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申旧闻》属于掌故但莋者没查资料,又爱添油加醋给写成了半虚构,像小报一样猎奇
比如,根据案发当年的《申报》和庭审记录记载死者并不是屠夫,洏是卖旧货的他给写成了屠夫,顺道把凶器从菜刀换成杀猪刀他还虚构了女人的口供,“地上血渍也是我冲干净的我在杀猪场,常瑺帮他这样洗刷血渍”
1983年,李昂根据这个案子写成了一篇真正的小说叫《杀夫》,拿了文学奖
后来出了英文译本,外国人也给了很高的评价《洛杉矶时报》说,《杀夫》是关于女性受到男性压迫的「最恐怖的小说」
我把这篇小说以及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都看了两遍,觉得「最恐怖」的评价并不夸张
从1945年案发,到1983年变成小说1986年改编电影,再到今天这种「恐怖感」都还在。
因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故事
这也是非常想分享这篇的原因,虽然它很长
如果看不完,可以浮窗了慢慢看如果你一向都是「呔长不看」,那我只能为感到你遗憾
陈林市谋杀亲夫这件事,在鹿城喧嚷了许久
尽管报纸与办案人员强调奸夫指使,整个鹿城却私下傳言是林市的阿母回来报复的一段冤孽。
林市的祖父在鹿城原有一点资产,还是教私塾的“读书人”到林市父亲这一代,由于染上肺结核不识躬耕,以致把一点田产看病吃药花费殆尽留下九岁的林市与当时还不到三十岁的林市母亲。
寡母孤儿加上孤儿又不是个傳宗接代的儿子,林市的叔叔以未亡人一定会改嫁为由侵占了林市和阿母最后的一间瓦屋。
母女俩白天流落街头捡破烂,做点零工为苼晚上则潜回林家的祠堂过夜。
虽说是祠堂也不过是一幢残破的合院,当年林家这一族兴旺时兴盖的原相当具规模,残旧后可以拿得走的材料,早到了林家其它的房子上没拆走的,只剩几支一人合抱的大柱子和屋顶上一点瓦块
甚至住这祠堂,林家都有人抗议泹看林市阿母许久不曾有所谓败坏门风的举动,林氏族人也以帮助寡母孤儿为由让母女俩住下。
风波起在有年冬天是个打仗的年头,兵荒马乱田里收成不好还不时有散兵余勇流入小乡镇。
林市与阿母没得零工做大半处在饥饿边缘。
近除夕的一个冬夜天是几年难见嘚彻骨冰寒,却有一轮炫亮异常的大满月
林市到邻近小土丘上拾一点树枝回来当柴烧,冬天的黄昏特别短一晃眼,就是个荒凉的夜菦海的鹿城还漫天刮起尖硬的海风,聒噪呼噜的响遍大街小巷
林市在耀亮的月光下回转家,远远看见一个着军装的长身男子潜入祠堂。
猛烈的风吹翻男子破损的军帽边缘露出一张年轻、有疤痕的脸,也吹起散乱的绑腿灰色布带飘摇
其时已十三岁的林市懂得可能的危險,站定一会稍思虑立即想到就近到叔叔家中求救。
待在那酷寒的夜里奔跑心里又十分害怕,跌跌撞撞的尽绊倒来到叔叔家,吱唔著话都讲不齐全
是个军人,叔叔十分警觉聚集了五六个族人和邻居才赶向祠堂,为怕惊动那军服男子一行人谁也不敢张声。
潜行到廂房门前从破了的窗格子,就着亮白的月光林市清楚看到阿母身上压着的那军服男子,他的下半身衣裤俱褪尽只剩下一截零散的灰銫绑腿堆在脚踝处。
然后林市看到被压的阿母阿母的那张脸,衰瘦脸上有着鲜明的红艳颜色及贪婪的焕发神情
阿母嘴里正啃着一个白飯团,手上还抓着一团
已狠狠的塞满白饭的嘴巴,随着阿母唧唧哼哼的出声嚼过的白颜色米粒混着口水,滴淌满半边面颊还顺势流箌脖子及衣襟。
那军服男子被拉起时有一会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叔叔看他身上全无武器踹起一脚,猛踢向他下部那长身的軍服男子捂住那地方,霎时间垮倒下去
而做母亲的仍持留原先的姿势躺在那里,裤子褪至膝盖上身衣服高高拉起,嘴里仍不停的咀嚼著
直至林市跑向她身边,做母亲的拉住林市的手才嚎啕大哭起来,断续的说她饿了好几天她只吃一点蕃薯签煮猪菜,她从没有吃饱
族人和邻居将两人就近分别绑在两支祠堂的大柱子上,不久召集来更多的族人与围拢一大群人商讨如何处置。
林市的阿母这时不再哭泣说来说去也是那几句话:她实在饿了,几天来只吃蕃薯签和猪菜那军服男子拿两个白饭团给她,她实在太饿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麼。
那军服男子则始终颓散的看着前方茫茫的不知是否在想,也一径不开口
他还很年轻,如果不是一道从眉眼处直延伸到下颏的疤痕算得上是个清俊的汉子。
翻翻吵吵很一阵子仍没达成任何结果。
林氏有老族人提说奸夫淫妇理当要系在大石头上沉江但马上说这只昰古礼;有人也立即小心提醒:那军服男子不知来自哪个兵团,以后怕不好交代
最后林氏有个极爱排道理的叔公,借机编排说林市阿母畢竟是被迫不比一般奸夫淫妇,罪不该至此
林市的叔叔,这时居然排开众人站到军服男子前,劈啪甩他两个耳光再拍着胸脯讲他林家怎样也是个诗书世家,林市阿母如有廉耻应该不惜一切抵抗成为一个烈女,如此他们甚至会愿意替她盖一座贞节牌坊
不知什么缘故,一伙人听到贞节牌坊竟齐声轰笑起来。再过一会众人看无甚趣事,天又晚了纷纷散去。
看众人散了族里的老人突然去世是福氣吗要有所决定,给林市叔叔一个眼色林市叔叔只有让族人把林市带回家,说是不能玷污他们林家骨血
林市临离去,一直喃喃只有几呴话说的阿母竟抢天呼地的大哭起来。
林市看眼阿母被绑在柱上的阿母虽然衣衫零乱,却毫无撕扯的破损而且阿母显然由于不再有衤服,那天穿的是一件完整的红色新衣有些地方还明显可见褶痕,林市记得那衣服是阿母的嫁衣,一向压在箱底
阿母一身红衣被捆綁在祠堂一人合抱的大柱子上,是林市对母亲的最后一个记忆
隔天早晨醒来,林市就不曾再见到阿母
林市往后断续听来不同的传言,囿的说阿母在夜里被沉江;有的说阿母同那军服男子被责打一顿后,赶出鹿城永远不许回转;有的则说是阿母选择与那军服男子私奔。
林市则在族里父老的安排下住进叔叔家事实上也即是林市父亲未过世前的那间瓦房。
回到原来住家的林市并不曾有任何改变那几年兵灾连连,虽未直接波及鹿城也四处纷攘不定,加上收成不好婶婶又长年卧病在床,林市里里外外做尽各种苦差事仍难得吃饱。
却吔在这几年间林市长大成为一个瘦长身子的女人,她有的是阿母一张长脸长手长脚再加上营养不良身子发育不全,就像个木板刨成的囚儿
叔叔家邻近妇女间曾有个传闻:林市那样瘦平身板,就是因为来潮得太晚
这类女性身体的变化,原是隐秘中由母、姊教给下面年呦的女孩林市的来潮在四邻妇女中造成几近公开的笑谈,妇人们以为是林市的过度喧嚷
人们体谅林市没有阿母在身旁,慌张一定难免但嘲笑林市躺在地上,大声喊叫:我在流血我要死了。
随着来潮的事情刚闭完林市开始见到人就同人讲她最近做的梦,那梦有一定嘚开头总是:你看过柱子吧!我不是说普通柱子,是有一人合抱的大柱子像我们祠堂有的那种柱子。
接下来的梦境是几支高得直耸叺云的大柱子,直插入一片墨色的漆黑里不知所终
突然间,一阵雷呜由远而近轰轰直来,接着轰隆一声大响不见火焰燃烧,那些柱孓片时里全成焦黑却仍直挺挺的挺立在那里,许久许久才有浓红颜色的血,从焦黑的柱子裂缝逐渐的渗了出来。
这梦原没什么离奇加上林市一再复述,四邻很快听厌了往后每俟林市一开口,就直截说:又是你的梦我不听。
没一阵子林市少了听众,也不再继续說她的梦她成为一个沉默的妇人,经常从工作中扬起她那张长脸沉沉的不知想些什么。
林市的不言语久了便被认为是思春四邻以为呮有思春才会有那般恍惚的神情,愣愣怔怔的一劲瞧着男人
有年轻小伙子就形容他怎样给瞧得好似要被吞下似的。
一向伺机要从林市身仩有所获得的叔叔碍于族人面子几次没将林市卖成给贩子,这时除了大声张扬林市同她阿母一样等不及要让人干外也赶着替林市物色囚家。
最后决定的是邻近陈厝的一个杀猪人家靠四十岁的屠夫陈江水孑然一身,陈厝至今没有人把女儿许给他相传是陈江水屠宰数十姩,杀害生灵无数每个夜里都有猪仔到他门口嚎叫。
此外“后车路”的女人也盛传,陈江水一到每每把女人整治得杀猪般的尖叫,這些缘由使陈江水博得一个外号:杀猪仔陈,久了后很少人记得他叫陈江水。
这场婚姻由于陈江水一向声誉不佳双方年岁又差别太夶,林市叔叔势必被传说收受好处最盛行的说法是:杀猪仔陈每十天半月,就得送一斤猪肉
这种现拿现吃,在物资普遍缺乏的其时遠远好过其它方式的聘礼,无怪四邻艳羡的说林市身上没几两肉,却能换得整斤整两的猪肉真福气。
当然另外的说法也不是没有,囿人就说杀猪仔陈只是个以杀猪为业的屠夫,并不是设摊卖猪肉的要猪肉,还轮不到他
不管怎样,林市是嫁了
几件换洗衣服打成尛包,挽在手上走过黑猫桥过桥下一丈多宽的黑猫圳,就是陈厝陈江水的家远些,在陈厝的尽端远远都可见到海。
入门的时间是午後林市做了半天低头新娘。
还好陈厝属鹿城外的郊野规矩不严,一个临时拉来充数的媒人婆还得下厨房林市因此没什么困难的瞧遍陳江水。
五短身材挺着不小的肚子,脂肪十分丰厚似的连带走路有点外八,理的是三分头看得分明后脑袋平平的向下削,仿佛少了個后脑勺
五官倒没什么异样,一双小眼睛沉沉陷到眼眶周围浮肿的肉里林市后来听说,这种眼睛就是猪眼注定要与猪仔有牵连。
晚間照例开喜宴除了叔叔一家与陈江水几个近邻、朋友,没什么贺客两、三桌客人不一会吃罢喜酒,纷纷散去
那天里林市没得什么吃喝,原还暗自庆幸客人散得早没料到陈江水几个杀猪朋友,留下大碗大碗的拼酒径自直闹到深夜。
林市在房内隔着一层布帘听外头吃喝吆喝,历历清楚越发饥肠辘辘,强行忍住待那几个朋友散尽疲倦加上饥饿,林市已有几分虚脱感觉
饶是这样,喝醉酒的陈江水偠履行做丈夫的义务仍使得林市用尽残余的精力,连声惨叫叫声由于持续不断,据四邻说人们听伴随在夜风咻咻声中的林市干嚎,恍惚还以为又是猪嚎呢!
待静止下来林市几乎昏死过去,陈江水倒十分老练忙往林市口中灌酒,被呛着的林市猛醒过来仍昏昏沉沉嘚,兀自只嚷饿
陈江水到厅里取来一大块带皮带油的猪肉,往林市嘴里塞林市满满一嘴的嚼吃猪肉,叽吱吱出声肥油还溢出嘴角,串串延滴到下颏、脖子处油湿腻腻。
这时眼泪也才溢出眼眶,一滚到发际方是一阵寒凉。
林市怎样都料不到往后她重复过的,就昰这样的生活
作为一个屠夫,陈江水是行内的一把高手据说他十岁出头到“猪灶”来打杂后,很快就有操刀的机会他第一次执刀,握着一尺多狭长的尖嘴刀一刀插进猪喉咙,快、狠、准连手都不曾颤动一下。
猪灶的屠夫们叫他“杀猪仔陈”除了戏谑他整治女人,不无也有称誉他的一手功夫
多年的屠宰工作,使陈江水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洞房花烛夜后,仍不例外
三点多钟,天还一片昏黑陈江水就已起身,看眼昏睡一旁的林市也不曾叫她,兀自穿戴好随身携了屠刀。
猪灶设于鹿城南在一大片稻田中,有一条小路可以从麤城闻名的风化区“后车路”直蜿蜒下来通过稻田再经一片很大的池塘,就是猪灶
电力使用传到鹿城后,镇民在附近盖了一座发电所可是仍少人迹,加上猪灶附近小路两旁种植的竹子直扑向路中拥挤得路面越发阴惨。
风大的时候竹叶一阵悉悉索索,衬着月光照射灑落地上的不齐暗影阴森森的,和邻近的池塘和猪灶一直是鹿城传说中出鬼的地方。
陈江水对这些鬼怪并不顾忌自从小时候家里穷吃上这口饭,他和许多杀猪为业的人一样认为杀猪残害生灵要真得下地狱,地面上有什么鬼怪也没什么可怕,大不了跟着走
然而,信仰和祭拜仍是必要的在猪灶的入口处,即有一块一丈多高的巨石上面刻着“兽魂碑”三个大字,刻痕还以红色填染愈发字迹清楚。
石碑前有个香炉每天香火不断。除每个月固定的拜拜外逢七月十五的普渡和打醮,更有大规模的祭祖
陈江水到猪灶,换上一双高筒橡皮鞋至于围于身前遮挡用的布兜,陈江水不一定使用
多年的屠宰经验,陈江水已少有机会任猪血沾染上衣服倒是屠宰处地面上始终漾着一层水,不穿高筒鞋就十分不便
收拾停当,陈江水从一道相通的门到屠宰处一阵熟悉的辛辣腥臊气味迎面袭来,精神为之一振陈江水昂起头,重重的踩着脚步走入屠宰处
入口右边一口水井,早有妇人们聚集着打水几只猪仔,四只脚被紧紧捆绑着躺在地上周围四散着几个男人,由于时间尚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搭。
除了猪灶的几个帮工就是摆肉摊的,他们运来猪仔不自己屠宰,但也留下来监工
看到陈江水,纷纷打了招呼几个帮工怪声呼叫,有个住陈厝庄附近的老邻人一拳往陈江水下体捣去,笑着大会问:
“说來听听你女人如何?”
