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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校园后都市/破镜重圆/微微追妻/警察x经纪人/1.3w+

“穿白衬衫的少年就是心动的具象化”

爱只有简单笔画 却比想象复杂

“我昨晚又梦到你了。”

闹铃一响,一看早上六点十八,张真源轻喃,右手搭在前额,视线对着天花板,皱皱眉。他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拉开窗帘,望着窗外。

六点天还正黑,整个城市都沉寂在静默里,只有孤零零的路灯站着。男人没有开灯,硬朗的五官有些疲惫,眉眼都带着低落。

“啪”。火星子在黑暗里窜起,星星点点黄色抖落在地上。

天边浮起一抹亮光, 升起的金黄色把远山点亮,把城市的边缘染上金色。初生的圆日柔柔和和,未带上凌厉的锋芒。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早晨,少女一头柔软的乌发,从初生的旭日前奔跑过来,“张真源!”

张真源起身,把剩下的短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走进卫生间。解开袖口,用手指拉起衣袖边角,肌肉线条透过白色衬衣若隐若现。

在六点四十五准时出门,绕着附近的公园跑步。往常这个时间点很清冷,只有老爷老太太聚在一起打太极。今天却不同,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围在小花坛边上,拥挤而嘈杂。

“刘耀文要到了诶!!”突然有女孩子说了一声,人群瞬间爆发出尖叫。

张真源揉揉眉间,换到江边晨跑。

张真源跑完步慢慢地走回到家门口的包子铺吃早餐,是他喜欢的白粥和肉包。

“张队,早啊。”一头海胆头的青年从远处跑来,手里提着从隔壁买的小卷粉,一边对着张真源招手,一边朝这边走过来。

张真源是时市市局警队支队长,属经济犯罪侦察警察。青年是宋亚轩,京市公安大学的学弟,从出了大学就一直跟着他,本来可以进京市警队的小伙子,硬生生陪着他来了时市。

“张队张队,你知道今天有个很有名的明星从代市来了嘛?”宋亚轩从坐到座位上开始,嘴巴就没有停过,哒哒哒地在讲话。

“就是那个刘耀文?”张真源回头看了眼骚动的人群,“名字怎么像隔壁刑侦刚抓的那个传销头子。”

“刘耀文,人家可是明星听说特别火,我听我国外的朋友说,留学生们都追星追得停不下来。”宋亚轩嘴里嚼着包子,语气有些囫囵不清,见张真源回头看着人群,继续给他描述这位明星。

“时市最近不是搞了个爱心公益嘛,他捐了一大笔钱,今天就来做个宣传。”

“他倒是经常被黑子黑,不过公关团队强,从来都没闹出什么大型事件。”

“据说他的经纪人特强,旗下的艺人几乎没有什么负面消息,而且据说长得特别漂亮,但没人见过。”

“……”张真源瞥了他一眼,“你真的是个警察,不是个狗仔?”

“张队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我在追那个网络部门的小警花。那天我跟她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她可喜欢那小明星了。”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女孩子的尖叫,张真源回头。白色的商务车停靠在路边,从前排副驾位置上走下一个清冷的女生。瘦瘦高高,肤白腿细,脸上带了黑色的口罩,气质高冷。

女生拉开后排车门,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少年,二十岁左右,容貌俊朗明媚,朝粉丝们招招手,尖叫声层起彼伏。

张真源起身,带着宋亚轩穿过人群,走向市局。

“张队张队,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准时。7:15在包子铺一定遇到你,7:45一定从包子铺出发去市局,8:00你一定抬着你的水杯坐在座位上喝水……”宋亚轩走在前,没有看到张真源霎时黯然的眼神。

“……我再也不敢不准时。”

刚才开门的女生正巧与他们方向相反,张真源和女生在拥挤的人群里擦肩而过。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淡香钻进他的鼻尖,脑中闪过那个发丝柔软,笑容温暖的少女。

张真源猛然回头,女生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齐韵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少年敲敲门,拿着饮料走到我面前。男孩五官精致明媚,眉眼弯弯盈着笑意。

男孩的头发还带着水珠,左手随意的把额前的发丝向后揽。上身穿着随意的T恤,袖口挽到上臂,剩下的一截手臂清瘦白皙。

“下午五点。”我抬头,眼角微微泛红,嗓音里带了分不易察觉沙哑。“好,我去跟他们说。”刘耀文点点头,走出门后,又探了个头进来。

“你不回去是不是因为在那边有老情人?”

