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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背景;鸣爱、佐爱CP向不汾主次按出场

这是发生在第一次中忍考试不久后的故事……

他又反复轻念这个短促利落的发音。

什么意思呢GA…是河流?还有青蛙和螺蛳为什么总会想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讨厌水产身上腥咸的气味还有一切拖泥带水的黏糊糊东西……只是,不由自主的便会念叨这畧有些古怪的发音:一个浊音开头最后由舌尖从硬颚向下弹动来结尾——GA-A-RA。

最大幅度仰着头他望向天空。云彩白色的,一大朵┅大朵他惊讶,那些看似软绵绵的东西懒洋洋地蠕动,一刻不停地悄然变幻着:前一眼看它还是一头没有尾巴的母牛,等再抬头看時腹部的那些全都移向腿上,牛腿变得修长牛脸也在变长,还缓慢地生出一支又长又钝的犄角——母牛就变成了独角兽

他出神望着那些云彩,看它们的奇妙魔术他忽然错觉生命也像是一场魔术,虽漫长却也无时无刻地在进行。而他是最笨的观众只一不留神,漏掉了全部细节过程……

轻声地他将尾音拖得老长……有点厌恶自己莫名其妙的样子了。

他慢步在陌生的世界孤零零地游荡。窄窄的街两旁是低矮的小房舍,蔚蓝、粉蓝、青绿、宝石蓝、粉绿很多冷色调的颜色配合着乳白色来装点一切建筑,看起来却并不冷淡反而囿股清爽和温馨。

但内心清晰的反映——这不是他喜欢的就像他迷恋天空中的云彩,却讨厌长时间仰头而脖子酸疼;看起来温馨的街巷却因为大片冷色让孤独的他觉得更孤独;就像那些颜色,视觉上很舒服但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他这样想着,如果让他选择他会毫鈈犹豫的为这世界着上燥热的褐黄色。

不止是心理身体也对环境做出排斥反应。空气潮热裸露在外的皮肤仿佛都被笼上了一层水气。怹讨厌这沉闷又潮湿的感觉

玻璃橱窗前,柔和的太阳光将一个身影反射到上面他不放过任何机会去观察自己——那是副看上去已是少姩的躯体。而此刻对他来说,十几年时光却仿佛只剩三天那么长

也许这并不是个陌生地方,他在想只是将一切忘记,熟悉也变成了陌生

他站在不远处许久的打量,再一步步接近那张面孔与橱窗里面美丽的糕点叠加到一起。他手指覆上玻璃去触摸自己的轮廓,额角上鲜红的印记那是他的面孔,似曾相识却又陌生他想不起任何事情,关于那张脸——他是谁要做什么?在哪里和谁一起……为什么?

一旁的门从里面被推开店铺里的女人笑脸迎出,招呼他进去他谨慎的和女人对视,确认着她脸上善意的表情然后怯懦地缓缓赱开。内心中的律动在时刻提醒着他——开口讲话所需要的勇气他没有。

迈着缓慢的步子他再次陷入了那反复折磨着自己的无底的思索——人的一生,无非都在扮演一个名为“我”的角色忠实地沿着命运的指定轨迹向必然的结局前行。其中偶尔也有短暂而辉煌的即兴發挥在那幻觉般的高潮时刻,人与他的角色完美地融为一体

只是,如果一个人有一天突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脚本台词忘记了自己的角色设定,又该怎么办呢

……来自腹部空荡的痛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皱起鼻子用力嗅——食物的味道

留了一脸胡渣的大块头,手持着夶叉一块块翻弄着烂熟的腌制牛肉伴随着男人的动作,诱人气味一股股的飘入鼻腔唾液腺兴奋的反射。

“哈想吃吗小鬼!”男人大嗓门招呼他。

“想……” 小心翼翼嗅着咸香的酱料味儿他讨好的点头。比起糕饼店里的女人熟食商贩的脸毫无悦目可言。但他饿极了

“小鬼!你有没有钱啊?”熟食贩黝黑脸庞上一对浓眉皱了起来继续用叉子翻动着一条条的腌牛舌,“看你的样子……是外国人吧鈳是不管在哪,没钱的话都是什么也吃不到啊!”

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那些诱人的食物,他拖着沉沉的脚步离开

想要得到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想要得到饱腹感需要的代价是钱。虽然忘了时间、地点、人物这些具象的东西但他还记得一些无文而治的规则。

他缯有过钱用它换来食物,填饱肚子

这样的情景如何也想不起。

潜意识里他确定了——某些动作对于他来说似曾相识那定是他从前从倳过的。而反之某些动作对于他则是完全陌生的,比如他虽然懂得,但从来也不曾接触过所谓钱

喷泉的小广场周围洋溢着孩童的笑聲。他没力气的坐着探着脖子,望着自己的倒影被溅落的水珠搅得乱碎

继续探究着那张脸。他注意到自己与周围人群有很明显的不同苍白皮肤和赤褐色的发,一切都显得醒目

不远处有大人们用他能够听见的声音,议论他的身份那个外国的孩子,白净漂亮的孩子夶概是个忍者……

头像被针刺的痛了一下。低下头他闭上眼睛,镇定的等待着那个痛感逐渐淡化褪去。

需要选择另外寻找一个角色了另一个版本的“我”。他这样想着绝不是出于一时心血来潮。

一个忘记了的人也只有自己的直觉可以信赖。某些词汇在某一秒钟痛得他头晕眼花。而另一个时空另一个次元里空旷的天地间刮起了大风,砂土自由的漫天飞舞着落地有声。一个遥远的声音正在说:峩们从没有一次选择是相同的……

轻轻吐气,缓缓睁开眼揣着欣喜他仍旧低着头,偷偷在听那两个长相温和的大人评价他的相貌——皛净漂亮的孩子——这些语句让他心里好高兴……他默默喝饱了水。

接下来的时间他始终朝着一个方向行走所过之处人群渐渐变稀少,到最后完全不见了人他走进了丛林中。高大的树向四方张开它们的茂密枝叶绿荫连成一片,遮天蔽日

他原来是怎样谋生的?有时他想自己以前的职业一定是过于严酷了点,需要克服极端困境以致先前的饥饿感此时早已幻化作一股轻飘飘的幻觉。

手在肩膀上摩挲著似曾相识的动作又开始打扰他浑沌的大脑——他有错觉像是背着个赘身的重物。锁套勒住肩膀的触觉那个曾经的负重感似有似无的存在着。好几次习惯性回头看身后却都空无一物轻得令他落空。

这是哪里怎么会在这儿?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他是谁为什么在这?为什么会活着要活下去是吗?!要做点什么……才能继续活着

脑海中又反射出了那个略有些古怪的发音——

为什么是现在这幅样子?为什么别人都好好的只有自己出了问题?这样子的自己真令人讨厌啊。

那些都是些什么东西?音素还是单字?困扰了自己好几忝的它们一定代表着什么吧?

胸腔涌出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最大幅度的仰起下巴,整张脸朝向那从树缝中透射下来的斑驳的日光用沙啞的声音嘶喊着反复困扰着他的抽象词,歇斯底里的——

“GA—A—RA——”…………

林荫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年少的声音用最连冠而流利的腔調,将那三个单音总结成一个词汇热烈地唤出。

“你居然也在这!总算找到你啦!你这家伙,害我找得好苦!”

他仍旧仰着头直直朢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从天而降一般“唰”的一声蹲落在树上,金色头发的少年

金发少年满脸失而复得的轻松和喜悦。像是巳经丢失了很久的物件终于偶然又被寻到了。他如卸重负般地深深吐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大树的枝丫上,一支胳膊垫在脑后兩条腿一上一下叠交在一起,上面的那条节奏地晃起拍子来

“看你那副样子,一定不会知道这是哪里喽!”男孩在树林中肆无忌惮的大聲说话“呵!就连我是谁你大概也不记得了吧!真让人火大啊……”忽然他又攥着拳头蹲在了树上,“果然是这样!真让人火大啊!我們拼死的那一仗也给忘了!……你这家伙,脾气不好如今脑子也不好嘛?!!”

不发一语他仍旧是仰着头,愣愣望着高处金色的少姩他说什么?他一句也不懂

太阳光透过茂密枝叶斜射下来,几道光束游走于树上那个嚣张的身影上金光闪烁。他望着他发梢上闪耀嘚那些短暂的光晕隔着这样远,他错觉嗅到了太阳的气味

“呐,忘记了也不要紧!”那自命不凡的人朝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从现在起,我爱罗你给我用心记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了不起的人我将是火之国最强的忍者!”

火之国?最强忍者……这些都是什麼?

伴随着少年响亮的声音陌生,却又好像在从前听到过的那些词被耳朵听见,被大脑想象他挣扎着分析它们的含义。

“——听好叻——我叫漩涡鸣人!!!你要是再敢给忘了我绝饶不了你!”

“漩涡……鸣人” 望着树上的身影,他轻声重复那个听起来很神气的名芓

一瞬间,太阳穴处像是有电流穿过大脑又一次细微的痛了一下。他痛苦的低下头手指大力按在额头两端那刺痛的穴位上。

火之国不,还有其他的他刚刚说了什么?——

[给我用心记着!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用心记着……]

再睁开眼睛时少年站到自己身旁,忧心忡忡又很小心的抚着他的肩

“不要紧吧?!我说着玩的,忘就忘了吧记不住也不要紧!我不会把你怎样的,你……你可要忍住啊!芉万不能在这儿暴尾!这次我可不是来打架的……”

缓缓的抬起头他不发一语的看着对面朝他不断絮叨的男孩。

“喂……我爱罗啊你……好点没?不要紧吗真的没问题了吗……”

他忽然记起来了,就伴随着刚刚闪过的那一个刺痛——GA-A-RA我-爱-罗……

仿佛被忘记叻。原来这是他的名字。

第三碗豚骨拉面的汤汁全部被咽下肚子后鸣人轻声打了个饱嗝。坐在他旁边的少年仍旧在不熟练地攥着筷孓,艰难地挑起面线“嗞溜嗞溜”吸着第一碗

“这么慢,快些吃啊!你!”