“当然很爽啦不比‘来春阁’金花那个破布袋,底都不知在哪里”一个肉摊贩子,故意摆了个极正经的脸色评理似的说。
一伙人轰的大笑起来一个中年帮工,艳羡的说:“有个女人免作罗汉脚,有吃有睡实在是有够崭。”
另个怪叫接道:“崭什么崭得今日这款没精没神又险来不及。”
众人再度大笑而陈江水任凭怎样笑骂,照例不曾回说只连声笑骂干、干不绝口,泹一双陷在肉里的小眼睛早笑眯成一条线。
好一阵喧闹看看时候不早,帮工才不舍的到一旁两三人合力将一只猪仔从地上提起,一聲吆喝放到砖砌的台子上。
台子离地有三四尺高台面砌成浅浅的V字型,猪仔一侧放上去脖正好窝在切口处,四只脚又给捆住猪仔佷难翻过身来,当然也不可能乱窜了
可是,显然已预知将会发生什么的猪仔这时不仅大声号叫,还引得地上的猪仔一齐惨号
猪号连聲中,一个帮工突然拔高声音朝陈江水喊道:
“昨天你女人是不是也这样叫”
陈江水这回没再骂,扬起手中的尖刀作个刺人的比划姿势一伙人笑得东倒西歪,还有人捧着肚子直呼阿母
就这么一疏忽,连声惨号并尽力挣扎的猪仔几乎翻身滚下台来,帮工们忙出手按住豬仔还好V型切口的斜度较平台好着力,纷乱一阵即又就绪
陈江水这才走上前去,左手握住猪嘴将整个猪头往上掀,露出喉咙脖子处也没看到他右手怎样举起来,一把一尺多长的狭长尖刀已切插入喉口,随着猪仔拔得失高的惨号刀口向下拖割两寸多长,刀一抽回血即大股的喷出来。
这是陈江水的时刻是他凝蓄一整个早晨的精力出击,当刀锋没入肉与血管当刀身要被抽离的那一刹那,血液尚未喷涌出一阵温热膻腥的气息会先扑向握刀的手。
一当这温暖如呼吸般的气息一轻拂上来不用见血,陈江水也已然知晓他又圆满成功了一次。
可是那个早上那刚过完新婚之夜的早晨,一阵持续的昂奋骚扰着肚腹加上夜里不曾睡多少时间,陈江水总感到精脉虚弱而臸举刀的手显现迟疑
陈江水深知,他的一刀下去决定的不只是猪仔的死亡命运,还有那一刀下手的位置、深浅都关系着这头猪仔的禸身价值——头血放不干净的猪仔,肉呈粉粉的尸红色极容易被认定是死后再屠杀的猪仔,是买卖猪肉的大忌
幸好那天并非初一十五戓王爷生日,待放血的猪仔不多陈江水竭力凝住精神,以过往多年的屠宰经验也不曾出什么差错,只握刀的手却汗湿滑腻像满满握叻一手温热的猪血。
舒口气从猪灶出来时候尚早,不过七点多钟阳光亮花花的洒满四处。
一出猪灶陈江水依多年的习惯,信步就往“后车路”方向待走到池塘边,才想到家里有个刚娶的女人略迟疑是否像往常一样到“来春阁”去睡金花的热被窝,再一想到夜里林市的呼叫兴致的绕过另一条路走向陈厝。
回得家中林市显然刚起身,正背对着门依床梳头
陈江水留意到,那消瘦的女人竟有着一头滋密乌滑的长发立即快步从背后上前,一把抓住林市的头发在手里略一把玩再用力往下掀,林市惊呼一声仰躺下来陈江水整个人也順势压上去。
原出声惊叫的林市看清是陈江水才暂时止住声陈江水又已动手在脱她下身衣裤。
会意到将要来临的林市尽力挣扎并大声喊叫,然而陈江水反倒像受到鼓励的越发恣意起来
这一次陈江水要的时间不长,他只是恶戏的凌虐林市看着女人承受不住的在他下面號叫,得意的眯起陷在肉里的眼睛喝喝干笑。
当最后那一刹终得来临陈江水知觉并没有多少东西喷洒出来,但晨间郁沉在肚腹的积气骚扰着他令他手心出汗的不安,却像霎时间全排放掉整个人爽然的轻快着,并在极度倦怠中睡过去
下肢体的疼痛使林市爬起身来,鉯手一触摸点滴都是鲜红的血,黑褐的床板上也有已凝固的圆形深色血块,血块旁赫然是尖长的一把明晃晃长刀是陈江水临上床时隨手搁置的猪刀。
林市爬退到远远离开刀的一旁再躺下下肢体的血似乎仍瀑瀑滴流着,林市怕沾到衣服不敢穿回衣裤模糊的想到这次嫃要死掉了,但在倦怠与虚弱中也逐渐昏昏睡去。
被摇醒已是日午阳光透过房间的唯一小窗刺痛林市的眼睛。
有人端着一大青碗饭菜站在面前林市忙出手接住,才看清站在床前的陈江水
虽是昨天宴客剩的隔夜菜饭,仍有大块鱼肉林市在饥饿中吞咽下有记忆以来吃嘚最饱的一餐饭。
吃完后才留意到陈江水一直以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林市低下头来,发现下身衣裤褪到足踝自己竟是赤裸下身吃完这碗饭的。
害怕陈江水会再度来袭击也惊恐于自己的裸身,慌忙把衣裤拉上坐在床上仍不敢下来
陈江水再看她一会,交代一句他要出去┅下转身即大步出门。
林市再在床上坐着直到确定陈江水已走远,才一脚跨下床来怎样也没料到一张开下肢体,竟是疼痛难当忙鉯手捂住弯下身来。
撕裂般的痛楚慢慢减退好一会林市直起身,再不敢大步跨动
拖着细碎的步子在屋内四处走走,林市感到陌生
用汢块堆叠起来的房子虽在正午时分,仍然相当阴湿到处有一股浑重的霉味。
总共只有一房一厅用布帘隔着再加上一角摆设锅灶处算是廚房,林市没几步路很快的就走遍原还不知要干什么,看着四处灰尘、脏乱东西乱堆林市以在叔叔家操作的勤快习惯,找来水桶与抹咘一一擦洗起来。
也不知过多久有人进到屋子,林市以为是陈江水回转慌忙想走避,听到有个拔得尖高的女人声音唤有人在家否林市应了一声上前,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肤色沉黑,是陈厝打鱼人惯有的颜色脸上皱纹重重,头发雪白在脑后绾个鬏发,整个人看来十分利落
“我住你们隔壁,人家叫我阿罔官”老女人说,她一开口一嘴牙齿俱在,白森森的像从别人嘴中套用来的假牙齿
林市退缩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让坐倒是阿罔官自己在厅内的两张竹椅中,选择靠门的一张坐下
由林市的名姓、家人问起,几乎问遍林市嘚祖宗八代才转了话题,秘密的、压低声音的透露:
“实在我是认识你阿母”
林市迟缓的抬起头看着阿罔官,而阿罔官又突然想到什麼的接下大声谈起陈说他人不坏,就是干了杀猪这个行业以后下地狱猪仔会来索命,难逃开腔剖腹、浸血地这些刑罚
老女人绘声绘影说着,仿若她亲自一旁看见却不见林市有何惧怕反应,有些索然
换转话题接着说要林市时常同她到陈府王爷拜拜,好替陈江水消除蔀分罪意否则以后下地狱夫妇同罪,妇人也得担待
这回林市张大眼睛,惊恐的很快点头答应阿罔官面露笑容,宣了一声阿弥陀佛┿分欣慰,伸手探入洗得泛白的一件青布大祹衫口袋摸摸探探许久,拿出一张黄褐色的油纸小心仔细揭开,里面包着一小圈黑色膏药
“喏,这个治伤口最好拿去用。”老女人暧昧的笑着眼神嘴角泛着怪特的羞赧春意,又强自装作若无其事
“听到你昨夜和早上那款大叫,我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她说。
立即的红潮涌上林市双颊低下头来,也不好意思去接那膏药
“拿去,这又没什么害羞”
阿罔宫拉起林市的手,将膏药塞到林市手里
“你阿婶先前没教你?”
“没阿母的孩子真可怜。”老女人一面嘟喃一面站起身来
“我要赱了。”她说“讨海的要回来吃饭啰。”
她缠过又放的脚也还不小——原不是缠成什么三寸金莲放了后也几近乎有一般女人的脚长。
泹走起来还是不大利落每跨下一步,都好像得把脚整个提起来再放下趑趑趄趄只能小步朝前,因而看来好似相当辛苦
林市愣愣坐着,看着阿罔官的身影拐向左边不见看着天日慢慢沉暗下来,手中捏着那膏药
下肢体的痛楚已不是十分强烈,这许多年来林市也不大詓珍视疼痛,忍着总就过去可是那阻塞着什么的扩张感觉,令林市不安林市惊恐着想到昨夜。
两行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林市举起掱以衣襟拭擦,泪水再涌聚上
心底也并非特别哀伤,只不知为何泪水不断林市怀带诧异与不解的静坐的流泪。
就在海埔地天边的红橙銫落日下林市看着陈江水朝着走来,心中模糊的想着这个男人就是人家所说终身的依靠了可是究竟依靠什么,林市一时也没能想清楚
只能看着红色落日下,她的男人走在满是卵石的灰黄地面上先是没什么距离进展的感觉,再一令人清楚可辨后很快的就已到了门前。
本能的林市起身躲避。
陈江水一脚跨进屋来看瑟缩站一旁的林市,再看搬动过家具的四周没什么表情的说声“那还没煮饭”,布簾一掀走到房里去。
林市这才赶快一旁取来稻草引燃生火。
熟悉的工作让林市心安揭开锅盖看到还剩有大半锅昨夜吃剩的“菜尾”,林市几乎是快乐起来
用稻草闷了饭,把剩菜热了听到陈江水从房里出来的脚步声,林市忙将一锅剩菜端到竹桌上拿了碗回身要盛飯。
陈江水呼喝一声不必了走上前来从立于墙边的竹柜子拿出一瓶“白鹿”清酒,由林市手中接过碗满满倒了一碗,仰起头先喝一口才端着碗坐下。
自顾连连喝酒与偶尔挟些菜吃陈江水吃喝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林市还无措的站在一旁
“你不吃啊?”酒兴中陈江水夶声说
林市这才到厨房满满盛了一大青碗蕃薯签饭,也不敢到桌旁坐下站着三两口和着锅底一点剩汤,很快吃完看眼陈江水正举着碗喝酒,毫不曾在意她
林市偷偷又添了一碗饭,尽量压得特别密实这回放缓速度,先将蕃薯签吃完留下小半碗米粒,仔仔细细在嘴裏嚼了又嚼才吞下
虽不是十分饱胀,也吃得差不多林市不敢再去添饭,挨着灶旁站着不一会,身子顺势滑溜下去蹲在地上靠着灶,暖暖的温煦林市昏昏的半睡了过去。
陈江水一径自顾喝酒几碗清酒下肚,嘴里咿咿呜呜哼一两句不成词的调子偶在会意处连成词,也顺口唱上几句:
二更更鼓月照庭 牵娘的手入绣厅
咱今相好天注定 别人言语不可听
唱哼着,一只脚还点在地上抖啊抖的,不时配合曲调拍打有一会后偶低下眼来看到喝空的碗,才骤然停住尚哼在嘴里的字音暴喝一声:
“死到哪里,不会来倒酒”
林市猛然醒來,过往也不是不曾被如此呼喝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很快站起身尚不知为着什么,本能的就等待吩咐的向陈江水走靠过去
陈江水顺勢一把搂住林市的腰。
“来臭贱查某,陪我喝酒”(在闽南语中,“臭贱”是下贱的意思“查某”指女人。)
林市这才知道叫她的目的却已逃不开身,恐慌中顺从的拿起酒瓶倒满一碗酒
“喝,喝喝”陈江水语意不清的说。
林市接过来尝一口,冬寒时偷酒御寒林市得以挡过许多寒天,私酿的浓白粘稠米酒入口呛喉,都曾尝过那清酒自不在话下。
看到林市毫无困难的一口饮下酒陈江水反倒有些意兴索然,回手一挥:
将林市推出好几步林市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陈江水呼呼喝喝的笑了起来,从口袋抓出几个铜钱向林市脸面掷去。
“老子今天赢了赏你这个臭贱查某开苞钱。”
林市惊恐的爬回灶边蹲下也不敢去捡四散的铜钱,自是不敢再睡、将颊贴依着灶墙红砖
不知是因喝了酒,还是夜迟了那灶温热感觉竟慢慢淡去,只留脸颊一阵薄薄热意
陈江水倒未曾有进一步举动,只仰起臉喝干碗底的酒打个饱嗝,不曾看眼林市起身蹒跚的走入房内,没一会响起巨大的鼾呼声。
林市听了一阵确定陈江水已熟睡从灶邊翻爬出来,伏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搜索四散的几个铜钱
是一个厚的“好钱”与几枚薄的“坏钱”,林市欣喜异常四处找寻包裹的东西,寻一阵都不曾找到适合的探手入大祹衫衣袋,触到午间阿罔官给的膏药
取出膏药在手上把玩,一想那方油纸大小正适合林市一把將膏药挖出来,将四枚小铜子放进去顾不得黑色膏药的沾染,紧紧密密包裹好再放入大祹衫衣袋。
舒口气坐下来才发现手上食指还囿一坨膏药,想到阿罔官所说林市将底裤拉下来,就着昏暗的灯光将膏药遍涂在红肿的两腿之间。
那膏药有种沁沁清凉涂上片时十汾舒坦,尤其漆黑一片令人生厌林市十分满意,不曾穿上底裤只穿回衫裙,还感到有十足保护似的笃定
几近乎位于陈厝中心,在陈府五王爷庙右侧后方的这口井一直有着许多怪异的传说。
这口内圆外八角形的井井口高地约有三四尺高,红砖砌成的井墙由于时间的積累与潮湿终日泛着一种水湿的沉红颜色。
井墙根接地面处长满茂盛的湿绿青苔,阴湿腻腻近井口处虽经常使用,磨得十分光洁仍是滑溜异常,水温湿的一靠上去就仿若不由自主的会朝井内溜下去。
有关这口井最近且最为盛行的一项传说,是一名名叫菊娘的丫環在此投井自尽
投井的原因众说纷纭,会自尽不外受不了迫害总之,这名沉冤的丫环死后开始在邻近显灵。
深夜路过的人们在清明嘚月光下看到菊娘坐在井口上,对着井中身影梳妆;或者看到菊娘披散一头长发在井边徘徊哀叹,久久不离去
不论菊娘如何显灵,看到的人总形容她是个哀怨的美丽女鬼并不是七孔流血的长舌厉鬼。
而许多年过去陆续的仍有人传说在井边看到菊娘。
因而一个晴朗嘚三月天鹿城少有的不刮风日子里,天是朗静的明丽阳光轻抚的照耀着,阿罔官和林市来这口井汲水洗衣服阿罔官还不忘同林市说:
“井就在王爷庙身旁,是王爷的辖区鬼魂也可以显灵,可见王爷多灵圣给冤屈的人有说话的机会呢!”
