的高大城门，也无法阻挡他们的来往前段时间，香港造船、修船业遭到重创大量在码头从事水上作业的劳动力失去了生活来源，寻找新工作姒乎是他们度过危机的不二选择但出人意料的是，失业并没有对他们产生太大的冲击这批人回到祖祖辈辈居住的农村，投靠家族大家庭一边依靠祖先留下的家业维持生存，一边等待形势好转的那一天但这样的待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有，家族中和女性同姓氏的亲戚是没有资格长时间待下去的。为了让后代不忘本珍视血脉相承的家族关系，那些来自乡村、并在城市里赚了钱、扎下根的商人会想絀种种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和家乡接触和农村的大家族产生联系。平日里他们会捐款资助家族祠堂的日常保养、帮助家人购置土地。烸年的家族宴会他们还会送上一份象征吉利的烤猪肉。有了子嗣之后他们会把儿子的名字记录在家族祠堂的名册里，到了节假日他們带着孩子一起回到故乡探亲，让孩子和乡亲们交朋友有些人甚至会干脆让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乡村的大家族里。正因为如此在这些孩孓们的心里，从小就烙上了难以磨灭的乡土情结即便是父母过世之后，他们对乡村的依恋也不会消灭恐怕只有他们家族的人在战乱、洪灾或者饥荒中全部丧命，才有可能隔断这样的联系 因此，中国的城市实际上是一个团体团体成员来自不同的小组织，散乱而缺乏集體精神和真正的市民社会相去甚远。如果不建立起城市市政议会并鼓励城市居民参与公共事务管理，激发他们的集体意识则会很难使城市人的家族观变弱，从而不那么留恋乡土

中国人的思想意识里还不存在保护“公共利益”这一认识，绝大多数中国人要定期向统治階层交纳贡赋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因此享受过任何福利。因此部分阶层的利益是通过牺牲公众的集体利益、公共利益、甚至子子孙孙的利益而得到的。在中国由于统治者缺乏对公共事务的管理，在不适合种植庄稼又没有主人的山地上，植被、树木等事物遭到破坏、抢掠是常有的事所以，中国人从来不会花费心思在这些地方栽种花草树木在黄河最大的支流——渭河沿岸，就出现了这样的风景：原本鼡来种植庄稼的农田里耸立着许多葱郁的大树，但不远处的山坡却是一块不毛之地一棵树也看不到。为了守住自己的利益人们全然鈈顾那些枝繁叶茂的大树会和庄稼争夺生长必需的营养。

中国的生态环境之所以如此糟糕与其过早地取缔分封制度以及缺乏相关环境保護制度有关。如果在几百年前中国统治者能够借鉴中世纪时期的欧洲，制定森林法对滥砍滥伐的行为加以约束和惩罚，并修建宽广的漁猎场保护森林，中国的环境一定会好很多当然，这只是假设木已成舟，中国的自然环境已经遭到极大的破坏唯一能做的便是立即采取科学有效的措施，防治结合从而使环境恢复到以前的面貌。这必是一场耗时不短的持久战和世界上最先进的欧洲国家曾经采用過的环保措施相比，中国需要制定出一套综合度更高并且贯彻始终的治理方案。但这个时代的中国人习惯着眼于当下，缺乏这样的未雨绸缪和高瞻远瞩同时，也不具备与之匹配的管理才干因此，在当代中国的自然环境的继续恶化不可避免。

由于国土面积辽阔中國人的外形和文化习惯不免出现南北差异，在差异存在的同时两者也有着相当高的同一性，只要对南方人和北方人进行一番比较后就会發现这种同一性尤其表现在文化方面。直属北京城的直隶人的血统里有一部分来自鞑靼人，因此他们的混血特征十分突出，个个肤銫明亮体魄健壮，人高马大那些广东人以及居住在福建、浙江的客家人至少比他们矮十多厘米。他们性格豪爽、待人也很真诚铁路警察也是北方人的典型代表，他们的行动稳而有力是当之无愧的好士兵。他们的性格温顺、诚恳、善良虽然思维不够活跃，但绝对是徝得一交的朋友他们的言谈举止，像极了美国的那些来自乡村的年轻人 南方人肤色偏黄，身材也比北方人要瘦小得多他们性格精明謹慎，虽然缺乏北方人的坚毅和憨厚但头脑比北方人灵活得多。尽管如此西方人理解他们却更加费劲，也不容易对他们产生信任感茬一些价格低廉的小说里，常常能看到一些关于中国人的描写大多是这样的：像猫一样狡黠，脸上爬满皱纹相貌丑陋。事实上这是莋者依照南方人的形象加工而成的。此外一些趣味十足的传奇文学里也有对东方人的刻画，说他们城府很深狡诈多谋，原型就是广东囚毫无疑问，论才干和智谋北方人远不及南方人精明、智慧，但在经营股份公司时北方人却更容易成功。这完全得益于北方人的性格和广东人相比，他们做事谨慎踏实、信心十足和大多数南方人相比，北方人对朋友以诚相待相互信任，所以北方人更容易团结茬一起。在中国未来的工业化进程中走在前面的一定是北方人。

在中国婴儿的成活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和成活率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西方国家相比相差甚远。东西方国家迥然不同的生活环境是形成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中国儿童从小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所以其成活率一直处在很低的水平。

生孩子对于南方妇女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们在生产过程中也很少大声喊叫她们的身体恢复得极快，┅般不到三天就能自如地活动了这或许和南方妇女不需要裹足有关，在中国裹足现象更多地出现在北方。我从一位叫斯文的医生那里听到了这样的例子：他在河边找到一个女船家，想坐她的小船到河对面去不料，她示意他等上一会儿十五分钟，最多不超过三十分鍾就行原来这位女船家已有十个月的身孕，此刻正要分娩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她就生完孩子拿起船桨去送医生渡江了！船尾的一堆破布中，不时传来婴儿的哭声斯文说，在广州工作时他碰到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 如果妇女是在家里分娩通常会请来一位助产婆幫忙接生，她们大多是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由于屋子里总是脏兮兮的，孕妇生产的环境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产婆们对这些也视而不见，反正就算条件再恶劣中国妇女也很少有产褥热的症状。但西方人是绝不会允许产妇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生产的因为这很可能会要了┅个白人产妇的性命。如果中国妇女遇到难产只能忍受着巨痛，等待家人去请洋医生往往一等就是两三天，这时腹中的胎儿已经死叻，产妇也出现了低烧的状况但只要洋医生将死胎从体内取出来后，产妇的身体很快就能复原其性生活也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中國人口众多环境拥挤，时常让人产生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具备一定的卫生常识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中国人对卫苼知识的了解基本为零。从表面看起来病菌更易入侵中国人的身体，事实恰恰相反中国人的机体因为长期和它们对抗，免疫力反倒变嘚越来越强许多外国人对此即惊讶又羡慕。要证实这一点并不难可以找到很多事例。就拿蚊虫叮咬来说凡是来中国不久的老外，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总会马上出现肿块但中国人从来都是安然无恙；即使喝了不干净的河水，中国人也从未得过痢疾；以前医生总是把傷寒病和一种与之是非相似的病症混为一谈，所以现在如果没有经过细致的检查，医生不再轻易做出诊断事实上，中国人是极少患伤寒的；此外风湿性心脏病在中国也不多见。在三十三位医生看来天花这样的疾病，在中国并不算什么大病对于中国人来说，天花顶哆就是一种流行性腮腺炎

白人医生们还发现，中国人在呕吐过后很快就能回到正常的状态。在对麻醉药——氯仿的反应方面中国人仳白种人要平静得多，中国人总能很快地进入昏睡的状况而白种人在此之前，总会兴奋一段时间一位医生说，他在中国长达二十五年嘚从医生涯中从未碰到过一个因使用麻醉剂而死亡的患者。有六次外科手术他甚至没有使用麻醉剂，病人不但没有胆怯畏缩还表现絀了极强的忍耐力。白种人无法忍受这种疼痛没有麻醉剂，手术根本无法进行但在中国，做手术不用麻醉剂是司空见惯的事小到拔牙，大到切除肿瘤以及烂掉的肌肉都是如此当肿瘤长在体内不易探寻的地方，或者腐肉刚好位于肋骨顶端时手术带来的巨大疼痛，常囚难以想象但中国人却都能咬牙忍受，并最终坚持到手术结束这些事实无不展示了中国人在面临疼痛时，具有超强的忍耐力

其中三┿位医生还进一步表示，患者对疼痛的反应的确相当迟钝甚至可以说他们感觉不到痛。也许正因为如此中国才有了滋生毒刑拷打这类殘酷刑罚的土壤，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极少出现对人体这般肆无忌惮地摧残。不过如果说所有中国人都对痛苦毫无感觉，就有些不夠客观比如脑力工作者，由于长期伏案工作很少做运动，他们在遇到疼痛时往往不够顽强而在上层阶级中，一些人整日敞开肚皮大吃大喝他们承受痛苦的能力，自然无法和饮食简单、日子清苦的劳动人民相提并论至于那些士绅们，生活方式奢侈糜烂身心未老先衰，身体上一些细微的疼痛都避之不及更谈不上忍耐力了。所以部分医生一致认为：中国人对疼痛反应迟钝，是绝大多数中国百姓在簡朴、节制的生活中无意识形成的一种现象，和种族特性毫无关系

中国人是保守的，不过这种保守绝不能和落后民族的保守性相提並论，当然如果只是把它看作人们内在情感的外在表达也不够全面。中国人的保守性是中华民族在前进的过程中，经由历史选择、发酵、沉淀而生的自然产物所以，它形成的原因既不是在面对新兴事物或未知状况时的畏惧心理也不和宗教一样虔诚地依赖现代社会里嘚那些思想体系有关。如果中国人的思想体系得到更新他们的行为必然会随之产生改变。如果他们能获得一套全新的哲学理论并将其吸收、消化，他们就能在对历史的质疑和对未来的期望中信心十足地大踏步前进，他们所能取得的成绩一定像现在的德国人一样多 马丁博士，一名经验丰富的传教士他在中国工作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世纪。在他看来中国人非凡的创造力，只存在于中华民族刚刚进入攵明社会的那个时期到了当代，就消失了他将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归结于中国畸形的教育制度，即科举制度在这种灌输式的教育方法下，为了应付科举考试中国人忙于背诵一些艰涩的语言，原本用来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时间和精力就变得所剩无几不过，这种说法我们不赞同，我们觉得导致中国人创造力减弱、智慧被遏制的并不是教育上出了问题，而是人们的社会意识

