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ny博士是谁?

今天对谈的嘉宾是一位脑容量比我大两倍以上的数学大牛。他身上集合了我感兴趣的所有的点:数学,量化交易,虚拟币,创业,和天大的脑洞。

Alex 杨博士,北大数学系学霸,美国西北大学数学博士。15年前就在高频交易界的耶路撒冷——Jump Trading做量化工程师;后来在野村证券和UBS这些投行里IQ最高的地方——衍生品模型交易台做了十多年交易。

几年前,杨老师义无反顾地扎进了币圈,开始了虚拟世界的精彩冒险。他创办了FundV,香港最早专注于区块链的基金之一;还联合创办了Beam VC,CyberCarrier Capital 和 TIG,在 TMT 行业投资了超过 30 家企业,包括两家独角兽。现在的杨博士是VSYS的CEO。VSYS是由传奇的区块链开发者PoS共识算法之父——Sunny King主导的第三个区块链项目。

对于币圈,今年似乎是个转折点:那些曾经唱空比特币的意见领袖们,观念似乎瞬间改变了。连Ray Dalio老师也说自己可能对比特币“忽略掉了什么”(missed something)。作为一位数学天才、高智商的交易员、又对虚拟币世界非常了解的人,小跑很好奇:杨博士会怎么看?

这篇对谈的信息量非常大,杨老师不小心秀出了天量的专业英文单词。我尽量在文字版shownotes里注释清楚。如果大家就某些问题深入了解,欢迎在我们的微博、公众号、和喜马拉雅留言。

不跨传统金融和Crypto两界的数学学霸不是好交易员

小跑: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最近写了一篇文章,开头讲了一个故事:今年布克奖得主《舒吉·贝恩》(Shuggie Bain)中讲给了一个格拉斯哥没落工业时期的故事。小说里描写金钱的时候总是特别肮脏,似乎它就是罪恶之源。但是弗格森老师觉得虚拟币和比特币的发展,可能会改变大家对“货币”的理解。

今年似乎是个转折点:曾经唱空比特币的意见领袖们,今年的观念好像瞬间改变了。连Ray Dalio也说可能“忽略掉了什么”(missed something)。作为一位数学天才、高智商的交易员、又对虚拟币世界非常了解人,您怎么看?

杨博士:我也一直很想跟这样的人深入交谈,他在哪儿我也想知道。

我的确认识不少高智商朋友,金融行业比较多,但crypto的世界里肯定有更多优秀人才。但目前池子还是很小,还不能像传统金融那样吸引力那么大。这个领域很有颠覆性,但是其实最大的瓶颈在人才。

今年的确感觉我身边大概有1/10的朋友已经开始关注,其中一半已经动手了。

小跑:您做过高频量化,也在金融行业一个智商要求极高的领域“exotic derivative trading”(奇异衍生品交易模型)做过交易员;然后几年前进了币圈——不妨先给大家讲讲是怎么进的坑?

杨博士:我其实是学数学的。当年在芝加哥念PhD的时候,其实念的还是蛮辛苦,没有做出很重要的学术成就,于是就“上街”(华尔街)了。上街前读到一本书《说谎者的扑克牌》,觉得非常精彩,也是算当年的一个脑洞大开。后来运气比较好,找工作的时候进了Jump Trading(小跑注:Jump Trading被看作是高频交易界的耶路撒冷,业内顶尖巨头)。 

从面试到进公司大概两周时间。当时刚刚开始起步做模型交易(modeling trading)。我是第二个数学博士。当时其实没有意识到这样是一个很牛逼的公司,后来才意识到。后来香港的地点比较吸引我,觉得会有更多机会,就来到了香港UBS做量化交易。

我05年入行,07年抓了点尾巴,但很快08年金融危机就来了。金融危机对我这种在投行有生产力的人比较低成本,但是上面的人一波一波地被淘汰,这样就给了我一个很快的成长机会。

小跑:杨博士能再多介绍一下您在Jump Trading做模型交易的经历吗?

当年我观察到老板每天都会做一件事情:用一个DVD去录自己一天的交易,把屏幕录下来,记下关键时间点,浏览自己每天的交易行为和交易记录(trading log)。研究自己为什么自己能赚钱,为什么会亏钱?他每天都会很严格地做这件事。

小跑:2005年最牛的华尔街高频交易员…是用DVD来录自己的?