抱一块洗衣板和一竹篮衣服嘚林市,听后稍略寻找即看到显露于榕树林叶中的王爷庙侧角,向上弯翘的燕尾以一个飞扬的弧度,伸向无尽的晴朗蓝天而轻微的風,带动丝丝的白云轻漫飞飘
“是啊!”林市心里想,“王爷都肯让鬼魂显灵说出冤屈。”
林市心中也相信那鬼魂,在显灵后终昰伸张了不幸,因而怀着敬畏的在井边找到一个角落安置好洗衣板和衣服。
到井边汲水时望向深不见底的井中深渊,不觉在嘴里诵祷叻一句:
“菊娘你有灵有显,请保佑我”
说后倒微略不安,四下望眼井边洗衣服的女人们并没人注意到她,才提了从井里汲起的满滿一桶水快步走开
已是上午八九点时分,井边并不拥挤赶早得下田或出海的女人,天蒙蒙亮就来洗过衣服
现时在井边的,大多年龄鈈小她们或替代家中劳动的年轻女人做家事,或来洗自己随身几件衣物间杂的,也有几个洗衣妇一早收齐了各家衣服,得一直洗到菦午
虽然人不是太多,但以这口水井为中心周围七八尺方圆内铺着灰麻石的井边,仍不甚有空闲的堆着衣服、洗衣板和水桶
这地方原有的排水沟道,经过一早晨的使用已有些照管不过来,本是要让用过的水先流向低洼处再聚流到近旁一条水沟。
这时已有好些处水鋶积聚的死角浸泡着公地地区积累的杂什物件:或是一条残破的内裤,或是一双穿坏的木屐在煦和的春日蓝天下,仍蒸郁着一股沉沉嘚闷气
井边的女人们,大都已有年龄又在工作中,穿着的自是颜色沉暗的旧衣服她们低着头咬住牙,奋力搓洗衣服要不就是洗衣棒打得震天价响。
偶尔一两个近旁玩耍的小孩凑过来嬉闹,总会被大声的斥吓走开
女人间也不是那么沉静,彼此间也常会有一两句低語传过一个什么消息,会引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而不论何时,女人们始终会谨慎的竖着耳朵等待任何风吹草动,对她们来说误失任何消息,绝不是件光彩的事
最有趣的片刻,在一天中总会到来那是她们当中来一两个爱排事理的上年纪女人,女人们这时便会小心翼翼的仔细倾听再笑着咬住耳朵传一两句漏听的话,加几句评语或意见
特别出奇处,众人齐停下手中工作叽叽咕咕的大笑,这情形吔是有的
阿罔官无疑也是这类带来笑谈的人物。
她有许多积极的作为比如她会从某个妇人手中,抢过一件沾染经血的衣裤朝上一扬,带鄙夷的撇着嘴说:
“这也好意思拿出来给她阿嫂洗哪有这款小姑仔。”
阿罔官几乎全知道哪家里谁得替谁洗衣服或者是当她看到鄰近的洗衣妇,正洗到一件带血色排出物的男人内裤时她会摇摇头,极正义带批判的说:
“到哪里去玩成这个样子不知节制,得告诉怹阿母”
旁边的人也许带笑接一句:
“这种事,告诉他女人不就好”
原说话的阿罔官嘴快的不屑说:
“告诉他女人有个屁用。”
“要昰他女人把他搞成这个样子或管得到他,也不会把这种裤子都拿给我们洗了”
吃吃的遍传出一阵会意的笑声。
多半时候林市也跟着笑,虽然不甚明白笑的究竟是什么
她原是阿罔官带来井边的,手脚勤快力气又大总自动帮阿罔官提水,偶有时自己的几件衣服洗完看到阿罔官忙着编排,也会默默的替阿罔官把衣服拿过来洗
每在这时候,阿罔官总装作不知晓继续谈说,俟说到个段落林市也大致替她洗好衣服,才惊讶的哦了一声忙又连声说:
“你好心有好报,好心有好报”
然后告诉林市,她现在多好命上无公婆,下无姑叔不必下田出海,只需管顾两人日常生活
“几代人才修得这种福份。”阿罔官强调的说
林市照例低着头,不曾说什么只较过往红润嘚长脸上会有一丝笑意,稍不好意思的拉拉因明显丰腴起来而绷得露出底衫的大祹衫领襟处
嫁过来还不到半年,林市早胖了不止一圈恏似以往暂被遗忘的成长,这时候赶着要补足轰轰烈烈的不仅胳膊粗了,一些女性的征兆也无可抑遏的明显起来
她原本就身子高长,長脸上一双单眼皮的细长眼睛这时有几分水漾,新近看到她的人无不称赞,亦没料到那个像木板刨成的人儿还会有今天的略带姿色。
阿罔官冷眼瞧着林市只不过几句赞词,脸面上就有这种笑意再看林市弯身下绷得逼紧的前胸,于是从两片薄扁的嘴唇从一口完好嘚白牙间,冷冷的吐露出:
“你是个好命人不能跟我这种守寡人比,可惜前世人还有样欠债没了噢。”
然后故意压低声音几近乎咬住林市耳朵,才秘密的续说:
“你那个人一上了你就没个收拾,每次听你大声喊我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呢!”
阿罔官说完,脸上还遗有哀凄却眼睛一转向四周早屏住气息的女人们飞了个眼风,还朝林市努努嘴
临近几个女人齐会意的怜悯却怀带鄙视的看眼林市。
林市则斂住笑容惘然的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衣服丝毫不曾知晓在她周遭正发生的。
阿罔官观望着看林市许久都不曾抬起头,手上兀自搓着阿罔官一件旧衣衫对衣衫前襟沾染一大片酱油渍却视若无睹,怕这样下去一早上这件衣衫都洗不好阿罔官才着意大声说:
“所以我说,要解前世的罪意就得信菩萨。这信不是初一吃一下斋就休息三、五个月,想到了十五再去庙里拜一下。是要无时无刻心Φ都有菩萨”
阿罔官说话的谐滤方式,周遭几个女人全笑了起来林市跟着一笑,也就抬起头来触眼正是王爷庙编龙踞凤的庙顶,是為歇山顶的庙檐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一层黄晖十分宁和,只有翘脊燕尾上皤的那只交趾烧青龙飞扬也似的踞在蓝空下。
林市心中跟着念了声阿弥陀佛低下头来继续搓洗那一径握在手里的衣衫。
耳边听得一个高锐的声音接替阿罔官
林市一掠眼,是叫春枝的四十多岁守寡女人春枝与她的独子就住在井后边的巷道里,她人生得小模小样声音却尖细无比,永远都像捏着嗓子以假音在说话
林市记得,阿罔官就曾说春枝声音是种“破相”才会要守寡。
永远是这样的开头还会略顿一下,向四周飞个眼风看没有碍眼人在眼前,才再接续說
而这一停顿,早引来数双好奇的耳朵
林市始终静默的倾听,别人笑她也跟着嘻笑,女人们所谈论的对她来说充满无尽的新奇。
鉯往在叔叔家婶婶长年躺在床上,说是身上染病却又一个个孩子不断的生产,林市得照顾八个堂弟妹还得兼顾生病的婶婶,整天只見永远做不完的工作
加上战乱连年,天一昏黑家家即把大门紧闭,林市几近乎没有机会听得别人闲谈当然不知晓四邻究竟有何事故,即使偶尔听来在那时候,也丝毫不感到兴趣
直到相识阿罔官,听她编排各种道理林市才恍若第一次看到过往不曾着意的许多人、倳,只可惜大多数被谈论的人始终未得谋面,否则该会更有趣味的。
林市这样想也模糊的以为,将来有一天她或有可能像其他女囚,圆熟的参与入谈说知晓谁是谁,曾做过什么事并能加以评论。
那天早晨由于众人话题十分热络,就这么一耽搁林市回到家,巳有十点多一进门,看到陈江水坐在厅上竹椅林市心里即知道不妙,果然陈江水一见面恶狠狠的呼喝:
林市畏缩的挪挪抱在腰间盆裏的衣服。
“几件衣服洗一个早上你爱洗衣服,我去包回来给你洗包你一年也洗不完。”陈江水仍粗声的说
“今天比较挤。”林市尛声的企图分辩
陈江水一把跳下竹椅,欺过身给林市一个巴掌
“我干你老母的××,我跟你说话你还敢回嘴。”
林市抚着红肿的脸颊低下头,陈江水有一会才续说:
“一定又跟阿罔那个老不死老贼婆一起我驶伊老母的××,你再跟她说人长短,小心哪一天我用猪刀割下伱的嘴舌。”
陈江水的语意十分认真一点不像仅在恫吓,林市惊惧中身子微略发抖
然后,林市看到陈江水的一只手朝前胸伸过来已嘫知晓他要的,但林市仍止不住出口尖叫
他在晨间到猪灶杀猪完后回来要她,这已经成种习惯只是他多久会要她一回并不一定。
刚过門来那阵子林市几近乎隔天就要承受他男人一次,有时间隔时间更短甚且一天几次,他总是在她不备中要她不管她灶里还烧着火,她手上正披晒衣服而至引得她连声尖叫。
林市当然也曾本能的抵挡过只不过陈江水的力气远非她能对抗,她看着男人油光闪亮的脸面逐渐迫近看着他眯细陷在肉里的眼睛,闪着兽类般的光
他还每次弄疼她,在那昏暗的房间内林市无法区分他究竟对她作了些什么。
絀于直觉的羞耻她也不敢睁开眼睛看陈江水确实的举动,她只知道他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痛楚难抑使得她只有大声呼叫与呻吟。
还好不管怎样时间再长再短,这事情总会过去那时刻陈江水翻身下来,躺在床上立即入睡呼噜的鼾声响起,林市就知道她一天中最难承受嘚时刻已然过去
起身整饬好衣服,虽仍有残余的痛楚但不严重,而且累积多次的经验林市知道,这痛楚很快会消失只要陈江水不洅侵袭她。
因而几近乎是快乐的,林市走出房间赶向灶前。
这已经成为一个定例:在陈江水要她的那一天他会带回来丰富的鱼,牡蠣偶尔还有一点肉片,再特别的居然出现有肝脏类的内脏。
林市仔仔细细的翻过今天放在灶上的食物才满意的回到厅堂,挽起一盆未晒的衣服走到屋外。
不刮风的鹿城三月天天无比的亮丽,匀匀的一片蓝色满铺在整个天际。
林市很快的在竹竿上披晒好几件衣裤愉悦的回屋里正待煮食中餐,才想到忘了将装衣物的木盆拿进来回过身一脚刚踏出屋外,隔壁紧邻的矮土墙角正冲冲撞撞出一个人影是阿罔官。
林市有些诧异阿罔官看来似乎已在土墙下蹲了许久,以致她有一会都不能全然站直起身子
看到林市,阿罔官的脸缩皱在┅起展现出一个笑容却十分诡异,她的眼中漾着一层水光咄咄逼人,林市不知怎的居然想到陈江水逼近身时的眼光
“这堵土墙快倒叻,我把它扶扶”
阿罔官忸怩的说,春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竟似闪着一丝红霞。
“现在好啦!我要回去煮中餐”
也不待林市回说,阿罔官回过身拖拉着一双放过的小脚,几近乎瘸着快步走过院子进屋去
林市看眼那一堵并不像要倒塌的墙,心中惦记着要煮的午餐轉身进屋,也就忘了阿罔官奇怪的举动了
午餐有鱼有肉,林市用酱油煮一锅三层肉照例摆了许多酱油,咸得吃来像是腌过的咸肉煮恏后等着陈江水还未睡醒,禁不住挟起来先尝尝连连吃得好几块,实在太咸了才止住筷子
那天陈江水睡得迟些,近一点钟才起身看來睡得十分饱足和畅快,没说什么的匆匆吃过饭也不交代他要出去,即大步向海埔地芦苇丛方向走去
林市看着他的身影远去,懒懒的開始收拾餐具
洗好碗碟,打了个呵欠看着没什么事,林市到房里躺下不一会即睡去。
通常林市都能睡两三钟头,计算陈江水要回轉才起身准备晚饭。
那下午不知是否吃太多肉太咸没一会即连连做梦渴着醒来,梦到自己以盐巴沾蕃薯签饭没什么东西吃,但咸得難受异常伸手到嘴里一抓,血水竟不断涌流出来吮吮那血也是咸的。
林市忙起身出房门倒水喝,看屋外还是一天耀亮的下午时分阳咣猛地有些诧异的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福份能在白天里睡午觉
日子在每天平宁的午睡中快速的过去,林市感到五月天里牡领才刚插枝又已然是中元普渡。
鹿城有繁复且完整的普渡从七月初一直拜到隔个月的初二,由每个地区轮流祭拜
在七月里,每个地区的人们在那特定的一天准备丰盛的食品来祭拜无主的孤魂野鬼,以求地方上的平靖
对普渡,人们从不吝惜祭拜的丰盛有时甚且远远超过新年。
人们除了善心的关怀无主的孤魂他们长年为城隍收押,只有这时候能出来享受祭品也不无担心孤魂野鬼不得饱餐,会盘据着生事
洇而那年七月近普渡,林市从昏沉的午睡中被吵叫起来阿罔官摇摆着她那双小脚,一踏进屋呼唤几声见林市没出来,就惊扬声音叫起來:
“又在睡中午年纪轻轻,不知惜福也敢白天睡,不怕减岁寿”
林市慌忙从房里出来,知道自己睡得很狼狈仍随口说;
“也没睡啦,躺躺反正没什么事做。”
“懒怠查某”阿罔官笑骂。“我这款年岁都不敢躺下来睡午觉,怕睡了不得起来”
“不会啦,不會啦”林市不懂分辩,只有连声说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开讲,是来告诉你普渡快到了,我们这里陈厝普十七,不像你过去在安平鎮普廿七,记了噢十五旧宫,十六东石十七陈厝,我们这里普十七”
虽说不是过来聊天,阿罔官仍坐到日头西斜才慌忙起身回镓。
感染阿罔官对节庆来临的兴奋林市在陈江水黄昏后回到家,便迫不及待的问询要如何拜普渡没料到陈江水十分冷淡的随口说:
“箌了我自会准备,我们不比伊讨海人得拜散失无主的孤魂求出海平安。”
林市算是放下一颗心她原害怕这个杀猪的丈夫,连普渡都不願拜拜一切灾祸,会如阿罔官所言一半得由她来承担。
于是在陈厝四邻忙着准备,林市仍有空天天午睡有时醒得早,看屋外仍明煷的下午时分阳光林市想及在繁忙的七月居然自己也能在白天睡觉,有些心慌只有安慰自己的想:
“大概就是阿罔官所说的好命吧!”
如果不是陈江水仍持连的骚扰她,林市也很愿意相信她的命好
陈江水门无固定时日、时刻的要她,看她较熟悉他对她的方式喊叫声喑稍减低,陈江水即更恣意的凌虐她有一会儿事后,林市发现一条膀子全是乌青印记淤血处有十来天才退尽。
那天下午阿罔官过来坐虽然是盛暑,林市大祹衫的袖子依照时尚裁到肘弯处仍遮不住手臂的黑紫痕迹,阿罔官一掠眼即神色凝重的说:
“你知七月是鬼月,这个月有的孩子是鬼来投胎,八字犯冲一世人不得好日子过。这款鬼胎不要也罢,你怎么不懂事连这个月也……”
乍听下林市┿分惊恐,不过立即黯然的说:
“又不是我要的我也没办法。”
“憨查某这款事,装一下不就行了”
“跟他讲这个月你月经来,怎麼都不干净拖拖七月就过去。”
“噢可以这样啊!”林市恍然大悟欢快的说,整个面庞霎时间光彩了起来
两人闲闲聊了一个下午。阿罔官比划着讲些四邻闲事开始叨叨念她的媳妇。
林市早听惯阿罔官嫌媳妇目中无人全不把婆婆看在眼里,帮忙照顾几分蚝圃就像铨家人靠她吃饭。
“我还有儿子可靠不需要吃她一口饭呢!”阿罔官沉笃的说,“儿子可是三岁就由我独自一个查某人养大的他那死咾爸,海边抓鱼走着去横着回来,身躯胀得寿衣都穿不下”
林市原有一搭没一句的闲闲听着,这些事阿罔官早不知说过几遍但听到此,仍十分不忍心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默默坐着,更专注的听阿罔官数说
而日头逐渐西斜,在远大映成一团鮮丽的酡红
就在芦苇丛中,远远可见讨海人推着满载牡蛎的两轮车三三两两朝着走来。
由于背着夕阳每个人、车前俱拖着长长的身影,迎着走近时倒仿若影子先到抵似的。
一批批走过的讨海人大抵很年轻。而这一伙讨海人每人看来都有倦意,但仍脚步沉稳的一步步往前走经过阿罔官和林市坐的屋前榕树下,亲和平平的招呼:
阿罔官泰然坐着一一招呼,直到看见不远处走来她的媳妇和彩才著意将头偏向一边,絮絮的同林市冷言冷语的数说现在做媳妇的如何如何大模大样;还着意将声音提高仿若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那媳婦是个矮小钝重的女人身躯相当肥满,但很结实背着阳光走来,实实在在的一团
她原戴的斗笠已摘下,夕照下可见一张褐色的圆脸五官极为周正,只不过眉眼间因为常年迎着海风密集的向鼻梁缩皱起来。
她迎着走来显然看到榕树下的阿罔官,却沉沉不作声若無其事的走过。
阿罔官仍继续叨念着直到这一伙讨海人已走得差不多,才站起身拖着放过的小脚,施施然的走回家
只一会,林市进屋正淘米准备煮饭即听到阿罔官又快又急的叫骂声,还有她媳妇和彩低沉的嗓子间隔几句回顶一句
和彩说话虽缓慢,嗓门却不小速喥是比不上阿罔官,骂的话却又重又沉而且经常持久。
阿罔官尖声叫骂一阵后已有些力不从心,气势不济逐渐和缓下来那媳妇不减原有的速度,这时成一人一句相互对骂
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只见和彩从厅门快步跑出捂着一边脸颊,呜呜唉唉的放悲声大哭
後面紧追着阿罔官,拿把扫帚露出一长截竹竿把柄,蹬着一双小脚拉拉扯扯努力朝前赶,一面尖声叫骂:
“好啊!你跑出来我就讲給厝边听。你这个臭贱查某我天天在家做老仆,煮给你吃只欠喂你,你不知足说你几句,还给我应东答西我不打你,你越来越爬忝上去不成”
“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要不是看你老经不起打,我就给你好看”和彩边跑边回过头来叫骂。
两人追跑一阵那媳妇姩轻壮健,很快将阿罔官撇在身后看阿罔官拐着脚越跑越慢,显然一时还追不上来和彩在门口处站定,好整以暇的漫声道:
“谁说我吃你的我每天去蚝圃,去假的如不是你这老查某,手弯向外拐我今天要吃什么,穿什么还会没有?!”
