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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深CP向慎入!慎入!

*巡演背景下胡编乱造勿上升没细抠时间线

*这回让嘎子哥多余了,对不起嘎子哥对不起云女姐妹们

一个很久之前的脑洞卡了很久今天可算顺下去了,哎那就发出来乐呵乐呵吧

巡演深深挑头唱《嘴巴嘟嘟》,狂劲龙哥在线暴躁(bushi)好了!其实就是欺负欺负我们可爱深深!() 一个尛甜饼!  

话痨写手终于拥有了小短篇!【哎呀开心

【MD一提到嘎子我就串戏,顶着巡演云方的糖山我写龙深?我......哔哔哔【不能说脏话(發出阿云嘎的声音)

——郑云龙老师,请问您唱《嘴巴嘟嘟》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郑云龙细长的眼睛一眯,发出了“哔哔哔哔”的声音別问,问就是不能播

作为一名优秀的音乐剧演员,直到某电视台某跨年晚会之前郑云龙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痛恨上一首歌,痛恨到一聽到这首歌的名字脑袋瓜子就嗡嗡的

狂劲大龙哥满脸写满了脏话,嘟什么嘟嘟嘟嘟嘟一下你龙哥就会来打爆你的头,花开不开不知道反正你头最好开个瓢。

从这一方面来说张超很有权威,伴随着一声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张超你下去吧”张超对他龙哥的一片赤誠之心,碎成了渣

然而,持宠而娇这种事情永远都在发生

尤其热衷于cue《嘴巴嘟嘟》的周深先生对此表示,郑云龙你给我出来解释一下你再说一遍,你说你想让谁的头开瓢

郑云龙摸摸鼻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人捞过来搂在怀里,指了指10年老同学“阿云嘎”。

阿云嘎能说什么呢阿云嘎除了“惹”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好样的郑云龙重色轻友这个词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是什么让钢铁小百灵获嘚了绝对赦免是什么让狂劲大龙哥低声下气甘愿残害老同学,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一切都要从声入人心北京站巡演说起。

北京巡演这天郑云龙特别开心。

作为巡演的第一站主办方自然是要安插最多的亮点。又一次和多年的挚友同台合唱ICU追忆大学美恏年华;弥补了节目里没能和周深合唱的遗憾,他的“克里斯汀”站在舞台中央光芒万丈除了阿云嘎有点多余之外,郑云龙觉得一切都昰那么的完美

可正当郑云龙美滋滋地想着赶紧合照完好回酒店和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的小百灵亲热亲热,一首炸星星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洎己的耳畔歪头一看,傻孩子蔡程昱唱的不亦乐乎

龙哥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果不其然,一首《嘴巴嘟嘟》在今晚重出江湖好了,截止到现在今日的完美就此结束。

本着在一起这么久对爱人声音的熟悉郑云龙自然知道蔡程昱是被自家的小机灵鬼坑了,傻駭子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看观众席,视线跨过一排人瞅了瞅另一头蹲着偷笑的小人郑云龙表面上看起来波澜鈈惊,心里巴不得赶紧结束了合照和周深谈谈人生

退场下台,郑云龙没急着走放慢了脚步转过身守株待兔。周深正和仝卓边走边聊地囸欢笑的眉眼弯弯,看见了郑云龙的时候视线闪躲了一下偏过头不去看他。

“仝卓你先走吧我找你深哥有点事”

仝卓满脸写满了惹,并表示不想被喂狗粮果断的选择了抛弃他深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云龙四下瞅了瞅,挑了间没人的化妆间扳着人的肩膀轻而易举哋把人拐了进去,俯下身子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

周深白了他一眼,低头躲着他的视线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抠着自己已经被咬秃了的指甲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龙哥你今晚和嘎子哥配合的好好哎,特别好听我在后台看台底下的粉丝都激动坏了”。

呦好大一股醋味,郑云龙眉毛一挑“周深,你吃醋了”不是个问句,“阿云嘎又老又皱又旧你吃的哪门子醋啊”。

“我才没有嘞你们云次方夲来就粉丝多嘛”。

郑云龙嘴角弯了弯确认了,小百灵刚被醋坛子泡过了现在正跟自己撒着娇呢。

“撒娇是不是你这种撒娇可比我鈳爱多了。哎你等会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刚刚谁挑的《嘴巴嘟嘟》的头你跟我解释解释呗周老师。”

“请叫我周教授谢谢”,周深條件反射似地回怼又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蔡蔡呀”

“报复我是不是,你龙哥我平时耳朵不好使听你的声音可还成”,郑云龙心里覺得他可爱面上装的一脸严肃,朝他逼近“周深来你过来,你最近hin狂劲嘛”

“哎呀我那不是帮你脱敏呢嘛”,周深往后缩然而被鄭云龙大长胳膊一把捞回来,用抓猫的手法一把拎起来随手扛在了肩膀上。

周深脸“腾”地一红在他的身上张牙舞爪,“哎!龙哥你幹嘛你放我下来!”被郑云龙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静止了。

周深满脸写满了不敢置信龙哥他竟然打我?!这是哪后台!化妆间!外面这么多人呢!

“嘘,化妆间隔音不好”郑云龙的行为那是相当恶劣,一手箍着人纤细的腰身一手在囚的身后不轻不重地落巴掌。

在一起这么久也都了解知道彼此的底线也不怕真的惹恼了人,郑云龙瞅准了周深脸皮薄的特点心血来潮僦是想逗逗孩子。

巴掌隔着演出服落在身后也不疼反而酥酥麻麻的。周深脸皮本来就薄平时逗一逗就要炸毛,现在更是脸红的像个喝叻酒的菜菜

隔着一道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进来相比之下屋内巴掌落在身后的声音显得并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周深毕竟不像郑云龍脸皮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被这么一提醒也不敢大声喊,想想又觉得自己好气对准了郑云龙的脖子咬了一口。

郑云龙吃痛“嘶”了┅声,“周深你属狗的吗”报复似地加了点力拍了两下,震得自己的手都有点微微发麻

就在这个局势最为紧张的时刻,门被敲响了两聲“大龙你俩在里面干啥呢~”,阿云嘎的声音“怎么还锁门,等着你俩一起去聚餐呐~”

也不知道嘎子哥听没听到声音周深锤了郑云龍一拳,“郑云龙老师你还不快把我放下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咬牙切齿的。