“……”我没说话,清清冷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刘耀文感觉背后一阵凉。弯眼一笑,卖了个乖,笑着溜出房间。

我看着手上的照片,手指摩挲片刻。旧照上有两个人,穿着校服,站在树荫里。两个人迎着光笑,左边的男孩用手指勾住右边那女孩的手指,少年人的缠绵与暧昧。

我捏捏眉心,把少年的照片夹进书里,合上,带走。

我是刘耀文的经纪人,经常跟着陪着。倒也不是我手上没有别的艺人,只是我一直比较偏心刘耀文,既有是我表弟的原因,又有他好看,单纯,性子活泼。

像极了那个人年少的时候。

第二日早上六点,我在车上养神,听着刘耀文在身后叽叽喳喳的讲话,吵得睡不着,无奈看向窗外。

我晕机晕的厉害,若不是这两年陪着刘耀文到处飞,习惯了很多,此刻可能还在酒店休息。

“姐,你高中是哪个学校的啊?我以前是时高的。”路过时高时,刘耀文凑上前问我。

我愣愣的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我深深埋在骨子里的时光,在此刻唤醒。前面的那丛绿荫,我曾经在那里等过人。石板小道,我曾经在那里奔跑过。

视线从窗外转到自己的手指,眼睛有几分干涩。

“姐?姐!”刘耀文拍拍我,“你为什么回来以后更不说话了?”我拍掉刘耀文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没什么,我以前也是时高的。”

“还不快休息一下,等下有的是你忙的。”说完我还瞪了刘耀文一眼。

刘耀文还想说什么,又被我瞪了回去。男孩子瘪瘪嘴,委屈巴巴的坐回去。

我一行人准时到达录制场地,我同往常一样带上口罩,下车为刘耀文开门。同往常一样的尖叫声,我挥了挥手,以示自己缓一缓在过去。

我靠着商务车车窗,捏捏眉心,四处看看,瞳孔蓦地放大。我从没想过,回时市的第一天,我就见到了张真源。

青年人的相貌和多年前一样,剑眉星目薄唇。只是身形完全不同于那时,瘦弱变为健硕,肩线线条流畅,蓝色衬衣扎进黑色长裤。

张真源起身,准备离开,身边还跟着一个海胆头的青年。我静静地看着他,海胆头青年眉飞色舞的跟他说话,他偶尔笑着回应。

我是想见他的,多年前张真源用食指勾住我的小指时,我的心也被勾住了,难以逃脱。但凡是和他有关的事,他一点一滴,记得清清楚楚。

岁岁年年,心心念念。没有出路,没有退路。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招惹他。”脑海里浮现这一句话。

他朝我的方向走过来了。

我从车里取出一顶帽子,压低帽檐,走向人群中。

人潮涌动,却没想张真源两人转变了方向。

那时阳光透过绿茵,星星点点的暖意洒在我们身上,我们在人声鼎沸的世界里,擦肩而过。

15岁的张真源性子活泼爱闹,和25岁的沉稳模样完全不同。年少时的张真源和我,两个人初中入校就做了同桌,由于我们俩的性格都很开朗,总能分享奇奇怪怪给对方。也因为家顺路,上学放学一起走,午饭晚饭一起吃。

“张真源,去打球嘛?”

张真源回答地中气十足,气吞山河。这声音如从罚抄的苦海外行来的小舟,他跳上去毫不犹豫。

我瞥了他一眼,回复同学道:“不了,他不去,他要罚抄。”张真源顿时像蔫了的小白菜,头砸在桌子上:“我要去玩,我要去打球。”

我跟朋友们招了招手,把练习丢过来,向张真源指了指,自己坐到他旁边写起了作业。张真源的哀嚎声更响了,我也不理他,反正我知道他叫几声就会乖乖写了。

只是十五岁的张真源怎么可能静静地坐十分钟。

抄了一会就就开始缠着我说话。

“齐韵齐韵,你为什么能坐着这么久?”

“齐韵齐韵,要不你帮我抄吧。”

“齐韵齐韵,你作业写完借我看看吧。”

“齐韵齐韵,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

“……”我终于有了点反应,看了他一眼。张真源看我终于回应他,眼睛弯了弯,清澈的眼睛直直笑进了我的心里。

“诶齐韵,你觉得我们班谁长得最好看呀?”他又问他。

你好看。我没有说出口,表面上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我觉得我们班你最好看了,”张真源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不对,不只是我们班,我们年级,我们学校,我觉得就你最好看。”

少年映着落日的余晖看着他,我觉得他眸子里的亮光甚至胜于夕阳。

燥热感从耳根升起,我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

“你不是要去打球嘛,走吧,我陪你去,给你送水。”我收了收东西,背起书包背对着张真源。

张真源愣了一下,笑意从眼睛里跑出来,快速的收着东西。

张真源抬头看向我的时候,或许是夕阳太过明艳,晚霞的颜色染上我白皙的脸。他突然觉得,我就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他好想让我成为他的专属。