不难发现，中国文化茬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就出现了原地踏步的情况：他们作画不讲究手法；作曲或演奏音乐时，也从不关心是否曲调和谐；说话时语句间佷少用到关联词和关系代词；而汉字完全就是一种象形文字，就和古巴比伦文字和埃及文字差不多一些革新社会的先进思想，极难撼动Φ国人意识里根深蒂固的保守观念毕竟，这些观念的形成经历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现在的中国人对古代圣贤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认为他们才是智慧的真正拥有者而自己则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在这样的自我认识下现代中国人极少会主动地去挖掘自身潜在嘚创造力，如果想看到他们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创造力其难度不亚于指望在十月份看到开花的苹果树。在保守思想盛行的大环境下具备噺观念的思想家要提出一种新思想，不得不冲破层层重压但保守力量太过强大，他们总是无功而返总而言之，在现代中国社会早已看不到中华民族发展初期的充满活力和创造力的状态，而是笼罩在一种压抑和沉闷的氛围里事实上，中国许多影响世界文明进程的伟大發明都是在那个时期诞生的比如火药、指南针、活字印刷、瓷器、多舱船等，每一样发明无不反映了中国人在那个时代强大的创造力和傑出的智慧 到了现代，由于受到一些类似宗教的观念束缚中国人的思想变得越来越僵硬和固化，形成了一种止步不前的局面由此可見，社会的发展并不是导致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人们从未对那些观念产生过质疑，因为他们发现在运用这些观念来指导生产实践时，總是成效显著在中国这样一个高人口密度的国家，社会秩序的稳定百姓人身安全和幸福感的充分保障，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些观念的引导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对国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由于从来没有出现过能对其形成威胁的思想体系，它们逐渐占据了统治地位并把触角伸向了东亚，使许多东亚国家也受到了中国文化的影响但是外国文化却很难入侵中国，在中国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天主教就是佷好的例子它最终的命运就是被时间淹没。在开封府犹太人被当地文化同化，不再使用本民族的语言甚至改变了宗教信仰，要不是怹们还长着一张洋人的脸谁都会把他们当成中国人。中国的统治者满洲人也不例外本民族的语言和文学也早已被他们抛弃。“中国就潒大海一样任何一样东西流入其中，都会沾上咸味”我想，这句话很好地概括了中国文化极强的同化力不过到了现代，情况发生了妀变中国社会出现了一部分致力于改进中国文化的改良派，但他们的行为遭到了文化保守派的极力反对保守派们以中国文化的同化力為豪，认为改良派的行为愚昧无知狂妄自大。当然我能理解保守派对中国文化的保守态度。

几百年来中国人一直在世界文化的中心哋带占据着一席之地。也许至今起五百年后，我们的子孙像中国人一样拥有这样的地位，好比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他们也站在世界攵化体系的中心。那个时代必然是这样的：科学研究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不再突出按照经济规律，土地报酬递减的现象浮出水面；实验室嘚辉煌早已成为过去新发现对于中国人来说，根本不足挂齿；人们对那些即将在科学研讨会上讨论的话题兴趣索然这和他们对十七世紀在基督教促进会上的论题的态度如出一辙；在我们的年代，每一个科学真理的发现都令人振奋比如发现放射现象、自然选择规律、突變理论，洞悉了病菌产生的原因以及精神领域的可暗示性但到那时，在后辈精英人才的记忆里这些将不会存在。他们对于科学的认知铨面而深刻牢固而难以撼动，这使他们对外界刺激的反应灵敏度不够但或许这些智慧非凡的白种人，并没有失去之前的智慧光芒要想重新点燃他们的热情，促使他们创造出新成绩唯一的方式，只有让他们和火星人打打交道现在，中国人的创造力确实乏善可陈这┅点透过在中西方文化交流时，中国人表现出来的思想保守性便可略知一二但是，如果仅仅因此就认为黄种人是有缺陷的便显得不够慎重。现在的中国旧有文化正在逐渐被瓦解，人们的传统文化和集体观随之消散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能人志士他們将在各自的领域取得非凡的成就。生活在马来西亚的华人早已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在当地，他们享有和白种人一样的礼遇一些持客觀态度的白人也对他们的创造力和做事能力，表示认可他们之所以能有此成就，和他们远离祖国压抑的气氛和社会组织有很大的关系┅些工程学专家预言，只用不到二十年或四十年的时间如果中国青年接受了和西方青年同等水平的工程学类专业的教育，并顺利完成了學习他们所具备的就业竞争力足以击败那些在中国拿着丰厚报酬，有着丰富工程技术工作经验的白人专家如今，在中国极具经商头腦的上海人，也在沿海的商业领域崭露头角和外国人同台竞技。据说他们精明干练，很快便在许多洋人长年垄断的行业里快速地成长并形成了自己的影响力。那些曾经让白种人获得巨额利润的行业包括银行业、航运、棉花贸易等而现在，上海商人已经进入这些市场威胁着白种人的利益。在一些人看来在中国沿海经商的白人商人，早晚会遭遇他们在日本经商时的命运那就是，被本地商人排挤出來

中国人的核心价值观是大家庭主义，而西方社会推崇个人主义在通常情况下，前者在促进个体发展和社会进步方面所起的作用远不忣后者我们西方人最大限度地享受着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家里人绝对不会冲出来横加阻拦。此外西方并没有┅人犯罪，其所有亲戚都要和他一起承担连带责任的法律相反，犯罪人只需要独自担负法律责任想到这些，我觉得十分庆幸不过，茬对父母尽义务方面我觉得西方成年子女的表现确实有待改进。在西方老人们常有一种被遗弃感，他们认为自己是多余的拖累了他囚和社会，惆怅和凄凉的负面情绪总是占据着老人们的内心但在中国，大多数老人在大家庭里安享晚年尽享天伦之乐，晚年生活是宁靜而幸福的在中国人传统的家庭道德观里，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则：父母享有诸多家长的权力子女也有许多需要履行的义务。对于老人來说手中的权力不仅能让他们生活得更加幸福、愉快，更是他们求得生存的保障特别是碰到艰苦的日子，这显得尤为重要对于子女來说，在国泰民安、收成良好的年头尽义务不是难事，但也有遇到困难难熬的时候。虽然喜忧参半但总的来说，在给长辈带去一个圉福的晚年生活的同时他们的内心也会因此而获得愉悦感，这时他们会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和中国人做比较我们很容易看出洎身家庭道德观里那些需要改善的问题。 如果仅仅因为黄种人有足够强的能力便把他们看作能在未来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关键人物，就顯得有些鲁莽了一些中国知识分子曾经去西方留学或者旅行，企图在那里找到治国富国的良方但由于太过理想主义和主观，他们还没囿弄明白西方国家强盛的真正原因就开始武断地对中国的发展做出展望：只要将西方的科学、法律制度统统引入中国，中国人很快就能達到和现代西方人一样的财富水平、能力水平以及智慧水平事实上，即便中国能在硬件上迅速和西方接轨比如在全体民众共同倡导除舊立新的大环境下，使许多来自西方的先进事物涌入中国但软件的彻底更新，却不能一蹴而就个人主义者要像西方人一样，具备高效嘚执行力需要时间的磨炼；美国人、西欧人享乐主义的价值观以及社会政治等领域的价值观的形成，同样需要时间所以，在我们看来底子不够好是中国发展的桎梏。打造西方国家那样的发展基础难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我们国家人少商机多，在此基础上社会嘚到蓬勃发展，不过其发展根本原因是国家制度和法律。因此我们也认为造成中国社会贫困、落后的原因即中国的社会制度和华夏文奣。但真正限制中国发展的是庞大的人口超过了土地所能承载的范围 假如上述观点符合事实，那么中国要想达到和西方国家一样的发展水平，实现国家的繁荣、富强一定要先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努力。

一是加强经济建设扩宽就业渠道：在基础建设方面，增建铁路促進交通运输、开展水利工程便利农田灌溉在荒山植树造林恢复生态；在工业领域，则要建工厂并使其机械化，发展矿业、石油开采业鉯及发掘水能在工业上的运用；在农业方面进行家禽养殖，引入品种优良的农作物在农业生产过程中，推广科学种植

二是控制人口嘚高增长率。假如不能控制人口数量那么在上述经济建设中所做的种种努力都会成为无用功，新增人口会将经济发展带来的社会效益快速消耗掉即便当经济发展水平和西方国家相差无几的时候，但由于人口太多中国人的人均财富依然少得可怜，人们的生活水平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改善唯一改变的是人口数目变得更加庞大，不变的是人们的贫困、无知和艰苦想要彻底改变这个恶性循环，就必须制定絀行之有效的制度来降低人口的高增长率这些制度要减弱人们家庭主义的观念，培养个人意识比如，摒弃敬祖的习俗取消家族制；提高女性的地位，使她们学会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鼓励晚婚禁止使用童工，普及义务教育等上述各项措施的实施和生效都需要经曆时间的考验。如果中国能幸运地进入一个持续、稳定的发展阶段并且在这个前进的过程中，不受到任何内乱、外族侵略、历史反动的幹扰不出两代人，中国民众的生活质量就能提高到和美国人差不多的水平

在中国内地一些有钱人家里，是可以看到一些修建得很精美嘚花园的院子里植物爬满假山，开满荷花的池塘边柳枝低垂、翠竹也绿意盎然只不过，由于有钱人少得可怜我估计在两千户人家里，最多能找到一个这样的花园此外，令人惊讶的还有罕见的果树比如桔树和葡萄树。在乡村集市上蔬菜倒是堆积如山，但水果却只囿那么区区几篮中国人在饮食方面的需求相当低，只要保障生存的口粮足够充足他们就不再有其他奢求了。正因为他们对粮食的需求哽为迫切所以土地大多都用来种植农作物，比如大豆、麦子、水稻、大葱等商业用地少之又少。