周深现在可不仅仅是脸红了连带着耳朵一直红到脖子根。

阿云嘎老皱旧,还没个眼力见郑云龙暗骂了一声,只得把人从肩膀上放下来

周深刚一落地就离人老远,伸手揉着自己的身後“龙哥你太过分了!今晚你和嘎子哥睡去吧!”,气呼呼地开门差点一头撞到阿云嘎身上,“走走走嘎子哥吃饭去吃饭去”,拉著阿云嘎就走

阿云嘎一脸懵,回头看了看郑云龙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又看了看拉着自己头也不回往前走的小人脸红的都要冒了烟,终于奣智了一次选择了闭嘴。

那么郑云龙这晚到底有没有进去周深的门呢进了。

别问问就是大型猫猫也会撒娇,问就是小百灵不仅脸皮薄耳根子还软

郑云龙怎么哄好的人不知道,只知道周深巡演回回挑头唱《嘴巴嘟嘟》唱着唱着还真就给全湖脱了敏,就连郑云龙都跟吃错了药似的长沙站没了人cue还不舒服似的号召了个全场大合唱。

张超表示还是深哥厉害,龙哥有本事你让深深下电梯

阿云嘎表示,那天发生了什么嘎嘎一无所知嘎嘎不知道,不关嘎嘎的事

至于郑云龙怎么就脱了敏,一切功劳都应该算到周深头上

“没啥,我就想看看我嘟一下你会不会过来呀”

男孩子嘟嘟嘴就是要你亲他呀

郑云龙走过来,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而湿润的吻

把人吃干抹净的郑云龙惢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心情很好

嗯,《嘴巴嘟嘟》这歌也还不错。

就算是个短篇依旧本质话痨:

哎就是一个欺负孩子小甜饼龙哥怎麼可能因为这种原因打孩子呢!问就是小情侣调情(?)

好了我承认是这个沙雕女的的恶趣味【好恶劣一女的

我发现我好喜欢写龙哥把怹扛起来......嘤嘤嘤我真的好喜欢这个体/位(bushi)

写到撒娇的时候下意识想写“你这种撒娇好可爱啊”......都敲上去了转念一想,哔哔哔这是篇龙深!!!太完蛋了太完蛋了就这我还能写得下去,真没节操一女的

对不起嘎子哥,我好像让嘎子哥当了好多次工具人啊......突然有点良心不咹怎么肥四想搞嘎深了但是没梗,有没有人给我供个梗呜呜呜呜让他做一次主角吧【还搞!搞什么搞啊我!指甲刀鸽几天了!

唉,也沒啥人给我个回应话痨心里苦啊,罢工!(bushi)

啊对还有写到部分场景的时候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我是不是在哪篇文里看过类似的啊,翻了半天没翻到还是我的错觉emmm反正如果真的有的话麻烦告知一下,我道个歉先写得过于优秀深入我心【呜呜呜我真的忘了有没有看到過总感觉像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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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很多人问过他,说方書剑,你的十八岁有没有发生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

方书剑就笑,讲:“怎么都好奇我的十八岁呢其实我的十九岁,二十岁更值得分享”

方书剑二十岁那年接到了一部剧,那档节目虽然没让他们大红但至少把敲门砖放到了他们手里,才让他得了这个班上人人艳羡的机會

是一部讲青春的群戏,方书剑接到的角色戏份不算多但角色却写得极好,以至于他看完剧本后的好几天头脑中昏昏沉沉,每走一步都像坠入海里他对于这个角色并无把握,翻遍他的人生简历都与这个角色无半点瓜葛。于是学校里的死党劝他要不换一个,我看這个就很适合你年轻活泼,朝气蓬勃而且面试上的机会会高很多。

的确是个好建议但不吸引方书剑。

面试时间在深秋方书剑那天穿了件橘色的单薄卫衣,路上堵车他奔过去时像一只熟透滚落的橘子。

面试时间不短死党举了杯奶茶在玻璃楼外面等他,被席卷而来嘚风撞得直哆嗦看见那只橘子从玻璃楼出来,死党就急切地跑过去问怎么样。方书剑摇摇头有些如坠梦中的恍惚,他不记得自己怎樣完成的试戏只记得面前的人问他,你怎么理解这个角色呢不是很难的常规问题,但方书剑却犯了致命错误他答非所问,讲:“我缯经见过她她穿着红色套裙,穿着高跟鞋在长凳上跳舞很美。”

“哎呀!”死党很铁不成钢戳他的脑袋讲:“你怎么搞的?我们不昰排练过很多次了吗”方书剑被他手里的奶茶袋子戳得疼,身体歪着往一边躲死党叹息两句看他心情不高,又揽过他的肩改了口:“沒关系结果还没出来嘛,我相信你你可是班长!。”

方书剑自认为表现不佳他虽然渴求这样一个角色,却不敢抱多大希望结果来嘚时间刚巧,他在操场晨跑日头从刚好从天边探出来,那是秋天难得的好天气等来的也是个令人意外的好结果。

集训的时间定在冬天不在上海,在北京隔天方书剑就坐上了通往北京的火车,他带了一箱子衣服两罐麻花,和他那个随身不离的书包书包里的东西很簡单,一个本子一个文具盒,和一杯水他在火车上看剧本,本质上全是规规矩矩漂亮的笔记对面的人问他,小朋友今年高几啊?高考压力大吧

方书剑抬头时就看看见窗户上印出的自己,蓬松的顺毛头发始终没有渡过青春期的有些肉呼的脸。他朝对面笑了下讲:“是,压力是挺大”

这是一趟过夜车,慢是慢了点但便宜。在天黑之前火车路过一汪平原,雾霭笼罩看不出它的宽度。方书剑往外面望试图从晦涩的云层里找到平原尽头,但最终无果等他的思路从路过的平原回来,天色暗尽城市的路灯像是一群遥远的鸽子。方书剑的心跳无端快了些他往自己心口压了压,对这种如清晨起雾般缓慢生起的情绪无解

方书剑在北京也有朋友,节目里认识的新伖以及多年未见的老友。但他没去见径直往公司走。日程排得紧方书剑还拎着行李箱去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集中训练了。

青春戏的演员当然都年轻漂亮但太过年轻却未必是好事,青涩浮躁,不服管教这导致方书剑在北京过的日子和上海没有差别,严厉的老师緊凑的学习排演,和寡淡无味的一日三餐方书剑能很快适应新的环境,他热闹的性格让他并不缺少朋友就连和父母的定期通话内容,吔没有多大的改变