“干嘛呢?”我清冷的声音传过来。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魔怔,三两步朝我走过去。

橙色的晚霞掺了粉色,像画布一样铺在空中。

操场上只剩下张真源在打球。而我也因为无聊,决定展现我女校篮球队的功力和他比拼。

在张真源第五次被我拦断时,他摆摆手,喘着粗气。

“不打了,不打了。”少年单手撑住膝盖,另一只手抹了抹额头的汗。

休息了几分钟,张真源接过我给的水大口喝下,拿起背包离开学校。他走在我身后,看着我后背挺拔,衬衫很宽松显得我小小一只,汗水微微浸湿白衫。

明明都是校服,为什么我穿起来就这么好看。张真源想道。

我和张真源确实都生的好看,在同类人里高出一截。我是清冷的眉眼,长得却很浓颜,性格比较高冷,不爱说话;张真源却与我刚好相反,生的硬朗些,剑眉星目。

十五岁的少年发育慢,此时的张真源还和我差不多高,,身体也属于薄弱,偏瘦。

“齐韵,你怎么这么厉害。”张真源闷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诧异回头。“怎么了?”

“你看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成绩也是数一数二,而且一个女生会打篮球体育也好,会书法……喜欢你的男生都这么多。我就不一样了,我什么也不会,还整日整夜的给大家添麻烦。甚至我唯一会的画画,我的父母还不支持。”

张真源低落的像是失宠的猫,头上的耳朵也耷拉下来,眼角低垂,整个人都写着低落。

“不是的,你很优秀的。”我开口,“你看你虽然平时闹腾了点,但是不论谁有麻烦,你都是第一个上去的。而且虽然你普通学科不是很好,但其实也不差,你只要用点心,都可以上来的。你说你喜欢画画,那你有没有想过考艺考?”

“我想过的,从刚进初二,现在马上要初三了,我的父母……却依然并不同意。”

“你可以去尝试说服他们,我知道过段时间有一场国际性质的比赛,我觉得你可以去参加,用成绩证明自己的实力。这不是普通成绩好不好的问题,”我顿了顿。

“而是,我希望你可以追着自己的心走,不畏难言。”

即便道路空阔,即便未知前方。

我和张真源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两个人做了伴,张真源倒也听我的话,每天不迟到不早退,乖乖巧巧中学生。

我们两个是同桌,每天一起写写作业,聊聊人生,关系更为亲近了。张真源听我的话,去报名了国际竞赛,拿了奖,他父母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

只是我老感觉张真源有事没事就拿着我看,我每次都被看得耳根发热。

有一次我就问问张真源,“你干嘛老拿着我看?”张真源笑起来,牙齿露出来,像一只柔软卖乖的猫:“你好看呀。”

我一瞬间脸就红了,淡红色从脖子漫上耳根,像是充了气。

张真源在一旁看着我笑的欢快,杵着下巴凑的更近了。

我成绩优异,容貌清丽,本来习惯了被别人看着,但是哪有总盯着的。张真源不仅总是这样看我,两只眼睛里溢出来温柔让我有些期待,又有些难过。

毕竟,他是我喜欢的人,他是清俊明朗的张真源。这样的心思我从未告诉过别人,深深埋在心里。

我每天早上都在学校门口的林荫道等张真源,七点十分约好了他从不会迟到。其实一开始约的是七点二十,初中时候晨读挺晚的,七点三十五班主任才查人,两家路又近,几分钟就可以到学校。只是我没想到张真源可以这么磨,七点二十八左右才从家里摸出来,甚至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又气又好笑,只能把时间提前十分钟。

张真源好奇,就问我,“你这么准时做什么,每次都是你等我,我很不爽。”我无奈,“那你也准时一点,我就不用等你了。”

后来在黑暗的大仓里,张真源抱着我哭的撕心裂肺时,他只想着,为什么他没能准时。

初三那年,面临中考,我和他的父母觉得走读麻烦,就给我们申请了住校,当时住校生不多,我和他的宿舍楼挨得近。

每天一起学习,一起上课,我天天监督着张真源练习绘画,和他一起坚定着考美院的梦想。

或是进入青春期,张真源窜起了个子,才进初三的时候就比我高很多了。

十五六岁的青涩时期哪里守得住秘密,纵然是有人眼拙看不出心事,总有人知道我们俩心里装着什么。

网络科技发达,初三的学生就知道磕cp,背后里都在悄悄说着。

都是好看的人,意气风发。总有小姑娘悄悄递纸条,给我们其中的一个,问我们俩是不是一对。

而明面上我和张真源都笑笑,“没有,只是好朋友”暗地里倒是互相猜着,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打破这点年少的暧昧的,是初三那个寒假,我们参加了一个到时市的夏令营。