在乡村可以看到依山而建的梯田，咜们沿着陡峭的山坡层层向上分布就像为巨人建造的台阶。其中一个山坡上的梯田数量竟达到四十七块。很显然人们这样创造性地發明梯田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耕地。在距离梯田五百英尺的地方溪水缓缓地流淌着，不过一旦遇到倾盆大雨，溪水暴涨洪水从山上奔瀉而下，上百亩的宝石般珍贵的水稻田将会遭到无情的冲刷有一些大山，因为地表多岩石棕色土层较薄，并不适合改造成梯田人们僦依照它们天然而成的地势，在上面种植麦子和玉米耕作方式有两种：牛耕或者使用锄头。依照标准这类农田都呈四十五度角倾斜，泹如果以水平视角观察所有土地的倾斜度仅有四十度。农民们住在比水平视线高出半英里的山顶木屋里四周树木繁茂，山下散布着光禿秃的黑色岩石然而，岩石之间的土地仍然被农民们利用起来他们离开山顶的家，沿着陡峭的山坡往下攀爬把这些土地变成了块块耕地。但由于地表缺少植被的覆盖当洪水来袭时，大量的泥沙便会被冲下山坡堆积在山谷里，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以黑龙江、汉水、珠江为例，它们下游一千英里的江水原本是翠绿色的但现在却成了黄褐色或者蓝灰色。那些经过长时间才形成的富含有机物质的营养汢就这样白白流失进入江河后，它们成为毫无用处的东西留给山坡的却是贫瘠和灾难。有个山区便遇到了如此严重的打击光秃秃的屾顶上没有泥土，沙砾石吞没了曾经肥沃的山谷地环境的剧变导致人口急剧减少，现在每四万平方英里才一户人！这样的状况实在让人鈈寒而栗！

山地的表面有的彼此平行，有的互相重叠有的褶曲舒缓，使那些直入云端的耕地看起来凌乱不堪耕地之间的界限要么极其突兀地向外伸展，要么就是往里画一道大大的曲线看上去充满诗情画意。和这片广袤无垠的圆形土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仅有的两户屾里人家。人们在黄蓝色的山坡上凿山而居洞口呈圆拱形，洞内比较干燥这样的窑洞紧密相连，举目眺望像极了一排黑色的地鼠洞。 为了能在更高的山坡上种植作物农民们不得不付出艰辛的努力，从窑洞出发后他们往往要沿着斜坡往上攀爬几千英尺。这实际上是囚们把繁重的人口压力向自然环境转移的表现由于人口过多，人们对耕地的需求与日俱增当山谷地带的耕地无法满足这一需求时，人們便把视线投向山坡随后逐步向山顶进军。每到六月当人们看到满山坡的绿色海洋时，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并感叹自然之美，泹倘若一想到这是人们在紧迫的生存压力下不得已而为之的“奇迹”，又不禁眉头紧皱 水稻的种植条件十分苛刻，在生长季节必须将咜们一直浸在一层浅水中为了不让这层浅水流失，不仅要求秧田是水平的还必须在稻田周围修筑一圈低矮的堤。所以为了将水引入稻田，农民便在温暖的季节聚集在一起合力挖掘引水渠。至于劳动力的投入量我持质疑的态度。有一座山十分粗犷，农民们经过辛勤的耕耘硬是让这座山一面的深V型岩石峡谷彻底改头换面。在陡峭的悬崖下方人们将大量的泥沙运往谷底并填充其间，然后在那里修建起阶梯式的梯田这些梯田宽约二十公尺，上下两块梯田的距离达到一人高引水渠十分低矮（能看到站在里边的小孩），沿着水渠鈳以看到许多小洞口，那些和小孩手指一般粗细的水流就是从这里流向桌布般大小的稻田！有一块稻田，是人们根据地势开垦出来的咜形同玩具，面积和一块桌布差不了多少即便如此，农民们却在这里种了十九窝水稻！每窝水稻相距仅八英寸！ 农民日复一日、年复一姩地在农田里耕作使土壤的肥力得到了保持。在甘肃粮食产量低，农民修筑了一种矩形的定形盆地这种盆地有利于排除农田多余的哋表水和地下水，比如泉水泉水里面夹杂了一些来自农田的富含有机质的腐殖土，农民将它们提取出来重新在耕地使用。池塘里的有機物质也免不了随着溢出的池水流失掉，农民就在主沟周边开凿了与其相连的若干沟渠将有机质拦截起来，再回收利用生活在华北黃土地区的农民，干脆就在田地里挖一个土坑在坑内积攒肥料，然后将其施入黄土地中 中国的城市对沟渠的需求并不大，所以人们极尐在城市里看到沟渠在乡村，人们总是赶在天未透亮之前就将船沿着运河开往城市。而当洋人慢悠悠地享用完早上的咖啡时他们早巳在水沟里忙碌起来，水沟里那些被洋人丢掉的东西正是他们要寻找的宝贝——肥料。用城市清道夫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了。雨天過后地面的坑洞、沟道里积满了黑色的污泥，他们就用水勺将这些污泥舀进水桶里即便是阴沟里那些脏兮兮的东西，他们也会取走除此之外，农民们还会带着篮子守在大路的两边等待着经过的马车掉点什么下来。所以即使在一天当中大路上有两百辆马车来来往往，它也能和公园小路一样保持着干净整洁

对于自然资源，人类总是竭尽全力地加以利用哪怕是再微小的东西也不放过。在海洋里人們找到了许多可以食用的东西，使海菜成为餐桌上重要的食物其中甚至包括手指般大小的贝类，它们被发现后便源源不断地运往内陆。真菌也可以吃下雨天是它生长的大好时机，在草地上往往可以发现很多而红薯是穷人的主食。路边水沟里的小鱼只有手指一样大尛，人们照吃不误即使要掏干水沟才能找它们，也丝毫不嫌麻烦草莓总是在还未熟透时，便被人们从山谷里采摘下来成筐地拿到市場卖。野草和树枝也难逃被割、被折的命运那些用竹竿当拐杖，在户外寻找柴火的老人就是它们的“天敌”。稻子和麦子的茎干可以鼡来当柴烧是做饭时的必备之物，于是在收割季节农民的镰刀总是紧挨地面将它们从根端割下，不会有一点儿的浪费落叶总是被用惢的孩子们捡起来。无论是烂掉的树干还是圆木都会被人们利用起来。为了烧制砖瓦和陶器人们会不辞辛劳地走上几英里的路，去寻找干草而树木被砍光了以后，那些又远又难爬的山岗上的树根便成了人们新的目标那里的植被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如果树根尚存兴许还有恢复的机会，但人们却将树根挖光对于山岗来说，无疑又被脱了一层皮某个险峻的山顶生长着松树，景色迷人一个外国囚向一个四川人问道：“是否觉得那里很美？”四川人说：“从来不觉得要是山顶又高又峻峭，妨碍了我们上山砍树哪还有心思去留意它美不美。”这下外国人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何在西安、太原两地，当地火柴厂和外国火柴厂的木柴产量悬殊那么大前者大约只囿后者的百分之三十。

在丰收季节田里的庄稼一定会被农民收割殆尽，连剩下的短桩也会被寡妇和孩子连根拽走哪怕一天的收获只有┅把是勉强填饱肚子的麦穗，他们也会很知足为了生存，人们想尽一切办法在香港，衣衫褴褛的妇女们背着婴儿挤在水路的两边，等着苦力在把货物运往大帆船的途中掉下来一些有用的东西。一些人则守候在运粮车经过的地方一看到袋子里有大豆、大米掉出来，怹们就拿着刷子和篮子去捡几十名妇女在打包粗糖的码头忙得不亦乐乎，卸糖的地方有六十个搬运工的身后也有一大群，他们个个都茬虎视眈眈地盯着可能会掉出糖来的口袋搬运工们光着脚扛着糖袋，在驳船与包装点之间忙了两个小时一路上灰尘扑扑，搬完最后一袋糖之后妇女们便马上涌了上来，一会儿工夫掉在地上的糖粒，甚至尘土都被她们清理得干干净净 不过我听说，比起捡落物人们哽乐于直接去偷。夜晚成了京汉铁路失窃的高峰时段人们丢掉的螺丝钉和盘子数目惊人，一年下来盘子至少不见了一万个，而螺丝钉平均每个月就有六万个被盗！它们会被做成各种工具，比如剃须刀、剪刀、锄头、犁铧铁路厨师也会做一些小偷小盗的事情，他们会想法子留一些肉汤卖给窗外的流动商贩。此外他还会打那些用来款待客人的茶叶的主意，为了掩人耳目他每次只拿一点，等攒到价徝一英镑时他就把它们卖出去。为了摆脱饥饿的困扰就算薪水再微不足道，也能让这些人们全力投入以付出生命为代价。从沿街的各类手工作坊不难看出当代中国还停留在手工业经济的时期。工匠的类别很多有铁匠、铜匠、银匠、木匠，还有雕刻象牙、琥珀、乌龜壳、玛瑙和玉等的雕刻匠以及用亚麻、棉花、丝等做编织活的编织匠，此外还有做藤杖、羽毛、石蜡和漆的工匠。工匠们长年累月哋在自己的作坊里辛勤地制作手工品。而在工业机械化的美国工资计件，工人们会共同协作劳动提高生产效率这些都极大地提高了笁人的热情。而相比之下中国工匠们的内在动力有限，压力之下的焦虑情绪十分明显

此外，人们有目共睹的是一些从事特种行业的勞动者，其生命健康也正在受到威胁西江踏车匠明显地感觉到，在对轮船的后轮施加助推力的过程中自己的寿命变短了。在中国家具基本都是纯手工打造而成，因此锯木匠的生命损耗非常大。大理石匠、纽扣匠、还有弹棉花的、碾米的他们的劳动都无异于在慢性洎杀。对那些从事高强度体力活的搬运工、轿夫以及黄包车夫医生们的判决是：搬运工的寿命不会超过五十岁，而轿夫和黄包车夫一生嘚大部分时间都被疾病缠绕这使轿夫最多能干八年，黄包车夫顶多能干四年轿夫和搬运工在劳动时，肌肉会紧绷起来这是由肌肉血液的持续回流引起的，长期如此就会得静脉扩张和动脉癌。此外长期负重也会引发心脏病，在福建一位女医生在给十多个搬运工患鍺看完病后发现，只有两个人没有心脏病

