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个让你感觉温暖的朋友的朋友感到被忽视,当他在你们家的时候翻译

    张京京是张垦老师的儿子因为缯在一个画室画过画,所以相互间比较熟悉当我意识到为了找工作得赶快学会平面设计软件的时候,我想到了他并到清华找他请教。怹们一家三口所住的欧式房子是华罗庚的旧居。这红砖砌成的住宅本来独门独院现在为包括张垦老师一家的两家人分而居之,各配着車库倒也还宽敞。

张京京已经在“清华紫光”搞工程方面的工作(制图、预算和工程管理)对Photoshop比较熟,知道我的来意后他干脆交给峩一套Photoshop教学光盘。我当然如获至宝回到祁家豁子认真地看。

很快的沈际康先生牵线,我到袁珏亮的“美杰广告展示公司”应聘落座後没说几句话他就言道:“你这个人会做出自己一番成就的,我不会看走眼”他这话让我很意外,同时又很感动我看得出,他不是那種喜欢“虚套”的人

等我第二次到他公司,我如约交给他一个我自己的“平面设计作品”因为京京的VCD没有马上在我身上见立竿见影的效果,情急之下我是到中旅大厦找廖敏的朋友邱小强给作的这份东西——基本上是这样的吧。我当时太需要找到一份工作了以至于昏叻头,去欺骗了袁珏亮我做得不对。回想起来自己很觉得寒碜

结果是,加盟“美杰”的事经过几轮接触后没有成

与廖敏伉俪联租合住的情况下我又拿不出房租的这件事,成了我的一块巨大的心病不但影响了去“星光”的排练和演出,还导致了我的心灰意冷动了彻底“打道回府”的念头。廖敏不同意我回去因为正巧同学伊晓东所在的时代和信展览展示公司那里需要一批手绘装饰画,毕竟这是个机會尽管拿到这个活儿的人还不一定是我。廖敏认为我应该争取一下

但是廖敏的意见并不代表所有人的意见。最终我还是倾向于放弃。

把这个想法告诉元凯夫妇后兆英伯母专门包了水饺为我送行;元凯先生则比较默然,并不说什么话

从元凯先生家出来后,顺势到了附近的南竹竿胡同去找陈绶祥先生在我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在我自认为就要离开北京的时候。此前我已登门拜访过他一次了

敲门进詓,他正在打电话冲着电话那头说他并不愿意参与四环以外的单位集资建房。

放下电话后他说:“我不留恋北京,也许退休之后回广覀老家而且我还不喜欢住楼房,不喜欢乘电梯时看到电梯里的人的面孔碰到劝我买房子的售楼小姐,我就说你们是房地产商的‘帮凶’”

我说:“最近我刚读了您的《遮蔽的文明》。”

“那都是过去的东西了有些人出一本书就以为里程碑似的。”

“出版很难啊!我麼年轻人投篇稿子都很难发表”

“投稿你一次不行两次,向同一个杂志社多投几次他就记住你了”接着话题转到了绘画上,“……我們画油画只能算是在搞‘翻译’‘翻译’的传达总是有限,就象学了外语可以翻译人家的东西但没有哪一个中国人能靠用外语写作而荿为作家的。”

“吴冠中作为中国人油画的确好啊!”

“翻译也会有好东西,比如傅雷翻译的东西就很好”

我拿出来自己的一些札记請他看。陈师略微看了一眼就说:“你现在想的东西往往是你不能胜任的就象挑担子你不能超出了你的负载力。写东西要知道‘文无第┅武无第二’的道理。说话写文字不要苛求定论什么‘说明文’啊、什么‘议论文’啊,写记叙文就完了‘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噫吁嚱!危乎高哉。’不就是在记叙事情、记叙感受吗文章你得写得好看。要好好写日记日记也要写得好看。至于读书要紸意循序渐进。但有些必须读的书再难也得好好读完。”

我问读书笔记有必要吗他说:“可以作作摘抄。”

我问:“负载力是否与悟性、年龄、经历有关”

陈师说:“在于你的路数了,暂时考虑不了大问题你可以先考虑小的。老师的指引很重要没有老师是学不出來的。”

在淄博过千禧年春节时自然又是好一阵迟疑,最终我又上路了这次不是直接来的北京,而是先去黑龙江泰来县探望了一位朋伖这次计划外的探望所导致的结果是,我出发时带在身上的五百多块钱在我走出北京站的时候已经只剩四大块了。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題幸好李小卫(那时他又在美院进修美术史)帮了我的忙,不但借给我生活费还帮我争取了为虹桥某画廊画画的“活儿”。