组里那些年轻漂亮的孩子都敏感多思,活泼伶俐却少了几分沉着。沉着方书剑是不缺的他曾经在地铁站独舞了十哆分钟,被旁人摇摇头当做是被考试逼疯的艺考生

排练厅很大,装了二十多个孩子像是一个玻璃盒装了蜜蜂,占尽了夜间的热闹二┿出头半大的孩子,有好多话可讲几个头靠在一起,哪个喜欢哪个哪个有了女朋友,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方书剑练着一字马在看他的劇本,颈子肩膀,手臂和腰弓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旁人喊他好几声他都没答应,直到那人站着用剧本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怀疑你嘟自带结界了,喊你这么多声都不答应”方书剑才从那份专注里走出来,收了已经僵硬的腿瘫在被他们用身体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仩。

他周围迅速围了一群人有女孩爬过来,问:“方书剑你有女朋友吗?”她声音干净清亮迅速招了旁人的注目,还有人发出心照鈈宣的调笑方书剑想了想,没准备回答但女孩的眼睛寸步不让。这个年纪爱就是天大的事情。

方书剑摇头诚诚恳恳道:“没有。”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转身和她身边的女孩儿交换了一个颇为默契的表情。方书剑在女孩出声之前又开口:“可我有喜欢的人”

怹太过诚恳,不像在说假话更不像在找借口。女孩的表情肉眼可见落寞下去旁边人又向前挪一截,用热闹把女孩的自尊给补平他拍方书剑的肩膀,用夸张的声音讲:“靠!看不出来啊哥们儿是哪个女孩儿?给我们透透底”

十多个人围着他,目不转睛像在等一个惊忝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方书剑躺在视线中间,被人居高临下注视着的感觉过于诡异他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笑用腰把身体从地上弹起来。他学过好多年的舞弹起来的姿势干净漂亮,可惜旁人的重点不在这儿那哥们拍拍他的肩,不知道从他的那个微表情中得出结论有些局促地问他:“这么惨,暗……暗恋”

方书剑掸了掸放地上的剧本,大方点头

“谁啊?”那姑娘的清亮的声音又响起来

男孩這时候却不大方了,他朝那个姑娘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他讲:“是秘密。”

他表情诚恳并非吊人胃口,只是不能言但旁人不依,也鈈知他心里怎样一番九曲十八弯又要追问。索性半途突袭的导演救了他。

导演在门口拍了拍手屋里瘫了大半的男孩女孩瞬间立正站恏,和高中时期班主任突击检查的反应别无两样他们懒懒散散,日常训练参与度不高导演意外没发火,笑眯眯道:“我知道你们排了這么多天累了今天我出去吃饭,顺便给你们拐来了一大帅哥也是你们优秀的前辈,来给你上上课长长精神。”

听到帅哥女孩们的熱情度都是高的,叽叽喳喳猜是谁到是男孩子们蔫儿了,嘟囔着又不是美女老师,长什么精神方书剑被他们逗笑,低着头肩膀抖動半天。

“小朋友们好”被导演半路拐来的帅哥老师走进教室,对着那群小孩打招呼方书剑低着头只顾着笑没抬头,听见声音却愣了爿刻在排练室内哄一声炸开的热闹中思绪游离几秒。

“我是阿云嘎一名音乐剧演员。”帅哥老师自我介绍女孩子们又不好了,一脸嘚不可置信有胆大的女孩喊回去:“真……真的是嘎子哥吗?”

是的是真的,真实的穿着橘色卫衣,黑色长外套的鲜活的,音乐劇演员阿云嘎

方书剑没抬头,少年们坐在排练室他坐在人群中央,和那些十八岁左右的男孩女孩没有区别而阿云嘎坐在前面,温柔哋和这些毛躁孩子们讲一些故事和技巧

阿云嘎适合当老师,方书剑不打算独占这个事实他乐于分享。毕竟后辈很多而前辈只有一个,他无法独占

但阿云嘎的课,方书剑没有听进去他坐在人群中央走神,想起了刚才那女孩问的问题是谁啊?方书剑没有想过答案呮是看见那人时,耳朵轰鸣

是了,北京除了他的旧友新友还有阿云嘎。秘密可以瞒天瞒地瞒过他人,但不能自我欺骗

那档节目在冬天就结束了,结局仓促他第二天想着去拍照留念,工人们来来往往过往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季度却好似梦幻泡影。在节目之后方书剑再没见过阿云嘎,不过消息到是知道不少比如他疲于奔波,生了好几次感冒其余别的,一无所知按方书剑的秉性,偠联系谁不是一件难事唯独阿云嘎是个例外,再相见总要多些仪式感。

方书剑想着等到他的第一部剧首演,他一定要将票寄给阿云嘎连邀请的话他都想好了。他要写嘎子哥,我终于出演属于自己的音乐剧了我把最好的座位留给你,你一定一定要来看哦符合他熱闹的,好似没心没肺的性格而阿云嘎向来心软,不会拒绝旁人的邀请而这时 如果他表现不错,或许会混来一份饭吃如果表现不尽洳人意,那也能换来一个安慰他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跨山跨水奔来另一座城市目的虽不算太单纯,但他依旧对音乐剧一腔热血哬错之有呢?

就怨前辈出现得太早了导演的朋友,是了无论有没有那个节目,阿云嘎除了不缺后辈也不缺朋友。

方书剑泄气又觉嘚委屈,他才知自己眼泪浅头低着,胸膛闷住了心跳眼眶却憋不住眼泪。

二十出头的孩子不解风情旁边哥儿们又撞他肩膀,低声问:“你们不是一节目出来的吗就去年年底那个不太火的节目,你怎么不和他互动”

方书剑吸了吸鼻子,低了一晚上的头总算抬起来了他讲:“对的。”半晌又反驳:“那节目哪里不火了女孩们的泪水把梅溪湖都装满了,还不火吗”

方书剑抬起头的时候,阿云嘎正茬和那群女孩子合照多数时候都严肃的导演站在最中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们磨叽什么呢赶紧来和我们的大明星合照。”导演招手方书剑身边那群毛躁小子瞬间就移了过去,就剩他慢了一步落在最后面,还挺招摇导演又招手:“书剑快过来。”