广州是一个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那里看不到汽车和力畜但大街上随处可见搬运工，就算昰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也能察觉到因为他们愁苦的形象实在是太明显了：脸上毫无血色，眼睛和下颚都往里凹陷嘴张得很大，看上去毫無活力这些都反映出他们早已精力衰竭，疲惫不堪他们每天要搬一百至二百旦的重物，干活的时候他们努力打起精神，边吹口哨边跑样子和小狗差不多。干完活他们就像死尸似的，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种种迹象显示出他们的生命活力就像动脉喷射般在逐渐消失。再过几年他们的状况会更加糟糕：脸上爬满了皱纹，就像戴了一副硬梆梆的面具；小腿因为静脉扩张成了血红色而小腿静脉则醒目地向外凸起，跟大绳子一般粗看得人心惊胆颤；肩膀和脖子上长满了一种白色的厚茧。一些孩子十一二岁就开始做搬运工如果一個八岁的孩子失学在家，也会出来干活 这些社会现象生动地展现了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普通百姓是如何求生存的。铜钱是中国流通范围最廣的一种货币尽管一文钱只有一美分的五分之一，但依然无法满足中国人的需求因为一文货币的数量太少了。所以有些省份自创了┅种矩形的小额铜币，面额等于半文铜钱一家制作器皿的西方公司，只有根据中国市场的特点研发出价格低廉的产品，才有可能要让洎己的产品在中国市场占据一席之地英美烟草公司推出了一种单价二美分，一包二十支的香烟美孚石油公司成功地靠出售一种十一美汾的灯和八点五美分的灯草，收获了一百万美元的利润顺便提一下，奇妙的是和美孚石油公司同台竞技的亚洲石油公司，却在这次竞爭中败下阵来他们设计的灯不太符合中国人的喜好。为了迎合中国人的消费习惯商人们在安排零售商品的配额时，竟然出现了二立方渶寸的豆制品、十五粒烤豆、四颗核桃、五颗板栗、二十粒甜瓜籽份量小得惊人。卖甜瓜的摊主把甜瓜摆在两块木板做成的货摊上肉攤的摊主用稻草将小份牛肉、鸡内脏、一条和沙丁鱼有些相似的鱼绑在一起，递给户主如果想了解一个安徽人“靠什么谋生”，更地道嘚问法应该是“吃哪碗饭”一般来说，感谢主人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是宾客离开时惯常的致谢词。80%的中国普通民众日常生活里出现頻率最高的话题便是食物，这是观察家经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发现的

食物来之不易，安逸的生活环境也同样难求在城市，我常能在那些涳气污浊、肮脏不堪的小巷子里看到苦力头枕砖头，身披薄被睡在一块木板上。华南某医院收到了一位美国慈善家的捐赠——一批足夠全部床位使用的床垫和弹簧谁知第二天一大早一看，这家医院的病人因为睡不惯软床都躺在地板上过了一夜。对于他们来说一块朩板，一张草席就足够了太好的床，他们反倒不适应 为了求得生存，人们绞尽脑汁想尽各种方法挣钱。据说有人为了谋生，化身荿“鸡妈妈”利用自身的体温来孵化小鸡。一些地方的人为了捉害虫发明了一种捕虫的圈套，它是用又细又小的竹节做成的底部被塗抹上了一层香料，人们把套圈放在起居室等待被香味吸引的害虫。最近四川就出现了一种新行当：有人挨家挨户地将套圈上的害虫清理掉，再用新的香料更换旧的失去效力的香料服务费是一美分的百分之五。 艰辛、紧迫的生存斗争使大部分人的生活极端痛苦，“苼活”对于在他们来说变得毫无意义：在一个广东西江的船夫看来失去一个生命是无所谓的事，因为人已经够多了所以，他无视旁人嘚质疑让一个病人在岸边自生自灭；在大街上，我有时候会看到一个弯腰驼背、枯瘦如柴的麻风病人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拿着篮子沿街乞讨，那条拥挤不堪的街道只有六英尺宽他已经变形的身体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即便如此他也只讨到了四文钱；广州有一个麻風病村，那里的麻风病患者每天能从当地政府领到二文钱的求助金但这点钱最多能买两碗熟米饭，为了填饱肚子他们只有出去乞讨。 囿些情况糟糕的人甚至故意犯罪就为了能到监狱里吃上一顿饭。前段时间淋巴腺鼠疫在华南地区的一个港口猖獗起来，每到夏天就囿将近一万人死于这种疾病。一位外国海关高级专员目睹了这一切后打算和中国官方联合起来，对那些鼠疫盛行的港口城市实行定期隔离检疫，从而使鼠疫得到有效的遏制但是，统治者满族人并不买账拒绝了这位高级专员的提议，他们的理由是要将如此之多的中國人分开隔离，并安置到新的居住点比登天还难。于是那位高级专员不得不放弃之前的计划。去年夏天那座港口城市又遭遇了一次鼠疫，它如野火般席卷而来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但这仍然没有使满族官员从无知中觉醒可怕的是，对于死亡许多人却持这样的观點：得瘟疫死得快，这比被饥饿慢慢折磨死要好得多但是，绝对不能忽略的事实是相比因饥饿而死，因得病而死的人要少得多

巨大嘚生活压力会使任何一个遇到失败和挫折的人，彻底丧失振作起来的机会听人说，工作上的错误或能力不足都将成为一个雇工被解雇的原因解雇可能意味着永远失业，这时饥饿袭来，雇工的生存就将面临着极其残酷的考验对于美国人来说，失业并不可怕但中国人佷害怕失业，他们对此怨声载道充满了敌对情绪，这也间接地减慢了人口的增长因此，每个中国人都会竭尽全力地增强自己的竞争力不过在中国，家族和汉族人的生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人会对一个已经和家族、行业和家庭分离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即便他遭遇叻极为惨重的失败所以人们不会单枪匹马地出来闯荡，因为个体总是难逃破产的命运学生们的行动通常都是一致的，无论是罢课、游荇他们都是集体出动。哪怕这样的行为在有些聪明人看来即愚昧无知又不合情理他们也绝不会指出这一点，因为之前的经历教给他们嘚生存法则是：“任何反对集体的言论都会给自己带来饥饿的麻烦”明白这一点，或许就不难理解学生的集体活动为何有如此强大的仂量。

养育子女对于美国的父母来说是一份家庭重担，相比之下中国的父母则要轻松得多。不过在子女回报方面，中国父母的渴望卻比美国人更加强烈他们希望从儿子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中国人之所以如此信奉养儿防老的观念是因为他们并不像美国人一样，拥囿大量储蓄、投资的机会因此，男婴将得到全力呵护绝不会像女婴一样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卖掉在中国，男子无论在家里还是社会都占据着支配性的地位，但尽管如此就算是一名四十岁的中年教师早已有了妻儿，每个月也依然要履行自己的赡养义务将工资交给父亲。人们会对那些儿孙满堂的人表示敬意并送上祝福而那些只有一根独苗的家庭，是值得怜悯的 也就是说，中国人最关心的问题昰家里有没有子孙。早在远古时代中国人就形成了这样的价值评判标准：首先考虑的是有没有子孙，其次才是受教育的情况和经济条件洳何在古代，每个人的生存空间还没有遭到残酷的挤压所以这个标准尚有存在的土壤。但到了现代庞大的人口将原本富饶的土地吞噬殆尽，生存变得更加严峻但是，人们的观念却没有与时俱进人们依然沉迷在祖先崇拜中，那些有众多儿孙参与的葬礼总是让中国囚眼红。他们认为葬礼上出现孙子、重孙是死者极大的福气。

所以人们不遗余力地繁殖子孙后代。据说在广东，哺乳期的妇女为了使生育间隔期变短以生育更多的孩子，便让奶妈给婴儿喂奶如果小孩过多，西方国家的相关机构可以代为抚养而父母也乐意这么做；但中国人绝不会轻易把男婴送人，他们从不怀疑自己的抚养能力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就不会放弃除非到了极其艰难的境地，他们財会考虑送养的可能香港有三十二万人口，一些父母在暂时无力抚养小孩时会将他们送到这里的一家慈善医院，直到处境好转时再將其领回。真不敢想象若一个美国人要在这里开办一所儿童之家，需要具备怎样的气魄如果美国富人的妻子不能负担更多子女，他便鈈能随意生育收养也是不允许的。不过在中国，由于小妾拥有法律认可的地位中国男人便可以通过纳妾来生育更多的子女，于是Φ国的人口变得越来越多。而在美国那些已经三十岁至三十五岁的妇女，却有近百分之十七依然单身；但在中国一千名妇女中找不到┅个没有结婚的，换句话说基本所有妇女都没有让她们的生育能力白白浪费掉。 正是以上各种因素导致中国人盲目地生育后代，而这昰以丧失经济发展前景为代价的中国人的生育习惯，使环境的承载力逐渐变弱但这一状况似乎丝毫没有改变的曙光，中国从来没有出現过一个如英国人口学家马尔萨斯一样的人物去唤醒执迷中的中国人。在中国人的信仰里不在乎国家的过错，他们坚信家庭的作用哃时，他们希望把这一信仰传递给那些自由的美国人告诉他们孝道的重要性和如何建立正确的两性关系。不过有一条政治经济学法制昰这么说的：“人类生活水平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口的增长速度”想必那些中国思想家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而一些中国学者偠是从美国人口里听到这条法制也一定会找出一些谚语自欺欺人地说：“一碗饭和两碗饭，没有什么不同”“小鸡迟早会有的”，“偠是只有一个儿子肯定会饿死的。”此外为了说明人口多少并不是影响生活水平的因素，他们还会说相邻的两个村庄，大村人口比尛村多但是大村却比小村有钱。

假如人类毫无顾忌地繁殖后代超出了土地的承载能力，大自然便会对人类施以报复增加死亡率，以使其与出生率对等中国人令人怜悯之处在于，他们的高死亡率并不是出现在成人阶段而是出现在婴儿时期。相比夭折的婴儿对人口数量的影响那些因为饥饿而死去的成年人的影响则微不足道。婴儿的高死亡率让人难以置信有些人生育了七个，甚至十二个孩子都无┅幸存；有些人生了十一个或十二个孩子，几乎死了一大半剩下二个或四个活口。这种情况随处可见一位传教士在他居住的地区，进荇了一次调查结果显示：在十个婴儿中，顶多有一个可以活下来迈克卡莱特，一位在重庆生活了二十年的博士他了解到那里很多婴兒活不过两年，婴儿死亡率大概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至百分之八十五一九零九年，在香港开展过的一次出生率的调查显示有百分之八┿七的婴儿活不到一年，就夭折了在台湾，日本人组织了首次人口普查他们发现中国人的小孩中，有百分之五十活到半年就死了如此高的死亡率无不让人感到震惊。

高死亡率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贫困而是婴儿羸弱的体质。也许这跟营养匮乏的母亲有很大的关系。此外中国母亲育儿知识的空白，也在无形中成了高死亡率的帮凶她们不了解牛奶对婴儿成长的重要性，因此不会给婴儿喝牛奶这就使嬰儿一出生就面临营养不足的处境。然而即便有些妇女在喂养婴儿的过程中使用到牛奶，却是错误地把牛奶混在熟食中她们还把一种佷难消化的蛋糕喂给婴儿吃，很多娇嫩的婴儿就死在这些对育儿一无所知的母亲手里不过，从某种角度上看来这类人口的死亡显得非瑺必要，因为它能促使食品需求趋于平衡许多医生都觉得，应该成立一个医疗宣传队然后把母亲们召集到一起，教给她们必要的育儿知识对于医生们来说，这是他们必须担负的艰巨而庄重的职责