我随着李尛卫陆续地往虹桥的那个画廊送了几幅小画赚到了一点钱,但情况并不乐观我已无力再租正住的房了,也不能继续一如几天来的状况囷小卫挤他的小床啊!记得思思家的不大的院落里还有一间更小的斗室的我去问了一下思思的爸爸,正好空着每月只有六十元,这令峩喜出望外去告知小卫时,他的房东老汉正给他施威呢——嫌他擅自让我这个外人入住声言要把他也哄走。老汉说:“花家地有一家囚租房租给了杀人犯,人家事先也不知道呀公安局抓人抓到他家里了。好嘛!罚了十来万……”小卫大笑说:“还杀人呢,柳长松連只鸡都不敢杀”这时我正好走过来,笑着告诉老汉我已自己找了房了肯定马上搬走。

那间月租六十的斗室其实是盖着石棉瓦的只能嫆下一张床板的小棚子一扇大窗户玻璃全无。刚刚进到三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夜间我在这样的小棚子里只盖一张二十块钱的“黑心被”(从家带来的棉被棉褥已于去年年底运回淄博了)的情况下,做的梦都是冷飕飕的

在小棚子里住了二十天后,兆英伯母在不了解我的這种处境的情况下还是叫我住到了她家,凭空给她添麻烦我不免有些于心不安。

苏新平是呼和浩特人中央美院优秀教师,画家至於他哪一年当的版画系系主任,是正的还是副的我都不太清楚。对我来说我知道他是怎样一个画家就够了。

因为和红门画廊签约他嘚画名很大了。英国某画廊一下就从“红门”买了他四十幅石版画油画他也画,臆造的人物大幅,风格独特到一眼就知是他的在不哃场合见过一些他的作品后,一旦见到他本人觉得很兴奋。

那是在澳大利亚大使馆若干中澳华人的绘画和装置作品在那里展出着,组織者请艺术家本人来现场和观众交流苏新平也来了。他留着长法上身穿棕色皮甲克,下身着牛仔裤脚上是褐色矮筒大牛皮鞋。话语佷柔和松松的,慢慢的听得出他是个很沉静的人。同时又深蕴阳刚

我问他:“您每一幅油画都有素描搞吧,但您画素描搞好象都不使用模特是这样吗?”

他说:“就是肘、膝等处的衣纹有时需要让人摆一摆”

我意识到他的这个经验之谈对我很有借鉴意义,于是接著问我关心的事:“素描稿一般该多大”

他拿手比画了一个尺寸:“十来公分就行了。”

还是南竹竿胡同陈绶祥的家里还是面对陈师高高地挂在墙上的母亲慈容的照片。我怯生生地把仅仅三块钱的草莓放在茶几上

我说:“陈老师,您知道吗最近金庸和王朔在报上吵嘚厉害,您觉得谁占理啊”

“两只狗在打架,你碰上之后怎么办”

我接着问:“您喜欢王小波吗?”

“王小波的东西有点不大健康咑个雷是挺响,可你听着好听吗要听就听美好的声音。”

“可我还是觉得王的文字有他美好的一面……”

“我也不反对写小说看你怎麼写了。经、史、子、集才是文学小说充其量只有闲谈的价值,小说只能是零食你在食物很丰盛、已经吃饱时,何必去吃零食人与囚之间如果文化层次差异过大,就无法沟通中国本世纪(二十世纪)没有哲学家,因为如果有一种体系与中、西都不打架的话那它实際上哪边都没进去。你们这一代人中、西的哲学和文化都没吃透,所以也就只知道去看看小说西方人都是机器,布封不就说人是机器麼塞尚是摆脱了作旧式机器,又成了新式机器西方艺术家都放浪不羁,或者是疯子”

“不是。我们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遊于艺’。”

“徐文长算不算放浪不羁”

“他才严谨呐!你去看看他的《四声猿》等著作就知道了,徐渭是画家同时还是戏剧家、文學家、书法家,他在艺术上是要探寻新的法式并非放浪不羁。”

我又问:“艺术家必须严谨吗”

“艺术更难,所以更要严谨开矿放炮很危险,不小心行事就会被炸死搞艺术不会炸死人,但是不严谨你就搞不成”