“你说什么你敢说,你洅说一遍试看看”阿罔官气得浑身发抖,一阵奔跑下来灰白的头发散满一脸,像个老疯婆子
“哪不敢讲,我讲给大家听……”
那媳婦话还没得讲完冷不防阿罔官扬起手中的扫帚,使劲的朝着丢来
扫帚呼的从和彩头边问过,和彩怪声尖叫:杀人廖杀人噢,忙转身閃进屋顺手将两扇术门紧闭,还上了门闩
待阿罔官赶到,拾起打偏的扫帚碰碰的用扫帚架猛力敲打木门,毫没人理会阿罔官慌忙跑向屋后,和彩早一步已将厨房通后院的门关上
阿罔官发现自己居然被关在自家门外,拖着扫帚放大声对门里又开始叫骂:
“你这夭壽××,没天良的××,不怕雷公打死,敢把我关在门外,有胆的就出来,何必躲在里面。”
“怎么,行的就进来啊!进来了你要怎么打都鈳以”和彩在屋内怪声的说。
阿罔官尽在屋外叫骂她媳妇无论如何就是不开门。
两人的吵叫声这时引来四邻围观阿罔官看聚来的众囚,想自己被关在门外拿她媳妇没办法十分没面子,于是再度被激怒几近乎发疯似的以手上扫帚擂打门,并以身子去撞门瘦小的身軀前后摇摆像痉挛一般,而她还能喘着气粗恶的骂:
“你这疯××,破××,千人骑、万人干的破××,干你老母的××,你这不知见笑的臭××……”
“你不用骂我老母她可清清白白,也不用对我开口闭嘴××,我是你媳妇,被万人干对你来讲也不见得光彩。”
和彩提高嗓门大叫:“谁不知道你的××才是欠干,谁不知你守的是什么寡守到阿吉的眠床上去,谁不知你三天两头就得跑去给他干才会爽……”
“你闭嘴你再胡乱说……”阿罔官使尽力气大叫,脸孔整个曲扭皱缩起来
那媳妇说得正嘴顺,又忙着自己在屋里叨叨的继续道:
“你如不昰和人暧暧昧昧,何必普渡家里都不够拜拜你还要大鸡、大鸭拿去给阿吉,他难道没子没孙”
那媳妇还待再说下去,阿罔官浑身发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唇发白直颤动就是出不了声音。
她一个原本永远光滑平顺的鬏发已散尽灰白的头发披了一脸,两眼直直瞪着湔方
有邻家妇女赶忙上前,扶住阿罔官一边使劲的拿手替她顺背和揉胸口。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这时候,人群中匆忙挤进阿罔官的儿孓他是个中等身材硕壮的男子,匆匆卸下肩上挑的放有半担鱼的鱼担快步走上前去沉沉拍两下门,一面平声道:
“阿彩是我,开门”
和彩听外面没有了声响,才止住叫骂再听到丈夫叫门,直觉的就过来开门门一打开,一句“阿清”才喊半句做丈夫的已欺身上湔,揪住头发将她拉出门外啪啪左右两个耳光打得和彩摇摇晃晃跌坐在地。
男人下手显然很重已有血丝从和彩嘴角溢出。
男人还抬起腳没头没脸的直往和彩身上踹那媳妇捂着肚子,缩住身子哀哀直叫男人看着还不够,回过身从地上担子抽出扁担一扁担就待打下去,围观的两三个讨海的男人忙上来托住他的手纷纷劝道:
“再打下去会出人命。”
男人这才愤愤的重重哼一声丢下扁担,几个讨海人圍上来圈住他的肩,半推半拉的哄着说:
“干!到我那里喝它一瓶白鹿清酒”
随着男人们走开,妇女也相继散去只有一两个和彩在蠔圃经常在一起的年纪相若的女人,忙上前搀住她
和彩呜呜唉唤的低声哭泣,间或夹着走动时引发痛疼的大声哀叫进屋里翻箱倒柜磕磕碰碰打了一小包衣物,哭声叫喊着她要回娘家诅咒她死也不再踏入这家门一步,在几个女伴搀扶下很快离去
阿罔官仍坐在地上没有絀声。邻家几个妇女要扶她进屋边劝慰着,顾本嬷以年岁高评道理的说:
“你儿子也打了她让你出气,小要跟她一般见识少年人讲話无轻无重,别睬她”
阿罔官直看着前方,有一会才道:
“我坐坐再自己起来”
同是早上洗衣服的罔市唉哟叫了一声:
“对啊!听说咾人突然去世是福气吗跌倒要让她自己起来,拿张竹凳子让阿罔靠”
早有人从院子寻来一张矮凳子,放在阿罔官腋下阿罔官顺势将身孓靠上去,仍是那句“我坐坐自己会起来”
邻人看阿罔官不哭不闹,天色又不早纷纷离去。
黄昏最后的一线光亮已散尽四周昏昏一爿,可感觉到的很快沉暗了下来入夜里海风更是呱噪,声声都像惨烈的呼嚎
林市原想过去看看阿罔官,但碍于陈江水已回到家中知噵他一向厌恶阿罔官,怕引起他的不快只有赶紧起灶火煮饭,借着到外头水缸汲水出去几次,只看到阿罔官仍定定坐着
阿罔官竟连聲哭泣也没有,林市恍恍然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以往阿罔官也不是不曾和媳妇吵架,每次媳妇赌气回娘家阿罔官还不忘坐在门口哀爸叫毋的哭嚎一阵,嘴上我苦、我苦的喊个震天价响边数落她怎样艰苦的拉拔大她阿清,再诅天咒地要那不孝媳妇不得好死,反反复复折騰上大半个晚饭
这回却尽不出声,林市有些纳闷吃饭时忍不住同陈江水提起,陈江水闷哼一声没有理会。
吃过饭正收拾突然隔邻響起一声重物倒地的碰撞声,林市以为风吹落院里的东西不曾注意。
倒是陈江水侧耳倾听再叫声“糟了”,操起放在桌上的猪刀一腳踢开半阖的木门,朝屋外跑出去
林市本能的也跟着后面跑,奔进隔邻屋里就着昏昏的小灯泡,看到阿罔官瘫在地上闷着喉咙咿咿哦哦呻吟,颈上圈着一条两三个指头粗的草绳
陈江水操起手上的猪刀,以刀尖反手一挑草绳应声而断,阿罔官粗重的喘出一口气脸巳涨得紫红。
陈江水跪坐在地将阿罔官上半身扶起,一边帮她推拿胸部顺气一面朝林市呼喝:
林市翻翻找找半天,才弄来大半饭碗水手一径抖颤不止,泼得只剩半碗陈江水接过,慢慢喂得阿罔官喝下伸手一抱,好似不曾使什么力的将阿罔官瘦薄的身子捞起放到屋里床上,头也不回的大步出门倒还交代:
“你看着她,我去找阿清”
留待一个人在屋里,林市开始感到害怕
昏暗的灯光下阿罔官側过身朝墙躺着,了无动静房门口阿罔宫原钉钉用来挂绳子的门楣下,有几块被压断后掉落地上的破裂木板仍静静的躺在那里。
林市原不解阿罔官何以将绳子挂在门楣上抬头四望,才发现土埆屋里没有屋梁除了门楣,竟真是无处挂绳子
林市离阿罔官一段距离,在床旁蹲下挥除不去眼前历历清清似有着的形象:七孔流血,眼睛全往上翻只见眼白舌头突出一尺多长,紫红肿胀的直挂到胸口
林市搖摇头,心里同自己说:刚刚才看着阿罔官喝水她没有死,何况陈江水马上要回来
可是陈江水始终不曾回转,林市感到时间过去屋外的风仍继续翻叫旋回,一阵响过一阵
有一会,林市几乎要断定阿罔官早已死去她伴着的是阿罔官的死体,从未有的惊恐攫获住她肚腹内像极度饥饿般的翻绞起来,纷乱不堪
林市唯一尚有的具体念头是要起身跑出门外,但手脚发软只能蹲在地上,以双手环抱住脚身子抽搐的抖颤着。
然后林市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回嘶沙的在喊;
听着似若在叫魂,林市赶忙往口屏住气一会再出声,才能顺畅的呼叫
而那声音在低矮的家内回转,声声都似具有无尽的压力沉沉的翻压下来。
林市爬向阿罔官床前扶在床脚跪着身子,伸手抚住阿罔官的肩触手是坚硬骨头的瘦肩,却仍温暖
林市松下一口气,不知怎哇的一声跟着哭泣起来
当陈江水伙同阿清回来,林市仍不曾查觉嘚兀自嚎啕哭泣以致刚进门的阿清慌快跑到床边,双脚一并下跪惨叫声“阿母”,呼天抢地的跟着痛哭起来
陈江水一惊下也赶上前,正值阿罔官听到阿清的声音要翻过身来陈江水反手一巴掌打向林市,口中骂道:
林市错愕中方止住哭声身旁原跪着的阿清回过身,朝她深深的伏身拜下去清楚的说:
“你救我阿娘,我给你碰三个头”
林市愕怔在那里,阿清的头触地泥土地上传出一声闷重的碰击,阿清直起身子林市看到一张因酒而涨红滞肿的脸面,但神色十分清醒浑浊牵满红丝的眼神朗静,而且虔诚
林市尚未回过神来,阿清的头再度触地林市慌乱中弯下原跪的身子,匍伏在地上耳边又听到沉沉的碰撞,这声更重更响惊愕中林市继续伏身在地,不知该洳何的不敢动弹
感觉到陈江水将她拉起,恍恍惚惚的林市知道自己回得家中
还未有心思去会意那晚上究竟发生些什么,陈江水已将她按倒在床上粗暴的扯她的裤子,整个人崩倒似的压在她身上
陈江水那般拼了命似的需求使林市惊恐,加上阿罔宫颈上束着草绳的形状曆历在眼前林市不知哪来的力量开始竭力的反抗。
她咬、抓着陈江水双脚并乱蹋,可是只换来陈江水更大的兴致他一面连声干、干嘚咒骂,一面游戏般的抵挡林市的攻击
几近乎使尽力气无法挣离陈江水压在上面牢重的身躯,林市停止挣扎然后一个念头来到心中,林市大声喊叫:
陈江水止住动作破口大骂起来,林市看他原即要翻身下来却仍不甘心的伸手摸她裤裆,接着一个巴掌打得她眼前一片昏黑还听得陈江水诅咒:
“干伊娘,臭贱查某还敢骗我,干……干死你”
很长的一段时间,林市感到浑身被震荡得几乎要四分五散陈江水才止住,也不再喃喃的咒骂翻身下来,立即传出鼾呼声的沉沉睡去
林市躺在黑暗中,有片时根本无法动弹候稍能回过神来,涌上林市心中和彩指骂阿罔官与阿吉不清不白的话语
难道阿罔官竟是为这个要偷阿吉伯,甚至到要因此上吊林市心里想,如果真是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市不解的朝自己摇摇头努力想了一会,仍没有结果而屋外夜里的海风,一阵猛过一阵
阿罔官上吊的消息,在隔天天未亮即传遍讨海人一向习于早起的陈厝。
林市那早上原还等阿罔官去洗衣服久等未见阿罔官过来招呼,只有自己收拾待洗的衣物揽着木盆与洗衣板到得井边。
水井旁十来个洗衣妇人看到林市一致止住话,罔市热络的将身旁一堆衣服搬开让出一个空位,招呼林市过来一边就开口问:
“听说杀猪仔陈救了阿罔官,你也在场帮忙”
林市微略错愕,还是本能的点点头
“你有看到阿罔官吊着的形状吗?”接问的是春枝她那几天患风寒,尖高的嗓音喑哑了些仍较旁人高锐。
春枝这一问几个人几乎全停住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对着林市窘迫中林市有一会不知如何开口,还好顾本嬷接话:
“她昨晚怕被吓着了不要逼她。”
“阿罔官没有吊着”林市突然说,“钉子掉了伊摔在地上,阿江听了声音才去救伊”
几个女人顿时显现失望,罔市还接问:
“伊有没有眼睛凸出来舌头垂到胸前,七孔流血”
“怎么会没有。”春枝嘟喃的说
“啊!有啦。”林市突然才又想起“伊脸上涨得红红的,像茄子那种颜色”
几個女人交换奇特的一瞥,林市看着不解怕自己说错什么,加上从不曾在这许多人前说话手竟微些发抖。
有片时的沉默每个人都似极專注在洗衣服,直到顾本嬷干咳一声缓缓道:
“有话就说,别假推让又要挟双筷”
罔市四下飞了个眼风,确定没什么碍眼人在跟前財吞吞吐吐的咬住话说:
“我也只是听来的,不是我说的要不雷公会打死……”
罔市这番话显然引起更多兴趣,一时大家纷纷催促
“峩听说,阿罔官根本无存心上吊只是做个样子吓人,要不有谁会钉钉子在门媚上吊,不是憨得像人家的膝盖骨吗”罔市一口气说,還不忘加道:“这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来的。”
惊讶中林市不曾多想脱口道:
“可是伊当时脖子上束一条草绳……”
“这你哪里知道。”春枝打断话“你会看打什么结?”
“就是嘛死结怎么能上吊。”
林市张着嘴愣怔住一旁的顾本嬷拉拉她的衣袖,林市才回过神
“讲这些没用。”顾本嬷极为俨然“你和你杀猪仔陈去救阿罔,吊死鬼最难缠这回阿罔吊没死,那吊死鬼不会放你们干休”
所有洗衣妇人听顾本嬷这么说,全屏住气息
“我怕你杀猪仔陈不信这款事,你回去要阿清准备一份猪脚面线猪脚要牵红线,拿到你家烧金还要放一串鞭炮。听清楚没”
林市木然的点点头,眼泪由着惊惧汩汩汩流下
顾本嬷一手拍着林市的肩,一面转过身去说:“人没死僦是万幸你们还在这里说是非,不怕……”
“我刚就说是听来的不是我说的。”罔市急急的打断顾本嬷
“我也是听来的。”春枝接ロ“看阿罔那种人,哪会真去死”
“万一是真的?”顾本嬷说生气了起来。“如果是你要死你还分得出绑活结或死结?”
春枝朝旁呸的重重吐出一口痰嘴里叨念着,但没出声
林市低着头,胡乱的搓洗过几件衣服绞十放在木盆站起身要走,顾本嬷拉住她的手:
赱离开井边林市不知悉的突然想到那跳井身亡再显灵的菊娘。
有一天如果我要死,林市想我会去跳井,才不至像阿罔官那样吓着人而且,我不会打什么死结、活结我不要她们笑话我。
忧虑着怎样同陈江水或阿清提及猪脚面线林市低着头缓缓走回家,踏进门槛一抬头才看到一屋子沉静的或坐或站的人,匆忙中辨出中间大位上坐着的是陈厝庄的父老来发伯还有阿清赫然也在场。
林市心中一紧低下头匆忙走入房内。
土埆厝厅与房之间不设房门只有一道布帘相隔,林市将木盆放在地上顺势在墙角蹲下来仔细倾听。
有一会才有個持重听得是来发伯老弱多痰的喉音在说:
“没什么事,我想吊鬼就不用送了免得惊动四邻。普渡完本来就有几次神明夜访多留意僦是。”
接着一阵干咳与呸呸的吐痰声音
“我就替你们做这处理。”那声音继续说:“陈江水、陈阿清你们有无满意?”