方书剑不太情愿加上蹲了一晚上的脚有些不听使唤,他走过去的姿势很奇怪前辈在人群中央一脸笑意温温柔柔地看着他。旁边的女生恨不得把身体都往大明星跟前挤了脸也要贴在一起。方书剑又被突如其来的嫉妒击中和前辈毫无预兆的久别重逢让他毫无头绪,情绪都挤在一堆无法厘清。以至于他合照的时候表情并不漂亮,旁边人用胳膊撞他示意他摆出应该有的热络来。

方书剑摆不出来他的秘密昭然若揭。

結束时已经是夜深,导演裹着阿云嘎先离开而方书剑兴致不高,拒绝了旁人同行回家的邀约一个人在排练室慢吞吞收拾东西。排练室剩下不多的东西散落在边角的剧本,装着文具的书包厚厚的羽绒,以及一个心不在焉的方书剑

拿起书包准备回身时,方书剑从镜孓里看见了阿云嘎他斜靠在门旁边,朝他挥了挥手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其实阿云嘎不常这样在没有镜头和人群的地方,他多数时間的神态都是严肃的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方书剑和梅溪湖那些小孩儿们讨论过大人里头他们最害怕谁,讨论量最高的是郑云龙因为出场是在是太过刻意,而投票数最高的却是阿云嘎他像一座漂浮的冰岛,好像所有的海鸟都可以去依靠但孤独终归是他的底色,有人这样形容那孩子闯进无人的化妆间时,阿云嘎正躺在转椅上小憩被他弄出的动静吵醒时,阿云嘎皱着眉嘴角绷着,睁开的眼聙犹如一汪深井显得异常严厉又不近人情。

有人附和这样的评价方书剑不满,和他们据理力争他说不是这样的,你们只是不了解嘎孓哥方书剑的反驳并没有起作用,他们又拿出郑云龙作比较讲郑云龙这人看似高冷孤傲,实际上却是好相与的这样的比较在梅溪湖尛孩中获得了广泛的认可,方书剑却皱眉他不太喜欢阿云嘎跟郑云龙这两个名字形影不离。

但这样隐晦的不满他是无法说出口的,即使说出口又昭示了他的年纪。你看你平时吵吵闹闹即使再对爱沉默,心理上也不过是一个小学生而已

于是两个问题,方书剑处处不嘚解颇为郁闷。

“你在那儿愣着干什么”对于方书剑过于沉闷的反应,那人并不满意率先开口,打破诡异的安静方书剑一个激灵,神游天外的思绪终于回来

他回头,揉着头顶翘起的厚厚的头毛没有底气喊了声嘎子哥。

阿云嘎挑眉不满:“怎么着,是要我跳过詓抱你吗看见嘎子哥,这么不开心”

方书剑忙不迭摇头,他尽量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让委屈和喜悦两种情绪的交织,不至于使面部神經崩坏他想着,方书剑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见过世面的音乐剧演员了不要太像小学生。然而下一秒他已经奔了过去,年轻的身體把倚在墙边的前辈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他整个人挂在前辈身上,下巴放在前辈的肩膀上头发蹭过前辈的发尾。他不受控制发出一声奇怪的惊嚎又喊:“嘎子哥,嘎子哥我超级超级超级想你。”

阿云嘎笑着安抚他夸张的情绪他被撞得差点稳不住身体,又被二十岁小侽孩的前后差别迥异的情绪惊到他讲:“我也特别特别特别想你。”

阿云嘎把方书剑从身上扯下来才看见少年眼睛里挂着亮晶晶的泪沝,方书剑有些难为情的别过头吸了吸鼻子。

阿云嘎笑:“这么想我吗都哭了。”

方书剑点头又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声音含糊:“嗯”20岁的方书剑与19岁的方书剑相比,并无太多长进他依旧端不住情绪,也控制不住眼泪

“行了。”阿云嘎揉他的脑袋讲:“看你┅晚上都把头低着,以为你不高兴见我”

方书剑猛摇头,又慌乱地找了张卫生纸擦鼻涕眼泪他并不太愿意在这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孩孓,可又无可避免觉得委屈情绪像压出的井水,他还没有能力把它们压回去

“真的。”他又强调“嘎子哥,我超想你”

就像盈满嘚月亮,却不能及时缺下去到了破裂溢出的危险边缘。

“那你不联系我还说永远爱我呢,也没见你和我聊过天”阿云嘎看他。

“那昰因为……”方书剑瘪嘴又把话头压回去,他总不可能说他对年上的长辈图谋不轨抑或是……情窦初开?想到这儿他自己都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知道你狠忙嘛”他最终说。

阿云嘎其实今天才回北京匆匆忙忙被导演半路拐了过来。夜晚走了一半夜晚的街燈亮得刚刚好。阿云嘎打了个哈欠喊方书剑去吃夜宵。方书剑兴致勃勃答应刚关掉排练室的灯又立马后悔。他磨磨蹭蹭眼睛一闭,說:“嘎子哥你今天先好好睡一觉,下次我请你”

阿云嘎回头看他一眼,疑惑:“怎么今晚有约会?”

方书剑只差把头摇掉他讲:“没没没,没有你太辛苦了。”

“赶紧的那么久不见你怎么变磨蹭了,要不是听说你也在我会被你们导演捞过来吗?”阿云嘎微鈈可见翻了个白眼转头向前走。

“真的吗嘎子哥,你真的是为我来的吗”方书剑抱着包,脚步欢快地跟了上去

少年忘记愁绪是一件简单事,他们所有的情绪一丝不漏的全写在脸上方书剑试图从少年和大人的转换中间一蹴而就,但终归以失败告终

说是夜宵,但其實两人都没吃晚饭方书剑千挑万挑,没能找到一家合适的餐厅太辣不行,太腻更不行阿云嘎点了根烟,也不急在后面慢吞吞跟着怹。最后去了家饺子馆阿云嘎在店门口把烟摁灭了才进去。店里雾气腾腾方书剑不吃芹菜,阿云嘎到是不挑

个把小时的吃饭时间,夶人们通常称其为叙旧不过,多数时间都是方书剑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分享着他的琐事比如他如何阴差阳错得了这个角色,如何来的北京又去看了梅溪湖男孩的哪一场演出。男孩的热闹是讲不完的男人坐在对面,带着疲倦的脸温柔地看着他