当时是坐飞机去的,所幸是晚上的航班,到了就回酒店休息,不浪费白天的时间。

我是真的晕机晕的厉害。

张真源可从没有见过这么苍白的我,平时红润的嘴唇现在泛着紫,走路都不是太稳。

其实初中的那几个假期我们家出去旅游过,一开始,我们家本来打算的是用几小时飞过去,后来听说我晕机体质,一直以来都是迁就我乘火车,或是自驾。

这是唯一一次我坐飞机也是和他一起坐飞机。

酒店是双人间,张真源把我背到床上就开箱找药,吃了药却也不见脸色缓过来。少年急了,打了电话回家问问情况,才终于放了点心。还被自己的爸爸妈妈们调侃了几句,怎么遇上点事就慌了神,平时不是很机灵嘛。

张真源暗暗叹了口气,也不是遇事紧张,只是因为是我的事。他给我盖了盖被子,本想回自己房间又怕我出问题,于是转身去洗澡。

也不知道这老师选酒店时怎么想的,浴室与内厅间竟是使用半磨砂的玻璃,上半截暴露在视线中,下半截身子被磨砂纸遮住,若隐若现。

他只庆幸现在我还睡着,等他醒了,张真源还真不知道怎么洗的下去。

虽然已经晚了,但怕吵醒我,张真源也不敢用吹风机,搬了个凳子坐在我的床旁边看着他。我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可能睡的正香,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张真源看着看着就心想,算了吧,这么好的女生,怎么可能喜欢我。低下头难过几秒,又抬起头看看我,又低下头双手握紧拳,好像在犹豫什么。

他咬咬牙,闭着眼睛凑上去对着我的嘴角亲了一下。

我的嘴唇很软,像夏日里凉凉的布丁。张真源的脸顺时爆红,立刻退后,大步跨进卫生间。

他一直没有留意到我颤动的睫毛,从他开始抬头低头,像个点读机一样纠结的时候,那长睫毛就像蝉翼一样轻颤着。

我其实很早就醒过一次了,在点读机张真源洗澡的时候,我本想起身,但偏头就看见少年人紧致较好的身材,脸霎然间就红透了,强行让自己闭上眼睡觉。

躺着躺着又陷入了半梦半醒,后来听着张真源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自己脑子里就勾出画面,耳根都红透了。

只怪张真源这个憨憨完全没注意,只想着要不要偷亲我。

我现在是怎么都装不下去了,自己的脸烫的像夏日四十度的地,好像可以煎鸡蛋。但我也没办法起身,只能继续躺着装死,心里祈祷张真源快关了灯回房间来睡觉。

冲动的少年人现在正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脸降温。等他二十几分钟后从卫生间出来,两个人的脸上都已经褪去了剧烈的红。

“齐韵,齐韵?”张真源轻声唤了几声都没有收到回应,蹲到我身边,对着我的嘴唇又轻轻地啄了一下。

他觉得刚刚亲的不好,所以再来一次。然后立刻关灯,给我弄好被子,回房间上床睡觉。。

整个夜里都是敲鼓般的心跳。这是青涩少年少女的悸动与暧昧。

我们都记得那个夜里心跳的速度,唇上的触感。

结业的那天,去了时市美术学院,我硬拉着张真源去门口拍了张照,告诉他,他以后一定会考到这里,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张真源懵了一瞬,眼眶突然有些热,自己的梦想有人为他支持,有人坚定不移的相信他。

合照的时候,人群里少年用食指勾住了我的小指,指尖慢慢上划。微凉的指腹在我手心里滑动,像是幼猫的爪子在勾他的心弦。

这只手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没有挣脱开,只是把两人的手往后缩了缩,更不引人注意。

张真源猛然抬头,却看到了我的耳朵是可以滴出血的红。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结业回家的激动与不舍,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十指相扣的人。

他最喜欢看我耳根子泛红,又无奈妥协的样子。

我们还是在绿荫下,我等张真源,一起闲逛散步。偶尔张真源手贱去揉我的脑袋,软软的发丝像是温顺的小狗。

阳光照着我们,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还有我们悄悄相牵的手。

他知道我身上有好闻的香味,我在被挑逗后最先红的其实是脖子,我吃糖只吃薄荷味和柠檬味。

那个晚上在我去张真源家学习的那个晚上,张真源坐在床上,把我往旁边的死角里逼,做出要强吻我的动作。

张真源的母亲突然就进来了,看到这一幕大发雷霆。张爷爷病重,张母来带他回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却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其实早恋并没有什么,但是由于张母认为门当户对的古板思想,他早就已经想好了给张真源安排的未来结婚对象,让张真源可以像他的父母一样互相利益成全。