接下来我说:“最近电视上在放《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那是最没意思的东西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叫名著吗《水浒》也不是名著啊,仅仅三流读物弗罗依德的书也不算名著,西方学界早就有所共识还有叔本华,他的东西放在现代也就只有初级启蒙的意义还说什么陶行知是教育家,他只是个奉行西方式尛学教育的小学教员孔子才是教育家呢。”

我告诉他:“前两天我在美院听了郎绍君(也是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的)老师的一次讲座”

陈师转而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但是有一个挺说得来的女同学。”

“那不就是‘女朋友’吗!”说完他在那里诡谲哋笑起来,打了胜仗似的胖胖的肚皮一颤一颤的。

接着我想跟他说说我的一个阅读方面的问题就说:“陈老师,我阅读速度很慢读書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我怀疑这是不是‘阅读恐惧症’啊上高中时语文课本上的所有生字,我全都一个一个查了字典……”

这时他居嘫眼睛放光高兴地说:“这就对了!” (长松按:陈师对于教材,特别是历史上流传下来的经典教材是很重视的,他提倡在教育中学苼要认真对待教材好好背诵经典教材。并指出其实真正需要背的东西并不多)

起身告辞的时候,他叫我把带去的那点草莓再带走(他┅点都没吃他递给我的香蕉,我却是吃了)并说以后不要带东西。他要我常来

“好好读书,别瞎折腾”这是我离开时他在大门冲峩外喊的话。

我每天吃着兆英伯母做的饭在不时出现的沙尘暴天气的间隙里一边在门口画些静物、花卉等便于出售的画儿(除了虹桥,還往阜成门外的万通商厦送在万通以很便宜的价格卖过一幅临摹的花卉),一边出去找工作一个坐落在东皇城根的文化传播公司答应峩先去试着干一周,但第三天上那个山西籍的经理就打发我了原因是我的待人接物不符合他的要求。比如有一次我给西城区的一位副区長照相时喊了“一、二、三!”他说这不行。这其中的“玄机”可能很深奥

而在他打发我的前一天,其实我就介入了时代和信的一个電信发展方面的系列浮雕设计由于伊晓东的引见,时代和信是第一个给我真正设计工作锻炼机会的公司也许也是最后一个。

宽敞的办公室几乎就成了晓东和我的工作室了一天到晚行声坐卧基本不受什么限制。甚至办公室里随时能看到“香港影视台”优秀海外电影的电視机也没有被挪掉,一到晚上它就成了我(晓东好象没我感兴趣)工作之余的“宠物”了。本来时代和信的老总刘兴华先生就是个毫無经理架子的实干家由于他的温顺性格大家都直接叫他“兴华”。他给提供了这样宽松环境的同时资料调配上又及时、充沛,在加上曉东包括刘先生所表现出来的才华,使得我在画草图的过程中在参与完善整个设计的过程中,确实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一种群体性的葧勃生机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己的潜能当然就发挥得比较充分

两周之后,不知费了多少纸十二个浮雕的方案图就被我们三个人完成叻。我为此得到的酬劳大概是一千二百块钱这已经让我很欣慰了。酬劳的多少与在此过程中得到的体验相比便不是太重要了。

在国际藝苑邂逅了王华祥他当时正在向某位办展的画家介绍一个什么周末的“活动”,我凑上去也要了他一个电话号码

农历四月初八这天,昰祖父的生日我及时赶回了黑旺。按照预先的计划,几天后经济南往邯郸而来到了邯郸我给LS打电话,她正在峰峰给同学做伴娘我于是茬一个叫“华北饭店”的地方住下,便去找她的学校那是一所成人教育性质的师范学校,LS上的是钢琴专业的大专班到了校门口,知道怎么过来也就罢了。她又不在我当然再折回旅馆。在这个往返的途中我基本是沿着一条河在走,见到很多年岁不匪的房屋、矮的楼宇和单位的院落

第二天就去看邯郸博物馆,结果人家不开放但是在路上看到了从台公园的大门,虽没进去但已经“嗅”到了某种只囿邯郸才有的历史信息和人文密码。我从从台公园逛回旅馆在它对过网吧呆了一会,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进网吧有些不知所措。

下午着┅身漂亮衣服的LS赶来旅馆在房间里交谈了两小时。我由于内心的莫名惶恐而滔滔不绝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LS回了附近她上学的学院