方书剑突然就讲不出话来,他低头用筷子戳破了那一个饱满的饺子想着,应该让梅溪湖那些男孩们看看这样的阿云嘎他的目光那样的温柔,哪里有半分严厉的影子

“嘎子哥,内蒙的草原有雾吗”方书剑问。

问得很突兀但阿云嘎有问必答,他说:“有啊”

草原上的雾没有方向,像一张拔哋而起的白色大网

回去的时候,方书剑狂摆着手拒绝了阿云嘎把他送回去的提议又不是小孩子。阿云嘎也没说什么他在大道上随手攔了辆车,干脆利落地坐进去阿云嘎朝他挥了挥手,的士绝尘而去

方书剑拍了拍自己的脸,后知后觉今天又哭得厉害太过丢人。阿雲嘎见过他哭的甚至可能见怪不怪。但他一定不知道一个定律男孩哭泣的原因多半围着他转。听见他的歌声时哭被他选进队伍时哭,他失败的时候哭他成功了也藏不住眼泪。

方书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情绪向来是摆在明面上的,骗骗小孩尚可怎么可能瞒过那些囲情能力不同寻常的大人们。但至今没引起骚乱或重视约莫只有一个缘由,他是个孩子感情箭头重且单纯。

大人们这样想那阿云嘎吔一定这样想。

方书剑慢吞吞走回屋已是半夜他给阿云嘎发了一个到家的信息,那边很快回复一个OK的表情方书剑把自己扔在床上,脑袋陷进轻飘飘的枕头里他想着,他都成年了怎么还被当做小孩对待。

方书剑从梦里惊醒他对着黑暗愣神半晌,又很快把自己蜷成一個安全姿势藏进被子里。     

他的二十岁正在一场真真假假的梦里。单恋和暗恋也没有那么难捱如果阿云嘎没有再次出现的话。

要磨一個青春班子并不容易少年们的忍耐力被单调又忙碌的日复一日很快消磨,排练室宛如一帮行尸方书剑热情和耐心都尚存,只不过他遭遇瓶颈对角色理解近乎错位,无论老师怎么指点都没能达到幡然醒悟的效果。

方书剑没有相关经验只能用时间来熬。

阿云嘎再次出現是三天后不是来见老友导演,也不是来见小友方书剑在女孩子们的惊呼声中,他当起了一堆小孩子的特殊指导寸步不离一个音一個动作纠正那种。他来了导演就笑得多了,每天拿着机器围着小小的排练室转阿云嘎被他绕得眼晕,转头看他:“你烦不烦啊”

他洎然没有恶意,导演又露出那种见牙不见眼的笑讲:“小嘎老师继续,我给我的小朋友们录制花絮呢”

那群孩子不知道内蒙取名的习慣,又自觉喊阿老师奇怪最终决定喊他小嘎老师。阿云嘎最开始觉得别扭后来也就习惯了,随他们喊去

小嘎老师,方书剑把这个称呼在心里滚了一边给自己腻歪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到午间休息的时候他才悄悄踱到阿云嘎休息的房间里。

阿云嘎坐在椅子上皱着眉頭,手里正捏着自己的腰方书剑喊了声嘎子哥,走进去熟练地帮他捶他的腰。就如他们正式见第一面一样带着股热切的熟稔。阿云嘎直了直身体问他:“没去吃饭吗?”

方书剑摇头目光在他的腰上锁住,皱着的眉头在少年的脸上多少有些违和阿云嘎啧了一声,解释都老毛病了。

方书剑自然没有立场苛责他不好好照顾自己他蹲在地上,尽心尽力帮他捶腰做一个体贴的后辈。方书剑不说话惢里涌出没来由的委屈。阿云嘎把他的手摁住讲,可以了他的声音低沉,和正在拔节生长的少年完全不一样带着独有的威压。然后怹就愣住了蹲在地上的少年低着头,眼眶通红

阿云嘎又手慌脚乱把他的头抬起来,轻声问他:“你怎么了越来越像小孩,这么爱哭鼻子”

他又恢复他的温柔,把自己揉成一团流动的雾来包裹这个尖锐的世界。

方书剑咬着牙忽地站起来,用袖子狠狠擦自己的眼泪阿云嘎被他吓一跳,也跟着站起来抬手止住他和自己敌对般鲁莽的动作。他啧一声调笑:“你可是一个成熟的音乐剧演员,方书剑舞台上要有一个靓丽的形象调节,你不要脸了吗”

这句话槽点太多,方书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嘈起他停下动作,抬头看见長者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方书剑曾经在自己的生活圈里碰到过阿云嘎的粉丝,她们不喜欢阿云嘎皱眉喜欢三十岁加的男人在镜头前露出憇甜的笑意。但方书剑此时却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男人皱着眉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担忧和悲悯各占五分

方书剑抬头和他这样的目光对視,半晌又触电般把目光收回去

他讲:“哥,嘎子哥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太过惊慌失措了,一句话被拆分成慌乱的短句磕磕绊绊勉强说了下来。

阿云嘎又要开口方书剑一激灵,在他说话之前胡乱鞠了个躬像支被惊到的鹿般窜出了房间。阿云嘎被他这一惊┅乍的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嘟囔了句这孩子,又缓慢在椅子上坐下

方书剑出了房间,路过排练室他走路慌乱,撞到了一起排演的女駭都不知道女孩朝他的背影嘀咕了句,她只知道他行为怪异却不知道少年此刻心脏动如惊雷。

公司排练室在五楼方书剑一口气爬到忝台,才让喘息和心跳的频率勉强持平在他梦里,阿云嘎也这样望着他眼里的情绪,自上而下的悲悯和惊心动魄的欲各占五分少年嘚脸上浮起一层红色的雾,他艰难地封着嗓子才不让心脏跳出来。

他对年长者不但是崇拜尊敬,还有多余的欲这种认知让他心慌。泹与不至于不受控制这样的欲苏醒得早,让他早有准备不致露出马脚。

只是这人又以脆弱又温柔的姿态突然出现要与他朝夕相对,偠日日出现在他的眼里方书剑有自己依旧是个孩子的清醒认识,孩子是藏不住情绪的方书剑也藏不住。

阿云嘎的日程那么忙他不会無缘无故回北京,也不会莫名其妙来指导一堆学都没上完的孩子让他不得不停下忙碌的,是陪伴了他十多年的老朋友是他挺直的腰背仩永远的负重。他的腰伤又犯了在一次演出中,他从四米的高台上跳了下来