他母亲早就听闻传言自己的儿子在学校和女生搞不清楚,但只当小儿儿戏,没想却看到了这一幕。

张真源看完爷爷,就在病房外面,他母亲就与他谈心。其实说谈心也说不上,也就是给张真源下了死令,再也不允许见我。

张母雷厉风行,当即就办了转学,搬家。即使还有几个月就要中考,张家也不怕,他们有的是钱往里砸,哪个学校都砸的进去。张父倒是给他办了几个补习班,每天下午都有课,防止他四处乱跑,甚至开始支持他的美院梦想。

他每天忙的里里外外,上完学校的课就要去补习班,倒是真的没什么功夫想我。

张真源开始每天骑自行车上学,放学,因为没有那个少女等他了。每天早上沐浴晨风,每天下午沉醉夕阳,是他用来思念我的最温柔的时间。

同往日放学一样,张真源赶着去上补习班,路过大仓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些声音,准备进去却被门口的人拦住,只听说是工人受伤。

他刚开始也没在意,只是想想不大对劲。张真源每天路过这片仓库,知道后面有个小窗。他三两下爬上去,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被像废弃的布偶一样丢在一边。

他立刻跳下来往里冲,躲过了门口守着的男人,绕着路走到我身边。

艳丽的眉目被血污染黑,身上是被人狠狠打过的青紫。张真源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抱紧了我呜咽着。

我已经昏过去了,气息都微弱。我的手里还拿着手机,是未给张真源发出去的求救信息。其实发了也没用,张真源的手机早就被禁用了。

张真源自责,如果不是他挑破我们之间的那层暧昧的薄膜,如果不是他在家里做得太过火,他就一定可以保护住我。如果他可以准时来这里找我,我就不会受这样的伤害。

外面有人大声喊叫着我父母的名字,气势汹汹。

他立刻拿过我的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尽管才接通,两个人就被人群发现。头上的疼痛是张真源最后的记忆。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母亲只对他说要转院去时市。少年慌了,问我在哪里。

张真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消化这个消息的,只觉得心脏痛的搅在一起,仿佛有把隐形的匕首在狠狠地捅着他一下又一下。

那几天张真源什么都吃不下,每天靠点滴来维持营养。他知道了我的父母因为经济犯罪,引来仇家,每天单独的我成为围攻的对象。他知道母亲因为看在他的份上,给齐家打了十几万急救。

他不能怨母亲让他搬家,分开他和我,这都是他自己搞砸的。他只能怨那些仇家,牵连罪责到我身上,他只能怨他自己。

张真源一家搬到了时市,本来约好和我考同一所高中,这也成了青春时的遗憾。我十年来一直都是张真源心里最不能碰的伤痕。

后来因为张家在时市有一定的财务积累,就举家迁往时市。张真源打消了考到美院的心思,他不敢在去和我一起去过的地方。

他乖乖听家里话,考了好的高中,去了公安大学,成为警察。

当时母亲问他为什么要选经济犯罪警,他只说是他随便选的。

张真源眼神暗了暗,实际上是因为年幼时的事情留下了阴影,他不想再有孩子像我一样,因为父母在经济上的求利心,收到不该承担的伤害。

齐韵你看,我有在好好生活好好保护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儿子,我儿子他也对你有好感,但你们要知道本身我就不同意一些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再者父母犯罪在我这是不被接受,甚至是被人所不接受的。”

“我不想我的儿子以后被人指着鼻子说,他犯病和犯罪分子的后代在一起。”

“他今天救你,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我想这已经是对你的感情,对他自己的青春的回应了。”

“你们家的事,我会帮帮你们,但我只要你的承诺。”

“我希望的是,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招惹他了。”

我从梦里惊醒,又是那天。

当年我醒来的比张真源早,一醒来就得知张真源为了救我扛了好几棍,硬生生砸在头上,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我走到他的病房前,透过透明玻璃往里看。我的少年现在正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是我没有见过的毫无生机的张真源。

“齐韵。”张母从我身后走来。“对不起,伯母。”我感到对不起他们一家。我感到自己就是一个会拖累别人的累赘。

“……我和你聊聊吧。”

我点点头,张母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在来招惹他了。”

听到这句话的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一切都是我应该的,我不想再给张真源带去伤害,他应该是天之骄子应该是光的存在,不应该沾上阴影,不应该遇到我,我沉默片刻,点点头。