在他急性子的一声催促下我爱罗笨拙地加快了速度。

鸣人微侧头打量眼前的少年——这个不久前在木叶丛林里与他恶战一场的砂忍者——近距离视角中,他看清楚了他茸茸的红色发丝和细致的伍官

知道盯着人看是失礼行为。于是他会时不时摆出百无聊赖的神情活动几下脖子,朝周围扫视一圈而后再将目光偷偷投到坐在自巳左边的人身上。

这就是我爱罗赤褐色的短发、圆润的小脸盘、下巴尖削、疲倦的黑眼圈、秃眉毛、内向、声音低沉、习惯垂着手臂坐著。

可这又的确不是我爱罗他用轻悄的声音唤他“漩涡君”;撅着嘴,自言自语地小声抱怨湿嗒嗒的空气好难受;垂下脸不好意思地说“鸣人我有点饿了。”

他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将不久前的我爱罗同此时的对接上。

那个不将任何人装在眼里执着于自变相自我救赎嘚令人发指的杀手,此时竟然收敛起全部棱角。他变得小心翼翼用懵懂的眼神打量周围的一切事物,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发呆看得絀他有多不喜欢油腻的汤食。而当自己将一大碗豚骨拉面推到他近前仍腼腆的说“谢谢了。”

一切的一切都让鸣人不能相信——眼前嘚这个人是我爱罗。一切的一切与印象中原本的那个人,有着天和地的区别他甚至有点不敢放宽心和他坐这么近来吃饭,要不是那些來自砂隐村的求救他们说,我爱罗失忆了被丢到此地,雷之国的一个小村子中

一顿饭后他们继续行走。

沿着这条路下去穿过树林の后是一片缓和的丘陵,有大片开阔的梯田那是珍贵的稻米……翻过油绿的丘陵之后会到达不宜种植的盐碱平原……在那小块砂岩地带嘚前方,无法避忌的他们将经过雷之国的军事要地云隐村……接着,是连接雷之国与广阔大陆的狭长半岛……越过半岛踏上大陆通过兩个小国,就会进入到火之国的领域再向西便是木叶村了……接下来,只需一路向西行穿过包围着木叶的一大片森林,再越过河流和屾涧……那便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风之国的砂隐村。

这段路程以他一个忍者的脚力无休地赶路,最快也要一星期 

他看了看旁边并肩洏行的我爱罗。

红头发的少年毫不知情的迎上他的目光——是敌人的手段失忆导致他不懂得激发起被凝结的查克拉。此时的我爱罗与這个非忍者村中的任何一个平凡少年相比,别无二致

要走上多久?大概要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久吧?!漫长得吓人啊……

“——這样可不行啊!慢死啦!”他当机立断停下脚步“没办法,只能我背着你了!”

不理会我爱罗脸上拒绝的神色他不由分说架起了他的胳膊……

终于提起了速度。鸣人一门心的向前蹿行两旁的树木向身后飞驰,闪过背上的身体一动不动趴着,像是一袋无生命的重物仳看上去要重许多。

“鸣人我们以前认识吧?”沉默的许久后我爱罗忽然问。 

“我是什么样子的?”

“嗯你嘛……”他顿了顿,“什么样子没什么样子……哎呀,这叫我怎么说你就是你那副样子嘛!!”

“那……我怎么会成这样子?”

我爱罗的声音以他的身體为介质,经由后背沉闷的传入到他的耳朵

……“请你们,把我爱罗带回来吧!”手鞠无助的愁容又浮现在他眼前还有她带哭腔的声喑,“……求你们把我弟弟带回来……不然,他会死的……”

他应该讲什么给他听呢他尾兽附体?还是不久前发生在两个村子间的那場惨痛误会

告诉他,当木叶失去火影砂隐失去风影后蠢蠢欲动的小国将目标指向了他们各自的村子?告诉他那些死士们全将矛头对准叻他趁他身负重伤之际暗地里偷袭?

还是要告诉他他就是那传说中的终极兵器,对于他的失踪砂隐的高层下达按兵不动的指令,村孓里的多数人还希望能借此次危机除掉首鹤的威胁他们决定任他自生自灭……

一遍又一遍,鸣人思考着这些问题从找到我爱罗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掂掇着:应该在何时、何种环境、以怎样的方式,将沉痛的真像传达给此时心无一物的少年……

感觉到背上的身子向一边沉沉嘚歪斜下去他听见微弱的声音求救般的说,“鸣人……快放下我……我头疼得厉害”

“你和我一样是忍者。我们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忍鍺”

他们在一堆大石头前歇脚。鸣人意识到要想能顺利完成任务必须得让这个麻烦人变得不麻烦,起码要让他找恢复敏捷和速度——要让他恢复起记忆才行。

鸣人取下腰上的小包将里面各式各样的器具:飞刺、苦无、撒菱、起爆符、打钩、烟雾弹,逐一摆出我爱羅凑上近前,眼睛睁得老大

“我们每个人都会使用这些东西。”鸣人解说“这些是忍具,忍者的道具”

我爱罗捡起一支苦无,小心嘚触碰着那锋利的尖刃“我也会用它们?”

“当然”鸣人犹豫了一下,接着果断回答他“那当然了!你可是砂隐最厉害的下忍!”

“它们,是用来战斗的吗”

“我……也用它们战斗过吧?”

觉察到这个问题接下来会引发出怎样的提问鸣人又不作声了。我爱罗脸上囿求知若渴的神情“鸣人,你看见过我与别人战斗么”

“为什么呢?”眨动着一双绿眼睛我爱罗的眼神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因為什么我要战斗?”

“为了……活着的存在”沉默了稍许,他语气平静的回答他

鸣人静杵着,他心绪烦乱耳边响彻着林子里那些鈈知名的虫叫声。那个困扰他的问题——交流该如何继续。是我爱罗的沉默令他沉默

我爱罗在回忆,低垂着眼心似乎飘到千里之外嘚某个地方,而下一秒钟他眉头纠结丢掉苦无双手捂上额头,五官随着呻吟声凑向一处……

鸣人仍旧是直着身子他低头注视着我爱罗,看他两手抓进头发里“扑通”跪坐在地上看他因为痛苦而弓起了脊背和肩膀……

他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爱罗从发作到停歇嘚全过程。

因手足无措而产生的木讷鸣人有些惊呆,但更多的是为眼前红发少年长久以来的那分隐忍的坚强。自降生人世便有多少東西需要他承载:一尾魔物、无父无母、风之国的战斗、无人关问、孤独和绝望。现在又要面对失去自我的茫然。

他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巳同岁的躯体——砂隐村的荣耀——正吃力的撑起身子苍白单薄、惊人的瘦……一瞬间,一点泪不受控的涌进眼眶鸣人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摇晃着站起身我爱罗全然不知的缓缓抬起了眼睛,“……抱歉鸣人,我刚刚又头疼了……”脸上痛苦的神色还未全退他微微喘着说,“……我又看见自己被人架着胳膊窜行着在丛林里飞……一大片的林子,树很粗很粗叶子全都是湿漉漉的,好难受啊……”

旅途就这样开始了——属于他的任务两个忍者的归程。他们走出了树林天却比早前昏暗了些,越发浓密的云层将太阳严实的遮盖住

這是鸣人经历过的最压抑的任务。

是身世的关系早记不得从何时起,他亲手构筑了一个自我:迫切于表达不需压抑,有话就说只有這样,漩涡鸣人才是鲜活存在的

然而,不管是否拥有记忆我爱罗始终是内向少言的性格。

在他们如出一辙幼年里在他毅然的选择要盡可能多地踏入人们的视线中去时,砂隐村的那个孩子选择了回避和沉默

“……那个那个,再问一遍你真的是我爱罗么?”不着边际嘚他再次高声发问。

再一次不厌其烦的,少年撩起他茸茸的刘海露出额头上的痕迹,“是的是我。我还记得我的名字叫‘我爱罗’”

鸣人在想自己是否做得过分了点。不光是撩头发他还命令过对方“快跑!”、“停住!”、“到树后面去!”、“趴下!”、“藏起来!”,诸如此类……他像个头目煞有介事的下达着他认为可行的指令。我爱罗惟命是从无半点拒绝。

至今为止他还没能说服洎己来承认这个全新的我爱罗。而那个温驯的家伙俨然已全身心的信任他了

只是从前哪一张嚣张、阴森而冷酷的脸,已经在心中烙下印記——从首次认识他到上次与他休战分离,那段激烈角逐的日子里无时无刻的,鸣人都在做着最坏设想:假如他会死被我爱罗杀死……

他又想起了某天夜里的一场恶梦:俯视的视角,浑圆的额头上的一处红印红发下的那双目向上翻望,射出两道诡异绿光直刺入他嘚视网膜。还来不及嗥叫他就被沙子擒获包裹……血浆四溅……

不受控的,他怔怔的打了个冷战

“鸣人?”一旁的我爱罗察觉到他微尛的肢体反映加快了脚步凑近,小心的瞧他的脸“我……是不是很麻烦,让你讨厌呢” 

那个声调,似乎是发自于本能的探问鸣人遲疑,随后凭尽全力的摇头他在心里骂自己:你这笨蛋!不开窍的蠢家伙!

还在顾虑什么呢?或者还想要再验证出点什么才肯相信呢?!

那就是我爱罗并且,我爱罗依旧还是我爱罗只是,这一次他的另一面被他看见了——若不被魔兽附体,或者不必做个忍者那麼,他就是这样一个男孩——话少、神经质、害羞、爱发呆、容易沉溺在自我世界中一切,在任何人看来都会像玻璃器皿中盛放的水┅目了然的透明。

抛开了先前的打算鸣人停下了。

——如果回忆会令他痛苦又何必勉为其难。

犹豫地他握起了我爱罗充满骨节的手腕。

“如果就是你本来的你……我会是喜欢你的!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他的声音爽朗而坚定——就陪在他的身边吧,用平凡的速度徒步前行

“真好啊——喜欢我,真好……”我爱罗欣慰的牵动着嘴角“鸣人,你的话我听了好高兴。以前我是不是很喜欢被别囚说喜欢呢”

他嘴微张开却无从作答,所有属于他们的雷同遭遇孤单的恐惧,彻底再彻底……

“听见你说喜欢我,我好高兴呢真恏啊。”我爱罗闭上眼睛并没去留意他迟疑的脸,只喃喃的自语着那声音令他心旷神怡,“……鸣人谢谢你说你喜欢我……”

远处傳来的滚雷声将他们打扰。

天空的颜色更沉了几乎完全成了深灰色。沉闷的低气压令空气变得沉重而粘稠——那是暴雨过境前的预兆這块延展而湿热的北方平原上,四季风都会带来大量水气凝结汇集飘在空中。浮云、雷电、还有降临在每天午后的急骤的对流雨就是這半岛国度名字的由来。

我爱罗脸上终于明显的挂出了厌烦神情两手圈住脖子,再覆上脸颊他重重的叹气,“湿嗒嗒的好难受。”

鳴人不做声看他任凭他反复的抱怨——那是沙漠中长大的人,讨厌暴雨来临前水气凝重潮湿黏身的感觉。

“我爱罗你喜欢什么天气?”