杨博士:对。这个故事很好玩。Jump的两个创始人,当年在其他人还比划手势的时候,就用对讲机交易了——他们俩就是这么挖的第一桶金。后来自己出来做,非常注重技术。

当时我没有半点金融背景,纯数学,只是在MorningStar(晨星)实习过。到了Jump,老板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去发现一些模型(model),其实就是去寻找一些模式(pattern)。

他(用DVD)做这个事情有点笨,每天回家按照正常的时间线看DVD,看数字闪烁,费很多脑力去想;但他其实看不到数据背后的东西。当时其实有海量的数据可以利用,所有信息都在我手里,一天下来可能接近100万条,关键是要把它们聪明地用起来。后来我做了一个播放器,让他可以“tick by tick”(每个“跳动”级别)看数据;我把order book(订单薄)变成很多不同的区块,记录每个区块是被谁fill(成交)的,去捕捉机会。 

小跑:我给听众解释一下。在最前线的交易员们,看到的和平常散户们在手机上看到的交易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看到的是订单流(order book),能看到更多的交易数据——他们的赚钱和盈利模式也此有关。

杨博士:我刚才讲的是15年前。当年我能做到的只是交易结束后的复查(review)。但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现在处理数据已经可以实现实时,可以做出更好的信号判断。每个order真的可以看到很多pattern——这就是我收集到的extra Information(额外信息),我知道这个信息一定值钱。

比如我们用富途牛牛交易股票,只可能看到一个价钱,后面有多少个order,这些order是一个什么结构是不知道的。比如后面有1万单,这个order结构可能是9000单和1000单,有可能是10个1000单,也有可能是n个、888个……这些信息是非常有用。 

在交易中,如果你只看K线图,只能看到一个一维的历史成交数据。但如果还能看到订单簿纵深的深度,还能知道深度里面的construction block(数据结构),什么size,额度多少,还能通过 pattern大致能猜出来交易对手是谁——这信息量是巨大的。所以我当时跟老板说,这是一个金库。

我们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big data大数据,但已经做了一些初步的用户画像,贴标签。记得当时大概有100多号活跃的交易ID,我给每个ID贴标签:激进的(aggressive)、对冲的(hedging)……大概知道比如是高盛来了:看它的风格、模式大概知道是谁——你知道别人会做什么,这是金融最好玩的地方。

小跑:我打个比方,就像我们坐在一艘船上,在大海上往前走。然后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冰块,那我们是去撞它还是不撞?如果能做到您的分析,就知道这到底是个小冰块,还是下面有座大冰山。

杨博士:是的。所以其实金融已经非常量化,真正能赚钱的那部分阿尔法容量是很小的。

一个交易台,四个物理学家

小跑:后来您在UBS做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就跟数学关系比较大了?

杨博士:对。其实我在Jump时用高中数学就够了,连积分啥的都没用到。后来到了UBS才就得数学用的有板有眼,正经一点了。

但很快就发现模型都错了。到现在我都觉得并不存在一个完美模型:首先市场行为(market behavior)会被市场参与者(market participants)改变;你的模型进入市场,就同时在改变市场。所以好的模型只是提前告诉你一些事情,能够让你把不想要的风险对冲掉;不能对冲掉的大概在什么范围?它能把这些东西给你,就已经足够好了。

小跑:所以一个著名英国统计学家说过:所有模型都是错的,只不过有些稍微有点用。

杨博士:对。但已经比经济学家靠谱一点了。

到了UBS,发现在美国做的一些东西,在香港可能是违法的。后来就去了衍生品交易台——这个组按人头来算,是UBS里最赚钱的。团队里有数学家,还有研究弦理论(String Theory)的物理学家——我终于觉得有点满足感了。

但后来发现用处也没那么大。投行的人才是过剩了,真正一个好的社会,应该鼓励更多的人才去做基础研究;金融行业其实不需要那么多天才。但是当它们把门槛提高之后,低一层级的人进来就很难——其实医生和律师行业也是类似的。

小跑:用一个现在很潮的词儿,这就是“内卷”。 

消失的阿尔法:币圈里有螃蟹?

小跑:我有一个发现:其实一些顶级交易员,在这两年比特币过了第一波之后,其实是涌入这个领域的。这是不是因为2008年之后,宏观经济货币政策已经到了极限,整个世界零负利率,在传统金融市场上找到“阿尔法”已经越来越难了? 

再加上大批金主,比如养老基金和保险都要找收益,负债端久期非常长的,要求越来越奇葩:比如要有垃圾债券的收益但不要垃圾,要一个非常高收益,但不能太长的投资期限;于是有能力的基金经理们,本来有很好的宏观策略,五年或者十年时间,可以有非常好的收益;但现在每个月都要汇报收益,很难发挥了。

杨博士:对。传统金融其实是有很多毛病。“阿尔法”出现大概也就不到30年的时间,靠对冲基金来推动,它们要捕捉一些市场没有的超额收益。 

但是阿尔法真的很贵,这个东西只会越来越少。贝塔(β)是馒头,馒头食之无味,但是可以吃饱养活自己。阿尔法是肉,想吃肉可没那么容易。

这跟信息也有关系,金融本身就是一个中介,本质是时间和空间的重新分配。市场是不同需求不同时空不同风险的表达。得到“阿尔法”是说,这风险我看明白了,并且觉得被低估了,我可以用杠杆放大;与此同时把我不想要的风险,用工具对冲掉——但不受大盘的影响,或不做其他不想要的风险。

我自己还是非常尊重传统金融,它能发展到今天是有很多人才贡献的。但是我觉得传统金融现在能满足的是吃馒头的人,我最聪明的那些朋友还可以做的很好。

小跑:但不能否认您是想吃肉的。

杨博士:我是想吃螃蟹。 

小跑:所以您觉得crypto里是有螃蟹的。

杨博士:对。我的经历也是挺奇葩的。

我很早就听说过比特币。当年想创业的时候,正是TMT、阿里巴巴、移动互联网、电商正在兴起造福运动的那一波。大概2011年,自己决定去做投资。我们投了三四十个项目,还有一两只独角兽。还是投的蛮成功,但对我来说更多是学习,有个机会把钱放进去。 

后来我遇到一个业内非常值得尊敬的前辈,约了一起喝咖啡。

他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是学什么的?