我也不想张真源因为他,被人指指点点,我也想让他有美好的未来与前程。

“进去看看吧。”我点点头,推门进去,手指全是冰凉的。

这次刘耀文来时市还带了休假时间,待在这边的时间长,大概可以从三月到六月。我本以为自己也可以一起休假,没想到那大少爷竟然没闹腾几天就生病住了院,还让我带吃的去看他。

前段时间刑侦科的几个朋友在追捕犯罪份子时受了伤,这两天正好市局事少,张真源就带着支队的几个人来探伤。

“张队,你先带着东西上去吧,我去停车。”

“没事,我等着你们一起。”

张真源抱着手坐在前排座位上,随意的抬头看向窗外,带着圆框眼镜的少女提着果篮从对面人行道路过。

白色毛衣内搭棕色格子衬衣,乌黑的长发被路过的风带起,白皙的皮肤,清冷漂亮的少女。

张真源立刻开门下车,却无奈正是红灯,无法过街,他只能看着那个人离开。

他在心里唤出那个名字,静静地盯着那个身影走进医院。

太像了,走路的姿势,推眼镜的手势。都像极了那个十年前逝去的她。

“张队,怎么了?”车里的同事探出头来。

“没什么,见到了个熟人。”张真源回了神,“我先上去等你们。”说完正好灯跳为绿灯,大步走进医院。

少女那时正站在门诊处询问,清冷的声音,挺直的脊背。

“齐韵。”张真源声音微微发颤。我回头,看到来人却僵在原地。

下一秒,张真源上前抱住我,双臂收紧。“我以为你……”青年的声音带了鼻音。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没料到这么巧,但凡我出门就会遇到张真源。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的拥抱,尽管期待了很多年,尽管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念这个人。

“我以为你真的不在了。”张真源看着我,眼里满满的惊喜,还带着些不解。当年母亲太过于笃定,他也从没有怀疑过,到了时市警局也没有查过是否有我这个人。

“你就当做我当年不在了吧。”我咬紧了后槽牙,推开他,转身走向住院楼。

张真源愣住了,回神,立刻追上我,用手抓住我纤细的手腕。

我甩开他,看到周围的人用诧异的眼光打量着两人,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肉里。然后拉开旁边通道的门,走近昏暗的楼梯间。“就是你听的那个意思,你当我这个人已经死了就好了。”

“……”张真源的面色下沉。

“当你不存在,你要我怎么当你不存在。我每天梦见的是你,我每天早晨晚上没事时想的都是你,我每天吃饭的时候想的都是,我当年也喜欢这个菜……”

张真源声音梗了梗,眼睛发酸,他想了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在他感觉失而复得的时候,我却对他说,“你当做我死了吧。”

我抿抿唇,昏暗的灯光下张真源看不到他泛了红的眼眶。我低下头,没有回应他。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用问句。“……”我依然没有说话。

“行,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张真源。”

“?”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死了嘛,那你现在认识一下新的我。”张真源有些挫败地轻笑出声,用右手狠狠地锤了一下墙。

我抬头看向了张真源的方向。“你……”我开口。

男人的唇突然覆上我的唇,把我按在墙上。带有男性的侵略性,把我的话堵在口中。和十年前的轻吻完全不同,他用牙齿咬住我的下唇,用手托住我的后脑,深深地吻着我。

我回过神,猛地推开张真源,用手遮住唇。眼圈的红意更明显。

“占你便宜。”张真源恶劣的笑容像极了那时捉弄他的样子,只是眼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这不是认识新朋友了嘛,我占占便宜,以后好交流。”

张真源笑笑,又问:“你今天怎么来了医院?”

他站到我的左边靠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同他说话。

“新朋友总要理理人嘛。”

我听着张真源撒娇的尾音,叹了口气,“……我是经纪人,我家艺人生病,来医院看看。”

“原来这样啊,我也是来看望一个朋友的。”

正好那时隔壁网络犯罪科的小警花文雅开门进来,看到张真源就喊道:“张队!你怎么在这?你也因为电梯人多来走楼梯嘛?”

小姑娘打破了这种貌似自然,实际上十分尴尬的气氛。

“对了,我是经济犯罪科的警察,我们俩真有缘分,连职业都有相同的两个字。”小姑娘推开门时漏进来的光束照在张真源的脸上,青年人笑容明朗,牙齿笑得露在外面。

我看愣了神,多么熟悉而渴望的表情。文雅则像是喜出望外,欣慰至极。市局“铁面冷脸”张真源笑了。

她和经济犯罪科的姑娘们关系好,经常往这边跑,和张真源等人也混了个熟。

“张队居然笑了!张队他笑了!!天哪。”她扯扯旁边我的袖口,“美女你看到了嘛?张队笑了!”