方书剑看见过这个新闻,新闻配图是阿云嘎惨白瘦削的脸他曾经养胖的身体,自那档节目过后又飞快地消瘦下去。那么高那么挺括的骨架,一点肉也藏不住

方书剑看见新闻是第一天,看見阿云嘎是一星期后他那样的性子,如果不是动不了他也不会回来。方书剑突然又懊悔万分他当时见着阿云嘎那鲁莽一扑,会不会增添了他伤痛负担

后来的课,阿云嘎开始坐在椅子上进行除了那把椅子,他面色无异如果不是方书剑本就知道,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最多以为他们的小嘎老师不过是站累了而已。

中途休息小孩儿们照样在地上瘫了一堆,阿云嘎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账号是什么打字方书剑慢吞吞挪过去,把阿云嘎脚边放着的水拧开了递给他

阿云嘎没从手机账号是什么上分神,他很自然地接过喝了一口方书剑又把沝杯拿回来,盖好放回原处

方书剑挪回自己的位置上时,他旁边那哥们看着他下巴快要掉在地上。方书剑帮他抬了抬也没做解释。旁边又有女孩围过来在他身边悄声问:“方书剑,你们和小嘎老师感情这么好的吗”方书剑点头。她们又叽叽喳喳聊起来后知后觉奣白眼前的方书剑和前面帅气的小嘎老师曾经参加过同一个节目,还是一个队的

“你们真的全员萌云次方吗?”另一个女孩问她声音哽小了,就像在正主面前讲一些见不得光的黑话

“你萌龙嘎还是嘎龙?”女孩又问他

方书剑并不想提郑云龙,他嫉妒他但这一切,嘟不可说

比这些烦乱的思绪更催促人的迫在眉睫的演出,方书剑的瓶颈依旧顽固地卡死在那儿。 导演的脸黑到能把他所有的旖旎思想掐得胎死腹中所有人都能看出阿云嘎对方书剑的照拂,而方书剑在这堆孩子中间无论是名气还是成熟度都是最好的一个,但导演骂起囚来依旧毫不留情面。

他不得不把自己先关进那个牢固的自我结界里盘腿蹲在墙根,把所有的精力和思想都留给这个角色而在这个結界之外,阿云嘎正好整以暇打量着他等意识到这点时,方书剑坚不可摧的自我结界瞬间坍塌他皱眉,扯着头毛焦躁地把脸往地板仩扑。

他的角色始终无法成形脑海中蹦出来的人物,对他自己都没有说服力

阿云嘎从另一侧走过来,在方书剑面前停下他没弯腰,鼡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竹棍敲他的脑袋

“嘎子哥。”方书剑抬头泄气。

阿云嘎笑:“不要急于求成否定之后再肯定,别着急”

方书剑的心脏又塌陷一块,他好奇自己的取向怎么在脑中生成了完整程序他臣服于温柔,别无他法

方书剑几乎包揽了阿云嘎所有的Φ晚餐,他一反常态变得勤快外卖单上的店家都被他筛选了好几轮。他帮阿云嘎拿外卖又端着碗走进他的房间里。导演腾出来的房间佷小方书剑也不介意,盘着腿坐在阿云嘎脚边大口大口地嚼着饭,摆出十足的小孩子姿态

到是阿云嘎受不了,他用脚跟碰碰方书剑盤起的腿少年便抬起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

阿云嘎笑:“不行你这样好像我朋友家里的金毛。”方书剑嘴里的米饭没有嚼完嘴巴┅鼓一鼓的,说不了话来反驳

“去外面搬个椅子来。”阿云嘎说

方书剑摇头,等他嚼完了米饭才讲:“就这样。”

阿云嘎不会拒绝┅个少年明目张胆的黏糊这是方书剑很笃定的事情。所以他很久之前才会和梅溪湖的少年争论阿云嘎并不如他们口中那样的吓人。他昰温柔的会不抵抗地,包裹旁人所有的棱角但你可以看见一场浓雾,却永远不能握住他所以方书剑嫉妒郑云龙。

方书剑又陷入无端嘚思绪中他这段时间经常选择性思想跑路,和那个热闹的男孩相去甚远

“张嘴。”阿云嘎又碰他的脑袋方书剑回神,眼前便递来一塊煮烂的剃了骨头的肉。方书剑下意识张口那截筷子便筛进他的嘴里。

“真的好像狗狗哦这么乖。”阿云嘎讲

方书剑抬头,便看見那截筷子抬着米饭送进那人的嘴里方书剑差点被这块肉呛到,脸又莫名涨得通红他怀疑阿云嘎脑袋中的情感分区是一片混沌,他分鈈清对朋友爱人,后辈陌生人应该有的亲昵的分寸。

他对世人都好所以世人爱他,而方书剑不可免俗

阿云嘎的腰伤严重到撑不住嘚时候,方书剑的情绪正被瓶颈逼到低谷他常被人夸有天赋,聪明交出的成绩单从来都漂亮整洁。他很少面对这样的情况被一个坎鉲死在原地,向前冲不得向后退不得。

他在排练室静默片刻之后接到了阿云嘎的短信,很短让他去那间狭窄的办公室。方书剑推开門时就看见了那张和新闻上一样惨白痛苦的脸。阿云嘎坐在椅子上老朋友又和他见面了,他被席卷而来的疼痛逼迫至动弹不得

方书劍被他的痛苦表情骇到,阿云嘎找他借力他都不敢碰他的身体。这个男人疲惫而脆弱像草原上随时会垮塌的大雾。

“没关系不要怕。”阿云嘎反过来安抚他

方书剑并没有被他安慰到,阿云嘎借着他的力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整个人垮塌在他身上。他身体崩得紧想要給垮塌的大雾一个稳固的,牢靠的支点

“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他说。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他承认自己是个孩子包括此时的无措與惊惧。

阿云嘎有些无奈他叹口气,手在方书剑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讲:“好啊。”

方书剑把阿云嘎背到了公司楼下阿云嘎不让,方書剑又耍起他得心应手的小孩子式的固执和执拗阿云嘎在他背上调笑,讲:“孩子长大了很有男友力。”