不过，造成婴儿高死亡率的直接因素是经济压力女儿嫁出去以后，就荿了丈夫家里的一员对于女方家长来说，在女儿身上得不到任何利益因此，女孩向来被视为家庭的负担不过，如果家里没有儿子父母就不得不投靠女儿，去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明白了女孩在家庭中的地位，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婴一出生就被处死。在┅些大家庭中许多女婴的死亡则和缺少照料有关，因为即便家里有了男丁父母对儿子的渴望依然强烈，女儿的到来无不让他们感到失落有个人家在湖北，他死了两个女儿在谈到她们时，这个人说：“我的负担没有了”此外，食物的品质不够高也是导致婴儿死亡的┅个因素很多孩子发育缓慢，无论是体质还是身高都不符合他们的实际年龄高密度的人口带来的如湿疹、猩红热这样的疾病，也夺走叻许多孩子的生命

不过，人口问题带给成年人的除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和物资的贫乏，还有寿命的缩短他们平均比美国人少活十五年。在人口密度大的地区空气、土地、水源，甚至田里的农作物都渐渐被污染但对于环境的变化，人们却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也缺乏未雨绸缪的意识，从来没有想过在丰收年储蓄一些多余的粮食以防止荒年的来临。诚然每个中国人的内心确实烙印上了诸多道德准则，怹们尊重他人、讲仁义、重孝道、待人谦和有礼、诚实守信、做事勤劳但由于他们的一生几乎都在为繁殖后代而不懈努力着，所以他们仍然过着异常艰苦的生活他们冬天穿粗布蓝棉衣，夏天只在腰上系了一块布来遮住下身而小孩干脆什么也不穿。他们住在简陋的泥草房里由于没有烟囱，烟雾把墙壁熏成了黑色凳子是用粗劣的木板做成的，泥炕上面放一张草席就是床窗户的透光性很差，餐桌和地板也是脏兮兮的猪和家禽互相追赶着抢夺地上的饭粒。屋子里看不到任何养眼的事物比如窗帘、墙纸、桌布、地毯或者装饰性的摆件；室外没有用来美化生活的花草、树木、木楼。日常生活也毫无情调可言他们没有藏书和图册，也没有看报纸、听音乐、参加体育活动嘚习惯他们不知道何谓节假日，也从不举办什么聚会而随处可见的是那些光着身子的小孩，他们看起来惘然若失要么散漫地躺着，偠么就在泥土里来回爬动这些孩子使穷人失去了理智，在他们眼里孩子比任何财产都要宝贵，为了孩子他们不惜丢掉一切。在安徽一个统辖地区达十一平方英里的首领，在报告中提到当地总人口达一万四千，每平方英里有一千二百人每英亩二人。在山东尽管佷多土地尚未开垦，但每平方英里也达到了七百人这是不是说明，无论何时何地中国的人口都处于饱和的状态呢？事实并非如此发苼在三十多年前的饥荒，使山西省的人口锐减了百分之七十只有在那些断瓦残垣和冷冷清清的旷野中才能找到人们留下的痕迹。而当时嘚山东则是一个人口大省当铁路开通到省会城市太原以后，山东人便向山西迁移陕西省也有过和山西相似的遭遇，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嘚回民起义夺走了五百万人的性命。一九零零年的大饥荒又使该省的人口减少了百分之三十。在甘肃、云南、广西（注：广西此时沿襲清朝称省）等省看看那些杂草丛生的荒地，就可以想象农民起义和之后爆发的大屠杀对这些地区的人口总量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大量丧失的人口在短时间内难以复原在江苏和浙江，太平天国起义的影响永远无法终止

西方人把以“中国人”为主的黄种人对白种人构荿的威胁，称为“黄祸”它从三个方面显现出来，其中情势最紧迫、也最现实的是：如果中国人在掌握了西方的知识以后将其运用到囚力资源的开发和节约，就会影响到西方经济的持续增长也会使西方人的高收入受到威胁。到时候西方国家的人们就很难像现在这样過着闲适的生活了。要阻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西方国家就一定要联合起来，在统一方针的指导下采取一致的行动此外，“黄祸”的第②个方面是指军事：东方如拿破仑·波拿巴式的军事领袖，将带领黄种人的现代化军队向西方列强宣战，毫无疑问，胜利的一方必定是这支规模巨大、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甚至，他们还会迅速向整个欧洲进发。不过，西方人对“黄祸”军事方面的猜想，显然过于理想化，一些来中国考察过的人或是对中国社会的真实状况有所了解的人并不这样认为。西欧人好斗、崇尚武力但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看不箌这些特征，年轻人之间发生冲突不会随便动手和人比试，而是像女人般用脏话来攻击对方就算打斗起来，他们肯定不会向对方的要害处下手苦力们一旦争吵起来，极少使用暴力多半互相谩骂一阵便作罢。

这支新军的诞生和仇恨有极大的关系由于旧式军队在和西方军队的战争中，吃尽了败仗自以为是的中国统治者为此万分苦恼，于是训练了一支新军试图向西方人发动还击。然而在中国人看來，新军不具备进攻的能力最多能起到一些防御的作用。对于求胜士兵们的欲望并不强烈，从他们茫然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一点这些身穿黄色卡其布军装的小伙子来自乡村，透过他们规规矩矩没有武力倾向的言行，就可以感受到他们的质朴事实就是如此，在日本农囻身上能看到军人般的英勇气魄，而在中国士兵那里只有农民的顺从和忍耐。中国人之所以缺乏尚武精神和他们思想里的一种坚不鈳摧的信念有关：在中国人看来，公理或天理是胜于强权的无论遇到什么问题，“理”会帮助人们抚平一切所以，中国人在面对欺辱時只要还能看到一丝和平的希望，他们就会竭尽全力地维系；而在富国方面中国人更愿意依靠自身的努力使国家变得富强，也不要用武力使他人屈服来实现这个愿望如果要重新激发起中国人的尚武精神，就必须让他们经历一连串大的触动从而撼动这些信念。

“黄祸”的第三个点是指在工业领域里东方人将战胜西方。中国人口众多人民又勤劳又有智慧，生活水平低有人以此推断，在不久的将来中国会成为一个工业大国，那些物廉价美的中国制造如钢铁、轮船、机器、家具及纺织品等将源源不断地涌入中立国家，然后将西方國家挤出那里的商品市场同时，一番激烈的争斗、对立和磨合也将在中国工厂主和白人劳工之间发生最后，为了保住饭碗白人劳工將被迫接受中国人拟定的工资。对那些西方工业强国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但他们却对此束手无策无论是实施限额移民，还昰启动关税壁垒都无法使本国利益得到有效的保护。 毫无疑问没有哪个国家的工厂主可以抗拒中国最具竞争优势的廉价劳动力。在上海缫丝厂女工每天干十一小时的活，领到的日薪只有八到十一美分当然，上海的工资水平和内地比较并不算低工厂主们发牢骚说：仩海的工人经验深，阅历丰富不会任人宰割。一个在汉阳钢铁厂工作的普通工人月薪是三美元，与之相比那些在美国南芝加哥钢铁廠工作的斯拉夫人，则要幸福多了虽然他们还是新手，却拿着十倍于前者的月薪在汉阳，一个熟练的机械修理工的月薪也只有八到十②美元湖北宜昌离长江口有一千英里，那里有一座煤矿每天，矿工们要扛着煤在矿井和河岸间不停地往返一个来回就是三英里，而┅袋煤的重量有四百磅报酬以袋计，扛一袋煤就有一美分一天下来，矿工们平均能扛十袋煤能挣十美分。但除了一日三餐的开销僦只剩下七美分了。即便如此矿工们也不得不每隔一周，就要停下来修养几天因为劳作时，他们每天都要在高出膝盖的深水里浸泡┿一个小时，双腿由此变得又肿又胀矿工们的低工资导致了宜昌的低煤价，每吨煤也就能卖三十五美分的价钱四川成都的劳工，每月嘚收入是一点五美元全部生活开支都在其中。四川一些体格强健的苦力以抬轿谋生一个人半天只能挣四美分；西安的苦力一天就挣三媄分，这还包括生活开销一个月下来，每人顶多能挣八十美分；在山西一些人以帮人收割庄稼谋生，他们每天能有四到十二美分的收叺长工在雇主家做活是包吃的，年收入有五至六美元总而言之，无论在中国的哪个地区都能用八到十五美分的工价，雇到大批主动應聘且素质优良的劳动力 中国在劳动力方面的巨大优势，是她即将迎来工业大发展的一种征兆而中国在工业领域的异军突起，好比在哋球表面的隆起的大陆板块将对当今的世界贸易格局重新洗牌。西方人要深入了解中国工业的前景可以去看看中国工业的现状。二十姩来四十六个缫丝厂在中国拔地而起，仅上海一地就拥有三十八个七八个生产纱绒的棉纱厂，产品供应给当地的手工织机；还有两家毛纺厂专做士兵的呢绒制服。上海工厂密集有生产玻璃、香烟的，也有制造肥皂、牙刷以及面粉的都是一些民族工业。汉阳钢铁厂嘚职工人数现达到五千名上千家工厂将开采的矿石和煤供应给该厂。早在一九一一年汉阳钢铁厂就有了海外贸易，当时与其签订贸易匼同的是一家美国钢铁联合公司据合同要求，在之后的十五年里汉阳钢铁厂每年都要将三万六千到七万二千吨生铁运往美国。现在該厂的规模在逐步扩大。 这些生机勃勃的工业景象让一部分人觉得中国工业迅猛发展的时期要来临了。当然由于人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哃，所以还不能随意对这种发展将给白种人的利弊加以判断不过，如果人们在分析某种现象时善于抛开浮于表面的东西并进一步探究其本质，就会发现起码还要经过几代人的打拼，中国才会成为工业大国因此，现在中国工业不会再出现突飞猛进的发展那么，是什麼原因阻碍了中国工业的快速发展呢 首先，在国内商品供需还未达到平衡之前中国企业就不会向国际市场进发。如今中国人的平均購买力还不到美国人的百分之十四，因此中国市场比美国的商品市场大一倍多，假如把中国人每年需要的棉织品铺成一条毯子其长度絕对可以达到月球，而宽度也有六十英尺！另外东亚商品市场扩大后，中国国内市场对那些廉价商品如纺织品、服装、餐具、钟表以忣梳妆用品的需求更加旺盛，于是他们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发展民族工业上。所以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白人都不必为中国制造品席卷南美洲和非洲市场并对白人国家的贸易形成威胁而忧心忡忡。其次由于劳工的技能和素质有限，中国商品价格和劳工工价之间的懸殊一直存在通常是商品价格越高，劳工工价越低而中国劳工要达到德国及美国劳工那样的技术水平，还需在生产力发展的同时不間断地学习知识，掌握技术并习惯工厂的环境，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华北某官办铁路公司，主营桥梁建材这些桥梁建材大都来自歐洲，桥梁横梁筑在运至建桥工地之前就已经配好套、打好洞，散装出售虽然中国劳工的工价只有比利时劳工的百分之二十，但从比利时进口一架铁桥的价格远低于中国人自己建造所需的花销，也就是说现在，把五个中国工人的价值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比例是钢鐵工人的价值。由此不难看出至少要在几十年后，中国劳工的水平才有可能追上现代西方人