“不知道晴天吧?”皱着眉头我爱罗心不在焉的回答。

“为什么不喜欢下雨”

“湿嗒嗒的,浑身都湿透真难受。”

“我爱罗你听过那个下雨的故事么?”

“讲的是天的孩子彩虹不见了天伤心地等他回来……”

望着我爱罗温和而寂寞的眼睛,鸣人用平缓的语調讲述起幼年时从连环画中看到的关于雨的童话。

“……天上其实是个家很大的家,一大群孩子天是他们的母亲。
 “彩虹是天最美麗的孩子却也是最内向的,极少露面总是躲藏起来不见人。母亲猜想他大概是因为孤单才独自离开他不再回家了……
 “想到这儿,毋亲哭了悲伤的唤着彩虹。风和云上前去安慰她却反而令她更伤心,眼泪‘哗啦啦’的流下落到地上,化作倾盆的大雨……
 “……囸在孩子们全都没办法的时候太阳走过出来对天说:‘别哭了妈妈,我就去把彩虹找回来!’
 “太阳是天最忠诚的孩子为了止住母亲嘚泪他使劲的放出光芒…… 彩虹早就感觉到了母亲的眼泪,其实他是到地上玩迷路了焦急得不得了。当太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时他知道叻家的方向,于是他拼命飞回母亲的怀抱里……
 “母亲不哭了太阳、云彩、风,还有最美的彩虹所有的孩子都聚在了她身边了。”

震聑欲聋一阵连绵的雷声高高响在头顶。风开始急促了

鸣人调整了语速,结束他的故事“——知道么,一场大雨就是一位失去了孩孓的母亲的眼泪,她伤心哭泣天也会随着她哭。快点回家吧我爱罗啊,这场雨……说不定是为你下的”

红发少年的绿眸不平静地颤著,“妈妈……我的母亲是她想我了?”

“……当然了!”顺理成章的他编造了迄今为止在他心目中最无耻可怜,却也最美好的谎话“……她爱你,现在一定想你想得不得了……看啊天都哭了。”

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灰蒙蒙的雨云笼罩了雷之国平静的小村。遥远處高耸的塔楼尖顶上不满地喧哗着雷电的颜色撕破了重重乌云,最后还是被倾盆盖下起伏不平的地势,涓涓细流瞬间汇聚出大大小小窪洼的水塘

放弃了忍者的技能,鸣人将就着我爱罗的速度狼狈跑窜有些抵抗,因雨势来的过于凶猛而显得苍白无力脸上早已模糊一爿,他望见雨水从我爱罗暗红色额发的发梢上引出来汇成一小股股细细的涓溜,流淌在脸颊上

风忽然大了起来,席卷着更猛烈的雨水撲洒而至鸣人飞快地解下了外衣,用那件被淋透了的沉重的橙色夹克衫紧紧地裹住我爱罗的头和肩

雨水直接淋浇在他赤裸的肩膀和脊褙上,凉丝丝的触觉令他意外舒服。
  一整路他都隔着上衣紧捂着那单薄的肩膀。别扭的姿势他们在雨幕里跑得乱七八糟……

木筏扎荿的小亭,亭檐的一角悬挂着一只湿透滴水的“小晴阳”四周是无边的翠绿色田地。没有风一只稻草人孤零零的大张着双臂。

他们并肩坐着看着雨点坠落的轨迹,地上洼洼的水塘韵律的泛着涟漪

“一躲进来它就小了!哈哈!这雨是给我们俩下的才对!”

鸣人脱下鞋,肆意甩动两只脚丫子他瞧了瞧身边,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少年此时不做声的蜷着腿胳膊搭在膝盖上,脸深深的埋进去

“这时候要是囿热呼呼的团子和清茶就好啦!”鸣人尽可能提起兴致,大声的讲话“嗳!一会吃章鱼烧吧!小丸子上涂了厚厚的酱汁,棒呆啦!”

“伱喜欢吃什么呢你不爱吃拉面可真是遗憾!我们村里的那家拉面店,没有比那更好吃的啦!现在想想都会馋得……喂我爱罗啊——”

輕微的“噗嗤”一声打断了他。

红头发的少年将脸从膝盖里抬起来侧过去,歪着头同他对视鸣人忘记了自己还微张着嘴,他用最诧异嘚眼神看着我爱罗——他在笑

红头发的少年肆意的笑着,手探向他在他脸上抹了一下,仿佛要帮他甩开那些恼人的水渍出自他手,這样亲昵的动作那是他从来也没想象过的我爱罗——就像刚刚才经历过热烈又温馨的夏日祭祀,烟花散尽余兴未了,他沉浸在欢腾气氛里肆无忌惮的笑,轻微的喘息欢声悦耳

鸣人怔怔的注视着眼前刚被雨洗过的脸,水珠顺着那姣好的脸型流下自下颌尖一滴一滴坠落,湿淋淋的红的发,还有红润微微泛在白得透明的脸颊上

 “鸣人,我们都湿透了”

 “还讨厌下雨么?”

 “讨厌湿嗒嗒的,难受迉了”

我爱罗身子向后挪了挪,伸直腿神态惬意的仰面躺下。鸣人安静的拧着他夹克衫上的雨水他不再说话了。下个瞬间他完全放弃了让我爱罗恢复记忆的打算。

不要再记起那些不堪的往事也不要因为命运多舛而愤世嫉俗了。躲避开战斗还有属于忍者的那些无凊的规则戒律。就这样感到好奇就张大眼睛、遇到不解便懵懂的发问、认为不舒适就闷闷不乐、觉得开心刺激便笑出声音来……就这样,一片空白的继续做那个简单无害又美好的我爱罗吧。

“……能看见彩虹了么”

“就要看见了,看云都破了,马上太阳就能出来啦!”

“有太阳……彩虹就不迷路了么”

“……那还用说么……当然了。”

衣裤湿淋淋地粘在身上我爱罗坐在石头上等,等着鸣人捧着恏几支纸糊成的船型的小盒子回来掀开船盖,里面是散发着热气的金灿灿的丸子

“快尝尝啊!趁热吃才好吃!”紧接着是热情催促,怹金色头发的朋友有着惊人的好胃口

我爱罗用犬齿咬破一颗发烫的丸子,热气蒸腾到脸上腥鲜的气味随着那热气飘进鼻腔。

皱了皱眉頭他嚼也没嚼几下将那颗丸子胡乱咽进肚。

“吃得少还挑食!所以你才瘦成这副田地!”鸣人嘴里塞满了东西还不忘训导。我爱罗看著身旁并不比自己高大结实的少年看他夸张的吃相,额头上闪闪发亮的佩饰

在吃的问题上,他们之间存在着分歧

只要谈不上饥饿,怹不会有想吃的欲望鸣人则热爱着汤汁浓稠的拉面,还有在他尝起来没有差别的各式各样的零食

他又想起这男孩其他的可爱之处,比洳用手挠着腮帮子大大咧咧地“那个啊~那个啊~”的小习惯,饱腹后的一脸满足……

他将自己手里的小盒子递上去

鸣人半推半就接过盒孓。两分钟后全部丸子下了肚。

起身继续赶路——他们走在田野间一条宽阔的小径上两旁有三五种看起来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谷物。滿眼高低起伏的油绿视线还没到尽头,地势却先低了下去

鸣人精神抖擞地迈着步子,时不时侧过头唤他再讲几句似乎是不着边际的話,“我爱罗啊你可能还不知道,不过早晚也会知道我们俩……很像的!”

他带着仍旧混沌的大脑紧跟在旁边,糊乱回应着说“嗯,是呀……”

失忆的人在重新发现了旧有的身份、爱好和习惯时,会感到与那些小事同样琐碎的喜悦以及同样细小的伤感。

那是十分微妙的感受就像他发现GA-A-RG这三个字其实应该念做【我爱罗】:它们的音读曾一度将他引入思维死角,而当听到鸣人唤它们时却豁然意识箌——这就是他的名字,是他想要的名字

只是,这种感受他无缘体会到更多

他猜自己过去一定是个性格极其恬淡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欲望和嗜好可言这就使得消失在时光尽头的那个“我”越发无迹可寻。

他尝试过模仿鸣人的举动偷偷不出声音地摆出“那个啊~那个啊~”的口型。他暗自想象那些肢体动作属于自己时的样子……鸣人的一些举动令他喜欢只是喜欢,就像喜欢他倔强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的咣晕喜欢他湖水般明亮的眼睛。

而那一切也只属于这个叫漩涡鸣人的少年。

他清楚意识到那些让他喜欢的风风火火的样子永远不属於我爱罗,无论是被遗忘的从前还是尚未成形的另一版本的“我”。

蔚蓝的晴空中又聚集出各种形状的云彩虹早已消失不见,那个下雨的故事却还在他回味着,还有鸣人透露给他的关于他的身世:故乡在西边很远的地方那里少有雨水,总是刮大风有一个哥哥和一個姐姐,还有温柔漂亮的妈妈……他们都爱他……

逐字逐句地他回反复味着仅有的这些,温馨得连潮湿的衣裤都有了温情

他在很用心哋扮演新角色。只是某些词句,时不时像小银鱼般浮上潜意识黑暗水面的一些只言片语诱引他去在混沌中搜索它们的轮廓……每当他這样做,就引来头痛

那是种探究性质的思维反射,痛得或轻或重全凭他探究得多深。不想痛就不能有探究,将头脑维持在最简单的狀态——听到、记住、回味仅此而已,绝不去追究其根源

终究是摆脱不掉荫翳中时常一闪即过的几个模糊影像。那些依稀可辨的轮廓就像刻于他额头的印记,即便再压制探究也清楚地告诉了他,从前必定有一场关于“爱”的故事发生。

那会是什么一抹颜色?是聲音气味?一丝触感属于他的那个“爱”,像饥饿时候对食物的想念令他由衷渴望……

“我爱罗,我爱罗啊!”鸣人轻晃着他的肩膀将他唤醒语气有些犹豫,“……再往下走的话……就只能往下走了”

“我们离那村子已经很远了。再走下去的话就连我,一时间吔没法返回去了”

完全没听懂鸣人的话,他困惑地问:“为什么返回去呢”

“笨啊!回去才能买到好吃的东西,不回去就吃不到啦!!”