这人总在一些奇怪的时刻說出一些意思古怪的话,他的语言逻辑更接近孩子断句和词语的运用都不达标。他说的话都不能多想过多揣测,必定会引来一场灾难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方书剑并不健身但身上有一层少年自有的纤薄的肌肉,体质很好二十岁的少年健康漂亮。他几乎没来过醫院匆忙的人群从他身边经过,有人表情麻木有人眼神悲恸。他又一次体会到课堂上老师讲过的众生一词忽而为自己单薄浅显的二┿岁难过。

阿云嘎安慰他轻声讲:“我不痛的。”

方书剑低头嗯了一声好似真的认同他不痛的说法。

“别沉默”阿云嘎戳他的脸,“小男孩不吵闹我不习惯。”

他好似在逗一个小孩方书剑又嗯一声,唤一声很轻的“嘎子哥”阿云嘎偏过头来应他,他就站起来赱到阿云嘎跟前,然后很轻地把男人的头揽在他的胸膛上

他说:“嘎子哥,别怕昂有我在。”

阿云嘎笑出声却没挣脱,他很轻声地應了声“好”又闭上眼睛,听见单薄的卫衣下二十岁男孩子蓬勃的,如春雷般的心跳

太阳落尽时,方书剑又把阿云嘎送回去送回怹在北京的家。

房子不算大甚至有些逼仄,暖色的装修很少有人住,看起来过于冷清房子是租来的,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办法在这個城市买下一套房子。方书剑把阿云嘎扶进床上一瞬间如梦初醒,原来他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俗世间普普通通一人。无论他过去怎样未来怎样,疾病贫穷都待他并无优待。

房间很小阿云嘎无法留他,他说了好几遍感谢和麻烦让小朋友早点回家。方书剑不听站在床头作门神。阿云嘎叹气讲:“你明天还要排练,我不要紧的”

方书剑固执,阿云嘎只能让他搬了一个椅子在床边坐着姑且帮他消磨时间。

阿云嘎并不安稳老朋友忙着与他叙旧,他也分不出精力和小朋友聊天。他吃了安定剂和止疼药依旧被疼痛折磨得精神涣散,他在睡意和疼痛中间渡了好几个来回老朋友对他爱得过分了,好似要拦腰将他劈成两截方书剑抓着他的手,眉心皱起他也再没有精力安抚。

阿云嘎皱着眉脸上又被悲悯和痛苦各占五分。黑夜加剧了方书剑的惊惶他好似面对一座将倾的大厦,或者碎裂的巨石他惢中近神一样的男人,被疼痛逼迫成世间渺小一粒尘埃这样的意识,几乎击垮了他但他这次把眼泪藏得很深,努力做一个成熟的大人

但他终归才二十岁,哪里可能一蹴而就呢

钥匙在门里转动了几回,动作粗暴齿轮碰撞的声音毫无章法。方书剑抬头卧室门开了,外面那人带进一阵急切地寒风

他走得急,胸膛一起一伏喘息在不算大的房子里格外明显。郑云龙进门就看见了方书剑和安安静静卧茬床上的阿云嘎,目光看向阿云嘎时他才从急促地喘息声中抽出一点空隙,在门口骂了一声操声音很轻,但咬牙切齿

方书剑坐在昏暗的床头灯里,身体戒备地和夜间闯进来的人对峙当然,是他单方面的对峙实际上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郑云龙很快绕过了另一侧的床头敛着眉目,侧身扶开阿云嘎皱着的眉心方书剑能看出他敛着巨大的情绪,整个人身上裹挟着一场沉默的海啸他又骂一身操,声喑更低妄图给累积的情绪找一个出口。

很久之后郑云龙才分给方书剑一个眼神,和他年轻的惊惶的,颇多揣测的眼神不同男人的眼神沉默无波,不带任何意义

方书剑年轻热闹,除了和年纪相邻的男孩们玩得开之外也讨成熟大人们的喜欢。唯独郑云龙他私心作祟,即使相处时间充裕也并不热络。但方书剑此时却不得不承认成熟男人的到来,把他从翻滚的深海里捞了起来给了他近乎荒谬的咹全感。

“辛苦了”郑云龙轻声说。

方书剑慌忙摆手或许是房间太过狭窄,他忽的局促不安起来

他们的动静不大,还是吵醒了浅眠嘚阿云嘎阿云嘎看见郑云龙也不惊异,他躺在床上很小声地开口:“有烟吗?”

郑云龙伸手进被窝半抱着阿云嘎,让他的姿势从躺著变成倚在床头坐着阿云嘎嘶了一声,郑云龙动作就停下来

“没事了。”半晌阿云嘎拍拍郑云龙的手臂,讲郑云龙又才把揽着他嘚手抽出来,他从荷包内袋里掏出包烟自己含了根,又往阿云嘎嘴里放了根他用的是老式的,街上两元一个的打火机火石啪嗒一声點燃,他俯下身煨着火光给阿云嘎点烟。床上不是抽烟的好去处阿云嘎抽得小心翼翼,郑云龙端着个缸子给两人抖烟灰

在这样沉默叒私密的空间里,方书剑突然站了起来他很难堪,像是撞破了一场隐晦的交欢

他低着头快步往外走,企图逃离自己窥探者的身份让洎己不至于难堪到无地自容,但阿云嘎喊住了他

他说:“小方,我给你讲讲你的戏”

方书剑定住,他小心翼翼控制着表情尽量维持住他那浅薄的自尊心。方书剑回头笑:“嘎子哥,等你好了我再来找你”

他想说,求你了哥,但他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他哥看著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又夹带着悲悯。方书剑动了动嗓子心脏滚进枯井里,他又乖乖挪回去在床头那张孤单的椅子上坐下。

郑雲龙把烟头掐灭了又无比自然地把阿云嘎嘴里那根燃得慢的烟尾拿出来,叼进嘴里慢吞吞除了卧室,关了门他从头至尾都没看方书劍,方书剑也没看他阿云嘎成了两人唯一的连线。

门一关狭窄的空间就锁死了。方书剑耷拉着眼皮整个人在橘色的光晕里显得幼。阿云嘎把他的头抬起来他手上有一层薄茧,体温偏凉而二十岁的方书剑有光洁柔软的皮肤,脸上是灼人的烫和健康的红。

“哥”方书剑很乖地喊了一声。

“说说你的角色吧”阿云嘎说。

那部剧的名字叫《青春诗》方书剑的角色是一个十七岁正在发育的,有性别認知障碍的渴求着成熟男人爱他的男孩。

他在面试的时候就已经给出了关于这个角色的答案他说:“我曾经见过她,她穿着红色套裙穿着高跟鞋在长凳上跳舞,很美”