张真源的脸色立刻沉下来:“文雅,放手,小姑娘家家动手动脚什么样子。”

小姑娘被张真源一凶,立刻放手,瘪瘪嘴,心想为什么在市局里打打闹闹,他就跟看不见似的。

我却很迷惑,张真源笑很奇怪嘛,以前他什么时候不挂着笑。

“我先走了,上面他们要催了。”张真源同我说,“给个电话吧,我俩投机,以后方便再约。”

看我想要拒绝,张真源立刻又接话,“小姑娘在这里呢,你总不会拒绝我吧。”说着还朝文雅使了个眼色。

文雅迷惑,怎么会有人拒绝张队,张队为什么会找人要联系方式。她虽然迷惑着,但也拼命点头,不点头可能会被杀掉。

我无奈,只好报了串数字。铁面冷脸张真源又笑了,朝我招招手,拉上文雅大步上楼。

“一座城市让你恋恋不忘,大抵是因为,那里有你深爱的人和一去不复返的青春。”这句话说的没错。

当年做好准备回时市,就是因为随着时间,心里释然了些,便打算回来看看。正巧时市市局调令下来,说要派人接替支队长位置,张真源第一个同意,第一个自己举荐自己就来了。

张真源慰问完刑侦的同胞朋友们,就打了个招呼出门准备打电话。

刚出门就听到里面文雅对着一大群人:“我跟你们说,张队刚才笑了!露齿的那种笑!对着一个美女。”

里面登时炸开锅,“是谁?”“人在哪?”“什么来头?”

张真源默默地打了一个问号。收了手机,朝里面探了个头,面无表情。里面瞬间寂静。果然还是铁面冷脸。

张真源走到窗边,向母亲打电话,问起当年的事。

“妈,你当年为什么要告诉我,齐韵死了。”开门见山,对面沉默片刻。

“嗯,来探病,在医院碰上了。”

“你当年为什么告诉我,她死了?”张真源又问了一遍。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毁了自己的前途。她会影响你,让你受人指指点点。而且我不希望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出现在你身上,你值得更好的。”

“不会了,妈,她有多优秀。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我不会遇到更好的了。”

“那只是你年少是不懂事,走了歪路……”

“可是我这十年,没有那一天,是不想她的。你当时究竟和她说了什么,你凭什么改变我的人生?”张真源说着居然红了眼眶。

张母沉默了很久,认命地说,“……我只是让她承诺,以后再也不来招惹你。”

张真源驀地无语,我这么守承诺的人,说了就一定不会来找他了。“其实当年最开始,是我偷偷招惹上的他。”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眼帘下垂,他的齐韵当年该有多难过。

他低头看着刚才存下的一串号码,收回手机,走回病房。里面闹腾成一片,虽然人多,还好几个病患都在一个病房里,也不会吵到别人。

“行了,再闹会医生们都要上来了。”说完,小房间里声音小了不少,“今天时间差不多了,就带你们出来放放风,虽然我也不知道文雅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群警队的鹅笑的哈哈哈哈哈的,跟床上的几个人打打招呼退出房间。

一回了市局,宋亚轩就凑到他旁边,左问右问,“那个美女什么情况啊?你的款?”他知道张真源有喜欢的人,原先大学的时候本来打算给他介绍女朋友,就被他拒绝了,直接跟人家说,他有喜欢的人。

“我靠!张队你还有初恋啊?谁看得上你这种冷脸老怪物的。”宋亚轩直接原地爆炸,声音大的恨不得整个市局都听到。

张真源瞅了他一眼,示意他压低呻吟。

“我靠,张哥,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其实也不算吧,就双向喜欢。十年前了。”张真源把经过大概讲了讲,宋亚轩听的目瞪口呆。

“意思你这么多年,就为人家守寡呢。”张真源没说话,宋亚轩还在慢慢消化着。

他寻思片刻后低头问张真源,“你现在是打算把人家追回来啊。”

宋亚轩默了,半晌憋出一句,“这是猛男应该做的。”

刘耀文躺在病床上玩着手机,就看我眼睛泛着红走进来,直接懵了。

“我靠!姐你这是,受人欺负了?”我摇摇头,“没事,只是遇到了点事。”“不会是遇到你那个旧情人了吧?”刘耀文瞎猜着,却看我冷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还真是啊!”刘耀文一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眼睛里都发着光,“你快跟我讲讲呗。”

“……”这人把我故事当乐子呢。

正无奈着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微信申请,“我是张真源。”我看着手机纠结,有点想同意,可又想起了自己的承诺,狠了狠心,点了拒绝。