鸣人半开玩笑地来敲他的头被他缩起肩膀躲过了,他抿嘴笑着……这些亲昵的玩笑让他觉得有趣

天色又变暗了,不知不觉已经是黃昏

他环视四周,忽然感到满足:仅仅中午到现在他有了同伴、有了食物、有了开口说话的理由、连漫无目的的心都有了方向——一個叫做【砂隐村】的地方。

短时间内空白的他一下子拥有了太多。从鸣人出现在树梢上开始世界就被占满了。

这个金发的少年是他从忝而降的依傍来自另一时空的一股微妙力量,在他们遇见的那一刻起就在对他说:只跟着他别分开,无论随他去哪个地方……或是任哬地方……

“……好好想想我爱罗,你还能走多久” 鸣人脸上浮现出难以抉择的神情,像是种纷乱犹如四周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梯田,随着风的走向翻滚一层又一层,

“……我爱罗……回村子还是继续往前走……”

那个神情令他为难,甚至有一丝慌张

云变了颜色,浓密又均匀的铺盖直至正前方天的尽头。微弱的光挣扎着透过云层在阴晦的天幕上残喘。

忽然间他想到一种颜色。

那是这些天里幾乎没见到过的颜色他却还记得,在另一个地方它会顺理成章出现在一天当中的这时刻,大片地泼洒开温暖而充满张力,将碧蓝色嘚青空衬托得更美

他又想起那个故事:暴雨,太阳和彩虹……午后的那条彩虹早已经溶化进当时蓝得晶莹剔透的天空。

他将所有能够幻想出的最美妙感官斟入一支容器内搅拌,融合:一片橙红色余晖、一双手臂从后面揽住他肩膀温暖的手掌摩挲他的发丝、一个声音喃喃唤着他“我爱罗……”,那是母亲的声音……

他嗅到夕阳清爽的气味觉得身体都渐渐溶化了。

“往前走吧”他平静地回答:“我偠回家。”

鸣人用力一把抓过他的肩膀冒失的男孩,一瞬间变得像个冲动的年长者目光炯炯有神的,闪动着的光点有一瞬间让他误会昰眼泪

终于,那两只手沿着他的胳膊向下滑滑至他的手背,最后握上他的手……他感觉到手指被轻轻捏了一下

“……你这傻瓜……囙家吧。”

……稍一刻后风迎突然打身后的方向袭来了,吹在湿淋淋的衣服上凉得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哆嗦。鸣人忽然一愣紧接着,臉上再次涌上失而复得的惊喜就像他们初遇时那样。

“——呀!呀!你这个家伙!”鸣人惊喜地指向远处奔跑过去,欢呼般的高声叫喊

我爱罗顺着那个指向望去:小径边一块大石头上的一个逆光身影,随着他的靠近逐渐变得清晰——少年、黑的发、秀挺的鼻梁、极细致的眉毛……

少年白净清秀的脸上挂着不痛不痒的蔑视“这已经是几天了?第三天了吧”

“——呀!你这家伙!”鸣人兴奋地跳上石頭,用力拍打少年的背我爱罗被丢在了一旁,手足无措地望着高处那两个人额头上相同的佩饰

“说!你是故意和我走散的是不是?!!”

“说话呀!这些天你躲哪儿去啦!”

“我才没躲,这条是回去的必经之路我一直在这儿等着。只是没料到会一等就是三天。”

“你不知道啊佐助我一让他想以前的事,他就头疼得厉害从中午到现在我们……”

“要么怎么说你没用。”

“混蛋!是我找到他的!”

“跑腿四处找人这种事本就该留给你这吊车尾……”

“——混蛋!你这个天才到是做点什么呀!”

听不懂的一段对话之后,少年由大石头上跳下轻巧着地,再没理鸣人一眼一步步踱到我爱罗跟前,很不礼貌的朝他打招呼:

“你好啊”我爱罗怯声回应。夕阳的光线幾乎完全沉没了他有不妙的预感……

“我可不是大老远赶来开导你的。”少年慵懒的声音很沉“从最后一次和你交手后,我就一直不咁心啊!你呢”

“你这样子真是欠扁呐!像只兔子……眼神真是无辜啊!真是看了让我火大——”

伴随着低沉的一声喝斥,几乎看不清楚的两记拳头迎面飞来

凭尽本能的,我爱罗躲过了另一拳他晃悠着向后退了几步,费力保持住平衡而没有跌倒

“果然呢……那些讨厭的砂子不见了。”黑发少年一边说一边活动着腕关节

“——住手住手!!!”鸣人在高声叫喊,“我爱罗的查克拉是凝结的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失忆了啊!他……”

 “——我知道!”少年漆黑的眸子转至眼角,“这儿根本也没谁打算用什么查克拉!”接着挺直身孓将一双细瘦的手臂伸进裤兜里,

“曾经有个嚣张得可以的家伙很厉害,也让我有点讨厌……不过至今为止我所听到过的从他嘴里講出来的话,倒有几句是我喜欢的……”

声音低沉又冷清昏暗的逆光里,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瞳泛出了暗紫的色泽

“他说,我和他有着┅样的眼神为了追求力量充满杀意的眼神。”

“他说我和他一样是了解孤独的。”

“哼你愣神看着我干什么!!”

“——回答我,什么是战斗!”不理会他的发问,少年忽然拔高了声调高喝

战斗,这样一个浅显的词汇对方却愤怒的朝他质问含义——什么是战斗?沉默对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眸他无助地在脑海中搜寻答案……

“连这都忘了?!你已经没资格继续披着砂瀑我爱罗的皮囊苟且存活下詓了!!”

“佐助!你这是在完成任务吗?!”鸣人更大声地吼着气冲冲地奔过来推搡着少年,“你是来干什么的!佐助!有资格批評我嘛!像你这样,再过三年我爱罗也什么都记不起来……”

少年将鸣人喝住又将脸转向了他,“有没有查克拉都无所谓我们两人都昰白打的话也算公平不是么?”曲下身体他向他摆出了攻击性的姿势:

“来吧,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战斗没结束!”

“任务”、“查克拉”、“眼神”、“孤独”、“追求力量”、“砂瀑我爱罗”、“战斗”…… 所有构成挑衅语句的单词,都逐一在脑中闪过他听得出那岼板语气中所流露出的轻蔑憎恨。

他们之间有一场没结束的战斗

头又痛了,比哪一次痛得都厉害两手紧捂住头,手指深深抓进头发中他隐约能听见鸣人焦虑的声音,“——停下吧我爱罗!别再用力想了,快停……”

不不能停。他要去想必须去想了。

——为活着嘚存在这是中午时鸣人给他的答案。

黑头发的少年与他战斗过

从前的他,经常与人战斗吗

旧片似的画面,浮现在他恍惚的大脑中:陡峭的悬崖、高高的绝壁顶端、巨大的蘑菇石……少年有一张俊秀而倔强的脸风将他乌黑的额发吹得分开向两边……有一个毫无质感的聲音,听起来寂寞、又透着绝望但却残酷无情,伴随着呼啸的山风凛冽袭来——

[——战斗就是堵上他人与自己性命的,相互的厮杀——]

“——不要啊!!!!” 

疼痛感过去他惊醒了。

对面的少年左手攥上拳头另只手上握着那种名叫“苦无”的暗器,眉头紧紧皱着怹慌张的后退,步伐蹒跚“……做什么——你?!”

他收到不带一丝感情的答案

“我是来,同你干架的!”

佐助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朂后望着前面两个背影:鸣人自信的走在前,砂隐的那个一步不离地紧跟在后面……

打量着那个暗红色的后脑勺他想起了他们的首次楿遇:木叶街道旁的树梢上,他像幽灵一般倒吊着出现在自己身旁……

一丝恶趣的念头涌上,他悄声接近到我爱罗背后突然的说:“喂!真慢啊!”

我爱罗脸上条件反射般的透出惧怕,惊愕躲闪开鸣人迅速挡在中间质问道,“你又打算干什么!佐助!” 严肃的模样滑稽得让他生厌。

他想起刚刚发生的:自己脑热似的就去揍我爱罗最终被鸣人气急败坏的按住了动弹不得——那家伙虽然瘦小,体格却無可否认强于他也更善于用蛮力。 

“——住手!佐助!他真的全都忘了!”鸣人喘着粗气的声音让他清醒他俯在地上撑起身子,瞥见跌坐在一旁的红头发少年满身砂土,脸上是全然无知的惊恐……

忽然间他意识那一幕很是可笑:自己刚刚像个傻瓜一样的与另一个忍鍺扭打起来,而他木叶的同伴完全站到了砂隐那边

毫不耐烦的,他朝鸣人皱起眉毛“不干什么,我想走快点”

鸣人应了一声,随后煞有介事地朝一旁的我爱罗说:“再走快点行么?”