于是他直接扔给我一个灵魂拷问:那你为什么不做比特币?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真正关注——它就是螃蟹。后来这位“带头大哥”给我介绍一些圈子里面的人,慢慢发现了协同的机会,开始比较正儿八经地想在这上面做点事情。 

后来和一位币圈大佬,很有争议的一个人认识了。当时我们俩一起去硅谷见了Vitalik(V神),见了当时币圈的很多大神们,一起做了Bitangel的项目(小跑注:大家应该知道是谁了)。

后来,2017年初,我的合伙人在深圳开了第一届矿工大会。当时还借了一个做风投朋友的高大上办公室。朋友以为这些“矿工”真的是煤老板。当初的确有很多草根,也有一些很牛的人才,但是并没有引起关注。我记得当年去北京去参加TechCrunch,我们的panel discussion是放在那天最后一个环节,现场基本上没人了。换到今天,待遇肯定不一样了。

小跑:那天我也在。的确没有坚持到最后。

杨博士:之前都是草根比较多,社区还是比较单纯,有很多当年中国很好的极客,大家真的是有一种宗教式的情怀,意识到一些机会。而现在,我身边很多野村、高盛、UBS的人都已经进来了。

传统城里套路深,Crypto是农村

小跑:最吸引您入坑的是币圈里更“金融”的那一部分,还是更“数学”的那一部分,或者是比特币技术的那一部分?或者最吸引您的是可以赚钱?

杨博士:它肯定是一个特别牛逼的技术,从来没见过的。我觉得每个人去理解世界肯定跟自己的经验相关,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找到适合自己的一个地方。

我的背景是数学和金融结合,肯定会从这两方面一起去看。显然数学是非常有用的,整个crypto就是用数学的方法实现治理。我的公司里也有很多数学博士和专家。

在金融方面,crypto的出现是在经历了一次金融危机之后。金融里面有好多东西已经积重难返。比特币第一个区块就把金融危机的头条新闻写了进去。它的出发点就在解决传统金融不能解决的问题。虽然现在已经进化了很多。

我是作为一个投资人进来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下,在币圈还有点乱,或者一切都还在萌芽的状态下,投了上下游的若干项目——各种坑都趟了个大概。

小跑:我翻译一下。杨老师的意思是:任何在华尔街上出现过的东西,将来都会像一面镜子会投射到虚拟币世界。

杨博士:二宝说“人人皆可发币”我是觉得不靠谱的。我把Crypto和传统金融比作一条线的两端,一边是“0”,是传统金融,现代金融40年左右,更早期的金融两三百年,这个领域已经是被highly regulated(重度监管)了的,“套路”非常多。所谓“城里套路深,不如回农村”,另一边crypto就是农村,啥都没有。

所以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做crypto界的基础设施建设(infrastructure)。先找一些基建项目来投;而二宝想走的更超前,直接上升到理想层面。当时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太踏实。自己在摸索,还在学习,折腾了好多就得到了一些经验。

小跑:我觉得币圈有两种人。一种是传统金融来的人,他们知道城市是什么样的,知道这条路是怎么走出来的,所以自己非常现实;他们觉得农村是一个金矿,但是要吃到这里的螃蟹,就必须要跟现实世界连接起来,不能直接飞到天上去吃螃蟹。所以这批人会慢慢把传统金融的做法带到币圈来,慢慢让它变成了一个折中的东西。但另外一方面,如果没有那些天天做梦的人,币圈就不会吸引那么多的眼球,可能永远是个不温不火的东西。

但是您是不是会觉得其实我们现在的比特币或者是虚拟币行业,其实已经不是之前中本聪创造的世界了?

杨博士:中本聪只是创造了点对点支付。但是现在有更多人才在参与。

智能合约smart contract引入的时候其实比比特币还要早一点。也许是一个更伟大的事情:如果把比特币可以实现信息、价值的交换,smart contract可以实现逻辑和运算的交换。所以这件事要慢慢来,中本聪的比特币一定程度已经在冲击法币了,至于后面我们能做到些什么,我觉得是会跟着时代一起演变的。

小跑:中本聪就像穆罕默德,就是一个先知。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确创建了一个宗教。 

然后在宗教的推动下,各种信仰分支就出现了。比特币可能只是其中的应用之一,但是它后面的架构和逻辑,可能才是真正革命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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