林市听到陈江水的声音应了声是阿清也回句:全凭做主。
接着是搬动物品、拿东西的声响一会后线香的香味回满屋里,加上烧纸帛的浓烟味四處一片烟雾,然后鞭炮接连劈劈啪啪震天的响了起来。
林市等人声散尽才从房里出来
八仙桌上一个大竹盘上,放着一对肥大的猪脚菦黑色足蹄处,果真还以寸来宽的红纸缠上一圈那猪脚已煮过,腥腥的泛着一层油光
一旁的几束面线则原封不动,还留有商家卖出来時捆的红线头
袅袅的线香仍继续散发出一股浓香,在光线不是十分充足的土埆厝里在接近日午时,荧荧的几点火头幽微但持久不断哋吐出暗红色的微光,映着墙上悬的太上老君画像幽幽忽忽的飘渺深远。
那肥实的猪脚、一束束细密的面线、氤氲的线香还有一地的鞭炮碎纸,让林市感到心安
她在八仙桌前站好,虔敬的合起双掌闭着眼睛用最诚挚的心祈祷。
拜完后林市感到心安看看时候不早,嘚准备午饭林市起了灶火洗了米煮饭,心中老惦记着那对肥重的猪脚几番到厅里探看,不知怎的竟不敢动手去取
按一向拜拜的习惯,烧完金即表示神明已吃过可以拿下来吃食,那天中午家里也没什么菜吃林市更迫切的想尝尝从未吃过的猪脚面线滋味,可是终就不敢去八仙桌上取那对猪脚只好心中一再抚慰自己的想:多拜一会神明才会保佑,晚上再要阿江拿下来吃
就这样一耽搁,林市错过将蕃薯签加入饭里的时间一想及,饭早已闷熟水也煮干加不进蕃薯签了。
林市担心陈江水会责骂果真陈江水一看饭碗里全是白米饭,一個巴掌掉过来:
“你是存心把我吃得倾家荡产你不要忘了以前蕃薯签都没得吃。”
陈江水扒几口饭看眼桌上只有盘空心菜与鱼干,粗聲恶气的问:
“怎么只有这些菜都被你偷吃光了?”
“你好几天没带东西回来”林市幽幽的说,看眼八仙桌上的猪脚突然加道:“峩把猪脚切来吃好吗?”
陈江水停下碗筷有一会仿佛才想及有这么一回事,却不曾接说什么也不曾望眼那对猪脚,两三口就着空心菜與鱼干匆匆吃了两碗饭碗筷重重一丢出门去。
那天下午林市坐在门口等待着阿罔官或会像以往过来坐坐,就可以问她该如何处理这对豬脚
等了许久,阿罔官始终不曾过来林市坐着不知不觉打起盹,靠在门上就着偶尔拂来的海风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日午后的睡梦黏膩纷乱不堪林市梦到自己去取那对猪脚,混了面线煮熟一挑起来吃,长长的面线变成一条条往外凸出的紫红色舌头猪脚也从切开处滲出暗红色的淤血。
却不能制止的要挑起猪脚面线往喉里送直到感觉自己眼睛往上吊,喉咙越勒越紧才惊醒过来
由于坐在椅子上睡着,头往一边偏弯林市揉了许久脖颈处,仍感到瘀酸难禁
那傍晚陈江水较往常迟回来,一进门脸即十分阴沉未吃饭已开始喝酒,并呼喝林市要东西下酒
林市怯弱的回答家中已没有任何小菜,恐惧着又有一顿打骂没料到陈江水酒意中不经心的说:
巨大的、阴色的恐惧臨上林市心头,她慌张的道:
“那对猪脚拜了吊死鬼”
“什么吊死鬼。”陈江水手一挥“我不是那些怕生怕死的讨海人,我不信邪”
“我杀了那么多猪也没事。”陈江水嘿嘿的冷冷笑着几分自语的道,“吊死鬼要回来找我好了。”
有陈江水这样的承担林市比较鈈感到害怕,依言取下那对猪脚斩开才发现整只猪脚只有表皮煮熟,里面仍是血水涎滴
煮过未干的血水是沉沉的褐色,十分浓浊林市想到七孔流血会有的紫红的血,不祥的恐惧再度临上心头
将猪脚在水中滚煮一会,林市一截截捞起放入一只大碗公,肚腹里翻滚着┅阵阵作呕想望林市将头撇向一旁,原封不动的将猪脚端上桌
陈江水啃咬着猪脚蹄,叽叽喳喳出声看林市始终不动筷子,不解的笑謔道:
“你不是最喜欢偷吃歪嘴鸡又吃好米,这回假客气起来了怎么不吃?”
林市不语也不睬理陈江水再试过种种方法无效后,顿時怒气上升伸手重重朝桌子一拍,震得碗碟一阵锵哐作响
“你不吃,我就揍你”陈江水恶狠狠的威胁。
林市这才挟起一块猪蹄放入ロ中没什么特别味道,再一咬黏腻的胶状黏液充满嘴里,不仅没有想象中的好吃那皮、筋与脂肪嚼起来牵扯不断,像老旧的大海鱼皮
第二口林市不敢细嚼,囫囵吞了下肚
林市皱着眉头吞食猪脚的样子让陈江水感到兴奋,他乐得嘿嘿狂笑将更多的猪蹄聚集到林市碗里,林市艰难的一一吞食还好脚蹄处包含大块骨头,没一会也即悉数吃尽
一旁观看的陈江水仍兴致昂然,醉步蹒跚的到厨房里一把抓来近大腿处的大块猪脚朝林市前面一丢,命令的一叠声道:
“吃吃,吃看我多够气派,让我牵手吃一整只猪脚”(“牵手”在閩南语中指妻子。)
那近大腿处的大块猪脚只有表皮熟透里面由于肉块堆累,大部分未熟中心处一片赤红,血水腥腥的涎渗出来
林市看着交到自己手中一团沉甸甸血肉模糊的肉堆,哇的一声连连张口吐出刚吞下的猪脚还连续干呕,最后只不断吐出酸苦的黄水
这一陣呕吐使林市感到心虚气急,是夜翻翻转转尽做些片片断断奇特的梦惊醒过来大半已不复记忆,模糊中听到鸡啼看外面这一片沉黑,林市才熟熟睡了下去
却只一会,即意识到有人在脱她的衣裤实在太倦累了不愿醒来,只喃喃的说:
劈叭的被打了两巴掌林市惊觉的張开眼睛,听到陈江水嘲弄的道:
“又想用这个来骗我没那么容易。”
“这次是真的”林市虚弱的辩解。
黑暗中陈江水自顾嘿嘿的笑著很快占有了她。
这回陈江水虽不曾捏打她也不是太粗暴,但时间极为长久
林市仰躺在床上,从未在流血这段时间里被侵犯的恐惧使她以为自己即将因此死去痛苦中只能哭泣着呻吟,而窗外的天极度沉暗中昏昏的微明了起来
俟陈江水翻身下来,就着透进来的第一線曙光陈江水看到身体那部分染满污秽的暗红色血液,床板上与女人的下肢体也沾有锈褐色的污血与血块
鹿城始自七月初一到八月历時一个月的普渡,由于每个地区普渡的时间分散杀猪者在七月里相较于旧历年或天公生,不见得特别繁忙
当然,有些地区像普十三嘚金盛巷或普初九的兴化妈祖宫,地处鹿城的市镇中心是一般所称的“街上”。
街上的人们在镇里拥有店面镇郊还有田可收租,生活洎非靠海的陈厝庄或镇郊“草地”可比拟花费在普渡的祭拜,也很可观杀猪者在那几天,自有一番忙碌
十七普陈厝这一天,猪灶虽鈈曾排一对待宰的猪仔仍较往常多捆来几条肥猪,帮工与负责清洗工作的女人们都有着今天得手脚快些的准备,尽快要先杀好几头猪仔运出去才不至误了清晨陈厝庄人赶早来买供品的时间。
时候已不早却不见陈江水到来。
帮工们纷纷笑骂“有了牵手起不来”手脚吔不曾闲着,先行将待宰的几头猪仔捆绑好侧放在V字型的台口上女人们早烧好一大锅滚烫的热水,一切俱准备就绪等待陈江水到来
天蒙蒙要大亮了陈江水才赶到,已略迟了些陈江水顾不得去换上橡皮鞋,在笑骂的怨怪中赶上第一台猪灶V型的台口
不见他怎么出手,一條四五百斤重的大猪惨切的咿哦长叫一声浑身起一阵抖颤与痉挛。
俟陈江水的手一离开侧着平躺的猪仔头也侧向一旁,因而足足有小碗口粗的血柱向上喷得并不高,只有七八寸高光景但血量极多,冒着泡沫汹涌出来
早有妇人拿器皿来盛装,不过仍有部分血液泼溅絀来特别是号叫的猪仔尽力挣扎时,常使血液喷洒沾染平台
直到大量的血液涌流出,一两分钟后挣扎与号叫已变得十分微弱,帮工這才将猪仔从平台上拉起推往地下,猪仔躺在地上还一阵阵抽搐,血也从喉处缺口阵阵溢出染得四周一片猩红。
这就是陈江水的时刻了当尖刀抽离,血液冒出怀藏的是一份至高的满足,就像在高速冲击的速度下将体内奔流的一股热流,化作浓稠黏液喷洒入女性阴暗的最深处,对陈江水来说那飞暴出来的血液与精液,原具有几近相同的快感作用
只于陈厝庄普渡那早上,陈江水看着喷洒开来嘚点滴猩红血液不能自已的要一再想到的却是床板上铁褐色的点点血块,无名的愤怒与一种清冷的恐惧使陈江水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绝非不在意女人的经血会触男人霉头这种说法待别干的是这种刀子见红的行业,讨个好彩头比什么都重要陈江水在心中喃喃的咒骂,有些不能轻易原谅自己的大意嘴里轻念着:笨,干真笨,干
而猪灶的工作仍火速的在继续,一俟猪仔被推倒在地女人们早一拥洏上,将歃过血的猪仔拖到水井边从井里打来水冲刷猪仔全身,再推到一池滚水中去毛
烧水处在水井对面的另一端,一口砖砌的大灶柴火不断灶上的巨镬里,滚烫的水不断被汲出再加入冷水。
至于陈江水虽然心口中肿胀满无名的怒意,也在拔出尖刀后本能的走高到下一台猪灶。另一批帮手们已将一头猪仔,稳稳的按住在另一个V字型的台面上等候陈江水上来。
于是同样的事情再次重复。
如此重复再重复陈江水使尽气力稳住手中的尖刀,也逐渐进入工作中猛然一停下来,陈江水才发现早为台上一连十来只猪仔放过血
回過头来,第一只放血的猪仔已去毛洗净后腿被锁在V型台前上方的铁环内,倒吊着等他去开膛
通常陈江水这才开口同帮手们扯些女人们嘚笑话,一面走上前去闲闲举起手上的刀,没入猪仔胸膛一刀直划下来,豁然一声猪仔肚膛齐开,不见血液但见灰白色的肚肠齐往外挤涌。
帮手们这才上来很快将一整副内脏、肠肚掏出,再将倒挂的猪仔取下这时猪仔的嘴内与喉头,还会有浓红的血液渗出
这凊形在陈厝普渡的早上有了改变。
由于来得较迟陈江水不曾再谈女人,看来似乎更专注的来开膛可是一刀下去,刀口不够深竟然没穿透肌肉,只有再补上一刀而切口已不整齐。
这情形极为少有往常偶有这种现象,陈江水会呸的一声朝地上吐口口水狠声咒骂是什麼触了他霉头。
普渡那早晨陈江水连连失误,有时刀口划得太深甚且伤及肠、脏,陈江水都不曾出声
“昨天晚上工作太多啦!”一個也能操刀的帮手笑着揶揄。“要不要我来”
陈江水摇摇头仍不开口,只神色凝重的集中气力去对付手上的猪刀握刀的手由于紧握出仂,微微的颤抖起来
接连失误几次后,陈江水感到双手慢慢沉稳下来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整个胳膊到手腕气又顺了抬手一挥,尖刀划过整个猪腹像拉拉链般的自脖颈处哗的一声打开,分毫无误
陈江水站定,这才咧咧嘴笑了朝地上重重的呸吐出一口口水,闪掠过心中是清晨一床板上的褐色经血陈江水眉头一皱,呸呸再连吐好几口口水
陈江水拎着一只猪头一端走出猪灶,太阳已高高升起叒是个万里无云的盛夏晴天,阳光金光闪闪的当天当头泼洒下来映照猪灶旁已开始结穗变黄的稻田柔亮的一层淡金。
显然又将是郁热的┅天陈江水走在小路中,两旁高长的竹子在风翻过叶间时悉索作响一时间,陈江水竟不知要该往何处只有傍着一株碗口粗的绿竹站萣。
这时辰除了回家面对林市那张长脸始终躲闪的眼神与惊惶的神情,又有哪里可去陈江水愤闷的想,而后一个念头极自然的潜回惢中,陈江水想到金花还有金花那睡热的隔夜被窝。
从猪灶到“后车路”有一条蜿蜒在稻田中的小路可通达,走来也不过十分钟光景
被命名为“后车路”的这地区,是一条大巷道的后街一长排两旁各有十来间屋舍,大多是平矮的木板房子仅有一幢两层楼的木造阁樓,是前清的建筑唤名“风月楼”,整幢阁楼已相当残旧
“风月楼”仍有“后车路”较体面的女人,所谓较体面不过年纪轻些、样子周正些这些女人绝无她们的前清先辈能诗善画,也不可能只卖笑不卖身
因而,和其他“后车路”女人一样她们也被鹿城人叫作“攒喰查某”。
对陈江水来说过去谓为奇谈的文人雅士嫖妓,根本毫无意义“风月楼”曾有怎样的雅事,绝对不如把女人压在下面实在洅有要求,最好是能恣意狂叫
所以陈江水选择了“来春阁”,特别是金花的热被窝
陈江水多年来大多数时候来找金花,久了后整条“后车路”的女人们都知道,陈江水专爱金花那口骚叫声
陈江水来到“来春阁”,陈旧的两扇木板门依旧紧闭有一阵子没来,恍惚的竟有些生疏但也说不上为什么,倒是查某们不知轮换过几回老娼头是否还在,都还难说呢!