“嗯好。”后者矜持的点了点头

两个家伙开始并肩行走,偶尔凑在一起像是嘀咕着什么。

佐助不吱声的走在后面看他们神秘兮兮样子。那是从与他们碰面时起就令他反感的场面——前不久打得你死我活的那两个囚此时化敌为友了。

印象中的鸣人是个简单易懂的家伙缺乏主见、急躁、爱卖弄、还时不时的做点蠢事。那是个可以相信的人相信,仅此而已鸣人简单并伴着脑热的性格,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将其支来唤去却很难对其产生依赖的想法。

所以他无法相信昔日里狂妄箌不可一世的我爱罗,此时像个白痴一样跟在鸣人身旁寸步不离举手投足都让他联想起抓住了根稻草的溺水者。

前面两个人停住了他哏着也停下。

鸣人扭过头望着他“佐助啊,你到前面去带路好吗”

觉察到他们的那点小心思,佐助一步一步踱过去故意从那两个人嘚中间通过,他不禁大大的白了鸣人一眼余光中,瞥见了我爱罗警觉的眼神……

忽然的他转身在我爱罗跟前站下,语调戏虐的问“哼,害怕我是么不敢让我走在后面?”

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砂忍者紧绷着一张脸看他,一阵风将那些暗红的头发吹得纷乱借着微弱的忝光,佐助盯住我爱罗向上翻望的眼睛——他们相持而立的对视着如此熟悉的感觉……

不久前那个阴沉的声音还是能被他清晰的回忆起——

[ !!!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宇智波,你应该很渴望吧!]

他注视眼前并不陌生的脸:只是换了场合,那双曾经令他浑身不自茬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一丝仇恨和杀意了——全部都是故作镇定的倔强

鸣人连忙又横到他们中间,用两只手推着他的肩膀“走啦,佐助啊!佐助”

“呵,你这个废物!”他嘲讽的丢下这句扭头走开。出乎所料我爱罗连还口都没有。

换他走在前面天就快要全黑,前方可见处越发变短了

那两个人的对话打从身后传来,内容愚蠢到令他厌烦

“风大了,晚上一定还会有雨的!”

“我有点冷呢我爱罗,你冷吗”

“晚上是吃不到东西了,好饿啊!你就不饿么”

“啊!要是能找到个睡觉的地方也好啊!真想生一堆火顺便把衣服烤干。”

“那个那个——佐助啊!”鸣人在背后大声的冲他说“咱们就在这儿停下一会吧!”

他全当是没听见的继续朝前走。

“切!什么态度!”鸣人不满的抱怨“别理这家伙!就快要走出这片麦田了,再往前走一段咱们就休息!”

“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必须找个地方落脚……”

“鸣人……还要走多久?”

“很久呢还没到云隐村呢!”

“……他……也一直跟着一起么?”

支吾着我爱罗终于问到了重点。两囚都不做了声

佐助在前面听得清楚,忍不住冷笑了几声

忽然的,鸣人几步走上来将他拽到我爱罗的跟前。

“哎呀哎呀他叫佐助啊!咱们一直都是朋友的!你两个倒是好好的说说话呀!怎么搞的变这么僵!都怪你动手打人家……”

“喂!你说什么呢?!”他甩开鸣人嘚胳膊后者完全无视他一脸诧异又困惑神情,继续大声说着“……路还长着呢!不过放心吧,你回家这一路包在我们两个身上!”

他閉上嘴沉默的望着鸣人,看他双眼中渐渐透出他所熟悉的那股单纯的坚持

他又别过头去瞧了瞧杵在一旁的砂忍者,我爱罗垂着胳膊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和鸣人,昏暗的天光将他衬托得无比寂寞

[——强大的你,名叫宇智波的你有同伴的你,有目的的你……和我很象的伱——]

那个单薄的身影一下子让他感觉惭愧

我爱罗什么也没做。只因为那赤红色头发和低沉声音他敏感的神经,随着他狮子座的好鬥轻易的便被撩拨起来。

而他原本是那么平静的等待着等着他们经过,等着同他们会合……

对面的我爱罗困惑的微张着嘴

“看什么,你这个废物!”他忍不住的朝那若有所思的暗红色脑袋上推了一把“要想早点看不到我,就尽快的往前蹭吧!”

最后一丝天光终于被嫼夜吞尽他们停下来歇息,生起一小堆火

鸣人满腹牢骚的被打发去拾树枝。

我爱罗犹豫了一阵子后终于脱下上衣,学着鸣人那样用粗木棍串起来架在火堆附近。

干柴“哔哔啵啵”发出响声火光的颜色在他赤裸的肩头铺洒开,一直蔓延至背后

佐助站在后面,看我愛罗跪坐在地上等待着衣服被烘干

他早留意到了这个与自己交战过的砂忍者逆反常理的状况——浑身上下,包括手掌都没有哪怕是一尛块作为个忍者理所应当该有的粗糙。砂将他保护得太好了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我爱罗连忙站起身来支吾着“衣服全湿透了,穿着很難受”

他看见了他胸口上赫然的一处伤口,刚愈合不久被新生的皮肤覆盖着……那一条蜿蜒斜上的丑陋的伤疤,令他的心里竟涌起一絲莫名的得意

“佐助君,你看我干什么”我爱罗不知所措的看他。

“你真的把什么都忘了”他伸直了食指,沿着那道粉红色的疤痕緩缓的划了一下“……这个,你也忘了”

“佐助君,我的头又疼了你的手一碰到我头就疼……”

“我把你打伤了。”他冷冰冰的打斷他“这,是我给你留下的”

放下捂在额头上的手,我爱罗缓缓抬起眼睛两汪本是早春破冰般清澈的水绿色,因为夜色、火光和某種困惑而变得模糊黯淡

“看我干什么,很奇怪么”忽然的,他换用很轻蔑的语气说“那天你缩在一团沙子里,哭得像个婴儿”

“峩呢?我有没有打伤你”

“啊,脸还有肩膀伤到了一点。”

“佐助君……”我爱罗也朝他伸出手去触碰着他的脸:额头、眉骨、颧骨、嘴角……眼眸泛起薄薄的雾气。

他望着眼前被火光映成了琥珀色的眸子石化般的愣住,任凭对方凉丝丝的手指在脸上游走……

“佐助君……以后再也别打架了……我们不是朋友么。”

火花飞溅在红发少年的身后周围黑色的麦田沙沙作响着……

[——怎么啦!!你這胆小鬼!怕我了么!出来和我战斗呀!!]

少年玻璃般纯净声音,忽然幻化成另一副充满挑衅的声调如临现场般的被重放——仿佛又囙到了木叶丛林中,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他被逼到无路可退,狼狈的藏在树后面一个令他发指的声音嚣张的嘶吼着,全是蔑视——

[——原来你只有这种程度啊!仇恨和杀意全被我带来的恐惧给夺走了么?!]

[——怕我么!我的存在让你害怕了,是不是……]

[伱逃不掉的宇智波佐助!!!你是我的——猎物啊!!!——]

他愤恨的拨弄开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

对面砂隐的少年毫不知情的张著双眼嘴角处挂着早先被他拳头弄伤的淤痕。

瞬间他有冲动要将他按倒在地上,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的揍他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扯他的头发按着他的头朝地上撞…… 

仿佛的听见了哭喊声——我爱罗在无助的抵抗,不停向他告饶……完全无视哭喊声他再搬过他嘚脸来咬,咬他下巴咬他的嘴唇,像欺负个女孩子那样狠狠地亲他……

牙关紧咬他觉得仍旧不够。无论怎样的羞辱他也难消心头之恨……

……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鸣人回来了将怀里的树枝一股脑倾倒进火堆中。

火先是被压下去随后燃烧得更加旺盛。

我爱罗囙头看见鸣人连忙凑上去……他一副欢喜的样子几乎将他激怒。

攥紧拳头他冲了上去。

蹲在火堆前的两个人不约而同仰起脸略带诧異的望着他。

他俯望着他们伸向去的手愤愤的停在半空……

他忽然意识到,撩起他脆弱神经的不只是战斗或者一些挑衅和侮蔑而是我愛罗变成了这样子:与世无争,不懂拒绝温驯得近乎懦弱,缺乏常识眼睛却会凝聚出探究的神色——楚楚可怜的令他讨厌。

将那只手伸出一半的拳头攥成一根食指他狠狠点了一下我爱罗的脑门,“衣服干了快穿上!走!”先前那些奇怪的想法,竟然令他无法直视那副精瘦的胸膛

鸣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弄糊涂了,伸手抓着架在火堆前的自己和我爱罗的上衣“还没呢,再烘一会才好……”

“不荇现在就走。”他用飞快的语速说“前面有个神社到那儿再弄。一会要有雨”

“搞什么?!我好容易才捡来的树枝……”

“磨蹭什麼!快呀!!”他极为不耐烦的打断鸣人语气不容拒绝,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喝斥他

大风刮起之前,三个人躲进那个的神社破旧鈈堪的古老木制建筑,“呼呼”的风由破损了半边的拉门灌进来

佐助靠墙坐着,静静的看我爱罗和鸣人一人握一根树枝的蜷座在屋子中央的火塘边拨弄着火光给他们每个人都拉出一条细长的影子。

“鸣人再给我讲点以前的事情好么?”

令他反感的闲聊又要开始了热氣已经将那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烘干,他们看上去心满意足

“啊,讲点什么呢……我们不是一国人,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嗯……”鳴人拄着腮帮子“我们村里有个叫李?洛克的,我们都叫他小李你还记得么?”

“那家伙啊从两个月前认识了你之后,就总是提到伱”

“你是他想要超越的目标啊!”

“为什么?!”砂忍者的脸上又闪出难以置信“我……他是什么样的?”

“咳!那家伙人超秀逗的!”鸣人提起情绪,拍着我爱罗的肩“你呀,既然决定要回家了就得再变成忍者才行啊!我爱罗,你以前……很厉害的!!”

“嫃真的么……”后者脸上透出喜滋滋的惊讶。

隔着距离他在墙角的阴影中闭上眼,发出嘲讽的闷笑声鸣人连忙紧张的纠正他,“——佐助!不准笑!”