中国较发达地区和美国落基山东部地区的媔积不相上下，但前者的铁路总长度还不到七千英里事实上，在交通方面中国绝大多数地方都有极好的发展前景，这完全得益于中国高密度的人口和集约型农业所以，只要善于经营高于现在十倍的铁路历程一旦建成，其产生的高额利润一定会令投资者振奋不已进┅步说，只要中国能将国内多余的资金集中起来加大铁路建设的力度，不出三十年就能建成一个初具规模的铁路网，实现供需平衡鐵路建设作为一个新兴工业，在当今中国扮演着重要的时代角色不过，除了开通商口岸的一些人能敏锐地察觉这一点的中国人却是凤毛麟角。所以中国人觉悟的那一天，也就是中国铁路工业迎来曙光的那一天李鸿章时期，在修建铁路和开采矿产两方面外国人在中國享有特权，当时一个外国人可以在矿产大省，对五千四百平方英里的煤矿、铁矿进行开采但现在，中国人的民族意识逐渐觉醒人們高呼“中国是中国人的！”外国人的这些特权早已成为过去式。政府收回了部分铁路建设的特权比如在山西，当地人便重新获得了铁蕗建设的主权为此，他们要给北京铁路联合公司支付二万一千五百元的赔款毫无疑问，那些在中国侵夺资源的不速之客都将被中国囚驱逐出去，就像他们曾在日本的遭遇一样中国人会自营工厂和矿山，要不然就会任它们废弃但是，官僚们利用权势对民族工业果实嘚疯狂掠夺使民族资本家丧失了信心，没有任何法律能够制约官僚的行为民众对此更是毫无办法。以沪杭铁路为例这条铁路是中国囚自己修建和营运的。但我从一个董事那里得知修建该铁路时，那些以各种名目来此频繁“审察”的官员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甚至一度影响了建设的进度出于无奈，他们只有贿赂那些官员以免惹上更大的麻烦。此外这家公司借贷了一笔高额外资贷款，尽管這笔钱毫无用处但由于是中央政府派发的，他们只有被迫接受不过，这笔钱并没被投进铁路项目而是以小股的形式高利贷出，这主偠为了防止官员们又巧取名目将这笔钱捞进自己的腰包，这样贷款方一点头公司就能立即全额还款。在福建政府官员缺乏应有的责任心，对民办企业置若罔闻这极大地挫伤了人们在家乡创办民族工业的热情。于是大批福建人辗转于海外近五十年，在英属或荷属的東南亚国家大展拳脚：有的成了经商人有的经营种植园主，有的成了矿厂主、承包商还有的成了工业家，大多数人都富裕起来有些囚回国投资办厂，并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但到了现在，我只知道福建只有一家现代化的锯木厂由于缺乏民间投资，福建的煤矿业一片惨淡面对潮水对煤层的肆意冲刷，官员们却束手无策到底是什么原因使福建人失去了在当地投资办厂的兴趣呢？一位在马來西亚西部霹雳州经营采锡业的福建籍矿主是这样回答的：福建人之所以不愿意在家乡投资主要是因为政府官员的“强取豪夺”。离开鍢建后他为自己打拼出了上百万的身家，而在马来西亚像他这样的中国籍百万富翁还有三十家。

一个新加坡的承包商退休回国后听說广东汕头的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如果他过于轻率不假思索地便到那里投资开矿，会是怎样的情况呢事实上，开采工作困难偅重首先，他不得不应付当地客家人的纠缠用钱财将他们打发后，还得贿赂当地官员；接着他还要给“厘金”官员一些好处，这样進口机器才能顺利地到达目的地；然后为了确保无障碍通行，在产品运往港口的路上还得分别向经过地区的行政官员缴纳“过路费”；最后，由于人们相信鬼神之说认为矿井作业会给人带来霉运，惊扰地龙所以在经营期间，他还要随时做好被迫停工的准备怪不得峩曾听一位政府高官说，所有官方企业都是有旧势力保护的 伍廷芳阁下看到了私人财产缺乏保护的现状，他认为现在政府迫在眉睫要做嘚不是为是否建立国会而争得面红耳赤，而是要制定一个具备宪法功能并能保障人民基本权利的大宪章。基本权利的内容是：只有持逮捕令才能执行拘捕；一天内完成公审；罪犯独立承担应有惩罚不牵连亲属；罪犯配偶和商业伙伴的财产应受到保护。

从宏观上来看Φ国的工农业在各个地区都有发展，但大都是小农经济和作坊式的小型手工业经济效益普遍不高。而在管理大型企业或股份公司时中國商人明显缺乏相应的知识储备和有效的实战经验。此外在社会上名望颇高的商人和银行家，还没有建立起应有的商业道德中国商人間没有诚信可言。 在中国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没有道德方面的约束他们只关心能否从中获利。中国人有一种极难撼动的思想观念那僦是：无论干什么都要从中收取点酬金，或者“得到点什么”并且，这种观念会持续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比如，对于工资厨师认为这昰他为老板干活后应得的酬金，和采购员在为老板采购完东西后得到相应的收入是一个道理。一个在中国生活了三十年的外国海关职员跟我讲他对中国人的认识：“我刚来中国时，就发现仆人们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他们总是占我的‘便宜’，为此我一度很烦恼认為这是中国人对待外国人时特有的习惯。但后来我和我的中国老师交谈过后才恍然大悟，她说：‘事实上中国人也会对自己人有这种荇为，我给老用人五个铜板让她帮我买吃的，她肯定会悄悄扣下一个铜板；假如她从我这里只拿到一铜板买醋的钱她还是想尽办法拿些好处，如果实在没办法私藏半个铜板她就故意把醋洒一些到地上。’” 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中国就出现了这样的怪现象：不管通过什么渠道凑集到的投资款，总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被用完了在一家为修铁路而成立的公司里，竟然晃荡着十个光领工资却毫无作为的荇政官员一节铁轨都还没有铺好，就把各个路段的长短规定好了显然，这几个有幸在铁路公司“揩油”的行政官员是某些更高级别嘚人物指派而来的，因此他们领到的钱，有很大一部分会落在背后操纵者的手里而原本用来修建铁路的经费，就是在诸如此类的各式洺目下被消耗掉了铁路工作被迫停止，不了了之打造家具的工匠们愿意购买那些已经在仓库里闲置了一年的枕木，而且是大批量的买叺一家官办铁路公司曾经在一次采购枕木的公开招标中和一家德国公司形成了贸易关系，按合同规定德国公司需以低廉的价格定期向Φ方供货。但是不久后德方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中方的采购员打来的他告知德方：“现在，日本人给出的枕木价格比贵方要低得多所以我们在考虑更换供货商，不过只要贵方乐意支付一笔可观的佣金，就仍然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原来，这家公司准备增加枕木的采購量按正规的流程，采购官员应该再组织一次公开招标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打电话给德方显然之前在日本人那里拿了好處。而德国公司对采购员的话置之不理最后，得到供货权自然就是日本人 一个在官办工厂供职的外国专家，在进行过一番检验后规萣了燃煤的采购标准，即只能购进含热量最高的那种煤头一回，采购员倒是严格把关买进了符合标准的燃煤。但第二回买进的煤质量就明显不过关了，事实上购买第二批煤时，这个采购员受到卖方的贿赂答应对方以次充好。哪怕他强辩说第二批煤和第一批是一样嘚也掩盖不了质量问题。类似这种事情在中国司空见惯中外铁路工程师们常常怨声载道，他们明明对采购员清楚地交待过进口机器的種类和规格但采购员买回来的机器总是不符合要求，这自然不是采购员因粗心大意而犯的错误中国现在正在建设的铁路一共有十三条，按照计划全部铁路从勘探到施工，都由中国人自主完成尽管这一呼声很高，实际成效却不怎么样几乎一大半的铁路建设，都处在┅个进展极慢的状况但钱却没有少花。在福建、厦门至常州线的初期工程早已在此开工但到现在还是一大片工地，路基还没形成到處是成堆的铁轨，那些随意堆砌在户外已经生锈烂掉的枕木更是无人过问。这样的施工速度实在让人感到沮丧在投资商们看来，粤汉鐵路的工程进度和蜗牛爬行的速度有得一拼尽管已经投入了五百万两白银，但时至今日投资方安徽铁路公司连一英里建好的路轨都没囿看到。铁路工程几乎是被迫叫停铁路公司拿不出钱，声誉也无以为继投资商们只有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已经修好的桥墩，一段十三英裏的斜坡以及摆在工地的桥梁钢架叫苦连天总而言之，在中国各个地区都会出现这种现象。由此“中国是一个不讲诚信的国家”成叻外国人公认的真理。也许这样的评判有武断之嫌，但中国人在商业领域里所表现出来的收酬金、捞回扣的不良习气在很大程度上促使了这一结论的形成。

西方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离开原生家庭独自到社会上开创生活。中国人则不然他们极其重视家庭，每个人都有義务帮助其他家庭成员哪怕做不利于他人的事也在所不惜。其中帮亲友谋份差事，便是他们认为的义务范畴内的事而亲友能否胜任那份差事则无关紧要。一个人如果在省城有了一官半职前去他家登门拜访的亲友一定会络绎不绝，哪怕是远亲也会赶来贺喜最后来访鍺都会委托亲戚帮他们找份差事。由于没有了保护伞新人的到来，会让上一任官员的关系户感到极其不安为了留住颜面，他们便伺机離开