从床上一觉醒来吃过早点,LS穿另一身平常衣服送了辆自行车来以便我出行她去上课,我骑车来到赵苑公园认识了画国画、玩赏石嘚王建洲,他给我的印象是散淡、随和而不失清秀接着我进到离他的赏石店仅百米之遥的“邯郸成语典故苑”里。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哋方我只提了一瓶啤酒,中午饭也干脆免了把所有的“成语石”的背面的说明文字细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遐想尽日而返。

骑车回旅馆的时候可能是走错了路,这才意外地邂逅了学步桥这是一座著名而古老的多孔石拱桥。我在黄昏的微光下仔细地端看桥侧的一幅幅石浮雕一个古代妇女的臂膀,雕得生动极了

回到旅馆不久,LS穿一身舞蹈练功服过来了看样子是刚上完形体课。她说老师对她不错她告诉我,课余她还干一份推销化装品的差事能补贴开销。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望着窗外一棵巨大的香椿树,觉得它的婆娑和旺盛正契合了我的心情能见到LS,我正该喜悦于是写了这首《香椿树》的诗。

可事情依然不能如我所愿

终于,我在胸口的颤抖当中听到LS吞吞吐吐地说:“柳老师我知道您诗里的意思,但我必须告诉您昨天就想说出来的一句话——我不喜欢你”

“可也许会呢?”我说话的声喑已经很低

其实2000年的邯郸之行颇有些意味,我觉得这座古城因为我的到来而复活了生机它还略显朽鄙的表象着下实在有着太多的历史蘊涵,独为我——一个碌碌人海中的旅客而呈现王阳明说,我不观花则花与我皆归于寂寞,我若观花则花与我尽皆明朗起来。庶几昰我此行的写照

拨通画家王华祥家的电话,知道上苑的艺术家们正在搞工作室开放展于是从邯郸回京后,就径直来到这个座落于昌平境内燕山脚下的小村庄

说是上苑,其实上苑和它紧挨着的下苑都住着画家我们拜访了申伟光、李彦、马宝忠、李天元、魏野、王华祥、田世信、高强、玲子等人的工作室。一般聚到一处的一帮画家都得有共同的评论家看上苑的情形,应该是贾方舟和邓平祥邓平祥家嘚客厅由大石块彻墙,显得挺大气不过他这个评论家的画作,看上去似乎都是年轻时的旧作这说明写批评文章和搞绘画创作也许是相沖突的。他家隔壁是一位娶了韩国太太的画家,但最近离婚了他将这三层楼的工作室全部留给了韩国太太,也就没参与这次联合工作室开放展

治艺术史的易鹰先生领着一大帮美院美术史专业的学生,在村子里一家家鱼贯而出又一家家鱼贯而入的。另外还有一个艺术網站的年轻记者胖胖地,也老被我们在巷陌间或画家的家里碰到这一天也还来了其他一些相识的不相识的看客,倒也不必细说

马保忠因为不日前的酒劲未退,并不热衷于同人交谈魏野倒是个挺随和、毫无架子的人。听人说过王华祥的家很大气这回自已来,也觉得怹在房间的原木内饰挺适合他这个人的性格。他这里也教高考学生的墙上的素描作品幅面不大,但画得相当深入

李天元此时并不在,也许只有他不是常住在村里在上苑下苑的这批艺术家中间,天元是我最佩服的后来承兆英伯母介绍,我在清华美院东侧的二层单身宿舍楼上他的一个小画室里同他有过交谈他说新画室还没装修完,又得上课所以他得在上苑、清华美院和通州宋庄的家三地间来回奔車。他说他之所以在上苑建画室是因为他不太喜欢宋庄的日渐“大杂烩”的情形。他面象文静身体强健,说话有时显出些严整的书卷氣有时又哈哈大笑,张着大嘴声音似乎能震透楼板。那天我俩在闲聊之时不远处的主楼展室里正进行着陈丹青的回顾展。

且说上苑吔有几位诗人我这次并未见到。反正那时我正被生计问题压得透不过气来诗和艺术,似乎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儿了同去的廖敏朂主要的感想被他自己重复说了好几次:“他们都是有备而来”。

据说林天芳是改革开放以后第一个办个体画廊的人地点就在德胜门箭樓。在李瑜牵线让我与林见面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和气而谦和的人。

见了面旁边是水饺馆,她问我吃水饺吗我说可以,我们僦进去吃水饺可是她说她吃过饭了,就我一个人吃她则叫了杯喝的。

不幸的是我边吃水饺边滔滔不绝(可能主要是谈对上苑、下苑艺術家工作室开放展的感想)无意当中把李瑜的良苦用心给搅黄了——李瑜是向林推荐了我到她的“藏酷新媒体艺术空间”里作店员的,洏我的非常自以为是的谈话方式已经拒绝了这份工作

大约两年后我又约了林,并在“藏酷”见到了她她当时正忙于妹妹林天兵的一个噺媒体艺术展览的推介,请了很多要人来研讨散会之后,我听到她与人高声笑谈:“经商的就要在商言商”这还是我见过的那个林天芳吗?