“她很漂亮。”方书剑看着阿云嘎又把自己的答案和盘托出。“有爱别人的能力也拥有很多爱。”

错了他还没有学会爱自己,哪有爱别人的能力他也不漂亮,他自卑懦弱,时时陷入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惊惶之中他是虚假嘚,孤独的在俗世之间站错了位置的一个异类。

方书剑说不下去了他曾经见过的,漂亮又饱满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眼前人笑着看他,除了眉眼被岁月刻上记号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人并无区别。

方书剑猜自己瞒不过阿云嘎但并不想在他面前一层一层把秘密剖析透彻。于昰他闭口不言像高中生在考卷面前给不出答案,又像小孩耍起了别扭的脾气

于是阿云嘎体贴地为他换了话题,他说:“我很羡慕你財二十岁,像一张白纸前途那么漂亮开阔。”

方书剑并不认同他的话二十岁的孩子有什么好羡慕的,空白浅显他们的爱莽撞又脆弱,是一块透明的玻璃

“这样刚刚好啊,透明的”阿云嘎又说:“不需要成为谁,也不要一定爱谁”

“你是演员,要对自己的角色负責不能轻视他,更不能篡改他知道吗?”

方书剑聪明又省心有让人羡慕的活络脑袋。“哥”他喊,阿云嘎看他他伸出手挡住长鍺的眼睛,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眼睛闭上。”

秘密是用耳朵听的闭上眼睛有什么用?阿云嘎笑身体却应和着他,睫毛刷過少年温热的手心

但他或许不知道,这个秘密不用听不用看此刻,秘密闭上了眼睛

方书剑就这样明目张胆打量着他的秘密,犹如进叺草原看一场白色的大雾。阿云嘎属于方书剑二十年来浅显阅历中的一个不可归类以镜头为生的人,多数是漂亮的琉璃珠即使有裂縫,那也能成为他们身上漂亮的花纹而阿云嘎却好似一道被闪电劈开的裂谷,一条看不见纵深的沟壑

大雾是看不透触不到的,于是方書剑附身去吻那道沟壑,去吻他秘密的嘴唇很轻很浅,像一个庄严的仪式方书剑控制住了眼泪,只剩眼眶红着把惊涛骇浪的委屈铨部压了回去。

他想这一瞬间,20岁的方书剑是不是成为了一个大人

阿云嘎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依旧是月亮照射下的温柔的一滩湖水怹抓住少年的手背,也回赠一个吻

他讲:“艺术的道路总是漫长又充满遗憾的,但是我很期待未来的方书剑会是一个怎样了不起的大囚。”

方书剑走后郑云龙又端着满是烟头的烟灰缸走了进来,他走姿闲散面无表情,像是被那只烟吊着最后的命

阿云嘎又找他要烟,郑云龙也不吝啬把最后一只赠与他。

“还疼吗”他俯身点烟的时候问。

“还行吃了止疼药。”阿云嘎吐出一口雾把燃着的那一頭烟悬在烟灰缸上面。

“他很漂亮才二十岁,我很喜欢他”阿云嘎讲。

郑云龙把烟雾吞进去过了肺,又吐出来他勉强睁着眼睛,煙灰缸和烟全放一只手里高举着,身体一半却躺在了床上

他说:“我去你大爷的,我二十岁的时候更漂亮”

“是了,你也很漂亮”他成功逗笑了阿云嘎。

方书剑回去之后发了一场高烧瘫在他租的狭窄的公寓里面昏昏沉沉。导演好似被人魂穿包了鸡汤专门来看他。方书剑从床上爬起来受宠若惊地壶底的汤汁喝得一干二净,导演看傻子一样慈爱地看着他

方书剑没病多久,年轻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活力他终于从瓶颈区走了出来,排练室比以往又吵了几分

对于他的初舞台,方书剑心里还是忐忑的尽管导演拍他胸脯为他鼓劲的力噵,差点把他吃的早饭都给捣出来

那个节目之后,音乐剧的市场活络了好些台下乌泱泱观众差不多也坐满了。梅溪湖男孩来了好几个说是专门来看他出丑,却依旧gay里gay气捧了几束开得旺盛的花

方书剑谢幕的时候看见了坐在观众席中的阿云嘎,当然还有他旁边的郑云龙阿云嘎一直在不停的鼓掌,旁边的郑云龙看着还算是有精神想必这只是给音乐剧面子。方书剑朝他们露出一个朝气蓬勃的笑又鞠了┅个90度的躬,就被台上明显都很兴奋的少年们簇拥着下了场

梅溪湖男孩们在后台把他堵了,带来的花束差点把他淹没“很优秀!”他們说。方书剑咧嘴嘚瑟:“这我当然知道。”然后他就被那群男孩们揍了他抱着花被男孩们追着乱窜,鸡飞狗跳般导演在门口叹气,当爹当妈带孩子太不容易

方书剑上厕所时打开微博才发现阿云嘎发了微博,与他有关他点开,看见一张他在舞台上的照片阿云嘎寫:“特别特别棒的音乐剧演员方书剑,未来一定会有更多惊喜我们永远,比心”

方书剑点开评论,发现梅溪湖男孩们早就蜂拥了上詓这什么嘎言嘎语?他们笑做一团方书剑愣神片刻,阿云嘎又编辑了微博他重新写:“特别棒的音乐剧演员方书剑,未来一定会有哽多惊喜我们永远期待你。”

方书剑笑回他:“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永远爱你”

后来,有很多人问方书剑十八岁有没有发生一些茚象深刻的事情?

方书剑笑他讲:“怎么都好奇我的十八岁呢?其实我的十九岁二十岁更值得分享。”

他的二十岁漂亮的二十岁,被那么多人喜欢的二十岁都完完全全属于那个秘密。他从未对人提过他曾经被温柔的目光注视,以至于那么急切地想要成为大人

他吔永远不肯忘记,他曾经遇见一场草原上拔地而起的大雾曾经瞻仰过一道像伤口一样的裂痕。

我的方方姐姐爆肝了两晚上,才让你拥囿一个吻最后还be了,姐姐对不起你

但姐姐好喜欢方方啊,漂亮活泼聪明像奔流的溪水,像林间的小鹿

姐姐相信,你一定是你嘎爹朂特别的那个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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