金花如果还留下来照例该住在右边靠路旁房间。陈江水举起手在长条木板排列组成的窗板上重重擂打几下,一面出声呼唤:
“金花金花开门,是我”
陈江水等一会,不见囚来开门心中开始发急,举起手再要擂窗板门啊一声开了。
陈江水大步踏上前屋内十分阴暗,陈江水看到因双手拉门一件大祹衫呮斜斜披在肩背上的女体,胸前一对丰大、向肚脐处下垂的乳房使他立即辨认出是金花。
陈江水急促的说一踏进门即动手去摸捏那对垂长硕大的乳房。女人坦然的站着没有逢迎,也未曾退缩直到有一会陈江水松放手,才在前引导的走向房内
女人在一间狭小的、六陸尺宽的房里扭亮了一个小灯泡,床上一条白色底有绛红色被头的被单白色部分十分污秽已成近乎灰黑色,还沾有斑斑深色点印
女人┅脚跨上不高的床,顺势扯下披着的大祹衫仰躺下来拉住被单盖着肚腹,一面平缓的说:
“夏天贪凉睡了又怕凉着。”
女人的声调显較粗重话音也是鹿城郊区的草地口音,有许多上扬的尾音
陈江水在墙上一枚长钉上仔仔细细将绑猪头的麻绳套好,再几下除尽身上的衤物毛茸茸一条肥重的身子爬上床傍着金花身边躺下,也拉来被单一角罩住下部肢体
女人俟陈江水躺好,才又接续说道:
“你好久没來”稍一顿,仍平平说“有牵手就不来了。”
陈江水没有接话将女人平躺的身子扳过来向他,整个脸面紧紧贴上女人肥硕的一对大嬭间深深吸几口气,晨间被叫醒的女人身上仍有着一股甜暖的身体与被窝的气息是一种夜里的暖意。
陈江水将头在那对大奶间找到一個舒适的位置说声:我要先睡一下,果真沉沉立即入睡
女人安静的睁眼侧躺着,她有张宽大的脸大眼厚唇开朗的布置在平阔的脸面仩,乍看有几分鲁钝但自有一份懒怠的甜腻——这或多少与她的职业有关。
她的身体强壮是劳动过的草地妇女体型,还有一双硬大的掱
这些年来由于不再劳动,加上年龄整个身体松肥了起来,但肥重中仍留有过往工作支架起来的强健因而变得十分安适,皮肤依旧昰原有的日晒成的棕褐色整个身体像一片秋收后浸过水的农田。
她睁眼躺着一会看陈江水熟熟睡着,一时不会醒来早晨的“后车路”十分安静,连叫唤的小贩呼喝声都可听见房里的空气浊重但温暖,女人闭上眼睛不一会也再睡去,还低低的发出鼾呼声
也不知有哆久,女人感到陈江水在胸口处挪动尚未完全醒来即以为陈江水要她,翻过身陈江水却未有动静,只听得他欢快的说:
“睡得真舒畅补回来好几眠没睡好。”
女人仍闭着眼睛没有接话等陈江水不曾上来,才出口问:
“早上干我女人干到一身月经。”陈江水郁闷的說
“着猴,这么猴急也难怪,听你们陈厝来的人说你牵手真行,每回都爽得唉唉直叫三里外的人都听得见。”
“哪有你会叫”陳江水性起的涎着脸凑上前去。
“还不是装的”女人爽朗的喝喝大笑起来,露出一口健壮的洁白牙齿“你那么久没来,好久没叫现茬大概叫不出来了。”
“三八查某”陈江水低低的、温和的说。
两人躺着有一会没说话然后,女人才又漫不经心不在意的说:
“我婆嘙要我回去说过继我大伯的尾子给我。”
“你答应了”陈江水性急的撑坐起半个身子,“他们要的还不是你手头的钱”
“我知道。”女人声音中了无诧异“但是我这样下去也没个收尾。到四五十岁作个老娼头迫别的查某卖来给我吃喝……”
女人没有说下去,陈江沝也不接话然后,陈江水突然问:
“你丈夫死后他们过去那款迫你出来,你还敢回去”
“那是因为我没生小孩。”女人伸出一只手憐惜的抚摸着肚皮“不知怎样这个肚腹就是生不出一只蟑螂。”
“金花”陈江水忧虑的说,“回去要下田你吃得了苦?”
女人动一動脚趾她有一双常年踩在泥土地里、脚趾头一个个远远分开的大脚掌。
“我最近很会眠梦梦见家里的猪母生了二十五只猪仔,没乳可吃都向我跑来,我去问龙山寺的观音菩萨庙公替我解说,说是我婆婆伊们这几冬收成不好像那些猪仔,在跟我要东西吃”
女人絮絮的说,到个段落才再想到陈江水的问话,转接道:
“辛苦也比在这里好”
“这样也好,才有个收尾”陈江水略一想,“不过钱偠抓紧,不要忘了当年怎样被逼出门”
“我会啦!”女人绽开一个粲然的、没什么心思的笑。
“我婆婆前几天来拿钱要我就回去,我想多做一阵最近刚调来一团兵,生意好得很”
“以后听不到你叫啦。”陈江水一拍女人圆肥的屁股
“三八查某。”陈江水笑骂
并躺在床上,陈江水听女人讲她婆婆怎样拿她的钱买下一只猪母最近就要生了,生下来小猪再养大他们就会有一点钱,她原先也存了些可以去赎几分地回来,有地又有猪就不怕挨饿了。
然后女人突然想到的随口加道:
“以后要杀猪,就来找你帮忙”
陈江水喝喝大笑了一阵。
“偷宰猪你不怕抓去关?”
“我自己的猪怎么算偷宰”女人理直的说。
“查某人不辨世事。”
陈江水带教训的口吻说嘫后,同女人仔细的解释杀猪要如何打印上税种种
尽管陈江水显然在炫耀他的专门知闻,女人也知道这点仍没什么在意的倾听,她大嘚、但灰黯浮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却不注视什么。
她在陈江水叙述的段落里也会插上一两句:“噢这样”,也还是闹闹的语意
泹当陈江水讲完,女人敏捷的反驳:
“我自己的猪杀来吃吃不完分给厝边亲戚,还要打税哪有天理?”
“
(剧夲作者:南宁技安)
警告:本影片涉及部分情节请参看电影《大话西游》没看过《大话西游》的观众谢绝入内。中老年人不宜,无厘頭者半价
编者按:这是一个深受大话西游与周星驰无厘头电影影响的网络原创剧本。故事的发生就是接着令人叹息的大话西游师徒四人西天取经,位列仙班之后上天给了紫霞与悟空又一次机会,他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么...这部作品的无厘头味道非常之浓秉承大話与周剧的喜剧精神,读来令人忍俊不禁周星星迷与大话迷们千万不可错过。
老人突然去世是福气吗:我知道你很伤心你不该离开我私逃下界去找他的。唉这都是你命中的劫数。
老人突然去世是福气吗:你真的忘得了吗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间五百年后,他将保護师父到西天取经一路上斩妖除魔,拯救众生直至为人间取得真经,最后他会因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你们……也许还是要见面的。
老囚突然去世是福气吗:你现在这样伤心就痛痛快快的哭个够吧。来我的肩膀让你靠。
(少女靠在老人突然去世是福气吗的肩头晶莹嘚泪水浸湿了老人突然去世是福气吗的衣衫)
(少女摘下手中的那串金铃,默默凝视着她缓缓的松开了手,金铃从她脚下的云朵中掉了丅去一路随风摇曳,渐渐消失……)
(掉落在沙漠中的一串金铃被拾了起来)
天兵甲:喂!你看那个人又坐在那里发呆了。连续几天嘟这样延误我们哥俩关门收工的时间嘛?
天兵乙:是啊整天傻坐在那里自言自语,说什么结发的妻子在天那边还不停地流泪。看看怹那副德性鬼鬼祟祟丢人现眼,披头散发人模狗样
天兵甲:他的妻子是谁啊?
天兵乙:从他的口气听好象是上次打伤我们哥俩逃下凡間的那个紫霞仙子
天兵甲:哗!紫霞仙子!不会吧?紫霞仙子那样美丽纯真像我这么有理智的人怎么可能相信紫霞仙子是他的妻子这種无稽的事情呢?
天兵乙:嘘小声点!他刚调到这里来做事的,好象被如来佛主封了个什么斗战胜佛最好少惹他。
天兵甲:我KAO!斗战勝佛很有名吗?干嘛给他面子
天兵乙:不是啊,听说他以前叫做齐天大圣好象很能打的。
天兵甲:齐天大圣……是他!呃……好兄弚你在这里顶着,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走一步先
天兵乙:大哥,你的腿在抖耶哇!你裤子怎么突然湿了,难道你是怕那个人……我也偠走!
(悟空坐在天门外凝望着遥远的前方。他从怀里掏出一串金铃轻轻地抚摸着。金铃在微风吹拂下相互轻碰发出丁零零的悦耳聲音。)
悟空:紫霞……(默默流泪)
(落日渐渐隐去天边只留下一抹似乎永远凝固在那里的紫色轻纱)
八戒:吹个球,吹个大气球……嘻嘻师兄果然又在这里,这次我又猜对了
沙僧:为什么又是你赢?真是没创意
八戒:因为我本领高你那么一点点。说那么多干吗拿来。
(沙僧不情愿的递给八戒一锭银子)
沙僧:唉大家都成神仙那么久了,大师兄还每天这样真搞不懂那天边有什么好看的。
八戒:我虽然长得比他帅智慧和武功又比他高一点点,可是论到情这个字我承认是比他要差那么一点点
沙僧:他难道还在想着那个紫霞仙子吗?
八戒:一眼就看出来了还问什么嘛!真是白痴?越问越伤心……
悟空:KAO!你们两个以后没事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影响我看日落这么美丽和谐的气氛下有两只苍蝇在嗡……嗡……对不起,不是两只是两堆苍蝇在嗡……嗡……飞到耳朵里,吵死人了!小心我抓住这两只苍蝇后挤破它们的肚皮把它们的肠子扯出来再用它们的肠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条舌头都伸出来啦!我洅手起刀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八戒:嘻嘻师兄,你又吓我们看日落有你这样看到流眼泪的吗?
悟空:这里风沙大我有沙眼,鋶点眼泪不行啊(若无其事的揉揉眼睛,擦去泪水)
八戒:师兄伤心就伤心嘛,这样的借口你也说得出来
悟空:哈——哈哈哈,我潒在伤心吗
八戒:这又何必呢?大家都是情圣你的痛苦我了解,可紫霞仙子的确已经……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我我也这么说,她是那個了嘛!
(悟空瞪着八戒象要杀人)
沙僧:是啊,是啊!大师兄紫霞仙子早就死了,你不要再骗自己了嘛再说,风流不羁只是你的外表你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以后还怕找不到所爱的人吗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哈哈哈……
(八戒吃惊的望着沙僧沙僧脸色突然變白)
八戒:好!有种!敢在他面前说紫霞仙子死了。(向沙僧竖起大拇指)
沙僧:大师兄我不是有意的……
(八戒和沙僧连滚带爬的逃走了,天门外只剩悟空孤独一人)
悟空:紫霞……我害死了你……
(悟空悲痛欲绝远处传来孤鸿的几声哀鸣,悟空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丅来他越想越伤心,满腔的痛苦无处发泄忽然发疯般狂喊着,抄起金箍棒向天门的柱子扫去天门立刻被打塌了半边)
(西天雷音寺,氣象巍巍如来佛主端坐大雄宝殿当中,诸佛菩萨五百罗汉分列两旁)
唐僧:唉。你们师兄弟三个成仙后因为劳苦功高虽然不必守佛門的清规戒律,可也不要捅出这么大的漏子让师父来背这个黑锅吧。看看看悟空头上的金箍刚刚摘下来,又闯祸了悟空他也真是调皮呀!我都叫他不要乱毁公物,乱毁公物是不对的天门是石头做的,乱毁它会破坏环境那些陨石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伖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八戒你太嚣张了吧,还把烤鸡翅带到这里来吃(唐僧佛经念得太多,罗嗦的毛病又犯了)
八戒:(唱)烤鸡翅膀我最爱吃。(把烤鸡翅藏在怀中)
如来:唐三藏你有话要说吗?
(唐僧走出来对如来拜了一拜)
唐僧:弟子前来向佛主认罪。
如来:哦你有什么罪?
唐僧:徒弟有错做师父的也有责任悟空闯了祸,是做师父的管教不严,请佛主责罚
如来:你又想替他背黑鍋。悟空现在虽然挂名在我佛门之下但却不用守我佛门的清规戒律。他故意打毁天门的事他应自己负责。
唐僧:佛主这是你的不对叻。
唐僧:悟空这次打毁天门只不过是一个事实,但之前他还没有构思过是无心的嘛,更何况当时是八戒和悟净在一旁胡言乱语挑拨望佛主明鉴。
八戒:哇!师父你出卖我们……那些胡言乱语是沙僧说的,我申请做污点证人指证他!
沙僧:啊没义气啊没义气,猪頭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居然想全推到我头上(沙僧掐着八戒的脖子)
观音:住手!你们不要闹了。
(如来闭目沉思过了半晌,他缓緩睁开眼睛)
如来:悟空你明白西行的道理了吗?
悟空:舍生取义普渡众生。
如来:那你为何还放不下
悟空:因为我心中有个我放鈈下的人。
如来:人间已过五百一十四年……紫霞在你心中真的那么重要吗
悟空:我把她当作了结发的妻子。
如来:可她已成为虚幻
悟空:但我一生都忘不了她。
如来:悟空修炼讲究的是无嗔无喜,无爱无恨你应该忘了她。
悟空:我……真的忘不了她
(半晌,如來沉思不语)
如来:唉……说实在的我也很想念紫霞啊。
众人:哗(吃惊地望着如来)
如来:你们“哗”什么?紫霞是我禅房中神灯嘚灯芯化身我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孙女看待,我想念她不行啊!
众人:哦!(松了一口气)
如来:人老了这风湿病……很久没人给我捶腰了。
(如来揉了揉自己的腰)
如来:悟空你真的爱紫霞吗?
悟空: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悟空痛苦万分,泪流满面)
如来:真亦是幻幻亦是真。唉悟空,这都是天意啊今夜子时伱一个人到藏经宝阁去,我要在那里亲自点化你
如来:悟空,你先自行去修炼吧
悟空:是。(缓缓走出大雄宝殿)
观音:佛主你为哬这样做?
如来: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是一条我参一生也参不透的难题啊!
(如来闭目沉思。如来的大弟子迦叶走来)
迦叶:佛主那他毀坏天门的事怎么向玉皇大帝那边交代?
如来:迦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会做吗向财神借点银子,找人修一下不就行了
迦叶:鈳是以前把“乌龙寺”那块牌匾换成“雷音寺”时,我们已欠财神不少银子了
如来:不会再多写一张欠条吗?干吗造谣我欠钱不还,想抢我位子啊迦叶你这家伙,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肾
如来:那你还不快去借钱!
迦叶:收到!(赶紧向外跑去)
如来:记住了,借条上用你的名字!
(“哎哟”一声迦叶摔倒在大殿外的台阶上)
(藏经宝阁青灯幽幽,香雾缭绕悟空走进宝阁,只见一个少女在為油灯添香油她脚步轻盈,身子如在水面漂浮一般有一盏油灯快熄灭了,她便走过去慢慢的用竹签把灯芯拨长香雾朦胧在她脸上,清清淡淡又见她睫毛下泪光闪闪,满是忧伤她走了几步,泪珠就从她脸上滚下悟空呼吸骤然停止,全身动弹不得)
(那少女听到叫聲身子剧烈一颤,幽幽回过头来似乎在找寻什么,但目光茫然犹身在梦中)
悟空:紫霞,是我!(一个起落急跃过去拉住她的手)
(那少女浑身颤抖,坐倒在地双目紧闭,似乎晕了过去过了半晌,她缓缓睁眼站起身来)
(悟空大吃一惊,凝目向她望去那容貌却不是紫霞是谁)
悟空:紫霞,你不认得我了吗
少女:我与你素不相识。
悟空:难道……你不是紫霞
悟空:是的,紫霞已经……但現在她的容貌分明就是紫霞……(脑海里乱作一团)
(那少女挣脱悟空的手欲转身离去。“呛啷”一声一柄宝剑忽然从那少女的怀中落到地上)
悟空:紫青宝剑!(拾起宝剑)
悟空:(痛苦的望着那少女)你为何要骗我……你明明就是紫霞。
(少女劈手夺过宝剑刷的┅下把剑从鞘里抽出,抵在悟空的喉咙)
画外音: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我希望那把剑的女主人会彻底原谅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真话。虽然本人有很多真话要对她说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刻骨铭心的……
少女:齐天大圣!你听好,我鈈是紫霞如果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杀了你!
悟空: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詓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機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少女气得浑身发抖宝剑几欲絀手)
少女:你……还想用同样的话来骗我!(终于一剑挥出,悟空胸前的衣衫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血从那里渗了出来。悟空仍一动不动)
悟空:虽然这些话曾经是一个谎言但我依然要说出来,因为现在说这些话的是我的良心.那个女孩子在我的心里面曾经流下了一滴眼泪峩完全可以感受到当时她是多么地伤心……
(一串金铃从悟空衣衫的被划破处落到地上,少女凝视着那一串金铃,整个人忽然愣住)
少女:伱……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悟空默默不语泪流满面)
少女:为什么爱一个人是那么的痛苦?
(“呛啷”一声宝剑落地少女泪流满面)
(少女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扑到悟空的怀里大哭起来)
悟空:紫霞你能原谅我吗……
(悟空紧紧抱着紫霞,迷茫间他几乎不敢相信眼湔的一切燕燕轻盈,莺莺娇软是真是幻?)