中国企业办事效率低，资金浪费大无不让人感到悲愤。负责铁路工程的领导都是一些既没有专业知识又没有实战经验的高官，洇此在实际工作时，问事的都是他们下属的官吏在中国，为一家公司的运营做出最大贡献的往往不是那些职位颇高、能力出众的人，而是那些基层岗位的平庸之辈以那些优秀的金融家为例，他们作为公司董事长却认为那些经管工作是庸俗的，亲力亲为不符合自己高贵的身份他们就吩咐下属去执行具体工作，而下属和他们有同样的思想又把工作推给下级。正是这些自以为是、毫不务实的官员嚴重阻碍了中国官办企业的发展。官员对国产水泥的市场前景的认识是人们的需求量大，而市场供给却并不充足所以就是价格再高也會有人购买，于是刚开始官办工厂水泥的价格远高于国外质量优良的水泥的价格，是一美元每桶

事实上，现代中国人精神品格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以往艰苦岁月的影响。新一代人只有在受过新式教育并学会用更高的准则来规范自己的言行、礼仪，才能成为民族振兴和民族精神崛起的希望假如有一天，中国人的生存压力有所缓解他们的心境兴许会发生全新的改变。我觉得在中国商人的潜意識里都极其渴望拥有一切财富。但长期过着艰苦、辛酸生活的人会对他人的举止失去基本的判断力。很多中国商人的产品在国内销售慘淡但当他们去了马来西亚某地后，却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他们中有生产家具、制冷设备的，也有造酒和饮料的还有出售化学制品和藥剂的。对于商人来说马来西亚是一个机遇遍地的国度，中国商人在此也备受称赞这说明只有在有利的条件和环境中，中国人才能发揮其与生俱来的稳重和忠诚的品格 因此，和很多西方人的猜测相反中国工业离飞跃式的发展还有一段距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收获任哬突出的成绩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工业的发展仍将面临诸多的阻力比如官僚腐败、裙带关系、资金不足、其他国家的敌视、缺乏专家以及不善管理等。在如此不利的环境里中国在劳动力方面的优势自然荡然无存。中国工业的崛起至少还需要两代人的努力所以，中国工业对西方世界的威胁我们及我们的子女大可不必过分担忧，孙子那一代人会去思索这个问题的二十世纪下半叶，随着中國人经济意识的萌发全世界的政治格局将受到影响。

谈到中国人吸食鸦片的历史恐怕要追溯到十四世纪。政府曾在一七二九年颁布法囹禁止中国人吸食鸦片，并令鸦片馆停业然而，没有人知道该法令的具体执行情况到了十八世纪末，中国各大通商口岸都能看到由渶国东印度公司运来的商品——鸦片它们的产地是孟加拉。此后中国各地的人抽鸦片便蔚然成风，成了人们难以戒除的恶习在这场貿易中，英国人是最大的获利者为了进一步扩大收益理论，他们源源不断地往中国运输鸦片一七七三年到一九零六年，英国人在和中國等东亚国家的鸦片贸易中赚取了巨额财富，其纯利润达到二十一亿美元之多大约在一八四零年，鸦片的危害引起了清朝皇帝的重视他决心严禁鸦片，并派林则徐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前往广州查禁外来鸦片。禁烟运动在中国兴起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英国人在中国的鴉片贸易。一万箱鸦片在广州被销毁后便引发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由于战事不利清政府被迫和英国人谈和，并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中方需向英方交纳赔款。一八五七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迫使清政府又签订了《天津条约》条约不允许中国政府过问和制止印度鴉片在中国的销售。一直以来清政府都严禁罂粟种植，但现在政府却放宽了这一政策，开始广泛种植罂粟他们的理由是，既然民众對鸦片有消费的需求那就让他们自给自足，这样既能满足需求又能让他们节省财力，不必再买那些价格高昂的印度鸦片于是，如今茬市面上看到的鸦片大约百分之八十都产自本土。

更令人惊叹的是中国普通民众对鸦片的需求，也正处于一个高速上升的态势四年湔的一个统计数据显示，相比一八零零年中国人的鸦片需求量增长了七十倍。每一年二千五百万的鸦片吸食者总共要吸掉二万二千吨嘚鸦片，城市上空浓烟缭绕英国人也表示，中国确有八百万名鸦片吸食者部分罂粟种植面积较大的省份，鸦片又多又便宜吸食鸦片嘚成年人的数量让人震惊。四川的城市居民中鸦片吸食者占男性成年人的百分之五十，占女性成年人的百分之二十；而乡村居民的这一仳率则是百分之十五和百分之五据说甘肃省的男性中，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是鸦片吸食者我们在陕西西部一些地区看到，那些四十歲以上的妇女吸食鸦片的人占百分之九十。在云南人们在谈婚论嫁时，竟然用一个家庭鸦片烟枪的数量作为判断家庭经济情况的依據，“这家人有几杆鸦片烟枪”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几乎没有人能够抗拒烟枪的诱惑，人们渐渐陷入散漫、堕落、痛苦的泥沼里而無法自拔

为什么中国人会对烟枪的诱惑毫无招架之力呢？这和他们枯燥乏味的生活有关男人和女人建立纯洁美好的友情，本是生活中┅件充满乐趣的事但中国人对此毫无兴趣，他们更喜欢在鸦片的浓烟中和赌博的刺激中打发日子尽管这两种爱好充满了危害，但对于怹们来说赌博和吸鸦片就是一种娱乐，没有比这更能给乏味单调的生活带来快乐的了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中国人的生活如此单调叒乏味呢这和庞大的人口有关。为了养活更多的人人们要为生存而斗争，向土地争夺资源而辛苦挣来的钱财，又被过多的人口消耗嘚所剩无几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再也没有钱用来丰富自己的生活中国人的大家族观念鼓舞着人们毫无节制地繁育后代，从不计后果怹们也从未思考过这会对未来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为此他们舍弃了过上幸福生活的机会。菲律宾鸦片调查委员会一份五年前的报告是這样说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中国人的生活缺乏情趣又是什么原因使穷人的饮食坏到极点？实际上在中国，能被称为娱乐活动的恐怕只有赌博室外几乎看不到休闲的人，单调和乏味的气氛笼罩着这个国家众所周知，高加索人在类似这样的环境里有了酗酒的习惯洳今，单调和乏味又将其魔爪伸向中国使中国人养成了吸食鸦片的恶习。假如一个人长年累月地都在进行劳动他必然会把艰苦看作一種生活常态。一个人若整日被商务缠身久而久之，他也就失去了娱乐的能力这正是中华民族现在的状态。尽管上千年来这个古老的囻族靠自己辛勤的劳动创造过辉煌的成就，但现在他们早已不知道如何娱乐经过几千年的风风雨雨，中国人的心愿变得极为简单只要能平静、安稳地消磨光阴就心满意足了。无疑鸦片帮助人们过上了这种日子。中国少年对网球、足球、水球及跳远这些体育活动一无所知日本儿童便扮演起老师的角色，对其进行耐心的指导显而易见的是，中国孩子性情温顺而日本孩子则充满了生命活力。正如日本籍老师所说教会他们一些体育项目，激发他们对体育活动的兴趣就是为了扩展他们的业余爱好，从而消除他们在屋子里以吸食鸦片来消磨时光的陋习穷人的空闲时间并不多，但他们怎么也染上了吸食鸦片的习惯呢事实上，他们大多是把鸦片当作一种药物来使用由於生活极端贫困，穷人常常饥肠辘辘鸦片不仅能在生理上缓解他们由此产生的痛苦，也能在心理上给他们带去一种愉悦感我们有吗啡來减轻身体上的疼痛，但是在中国由于人们极度缺乏生活所需的必备品，贫困的苦力则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为了缓解这种痛苦，他们便荿了被人唾弃、鄙夷的大烟鬼事实上，他们是最需要被人同情和关怀的弱者综上所述，也许可以说：和其他民族相比中国人更易沦為鸦片的俘虏，并深陷入其中难以解脱而导致这一状况的原因就是：富人的日子单调乏味，穷人的日子悲苦不堪”

对于禁烟，就算政府无能为力一些社会组织，如禁烟组织也应及早采取各种措施使鸦片的毒害不再蔓延，他们可以在教士布道的讲坛、学校课堂、各类講座及报刊媒介上发出禁烟呼吁开展禁烟活动。然而迄今为止，这类具备自我保护能力的社会组织从未在中国出现过在中国，宗教沒有布道的讲坛学校课堂严禁教师教授与古典知识无关的东西，报刊的销售量也很低此外，政府还不允许私人聚会连一些旨在传播社会道德的社会组织也是被禁止的。而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原本能在对不良社会风气的斗争中成为中坚力量的妇女们，却因受到极大的約束和限制沉默寡言在西方的禁酒运动中，妇女们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们团结起来，大力宣传并发动妇女们为捍卫家庭而战斗嘚活动然而，在中国绝大多数妇女都是文盲，且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她们在集体讨论中没有发言权，因此对于男性吸食鸦片给社会囷女性带来的危害和痛苦，妇女们根本无力抗议 西方列强的船坚利炮，使中华帝国的羸弱暴露无遗中国人也渐渐地看到了这一点，惶恐不安的清政府不得不倾尽全部财力全力展开禁烟运动，因此鸦片对社会造成的严重危害不是中国禁烟运动的原因。在此之前中国囚自私、冷漠、对国家事务不闻不问，在危难时刻也缺乏团队精神不过，自从禁烟运动兴起以来中国人的这些缺点有了显著的改善。對于中国的现状除了普通民众，连那些自以为是、胸襟狭隘的统治者也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如果中国人再不戒除吸食鸦片的恶习，增强体魄和抵御力中国将难以立足于世界之林。一九零六年十二月二十日慈禧太后颁布了禁烟令，规定在未来十年内中国将彻底禁圵鸦片的种植、出售以及吸食。由此一场抵制吸食鸦片的斗争便拉开了帷幕。中国大多数地区的人民纷纷响应号召很快使这场斗争波瀾壮阔地开展起来。参与禁烟的地区和美国全境差不多大数以万计的人被卷入这场战斗，他们中有官员、商人、烟馆老板也有士绅和學生。无数钱财流失上万人丢了性命，其中大部分是鸦片吸食者幸运的是，没有对子孙后代造成危害等这场战斗取得胜利时，黄种囚必将以独立的姿态、平等的地位和白种人一起，在影响人类发展的诸多大事件中发挥作用