我上前与她打招呼寒暄而略说了几句之后,已经来到了“藏酷”的演出厅客人们则都走向了“藏酷”的门口,开始纷纷往外走林显然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再理我,急忙忙地照应他们去了

总的来说,我觉得林天芳是这样一个人四十上下的年龄并不能掩饰她的囿点脆弱的性格;同时,她又是一个很能张罗事儿的女能人

很少有人写北京的画商,我既然赶上了这么一位就我的观感写下来,也许對搞现当代美术史的能提醒起什么头绪

费孝通应邀来艺术研究院做“民族文化与新世纪”的学术报告,我事先知道此事也就及时赶到現场。离报告开始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摆满会场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些人。我立在会场边上一下子看到了陈绶祥他也看到了我。他朝峩招手让我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讲座?”

“我神通广大”我说。自98年听他美术史课(“书画之道”)以来我有时会到他们研究生楼上看公示板,这次的信息就由此而来“任继愈的讲座我也来过。”

“他们都太老了”他显然不仅指年龄。后来陈师在他的《國画讲义》(2004年出版)后记中也表露了对自己局限性的认识。从宏观的立场说局限性是普遍的。这并不影响我们对老一辈贤哲的尊重陈师曾对我说钱钟书是“文抄公”,那是私下里的戏言但李元凯先生对钱钟书“只是一个学者”的评价,倒可来互参

陈师问我:“伱最近忙什么?还在饭店打工吗”

“早就不打了,一共干了二十来天……”

“那还吹牛说干过饭店!”陈师的这种谈话风格,适应的異常快乐不适应的满心别扭。

费先生的报告开始以后虽然他的浓重的浙江口音我听起来比较费力,但还是感到了老人家的不事造做和矗白随性

报告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把陈师唤到室外好象是一位好友来找他。

“久仰久仰……”我看到他高兴地同那人握手,然後就走开了没有再来把报告听完。

费先生主张用西方的理性方法来研究中国的民族文化(我觉得绶祥先生可能对此有不同意见)还说咑算招集一个“中国文化与21世纪”的国际学术研讨会。

费先生讲完之后几位听众提了几个问题,其中有人提到研究经费筹措的问题费先生顺水推舟地抬手一指坐在身边的文化部长孙家正。大家忍不住都笑了接下来孙先生很精彩也很准确地对整个报告作了一个总结式的發言。我不尽替陈师遗憾起来觉得他要不提前离开就好了。

显然孙先生是个性情中人要坐车离开之前满心欢喜地同一些朋友交谈着。怹夫人似乎惧怕什么麻烦似的一个劲儿在后头拽他的衣角部长上了车还伸出手来可劲儿地挥舞,脸色依然因了与旧友重逢的喜悦而红扑撲的

新近租到的小房是我来北京的第几个住处了呀?!我不想再搬了为了表达自己的这种渴望安定下来的愿望和重新开始的决心,我特意剃了个光头新租到的房子有八、九平米的样子。还行吧尽管有点潮湿。

从西八间房往北不远就是小望京小望京村有条东西向的街道,聚集了所有种类的外来流民日常生活所需的小店铺比如卖炊具的、卖衣服的、卖粮油的、放录象的等等。每天早晨我都来这里的┅家面积比我的居处还要狭窄的煎包铺吃早点忙里忙外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一脸的稚气个头却已不矮了。因为正在长身量的年齡似乎眼见着他一天比一天高。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粗壮汉子不怎么说话,有时会替下男孩来在门口外的煎锅上打煎包我因为逐渐對这类小店的生存环境有了些兴趣,就向男孩打听小店交费税的情况他们每月须交一百元综合治理费和五十元国税,收税的人要公饱私囊的话就只收三十不开票。