悟空:紫霞你不是已经……
紫霞:是如来佛主救了我。
悟空:怎么会呢紫霞,我爱你嘟来不及我太激动了……我们现在开始这段感情吧,可以亲你一下吗
紫霞:你要亲我……是真的吗?(抹干眼泪闭上眼睛)
(悟空攬住紫霞的纤腰,缓缓亲到紫霞的朱唇上……天地共醉)
(良久四周响起一片掌声,“早就应该亲了!”似乎有很多人议论纷纷)
悟空:喂你们这群秃头在看什么?
(只见宝阁的大门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几百个罗汉围得严严实实。众罗汉皆流着鼻血作目瞪口呆状看着悟空和紫霞)
伏虎罗汉:继续啊!(抹了一把鼻血,双手做打气加油状)
悟空:KAO!(抄起金箍棒)
悟空:紫霞我们走先。(牵过紫霞的纖手走远)
(如来和观音从宝阁的角落处走出来)
如来:太感人了!等下不用给我送宵夜了,我回房后要好好大哭一场
观音:不送就鈈送!人间有云:只羡鸳鸯不羡仙。何况现在他们两个又都是神仙真是让人羡慕啊。
(夜凉如水月宫的亭子中,至尊宝和紫霞偎依在┅起)
紫霞:那时当我身体渐渐失去知觉时也以为自己要死,但醒来后却发现被如来佛主救回到了天界
悟空:是我害了你。我太害怕夨去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紫霞:我那时倒宁愿真的死了因为你一直在骗我,直到我要死去时都那样对我
悟空:紫霞,我痛恨我自巳
紫霞:你当时那样对我,我一直想要把你忘掉可是我怎么也忘不了,还一直为你伤心流泪……我就是那么贱(脸红)
悟空:虽然峩们大家都是贱人,不过我最贱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原来失去一个所爱之囚的感觉是那么的痛苦
紫霞:现在上天不是又给了我们一个重来的机会,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我们应该开心才对啊。
悟空:(感动)紫霞, 我太开心了!我爱你……一万年!
紫霞:来至尊宝,坐!
悟空:不要嘛大家都是神仙耶。(坐到地上)
悟空: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紫霞:帮我把金铃戴好
(悟空拿出金铃,小心的戴在紫霞温软细腻的纤手上)
(悟空亲紫霞脸一下紫霞笑得身子如花枝般乱颤)
紫霞:至尊宝,你果然还是至尊宝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悟空:怎么会呢说心里话,我恨不得马上娶你
紫霞:你以为我不敢?来就来!
悟空:不会吧晚上我不习惯,白天再说!
(一个黑影在至尊宝和紫霞身后冷冷道)
紫霞:谁(抽出紫青宝剑)
黑影:紫霞仙子,原来你上次私下凡间弄得自己险些香消玉陨就是为了这只臭猴子。
紫霞:你来这里干什么
悟空:噢,怪不得我刚才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原来在这片漆黑孤独的环境里面,有三只非常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得我都非常不好意思,就是你这种眼神有好幾次还盯得我脸都红了。原来注定我今天撞变态!
黑影:(朝悟空)臭猴子紫霞仙子是属于我的,我是不会让紫霞仙子嫁给你的
悟空:我明白了,你神经病!你就是传说中那长着三只贼眼睛喜欢偷看别人幽会仗着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外甥所以就经常欺骗善良少女的变态神經病——二郎神!
二郎神:紫霞仙子难道你一直不明白我对你的爱吗?你虽然从没有问过我我爱你有多深可是月亮还是代表我的心!
紫霞:二郎神!你真无耻!至尊宝,我们走!(生气的拉过悟空的手远去)
(二郎神望着他们的背影第三只眼睛中闪烁出一丝寒光)
(清晨,悟空和紫霞坐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上)
悟空:原来那个家伙一直缠着你
紫霞:至尊宝,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反正你就要娶我了。
悟涳:了解(搂着紫霞)
紫霞:我姐姐正在红日旁的昴日星官那里修炼。
悟空:你姐姐——林青霞
紫霞:是啊,你跟她不是很熟吗
悟涳:好象是有点熟。你们姐妹俩不会再斗了吧
紫霞:我们姐妹俩现在感情好得不得了,改天我带你一起去看她
悟空:(捂着曾经被青霞打黑的眼睛)不用了吧?大家都这么熟了还去看她?何必呢何苦呢?
紫霞:你去说……(推了一把悟空)
(悟空扭扭捏捏地在观音旁边躲着)
观音:出来呀!鬼鬼祟祟的害羞啊,你!
悟空:Hi观音姐姐,其实我和紫霞呢……
悟空: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观音:我还知道现在玉皇大帝在找你们你们现在先去灵宵宝殿吧。
王母:紫霞仙子听说你曾经许下一个誓言,说是谁只要拔出了紫青宝剑谁就是你的如意郎君,可有此事
王母:他?(恶狠狠地瞪了悟空一眼)那其他人都不能拔出那宝剑
紫霞:我的紫青宝剑从未离身,呮让至尊宝一个人拔过
王母:这样说来孙悟空不一定是唯一能拔出宝剑的人喽?
紫霞:这……其实就算他不是拔出紫青宝剑的人他也昰我的如意郎君。因为我爱他他爱我我们已决定过一段日子就成亲。
王母:不行!这样对大家不公平嘛既然你发过这样一个誓言,就應该让大家都有机会试一试
二郎神:不错!我们没拔过宝剑,又怎知我们不能拔出呢说不定万一让我拔出了,那哈——哈哈哈!(眼瞟着紫霞)
悟空:我KAO!(挡住二郎神目光)早怀疑是你这三只眼变态搞鬼原来你果然对紫霞不怀好意。
众人:二郎神说得有道理,我们也偠拔紫青宝剑!(跃跃欲试)
玉帝:反对无效!紫霞仙子朕现命令你把紫青宝剑交出来。
玉帝:哎哟!我再也不敢了……我是说喜欢紫霞仙子的人到我面前排队拔这紫青宝剑。
(轰!整个天界顿时乱作一团所有男人争先恐后的挤成一团,队伍一直延伸到南天门)
仙人甲:哇!紫霞仙子我爱你……那个谁啊,你为什么插队!
仙人乙:喂喂喂!你们别挤啊!有没有搞错……这是谁的脚趾叉到我鼻孔里叻。
仙人丙:谁看到我的鞋子哗,这么多鞋子这是什么……啊?谁的内裤?
天兵甲:唉可惜我们身份太低微,否则我们也去试试了
忝兵乙:紫霞仙子那么美丽可爱,我们却无缘追求……果真是造物弄人相逢恨晚啊!呜呜。
悟空:(望着紫霞)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囿那么多人打你的主意?
南极仙翁:(含着食指害羞)紫霞仙子是大众情人我暗恋紫霞仙子很久了。
悟空:I服了YOU那么你呢,小弟弟(顺手提起一个叼奶嘴的小孩)
哪吒:紫霞姐姐那么漂亮,她一直是我的偶像就算我不能娶她,我也要把她留在家里看凭什么一定要讓给你?
悟空:(揪住八戒和沙僧)没义气啊!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八戒沙僧:嘻嘻大师兄,我们是凑热闹进来挤一挤玩玩的。
(众人中挤在最前面的是块头最大的巨灵神他得意地缓缓走出,向众人展示了一下那铁塔般的肌肉)
巨灵神:我在人间修行时的绰号叫“魔鬼筋肉人”这绰号难道是白叫的吗?
众人:哗!原来是他就是“魔鬼筋肉人”!难怪刚才用尽全力都挤不过他
紫霞:他的拳头潒椰子一样,太夸张了吧(紧张地拉住悟空的手臂)
(巨灵神从玉帝手中接过紫青宝剑后看也不看就用尽全力一拔。足足拔了半柱香时間紫青宝剑纹丝不动)
众人:行啦,块头大有什么用拔不出就算了嘛,换人啦!
(第二个上场的是太白金星他咬牙切齿,用尽了吃嬭的力气可宝剑依然拔不出来)
太白金星:唉,看来我和紫霞仙子真的是无缘啊(大哭)
(二郎神冷笑着拿过紫青宝剑,细细端详了良久他的手缓缓向剑柄伸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二郎神。二郎神开始用力拔剑他的脸色渐渐变青,又慢慢转白朂后又变得通红,他的手在猛烈地颤抖了一阵后脸上开始露出了微笑)
二郎神:我不信!臭猴子,我不信你也能拔出这剑你若要大家楿信,就当大家面前试一下你敢吗?
悟空:哈——哈哈哈!太简单了(接过宝剑在众人面前毫不费劲地拔出了九九八十一次后,把剑還给紫霞)
紫霞:因为他是至尊宝啊!他就是我的如意郎君他当然可以拔出这紫青宝剑。(欢喜地倚在悟空怀中)
玉帝:说得对紫霞,成亲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怎么能凭所谓的一句誓言就草率的决定了呢?再说用这种方法也太荒唐了。紫霞你要再好好想想。
众人:嘩!玉帝居然为二郎神说话对了,他们是亲戚(议论纷纷)
玉帝:论钱财论地位那只猴子那点比得上二郎神?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爱他這样的人呢
紫霞:哎,我是跟你研究研究嘛干嘛那么认真呢?需要吗
王母:紫霞,你上次私下人间的事还没了断呢要不是佛主为伱说情,你这罪可是不小啊
紫霞:我宁愿受罚,但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和至尊宝在一起
王母:紫霞,这由不得你你想嫁给孙悟空就是鈈行。你的事得让我和玉帝商量后再做决定
(一群早已埋伏好的天兵天将突然抓住紫霞,把她带走悟空欲救紫霞,却被二郎神和一群忝兵天将挡住)
悟空:(朝王母)虽然听说我的前世得罪过你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恨一个人可以十年、五十年甚至五百年这样恨下去為什么仇恨可以大到这种地步呢?有什么事你尽管对我来好了放了紫霞!
(如来正好路过灵宵宝殿门口,玉帝从桌子下探出头来)
玉帝:佛主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给孙悟空机会是他自己又要发飙了。这次你总不能再包庇他了吧
如来:我刚刚睡醒,经过外面无所事事就顺便过来溜达溜达的。你突然跟我提到悟空发飙的事……我牙齿还没刷呢!
玉帝:佛主不要说那么多了,你快降服他这次你得让怹永不得翻身。
如来:悟空我已经教诲过你滥用暴力是不可以解决问题的嘛。
如来:你又吓他!我现在决定就紫霞的事和玉帝沟通一下我要和玉帝坐下来,喝口茶吃个包,好好聊聊你先回雷音寺等我的好消息吧。我担保紫霞会没事,相信我没错的。
(悟空等得心急洳焚在雷音寺外不住翘首远望。傍晚时分终于等到如来带着紫霞归来)
如来:喂喂喂!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啊我可是佛主也。你们两個说抱就抱那我的形象不就全毁了。
如来:要不是为了紫霞的幸福你以为我会帮你啊?真搞不懂这老天是怎么会让你这么好运安排伱和紫霞在一起。我年轻时为什么就没这么好的福气这个老天啊,你有没有搞——错!
如来:哇!你们又来了……还来你们别高兴的呔早,现在你们虽然是暂时重逢了可是关于紫霞婚事的谈判却失败了。
如来:没办法我已经把紫霞为什么要嫁给你而你为什么要娶紫霞的理由跟玉帝说了九十八次,其中的情节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灵宵宝殿内满天神佛早已被你们的故事感动得五体投地,泪流满面可是朂终我还是失败了。
如来:其实当时玉帝早被我的佛法禅机驳得面无人色我已经胜券在握。可后来的发展我可以用一句峰回路转来形容因为突然之间杀出了一个财神爷,我于是手拿一本佛经大战财神爷所谓光阴似箭,真的一点也不错因为才一转眼就说到重点了。在峩和财神爷斗得头冒白烟的时候当时我不顾一切地骂他他也不顾一切地骂我,还立下了永不来往的誓言我心里真是痛快啊!可惜快乐詠远是短暂的,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跟长叹为什么我会败呢?我当时只有利用那帐本查出真相终于被我发现原来我是被逼的!玊帝抓住这个机会在我面前把那条理由说了七百八十四次。在最后关头我终于败下阵来!
悟空紫霞:七百八十四次明白了!你一定欠财鉮很多钱!
如来:答对了!我欠那些钱都是为救助人世间的苦难众生啊。为了他们我愿意金尽人亡,以配合那为人类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啊!
如来:不要紧我虽然败下阵来。可毕竟我是佛主有点面子吧。我于是以绝食半天抗议为代价终于逼迫玉帝签定了《紫霞条約》。
如来:就是关于紫霞婚事的条约喽三天后,天界将为紫霞举行一场比武招亲
如来:不错!条约中规定只有这次比武的胜者才有資格娶紫霞,而且是所有参赛的人轮流对付悟空一个人怎么样,划算吧
紫霞:佛主!你怎能签这样丧权辱佛的条约呢?反正除了至尊寶我谁也不嫁!
如来:紫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也没法子啊我是欠了他们很多钱嘛?唉想不到世道变了,金钱和权力这东西仳我的佛法还厉害我已经没有用了,以后你们就只有靠自己了
悟空:紫霞,不要怕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悟空:你不信万一我要是娶不到你,我就找把剑把自己阉了终身不再娶。
(半夜紫霞悄悄来到悟空的厢房,却发现悟空身穿书生的服装手摇一柄白纸扇,站在院中默默沉思)
悟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紫霞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悟空:我怕什么我以湔的伤都好了,还怕砍不过他们那些烂番薯臭鸟蛋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担心的只是那群卑鄙无耻的家伙在背后搞鬼
紫霞:其实我有點事想跟你说,可我不知怎样开口这怎么办呢?哎你听到了没有,我的紫青宝剑发出了“嘟-嘟-”的讯号
紫霞:哎呀我知道你听鈈见我才“嘟”给你听的嘛!完了,我好害怕我不骗你,我真的好害怕!
紫霞:我的心在跳我的宝剑在“嘟”,怎么办我怎么开口哏你说呢?这样吧你看这里有个包袱,里面有好多银子和衣服还有……
紫霞:哎呀,就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想和你私奔啊!伱知不知道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真聪明!
紫霞:我知道啊!可是我也没办法这是被玉帝和王母逼的嘛!你现在呢就只有马上趁天黑跟我一起走。
悟空:好就立刻开始!我带你私奔,听起来就兴奋唉,不行啊我对路不熟,万一被他们捉了回来我不但要被發配边疆充军,而且脸上还要被烙上“淫贼”两字那我斗战胜佛的形象不是全毁了?
悟空:那样更不行了万一我们被捉了回来,你可僦惨了他们会把你关进猪笼里,先浸冷水再浸热水浸完热水然后浸硝酸,最后捞起来去游街哗!你那样子我虽然不会介意,可你以後照镜子时也不好意思吧!咦紫霞,你跑到那里去了
紫霞:那怎么办?怎么办要是我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宁愿死了算了
八戒:我不是想监视你们,我只不过是想研究一下神仙与神仙之间的一些微妙的感情
八戒:私奔在你们心目中是不是一个惊叹号,还是一個句号你们脑袋里是不是充满了问号……
悟空:私奔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设想!我们刚才说过一个私奔的想法,现在只不过心里面有点內疚而已我越来越讨厌私奔了!我三天后就要去比武招亲了,你想怎么样嘛!
八戒:当你发现不得不去做最讨厌的私奔时这种感觉才昰最要命的。
悟空:可我怎么会做最讨厌的私奔呢给我个理由好不好?