一两分钟后,那个微信号又发来了请求,“你不能来招惹我,那我来招惹你了。”我愣了愣,还是点了拒绝。

这次刚点了拒绝一个陌生号码就拨进我的手机,我礼貌性的接起来。

“齐韵,别再拒绝了,事不过三。”我没说话,并准备直接挂电话。

“别挂别挂,”张真源察觉到了,“我知道当年是我们家的问题,你既然许了承诺,当然不可能不遵守。”

我心里一揪,果然是会放弃的。

“那就我来吧,我反正没答应过谁,我反正也想一直招惹你,一开始本就是我先出的手。”我还是没说话,只觉得心里某个缺失掉的地方,重新开始生长了。

“求求你了,同意我嘛,姐姐……”张真源正一个人躲在警局外面的角落里,对着电话撒娇。

我吃软不吃硬,如果觉得自己撒娇了,他还不吃,就说明还不够软,张真源深谙这个道理。

他听着我还没有说话,声音更软更嗲,“姐姐,你最好了,我把薄荷糖全部给你吃。”

这是我们初中时候,张真源最喜欢拿来跟我撒娇的句子。

“好。”到底只是一个微信号,我想。

我看不到的屏幕对面,张真源整个人就像是回到了十六岁,活泼开朗,整张脸都写着温柔。

从那天开始,每天早上晚上,起床睡觉前,张真源就给我发早安和晚安;中午晚上,一到饭点,张真源就问他我有没有乖乖吃饭,有事情也会提前告知我。

虽然我通常都是不理他的,履行诺言,但是中午和晚上,只有接到了他的消息,我才会真的去吃饭。

我在经济公司里,已经是上位者了。其实平时在家办公也没有任何问题,大事我来处理,小事不用操心。

有天中午张真源突然就不给我发消息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等在手机面前,错过了饭点,甚至于快要到下午一点,都没有张真源的信息。我开始有些急了,担心张真源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事。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拨了个电话给张真源。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怎么了?”

“你没事吧?”我的语气很紧张。

“没什么,就今天侦查工作有点复杂,人手少了,有点忙。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憋了一阵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今天没发信息。”

张真源轻笑出声,低沉的声音敲在耳膜上,像是他贴着我的耳朵在说话。我的燥热感从脖子漫上耳朵。

“我没有。”我有一丝窘迫。

“那赏个脸跟我一起吃饭行不行。我都这么招惹宁哥哥你了,你就同意嘛。”

之后只要没有其他事,张真源就撒娇让我陪他吃饭,破罐子破摔得多了,我也就习惯了,陪着他吃饭闲逛。

又是一天平常的一天,张真源依旧噼里啪啦说的一堆话,直到结尾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来了一句“齐韵,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张真源早就做好被我拒绝的准备了,直到过了很久,我开口带着笑意,“好啊。”张真源以为自己听错了,着急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张真源我喜欢你。”

其实在张真源追我的期间,我接到了张真源母亲的电话。

“阿姨当时确实做的不是太好,但真真切切是想为了他好。”

“现在他有了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同时有一群很好的朋友,他还再一次遇到了你,我想他的人生已经有了稳定的方向,不需要我的掺和。”

“我打这通电话也并不是为了阻止你们,只是想收回我当年让你许下的承诺,还有希望你劝劝张真源,给我们二老到时候也寄一封请柬。”

“我不会干预你们的生活,但请一定要让他幸福,这是我作为母亲的心愿。”

我发誓那是我十年来最由心而发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阿姨,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会一直爱着他,正如他爱我那般。”

“没有您的这通电话,我也会和您联系,我要违背那个承诺了。”

“我做不到这样忽视一个爱我和我爱的人,我也希望他能幸福和快乐。”

“请柬一定会发给您,也谢谢您的祝福。”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让张真源的手落空,不在让我爱的少年失落,我想,爱这个字如此的简单,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变得复杂呢。

冰雪消融,真正相爱的人在十年后,终于圆了青春年少青涩的遗憾。

我们在第十年重圆,十一年举办了婚礼,两个从少年时期的爱恋最终走到了一起。

我们在秋天枫叶零落,片地金黄的日子里,收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我们相遇在秋天,向彼此宣誓永远的忠诚也在秋天。

有句话说,“人终究会被其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而我想说,我年少的爱而不得最终牵住了我的手,我们余生的序章才刚刚开始谱写。

在闭上眼睛和张真源接吻的那一秒我听见他说。

“齐韵,你知道嘛,总有一些人在这个世界上会爱而不得的,我在十年前都想好了可能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直到你再次出现。”

让我黑白的世界在那一刻变成了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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