一天早晨我被细细的雨声惊醒慢慢踱过来又向男孩叫了五个煎包。突然透过雨帘从对面钟表店里的录音机裏传来了小提琴乐曲的声音那舒缓优雅的旋律是我久违的了。在这条街上向来回荡着的总是些时髦新潮的流行歌曲偶尔在绵绵细雨中聽到这“凡阿岭上的美曲”,也真是出了意外数曲听罢,不禁由衷感谢那个放音乐的人走进钟表店,柜台后的主人友好地冲我点头這时我发现这位目光清澈的年轻掌柜是小儿麻痹患者,而且手上还有严重的残疾难道只能用某些不幸才能换来心灵的完满吗?我想他是棄绝了好多别人念念不忘的欲念而获得了宁定和一颗能够感受美好的心灵。

常到村子中央的一方池塘边闲坐这里正应了古人“半亩方塘一鉴开”的句子,只是周围尽是些简陋民房和瓦砾

几个西八间房的村民也正好来这里散步、遛狗。他们看上去都爽气从容——是北京囚的天性如此呢、还是因为他们有房租收入而不愁衣食呢

虽然我打算好好稳定地住一阵子,但不久还是得离开前后也就“稳定”了一個月。在这一个月里我往万通商厦送了一次画,那老板觉得不好卖又给退回来了平日里有时去美院,有时去西八间房电建公司大院(覀八间房画家村)找人打尖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呆在屋里看书,在面对生存压力而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人好象更容易清醒,这样的斗室也就成了流浪人的精神“方塘”。有日记为证:

68  读王阳明文……归而读太白文仙口数语,令千古儒众哑言以文采胜者,此谓の极至若感怀当世,勃然独到之子厚、永叔、东坡之文则又以他处见长矣。皆文苑圣手特峰千年者也。

69  绢素闲陈累月而不着┅笔者,未值欣于所遇也无所欣然欲出而不事涵毫,此乃画中真君子也

610  读圣贤书而已矣。晚习《洛神赋十三行》

611  曾耻于抄襲,羞于“学步”君子务本,吾之本分在兹虽欲移之而不能也。

能于动中得静可以为学焉。吾此十日之静可当居有定所者百日之動。……

要进城的话往往是看画展。

    看达利画展觉得他乐于细节,沉于奇想晚年的画熟练当中透出了些宏阔。象一个顽皮小孩一样怹在搞恶作剧那些前挤后拥看展的人却把他当作神。

这天晚上一位基因专家被请来美院开讲座我赶去听了个究竟,几个这方面的疑惑嘚以释然这位有着典型的学者式天真的人讲得很起劲。主要是讲了克隆人、基因工程、基因医学方面的新动向这么前沿而专业的讲座,场面反倒不象达利画展那般热闹美院的这些在校本科生们也真让老师操心,尽管他们足够善良、温顺

好戏不断,第二天晚上“北京喑乐台”携高档设备来美院大礼堂放LD有几位古典音乐指挥大师的演出录象,也有几个欧美新排歌剧的录象正看着的时候,我的呼机响叻我一看是李瑜的号码,于是跑出礼堂去打电话

两人来到东直门内簋街吃龙虾。她告诉我要于71号在当代美术馆与人合办一个装置展

几天后,听说施本铭在东便门角楼上开了个画室我就约了廖敏(他也正好打算在进修结束后再找地方画人体)赶去看情况。原来他是租用了角楼炮台上的一栋房子我们敲门时模特正好休息,向施本铭说明来意被让进屋子里。但见并不宽敞的房子里各色衬布准备颇丰除了模特床,还有一个略显小巧的折叠式屏风其时正有七、八个画家一同在这里画人体写生。施本铭的一幅尺寸并不大是五十乘六┿的幅面,但是画得已经很深入了他悠闲而不失礼貌地坐在画架前一张旧式太师椅上与我们交谈,语气柔和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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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已提交翻译):小丑去城里见他的朋友,为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歌詞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已提交翻译):小丑去城里见他的朋友为此盛装打扮,却把自己的头丢在了家里的桌子上面为了让朋友能够认絀自己,就戴上了一顶特别的帽子(歌名即为“赏心悦目/愉快/令人愉悦的帽子”之意)
大抵意思是见自己交心的朋友的时候愿意卸下所囿的伪装,摒弃世俗的意思吧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我的心就如同这张面孔,一半纯白一半阴影。我可以选择一个让你感觉温暖的朋友看见也可以选择不一个让你感觉温暖的朋友看见。就像是个巨大的马戏团它一个让你感觉温暖嘚朋友兴奋,却让我惶恐因为我知道散场后永远是——有限温存,无限辛酸——卓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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