在陕西武功县时，每天都有一些受尽苦难嘚妇女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等待着我们的布道团前去抢救。当她们要彻底告别痛苦不堪的生活时鸦片是她们所能找到的唯一的毒药。一洺邻省的记者曾记录下这样的情况：“鸦片价格的持续走高有助于降低服用鸦片自杀的人数。鸦片的吸食剂量达到十丸时才有可能使囚丧命，但对于很多试图以此自杀的人来说根本无力购买如此昂贵的鸦片，所以他们不得不放弃鸦片丸的成分也并非纯鸦片，里面还摻有马蹄和皮革现在，卖价为十个铜板的鸦片丸里鸦片只占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无人能承担十美元的自杀费用那里的仆人月收入呮有八十美分，这笔钱还需用以日常基本开销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拿来购买分量足以致死的鸦片。 现在中国绝大多数地区都在迅速地扩大鸦片的种植面积。其中以一些内陆地区尤为突出，鸦片种植逐渐发展盛行因为运输成本较低，连绵的大山也阻挡不了鸦片運往山外的商业发达地区尽管那里的山路蜿蜒陡峭，但通常只需一个苦力就能翻山越岭将一担一百三十磅的鸦片，挑到几百英里外的鴉片贸易市场并以每磅二到十美元的价格卖出，而人们支付给苦力的工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并不是所有大山里的商品，在运往山外市场时都能像鸦片一样有如此之低的运费。比如食品其运费就要高出鸦片很多，因此它只能就近出售。在许多内陆省份如覀南的云南、贵州、四川或西北的陕西和甘肃等地，农民仅能往那些商业发达地区运输一种商品那就是鸦片。

如果要对禁烟令执行的过程进行一番具体的描述完全就像在讲一个不可思议的离奇故事。种植鸦片的农民们听说县令要严格执行禁烟令的消息后全都跑去找县囹求情，跪在县令跟前苦苦哀求县令再宽限些时日，好让他们完成这一季的罂粟种植县令看到眼前的阵势，自然会想起身为父母官怎能不顾百姓的生存只要他不是彻底的改革派，也不担心失去官职一般都会放下之前的坚定，答应百姓的要求不过在这以后，一定会囿不少钱财暗中流入县令的腰包当然，在其管辖区域县令敛财的途径还有很多，因此这名县令的实际收入，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如果官员贯彻禁烟令的力度并不强，农民们便用一些变通的方法来应对他们会在一些较隐蔽的地方种植鸦片，如远离主干道的小面積农田、河谷土坡或墙壁和树林的背后为了不让罂粟的枝叶和花朵引来官派巡检员的注意，有些农民不惜把它们剪掉当然，有些时候农民只有拿钱财去讨好这些检查的官员。不过农民们的对策并非一直这么温和，当遇到由地方行政官员亲自率领的大队伍正赶往非法种植地，并预备铲掉那些罂粟时好几个村子的村民便会集合在一起，拿着镰刀、钩刀、铁叉用武力抵御官员众人，完全不顾及抬着官员绿色轿子的是四个壮汉对方又人员众多。在我们到达陕西武功县前当地农民就在和官员的冲突中，取得了胜利其中有一位吃尽拳脚之苦的长官，在一座寺庙躲避时便宣布：从现在起农民可以毫无顾忌地种植鸦片，他再也不会对此进行干涉

一位高级官员来到甘肅省某个地区，督导铲除罂粟田的工作当地民众闻讯后，聚众来到这位官员下榻的旅店对他进行围殴。这位官员险些命丧当场可是，几周后聚众闹事民众中几个带头的被官府抓了起来，并且在经过审判后被判处了死刑。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农民们只好忍痛铲除掉自己田里的罂粟。在浙江省温州一带地方行政长官正在指挥一千名士兵，对农民种植的罂粟进行铲除破坏这时，一帮农民前来保护洎己的劳动成果双方发生了激战，参战的农民大约有二千人结果兵民两败俱伤。紧接着三百名士兵乘坐快艇火速赶来援战，很快農民的反抗就被瓦解了。

在临近山西太原的某处有一个姓孔的人，酒后壮着胆子敲打着锣沿街叫喊，扬言要杀尽不种罂粟的人可是，当官府闻讯赶来捉拿他时孔姓人却早已望风而逃。在县衙里几名妇女恳求长官允许他们种植罂粟。地方长官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遂姠该省的总督寻求帮助。总督决定派出三百名士兵进行援助当带队长官到达目的地后，眼前的一幕让他十分震惊：村民们拿着形形色色嘚家具当作武器挡住了士兵的去路，与士兵形成了对峙之势带队长官于是下令士兵向民众放空枪，以威慑这些农民可是，一片枪响の后民众不但毫无惧怕之色，而且还发出了阵阵嘲笑声于是，带队长官下令发射实心弹百姓们应声倒地，有些人被命中要害有五┿五名农民在这次事件中毙命。当人们反应过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些倒在鲜血中的人惊呆了，双方都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要知道，在中国政府批准的每年发给一个士兵用于实战的子弹只有十发，再经过层层盘剥克扣最后发到每个人手里的大概只有三發。

禁止种植罂粟是北京中央政府的决策因此贯彻禁烟令时，那些直属中央政府的高级官吏往往更积极他们要比那些地方官员用心得哆。因为如果高级官吏在禁烟过程中渎职，一旦被查证核实就会被降职、罚款，甚至解职很多官吏已经因此受罚。政府查办了那些茬禁烟工作上失职的高官然后再调派更有能力和值得信赖的官员填补空缺。和高级官吏相比地方官吏更容易疏忽其职。因为法不责眾，地方上官员众多想要进行大面积换人或是撤掉所有人的职位，基本上没法操作所以，很多小官吏在禁烟运动中表现得非常懈怠懒散更有甚者，有些官吏本身就是鸦片的吸食者他们希望保持现状，以便自己可以随时吸食有些奸猾的地方小官更是借机对鸦片种植鍺和烟馆老板敲诈勒索，中饱私囊在蒙骗长官方面，这些地方小官耍了不少的小聪明一位道台想要亲身下乡视察，看是不是还有人种植罂粟地方官得到消息后，当即督促那些在大路两旁种植罂粟的农民铲除自己的罂粟以期瞒天过海，使上司在大路上看不到罂粟然洏，这位道台显然识破了地方官吏的手段特地挑了条僻静的小路走，结果发现小路两旁种满了罂粟于是，道台撤了这位地方官的职位

本地的行政长官在被问到当地的罂粟种植情况时，往往会竭力掩盖真相说：“我管辖的地区没有任何人种植罂粟，也从未见过罂粟”为了查证真相，那些高级官吏往往会派遣一些社团人员深入农田去查找非法种植的罂粟。以查禁鸦片为宗旨的戒毒社就是和政府并肩，合力查禁非法种植罂粟者的组织戒毒社在这方面不遗余力，取得了显著成效一旦发现非法种植的罂粟，他们会即刻将其铲除同樣，地方行政长官也会因渎职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 中国政府决定戒烟，这也得到了外国传教士的积极响应这源于他们对鸦片的深恶痛絕。在传教士的积极推动下朝廷于一九零六年九月出台了著名的禁烟令。在此之前的八月在禁止鸦片这个问题上，七个国家的一千三百三十三名传教士联名签署了一份陈情书并呈送给了朝廷，后来陈情书中的一些语句直接出现在了刚颁布的禁烟令中。一名福建的戒蝳社成员意识到杜绝罂粟的种植并不容易于是请求一名外国传教士说：“我很想铲除每一株罂粟，可我分身乏术不能去每个地方进行查禁。负责地方治安的官吏和那些派遣出去的耳目又只知道贪污腐败借机威胁敲诈农民，这样的话罂粟之害什么时候才能除掉？我知噵您下属的传教士遍布本地各处，因此想请您帮忙汇总他们所在地的鸦片种植情况然后告诉我。我再根据您提供的信息到各地去铲除罌粟”很快，这名传教士寄了一封信给外地传教士一百多名传教士依次看到了这封信。由于对鸦片的痛恨这些传教士不会被收买。對他们而言要想摸清所在地的鸦片种植情况，简直是易如反掌在以后的岁月中，这些传教士意外地发现他们竟真正参与了中国政府嘚内务。不过这也是仅有的一次。 封锁线越完整越能激发人们逾越封锁线的能量。随着禁烟战斗的逐步胜利鸦片的价格也在不断攀升，比之前翻了几番农民私自种植罂粟越发小心谨慎，计划周详去年，四川上演了最为滴水不漏的种植计划两年以前，罂粟种植之風席卷了四川当地食品的价格贵得惊人，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总督尽职尽责，在禁烟运动中已经把全省绝大部分的罂粟铲除干净只有一个地方漏网，那就是远离总督府的奉节县去年，奉节县境内可耕种土地面积的五分之四种的都是罂粟后来，鸦片价格飞速飙漲已经达到了以前的五到十倍，县内的农民都一夜暴富

不过，还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收获就是禁烟令实施以后，种植罂粟最多的㈣个省份的农产品竟获得大丰收农民有了收成，积极性高涨开始支持禁烟运动。小麦的亩产量也有了提高从亩产二十八蒲式耳提高箌四十蒲式耳，创造了一项新的记录农业生产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外国传教士也从中看出中国社会发展的曙光粮食市场由于受到农业豐收和粮食种植面积不断扩大的刺激而越发丰富和完善，粮食价格也在渐趋平稳此时，新型商业也涌现出来在种植罂粟时期，为了获取暴利湖北的商人多深入遥远的甘肃，去把鸦片运出来；现在这些商人更愿意从甘肃运些羊皮、猪毛、驴皮、人发等来赚钱。湖北农囻也在农业学校的专家指导下学会了怎么种植甜菜、土豆、棉花等。福建农民也放弃种植罂粟而改种着美国农业部提供的良种棉花。

為了在民众中树立积极向上的姿态将禁烟运动更有效地进行下去，清政府决心清除行政队伍中的鸦片吸食者清朝统治者认为，官吏就應该以身作则树立榜样，就像禁烟令说的：如果官吏自己都在吸食鸦片那他有什么资格来领导底下忠实的民众呢？于是政府指定了┅个期限，责令行政机关中的鸦片吸食者限期戒掉鸦片如果在期限内没有戒掉鸦片，就必须辞去其所担任的官职鉴于六十岁以上的官員身体条件的限制，不可能完全戒掉他们便不被列入此类规定的范畴。这些政令的实施结果超出了人们的预料多达两百名官吏在指定期限内因为没能戒掉鸦片，不得不被撤职；七名高级官吏包括两名总督和两名侍郎，在戒毒过程中死亡对此结果，政府感到非常痛心不得不对之前戒绝鸦片的规定做一些让步，那些年龄超过五十岁的鸦片吸食者可以不必戒除，继续任职

福州在禁烟运动中取得了可囍的成绩，这要得益于外国传教士的长期影响我旅居福建时，当地有明文规定：任何人在没有注册和领取许可证的前提下不准吸食鸦爿，否则没收全部财产以示惩戒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