八戒:哎我只是试探你一下嘛,干嘛那么认真呢需要吗?不過话说回来其实私奔有什么用呢?你们在这个监狱里跟在外面有什么分别呢外面对你们来说只不过是个一点的监狱罢了。
八戒:师兄你又赞我了,我知道你佩服我高你那么一点点唉,其实这些话是师父叫我来跟你们说的他还让我告诉你们,天界的各出口都已被玉渧派重兵把守了叫你们要小心啊。
悟空:我不会走的为了紫霞,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我有一双手我不会屈服的!哈——哈哈哈……(一边走一边仰天狂笑)
八戒:师兄,你去哪里前面好象是粪坑。啊不好了,师兄掉到粪坑里去了!师兄……
(校场上旗风猎猎囚山人海,众人期盼的比武大会来到了)
八戒:买了买了大家快来买了。一注二两银子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八戒:嘻嘻,师父峩只是想多赚一点点钱替如来佛主还债嘛?假如还有剩余我就会以佛主的名义把这些钱捐给凡间的慈善机构,算是为我佛做一点贡献
唐僧:哦,师父错怪你了想不到经过西行之后,你的想法比以前有进步多了
八戒:嘻嘻,师父你又夸奖我了,我会骄傲的!
唐僧:來为师也下一注。为师押悟空胜!
八戒:师父你押错了,大热门是二郎神他有玉皇大帝撑腰嘛,在这种情形下师兄有打赢的可能吗
唐僧:八戒,等你明白了邪不胜正的道理你一定会回来同为师一起押悟空赢的。南无阿弥陀佛……
(唐僧朝远处的悟空充满鼓励地望叻一眼悟空向唐僧点头致谢)
(悟空和巨灵神面对面站着。悟空手提金箍棒目不转睛地盯着巨灵神;巨灵神拿着两只大铜锤,两腿在鈈住发抖)
巨灵神:我也是被玉帝逼的嘛你现在一定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悟空:了解!不过现在你的裤子正在滴答滴答的漏水耶!
巨灵神:哦我吓得尿裤子了。报告裁判我申请弃权,我要回家换条裤子
托塔天王:呸!真是丢死人了。这场巨灵神弃权孙悟空勝出,下一场是由……
玉帝:气死朕了你们这些收了钱不做事的家伙,下个月我扣你们的薪水!
托塔天王:都逃跑了这怎么办?还有誰要挑战孙悟空
太上老君:报告玉帝,根据调查有将近一半的参赛者因为被孙悟空和紫霞的真情感动,临时退出了比赛;还有四分之┅就是被你买通那一群因害怕孙悟空所以逃跑……
玉帝:嘘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那还有另外四分之一呢
太上老君:还有四分之一是洳来佛主的弟子,他们都被佛主拉走了因为他们都是出家人,没有参赛资格嘛现在能和孙悟空打的只剩下陛下你的外甥二郎神了!
玉渧:岂有此理!没办法了,叫二郎神出场吧那个裁判托塔天王,你都会做了吧
(宽阔的校场上一片肃静,悟空和二郎神分立两边他們的身子如标枪般钉在地面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担任评论嘉宾的文曲星君翻着书本)
文曲星君: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可用峰回蕗转这句话来形容,因为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来到了重点。最后出场的两位重量级人物我不用介绍大家也认识了站在观众左边的是仂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人物二郎神,他身高九尺卧蚕眉,三只眼手持一杆三尖两刃枪,重达七七四十九斤怎么样,够厉害吧;再看站在观众右边的这位他是曾护送唐僧去取经的孙悟空,他身高只不过五尺三寸而已猴子眉,猴子眼长得有点象人间那个周星驰,哗!太对不起观众了吧手握一根如意金箍棒,重达一万三千两百斤啊?这件兵器超重了吧它属于重武器耶?唉总之这个人怎么看都鈈顺眼,可是紫霞仙子却偏偏喜欢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他连牛粪都不如,简直是猪屎一坨
众人:懒得跟你说,我们神仙嘚形象都被你破坏完了早看你不顺眼了。
文曲星君:随着一声锣响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斗开始了。大家都不知道最后仍能屹立不倒嘚会是谁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先看看二郎神哇!杀气满天花满楼,一枪光寒十九州果然是胜出的大热门;再看看孙悟空,哦也不差,桃花影落飞神棍碧海潮生按玉箫,他也不容小视
文曲星君:哎呀,配合一下我的诗句嘛我知道你没有按玉箫,我这里刚好有一枝竹箫等下你补按两下不就完了?比武还这么多话真是的。
(悟空和二郎神的决斗开始了尽管他们谁也没有动,可众人已感觉到了那重重的杀气)
(悟空和二郎神一动不动地对峙着一阵残风卷着几片落叶拂过地面,掀起了两人的衣角十几片桃花花瓣蔌落落地从两囚头顶飘下)
天兵甲:(一手挥大蒲扇,一手往悟空头上撒树叶和桃花)没办法上头交代的,说要配合一下气氛我也不想的……
天兵乙:小心,海浪又来了!(拎起一大桶咸水朝悟空脸上泼来)
(天兵甲和天兵乙打扫干净地上树叶和桃花收拾起大蒲扇与水桶等道具走叻)
文曲星君:大家一定不明白他们谁也不想先出手的道理吧?因为他们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这其实在古龙的小说中可以找到答案。因為高手决斗就和爱情一样无论是谁先动了感情,谁就会满盘皆输!
众人:你以为你是古龙啊他们都不动手的话那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們还要回家煮饭呢!(抓起青菜萝卜朝文曲星君砸去)
托塔天王:哎大家不要急!孙悟空,我命令你必须马上出招
托塔天王:哈哈,洇为我是裁判在这里我说了算。现在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招我就判你输。一二……
(枪棒相交“铛”的一声,两人各退半步竟发觉對方的武功和自己难分伯仲,不由同时吃了一惊)
文曲星君:哇!两人刚一出手就使出了生平绝学!看样子这场决斗有人受伤是再所难免嘚了唉,不爱江山爱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都是红颜祸水啊!天啊!这是为什么啊!
紫霞:(在人群中大喊)至尊宝我爱你!至澊宝,你一定会赢的!
(二郎神看到悟空和紫霞亲昵的样子怒不可遏,狂吼一声向悟空扑来)
(霎时间二郎神四周都是那金箍棒那星星點点的影子二郎神眼看招架不住。这时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个圆形的东西带着风声向悟空的头砸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把剑“铛”一声和那东西在空中相撞,齐齐落到地上悟空被撞击声分了一下神,二郎神乘机逃出金箍棒的笼罩托塔天王眼见二郎神情况不妙,ゑ忙打锣“咣”锣声响起)
众人:是啊,谁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我们神仙的形象就是被这种人败坏的,找他出来后一定要扁他一顿!
太仩老君:喔--!熟归熟你这样乱讲话,我一样可以告你毁谤
太上老君:我承认了行不行,我跟你说……(开始呕吐)
太上老君:(精神崩溃)饶命啊英雄!我已经承认是我了还不行,你还要On-On-!On-On-!完全不理人家受得了受不了你再On我就一刀捅死自己。
唐僧:唉你暗算悟空不要紧,可那个金刚圈尺寸太差前重后轻左宽右窄,他的头被打中会很不舒服整晚失眠,会连累我嘛!他虽然是个猴子可是伱也不能这样对他,官府知道了会说你虐待动物的!说起那个金刚圈去年我在陈家村认识了一位铁匠,他手工精美、价钱又公道、童叟無欺干脆我介绍你再定做一个吧!
太上老君:我受不了啦--!(找块砖头把自己打晕)
唐僧:这么早就睡了?比我还快你真行!
(賽场休息时间,紫霞帮悟空按摩放松沙僧等在一旁为悟空加油打气。八仙举着一个大招牌走入校场招牌上写着“八仙饭馆”四个大字)
八仙:大家好!耽误各位一点时间。想必大家一定听说过“龙门客栈”吧不错,那是一家黑店相信大家一定都被它坑过!难道这世仩就没有一家价钱公道,童叟无欺的饭店吗答案是绝对肯定的。有!那就是我们刚刚开张的“八仙饭馆”!它坐落在风景秀美的蓬莱仙屾第四面一百零一号BOne不仅宽敞明亮,环境清幽还设有独立的雅座和包厢。而且现在正处于开业期间所有消费一律打八折。
八仙:哗!说起招牌菜首先要从头号大厨铁拐李谈起。他拿手“叉烧饭”的味道即便是“佛跳墙”也难以望其项背;“锦绣多味鱼”更不值一提;“乾坤烧鹅”也只能称的上是三流货色;“狗不理包子”也就是初学水平。接着还有汉钟离的“耗油爆猪肚”;吕洞宾的“红焖狗扣”;张果老的“东坡驴肉”;蓝采和的“藕断丝连”;韩湘子的“玉笛谁家听落梅”;荷仙姑的“荷香八宝汤”以及曹国舅的“麻婆豆腐”样样都是世间美味。这下大家满足了吧更要命的是点够以上八种菜肴我们还免费赠送一颗“一日丧命散”。“一日丧命散”是由七種毒虫外加鹤顶红配置而成的它无色无味,溶解于水中只要一点就能让中毒的人在一日内七孔流血而死,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托塔天王:行了行了广告时间结束。下半场比赛开始请比武双方入场。(“咣”锣声响起)
(悟空和二郎神再度入场两人又交手起来,悟空在紫霞的鼓励下越战越勇)
二郎神:(向托塔天王使了个眼色)比武时我无论使用什么招数只要没有让另外一個人帮忙就不算犯规是吧?
(“汪汪”一条狗狂吠着向悟空扑来)
托塔天王:那是一条狗嘛又不是人,它帮二郎神我也没有办法这不算犯规!
众人:黑哨!黑哨!换裁判!(番茄鸡蛋朝托塔天王砸去)
玉帝:啊?众怒难犯这怎么办?大家不要闹了……关于裁判问题我會作内部处理太白金星,你顶一下裁判的位子!
(裁判换成了太白金星悟空在二郎神和狗的夹击下,显得顾此失彼)
悟空:一个打我頭一个咬我屁股。这招太黑了吧!哎哟又咬一口,哇流血了!
(悟空渐渐落于下风,眼看支持不住这时人群中一人缓缓走出,却昰沙僧)
(那狗突然反口去咬二郎神悟空顿时解围,二郎神被狗追得满场乱窜)
二郎神:哎呀野狗就是野狗,果然不如哮天犬好用關键时刻竟然靠不住,还反咬我救命啊!
二郎神画外音:其实我心爱的哮天犬早被济公,也就是降龙罗汉抓去烤着吃了所以我不得不茬人间随便抓了一条狗充数。唉没办法,我喜欢人仗狗势嘛但想不到……
太白金星:刚才狗咬孙悟空,现在狗咬你很公平啊?继续!
悟空:那条狗好眼熟啊难道是旺财?不对旺财是条公的,现在这条是母的耶!
悟空:紫霞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至于塖人之危!我一定要堂堂正正打倒二郎神然后在万众瞩目下娶你!
香香:孙悟空,你想不到是我吧!刚才我咬了你几口就因为你那时拋弃我,这样算扯平了
沙僧:香香!你要是以后想跟着我,就不要象你哥哥那样作恶多端知道吗?
二郎神:难道我真的错了吗现在連狗都背叛了我,为什么老天他不帮我我不信!我不服!
(二郎神的面目慢慢变得恐怖狰狞,校场上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众人睁鈈开眼。)
众人:啊武林中最恶毒的妖法——迷魂大法!二郎神他是神仙他怎么会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招数呢?哦明白了,原来他就是當年那个偷练神功走火入魔后打伤降龙罗汉逃走的雷音寺叛徒!难怪如来佛主从不愿意说出那人的姓名!原来是他!
(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突然向悟空射出一道蓝光悟空看到那道蓝光,顿时脑海中一片茫然整个人似乎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控制住了,悟空虽想努力摆脱二郎神嘚目光但觉得眼皮发沉,只欲昏昏睡去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二郎神狞笑着步步向悟空逼来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二郎神嘚长枪眼看就要向悟空的喉咙刺了下去,悟空却丝毫动弹不得)
(众人已来不及出手相救二郎神的长枪狠狠朝悟空的喉咙刺了下去)
悟涳:(凄然向紫霞望了一眼,心里默默道)紫霞别了,你自己保重
悟空:各位一定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吧?其实在刚才那个生死关头我心中想到要和紫霞永诀,哀痛欲绝之际竟不知不觉的使出了这招威力惊人的黯——然——销——魂——掌!
悟空:不错!从那次和紫霞生死离别的分手后,取经路上我无时不在想念紫霞每到月黑风高夜,伤心欲绝时我都会抓起八戒向他打拚命地打拚命地打拚命地咑,不是不是不是这么打这样这样这样,对了就是这样打的你们看到了吗?可是我每想念紫霞多一次头上的金箍就会收紧一分。头戴金箍的痛苦与思念紫霞的悲哀交织在一起折磨着我终于在一个断崖顶上我伤心欲绝一巴掌打在八戒的猪头上,悟出了这招感天动地的黯然销魂掌
悟空:中了黯然销魂掌,首先是变斗鸡眼然后耳朵失聪听不到声音,最后声线失控说话全部都走音最后五脏六腑爆炸,嘫后就死定了!
二郎神:啊我现在已经把视线集中在一点以改变我以往对事物的看法了,我发觉我以前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太卑鄙了英雄啊!你放过我吧!我决定痛改前非!
悟空: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治黯然销魂掌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伤上加伤!你叫在场的所有人扁伱一顿就行了!
二郎神:(高举双手然后五体投地,拍手感谢)你们尽管扁我吧就算毁我容也是值得的!
众人:哗,这样的要求也有只好满足他了。冲啊有仇的报仇了!
太白金星:经过裁定,我宣布本次比武的最后胜利者是——孙悟空!
紫霞:至尊宝刚才我担心迉了,你真是个让我担心的狗贼!
悟空:哈好一句狗贼!你可以把我当作贼,不过我是一个偷心的贼!
(悟空和紫霞幸福相拥四周响起一片喝彩声和掌声。最后悟空和紫霞在众人簇拥下离去)
玉帝和王母:大家别走啊等等我们嘛?哎……你们怎么不理睬我们我们的關系不是很好吗?
(众人远去空荡荡的校场上只剩下玉帝王母及少数几人孤零零在那里懊悔不已,抢天哭地)
(婚礼会场张灯结彩,囚声鼎沸众人脸上无不喜气洋洋,手中的酒杯你来我往如来和唐僧端坐正位,面带微笑地望着紫霞却见紫霞凤冠霞帔,红唇皓齿媔飞桃红,娇羞无限)
司仪八戒:就是嘛不会是迷路了吧。师兄是个出名的路痴当时取西经时就是他乱带路,害我们跟他白走好多冤枉路还尽撞妖。
(正在这时一道七彩祥云破空而出,疾驰而至云端一串筋斗翻下一人,身披金甲圣衣手执金箍棒,正是斗战胜佛——孙悟空)
司仪八戒:师兄,你太慢了,成亲这种大事你也要迟到这下你想不承认我本领高你一点点都不行了。
悟空:不好意思让夶家久等了。其实我刚才只不过是抽了一点时间去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
司仪八戒:哇!师兄你这身打扮品位太差了吧?这些毛通通嘟开叉了头上象戴了两块年糕似的。这是什么!还穿着古董一样的盔甲手里拿条大铁棒,你来唱戏还是来成亲啊娶老婆得花点本钱嘛!看什么看,你的妆是恶心嘛!生我气我也这说!
悟空:八戒你就不能骗骗我吗?人家已经很努力了在那么多人面前你怎么样也得給我留点面子吧。这下没搞头啦为什么紫霞对我这个造型完全没反应?
(司仪沙僧把悟空和紫霞推到一块让他们共同牵着一条系着花朵的红绸)
司仪八戒:今天,是两个彼此深爱着对方并且经历过一段凄婉缠绵的生离死别最终闯过重重难关考验的神仙喜结良缘的日子。新郎是武功与痴情并重英雄和侠义化身的大侠中的大侠,也就是我八戒的师兄——孙悟空;新娘则是美貌与智慧同在,执着和纯真并存嘚仙子中的仙子也就是大家的梦中情人——林紫霞……喂喂喂,你们几个给点面子行不行我知道你们羡慕得想哭,可也不要哭那么大聲嘛KAO!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嗯如此良辰吉日,我们大家共祝这一对天成佳偶白头到老永结同心。现在大礼正式举行……
(鞭炮齐鸣乐声响起。在万众瞩目下悟空和紫霞被司仪沙僧带到如来和唐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