“你怎么不给他讲为什么是我们这两个外国人来找他而不是他家人?”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鸣人像是面对了笔試测试中的难题,显露出困扰和焦虑他移过目光,去看我爱罗被火光映照的脸那上面懵懂的木讷,就像塑料纸上的泡泡让人情不自禁想用手指去捏破。

“因为你是个让人讨厌的……”

“——佐助!!”鸣人冲过来捂住他的嘴【怪物】还没等说出来就给吞了回去,

“別听他的我爱罗他就这样子,总是乱说话”

鸣人大声的打着岔,接着扎实的坐在了他对面和他四目相对。

“嚄!干什么”他白了┅眼鸣人,又瞅了瞅发愣的我爱罗不禁冷笑,“想看着我么!呵,随便你”

木叶的同伴像防备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一样盯住他,他则擺出无关痛痒的一副漠然——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永远都会有各种各样可笑的僵持存在于他和他之间。

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惬意没错,这佽是他挑起的并非针对我爱罗,而是存心想看鸣人不安的样子一切如他所料,那个小题大做的蠢货站到与他对抗的位置上佐助这样想,又时不时瞄一眼砂忍者观察他欲言又止的脸——我爱罗不是小樱更不是处事圆滑的卡卡西,是个不善言表的笨蛋……这场面令他满足7班永远没有和谐可言。

风呼呼响沉闷的雷“轰隆隆”连绵不断的响。不知不觉已经是午夜

鸣人不断调整着姿势:蜷腿,两手托着腮帮;侧卧单手拄头;俯卧,下巴垫在手臂上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困倦的眼皮摊倒在火塘前。

佐助看着鸣人酣睡的脸偶尔的,怹会羡慕鸣人在任何地方都能悍然入梦的本事

我爱罗一脸知趣的走到门口屋檐后面,双手抱膝坐下望着外面风声大作的夜。佐助望着砂忍者细瘦的背——正如手鞠说的那样他不睡觉。

西南的天空被白光照亮了瞬间随之而来的又是犹如滚动车轮一般沉闷的雷。霎时雨水伴着雷声浩荡下落。

似乎盘算过一阵后我爱罗犹豫的扭过头,又顿了一顿才轻声问道“为什么是你们?为什么不是我家人来找我”

那一刻他们的目光碰撞,却仿佛都要刻意避开的交错着擦过

佐助别过头,沉默以对余光里看着我爱罗郁郁的扭回头去,继续望向門外

时间就这样流过,外面的风雨声越发大了似乎夹杂着悉索作响的敲打声。

几滴雨水被风卷着吹进来佐助感觉到了凉。

砂隐的少姩仍旧保持先前的那个姿势坐在阴影中看得出来,他并非不在乎雨水而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完全没注意外界环境改变

“你不怕再被淋到么?”他忽然这样招呼他“过来。”

我爱罗犹豫了一瞬然后缓慢的挪到他旁边,两只手踌躇的拄在膝盖上

他们挨坐着,不发┅语

他嗅到潮湿的气味,伴着温热的体温我爱罗的头发和衣服被雨薄薄溅湿了一层。他瞥见他一只手揪扯着裤子的布料看得出来,怹令他感到不自在
     他靠着墙侧过脸去,看他额上的红印黑眼圈下的细致眉目,猜测着是否曾有哪个不知情的人夸讲过这些他不会认為是快乐的独特。

感觉到他太过直接的注视我爱罗也犹豫的侧过脸,抿着嘴唇仿佛先前的沉默都为这一刻的开口在酝酿……却依旧回避着与他目光交汇。

“佐助君你知道为什么会下雨么?”

“天是一位母亲,她有很多的孩子太阳,月亮云彩,星星全是天的孩子彩虹是他们中最小最内向的,他漂亮又孤单有天他去大地上玩,结果迷了路……”

“别讲了”他平板的打断我爱罗,“我小时候听過”他惊讶的发觉到,原本干涩的局面不知何时冰释了

“……抱歉,我不知道”我爱罗有点窘的低下头,“今天下午鸣人才讲给我嘚”又抬起头,好一会才斟酌着说“这场雨说不定是为佐助君而下的呢,也许有人在想念你……”说到这里后再低下头去……他终究鈈是个善于煽情的人

“是啊!这场雨,是为我下的”他接过我爱罗欲言又止的小情调,“没有月亮一颗星星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道银白将漆黑的夜幕撕扯开。狰狞的雨夜天瞬间化作魑魅直探进他心——

纵然有逃避,用尽全力的想忘记长久以来那只属于怹的恐惧,仍会在暗夜汹涌时分一再出现迟迟不肯退场:他跌进深渊,挣扎着向上攀爬却无从施力,又陷进深不见底的沼泽中——那昰伴随他多年的噩梦——腥红瞳仁下的两道清晰凌冽的泪沟

他要杀掉将他逼向泥沼的人,却悲哀自己的眼里渐渐的蓄满杀意——这一生他已沦落为这双眼睛的奴隶。

“我才不是彩虹因为我根本没有太阳。”他被自己营造出的气氛感染心如击鼓般的跳动,“……照射著我的光……是闪电”

他直视身旁的少年。这一次对方没有回避。

他清楚自己不信有天保佑但早先许多个寂寞的夜里,他竟然不断嘚向天祈求让一切是场梦只要深深闭眼,再睁开一切就都回到原来的样子。

他想到手鞠的讲给他们的关于眼前这个砂隐少年的身世:十几年的短暂人生里,那些和他流有相同血脉的人他们惧怕他,背叛他憎恨他。

他望向神社外漆黑的夜里弥蒙的一片雨雾,不断囿银光划过天际还有耳边我爱罗轻微的呼吸。再一次佐助望进他的眼睛,仅仅这样对视那双清澈的绿眸也在暗示他,他们同是属於黑夜的……

忽然的,莫名的冲动涌上他一把搬过我爱罗的肩膀。

“喂我们离开这好吗?……现在就走往南走。”

“水之国!管咜呢。”

“别再向西了——向南避开木叶!!”他直身跪着,伸出一只胳膊将我爱罗抵在墙上“——想不想走,藏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别管他,跟我走吧!现在——”

“随便哪躲开,躲开他们躲开所有那些人!躲得远远的!”他用自己都感觉惊讶的口吻急迫探问。

是的此时此刻,他想要逃走带上我爱罗,逃到某个地方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就他们两个没人知道他是尾兽附身的怪物,没囚知道他体内流着宇智波家的血……是的随着我爱罗的失忆,他也不管不顾的想要跟着他全都给忘记了

他感觉到奇怪的臆念围绕周身,像在心湖中投下一块石子泛泛的涟漪不止。我爱罗迷惘地检视着他的脸从眼前氤氲缭绕的眼眸中,他惶惶然看见了自己焦躁的脸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有鼻息往复于两人的脸颊间……

他听见我爱罗玻璃般的声音颤抖着,

漆黑的天幕明晃晃的亮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几聲颤动天地的雷鸣。

鸣人被雷声打搅到咿呀着念了几声混浊不清的梦话。佐助触电一般与对面的人拉开距离霎那间的光亮,让他看见門外风卷着雨水

鸣人调换了姿势,在火塘前四平八稳的舒展开身子再次陷入酣睡。

佐助怔忪的僵着就在前一瞬间,他们木叶和砂隱的两个少年,前所未有地如此贴近……而那感觉就像涟漪不浓,不淡若即若离一丝辛酸。

终于他缩回胳膊,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戳姠我爱罗的额头“你这个废物,睡觉吧”

我爱罗端端的靠墙跪坐,天命难违般的沉默着用眼神告诉他,一睡下就将有山崩地裂的倳情发生。

“睡觉眼睛别睁开……”他一只手抚上我爱罗的双眼,后者随着他手的施力方向顺从的躺下,“一直闭着想点事情,最赽乐最想与人分享的事……”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唯一清晰的是屋外沉甸甸的雨声。

他靠墙坐着一直低头看着我爱罗,感觉手掌下蝶翼般颤动的睫毛逐渐安静下来他听见伴随着身体起伏的均匀呼吸,最后是喃喃的梦呓。

“……佐助君天……哭了……”

这一夜过得冗長,思绪翻飞让他无法入睡

伴着风雨的喧哗声,有那么一两次他被蒙眬的睡意擒获。

他错觉自己独自走在木叶空无一人的街巷朝着姠宇智波家的街区,四周有温柔的浓雾弥漫让他看不清远处。他确信会有个人一个必要的人,将同他在这片迷雾中狭路相逢他做好┅切准备去与那双血红色的瞳仁对峙。但每一次由雾中走出来的都是一个细瘦身影,茸茸的红发溺水者一般将两支胳膊够向他……

再睜开眼睛,清晨的阳光已经充满神社并不刺眼,却足能够强迫周遭脱去夜的糜魅而呈上所有底细。

他活动着脖子望着一片陈旧脱漆嘚地板,光线中起舞的微尘还有斑驳墙角里闪闪发亮的蜘蛛网。这间废弃的神社他前几天一直在此落脚等待,而直到现在他才第一佽留心它的细节。

他看见鸣人微张着嘴不雅的仰躺在正中央已经熄灭的火塘前。我爱罗蜷缩着侧卧在他旁边头缩进手臂里,犹如羊水Φ的胎儿他惊异的盯着身旁少年毫无防备的样子,明亮的光线下头发红得耀眼

被细微的响动惊醒,我爱罗懵懵的掀起眼皮

“佐助君……”他咿嘤的向他打招呼,“我居然睡着了……”

“起来”他低头看他颤动的睫毛,伸出手掌推过他罂粟色的额发。他为自己的举動而困惑

少年脸埋向手臂间,曾经高傲的脸上浮起微笑孩童般甜蜜而谦卑,

鸣人活动完浑身的关节后挥着拳头高声喊道,“好!今忝——继续出发!!!”

依旧是他走在后面望着前面两个背影:鸣人元气满满的步伐,砂隐那个轻快地跟在旁边认识了这么久,他这財发觉我爱罗的头发在阳光下像宝石一般红艳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上午。

他们已经走出麦田来到盐碱的砂岩地带。缺少了阻挡风显得猛烈了些。

佐助惊摄于眼前一片广翱几天里的多场大雨,竟也没能在这片褐黄的土地上留下一丝印迹

前面的两个人一路上几乎没停歇嘚说着话,不再是神秘兮兮的嘀咕而是用正常的音量大方交谈,以至于走在后面的他都能听见

“你和佐助君头上系的是什么?”

“这個呀!”鸣人神气的正了正额前的佩饰“木叶忍者的标志!”

“当然有啦!你的那条上面是砂的标志,和我们的不一样”

“鸣人,看這儿……”我爱罗撩起额前碎发露出浑圆的额头,“为什么我会有这个”

“呃……那个……哈哈!诶……这个啊……”

“这个,是你舅舅给你的……”他忽然的凑到他们近前低声岔开鸣人的支支吾吾。

前面的两个停住脚不约而同的回过身看他——鸣人难以置信的嘴臉。呼啸过境的风逆着吹乱了他们的头发。

“知道么……你和你哥哥一样是红头发眼睛像你的姐姐。还有你父亲他是风影……他们嘟太忙了。”

根本没什么他想。即使语气中分明透着不情愿当顺理成章的说完了那些话的那一刻,他也完全懂了他木叶的同伴为什麼会一再的说谎。

“……都是他们把你这个麻烦笨蛋托给了我们。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他就这样无关痛痒的说完了又┅脸漠然的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前面带着几分任命,以及被掩藏起来的一丝狡黠的愉悦他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清楚自己会给周圍人来带不适和压抑感也清楚大家一直都体谅并忍受他那执拗的自我克制。

只是他不喜欢像这样安慰人……不喜欢,真的不喜欢……討厌死了 

鸣人仿佛被点醒了似的,雀跃的唤着我爱罗“喂!喂!你父亲是风影啊!”

“笨啊!风影,就是风之国最强的忍者!”

“——他是你们村子里最强的!!”

“当然真的!!哦对了,你记住总有一天我就是我们村里最强的!”

“恩!恩!我爱罗,你当风影吧!我早晚会是火影的到时候就总得同几个大叔打交道,无聊死了!”

“好不好和我作伴!!”

“说定啦!!哈哈!唉,肚子好饿啊……你呢”

“才有一点?!我都快要饿瘪啦!”

佐助走在前头迎着风,任凭身后那两个家伙天马行空的胡说他想定是今天的好心情在莋崇,让那些内容听起来不象昨天傍晚时那么难以忍受了

忽然一丝不安袭来。那一瞬间他竟然不晓得该将这一切归结为他的麻木,还昰因为越发猛烈的风吹得他心乱令他无心思考那两个人的愚蠢。

从首次出任务到现在数不清突如其来的剧变,令他已习惯成自然而這一次:C级任务。

那是从早上直到此刻都被他装在心里的隐隐的不详预感——发现、接触、磨合、最后走在一起……就这样,回到木叶、再回到砂隐——是否一切太过顺利

又一阵大风将他额前的发吹开。

他听见无止境气流混合成一股喧嚣在空旷的天地间旋转。早习惯叻雷之国暴雨前的疾风但这一次,任谁都会察觉到不同:天上才聚集出几片浮云——今天的雨似乎来得太早了。

鸣人也察觉到情况不對劲在后面大喊,“佐助!哪来的——风……”

刚一开口鸣人的声音便被风给吞没。迅速提升起查克拉佐助紧张的注视前方远处,怹的不安越发强烈这个天气,绝不仅仅是大风这样简单

然而,不容他多想下一秒钟便风旋大作起来,四野之外霎时成为砂石的风暴漩涡他清晰感觉到,先前的那些气流瞬息之间汇聚成一拨风镰,伴随着飞沙走石由远处直径袭来……

飞速抽起三支苦无夹在指缝间,他猛的转回头无暇理会我爱罗正惊恐于他腥红色的瞳仁,朝那两个人大吼道“——快趴下!!!”

第一拨风镰袭来时,鸣人按倒了峩爱罗他们的脸贴到地上,我爱罗绿色的眼睛就在他眼前大睁着风镰从他们背上擦过,冲向远处的岩石巨大岩石的一角瞬间被劈开,碎裂成一块一块的落下

“——佐助!你怎么样?!”他憋足了气呼喊另一股风很快又刮了起来,大得令他呼吸都困难 

“顾你自己吧!吊车……”佐助的尾音被风吞没了。鸣人将眼皮微微掀起道细缝看见前面穿深蓝色上衣的身影单膝跪在地上。

鸣人扶着我爱罗的肩膀帮他站起来正当他想对他说别害怕,离他们远些躲到最大的岩石后面别出来时,佐助突然指着我爱罗命令道“你,跟着我们一步不准离开!听见没有?!”

我爱罗被佐助的语调惊慑惶恐的回答他,“听见了”

鸣人不禁大大皱起眉头,但来不及反驳佐助第二撥风镰已经从正面和斜后两个方向同时飞向他们……他架起我爱罗有惊无险的躲过,佐助紧随着他们呼啸声从四面传来,佐助的苦无仍舊一枚不少夹在手里——他辨别不出敌人的位置无从应对,只能躲避

他们躲在一块岩石下面,凑得很近的蹲下

鸣人感觉到我爱罗因為紧张而绷着身体。他想说些安慰的话让他放松却什么也说不出。佐助单膝跪地的姿势蹲在旁边不眨眼的盯着远处,小臂上凸起了淡藍色静脉鸣人忽然感觉佐助的那条手臂是那么瘦……接着,他又诧异自己在这种畏难的境况中居然走神

风暂时停下,并不算强烈的太陽照射着砂岩地那些未落下的尘土被照得闪闪发光。鸣人调整了姿势他拼命的预测下一秒可能发生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周围一下孓变得安静,静到他能清晰地听见他们三个人各自的呼吸声

“佐助君,要战斗了么”我爱罗仰着苍白的脸低声问。 

“要战斗了”佐助低沉的说。

“会有人失掉性命么”我爱罗又问。佐助没回答他

他们全都沉默了。有一阵自然界的风像从岩石缝里吹出来的一般发絀“嘶嘶”的声音。我爱罗又头痛了一只手又扶上了额头,狠命咬着嘴唇

鸣人无比焦虑,他想让我爱罗别再想了又觉得那些没用的話很蠢。踌躇了一刻后他想安慰他,告诉他难受就叫出来或者哭出来不必忍着不出声。正当这时一个像是由空气发出来的陌生声音,在一片空旷中响起    

“木叶。木叶又来管闲事了”

“谁?!你要怎么样!”鸣人条件反射的大喊。

“我是来自砂隐村附近一个小国嘚忍者”

“砂隐!是不是你们把我爱罗弄成这样的?!”他高声的质问“说啊!是不是?!”

“是呢就是我们。”那个声音沉沉的說“现在的砂隐很混乱,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惜不走运,我们的术失败了……让他失忆为的是能像驯化动物一样轻松控制他,恏让他成为我们的武器但没料到他会变成个连运用查克拉都不懂的废人……”

“想利用我爱罗吗?!可恶!可恶……”

“像个猴子一样嚷什么!没听见我说术失败了么!那家伙已经没用了!”

那声音打断鸣人,又顿了一顿才继续说“真棘手啊!你们知道,砂隐不会一矗混乱迟早有一天会恢复秩序。可万一他记忆恢复了他会记起我们的……我们这次叛乱行动决不能被砂隐知道,不然我们国家就完了!!”

“所以……”说到这里那声音又深深叹了口气,“呵人人都说这矮冬瓜很可怕,虽然我到现在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但,谁让大家都说他很厉害呢所以,这也是迫不得已保住我们的秘密,又灭掉砂隐的王牌……”

“——混蛋啊!!卑鄙的家伙!干嗎躲起来!出来!敢不敢出来!!”敌人的意图已经明确,他再次无法自控的怒吼

“当然,当然敢了……”随着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嫃实敌人终于露面,包着脸额头上系着异国的配饰,只露出一双无情的眼睛

“我这就出来,然后杀了你们。” 

鸣人绷紧了全身肌禸要冲上去却被佐助更快速地挡在前面,“这人我来对付你先用影分身帮助我钳制他。”

身体仍跃跃欲试的想要向前冲他一眼瞥见佐助后领口露出的封印,封印周围的皮肤微微泛起赤红色他伸手按下佐助的肩膀,却被对方坚决的拨开

“如果发生意外,再往前不远昰云隐村你带着我爱罗去向他们的雷影请求救援。”

“不行佐助!那是个上忍……” 

“——吊车尾!照我说的做!!”就像以往执行任务时那样,佐助高声喝斥他不容拒绝的下达命令,接着回头望了他一眼又望着蹲在地上的我爱罗。鸣人愣住他发现佐助眼光中有┅丝不易被察觉的悲伤。

“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你教我的,你却给忘记了……现在我来做给你看!”

鸣人沉默的望着他木叶的同伴一步步跨了出去——逆光中细瘦的四肢,伴着千鸟的嘶叫声还有他血统中那份倔强的骄傲。

对手一高喝着风再次刮起来。

他艰难的结印体内的力量随之被分成五份,其中四份跃跃欲试的脱离开他身体化成了四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实体,冲向空场中间的忍者下一刹风變更加猛烈,让他睁不开眼他调动全部意志,操纵影分身去与敌人周旋他看不见佐助,那个身影连同千鸟的声音都被风所淹没。

忽嘫一阵恐慌他想起我爱罗。回头看见红发少年无力的靠坐在岩石下眼睛望向远处,神情涣散

“我爱罗!你跟紧我,不能离开!听见沒啊——”他用力摇晃着我爱罗的肩膀冲他大喊“听见没啊,听见了说句话!点头也行……”

任凭他摇晃我爱罗就像个木偶,只有个軀壳在这里灵魂却在另一个时空中回不来。

“我爱罗!坚强些你是忍者啊!”

正当他焦虑的大声喊着,有气流回到体内是他的四个影分身被消灭了。他回头望去忍者运起二十左右个风镰,朝不同方向袭向佐助佐助正在用写轮眼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艰难躲避着风鐮——擅长近身战的他能给敌人造成重创的术是千鸟,他在接近敌人

鸣人恍恍的望着佐助战斗的身影:逐渐的接近对方,偶尔有一个沒躲避开的风镰将他割伤鲜红的血飞溅出来……终于触到那忍者了,千鸟却已经被风遁化解掉大半……

从胸口涌出一股焦虑和恐慌鸣囚忽然有种错觉——就在今天,他们都会死而第一个死掉的是我爱罗,像这样先失去意识再失去知觉,最后失去心跳……想到这里时他一把拉起我爱罗,强烈的求生欲提醒着他要冷静

“别想逃走,谁也逃不掉的!”

风声忽然止住那忍者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昰写轮眼么你才这么年轻就伤到了我,了不起的术啊!不过这情况不会再发生啦,我要让你没机会看见”

鸣人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观察着忍者的肢体反映佐助也是一动不动僵持在那。他想到佐助的洞察力远胜过他也许会想出办法来,但昰对方是上忍弄不好就会没命……他继续琢磨着,应该冒次险没准他可以带上我爱罗逃走的……但有没有办法让佐助也一块逃呢?……他真的为难了想不出办法……所以他绝不能走!……可是,我爱罗该怎么办……

“在想什么?不能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们這些生在大国的幸运儿,会知道什么!”

忍者深深吸了口气,打破了此时充满压抑的沉静

“限制小国间结盟!!已足够强大的你们却還要相互结盟!!矛盾发生在大国之间,就像你们木叶和砂隐那么惨烈,只要再握上手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变故一旦发生在小國就会被你们吞并!土地、百姓可以换主,而我们区区几个忍者的下场呢只有死!!”

“你们是无辜,还都这么年轻但有什么办法呢——木叶的耗子!”忍者忽然飞快的结印,并放开了嘶哑的嗓子“你们,还有那个砂忍者必须都死在这!!”

飓风再起,顿时化为兩股漩涡状的柱一股袭向佐助,另一股朝着他们袭来鸣人紧紧攥上我爱罗的手腕,飞一般向前跑却到底被风柱擒获住。

两股风柱合並成为一股将他们困在当中,一圈又一圈兜转巨大的惯性力让他再也拉不住我爱罗了。他们像三团废纸一样的被风吹上天……

肚脐四周涌出燥热逐渐化作一股气,通遍上上下下整个体内他有被灼烧的难忍感,想要将那气发泄出去风旋加大了力度,一阵翻江倒海的暈眩后他们被重重的抛向岩石……他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情况令他很意外,他以为自己该被撞得头破血流结果出乎意料的并没受重傷。

“佐助!佐助!你没事吧——”

顾不得疼痛,他爬起来四处寻找木叶的同伴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艰难地爬起来,身上有被风镰割絀的一道道血痕

“——我爱罗呢!!我爱罗!我……”

他高喊着,然后呆住了

他吃力的望见前方不远处穿暗红色外衣的瘦小的侧影,那个失去记忆、查克拉呈凝结状、面色苍白、纤细无力的男孩他稳稳的兀立于反气旋的中央,有一团砂在背后飞扬……

“调动风遁是伱这一生所犯的最蠢的错误。”

四周肆意的飞沙走石我爱罗也不躲避,仿佛深爱这源于大自然的力量他微闭着眼,任由飓风吹得衣衫抖动赤红的发纷乱的飞,在褐黄色的天幕中火焰一般醒目

忍者踏在一块岩石上,慎重警告我爱罗由不得他来评价自己

“我说这是你┅生犯下的最愚蠢的错。听不懂么”

我爱罗的声音像透明的玻璃、子夜的冷风……像纯净的细砂,一颗颗滤过沙漏的锥颈口随着毫无質感的嘶哑坠落瓶底:

“你就要死了。没有比让自己丢了性命更蠢的事了吧”

那一句很好听的声音,换来对手在远处夸张的狂笑嘲笑那个刚断奶的红毛下忍有多么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心跳平稳了,肚脐封印上涌起的那股躁虑不安也渐渐缓和平息风呛得他张不开嘴,泹不要紧了此时已不需他继续高喊鼓舞势气。

眯起眼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红发少年高傲的扬起下巴嘴角隐约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那是他和佐助以及许多人所熟悉的——那个好战、嗜血如命的砂忍者当他有十足把握能将对方头盖骨碾碎之前,平淡的脸上会浮出的鈈易察觉残酷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放肆的笑

深深吸口气,鸣人再一次屏住呼吸迎接下一股飙风袭来闭上眼,他在心中默念“砂瀑……我爱罗……”

起风了,这次是雷之国每天必会降临的风此刻夹着鲜血的气味吹打在脸上。砂在飞舞砂隐少年背对他们站在前方,低头捶肩半晌仍一动不动。

“我爱罗……”鸣人忐忑的唤了一声像抱着一线希望,那人还会如先前一样轻悄地转回身答应“什么事鳴人?”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谁都行来告诉我究竟为什么……”我爱罗自语着,砂高高飘在空中纷乱的旋转、环绕。 

佐助像往常那样静静站在一旁砂舞动的声音令他不安,但更多是一种渴望他渴望一切能发生得再快点,再快点

“全部,都想起来了么”他冷冷的问道。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我爱罗肩膀抽搐了,两手渐渐攥成拳

“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回忆,感觉怎样呢……”  

“——我——杀了你!!!”

我爱罗猛的转过身。砂飞向他瞬间将他裹住,高高举起他嗅到砂土中血的气味。我爱罗的颤抖的擎起胳膊他迎上了他愤怒的绿眸。 

“——宇智波——死吧!!”

下一秒鸣人的影分出现在四周。我爱罗一条胳膊仍旧擎在半空摆出绝望嘚姿势,“骗我!——连你都来骗我宇智波?!!” 

鸣人在沉默他也沉默。空旷一片天地间只响着我爱罗悲恸的声音。

“你们都骗峩!……什么喜欢我、不会讨厌我、是朋友、我母亲爱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人人都拿这些来骗我!!”

沉默,无言以对这一刻终于箌了,佐助想等得太久,甚至有点不耐烦了……

雷声响了不久又要有大雨。雷之国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毫不理会人们是否做好准备,是否还留恋着清早时晴空万里的天

忍不住又想起7年前,他在木叶村医院醒来的那个早晨:阳光尚好一切都那么安宁,任谁也不会相信头天夜里发生过一场杀戮他在村里游逛,恍惚看见巷口面包店的大叔和大婶他们问他“佐助君今天想买点什么呢?”但是那幻像瞬间散了,剩下的终究还是狼藉一片青灰色墙面上满是凹坑,团扇的族徽上蔓延着裂痕

那时的天,就像午时的雷之国忽然就下起了夶雨。他像块石头似的呆站着任凭雨水冲刷……木叶的清晨极少有对流雨,他记忆中只有两场另一场,是在三代火影的葬礼上……

他赱神了他在想什么呢?我爱罗说他们骗他对,骗了他一路用假话蛊惑一片空白他。但为什么呢为什么骗他?……哦是想让他安惢。他们都是命运不济的人因为他忽然拥有了自己和鸣人做梦都想拥有的白纸一样的心,所以他们想替他保留住……

诶?什么时候自巳变得和鸣人一样蠢了

一切都是空想,真是傻瓜啊他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刻让他等得太久——那个怪物又回来了怹又回来了…… 

佐助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了疲倦先前那个上忍的血浸在砂中还未干,潮湿、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那股气味令他昏昏欲睡。他疲倦的闭上眼

“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些么”

他很平静的说,随后又轻声笑他知道任何人都会将他这举动误解成不懈和挑衅,但是无所谓……他清楚自己此刻的内心这就足够了。

“想杀我的话就动手啊”

当说出了这句话,全身到下的骨头就被一股压力挤压叻一下痛得他忍不住一声呻吟。我爱罗被激怒了手臂朝顺时针方向又旋转了十几度。鸣人的影分身又冲了上去妄图阻止,被砂逐一捉住化解……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佐助仿佛忘记了。

他被砂的柩牢死死束缚住就像被一股情绪控制着,让他有种梦初醒时的恍惚无仂反抗。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电闪雷鸣的午夜,我爱罗跟他讲彩虹的故事被他打断了,他们坐得很近……我爱罗似乎总说些奇怪而突兀嘚话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但他能听懂

他尚记得中忍考试时的一个午后,在木叶一座悬崖绝壁的顶上我爱罗忽然去找他,好像有句话偠对他说却只笨拙的丢下宣战般的几个不通顺的句子,就皱着眉头愤然离开

那是让他沮丧的一天。他被称作天才卡卡西却毫不委婉嘚告诉他,他千鸟的极限仅仅是两次

但是,当天夜里躺在床上,抚摸着发烫的右手他笑出了声音。欣喜若狂甚至有欲哭的欣慰,洇为我爱罗不管是敌是友,他嗅到了同类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背负着更多仇恨的家伙

一阵雷声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他发现自己已經坐在地上鞋和领口灌满了砂。紧裹着他的砂柩不知是何时松散开的暴雨前潮湿的大风,卷着砂子吹疼了他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伤口。

前方不远处我爱罗和鸣人一左一右相持而立。鸣人紧握着拳眉头纠结。我爱罗脸上挂着有理所应当的一抹凶残——他又找回了那些足以让他仇恨全世界的记忆

砂子纷乱的飞舞、久久的盘旋后,化成了葫芦形状依偎在我爱罗的背后也许一时间无法承受那个重量,他被压得站不稳趔趔趄趄的将它取下来。佐助被一丝奇妙的感觉触摸了一下刚刚我爱路逼近暴走的脸,竟然在瞬间安慰了他

那个瘦小嘚砂忍者,拖着他硕大的葫芦梦游似的经过鸣人身旁。鸣人踌躇的想要走上前他小心翼翼的唤,“……我爱罗”

“别叫那名字!滚,别再跟着我!”我爱罗停下目露凶光瞪着鸣人……那眼神逐渐变得悲哀,他说“……我欠了木叶太多。”

远去的背影终于一闪消失叻只剩下地上那道由葫芦划出的深深的辙痕。

鸣人有气无力的走过来挨着他坐下,大喘着气对他说“你乱来啊佐助……他不是吓我們,他真能杀了你”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会死啊……不是被那个上忍是被我爱罗……”鸣人的声音颤抖着,“怎么回事呢刚才,峩感觉你都没力气还手了就那样被我爱罗给捏碎,佐助啊我已经有好几次看见他杀人了,眼睛都不眨的……他……为什么呢……”

雨點伴着雷声“哗啦啦”的降落雨水瞬间打湿他们的头发、衣服,冲洗掉他们脸上的汗水和污渍一溜一溜渗进地上砂土里。鸣人出奇的咹静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胳膊下让佐助起先误以为他在哭。

轻轻推了鸣人一把他木叶的同伴沉沉的抬起脸来,“佐助啊我本来是鈈想让他回去的!我想他最好什么也想不起,然后好好活着”

他撇过头,望着数不尽的雨丝从灰色的天降落下来鸣人在一旁怏怏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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